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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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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白,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了自己。”柳宗元神色黯然,抹去了口角的血,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悲戚、梨花带雨的白衣女子,以最大的温柔对着她轻轻一笑,决然伸出手,一掌击在自己头顶。一丝英魂悠然出窍,飘然离去,那魂魄,如烟花一般绚烂,又如丁香一般寂寞,被吸入了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幽冥谷一代谷主柳宗元,从此沧浪界除名。

    女子扑倒在柳宗元身旁,失声痛哭。

    “秋风起,秋意浓,秋叶无心灭英踪,成也罢,败也罢,万事转头又成空。”

    李太白深深叹了口气,将女子扶起,带着柳宗元的尸身,踏着碧落剑绝尘而去,碧落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幽美的弧线,化一道七色彩虹,祭奠逝去的柳宗元,祭奠这百年争斗的结束。

    “柳宗元一去,沧浪可得几千年平静,你功德无量。”

    李太白道,“我已寻了一处灵脉,镇守子厚尸身,可保他尸身不腐。你是去是留,自行决定吧。”

    女子轻轻跪拜在李太白脚下:“谢青莲道长,我想留下来陪着子厚,这一生都等着他归来。”

    李太白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黄泉珠放在女子脚边。

    “罢了,但愿千年之后,碧落黄泉不再相残。这是子厚的黄泉珠,你好生保管,你,替我归还他罢。”

    女子拾起黄泉珠,抚摸着珠子,心中哀痛又生,滴下泪来,黄泉珠尚在,人却已魂归沧浪了。

    “此间事了,我亦逍遥。”李太白解下腰间酒壶,大灌一口,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踏剑高歌而去。

    此后百年,李太白音讯全无,而女子创云宗于灵脉之上,只为守候伊人归来。柳宗元所处的幽冥谷却一蹶不振,鸟飞绝、人踪灭、蓑笠翁、寒江雪四大冥将率领残余幽冥谷众,退入南荒,从此再不踏出南荒半步。

    又百年过去,柳宗元始终没有归来,女子在期盼中香消云散。

    又千百年过去,沧浪新颜换了旧貌,李太白、柳宗元等成为了传说。

    这一日,青山脚下,万物复苏,正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悠悠青山暖风熏,山明水秀,小溪涤荡,鸟鸣虫叫,人迹罕至,正是一处幽静的好地方,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惊得一众飞禽走兽四散而起。

    一短发青衣的少年,挥舞着一把满身铁锈的姑且能被称之为剑的物事,一边走一边砍着沿途的青藤灌木,嘴上嘟囔着:鸡蛋鸭蛋大混蛋,我说不要走这条路,你偏说要走这条路,这下好了,没路了。我砍!我砍!

    奇怪奇怪,这少年孑然一人,不知这愤愤不平的话语又是对何人所言?莫不是个疯子?也是,不是疯子怕不会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老山里来。

    “许晨你才是个疯子!路是老子砍出来的,你再喊我一声疯子,就换你来砍?”

    “说我没耐心?呸,鸡蛋鸭蛋大混蛋,是你欺负在欺负老子!老子不砍了,你来。”

    话音才落,这少年手中尚在砍伐的锈剑突兀地停在了半空,少年也是忽然间一动不动,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也怪,这少年一停下,当真山又静,风又柔了,湖水又开始淌了,似乎这少年就在这一瞬与这青山天地自然融为一体了。

    不过这消停也不过才眨两下眼的功夫,少年手中的剑又挥舞起来,只不过此刻挥舞的剑路,偏不似刚才那么毫无章法乱砍乱伐,倒是有模有样,劈刺砍挥都是游刃有余,一看便知是有一定功底的。

    这真是怪了,莫不是这少年无聊自己闹的?这世上也听闻有人能以左右互搏之术自我对攻,也听闻棋道高人能一人分饰两角,自己与自己下一盘惊世骇俗的棋局,但那些人无一不是修养得道的高人,这少年从里到外就是一个土里吧唧的乡下小子,你看他用的是锈剑,穿的是破鞋,但看他一脸的黑炭和焦黄的牙根,便知是个没有教养的野小子,哪里会是那种有传说中本事的人物。只是这少年浓眉大眼,眼神清澈,倒算得上半个俊朗人。

