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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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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可是,他毕竟是一个通缉犯。”
她说:“不,我已经看出来,你是被人冤枉的。其实,你早就对我有所提防,你只是不想动手,如果动手,我早成了你的枪下鬼。在我的一生中,我还从来没有敬佩过任何一个人,而你,真的让我很敬佩。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博大胸怀,感受到了人格的魅力。如果我第一次出道就认识了你,也许,我的命运将会重新改写。”
他说:“现在改写也不晚。只要你想改写。”
她说:“那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来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杀人,取证,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他摇了摇头说:“我只能说,谢谢你。我的事很麻烦,也很危险,我不想牵连任何人,包括你。”
她说:“你为什么不问一问,那个派我杀你的人是谁?”
他摇了摇头说:“不用问,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一伙很强大的势力,当我快要发现他们的犯罪事实时,他们设了一个圈套,来陷害我,想把我置于死地。”
她说:“需不需要我去除掉他?就是那个派我来杀你的人。”
他说:“不,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杀任何一个人,包括所有害我的人。我只想用法律的武器来捍卫社会的安宁和稳定,来把他们送上历史的审判台。”
她说:“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杀手,瞧不起我?或者,不信任我?”
他说:“不是,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过,我的事我只想一人去解决,不想连累任何人,包括你。”
她说:“毕竟,你一个人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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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但是,正义是无限的。”
她说:“难道,我就无法进入到正义的行列?”
他说:“正义是不拒绝任何一个人的。”
她说:“但是,你拒绝。你在拒绝我。”
他说:“不,不是我拒绝,而是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比较特殊,这就决定了我只能孤军奋战。无论我是死在敌人的枪弹下,还是死在我们自己阵营的暗箭中,我都将无怨无悔,因为,我选择了正义。你知道吗?姑娘,当你坠崖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刹那的念头,就是想看着你粉身碎骨。但是,又想想,你是无辜的,充其量你只是别人手中的一粒子弹,一个杀人的工具。我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年轻的生命从我的眼前消失,毕竟,你还很年轻,又漂亮,前头的路还很长,我没有理由不救你。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还是奉劝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边阳,摆脱他们对你的控制,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要再给他们当枪使了。”
她听着听着,早已泪流满面了。自从她十五岁被人贩子卖给黑老大之后,有谁可曾把她当作人看待过?又有谁能有这么博大的胸怀来关爱她?没有,从来没有,只有眼前的这个被她追杀的通缉犯,这个救过她一命的男人,才使她懂得了人生的价值和生活的意义。她在感动中,竟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她知道她没有资格,也知道自己不配他爱,但是,这种从没有过的强烈冲动一旦占有了她的灵魂,她就无法再更改了。就在此刻,她已下了决心,她绝不离开他,她要暗暗地保护着他,要用她的所能来报答他。想到这里,她便说:“我能叫你一声大哥吗?”
他点了点头。
她说:“大哥,我叫林中飞。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或许,我能为你助上一臂之力。”
宋杰摇了摇头说:“不,小林,你还是走吧。如果有一天,法律需要你站出来,你不要回避。”
林中飞咬着嘴唇说:“好吧,既然你不肯收留我,那就请接受我的一拜。”说着给宋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一掉头飞也似的跑走了。
杜晓飞给田七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见他一面,有话要说。田七高兴地说:“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我的眼皮就跳得不停,原来是杜警官要找我呀,真是太好了,你说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赶去。”杜晓飞笑着说,“你别贫了,在旧货市场门口的马路边,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杜晓飞赶到那里,田七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田七一见杜晓飞就说:“杜警官,我从你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宋队长保证没出问题,现在很安全。是不是这样,杜警官?”
杜晓飞说:“你这激灵鬼,还真会蒙。”
田七说:“这哪是蒙的,咱是什么人?没这点观察力还能行?”
杜晓飞说:“你别吹了,说正事。宋杰的确遭到了一些别有用心人的陷害,他现在处境很危险,但是,他还在取证查案,只有查清了案子,他才能洗刷掉他的不白之冤,将那些作恶多端的坏蛋送上法庭。现在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
田七说:“杜警官,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我田七虽然没有当上光荣的人民警察,但是,我能够为真正的人民警察帮一点小忙也感到光荣自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在所不辞。”
杜晓飞:“田七,你会开保险柜吗?”
