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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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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你。”张铁脸上一红,小声嘀咕,且不说他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没那么多银钱,就算有,又哪敢由着属下纵酒?
“张将军放心,叶秋寒是我大哥,他不会伤害我的。而且,你觉得本公主会比他差吗?”她放低声音,“回去吧,跟着我,你自己很难说清的。”
你自己很难说清的,秦国侍卫统领跟海朝秋水阁二公子私下见面,原来她是为自己好,张铁心下感激,冲口而出,“那你呢?”
“我是谁啊,想整我,也得够斤两。”秦湘浑没在意,“我饿,走了。”
张铁原地愣了一会,才沉声下令,“收队,回宫!”
时近黄昏,食客寥落。
秦湘一眼便看到临窗而坐的叶秋寒,“还都热着,大哥你怎么不先吃啊?”秦湘毫不客气抽出筷子一阵挥舞,“我吃,你说。”
说什么,叶秋寒微微苦笑,“你先前说的秋水阁跟海朝合作,成了。还有,我将要迎娶子夕。”
“好啊!”秦湘满脸欣喜,“我就说我点的鸳鸯谱,没错的!海帝那么阴,给他一件利器他哪有不要的理?何况我的计划,又费了好大劲。”她咽下一口饭,“快说说,图腾怎么了?我还没看出来,竟然是个小姑娘,我都被骗了去。她嫁给谁,子安?便宜他了,他有没有看懂我给他的那张纸,要是没看懂,活该他的腿继续疼。哎,对了,那个射我一箭的人又怎么了,死了?”
叶秋寒听不出她对他要成亲的一丝丝惘然,也听不出对那个一门心思杀她的子安的恨意,他听到的,有好奇,有关切,甚至有对那个射她之人的遗憾。这世上,当真没什么能伤得了她,能让她觉得委屈,除非,她自己。
他定定思绪,“图腾是要嫁给子安,那个小丫头,也奇了,无喜无悲的,平静的很,她现在跟子夕在一块住,等她大些就完婚。”
秦湘叹口气,“当日在殿上拒得了海朝跟蓝月,却拒不了海朝跟胡国。图腾,我害了她爹,还帮不了她。”
93 语罢暮天钟
叶秋寒又是一惊,她对形势的把握如此通透,海朝与蓝月一向有隔膜,结不结亲倒无所谓,但海朝与胡国刚刚订立盟约,结亲却势在必行,小种子她真的不是胡闹。自己的来意,以她的聪明,想必也能猜到。
他沉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种子,你想不到,你给子安的那张白纸,是谁解得?”
“谁?”秦湘好奇,“子齐,子成?你?”
“你猜不到的,”叶秋寒微微笑,“是图腾。”
“图腾?”秦湘吃下的饭停住,“是她?”
“对,”叶秋寒递给她一盏茶,“你那一张白纸,子安用尽了办法,泼水,泼醋,撒盐,纸都没什么形了,那小丫头只是冷眼旁观,什么都不说。后来有一天,她忽然开口,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秦湘下意识重复。
“她说小哥哥昏迷了十五天,加上她爹的死,她要子安用十倍时间的痛偿还。那天正好是你中箭五个月后,这小丫头算的还真准,然后她说小哥哥才不会弄这么复杂,一张白纸,就是什么也不做的意思。”叶秋寒微微含笑,“她很了解你啊。小种子,你也真会算,习武之人若哪里痛,本能的运气抵制,偏偏是运气抵一时之痛,却让这痛反复发作。若什么也不做,忍得一时之痛,以后再不会犯。”
秦湘放下筷子,“这不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吗,子安连这个都不懂,活该他痛上五个月。”
“子安也这么说,”叶秋寒语带苦涩,“长痛不如短痛。”
“哎,对了,”秦湘又操起筷子,“快跟我说说,那个射我的人,他怎么就敢射子齐?”
叶秋寒淡淡一笑,“小种子,你绝对猜不到他是谁。”
“是谁?”秦湘使劲咽下口中的饭,“不会我又认识吧?”
叶秋寒点头,“他是那日跟小豹子痛饮的酒痴,也是将我推下悬崖害我双目失明之人,秋水阁的剑阁副总,林浩。”
“他?”秦湘睁大眼睛,“你没杀了他吧?”
