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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云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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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一时尽看。我谂闻天台在会稽、雁宕之上,晋人孙绰咏赋,有云:俯仰之间,若已再登。今在这里,一番俯仰,登他周玩,是所愿的。”以是说于龙王。

    龙王道:“贤郎欲登天台,回来更面未易,望贤郎珍重。女儿当有进会之日。”龙女在傍拱手道:“大人之德,天高地厚。以托终身之事,自有再会之期矣。”因悒悒不已。

    元帅亦自为耿耿相别,乃步独向天台山。攀藤穿幽,转弯抹角,渐看千岩竞奇,万壑争流,从以涧水触石锵鸣,山林莽蓁虬枝之间,闻他石磬之声,出自林谷,入闻铮然。元帅惊喜,想到必是兰若不远,这般名胜,宜有有道之师,不妨更进几步,拜佛寻僧,尤为有趣。便又随步更上一层。

    但见一座殿宇,宏深幽邃。山色尤倍葱珑,水声汨滹,绕阁循除。随有几个法侣会集听经。又见一个高年长老,庞眉绿骨,仙貌魁伟,趺坐蒲团,说法诵经。众 利济济环侍,威仪肃敬。元帅见了这个所在,心中忽有所动,寻思起来,倒像在那里见的一般,却一时想不起那年那日的事了。

    那长老见元帅进堂,起身欣迎道:“山深路复,不知元帅之远访,失迎路左,安望元帅厚恕。”元帅复想道:“我以一笻一鞋,访到山门。那长老那里称我为元帅,必是道高识透的大禅。”便欠身答道:“多劳长老起迎,晚坐偶因一时之遐想,敢为叨扰仙山,望大禅指示迷津罢。”那长老道:“一见一面,莫非前世之夙缘。愿元帅里面坐下,敢供一碗泡茶。”元帅谦让,上堂陪席座下。 利进了泡茶,元帅一饮,香馥满口,精神顿觉清爽,不知是何茶味。长老道:“元帅自有归宿的日。今日只自上佛座前礼拜,以开前缘罢。”元帅不知其言有何来历,不便再问,只自上殿。但见莲花宝座,丈六金身,幢盖肃整,金碧辉煌。元帅尤觉似熟见过的,一时想不起,只愿细思前景,无心他外,只自诣前,焚上了三香,恭恭敬敬,拜了九拜,方才下九级宝阶,忽然跌倒在地,大叫一声,便是南柯一梦。身在营中卧榻上,烛影依微,东方欲曙。

    元帅大为诧异,回想梦里光景,件件明白,照照来历。起望明烛,急令人取来白龙潭水,味甚甘冽清爽,就令痛肚人马,齐来灌饮,无不登时痊愈,肚里平稳,神气清和。元帅不胜惊喜,即召一营将佐,备说夜半梦里的事。诸将佐一时俱道:“刚才的一营将士俱梦昨夜陪元帅,与神兵鬼卒半夜鏖战,一切厮杀,大获专胜,皆言破倭擒贼之兆,总是元帅洪福呢。”元帅尤为稀奇,即使人往见白龙潭,潭水清明,澄见底沙,不似昨天始见的黝黑阴寒。潭边鳞甲满地,腥臭淋漓,腥血川流,丑不可近。元帅又喜又异。平明,汲潭水埋锅造饭。一夜饥乏的军士,一时饱吃,欢声如雷。

    于是元帅招的万世业、孟国辉二将引路,马步大队人马并力杀去。左边前路的三十多里,务要杀开峪去。日已巳牌时辰,军马行到一个转角处,远远的只望见两株大柏树,形如伞东,果然立在山下路侧。当下万、孟二人,引着军马,杀到那山前峪口,将兵摆开阵势,然后万、孟二将复了元帅。元帅望见那两个柏树,宛然的似伞盖一般。元帅大喜,在柏树下停住了,复命万世业、孟国辉打听谷口外消息,然后进兵。

    未知大队人马哪里脱出盘蛇谷内来?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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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平秀突卷兵渡海 杨元帅奏凯还朝。
    话说万世业、孟国辉二将,引着军马,到了大柏树下扎驻。

