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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陆军禁忌之神:热血兄弟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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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见他神情极度紧张,看起来神智似乎有些不正常,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迟疑:“哪有地雷?”

  “真有地雷,你跟我来。”周少华说完,脱离队伍,猫妖向树林中走了两三米,然后停下来不动了,回头招手。柳青半信半疑的扒开树枝,走太空步,向周少华靠近。两人的举动也引起了其余人注意,一个个眼睛瞪得像斗鸡眼似的看着他们。站在周少华身后,柳青并没发现他口中的地雷,正想对着他脑门来一击猛拳,却看见他蹲了下去。顺着他目光看去,柳青也傻眼了,草丛中确实有状况,肥厚的叶片下能看到绊绳,仔细再瞧;多处泥土有翻动迹象,也许是因为地雷掩埋不深,有些地方被雨水冲了出来,露出小半截。确实的说,此处越军埋设的地雷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步兵雷,而是TNT炸药块,这玩意炸不死人,但要炸断一条腿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柳青拉着周少华的手快速回到队列,情况还没报上去,其他战友也从周围找到了地雷的痕迹,已经通知了王一虎,很快,部队进入地雷阵的消息传达到了全团各个兄弟连队。。 最好的txt下载网

39 鸟嘴
敌人布雷范围太大,工兵不敢启用排雷器,全是人工操作,进度很慢。排雷器数量有限,使用时会导致地雷爆炸,如果用完排雷器而雷还没排完却引来了大股敌人,这对于无法散开又不能快速通过的部队而言是致命的。

  上级指令也传达至七连,命令战士们原地休息,禁止随意走动,保持警惕。爬了这么久的山能得到休息原本是好事,但对于被压缩在有限空间无法动弹的战士们而言,简直是活受罪。只要部队还在行进中,就算再热,仍有一丝凉风,停下不一会,全连官兵成了刚从蒸锅里捞出来的螃蟹,身体红得晃眼。水壶已经干了,就算屁股朝天,也倒不出一滴水,战士们也渐渐觉得视力模糊起来,稍微动一动,金星直冒。

  “*服……”

  不知是谁的倡议,反正这话一出口,战士们就开始不顾一切的扒拉身上的衣服,很快,全是赤膊相对。这情形有点像望梅止渴,治标不治本,*衣服带来的舒爽还没持续三分钟,还是热。熊志兵实在口渴得难受,又不好意思询问其他战友是否还有剩余的水,开始耐不住性子的翻看周围的树枝叶片,希望能有所发现。他长得五大三粗,体形壮硕,惹眼的是从胸脯到小腹全是毛茸茸的,这一活动起来不啻一头长臂熊在丛林中觅食,地面被他空手掏一个大洞,全是干的,没水。最后,灵光一闪,他将目光瞄准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一听罐头来,几下倒进嘴里,这才美滋滋的拍拍肚皮,躺回地上。罐头既可充饥,又能补水,一举两得,其余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效仿。

  正当众人不顾一切的大快朵颐时,头顶上方传来一连串的“嘘——嘘——”声,有点像过年时放的冲天炮。依照声音来源,应该是在左边山后。

  “卧倒!”

  喊声一起,战士们全趴在了地上,个个面色惊惶的看着头顶。只见树林顶端的树叶被炮弹飞驰而过的劲风带得猛烈摇晃,几乎是贴着飞过去的,很快,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对于大多数战士而言,部队已经穿插到哪个位置根本没概念,反正炮弹只要不是往自己身上砸就行了,又放心的坐起吃罐头。这一阵炮声过后,右边又传来同样的声音,刚刚平息的左侧山后炮声再起,估摸是我军炮兵与敌炮展开了对轰。

  “炮弹该不会在空中相撞吧?要是撞在一起掉下来咋办?”周少华张大嘴巴看着头顶,很是忧虑的说出自己的见解,说完后又傻乎乎的看着其他战友。战士们面面相觑,恐惧也从眼神里传递给每一个人。