看她如此关切,叶秋寒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子安把他交给我处理,他当年害我也是不得已,我大哥对他有恩,他又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奉令行事,我不怪他。”若是放在以前,他不知让林浩死多少次了。
可是,“你现下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小种子的一句话,深深印入心中,罢了。
“怪不得你说你没有兄弟。”秦湘黯然,“你恨你大哥吗?”
“你恨林浩吗,恨子安吗?”叶秋寒不答反问。 “恨太累了,我懒得恨。”秦湘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反正我又没死成,还因祸得福,找到亲人。”
“对啊,”叶秋寒有些疲惫,“我大哥小时候是最疼我的,比爹还疼。恨太累了。”他也淡淡一笑,“我也没死成,还认识了你这么好的兄弟。只是,”他苦涩一笑,“大哥说过不让你受委屈,怕要食言了。”
“那有什么,”秦湘嘻嘻一笑,“你不让子夕姐姐受委屈不就行了,再说,谁还能给我委屈受,我可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连蜜蜂都听我的湘公主!”
叶秋寒不禁一乐,他也听说了花神节的事,“小种子,林浩伤心小豹子惨死,他想射死子齐趁乱救你出去,可还是伤到你,他很自责,他想到秦京,你放心,他已经脱离秋水阁,他只是想像小豹子一样守护你,没有其他目的。小种子,他的忠诚我可以保证,他做的,无关海秦两国利益。不要拒绝,好吗?”
秦湘见他眼中闪过恳求,轻轻点头,“大哥,如果我们还要猜疑,我去海朝还有什么意义?”
眼睛澄澈,纯粹,仿佛能照见人的灵魂。
叶秋寒叹息,“若我们还要猜疑,活着也太无趣。”
不问,不说。
不说,不问。
“等你到了海朝,我们兄弟又能聚在一起。听子成说你厨艺很好,我跟子夕大婚也不用你什么贺礼,等你回去常给我们做饭就可以了!”他看着对面那张微微笑的脸,“你怎么也不脸红?”
“你娶都不脸红,我嫁有什么脸红的?”秦湘嘻嘻一笑,“我得狠狠敲吝啬的海帝一笔!”
“小种子还真不能用常情度之,”叶秋寒轻咳,“海帝要在时令节上给你送礼,哪里吝啬了?”
“真的?”秦湘转转眼珠,“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你来,我写个单子你带回去,就照单子上列的送,要不他们还得估摸我要什么,多麻烦!就冲子安那个泼水泼醋,我也指望不成你们能想出好东西来,……”
饶是叶秋寒见识广泛,也不由张大嘴巴,“小种子,你也太,太……”
秦湘不理,大声喊道:“小二,拿纸笔来!”盘算着,“我看病要用很多参,秦国的太差,又贵的不行,海朝那边可就好多了,多要点,听说你们那什么瓷器很出名,多拿点,我要卖了换钱,还有什么,……”
94 归来重重秋
湘女园。
秦湘兴冲冲跑回去,却见秦为一脸寒霜,冷冷看着她。她敛了笑容,淡淡看他一眼,该干嘛干嘛。
“你去见秋水阁未来的阁主叶秋寒了?”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
“对,”秦湘正对他坐好,“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可知秋水阁已经与海朝合作?”
“知道,大哥告诉我了。”秦湘仍是淡淡的。
“这么重要的事他都能告诉你,你们关系当真不一般啊!”秦为忍不住讥刺,“别忘了,你是秦国公主!”
“太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秦湘莫名来气,“我事无不可对人言,不像某人,兜着圈子还藏着掖着!”
“你!”秦为深吸一口气,“我来是告诉你,赵正他们考核回来,父皇已将结果在朝堂展示,大臣们也都做了处置,结果很好。”
“满意就好,”秦湘站起,“下一步就可以照着通行其他郡了。”
“哼,”秦为讥讽一笑,“当真糊涂,再好的考题也不能年年用吧,通行其他郡考核还不是依样画葫芦?还是叶秋寒跟你说了什么?”
“你才糊涂!”秦湘淡定,“不但要通行其他郡,还要把考核的四大部分知、行、容、称公布下去,让吏员们都知道考什么,如何考。”
秦为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张力十足的人,她疯了,叶秋寒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请问太子殿下,”秦湘粲然一笑,“你只要那个考核结果呢,还是吏员是能者居之?”
秦为晃晃脑袋,像是抓住什么东西,又没抓牢,艰难组织词句,“若有人欺瞒,蒙蔽,如何察知?”