    复先到山前谷口,审见新路,驱兵突出。倭营将士,但听欧道士之言,知有盘蛇谷前后之路,紧紧填塞把守,不知有柏树谷口,通于盘蛇谷。只将游兵,令偏将阿利奇巡谷外看察。当下元帅大军,一时抢出谷外,一齐向前。廖钢飞马当前,正迎着阿利奇。交马只两合,从肚皮上,一枪搠着,把阿利奇投于马下。后队步军,见马军先到赢了,一发都奔将杀去。万世业抡起双斧,一迷里斲杀倭兵。背后孟国辉,又引着众多刀斧手,一如斲瓜般飞。欧道士只在谷后把守,不知明兵从那里杀出来,大惊,不知所措,只欲前来迎敌。万世业、孟国辉两将,挥动刀斧手,撞到阵中。欧道士见了不是头,急的要作起妖法,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狂风忽起,就地上生起黑云,暗暗罩住山头,昏惨迷合谷口。正作用间,元帅在中军队中,见他倭阵中作起妖法,出马直前,在马上掣出宝剑在手,口中念念不过数句,大喝一声道:“疾”,只见四面狂风扫退浮云,现出明朗朗一轮红日。

    元帅挥进一旗,马步三军一时吶喊,众将佐向前突击,舍死拼杀。倭兵一夜懈怠之余,兵出不意,莫敢抵敌。欧道士见作法不灵,敌兵冲突的急,自舞手中宝剑,拍马领他皂甲军杀过阵去。明阵众军一齐追赶,那皂甲军未曾练习,只变旗甲,又无大将总领,便同乌合,那里能当得起明兵贾勇三倍,只乱纷纷东西奔窜。欧道士单身逃命,夺路便走。

    元帅亦不追赶,并提督、先锋、大队三军,都出了盘蛇谷,到山坡下平原广野的处,结成寨栅,回军将息,三军解甲替歇。倭兵屡败,无心恋战,只自退回泰安州,闭城自守。

    次日,元帅请了李提督计议道:“今也倭兵只据泰安城池,为逃命巢穴的地。今乘取胜之机会,直取泰安,使他无所接住。

    倭将之擒,唾手可成了。”李尚好道:“他若闭城不出,围城攻打,不可时日可期,无计可施。只有诱他接战,然后功可成呢。”元帅道:“提督之言是矣。”于是元帅自领大小将佐、马步三军,离了盘蛇谷口,前来泰安州城下,昼夜围住攻打之计。

    且说平秀突,见明军不知从何路脱出盘蛇谷,又杀了阿利奇,戮了游兵三千,只得退守城池,好生纳闷,令又探马报道:“明兵前来城下围攻。”越发忧惧,亲自上城看来,明军黑压,围了三匝,铁筒相似。平秀突只令将乱箭射下,又多取乱石灰瓶放下,明兵不得近城。李尚好谓元帅道:“今观倭兵动静,不有守城持久之意,欲为出兵接战之像。我兵迫城,难对阵。又若彼出其不意突出,不利于我,不如略退几里,建寨设栅,使彼出城对垒,次有良策了。”元帅听是,即命退兵十余里,屯扎大军;又分五千精骑,使廖钢领之,为游兵,巡城外接应了。且说倭将洛正,见明兵围城数重,紧逼攻打,往见平秀突献策道:“今明兵如是急逼,俺军屡战不利,幸喜城里萏粮不患不多,莫如闭城固守。久则彼围坡之兵必惰,乘其不意,富锐突出,无有不全胜。又乘其胜气,掩声厮杀,敌兵虽多,不足为虑呢。”平秀突道:“副总之言,虽然有理,俺兵万里渡海,孤城月晕,何可久耐?我自有计策。”忽有探马报道:“明兵一时退去十五里屯扎。”洛正又道:“此是明阵之诱我出城。退远,又易懒惰。我则只自固守,为上策了。”平秀突冷笑道:“副总何长他人之气习,灭自己之威风。彼之退兵,不过是怕我冷箭,又怯我兵之不意突击。何足多忧?”洛正更不他语,退谓将佐道:“都总不料时势,易敌自恃,恐我不利。”且说平秀突,见洛正无言退去,自喜胜筹压他,复与欧道士问了接战之策。道士道:“明将妖法,贫道定然扫除。神兵之用,在于对战,不在于守城。愿总兵出城搦战,贫道在后,另出神兵火箭火龙之法,烧灭明阵无遗片甲罢。”平秀突大喜,即出令箭一枝:“明日五更造饭,人马饱吃。昧爽,大兵出城,与明军相望对垒,自有破敌之策。”倭军听令,不敢怠慢。次日五更蓐食,黑早鸣鼓耀旗,火把齐明,一时出城,行了十多里,平原处与明阵相对结寨,放箭,阵脚立营了。