    少年脸上也不复刚才的怒气冲冲,忽然间换了个人的样子,嘴角含着微笑,笑嗔道:“还说没耐心,整天鸡蛋鸭蛋大混蛋的,才不过砍了半个时辰,又将我唤出来做这苦力。这小子,真是个无赖啊。”

    言罢无奈摇了摇头,倒是又是一招一式地挥舞起来,小小的身子就在暖阳之下,以砍路为乐,疏忽转身挥剑,疏忽又半蹲斜刺,忽然半跃而劈,时而如流水,时而又如猛兽。原来少年此刻又不是刚才那般疯砍,而是在练剑呢。

    “你要是有我勤快,这套碧落剑恐怕也不会让我先学会了。”

    “我知道是你家传,但你要知道能者居之这四个字,既然是我学会了,自然是我的功劳。”

    “别动不动又鸡蛋鸭蛋的,我现在和你一体,你骂我不就是骂你自己?”

    “你也别怨我占了你身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更不想跟你共用一个身子,你以为我整天跟你个粗人呆在一起我不烦啊,我耳朵都起茧了!”

    “那是当然,总有一天我要跟你分身!不,是分家!别唠叨了,徐坤,你不如先修炼修炼碧落心法吧,免得哪一天我们真的分开了,你又打不过我。”

    咦,这少年竟有两个名字!原来这少年竟然是二人合为一人,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这沧浪界中传说故事层出不穷,但这样出离世俗常识的事情,说出去恐怕也会引来惊世骇俗吧?但越是迥异之人,便越是有不尽的可能,沧浪界这片天空和这个浑身淌着谜一样的少年,恐怕将来都不会是简单的沧浪池中物吧。

    许晨,因穿越而生;徐盛,因穿越而亡。这生,也不是寻常的生,对许晨而言,这身体已是别人的身体,他是占了别人的地儿而活。这亡,也不是寻常的亡,对徐盛而言,这身体再不全由自己做主,跟亡了一半也没啥分别。

    自穿越以来,许晨自觉好笑,以往穿越者,皆是附身亡者身上,这样一切记忆行为,都是由自己说了算,用上世的话来说,那绝对是百分百控股啊。可偏偏自己穿越,却是依附于一个神智清明之人身上,弄得自己整天面对这个叫徐盛的苦主尴尬不已,离又离不得,占又占不得,当下对上世那些企业天天争个百分之五十一控股有了非常的感同身受!

    也难怪徐盛也是恼怒不已。三个月前,他还好好地走在自己的游历天下,寻找沧浪之水的路上,虽说名为游历,实则乞讨,但也总比如今这般自家身体不由自家做主的好。谁让自己贪心下到悬崖去捡那破烂金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偏生将好大一锭金子丢在了悬崖下八尺高的小石台上,徐盛小小身板一时又勾不着,于是仗着学过三两招家传绝技,竟吃了雄心豹子胆孤身下到了底下是万丈悬崖的石台之上,谁知道金子刚到手,那石台久经风吹日晒,承受不住徐盛的身躯,塌了。于是徐盛便跌落了悬崖底。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呼唤,悠悠醒来发现身边又无他人,正疑惑之间,脑中又出现一个声音,当时真把自己吓了三魂离体七魄出窍,一番沟通之下才知道这个叫许晨的竟然乘着自己昏迷偷偷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那时刻,真的是惊得昏天暗地,又恨又怒,想要打他,那就是打自己,想要赶走又不得方法,换个别人,早就气得一佛升天了。这徐盛说来也是有点本事,愤怒之下竟然接受了事实,想来也是明白,冥冥中若不是许晨附身,怕自己的那缕没几斤几两重的魂魄就要消散在沧浪天地了。但他向来性子刚硬,明白过来由就以主人身份跟许晨约法三章,第一章是自己不放许晨出来,许晨便不得出来,第二章是两人现在第一件事,是满沧浪地去寻找分开两人的办法,第三章是不许对方偷听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小孩子,共用的一个脑袋,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心思是需要偷听偷看的,不过许晨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可惜那锭金子早就不知消失在何处了,徐盛没办法,只要重回沿途乞讨的日子,一路南下,一边寻找沧浪界鼎鼎大名的云宗所在,希望求云宗仙人施个法术解了两人之苦。