田七不好意思地说:“过去是会一点,不过,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这种下三烂的事儿了。是不是有什么案子又怀疑到我了?”
杜晓飞说:“不不不,田七,你误会了。宋杰为了取证,想打开一个保险柜,但是,他没法打开。后来配钥匙的时候,又发生了危险,差一点出了问题。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宋杰打开那个保险柜。”
田七粲然一笑说:“刚才我还以为要查我呢,搞得我有点紧张,原来是这事呀,没问题,开门撬锁,破解保险柜上的密码,对我来讲是小菜一碟。我还以为多大的忙,结果是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
杜晓飞说:“这不是一个小忙。田七,你要帮成了,就能救宋队长一命呀。不过,这项工作挺危险,你必须要有个思想准备。”
田七说:“没事儿。只要能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有多大的危险我也不怕。越是艰险越向前,这样才能显出英雄本色。”
第十五章 出其不意
张子辉这边的复查工作有了新的突破。几天来,他们查看了有关宋杰的所有卷宗,重新勘查了现场,又对罗雄用过的纸杯进行了指纹核对,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然后他们又访谈了与此案有关的所有证人,除了一个名叫冯爱华的证人休假不在外,对其余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进行了询问,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张子辉问黄心潮,冯爱华什么时候能来?黄心潮说,她昨天刚休假,起码也得休满二十天才能回来。张子辉心里打了个问号,我们昨天刚到,她就休假,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意躲避我们?他又问,是不是昨天下午休的?黄心潮面色有点不自然地说,好像是。黄心潮的这些细微变化并没有逃过张子辉的眼睛,他心里又飞速地打了个问号,便说,是单位让她休的,还是她自己提出来休的?黄心潮说,她自己早就提出来要休假,说是要到广州去检查一下身体。因为前一个阶段工作有点忙,就没有答应。前天她又提出来了,我说好吧,你把手头工作向其他人交代一下。昨天她来到班上,把工作移交完了,说下午要走。张子辉说,你过问一下,她走了没有,要是没走,我们想向她了解一些情况。当即,黄心潮就向其他人做了询问,他们说冯爱华昨天晚上就走了。
这事儿虽然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在张子辉的心里却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疑点,一是冯爱华走得太偶然,二是黄心潮有点欲盖弥彰。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从证人这里得不到真实的情况,说明就有问题。旱路不通走水路,张子辉随之又走访了戒毒者,想从外围有所突破。不料,他们在与罗雄隔壁病房的戒毒者交谈时,却发现了一条意外的线索,那位名叫马述祥的戒毒人员反映说,在案发前四十分钟左右,他在门口透风,看到冯爱华医生端着一个药盘子进了罗雄的病房,大概在里面呆了十分钟左右,她就带着罗雄出去了。不一会儿,冯爱华又去了一次罗雄的病房,把药盘端走了。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罗雄没有来。又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乱糟糟的一片,说是罗雄死了,他感到非常奇怪,罗雄出病房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呢?
张子辉说:“很好,你谈的这些情况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我再问你,你有没有看清楚,冯爱华进来的时候,盘子里端的是什么东西?”
马述祥说:“好像是一个水杯。其他的没有看到。”
张子辉说:“她第二次返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把那个水杯又带走了?”
马述祥说:“是。我看到水杯就在盘子里。”
张子辉示意让他的手下刘杰拿来了那个水杯让马述祥确认。
马述祥说:“好像是这个水杯。”
张子辉说:“我再问你,平时冯医生是不是也给你们按点儿送药?送药的时候也送水?”
马述祥说:“不,冯医生从来不送药,也不送水。平时都是小关医生按点来给我们送药,冯医生只负责给我们做检查做诊断。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冯医生怎么来送药?”