    原来明元帅退兵设寨,地名方山,地势平坦,靠山傍水,便于设阵。元帅见了平透突出城挑战,在我彀中,于心大喜,当下排下九宫八卦阵势,等候倭兵如何应接。

    只见倭兵纷纷挥军,分在左右,扎下营寨。平秀突自去中军,竖起云梯,看明阵排成齐整,还下云梯,冷笑道:“量他这个九宫八卦阵,谁不省得!他将此等阵势,瞒人不过。俺却将阵势先惊他胆则个。”便令众军擂过三通尽鼓,竖起将台,就台上用两把号旗招展,左右列成阵势了,下将台来,上马令哨开阵,自到阵前,与元帅打话。那平秀突,怎生从新结束?戴了一顶三叉如意紫金冠,穿了一件蜀锦团花白银铠,足着四缝鹰嘴抹绿靴,腰系双环龙角黄鞋带,左悬金画宝雕弓,右插银嵌狼牙箭,拿一枝画杆方天戟,骑一远铁脚枣骝马。勒马直到阵前,高声叫道:“你摆九宫八卦阵待要瞒谁!你却识得俺的阵么?”元帅听的平秀突要斗阵法,便答应道:“军行营寨,我自守阵,本非欲为瞒人者。你既摆阵,使我识得,这又何难?”便叫军中竖起云梯,上了梯观望了。倭兵阵势,三队相连,左右相顾。元帅早已认得,自下云梯来,上马出到阵前,挺鞭直指,喝道:“你这太乙三才阵,何足为奇!”平秀突道:“你识吾阵势,看俺变法,教你不认罢。”就勒马入了中军,再上将台,把号旗招展,变成阵势,再出阵门,横戟叫道:“你又还认俺变阵么?”元帅也不上中军云梯,直前答道:“这应是变出河图四象阵。我明朝小儿们俱为知此阵法,你今诱什么冒弄些儿?”平秀突摇着头冷笑,再入阵中,上将台把旗左招右展,又变成阵脚,复出阵来。元帅不待倭帅问明阵势,笑道:“料你只是变出循环八卦阵,不足为奇!”平秀突听了,心中自忖道:“俺这几个阵势,都是秘传来的。不期都被此人识破。”即变更入阵中,下马上台,复将号旗左右盘旋,变成个阵势。四边都无门路,内藏八八六十四队兵马。排列毕,复上战马,直到阵前,搠戟在手,高声大叫:“再此变成的阵,便复认来么?”元帅喝道:“你如井底蛙,只知此等阵法,亦以为绝高么!”平秀突听了元帅不即说来阵势,料知不识,假作壮谈,便冷笑道:“你有不知了这阵时,输俺一阵罢。”元帅呵呵大笑道:“兀那海岛小蛮酋!你谓俺真个不识你的么么一个藏头八阵图法么?这等阵图,皆有传授来历。此四个阵,皆从一派传派下来,并无足稀奇神变。先是太乙三才,生出河洛四象,四象生出循环八卦,八卦生出八八六十四卦,已变为八阵图。此是循还无比的。量这藏头八阵图法,瞒谁瞒的!瞒吾大明小儿,也瞒不过些儿呢!”平秀突先自心慌兴没,料道:“这厮小蛮种,都识此阵生生之势,也非等闲人物了。”便强意高叫道:“你既然认了俺的阵法,你且排一个奇异的阵势,瞒俺则个”元帅喝道:“只我这九宫八卦阵,虽然浅薄,你敢打得来么?”平秀突大笑道:“量此等小阵,有何难哉!你阵中休放冷箭,看俺打你小阵粉碎罢。”元帅应诺,无放冷箭。

    平秀突便传将令,直教洛正、吉乎飞各拨三千军,待俺打透阵势,便来策应。传令已罢,众军擂鼓。元帅已传下令,教军中整擂三通战鼓,无放冷箭。门旗两开,放他打阵的倭兵入来。平秀突带了本部骁将十员,被甲马军五千,不从正面上来,转右边杀入阵内,后面的被弓箭手射住,止有一半军马入的去,其余都回本阵去了。