    对于乞讨,初始之时许晨是无法接受的,那种羞耻感源源不断地袭来,让感同身受的徐盛大骂许晨的“鸡蛋鸭蛋大混蛋”从一天十次飙升到一百五十次。

    到得后来,许晨知晓徐盛家传一套心法和一套剑法,唤作碧落心法和碧落剑法,于是二人一合计,由徐盛将碧落心法剑法教给许晨,每当要使钱时,便由许晨出面去表演剑术,学人家街头卖艺赚点小钱。徐盛一向来惫懒惯了,自家的绝技从来不认真学,又想到这卖艺赚的钱确实比乞讨来得多,而且又不用自己出力,只要一想养了个白赚钱的,兴奋不已,二话不说教起了许晨,这下教导倒是有模有样,真真像个先生教学生一般悉心无二,十几年来,对于徐盛来说也是破天荒第一遭这么认真做一件事了。

    二人(虽是一个身,姑且就说他二人吧)三个月来一路南下打听云宗的事,这一日正好行到了青山脚下,徐盛的惫懒毛病又犯了,根据约法三章,便将许晨唤了出来做这开山开路的苦力活了,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预知两人后事如何,且等在下先分清这沧浪之水清兮浊兮。
002神秘青珠
    且说许晨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快乐地开山劈路,因有徐盛作伴,一时也不觉得如何寂寞。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在这荒山野林一点都不害怕,吵吵闹闹一路行来,蓦然间竟也让他们翻过了一重山。不过青山十重,一重乃是外围所在,要贯穿整十重,还有不少路要开,这山中百年来与世无争的花花草草,不知道要有多少会遭殃咯。

    此刻,徐盛正在体内卧榻休息,一副慵懒样。

    许晨自然“看在”眼里,又不想他睡着,毕竟年纪尚小,真如孤身一人在此劈山,也不是说一点都不害怕,于是就寻了些话聊上了。

    “徐盛,你说云宗真的能把我们两人分开么?”

    徐盛翻了个身,嘟囔道:“这山是云宗的山,这水是云宗的水,这云是云宗的云,这天下是云宗的天下,我想应该没有云宗办不到的事吧?”

    许晨笑道:“亏你懒散惯了,对云宗这般笃信。”

    徐盛白了无处不在的许晨一眼,“孤陋寡闻,云宗是沧浪界首屈一指的仙门,那里的仙人不但能够点石成金,据说还能够上天入地,我爹告诉我的!”

    许晨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嘲笑道:“恐怕点石成金才是你最笃信吧。”

    徐盛被许晨戳破了真相,一直扮成熟的小小嫩脸上不由地红了一下,然后又无赖道:“有种到时候你别学,以后吃饭别跟我要钱,你个鸡蛋鸭蛋大混蛋。”

    许晨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恼他,知道他就是这死不肯承认的性子。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忽然自言自语道:“能把我们分开自然是好的,我就是担心不知道是否能把我们两都完好无损地分开。”

    许晨的话,徐盛自然是听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少年心性大概便是如此,烦恼的让它自去烦恼,别来烦着自己便是,既然想不通,不想不问便是,于是大喝道:“懒洋洋的,你没吃饱饭吧,跟姑娘一样软绵绵的!哎当心,碧落剑被你甩出去了,你用手开山啊!哎哎,当心点,你个鸡蛋鸭蛋大混蛋,可别伤了我的手,那是我的手!”

    许晨此刻只是想着自己的心思。

    三个月前,他还是名老师眼中优秀的中学生,爸妈眼中顶呱呱的儿子,谁知道三个月后,已成了一个无家可归卖艺为生的孤儿。

    三个月前,学校组织春游,作为班长的自己责无旁贷是领队,谁知道过马路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辆汽车,他情急之下推开了第一排的同学,自己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确实把自己吓得够呛,眼前漆黑一片,就好像被关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里,然后不管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动不了手脚。恐惧不断袭来,在黑暗中游荡了好久,才发现了徐盛。刚看到徐盛的时候,就如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徐盛安静地躺在这片黑暗里,但奇怪的是自己偏偏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样貌,他的衣着,甚至他鞋底里藏着的三个乌黑似乎发霉的铜板子。