  “就不能把你那鸟嘴闭上?”熊志兵忍不住咆哮起来。

40 口令
云层堆积,越聚越厚,在灰白底衬的天幕上空形成一丛丛鱼鳞状的黑色块状物,渐渐向下延伸,似欲将大地全部吞噬。

  炮击过后,雨水哗啦啦的从树林顶端瓢泼而下,不一会,漫山遍野沉浸在水汽的氤氲中。对于在热浪中挣扎的战士们而言,这是一场难得的及时雨,都抢着拿出水壶灌水。壶口太小,要想灌满水壶得等到猴年马月,有些战士索性将水壶平贴地面截取地上的流水。熊志兵对他们的做法不以为然,采了一张宽大的树叶作为漏斗,将树叶另一头靠在树干上,这样,雨水就直接进了水壶,量大,还很干净。面对其他人赞许的目光,他摆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神态,甚是自得。

  好景不长,阵雨带来的凉爽很快被寒冷代替。战士们刚才还热得拔毛,这会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又将刚脱下的衣服往身上套,两件外衣加雨披,将自己捆得严严实实,仍冻得直哆嗦。

  前方,工兵开始使用排雷器排雷,一连串连珠炮似的爆炸声过后,部队再次移动。很多战士的防刺胶鞋里进了水,走起来“呱呱”有声,像带着两只蛤蟆。七连战士排成长龙紧挨着前面的人缓缓通过地雷阵,这段路走得很慢,也显得分外漫长。另战士们始料不及的是,走出雷区后紧跟着的是一片竹签阵,尖刀部队已经用携带的铁镐铁锹开辟出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安全道,保证部队通过。

  刚走出竹签阵,前排的三连忽然加快了行进速度,将七连甩开二十来米远。

  因为没有接到战斗命令,王一虎马上示意部队停下,就地警戒。

  只见披着雨披的三连与尖刀一连的战士纷纷朝左侧山体抢,就位后便不再前行,卧在地上将枪口瞄准山顶。雨幕下,山顶灰蒙蒙片,根本看不见人影,一场血战却是一触即发。树林中能见度太低,不管是山顶的人还是山下的人皆不能确定对方身份究竟是敌是友,也都没敢开枪,双方在沉闷中对峙,只剩风雨不间断掠过树梢时带起的呼啸声。

  王一虎独自一人蹲在队伍前列,如一尊石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已经将炮弹放至炮口的60炮填炮手的手就会松开,“空嗵”一声,炮弹将准确无误的落在山顶,全连的轻重武器也将一起开火。二十分钟过去,战斗还没打响,熊志兵握枪的手已经有酸麻感,手心汗水雨水混在一处,再看其他人,个个神情专注,乌黑的眼瞳全朝一个方向。

  王一虎等得有些不耐烦,浓眉紧蹙,向张波招了招手。两人互相商量了几句后,张波往回走,并传达王一虎的命令:看手势,全连集体用越南话喊“缴枪不杀”。

  王一虎的手已经抬起,这时用力向下一挥,全连一起开口大喝。也许是太紧张所致,全连有一半人是直接用中国话喊的,夹着生硬的越南话,显得很不整齐。这边话没落音,山顶就传来几声急切的高喊:“口令!”

  (这礼拜太忙,周日还不能休息,更新慢了,朋友们见谅。) 。。

女俘虏
虚惊一场。山顶是我军某炮兵团派出的侦察队,他们居高临下,老早就发现山谷中有人,已经呼叫炮兵调整诸元,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亏得七连战士情急之下用上了母语,一旦交火,后果不堪设想。