    却说平秀突走到阵里,便奔中军。只见中间空虚,不见一人。平秀突知是中计,惊慌,面如土色,便教四边乱打开旧路,斜刺里要杀出阵,四面无路可出,正在危急。且说洛正、吉乎飞各引三千兵,只等阵中胜败,便来策应,却不想不见动静,情知平秀突在明阵垓心围困不得出,又不敢杀过来。

    正在危疑的际,忽见杨元帅出到阵前,喝道:“你那平秀突已囚在我阵中,你们无头败军之将,不降饶命,便待何时!”洛正跃了一骑,一条枪直前趱来。是时早有李尚好出马,直取迎敌。二马相交,军器并举,两军吶喊助势。吉乎飞见两将醛战,不分胜败,又挺枪出马,飞奔杀来。明阵廖钢抡起两刃刀,出马直取吉乎飞。四员虎将,一时交合。一往一来,一上一下,八条个臂膊纵横,十六只马蹄撩乱。各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此时欧道士在吉乎飞背后,正欲作起妖法来,每被杨元帅喝住无灵,方拟急用火龙火虎、火枪火箭的法,元帅心里想道:“倭阵中妖道必想作起妖法,我当先自预除,使彼作法自受其锋。”掣出宝剑在手,向贼阵三指,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但见日危惨怛,旗脚飘摇。

    欧道士不知杨元帅预下法防,拿起松纹古剑扣了葫芦,口中念词,叫声“急急如律令”,但见葫芦中乱出无数的火龙、火虎、火箭、火枪,又有豺狼毒兽,戴着火焰,热腾腾踊跃来,反为杨元帅正气正法扫荡,触撞无路发作,只在自渠阵头堕落来。虽不奔突,撞之者烧焚死了。

    欧道士不但不能作起法来,见此光景,心中慌怯,撞条大路,望北而走。明阵万世业舞刀直赶,欧道士措手不及,被万世业一刀斲去。倒是万世业用力太过,斲在欧道士马头上。欧道士跌倒在地,爬将起来,弃马欲走。不想胁窝里又撞出孟国辉,步军齐上,把欧道士掀翻在肚皮下。欧道士欲藏身躲避,众多刀斧手一时拥上,只顾乱剁,斲为肉泥。可怜一个妖道,逆天助贼,顷刻化为灰儿了。

    那队倭兵一时先自散乱逃奔,一军大乱,撞倒了帅字旗,自相践踏。吉乎飞情知不济拨回马,望山背后走了。廖钢一直追赶。洛正见了吉乎飞输了直走,又自卖下破绽,此军回阵,倭兵已自散乱,无奈夺路自走。元帅催兵一齐掩杀,倭兵大败奔走。李尚好、廖钢追赶三十里乃止,夺取泰安州。倭兵被杀,多至二万六千余级。夺得战马五千余匹。旗幡剑戟,弃满原野,所得不知其数。又获了许多辎粮。此时平秀突命该不死,乘他明军追赶洛正、吉乎飞,那九宫八卦阵小有罅隙,平秀突四面冲突,舍死脱围而走出。元帅也不追赶,即率大军,收复泰安州。入城,一面出榜安抚百姓,一百申奏朝廷,以万世业、孟国辉之杀得欧道士为头功。且说平秀突当下脱得围阵,只望着洛正等走路。走得六七十里外,方才的喘息定了。考点大小将佐,楚明玉又被乱军所杀,其它杀伤三万余人,战马万余匹。平秀突大为伤痛,不觉发声痛哭道:“我自小少习学阵法,颇知玄妙。出兵临阵,未尝败北。不料今日为这个小蛮种,如是狼狈!以何面目,回到国中!”欲拔佩刀自刎。

    吉乎飞大惊,手执刀刃,挽解慰过道:“胜败兵家之常。虽然今日为这厮所不利,岂无他日取胜之道?总兵胡至此短见自伤了。”洛正又道:“总是我们兵出无史。明国之元帅,虽是头上生发未燥,能识阵势,用兵有道。莫如卷兵姑还,更待另选将佐,练习精勇之师,再来复雪,未为晚了。”吉乎飞道:“副总兵之言很是。俺军渡海来时,精兵三十万,战马十万匹,牙将三百员,粮草可支十年。今不过数朔,死降之兵过半,战马疲劣,萏粮垂乏。今可乘夜回兵,潜师渡海,更待机会,再图出兵,此时明国江山可以直取。今若迟延,又值隆冬,士马冻馁,悔无及矣。”平秀突无言可答,只自闭口寻思。洛正、吉乎飞两将,三回五次说了还兵之策。平秀突无奈,只从两人之言。是夜月黑风高,二更左侧,平秀突卷起败残余兵,初次冉冉退后,及后远遁,相继逃奔。至于天明,远出六七十里之外。且不言倭委之撤去。

