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荒墟玫瑰园-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婉泡了两杯速溶咖啡,一杯是给高平膺的,一杯是给自己的。她在客厅橱柜这边的单沙发上坐下后,看着对面高平膺身旁的黑色腰包,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把黑色腰包锁到他的房间里,反正现在钥匙在他的手里。

“谁能保证房间的钥匙只有这串呢?”高平膺一边打开饼干筒,一边反问她。

真不好回答,叶婉沉默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客厅上面的吊灯,那灯还是那么华丽,一点都没有因为挂过死人而颓废。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轻轻地又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只是在地下密室睡了一觉,她的世界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如此,在那一段睡眠的时间里,住宅里有两个人被杀了,谁杀了这两个人,是自相残杀,还是双方的兵刃?

“啊,我有点不明白。”叶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高平膺,“余健插在沈乐身上的三把刀,明显是依照十年前的吊挂者被杀手法,可余健是怎么知道这种死法,从而想到利用?”

高平膺吃了一块饼干后答:“这说明,余健也知道十年前的事。”

叶婉大感意外,她原以为,在住宅里只有她知道住宅十年前的死亡事件,高平膺已经令她意外,没想到连余健也知道,似乎聚集到住宅里的人,都跟十年前的事有关了。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冥冥中那股神秘力量的捉弄?叶婉皱起眉,她嗅出人类的邪恶。

“你怎么看待第十三把钥匙?”叶婉问,她现在对十三这个数字很敏感。

高平膺思考后回答她,也许它们才是诗里指的十三。揭晓她身世的字数,应该只是巧合的十三,跟诗句里的十三无关。她的身世除了叶彩霞与叶国强,没有其他人知道,身世秘密揭晓时,耶稣诗已经存在。

叶婉觉得高平膺说的相当有道理,写耶稣诗的人不会知道她的身世。为什么十二间房要弄十三把钥匙,是故意弄出这个数字吗?叶婉努力去想住宅里还有没有其他上锁的门,楼上是不可能有的,明明白白十二间房。楼下的厨房、储藏室和洗衣房,都是不需要钥匙的门,要说还有一扇上锁的门,也只有宅门了,可封闭者本身就在室内,根本不需要配宅门这把钥匙。

“啊!”叶婉突然想到一扇门,发出一声叫。

“怎么了?”对面的人不解地看她。

“我知道第十三把钥匙是开哪扇门的了。”叶婉看着高平膺询问的目光说,“我到地下时,在地下的走道上看到一扇铁栏门,那把钥匙必定是开那扇铁栏门的钥匙。”

线索让高平膺一惊,叶婉自己也惊诧了,余健居然拥有地下铁栏门的钥匙,不就说明他知道地下的密室,甚至能够进入地下。可她又不明白了,既然他知道,为什么叶彩霞与沈华起躲藏到地下后,他与沈丹不进入地下行动。

一个疲惫的身影从楼上走下来,是用人张妈。她已经失去用人的工作激情,普通的老脸有些憔悴,看上去,真像被丈夫遗弃的女人。不过,跟先前知道张伯消失时的悲壮相比,现在的张妈显得平静从容,她的心情,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因素,疲惫与憔悴,恐怕只是环境氛围的问题,在这样的氛围里,谁都显得疲惫憔悴。

张妈在靠窗这边的长沙发上坐下,高平膺让她也吃点饼干,可以抵挡一部分饥饿。对方不为所动地摇摇头,她的脸色说明她的确不饿。看着高平膺惊讶的表情,张妈尴尬地解释,在她的房间里有一些干粮,食物不见后她就藏了干粮。查房时没被查到,所以她一直都没饿着。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挨饿。”高平膺看了看叶婉和张妈,对独自进食的行为诙谐地一笑,又马上端正表情问张妈,“张妈原姓什么?”

“姓林。”

“听了你在楼梯口的哭诉,才知道你和张伯是二婚,能告诉我你前夫的姓氏吗?”