张子辉示意其他人有没有什么需要问的,其他人都摇了摇头。他便让马述祥签了字,又按了指纹。
回到办公室,张子辉对刘杰他们说:“现在可以这么推断:二十三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冯爱华端着药盘水杯进了罗雄的病房,言称让他吃药,让他喝了有毒的水,然后,冯爱华带着罗雄进了询问室,让罗雄接受宋杰的询问。在这个过程中,冯爱华又到罗雄的房间里,取走了药盘和水杯。到四点钟,罗雄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黄心潮、冯爱华闻讯后迅速赶来,一看罗雄已经死了,就让冯爱华去打电话报案,他便带着宋杰离开了现场。这时候,现场正好出现了一个空缺,冯爱华趁机潜入现场,然后在罗雄用过的纸杯中下了毒。这样,就造出了一个假现场,宋杰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如果我的这一推断能够成立的话,那么,现在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应该是冯爱华,而不是宋杰。对我的这一推断大家还有没有异议?”
刘杰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表示没有异议。
张子辉说:“刘杰,你带人马上查清冯爱华的去处,她是不是真的去了广州?去了广州住在什么地方?查清后我马上向陈厅汇报,让他同广州方面取得联系,先把她控制起来,再实施逮捕。”
刘杰说:“张处,现在能不能解除对宋杰的通缉?因为宋杰一旦被他们发现,就要开枪击毙,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子辉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抓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宋杰就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为了减轻宋杰的压力,降低他的危险性,最好的办法就是抢时间争速度,抓到冯爱华。”
在赵伟东的办公室里,黄心潮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赵局,这可怎么办?我看姓张的这次来头不小,他们好像对冯爱华产生了怀疑。”
赵伟东没好气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就不长脑子?赶快给冯爱华打个电话,让她别在广州呆了,到别的地方去避一避,到海南、广西,或者上海、北京都行,越远越好,并告诉她,来往路费回来报销。只要冯爱华暂时不出现,等把宋杰灭了,把一切都推到宋杰身上,死无对证,老张他查?他查个屁去。”
黄心潮说:“经赵局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这就给冯爱华打电话去。”
赵伟东说:“你给冯爱华打电话告诉她,要注意保密,不要同家人和亲戚朋友打电话联系。”
黄心潮说:“好,我一定照办。”
黄心潮刚告辞而去,白发礼喊了一声报告便进来了。白发礼一进门就说:“赵局,我怀疑杜晓飞肯定知道宋杰的下落,现在又找不到她人了,可能是找宋杰去了。我有个提议,能不能从基层抽两个杜晓飞从没有见过面的生人来,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这样顺藤摸瓜,就不信找不到宋杰。否则,我看找宋杰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这么大的边阳市,随便什么地方藏不下几个人?”
赵伟东一听高兴地说:“行呀,没有想到你白发礼总算长脑子了,这个主意出得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过去不是在派出所呆过吗?你就从派出所抽两个得力干将上来,然后让他们死死咬住杜晓飞,发现情况,立即同你取得联系。必要时,连同杜晓飞一起干掉。”赵伟东说着,狠狠地将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杜晓飞此刻真的和宋杰在一起。
杜晓飞说:“田七这边我已经说好了,田七一听说能够同他心目中的英雄一起干一番大事非常高兴,他说,那种活儿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保证能完成任务。他说他这几天一直开着手机,随时听候你的调遣。你那边怎么样了,石楠她肯协助你吗?”
宋杰摇了摇头说:“正如你估计的,她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她也无法给我帮这个忙。如果不出现意外,我再能多呆一会儿,也许她会想通的。”
杜晓飞惊问道:“什么?又出现了意外,什么意外?”
宋杰说:“那个女杀手又出现了。”
杜晓飞着急地问:“你们又交手了?”