    杨元帅既得全胜,先已申报捷书,又议明天进取擒倭之策。

    正商榷间,小校报奏道:“倭兵昨夜二更天全数退遁,不知去向了。”元帅躬率将佐,登高张望,那里有个倭兵?知是兵败远遁。元帅大喜,一壁厢大吹大擂,大犒三军。飞马探知,倭兵渡海。大军尽入泰安州,传下军令,所获粮草,尽录簿上,出付泰安、济南两洲为需用。剑戟旗幡,各赐所获之军。从前投降之兵,复还产业。各调官兵所获,战马留给被伤者,其余尽数付给凯还之兵,以为还朝上簿。分拨毕,就此出榜,招抚远近百姓。然后申奏唱凯还朝之状。

    话分两头。济南督抚江有古、太守程瑞麟、泰安州府尹寇继俊,俱诣元帅参见庆贺,咸称:“元帅威武,凶丑败遁。今将大功,不日凯还,实国家洪福。元帅威功,可以刻石颂德呢。”元帅谦让道:“总是天子威德。”于是寇继俊大设宴筵,赏劳三日。大餐后,元帅传下将令,收拾行队,回到济南。江督抚、程太守先自引路,回府迎接大军。元帅此驻城外。太守又设大宴大犒,多日尽欢。

    然后元帅将诸将佐军功劳各自上簿册,先为表奏朝廷,传令班师回京。先锋将廖钢,先领先锋部伍起程。然后元帅自率大军为中军,李尚好又作后军,一如出兵时队伍,离了济南,陆续登程进发。正是:收军锣响千山静,得胜旗开十里红。

    按下不题杨元帅在道凯还,天子一自杨少游出师征倭之后,安危在念,丙枕不宁。及至捷书连奏,倭兵屡败,天子喜悦,日望贼丑剿灭,大兵凯还。一日,济南督抚江有古、大元帅杨少游各陈表文,申奏倭兵连次败戮,斩首二万六千级,所获战马五千匹,粮草不计其数,倭兵一夜逃遁渡海,败军不满其半。

    大队征倭之兵,不日奏凯还朝。先上功绩、所获簿录登览。

    天子一鉴大喜,当日登殿,受群臣朝贺。舞蹈扬尘,山呼万岁毕,天子罢朝,入于内殿,奏太后道:“杨少游剿戮倭兵,迸逐渡海。”太后大悦道:“杨少游真是文武吉甫,国家柱石之臣呢。”天子乘太后嘉杨元帅肤功许可之机,便奏道:“娘娘之教诚然矣。如此功绩,在古昔罕有。当封王列土,以酬其功。待其凯还,先许郑鄤已聘之婚,以安其心,便是娘娘大德呢。”太后笑道:“寡躬思一计策,使杨少游安心,以完兰阳之亲事。陛下亦为之计策。”天子承教道:“娘娘之教,如合事体,敢不奉承。”太后不慌不忙,说出事来。

    未知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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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兰阳主微服拜佛 郑小姐承旨入宫
    且说杨少游捷书至京,天子登殿受贺,入告太后元帅凯还之事。太后大喜道:“杨少游真国家之文武吉甫,当以王爵纪功。”天子对道:“娘娘教得至当。待其还朝,当封王公,食邑万户,酬其大功呢。”太后点头,又道:“兰阳亲事,舍此文武全才,不可他求。况又金銮殿玉箫,庭鹤飞舞,实非偶然。天缘如是,不可不从。郑鄤之女,已令退还其聘币,今于杨家即是个路人。杨少游犹以郑女之在为心。而今杨少游未还之前,择一朝臣中可合十全之一佳婿,整令郑鄤以嫁其女。则杨少游还京,见知郑女之已嫁他人,以断其望。然后陛下面谕,天缘己在箫、鹤之事,杨少游以何辞之?亟令朝臣中,先择郑女之婚,使之不日成礼罢。”天子默然良久,奏道:“虽是娘娘有命,实是使不得的。”太后怒道:“何谓使不得的?难道寡躬之儿女,不能择一佳婿么?”天子奏道:“一来郑鄤朝廷之大臣,礼遇常重,不可强其非礼之事。二则郑鄤之女,以礼自守,诚是匹妇之志难夺。如何非使不得的呢?”太后盛怒道:“郑女如不承天子之命,不嫁天子定给之婚,是忤逆君命,罪不容赦,赐死何难?赐死而灭其迹,杨少游尚不从君命乎?”天子愕然,不敢仰对。