高平膺的问题问得有些古怪,张妈诧异地看了看他,以为他问错了,没有马上回答。被催问后,才明白对方没有问错,是在问她前夫的姓氏。

“他……姓王。”

“离婚时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跟随他爸爸了。”

“你和张伯有生孩子吗?”

“有,因为老头子还没有孩子,所以就生了一个,是女儿,在外地读书。”

“张伯原来的妻子姓什么?”

张妈面露难色:“这……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也没跟我说。”

高平膺的眼神变化了一下又问:“那个鱼缸,是十年前就存在的吗?”

张妈点点头后,进一步解释了鱼缸的历史,十年前鱼缸并没有养鱼,一直是空着的,直到沈太太搬来后,为了美观,才叫来鱼族馆的人员,装饰鱼缸养起鱼。刚开始鱼的数量挺多的,由于热带鱼不好养,经常会死一两条,后来数量少了一半。

“那些鱼……”张妈转过头看鱼缸时,注意到鱼缸的反常。

“都死了,冻死了。”高平膺遗憾地告诉对方。

叶婉明白高平膺询问鱼缸的意图,是想知道那把天主教式的钥匙,放在鱼缸里的大概时间。根据张妈的回答,钥匙并不是十年前留下的,是这一年里,有人偷偷把它藏在鱼缸里。神秘的钥匙来源于哪里,也只有那个藏钥匙的人知道,而藏钥匙的人,应该就是住宅里的人。

“这里有人是天主教徒吗?”

高平膺停止进食,看着叶婉与张妈专心致志地问,他终于将问题移到最关键的点上。将钥匙、耶稣诗和住宅里西式宗教的装饰物联系起来思考,好像是跟天主教有关,然而这里并没有天主教徒,张妈只说了叶彩霞是基督教徒。

“何医生的祖辈倒是天主教徒。”叶婉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与天主教有点沾染。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平膺好奇她的知悉。

“他向我讲解橱柜里的宗教人物像时,我问他是不是西方教徒,他说他的祖辈是天主教徒,家里有圣经,他看过,所以了解这些人物。”

叶婉想起那一次在客厅的情景,何俑和她说的一些有关天主教的知识。忽然间,她的思维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难道住宅跟何俑的祖辈有关?根据何俑所说,基督教只敬奉三位一体的神,不会敬奉圣母。而住宅四楼的那幅油画是圣母的画,客厅橱柜里的宗教人物,除了耶稣还有圣母和圣徒。这些都可以说明造住宅的人可能是天主教徒,一般的人或基督徒,是不会在家里摆设这些天主教式的饰物的。沈华文既不信天主教又不信基督教,干吗要在家里摆放那些宗教饰物?一个非常不和谐的现象。

“在进行午夜会餐吗?”

楼梯上响起那种特有的祥和声,何俑一边下楼梯一边问。在何俑后面是一张半死不活的苦瓜脸,吴媚兰的神情犹如被判了死刑。

“沈丹呢?”高平膺问下来的两个人。

“她的病情恶化了,我给她服了镇静药,已经睡下了。”何俑一边答一边在壁画这边的沙发上坐下,吴媚兰在他旁边坐下。

因为何俑与吴媚兰的出现,高平膺暂停了有关天主教徒的话题。何俑表情还是那样平和,不为一切事物所动的气质,更显得他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一个心理医生,却跑到这里当一个精神病人的医生,还偷偷给病人戒毒。

“你不想说点什么?”高平膺已经盯着何俑问,以他的智慧,早就看出何俑的问题。

何俑抱歉的眼神略带内疚,承认他的确隐瞒了沈丹的真实病因。半年前他来到这里后不久,就发现沈丹不是精神问题,是吸毒导致的言行失常。但沈丹让他不要声张,她不想进戒毒所,求他帮她在家里进行戒毒。他想拒绝,可受不了沈丹的苦苦哀求,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从小缺少母爱,奇Qīsūu。сom书又得不到父爱,在这个家里已经丧失了地位,如果进戒毒所,等于完全失去这个家。这半年来,沈丹的毒瘾有所控制,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没想到,会在密室里发作,可能是余健的死刺激了她。