宋杰点了点头,便简单地把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
杜晓飞听完,不无感慨地说:“她三番五次撵着要杀你,你却反过来救了她。你真是太善良了,要换成我,我非一枪崩了她不可。”
宋杰说:“其实,我刚开始也是那么想的,但是,看着那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从我的眼前消失,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因为,她毕竟也是一个受害者。”
杜晓飞揶揄道:“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宋杰说:“任凭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有一个杜晓飞就够了,别的美人在我的眼里都成不了美人。”
杜晓飞这才高兴地说:“这还差不多。”
宋杰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们有事信息联系,少接触。我总怀疑,赵伟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准就在你的身后安插了他们的眼睛,你可千万要注意。”
杜晓飞说:“你放心,我会的。对了,我还差一点忘了告诉你,郭局让我告诉你,他专门上省厅汇报过你的事,省厅领导对你的事很重视,已经派工作组下来调查复核你的案子,希望你要沉住气,千万要保重自己。”
宋杰听完,非常感动地说:“我还以为我就像一只离群的孤雁,没想到组织上还这么关心我,真是太感谢了,感谢郭局,感谢省厅对我的理解和关心。”说着说着,不由得泪花闪烁起来。
苟富贵想好了,底牌暂时不出,等对方等着急了,主动找上门来再见机行事,这样,他才能始终掌握着主动权。想必刘国权早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这没有什么不好,知道就知道了,让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紧张恐惧中,到他支撑不住的时候,也就到了摊牌的时候。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今天下午,于又川给他打来了电话,寒暄了几句,于又川果真就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货”上,他知道肯定是刘国权让他来摸底的,就立即摁下了录音键。
于又川说:“听说苟老板手头有一笔货要出售,我想把它买回来,不知售价多少?”
苟富贵哈哈一笑说:“于董事长可能搞错了吧,我没有什么要出售的货。一个搞建筑队的,有什么货呀。”
于又川也哈哈一笑说:“苟老板,别跟我兜圈子了,你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汉子,怎么现在说起话来也成了弯弯绕了,是不是那笔货不好见光呀?”
苟富贵说:“所以,我就不让它见光,只想把它保存着,免得让别人再把我当作反面教材,拿着到处去教育人。”
于又川说:“可是,它牵扯到了我。我并没有得罪过你苟老板,让你捏着我的把柄终归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再说,你处心积虑搞到它,也绝不是为了留着纪念,在商言商,咱们还是把话摊开吧,多少价,我把版权买了。”
苟富贵说:“我本不是为了出售,既然于董事长要买,那你就开个价,我听听。”
于又川说:“我一步到位,五十万。”
苟富贵哈哈一笑,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能卖五十万也不错,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但是嘴上却说:“于董事长真是个商人,这样的绝版卖五十万该有点少了吧?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把它留着等增值了再出手。”
于又川说:“那你开个价。”
苟富贵说:“这个东西的总价值你应该清楚,是四百万。我也不高要,取个中间数,二百万。如果拿不出二百万,这笔生意我看就到此结束吧。”
于又川说:“苟老板,你的心也有点太黑了吧?咱们都是生意人,也都知道其中的行情,太过分了你让我怎么接受?这样吧,就给你出一百万,你觉得行,咱们就成交,还可以做个朋友,你觉得不行,就留着当你的珍藏品去吧。”
苟富贵觉得能有这个价已经使他很满意了,就嘿嘿一笑说:“既然于董事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尊敬不如从命,好,一百万,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交货,我听你的吩咐。”
于又川说:“今天显然来不及了,只能到明天,具体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但是,苟老板,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要版权买断,你可不能违背游戏规则,再留一手。如果发现还有盗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苟富贵说:“于董事长,这你就放心好了,我苟某人这点商业道德还是有的。绝不会再留盗版。”
于又川说:“这就好。另外我还想问你,你要把手下人的嘴封严,不能让他们乱说什么。你自己也要封严,尤其出售的事绝不能向任何一个人说。否则,你就会授柄于人,他们会说你搞诈骗。到时候你脱不了干系且不说,还会殃及到我。懂吗?”