    兰阳公主在太后膝下,低头满面飞红,半日禀太后道:“婚姻之事,惟在父母之命,闺女不可越俎而告之。娘娘之教,出于万不当。孩儿岂以小嫌,不告大义呢。郑氏退币之举,已是大违礼法。况使勒婚非礼,从又构罪而杀之。是由孩儿一己之事,杀其不辜,不但大伤天地之和气,孩儿亦当自尽,以偿其命。且闻郑氏,贤而有德,虽有严命,必不他适。如令勒嫁,恐有祸胎了。”太后惊骇道:“郑女之贤,予亦闻之。女儿之言太过矣。”天子更奏道:“御妹所白,诚是矣。”太后不答。

    俄而天子出于外殿。兰阳在傍,太后问道:“你言既如是,杨少游凯还之后,以其大功,许以郑女之娶,因选禁脔,先行六礼,更娶郑女以媵御之列,亦云两全,但恐不利于你孩儿呢。”公主道:“这又不可。郑氏,大臣之女。杨少游已先纳聘,居于东牀之席有年,岂以妾御娶之?郑氏又当不承圣旨了。”太后道:“然则如何即个呢?”兰阳低着头,嗫嚅不言。太后知了有话害臊,笑嘻嘻道:“我的儿自幼多有智略,如有妙筹,勿拘害臊。母女那有臊处的?”兰阳道:“杨尚书已跻八座之位,今又成此大功,公侯之爵亦所当封。二三夫人,也非僭越。先许郑氏之婚,再拣禁脔。孩儿与郑氏,同事一人,无有碍礼,两得其宜呢。”太后惊道:“这是大不可。宁以你金枝玉叶,为人之副郑女虽然世阀,即是臣子,敢与帝家之女比肩居先乎?”公主道:“孩儿非不知尊卑贵贱之严。自古圣帝明王,尊贤敬士,多以万乘而友匹夫,又有师事贤德之臣。孩儿虽是帝家之女,郑氏诚有贤德,师事无辱,友侪还荣。但如不亲自见之,难信他名实的符,见之且无方便了。”太后道:“是何氏闺女也。巨子妇女,非戚联,则不可无端召接。况闺中之女乎?虽有娘娘之命,必然称病不朝,徒以非礼而害体面。郑氏如因一命而入来,便是无德行之人。孩儿徐图其会面之方,再告不迟呢。”既罢,公主归于自己房里。天子又趁夕入于内殿,太后须以公主之言说之。天子禀道:“御妹以妙年一女儿,爱人之德,达礼之识,诚甚敬礼。伏愿娘娘一从妹妹之言。”太后喜道:“妒才忌色,女子之常情。兰阳所言,明识合礼,诚大人君子之所不及,甚为叹服。但郑女相见,实无其道了。”天子告道:“妹妹达见,必有奇计。只可俟之,以观其光景了罢。”且说公主还归房里,即召宫娥中小心慎口、稍有伶伢多年的数人,使其亲戚女人,广询郑司徒家所亲尼院拜佛、道观焚香之事,速为回告,且慎走露声息,反有害的。宫娥领命道:“这个自然,亦自知道了。”及过数日,一宫娥回告道:“奴婢表姐魏女冠,原是灵佑观杜炼师之徒弟。闻道杜炼师素与司徒家亲迎来往。郑小姐素不自来焚香,每月朔朝,送其奶娘冯妈妈、伏侍的钱老老两人,替为焚香于白衣真人榻下有年。近者炼师以灵佑观迎于东狱庙,每多闹闹热热,炼师移于朝阳门内隆福庵。原来这隆福庵静闭闲僻,只有老尼姑三五人,三时供佛,又供白衣真人影帧。杜炼师移居是庵之后,郑府知了本庵佛像年久颓金,真人小照多有剥落之由,郑小姐发了慈悲,出了黄金百镒,改了佛金移模真人影子,自言:为天地间罪累之废人,惟愿长侍爷娘膝下,爷娘百岁之皇,自为弟子,永侍真人。发了愿,今愿杜炼师,业已完功。再明月终晦日,是真人圣诞,将与女伴贾姑娘亲来庆贺真人新模所照。尼姑诸人方才的前期七天,静扫佛宇,禁人清斋。奴婢闻得仔细,也是千分确信,敢来问禀。”公主道:“正是确信么?”宫娥道:“奴婢亲自闻知,实为千真万真的呢。”公主大喜,告于太后,一五一十,备细禀白,道:“当日孩儿同了秦中书,如此如此,往他隆福庵,会面郑小姐。如其才德果如所传,孩儿又当飞奏事情。然后娘娘又复这般这般,无有差错,孩儿可与郑氏同时入宫。如又见闻相殊,名实不符,孩儿只自不露踪迹而还。再思他道罢。娘娘之意肯许么?”太后听罢,喜道:“女儿之计诚妙,但慎勿败露,以骇听闻。”公主道:“谨闻令的。”公主归房,招奏宫娥,细细说那计策,以俟大明天,约与同往隆福庵。秦氏笑道:“娘大贤盛德,深智奇谋,不但人所不及,方诸古昔,亦难再得了。惟当从命陪往了。”过了两天,正是二月月晦之日。天明,公主换着闾里公卿家姑娘之新鲜衣裳,同了秦氏,共坐一乘暖屋的遮轿,又偕三四个宫娥,俱换着平常衣服,出了宫门,前往隆福庵门前。