“因为你的恻隐之心,成全了一场杀戮。”高平膺不客气地作出结论。

“是我的过错,如果可以用我的生命来赎罪,我愿意像耶稣一样被钉在十字架上。”

何俑平静地为自己的过错忏悔,恐怖的忏悔词,听来感觉不像是在忏悔,而是在渲染恐怖。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无法判断,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诚实真切。如果他是坏人,那就是变成耶稣的魔鬼。

“吴女士有兄弟吗?”高平膺忍住对何俑的疑问,问吴媚兰。

“没有。”冷冰冰的答案。

“你和沈华文离婚时还很年轻,有改嫁吗?”

吴媚兰的嘴角非常不悦地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

“那个男人姓什么?”高平膺又问有关姓氏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吴媚兰不合作道。

“说了可以证明你的清白。”高平膺逼视着她。

吴媚兰的嘴角再次不悦地扯了一下,挤出三个字:“也姓吴。”这个姓氏让高平膺的脸色有了沉重的色彩,他不再问吴媚兰的家事,问她,沈华文的签名信,是沈丹与余健弄出来的吧。吴媚兰摇摇头,称她不知道,他们没跟她说签名信的事。

“就算没有签名信,沈华起也会来这里,每个星期六他都会来看沈太太。”何俑目光复杂地看着高平膺说,“每次来,都会在这里过夜,有时会过一夜,有时会过两夜。”

这条线索,完全推翻了签名信的用意。10月27日正好是星期六,沈丹自然知道沈华起会来,根本不需要寄信。在他们的计划内,好像也不需要吴媚兰的存在。签名信不是沈丹与余健的杰作,不是他们让吴媚兰和沈华起来这里的。而寄信的人,肯定是为了让这两个人能在10月29日出现,相互交错间,这两个人很凑巧地都在10月27日来到这里。原本以为对的方向又是错误的,寄签名信的人重新成了问号。

吴媚兰怨恨地咬下一口饼干说:“什么签名信,什么财产继承,都是在愚弄人,现在已经快到10月30日,沈华文在哪里?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说到沈华文的鬼影,大家都想到那副沈华文的骨架,叶婉和叶彩霞看到的骨架都是有一定距离的,而吴媚兰是与之近距离接触的人,真有那么诡异的鬼事件吗?在一切被揭穿后,吴媚兰终于承认自己根本没有看到沈华文的骨架,只是听从沈丹的吩咐,在洗手间里演一出戏,让在场的人都相信有鬼。至于沈华文的骨架,是沈丹与余健安排的,怎么安排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知晓这些鬼事件的人只有沈丹,而她疯了,很难正确地讲述给大家听。

“能给我泡杯咖啡吗?”吴媚兰软瘫在沙发上,无力地向张妈提要求。

张妈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一分钟后又站起身朝厨房走去,可能是习惯了用人的工作。十几分钟后,张妈从厨房出来,端着咖啡壶与咖啡伴侣出来。在这个家里,她是一直煮咖啡的,没有泡咖啡的习惯,所以她为大家煮了一壶咖啡,晚上不想睡的,都可以喝。

“事情要快点结束,否则大家都很危险。”张妈最后说了一句牢骚话后,上楼去了。

张妈的埋怨也是在座人的想法,客厅里不再有说话声,只有吃饼干的声音。吴媚兰没有加入会餐的行列,沉着脸在想什么,可能嫌张妈没给她倒咖啡。何俑站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杯子过来,给吴媚兰倒了一杯咖啡。不过吴媚兰并不领情,她已经对咖啡不感兴趣了,表示该上楼休息了,睡前还是别喝咖啡好。