苟富贵心里不觉一笑,想你于又川也太聪明了,让我不留录音带,还让我不要跟手下的人说,待我什么把柄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再欺负我怎么办?我告诉你,我不但要留下你们的把柄,而且还要录下你们和我通话的录音。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于董事长考虑问题真是周全,你放心,我一定做到绝对机密,不留痕迹。”
苟富贵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畅然。这真是歪打正着,原本是为了出一口气,想报复一下刘国权,后来升了一级,想要挟他给一点工程,最后又升了一级,出售了一百万。这真是一桩好买卖,真是太好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每一座城市的夜晚都有它迷人之处,它掩盖了白日的喧嚣和骚动,将其温柔的一面无私地呈现给了人们,让人们尽情地去感受着它的温暖与柔情。边阳市也不例外,边阳市的夜晚同样风情万种,同样敞开它的胸怀,用它的柔情滋润和抚慰着一个个疲惫的心灵和寂寞的灵魂。
在一家名叫孤独者的酒吧里,石楠躲在一隅,把自己浸泡在哀伤的音乐和红色的葡萄酒中,想好好地醉一场。她太痛苦了,有时候,解决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借酒浇愁。早上,她与宋杰分手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整个一天,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问题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这是真的吗?于又川真的犯过罪吗?她很想否认,但是,当她回想起宋杰的那双眼睛时,她又无法否认。那双眼睛是她见过的所有眼睛中最坚定,最锐利的,面对那样的眼睛,那样的目光,你无法怀疑他说的不是真的。然而,让她去怀疑于又川,她同样难以做到。不,于又川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有厚重感的男人,他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磨难,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刚毅和坚忍。他是一个实干家,他的名字一直与长青集团公司的发展相连,却无法把他同犯罪分子联系到一起。不,他不会的。
酒是个好东西。三国时的曹操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样杰出的英雄人物都有忧,都有愁,何况我辈?何况小小的边阳市中小小的石楠?忧就忧吧,这里没有杜康,就用红酒来解忧吧。
她又喝了一杯,感觉身子有点飘。“飘呀飘,飘到外婆的什么桥?”她想起了一部电影中的歌曲,但是,又想不起歌中唱到的那个什么桥了。
她有点迷糊了,在迷蒙中,她看到对面的桌子边也坐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她也是一个人,她好像也很烦。她一边喝着酒,还一边抽着烟。现在的社会究竟是咋啦?都很烦。那个女孩在烦什么?是失恋了?失业了?还是朋友被人抢跑了?
两个男的过来搭讪道,这不是电视台的主持人石楠吗?你怎么一个人呀,我们陪陪你好不好?石楠挥着手说,去去去,我谁也不让陪,正烦着哩。其中的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说,走,跟我们走,我带你找个好去处,保证解除你的忧愁,让你开心。说着就扯住了石楠的手,石楠一惊,酒醒了大半,有点恐惧地说,你们要干啥?放开我。那个男的说,送你回家。说着硬把石楠拉了起来,石楠说,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另一个男的从后面抱起了她说,你醉了,送你回家。就在这时,对面桌旁的那个女孩迅速一个跨步上前,什么话也没说,只噼里啪啦几下,就把那两个男的打翻了。然后过来扶着石楠说,你没事吧,石楠的酒早被吓醒了,她哆嗦着身子,点着头说,没……没事儿,谢谢你。那女孩说,别害怕,有我在,你用不着怕。
那两个小混混从地上爬起来,又去纠集了两三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模样的人围了过来,石楠一看紧张坏了,小声说,这可怎么办?正要掏出手机打报警电话,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上来说,要是敢报警,我剁了你的手。说着就来夺石楠的手机。那女孩手疾眼快,连屁股都未抬,就伸过手来,一把扯过那大胖子的手,只一脚,就把他踢翻了。另一个戴墨镜的家伙一脸淫气地说,五子,别动粗,你看这俩小妹长得多可爱,吓着她们怎么办?小妹妹,我们换个地方玩去,好吗?保证让你们开心。说着就来动手拉石楠。女孩飞起一脚,就踢到了那男子的阴部,他一下疼得像一只大虾似的蜷曲着身子哇哇大叫了起来。胖子上来要抱那女孩,女孩身子一斜,扯着胖子的手一拉,就把胖子拉了一个狗吃屎。戴墨镜的伙计一看这女孩出手不凡,就下令道,弟兄们,大家一起上,把这两个臭娘们儿给我拿下。听他这么一说,四五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女孩一起身,就像平地起了一股旋风,腾空一个鸳鸯霹雳腿,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打倒了三个,然后一个金猴献桃,打翻了一个,飞起一脚,将那个拿刀的家伙踢出了四米开外,再飞身一脚,踢向他的面门,立刻,那个家伙的口鼻冒血,躺到了一边。随后又一转身,揪住了那个戴墨镜的家伙的衣领说,老子今天比谁都烦,你们要想逃命,赶快溜走,要想找死,老子今天就一个一个地灭了你们这伙害人虫。那家伙被吓得脸色大变,求饶道,我们撤,我们撤。