    将欲下轿,庵中走出一个女童,笑嘻嘻的迎将说道:“司徒府姑娘,如此大早天已到了。”一面走入庵中,告于炼师,一面连忙到轿前卷帘。公主与秦氏,同往出轿,轻移莲步,入门才走到半庭,炼师同一个老尼姑,欢欢喜喜的,迎面出来,说道:“我的姑娘,头一次到庵,太劳了,太早了。姑娘大好么?”公主未及答礼回话,炼师更定睛一看,出声“嗳呀”却步退立,更道:“敢问姑娘从那里来的?此非他人可来之地,不是错了路么?”公主躬自施礼,启樱唇,转莺话,恭敬道“师父请安。”炼师答礼道:“姑娘万福了。”公主陪后的妈妈生气道:“老师父错了。尼院、道观,乃是女子之所常来往,焚香拜佛,亦是常有的事。佛家慈悲普济,不分亲疏,我们非男子敢来闯入的。老师们如何始焉欣迎,半途阻挡,诚非浅识之所揣料呢。”炼师一见两个小姐,桃倩杏羞的一般标致,宛如嫦娥再世双双,老眼迷离,炼师自料又是自家之不是,重新施礼“阿弥陀佛”,问道:“神仙姑娘,真个是那里来的?请里面入来,姑为小避。贫道们今天有事,不敢相瞒了。”老妈接口道:“我们姑娘,是太平桥二条胡衕朱太尉老爷千金小姐,二位又是一胞同胎姊妹。今日知道是白衣真人圣诞,又知贵院新模真人影照,第一的好寿诞,要为忒地发愿焚了香,我们姑娘又为亲堂祚福的地,不料老师父如此大惊小怪呢。”炼师一来无辞阻挡,二则两娘子一同的如出水芙蓉,越看越爱,喜得一佛出世,二佛出天,连忙说道:“姑娘请里面坐下,徐徐听我贫道,实实的有说不来的话儿了。”公主莲步已到禅堂的下,炼师前导,走至套间右边暖屋里坐下,献了泡茶。茶罢,炼师向前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贫道本庵是新定檀越郑司徒老爷,夫人崔氏,又姑娘双名琼贝姐姐。琼姑娘为本庵真人影照年久色褪,新移摹本,又观音佛金新改,趁今真人诞辰,琼姑娘自有别的祝愿,躬行虔诚焚了香,不久当至本庵。刚才七日前期,禁人斋戒。不料姑娘临贲,惟愿两位姑娘少坐此间,老妈们又不窥视外间,庵门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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