从密室带下来的饼干筒,本来就只有一半的量,一半的饼干很快被饥饿的男人解决了。叶婉站起身,也打算上楼睡觉。但高平膺还是建议她把被子搬到客厅,在他的监护下休息,虽然余健死了,可并不等于操控死亡游戏的人死了,有很多事都还存在疑惑。

“高警察说得没错,叶小姐的身份此时更容易招来杀机。”何俑也劝叶婉小心为妙。

“沈华起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吴媚兰站起身,一边朝楼上走,一边冷漠地提醒道。

“过了明天,天就会晴朗,一切都会好转,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度过这个晚上。晚安。”何俑站起身道了晚安,看到那杯吴媚兰没喝的咖啡,觉得很浪费,“这杯咖啡还是我带到楼上喝吧,反正,今晚我也不打算睡。”

客厅里的叶婉和高平膺也没有想睡的意思,叶婉在地下密室有过一次充足的睡眠,所以并不困。为了讨好守护者,叶婉在上楼给自己取被子时,也给高平膺带了被子。想到明天就会天晴,她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她拿起咖啡壶,给高平膺倒了一杯咖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打算熬过这个晚上。正像何俑说的,要好好地度过这个晚上,明天就会显得有希望。

煮的咖啡就是比泡的速溶咖啡好喝,味道特别香纯,每喝一口仿佛都是一种享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平膺的守护,让她太踏实了,不想睡的叶婉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四章  滴血的早晨

    早上叶婉醒过来时,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去餐厅看了一下挂钟,还不到七点。

叶婉拉开客厅的窗帘看窗外的天色,雨还是在下,但已经微不足道。密集的云层,有消散的迹象,预示着太阳不久将重掌天空。这个早晨,看上去真像充满希望的早晨,所有噩梦仿佛都结束在昨晚。

叫了两声高警察,没有人回应她。叶婉收拾了一下茶几,将喝过的咖啡杯拿到厨房,顺便在楼下各个房间查看了一下,都没有高平膺的身影。叶婉开始朝楼上走,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二楼所有房间的房门上都写上了红色的“死”字。这些红色的“死”字,无规则得很,有些大有些小,有些正有些歪,有些浓有些淡,不仅规律跟上次的“死”字不太一样,而且材质也不一样,不是红酒,这次的“死”字看上去像是用真的血写的。

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血色的“死”字,把原本充满希望的早晨,渲染得充满杀气。叶婉先去敲了高平膺的房门,里面没有动静,她叫了几声高警察,还是不见有人开门。她随手扭了扭门把手,门没有反锁,房间里面是空的。到何俑的门前敲了敲,同样没有人出来,门也没有反锁,房里面也是空的。叶婉索性把二楼可以打开的房间打开看了一下,房间都是空的,二楼没有人。

“卡尔佛里……耶稣被钉死的地方……死亡之地来了十二个人……是谁带的路……那是上帝安排的罪与罚……”

上面有女人轻轻哼唱耶稣诗,听声音像是沈丹。这种气氛,让叶婉想到第一个夜晚的情景,仿佛住宅里又只有她与沈丹两个人。她不明白高平膺他们去哪里了,犹豫了一下,叶婉还是鼓起勇气朝楼上走,上去看看沈丹在干什么,也许其他人也在上面。

叶婉扶着楼梯扶手朝三楼走时,走了一半,她忽然感觉扶手上的手指沾了点液体,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食指上面沾染了红色,她又看了一下扶手,这个位置上有一小块红色液体,直觉告诉她是血。这时,一点液体从上面落下来,刚好落在这个位置的楼梯扶手上,液体溅散后更微薄。微薄的液体却把叶婉的心拧扯了一下,因为她看清那是血液,落下来的东西是滴血。叶婉抬起头,刚好看到从四楼下段楼梯的第五个台阶处有一摊血,落在三楼的楼梯扶手上,连锁反应的血滴,让二楼上来的叶婉摸到了。