“监察中,知,要求吏员熟悉自己所在郡县人口、赋税、地理等;行,则察其做事能力,处理一般事务和对政令,秦法的掌握;容,则察其之下百姓民生状态;称,则是民心状态,,并考核其治下之民是不是知晓朝廷颁下的条令,免其欺上瞒下。若一郡吏员能瞒过一明一暗两队监察且滴水不漏,当真就是。一个人若能伪善一辈子,那他就是真善。”
秦为沉吟良久,才慢慢开口,“这我需要跟父皇商议。秋水阁的事情,你什么看法?”
“好。”简简单单一个字。
“好?”秦为好笑重复,“他们把着一把利器,你倒说好?若对付秦国,你怎么办?”
“把着利器才能对这利器的戒心少一点,于私,我大哥和兄弟不会对立,我当然觉得好;于公,秦国的消息可是三个国家中最灵通的,微明不也让人闻风丧胆吗?”秦湘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心虚了?”
“他们能成,我就能破,”秦为冷冷,“成事难,败事可就容易多了!”
“你试试,”秦湘慢慢坐下,“不过我提醒你,你破坏力气越大,后面对他们来说就会越容易。”
“你对你兄弟就这么有信心?”秦为不屑,“别太低估秦国!”
“也是对自己有信心,”秦湘淡淡,“那是我制订的。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你制订的?”秦为差点跳起来,“什么时候?”
“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秦湘躲开他眼光。
“你不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吗?我不兜圈子,也不藏着掖着,秦湘,我问你,你还给他们什么了?”秦为沉心,平平问道。
“他们是我兄弟,我还是他们先生,我给了子齐战阵拆解之法,子成一些秋冬兵士防冻的古方,子景风行步法和甲元休息口诀。”秦湘直直看着他渐渐发白的脸,“我说了,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够了!”秦为怒火爆发,“他们刚给了你一箭,你就转而给人东西!秦湘,你不是傻,是贱,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你死都没人会为你说一句话!以前是,将来也是!”
他几乎是冲出去,懒得再看她一眼,疯了,肯定是疯了,她以为自己是太阳吗?
秦湘一下子僵住,‘贱’,‘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你死都没人会为你说一句话!’‘以前是,将来也是!’
贱’,‘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你死都没人会为你说一句话!’‘以前是,将来也是!’
……
她看到周围的人嘴唇在动,她们拉她,在她面前晃手,她们在干嘛?
秦湘愣愣立着,两眼空洞茫然。
湘女园很快挤满了人。
“湘儿,”展巾摇晃着她,“你快醒了,不要吓娘!湘儿?”秦湘仍是无动于衷。
秦行疾言厉色,“她回来还好好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红云紫菱哪见秦行发这么大脾气过,早已扑通跪倒,“奴婢不知,公主回来还乐呵呵的,跟太子爷在屋里说了半天话,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太子冲出去了,奴婢见好久没动静,才进去看,结果,结果公主就成这个样子……”
“那他们说什么了?”秦行大喝。
“奴婢不知,”紫菱战战兢兢,总算说的还连贯,“公主一直吩咐只要她不叫,我们就在外面,奴婢只知道太子爷声音特别大,说什么东西,然后就冲出来,脸色怕的吓人。”
秦彦眼见秦湘一动不动,两眼无神,又气又急,“父皇,湘妹一直要强,红云紫菱又怎么能把她怎么样?不如把大哥叫来,看他说了什么!”
“把秦为给朕叫来,他惹得事,他来收拾!”秦行怒喝,心下也是又气又急,两个都是他心疼的孩子,“这俩人,没一天让人省心!”
95 感时花溅泪
松仪殿。
秦为闷闷坐着,心内犹自翻腾不已。他越想越气,挥手把桌子掀翻在地,使劲踩着。蓦地他又急急俯身捡起一幅画,仔细用袖子擦净,扶起桌子,小心在空空的案上展开。
一只鸟,大大的肚子,羽毛胡乱排着,圆睁了两眼,似在冲他傻笑。他愣愣看着,嘴边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史公公,您不能进去,太子说他要一个人静静……”史公公心下气恼,当即翻脸,“皇上命杂家传太子即刻去湘女园,你们,让开!”他猛一挥手,将拦他的小太监推个趔趄,大踏步进入书房。
地上,纸笔散了一地。史公公挂念秦湘,也不做声,直直走到秦为跟前,但见他愣愣看着一幅拙劣的画,唇边犹带着笑,不由一惊,那个呆了,这个不会也,他心下沉痛,悲声叫道,“太子!”