坐在一边的石楠真是大开了眼界,她还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会有如此的高人。她非常羡慕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是哪里学来的如此功夫呢?待那几个混混屁滚尿流地撤走后,她主动地给女孩让了座。
女孩朝她笑了一下说:“让你受惊了。”
她马上还了一个笑,摇摇头说:“没有。你是哪里学来这么好的功夫?让我看呆了,也羡慕坏了。你是不是干公安的?我认识公安局一个女警官,听说她的功夫也很好,但是,我没有亲眼目睹过,刚才看了你的功夫,真让我既敬佩又羡慕。”
石楠真的有点按捺不住,忍不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女孩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各有各的行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也很羡慕你,平和亲近,给人一种信任感。我也想过,我要是你该有多幸福呀,可是……我没那个命。”
石楠一听她说在电视上看到过自己,仿佛更加拉近了她们的距离,便说:“你也常看电视吗?”
女孩摇摇头说:“不,我是偶尔看到的。我不在边阳市。”
石楠说:“你到边阳来出差?是警察?”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说:“我要是个警察就好了,可是,我不是。”
石楠说:“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当一名警察,像你刚才一样,噼里啪啦几下就把坏蛋们打跑了,多潇洒。可是,我也没有当上警察。”
女孩说:“你没有当上警察,当上记者也很幸福,我跟你不一样,什么都不是。”
石楠说:“那么你呢?你在做什么?”
女孩说:“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石楠说:“其实,这也很好,自由洒脱。你刚才还说了一声老子,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女孩说自己是老子,你刚才说出来我听得特别好玩,潇洒超脱。以后谁要是惹我了,我就说,老子今天比谁都烦。”说着,鼓了鼓胳膊,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女孩也被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女孩笑完说:“其实你非常可爱,我要是这个城市的人,肯定会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石楠说:“你也很可爱,和你在一起,还有一种安全感。其实,你不是这个城市的人,也不影响我们交朋友。”
女孩忧郁地说:“可惜晚了。”
石楠说:“不晚。相识就是缘,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林中飞。”
石楠说:“怪不得你一起身,就像一股旋风一样飞起来了,主要是你的名字起得好,林中飞,怎么能不飞呢?我叫石楠,又是石头,又是木头的,只能像木头疙瘩一样受气。”
林中飞一下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很美,小嘴一咧,嘴两边便浮现出了一道细细的纹,更显得生动而又调皮。她笑完说:“你刚才还说烦,一个人又喝了那么多的闷酒,现在好像挺高兴的。”
石楠说:“刚才是烦,烦得要命,被那几个混混儿一吓,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好多了,又看了你的真功夫,同你一聊,更好了。不过,要是一个人呆着,再一想,肯定还会烦。”
林中飞说:“既然你把我当作朋友对待,你不妨给我说一说你的烦心事,或许我还能为你出出主意。”
能与人共享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不能向人倾诉的痛苦是真正的痛苦。石楠很想找个朋友好好地倾诉一下,即使对方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能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但是,她却不能,尤其是不能向她熟悉的朋友倾诉。然而,有时候,人往往是这样,宁可向一个陌生人倾诉衷肠,也不愿意向老熟人吐露半点真情。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肯定是一个令人信任的人。面对这位邂逅相遇,身上充满了侠胆义肠的女孩,她不由得对她充满了敬意与信任。
于是,她便微启朱唇,向她娓娓道来:“不久前我爱上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是一个著名的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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