跑上三楼,叶婉看到三楼的三间房门上也写着血色的“死”字。沈丹的房门半开着,走过去看了一下,房内没有吴媚兰和沈丹。叶婉又跑到四楼,四楼的三间房门上一样写着血色的“死”字。而沈丹正坐在四楼下段楼梯的第三个台阶,用手指推动第五个台阶上的血,到台阶边缘处,是她让血滴落到楼下。

第五个台阶上的一摊血,是从墙壁上流出来的,源头是在这面墙上面的阳台楼梯边,血从边栏上沿墙面流到下面的台阶。血迹说明阳台上有人死了,会是谁?在看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叶婉的头脑被这些刺眼的血液刺激得没有一点思路。

第三个台阶上的白色身影站起身,看着她,第一次朝她露出笑容,是那种非正常性的快乐笑容。叶婉没有心情去接受沈丹的笑容,她无法去理解阳台上的血迹,四楼的神秘人物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死亡?刚升起的希望又消失了,这座被诅咒的住宅,似乎永远都走不出死亡的阴影。

“门上都写上死字了,没地方好写了。”

沈丹用沾了血的手指在铁扶手上玩着,为无事可做而感到不痛快。叶婉想从沈丹的口中探出一些秘密,便故意问她:“我们去阳台好不好?”

“好啊。”

沈丹不清明的眼睛亮了一下,叶婉快速地打开四楼密室的通道门,看着沈丹走进去,她不远不近地跟着走进去。没开灯的密室,在白天也是黑暗的。叶婉打开灯看了看,里面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好像保留着她和高平膺离开时的样子。余健的尸体经过一夜后,和他的黑色衣服对比,那张苍白的脸,更显得说不出的凄楚阴森。

一个邪恶者的死,不会博得同情,更何况他是一个凶手,这样的死,算是罪有应得。叶婉移开目光,却发现另一个人的神情有些古怪。沈丹站在墙边看着余健的尸体,脸色很紧张很惶恐,大概是眼前的死者勾引起她的某些可怕思绪。

“我杀死了他,我杀死了他。”墙边的沈丹呆呆地念叨,“是我杀死了他,是我。”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叶婉倒吸一口气问,她听出沈丹的话不像假的。

墙边的人傻傻地笑了一下:“原谅一切的罪恶,那是耶稣的行为,可撒旦不会成全耶稣,他会在每个人的心里种下毒草。于是,不再有干净的灵魂,不再有善良的人们。最后,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而撒旦,拥有了人类。”

这是27日晚沈丹曾说过的话,那时候不知道对方是在装疯,所以令人听来觉得是疯言疯语。而现在知道对方是疯了,再次听到这段话,却觉得是真实的语言。这是沈丹的忏悔,她知道自己的心被撒旦种了毒草,才会杀死所爱的人。

沈丹的记忆又混乱了,已经把去阳台的事忘了,傻笑着走出密室。叶婉又看了一眼被褥上的人,对这个人的死亡不知内心何种感想。在她转过身也准备走出密室时,视线看到墙角的一个东西,猛然愣了一下,刚才进来时她只注意着前面的沈丹,没注意到这个东西。现在,她惊觉异样了,在记忆里,这个东西不应该在现在的位置。

异样的东西是那个铝梯的位置,它立在最初大家一起进来时的位置,就是朝向通道的墙角边。看上去这个位置是正确的,可其实是完全不正确的。因为在昨晚,高平膺搬动铝梯查看了天花板,他们离开密室时,没有去收回展开的铝梯,它最后的位置,是在厕所里面。而现在,它又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还恢复了原来缩小的模样,说明有人动了它。

会是谁动过铝梯呢?动它是为什么呢?叶婉心里产生疑问,她觉得搬运铝梯的人,绝不会是为了保持密室原来的形象,一定用铝梯做了什么事。阳台上的血迹是不是跟铝梯的变动有关,在余健死后,只有沈丹知道阳台的秘密。