  双方人马见面,少不得一阵寒暄。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我军已经夺占水口大桥,正打算抢占复和县城周围要塞,但是穿插路线上的诸多要点仍在越军控制中,一路上血战不断,越军特工更是神出鬼没,专门袭扰我军的坦克与炮兵部队。为打乱我军的行进路线、中断我军的人员输送与后勤补给,越军还不时用重炮打出一段长达一公里甚至几公里的封锁带,不少优秀的我军官兵就这么牺牲了。战况紧急,该炮团几乎没时间休息,经常是从山头开完炮还没撤下来就接到了新的命令,就在不久前还和越军炮兵来了一场针锋相对的火拼,终于将敌炮打哑火了,但也付出了阵亡两人伤六人的代价。

  七连跟随团部翻过这座山头,再次抵近公路。

  此时的公路布满弹坑,坑坑洼洼,加上泥水覆盖,压根看不清路。有些战士一脚踩下去,才知道踩空了,泥水飞溅的一瞬,人也埋进去半截,爬出来时整个人已口鼻不分,成了一具泥菩萨,只看见两对眼珠在活动。

  行进中,战士们突然发现从队伍后面赶上来四辆坦克,替代了原来的尖刀一连。坦克是步兵的天然依靠,也是撕裂敌人阵地的有效利器,集攻防优势于一身,自第一次世界大战登上人类战争舞台,便显示出它的无比威力,被冠以“陆战之王”的美誉。有它们在前途开路,战士们心里不自觉的踏实不少。这几辆坦克也确实霸道,不管是遇到敌人的火炮还是卡车或是还未被完全摧毁的工事,必定开足马力碾上去,履带一过,只剩一堆废铁。这情形非常震撼,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也分外受鼓舞。

  走着走着,七连前排的三连战士忽然往旁边让,却是我军战士押着一队俘虏迎面而来。这些人的服装很杂,有戴盔帽的也有戴斗笠的,还夹着几名女兵。

  战士们进入越南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越南女兵,都停下来看。

  可惜的是,这几名女兵皮肤黝黑,加上打了败仗气色不好,垂头丧气的,看点不高。

  “越南女人也太不耐看了。”

  “就是,怎么都跟煤球似的?”

  有些战士看完后不仅失望的发表感慨。押送俘虏的战士面子挂不住,不服的说有本事自己抓去,最好能抓一个穿红衣服的。至于穿红衣服的和普通女兵有什么不同,那名战士没说,倒把七连战士们鼓捣得心痒难耐。押送队伍眼看要走到头了,传说中的红衣女俘虏果然出现了,长相其实也普通,但在这群俘虏中是最耀眼的一个。押送这名女兵的战士面对众人投射的眼光,大概自我感觉比其他战士有面子,跟捡了活宝似的,一张脸笑得稀烂,边走边做介绍。据他说,这名红衣女兵大概是游击队的,他们侦察时意外在山谷里发现有人带着武器沿公路打探,便打了个埋伏,将这队人马全部生擒了。

  对于七连战士们而言,这是难得的一次放松,之后的几天里,再无笑声传出。 。。

42 痴人说梦
雨已止,公路两侧青山隐隐,山体峥嵘,平静中酝酿未知的躁动。

  四辆坦克一直在队伍前做引导,发动机声轰鸣,排出的浓烟随着风往后飘。气味难闻,很多战士伸手捂住面部,防止烟尘呛入鼻腔。柳青感觉不时有异物粘在脸上,一抹,满手油黑,便转首朝连长王一虎看去。王一虎表情严肃,一对鹰眼正眨也不眨的观察周围环境,对柳青的注视置若罔闻。柳青颇感无趣,只得移开目光。

  “干什么?”

  柳青吓了一跳,忙说:“连长,你脸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柳青也不回话,顺手朝王一虎脸上揩去,然后张开五指山,“你看……”

  本来只不过有几点零星的黑渍挂在王一虎脸上,他画蛇添足的一帮手,顿时将一位孔武有力的基层指挥员弄成了唱大戏的大花脸,怎么看怎么滑稽,又不敢笑,只能很冤枉的傻站着不出声。王一虎已经能猜到自己目前是什么情形,用衣袖使劲在脸上揉搓几下,瞪了他一眼,喝道:“注意观察敌情环境,别他娘缺根筋似的。”

  前方再次响起零星的枪炮声,隔着山坳传来,似乎近在咫尺。柳青寻思:难怪四辆坦克一直没离开,难道是团部接到了战斗任务?