秦为醒过神,“史公公?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
史公公轻吐一口气,还好,“皇上命老奴传太子到湘女园。”
“湘儿?她怎么了?”秦为急急问道。
“太子一去便知。”史公公长叹,“太子请随我来。”
湘女园。
甫一看到秦为,秦行便当头暴喝,“你干的好事!”史公公忙疾步上前,附耳几句。
秦行面上变了又变,终是一声长叹,“你进去看看你妹妹吧。”秦为见众人齐聚湘女园,似带怨恨的看着他,独独不见秦湘,强烈的痛楚游走全身,脚下不稳,跌跌撞撞冲进去,“湘儿!”
秦湘依旧定定立着,双目空洞。
“太医呢,快叫太医!”
“没用的。”展巾见他失魂落魄,不忍再责备他,“太医说湘儿一切正常,只是,只是……”她掩面而泣,“为儿,你让母后怎么说你?母后跟你说过多少遍,湘儿虽刁钻,嘴上不饶人,但她自小孤苦,心肠善良的很。你为什么总不听啊?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妹妹。自她来了,你可曾见她恼过怒过恨过,你说了什么让她变这样?”
秦为双膝跪倒,“父皇,母后,孩儿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湘妹。你们回去歇着吧,为儿要在此守着妹妹,她不醒,为儿不离开!”
秦行见他意已决,罢了,“好,随你。皇后,我们走吧。彦儿开儿青儿,让你们哥哥守着,你们也走吧。”
时值初秋,天已渐有凉意。没有月亮,四下里静悄悄的,摸不着方向。
秦湘还是呆呆立着。
秦为静静站到她身旁,轻轻将她靠在自己身上,念及母后的话“湘儿虽刁钻,嘴上不饶人,但她自小孤苦,心肠善良的很。”我为什么总不听啊?
“可曾见她恼过怒过恨过,你说了什么让她变这样?”湘儿,你说你心易平能容耐痛,所以你不恼不怒不怨不恨,你为什么就平不了容不下耐不住我的胡言乱语?你还没说为什么不教我做菜,我还未问是什么让你如此淡然于别人对你的好,对你的不好;江面上我明明看你一脸落寞,还口不择言伤你……
我明明说过会对你好,虽然你不屑,可我是认真的,秦为追悔莫及,我就这么对你好的?眼泪涌出,江边泛舟,我是认真问的,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湘儿,我错了,错了……”
蓄势而发的泪水滴滴滚落,滑过腮边,滴至肩上人茫然无神的眼睛中。
秦湘醒了,我自不后悔,我自担所为,结局如何,与人何尤,于己何尤?她微微一动,便觉有人在身旁,伴着一声低喝,反剪那人双手。
“湘儿,你醒了?”
“是你?”秦湘放开他,“你怎么在这?天也黑了,我愣了这么久吗?”
“你真的醒了?”秦为慌忙擦干脸上的泪,“你吓死我了!”
暗夜里看不清,但声音中的欣喜秦湘还是听了出来,她淡淡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哦。”秦为答应着,心下发誓再不对她发脾气,只觉脚下发麻,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秦湘抬手扶住他,又随手扯把椅子,“你等等。”
她寻了火折点亮宫烛,暗夜里终于有了渐渐晕开的光亮。
秦为任由他在身上一阵拍打,只觉舒服无比,眼皮慢慢耷拉下来。
“可以了。”秦湘住了手,“太子走吧,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一句话轰跑了他所有的睡意。面前的人,触手可及,可她脸上的淡漠即便在烛光下也如此明显,让距离变得那样遥远,“你,说什么?”