叶婉在三楼的楼梯上追到沈丹,对方一边朝楼下走,一边吟唱那首耶稣诗。叶婉看着沈丹的背影,在心里分析前面这个人,谁能确定这个人现在是真疯还是跟以前一样在装疯。比起去阳台,她现在更迫切想知道其他人怎么了。

“其他人去哪里了?”叶婉在沈丹身后问。

“不知道。”沈丹愣愣地答。

“你母亲呢,她在哪里?”叶婉试探地问。

“不知道。”

沈丹还是愣愣的,随后又念唱那首耶稣诗。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这首诗,以沈丹与余健的头脑,叶婉觉得他们写不出来。叶婉问前面的人,这首耶稣诗是谁写的?沈丹愣了一下,摇摇头,又轻快地哼唱着。真看不出是真疯还是假疯,叶婉怀疑地跟着沈丹。

在楼下的客厅,叶婉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是原本躲藏在地下的沈华起。他正站在鱼缸旁,用渔网在鱼池的碎沙石堆里掏来掏去。他是藏钥匙的人吗?叶婉在心里猜测,脸上努力保持镇定。她现在分不清谁是谁非,谁敌谁友,眼前这个所谓的叔父,究竟会带给她什么命运,她一点谱都没有。看到叶婉与沈丹下来,沈华起扔下渔网问:“鱼怎么没有了?”

“冻死了。”叶婉冷漠地回答。

看着她冷漠的脸色,沈华起忽然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有嘲笑的味道,也有讨好的意思。他在橱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让她也坐下,以一家人的身份谈谈话。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既然是一家人,应该搞好关系。

叶婉无动于衷沈华起的笑容,但还是听从吩咐,在他对面坐下。坐下后,她就问了一个很尖锐很直白的问题:“是不是你杀了叶彩霞?”

“啧啧啧,这样称呼你的母亲。”沈华起感慨地摇摇头,“不过,也不能怪你,如果换作我,也会生气的。彩霞这样做的确有些过分,女人如果爱上狼,她也会变成狼。”

“谁是狼?”

“当然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的哥哥了。”沈华起冷笑一声问叶婉,“想不想知道,在你没出世前的故事,有关你亲生父亲与母亲的爱情故事。”

叶婉没有点头,只是怀疑地看着沈华起,因为对方的语气里有点嘲笑的味道,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戏弄还是真的愿意讲故事。从内心讲,她十分希望沈华起讲故事,那两个人的过去,也许就是她命运改变的主要因素。

沈华起看看叶婉,从她的目光里看到对故事的渴望,他收起原先嘲笑的神情,脸色慢慢沉重并愤懑,而且眼睛里溢满怨恨。这样的脸色与眼神,说明他在回顾自己不幸的过去,说明那两个人的过去与他的过去有关。

第二十五章  狼的传说

1978年,不甘心当个农民的沈华文在家乡结婚后不久,就进城创业,在城里混了一年左右,与黑道上的人认识后,知道某种东西很容易发财,便接受了黑道人物的任务,做起了黑道事业。事业就是,替黑道上的人种植罂粟,培植毒品源。

种植地就是这座住宅的前身,这里原本是沈家的田地,沈华文是长子,结婚时,沈老伯把这块地给了他。沈华文将田地的前面部分,申请为宅基地,盖了一间平房作为夫妻的居住房。在住宅房后面的田地上造好种植棚,然后他在外围弄了铁栏,挂上“荒墟玫瑰园”的铁牌,表面上像是一个玫瑰种植园,其实种植棚里面种的是一种和玫瑰一样美艳但却是邪恶的毒花——罂粟花。

1980年的2月,二十七岁的沈华文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用赚来的黑钱在城里开起了一家小旅馆,开始向正道转移,并把弟弟沈华起也叫进城里帮着做事。过了半年,在城里混熟的沈华起,就叫女朋友一起来城里打工。