  此时,队伍停顿,上级命令很快传达下来,前方有敌人的火力要塞,要求部队分批次快速通过,进入对面山头再集结。命令传达完毕,坦克率先脱离队伍,消失在众人眼帘。随后,一连战士在指挥员的调度下,呈散兵队形冲出山坳。枪声顿时密集起来,夹杂坦克开炮时特有的吼声与七五火炮发出的一声接一声的怪叫。不一会,三连继一连之后出发,七连面前露出一大块空地,七连战士的心也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柳青又想:为什么不把该要点彻底拔除?然而,战场上没有为什么,只有命令与服从,任何疑惑都只能放在心里。

  “同志们,跟我一起冲过去!”

  王一虎拔出手枪,手一挥,带着队伍前进。

  冲出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紧接着是一大片长满荒草的平缓地带。公路从此延伸过去,在前端分叉,一左一右,分别通往越北两个重镇,这里是必经之路。公路两侧还有几间被击毁的茅屋,正冒狼烟。也就在这看起来平坦之地,东侧却有一峰独峙,高约两百米,山势陡峭,岩体坚实,四周恍如刀劈斧砍,岩缝荆棘密布,极难攀援。越军在此构筑了上中下三层永久工事,聚集了七五火炮、火箭筒、轻重机枪等武器,扼守屏障,阻滞我军部队通过。七连战士冲出山坳时,三连正从山头下过,边跑边朝山头开枪,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压制敌人,但没有准星,子弹打不中目标,可以说收效甚微,不时有战士受伤倒地。柳青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多么可笑,像这种山体地形,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仓促间若想一举拿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穿越火线
只要进入对面山坳,便进入敌人火力死角。可要通过这短短的几百米距离,就得在敌人枪口覆盖下穿梭,先头部队有几辆运送物资的我军卡车也没能幸免,残破的车厢横在公路当中。这段不长的路可谓是生与死的分水岭。进入越南以来,这是七连第二次与敌遭遇,但战士们心里的紧迫感毫不逊于初战。

  掩护步兵行进的四台坦克亦遭受厄运,有一台陷在泥淖中,被敌人火箭筒打中起火,乘员纷纷往外跳。其余三台不敢继续逗留,加足马力快速通过。山头上,敌人躲在坚固的工事里对着公路倾泻子弹,七五火炮就像恶毒的妖魔,只要发现某处人数相对集中,炮弹必跟踪而至。眼看着战友倒下,三连战士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只能冒死将受伤战友带离危险地带。此时七连刚出山坳,来不及完全散开,敌人发觉有机可乘扔下三连将炮口对准了他们。也许敌人炮口调转过快,射击角度没调整好,只见一股黑色水柱带着泥土爆裂而开,就在七连战士们附近炸响。出于自保本能,很多战士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进退失据,情况万分危及。

  王一虎拼命催促部队通过,任凭他雷公嗓音量再大,在威猛无匹的炮声面前,战士们压根听不到。一溜子弹过来,通讯员郭金山与柳青两人来不及呼叫,双双从地上跃起,将他扑倒在地。“滚开!”王一虎用力一挣,将两人掀开,又见柳青和郭金山浑身是泥,凌厉的目光趋于柔和,“都伤着没有?”

  两人急忙查看自己身体,所幸都没中弹。

  如果老趴在地上不动,不啻送肉上砧板,敌人一旦调整射击角度完毕,七连死伤必然惨重。王一虎心急如焚,再次大吼:“都起来,冲过去!”