“江面上你说的话,不论你是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你。”秦湘哀哀一笑,“你说的对,若非那一番话,我或许真的会掉进猜疑里不得安宁。”
她面上渐渐平淡,“你刺醒了我,哪怕我以后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死都没人会为我说一句话,我也会很安宁。我再不欠你什么。”
终归是我错了,“好,湘妹你好好休息。”脚下顺畅很多,他慢慢走出去,不敢回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6 桂华秋皎洁
秦湘一觉醒来,睁眼便看见展巾坐于床前,她眼角含泪,却笑盈盈道:“湘儿醒了?昨天可吓死娘了,以后不许再跟你哥哥置气。”
秦湘扭转身,展巾无奈,“娘不知道为儿说了什么让一向聪明的湘儿呆愣,但湘儿你要知道,你哥哥也不好过,他昨天失魂落魄,一向很少下跪的他跪求你父皇准他守着你,其实他心中……”
“娘别说了。”秦湘转过身子,“湘儿以后再不让母后担忧。”
“母后?”展巾失神,眼前的湘儿,眼睛一如从前澄澈,纯粹,却分明多了些淡漠。
“娘啊,湘儿饿了,要吃东西。”
展巾暗笑自己过于敏感,“娘早就准备好了,快起来吃!这两日你父皇说考核的事他和为儿去弄,娘不怎么懂,娘就听明白说让湘儿好好休养,不用再去正阳。你要是嫌宫里闷就去外面找你妹妹,还有嫣如她们,听说怀孕了,身子不便,要不我早让人把她们接来,我可真喜欢她们两个……”
秦湘渐渐绽开笑意,我的生活,还很不错。
秋,一天天深起来。
秦湘漫步园中,桂花香味馥郁。近一年了,近九年了,她似乎还能听到两个小孩在园中欢快的追逐声,嬉闹声。时间就是这么无情的东西,打上它的烙印,印在你脑海中,之后就置之不理。
她凑近一朵花,细细闻着。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江清越的少年豪气到了秦湘怎么就成了少女婉约了?唉,可叹,可叹啊!”
秦湘回头,看到一脸惋惜样的秦开。
“怎么不去正阳了?大家都想你呢,大哥说你病了,都还吵着要看你。幸好没来,要是他们看到潇洒善辩的越江竟是一个低头闻花的女子,真不知会作何感想?”秦开似笑非笑看着她,“看来,一呆愣脑子傻了不少……你,你干嘛?”他急急躲过直弹向面门的小小桂花,“想打架?”
秦湘好笑地看着一脸戒备的秦开,又深深闻一下空着的双手,“赠人桂花,果然手有余香。”秦开渐渐放松,“你真不去正阳了?难道你还学我那个傻妹妹,一天天扳着手指头算还有几天大婚,要不就拿着绣花针一脸傻样的绣白菜鸭子?你也太没出息了,亏我把你当兄弟,亏正阳那么多人惦着你!”
“明天我就去,看看那帮不成器的兄弟,”秦湘笑意盈盈,“提醒你一下,你要倒霉了!”
“谁怕谁?你以为我这几年只吃饭啊?”秦开不屑,“不定谁倒霉呢!”
“回头。”
秦开疑惑转身,“妹妹!”
正是一脸怒气的秦青。
“哎呦,”他用手捂住脑袋,却是一枝小小的桂花,“秦湘,你又暗算!”
秦湘飘然远去,顺手摘朵桂花含在嘴里,时间,也不那么无情。
正阳。
越江仍是恭敬肃立于秦为身后,殊无喜色。
待江重走后,众人围上来,“越江,你可来了。你知道吗,我们的监察要向全国所有郡县推广呢!”“咱们一炮打响,越江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越江神色不变,仍是静静站着,“赵兄,此行有何感想?”
赵正见他郑重相询,心下赞赏多了几分,此人不但思维缜密时有怪招,更难得那份超然物外的冷静。他微微拱手,“皇上将此监察之法通告并通行全国,确实大快人心,裁汰劣等,有能者居之。通告不仅是警示也是勉励,对皇上的气魄和胆识赵某无话可讲。但不知下一步如何?”
越江心下暗赞,干练,清醒,当下微微一笑,“当日我们所拟,首为监能,次不就是监财吗?当然理理金库!”
“但凭我们正阳,哪能理清那些乱账?若有人稍稍阻挠,便会功亏一篑。理财一向让人头疼,我们该如何下手?”楚波见他如此淡定,不由疑惑。
“其实很简单,我们是监财,不是理财。不需要把账目理得清清爽爽,只需掌握一个大概轮廓。”秦湘微微提高声音,“理财不外乎两部分,收入和支出。收入是赋税,田赋,商赋,户部下拨的款项,支出即土木工程,吏员薪俸,管理费用等,监能中大家均已熟悉。监财不过是做一个减法,只需估摸各项收支,再与现有的库银屯粮比对,甚至连他们的账目都不须看!”
众人暗暗心惊,太简单,太粗糙,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况且监能,他们已经熟悉。
“这个法子可行,但有两点,若不解决,也是功败垂成。”赵正沉吟,“第一,估摸如何行使,第二,若郡吏想蒙混过关,在库银上虚以应付,或挪借,这就大大难辨了!”