1980年的9月,二十二岁的叶彩霞,接受男朋友——初中同学沈华起的安排,来到市里替沈华起的哥哥沈华文打工。由于长相漂亮头脑机灵,叶彩霞很快得到沈华文的青睐,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上升为老板秘书。

就在沈华文的事业蒸蒸日上时,警方查获了一桩毒品交易,被捕者招供出在乡郊种植罂粟的事实。种植地被警方捣毁,负责人自然也被警方逮捕,被判有期徒刑八年。但被捕被判的负责人并不是沈华文,而是沈华起。原来事发后,沈华文央求弟弟替他顶罪,因为如果他被定罪,他所创造出来的财富与事业,都会被毁灭。而沈华起没有事业没有财富,除了陪上八年青春,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代替他坐牢,沈华文承诺将来的财产分一半给弟弟。

年纪轻轻的沈华起想到自己的能力不如哥哥,他在外面打拼不出什么成绩,让有能力的哥哥关进牢房,会令沈家倒塌。于是他一咬牙,就担当了哥哥的罪名,代替沈华文去接受八年牢狱。因为他的牺牲,沈华文也就更加照顾他的女朋友叶彩霞,可正是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叶彩霞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她忘记了牢房里的男朋友,疯狂地爱上了身边这个能力十足,手段狠毒,又懂得体贴的男人,即使知道沈华文结了婚,叶彩霞还是发誓要夺取这个男人。那时候沈华文的妻子吴媚兰,刚生下沈青没多久,在乡下抚养两个孩子。这给叶彩霞提供了非常好的机会,加上工作上的方便,她很容易地靠近了沈华文。

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动物,不管他是狼还是绵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送上温存时,寂寞的男人很难把持得了自己。沈华文也不例外,有过一次越轨后,就会变得无所顾忌。同居了一段时间后,叶彩霞告诉沈华文她怀孕了,要求沈华文跟妻子离婚娶她。这令沈华文有些难堪,他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弟弟,也不好跟家里人交代,但他也的的确确爱上了这个漂亮的女人,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考虑后,沈华文便跟叶彩霞说,离婚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除非她比吴媚兰更早生下儿子。

在叶彩霞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后,便把孩子打掉了。然后离开沈华文回到乡下,这是她的小聪明,一可以借此调养自己的身体,二可以用距离来考验男人的心,如果这个男人不在乎她,即使她为他付出一切也没有用,如果这个男人在乎她,自然会想着找回她。她要的不仅仅是沈华文的人,还要他的心。

那一段时间两个人没有多少往来,只是在沈华文回乡时暗访了几回,这段关系断断续续地维持着,沈华文给她的承诺依然还是那样。1982年的秋天,调养好身子的叶彩霞再次进城打工,实际上是重新回到沈华文身边。

“这就是你出世前的爱情故事,至于你是怎么被改变命运的,我想,只有叶彩霞和她的哥哥叶国强知道,这种事她不可能找外人帮忙。”沈华起阴冷的眼神看着叶婉,带着嘲笑问,“按理说,我应该恨他们的,可我的确很敬重我的哥哥,也的确很爱你的母亲,他们是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两个人。所以,面对他们的背叛,我选择了成全。”

听了这段故事,叶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原先她是那么反感与讨厌沈华起,现在她非常可怜他,甚至有点瞧不起他的宽大胸怀。他为自己的哥哥白受了八年的牢狱,而这个哥哥却抢了他的女友。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他却还跟随在他们身边,就因为沈华文承诺给他一半的财产吗?是懦弱,还是下贱,她觉得他两者兼备。

“不要觉得很委屈,你是有报酬的,沈家一半的财产,可能你一辈子也赚不来,而你只需要坐坐牢,就唾手而得。”

叶婉嘲笑沈华起,提醒对方不要自以为伟大,如果没有那一半的财产做条件,他不可能这样伟大。沈家现在的财产,她曾在叶国强的口中听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算是一半,也有几千万,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赚得到的。

“真不愧是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