  几乎是同时,有一人突然从后蹿出,是熊志兵。只见他衣服扎在腰间,光着上身,步枪背在肩上猫腰急行,前行一段后又突然停顿,整个人消失不见,却是躲在弹坑里,又猛然跃起,如此疾走急停,就像在做战术动作示范一般。敌人的子弹追着他打,却怎么也撵不上,也无法跟上他的节奏,总差那么点距离。柳青眼巴巴看着他有惊无险的过去,真为他捏了把冷汗。其实熊志兵的动作并不特殊,七连战士们更不陌生,从进入新兵连开始单兵技术训练就从未终止过,战前抓得更紧,可谓烂熟于胸。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从头至尾也没朝山头开一枪,反而节省了暴露在敌人枪口的时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战士们纷纷从地上爬起,向对面狼奔豹突。不一会,全连顺利到达对面集结,一查验人数,仅有两名挂彩的,全是轻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4
起雾了,一望无际的群山被笼上一层淡淡的蓝色。

  白天的喧嚣并没因暮色即将降临而归于沉寂,相反,激烈的枪炮声不间断穿过苍茫寰宇传来,西南方向山与天的交接处被迸发的火光染红了。

  七连战士们刚冲过敌人封锁线带来的庆幸感随之消失。

  路边站着几名我军战士焦急的询问每一支路过部队的番号,他们在与敌人遭遇后被打散了,和自己所在连队失去联系,成了散兵游勇,得到答案后,失望顿时刻画在他们脸上。我军有数十万部队越过边境,很多部队正在与敌交战,某些部队因伤亡太大而提前退出了战斗,命令亦时有改变,穿插路线相应发生变化,加上通讯不畅通,他们想找到自己连队谈何容易,大概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此时,团部命令二营火速前进,给正配合兄弟部队夺取县城外围据点的某炮营提供掩护。隶属二营的二连五连七连及一个营属火器连脱离大部队,转向一条羊肠小道,眼看天色渐暗,战士们的心悬了起来。战士们并不害怕打夜战,相反,夜战是我军的强项,而是担心越军无所不在的特工。还没开战前,越军特工对我边防军以及边境百姓的所作所为就令人发指,也在我军战士间传得沸沸扬扬。此外,一旦天黑,视力会大打折扣,如果再遭遇地雷阵,必然十分棘手。

  一个白天过去,二营战士未得片刻休息,这会又顶着双重压力负重急行军,对人的体能是极大考验,实际体能消耗程度已经远远大于平时训练。说来奇怪,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耐力与忍受力,尽管双腿灌满铅似的沉重,膝盖更是酸疼得钻心,愣是咬牙坚持下来了。行进中,二营担任尖刀一位战士不小心被其他战友挤出小道,掉进路边一条沟渠里,爬了两次没爬上去,索性就在沟里跑了起来。后面跟着的人却似有所悟,寻思敌人再狡猾也不会把地雷埋水沟里,于是也跟着跳下来。只闻水声哗啦,脚踩在水中倍感凉爽,疲劳也减轻许多,到最后,整支部队全是踏水而行。可战士们都不敢用水壶灌水,原因是怕敌人在水里投了毒。

45
大约四十分钟后,部队脱离水渠,转入一片狭窄区域。两侧悬崖高耸,连接山崖的斜坡全部被茂密的树林覆盖,仅中间一条小道可行,道路边的灌木有被砍伐的痕迹,想必离炮兵营不远了。行进队伍也慢了下来,毕竟,一个炮兵营这么大的目标,也是敌人极欲对付的,难保半路上不会出现敌人武装。

  果然,还没走多远就传来一声枪响,二营战士们心弦一紧,马上进入战备状态。谁知枪声过后,五连战士竟破口大骂起来。原来是遇到几名拿着轻武器负责警戒的炮兵,还没等喊口令,对方就先朝他们打了一枪。好在轻武器不是炮兵强项,而是作为辅助武器使用,目的是防止敌人偷袭时自卫,这一枪打脱靶了,没伤着人,倒把五连战士吓得不轻。