“赵兄所虑甚是!”越江微微一笑,“估摸,有老练的工部户部前辈,加之监能下来,各位对各郡的土地人口也有所了解,老农看天时都能判断收成好坏,我们可要跟他们多学学;至于蒙混,不外乎从别郡调入,威逼土财大户支应。若府库中有大宗银两调动,又怎么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别忘了,我们还有微明,它可是三国暗流中最汹涌的。若有人蒙混,柳公子应该知道如何惩治。再者,可下一道诏令,凡府库中所有,预留一年所用外全部押解入京。土财大户也不傻,不会做肉包子打狗的事。此中问题必然还有很多,大家各都仔细斟酌,无论如何这第二炮也要打出威力,切莫让人笑话我们正阳连程咬金的三斧子都没有!”
众人又一时激昂,“赵兄,如上次,你执笔,大家列一列,请!”
虽然早知道他的计划,但见他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秦为心下暗叹,各项策划衔接紧密,环环相扣,首监能,明确职分,次监财,众人已在监能上有所历练,不至于受欺,三监策,由财定策,富民。看着神采飞扬的青衣小子,他不觉微微笑起来。
97 礼尚往来
海朝,海波殿。
“秦国倒是热闹起来,不是监能就是监财,朕看这此秦湘玩大发了!”海天正似笑非笑盯着桌上的折子,心中发虚,“朕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父皇,儿臣倒有个想法,”子安仍是一贯的平静,“他们监能布告贴的各郡都有,效果不错,不如我们也收集一下,在我们海朝实行。”秦湘,你如此大张旗鼓,自然也不介意让人学了去,或许,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本就是故意的。
“荒唐!”海天正猛拍书案,“我堂堂海朝,岂能效颦于秦国!”心中却微微一动。
“父皇,若能富国强民,何策不行?”子安依旧不疾不徐,“我海朝国训不正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吗?父皇心胸,能让罪臣为将,已为世人称道。若能整顿吏治,便是蓝月,也学得。”
“也好,”海天正沉吟,“就动用秋水阁,朕倒要看看这把利器威力几何。这事就由你们负责,秦国有少年才俊,我海朝就少了不成!”
殿内一时静默,皎洁的月光长驱直入,清辉如霜。
“叶秋寒上次干的不错,竟还带来了秦湘亲笔写的礼单,这小子,竟伸手朝我们要东西。好,快中秋了,我们就送给她,”海天正忽然开口,“这丫头还吃定我们海朝了!“
“我们不也吃定她了吗?”子齐呵呵一笑,“要让那送礼的队伍,要多张扬就多张扬!我还听说秦国赌坊都开赌,赌他们的湘公主是留在秦国还是嫁到海朝。”
“有这事?”海天正不禁动声,“押哪边的多?”
“当然是押嫁往海朝的多,一赔三,押她留在秦国的一赔十都没人买!”子齐洋洋,“父皇,要不咱们也买,赚个盆满钵赢!”
海天正哈哈一笑,“你这个臭小子,也不争气,偏偏秦湘看上子成,你们两个真给朕丢脸,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父皇您这就不懂了,成亲可是爱情的坟墓,”子齐振振有词,“做夫妻哪有兄弟来的爽快!”
“我看齐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子安难得开颜,“没有坟墓,你的爱情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哼,我看大哥是贼喊捉贼,明明自己是说葡萄酸的那个。”子齐哪能服气,毫不客气顶回去。
“呵呵。”海天正意外笑得很慈祥,“好久没看到你们兄弟在一块说笑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幸亏秦湘嫁给子成,否则父皇还要担心你们会因她兄弟失和,要……”
“我们怎会因她失和!”两人异口同声,语罢相视一笑。
招摇的马车,华丽的服装,出手的豪阔大方,无不使人对这些海朝使者议论纷纷。
“听说是海朝给湘公主送中秋礼物来了,啧啧,好几辆马车!”“还听说连海朝五味堂的大厨都来了,说是湘公主平日最喜欢那家的菜,特意来秦京做给公主吃。”“赌坊里还有人买湘公主留在秦国吗?”“哪还有?都哭着喊着要退呢,这架势,咱湘公主铁定是海朝的媳妇了!那个叫海子成的家伙真有福气,不枉他挨公主的板子!”
湘女园。
无风,一排排宫烛流泪燃着,释放光明。
秦为一言不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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