  该火炮营原本是跟在大部队后面的,一路上山下山的开炮撤炮,不知怎么搞的反而位置突前了,进入山谷后再也不敢继续冒进,就地等候援军。柳青进入炮兵阵地时,只看见一座座被伪装网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庞然大物,掩护用的壕沟也几近挖掘完毕,只是因二营的加入这会全停了下来。不大的空间坐满了戴钢盔的炮兵战士,有人趁二营通过的间隙点燃香烟,拼命吸了几口。眼看天色不早,营长周向阳寻思敌人会利用夜色为掩护进行活动,命令担任尖刀任务的五连与步炮混合的大部队保持两百米距离,这样一旦遇敌既有缓冲余地又便于后续部队发动进攻。一段时间过去,地形逐渐开阔,部队抵达山谷边缘。尽管前方毫无动静,七连战士们仍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环境,顺着一连开辟的道路缓缓前进。

  离出口越来越近,跟在五连之后的二连队形骤然变化,很快,有一人从前方跑了过来,是五连的通讯员。穿过七连时,他也不说话,显然是急于汇报情况给营部,但大家通过他严肃的神情顿时明白前面有状况。不待王一虎发出明确指令,七连战士开始朝两侧山体散开,各种火力就位完毕。眼看战斗随时会打响,伏在草丛中的柳青感觉有人扯他衣服,一回头,看见一张满是稚气的娃娃脸,却是周少华。

  “文书,我们互相掩护。”

  柳青此前和他并无多少交往,还是点了点头。

  七九新兵入伍时间短,还没来得及完全融入部队就投入战场,和连里老兵之间存在陌生,再加上训练科目经常跟不上节奏,实际上也少有老兵拿正眼瞧过他们。周少华见柳青首肯,显得很兴奋,挤着他身边趴下,不时用眼睛瞅他,就像看大姑娘似的。柳青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老实了。片刻过后,周少华又敞开了话匣,压低嗓门问,“文书,你今天开枪了吗?”

  “嗯。”

  “我还一枪没打呢,弹匣都是满的……你打死几个越南鬼子?”

  虽然战斗命令没下达,七连战士人人全神贯注,静候指令。柳青就不明白,这周少华怎么什么时候都跟马大哈似的不晓得轻重,再这么下去非给他害死不可。这么想着,他脱离隐蔽地点走了开去,才走几步,一连就和敌人交上了火,枪弹声呼啸。几乎是同时,被树枝严密覆盖的头顶上方异声突至,如滚雷,逼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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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魔咒
爆炸声迸发的刹那,山坡上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被拦腰截断,炫目的火光就像从地壳深处突然冒出,碎裂的树干随着溅起的石块在半空中翻滚。厚实坚挺的土地也无法承载如此猛烈的撞击,在颤,在抖,在剧烈摇晃。

  柳青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瞬间成为空白,伸手捂住双耳的同时,身体也失去了重量。巨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顺着斜坡滚下去数米远。随后的两分钟里,敌人的炮弹不间断落在山头,落在斜坡上,地震一般,原本清脆浓郁的山谷一侧就像被施了魔咒,尘土弥漫,成了灰黄的一片。迷蒙中,柳青隐约听到周围有人在急切的大喊、哭叫,只是听不真切声音源自何处,努力张目望去,气浪瞬间刺入眼里,刮得眼角生疼。眼前的一切全部失去了平衡,凌乱、无序,有几条人影连滚带爬的从灰蒙蒙的雾障中冲出。他们手中已没有武器,在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只剩下本能驱使人的行动。

  时断时续的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时响起,柳青总算捕捉到了声源,就在他刚才藏身处,周少华抱头埋首在草丛中,因尘土遮蔽,只能看见他一个轮廓。

  “过来!到我这边来——”

  柳青拼命大喊,然而,任凭他喊破喉咙,周少华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吓傻了,一动不动。

  炊事班在战前配发了两把步枪,由资深的炊事员携带,加上司务员老班长的一把手枪,共是三把武器。发觉前面有情况时,炊事班立刻原地卧倒等候。没想到战斗打响的同时,敌人火炮随之而至。小南京立刻翻过身来,将背着的干粮袋放在胸口,希望厚实的布袋总能给自己的血肉之躯提供点掩护。李二毛则将铁锅倒扣,整个人蜷缩在锅内,只露出半张脸打量外面情况。只听到一阵叮叮咚咚,全是石片打在锅底的声响。也许是因为山峰阻隔,角度限制,敌人的炮弹在两侧山头与斜面上徘徊不去,却始终没落入人群集中的山谷中。

  “让开,让炮营过去!”

  猛不丁一声爆喝,只见王一虎从前方冲来,对着趴在地上阻塞道路的人就是一通狠踹,连二排长林浩也没能幸免。李二毛慌慌张张爬开几步,只见一群人用人力推着两门火炮迎面而至。

  “都起来帮忙,快!”营教导员玉麟一手执抢,一手冲战士们挥舞。

  火炮周围几乎集中了二营的所有营级指挥员与炮营的指挥员,命令也不间断从他们口中发出。李二毛和小南京立刻朝一门火炮后跑去,跟着众人一起将火炮前推,也许是太慌乱,这紧要关头小南京还抱着干粮袋不放手。一群人憋着吃奶的劲拼死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火炮推至一连与敌人交火处。敌人在山谷出口架设了两挺机枪,占据两侧山头形成交叉火力,正对一连实施阻截,敌人的重炮集群射击也许就是他们引来的。两尊火炮一露面,立刻引起敌人注意,子弹随之而来。

  也就在这时,李二毛只觉炮身一震,“轰隆”一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顶着他和小南京退了一米多远,屁股着地,似乎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半晌爬不起来。他侧头再看身边的小南京,脸色惨白,抱在手中的干粮袋无端出现偌大一个洞,干粮洒了一地。

  “你怎么样?小南京,你他妈的说话。”

  李二毛挣扎着坐起,用手对着直挺挺躺在路中间的小南京一阵摸索,发现没有外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怎……怎么回事……”小南京有气无力的问。

  “不知道……”

  话没落音,又是一声巨响,李二毛急忙用手抱头。响声一过,只见一发大腿粗的空弹壳落在地上蹦了几蹦,弹口还在冒着丝丝热气。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被炮膛顶着了,幸亏那袋子干粮被小南京一直抱着没松手,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 。。

47 大炮上刺刀
“开炮也得先说一声,老子……”

  小南京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面揉搓胸脯一面对着一众指挥员张开了粗口,亏得李二毛反应及时,一把捂住了这张臭嘴。

  事实上,在此危急时刻,根本无人留心两人的举动,不论指挥员还是炮兵或是参与战斗的其他战士,人人的眼球与精力都集中在盘踞山头的敌人身上。两门大口径火炮在距敌二百米内连发两弹,就好像在大炮的前面上了刺刀,风啸处,地动山摇,两面山头火光冲天,还在惨叫中的或是已经毙命的敌人被炸得横飞而起,残肢断臂在半空中飞舞。小南京傻眼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使劲拉扯李二毛看这骇人的一幕,嘴唇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一个字。

  敌人的机枪一哑火,五连战士顿时如蛟龙出洞,以班为战斗小组,边掩护边朝山顶进攻。

  与此同时,我军兄弟部队的炮兵也对敌人的炮兵阵地展开了灭绝式轰炸。尽管敌人的步兵作战勇敢,确实给我军穿插部队造成了极大阻力,也实在是一支勇猛之师,但他们的炮兵部队与我军炮兵却不是一个量级的,准星差,只要露头时间过长,基本上就被我军炮兵歼灭。不消片刻,敌人的炮击停止了,一连也成功占据山头。

  经过一番清点,此次战斗共击毙敌人十二名,缴获机枪两挺,还从一具尸体口袋里搜出两块上尉肩章,战士们估计,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一定是敌人的特工分队。也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军炮兵作战会如此勇猛,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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