    他没有死,自己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他的体温,于是拼命摇着徐盛的身体,一边摇一边喊他醒来,摇着摇着,这傻小子就醒来了,然后他就发现这个世界不再黑暗了,变得光亮了,他更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兴高采烈的许晨手舞足蹈,他又蹦又跳,撒了欢地跑,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因为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想手舞足蹈,他想又蹦又跳,可是这个身体不对劲,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以为自己是颈骨骨折了,瘫痪了,高位截肢了,要做一辈子植物人了,可谁知道脖子自己动了,他明显感觉到脖子扭动了,眼前的景色也随着脖子转动着,然后身体坐起来了,腿站起来了,他感觉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扭了几下腰,拉开了裤子看了看胯间的小弟弟,然后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把屁股撅了半天高,朝天放了一个雷声隆隆的响屁。

    好笑又慌乱之中听到一句“鸡蛋鸭蛋大混蛋”,于是他就清醒了,这是徐盛身体,而自己是在徐盛的身体里。

    亏得徐盛这傻小子没那么斤斤计较,不然不得整天跟许晨掐架要把他赶出去?有时候许晨也庆幸没有穿越到一个姑娘身上,如果那样的话,嘿,那酸爽,才够正宗。

    徐盛是有来头的,他祖传的碧落心法、碧落剑法和碧落剑,依徐盛的说法那是很有故事的,他常吹嘘,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时候如何如何出类拔萃笑傲风云,许晨听过笑笑。传到了徐盛这里,故事再如何惊天动地恐怕只能一笑置之了,因为剑是锈剑,人是懒人,你当这碧落剑法还真如辟邪剑谱一般,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神奇剑谱么?

    不过这沧浪界,显然与上一世的世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世界。上一世的文明是进化和科学,这一世的文明却是修仙与斗殴。三个月来,许晨大概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沧浪界是一个很大的世界,究竟有多大,凡人是说不上来的,大概天有多大,这世界就有多大。沧浪界没有国家,没有政治,没有警察。上一世流传一句话叫做:“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但是在这个世界,道歉肯定是有用的,因为真的真的没有警察。小偷偷了东西,被人抓了之后把东西还了,道个欠一般就会被放走,民风自然纯朴,有点春秋战国时期那种以德服人,夜不闭户的风俗。

    当然,虽然没有道歉是万万不能的,但是道歉也并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也有恶人,也有恶斗,而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落在了云宗的头上。云宗便是这个沧浪界的最高统治者了,世间诸门各派,莫不已云宗为马首,就连凡人也知道,做人当做好人,修仙当入云宗。

    云宗每隔10年便会举办一次弟子招募,十年一次的招募其实并不算频率很低,须知人间一天,山上十年,对于云宗来说,十年一招便只是一年一招而已。

    如今正是十年期到,所以徐盛和许晨便合计着上得云宗,入门做了弟子,否则恐怕还得等十年。

    传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是断断不会错的。云宗是名门正派之首,当然也有邪魔外道之首。它便是恶贯满天下,使人闻之色变的幽冥谷。幽冥谷与云宗向来是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好像这世上但凡是人,自打出生便觉得两者的对立是理所当然了,至于两者为何对立,好人也罢,恶人也罢,谁也不知原因,谁也没想过去考究,千百年下来,这两派争斗竟成了习以为常的惯例。

    徐盛自认为是好人,这是徐盛认为上云宗最响当当的理由。

    “等上了云宗,拜了仙人,我第一件事就是……”徐盛还在做着美梦,忽然看到前方十丈处有道青光闪过。

    “咦,那是什么?”

    许晨自然也瞧见了,于是挥舞着锈剑割开两旁凌乱的杂草荆棘走去。

    “喂,你小心点,这山里有猛兽,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块。”徐盛提醒道。

    “知道知道,你注意点四周,要是看到有什么不对的,赶紧提醒我。”

    两人共用一体倒是有这点好处,虽只一双眼睛,但许晨视线焦点竟然可以不影响徐盛的视线,打个比方就是一个在现场带着摄像机,一个则在远处盯着摄像机看。

    那青色的光芒本来甚为虚弱,而随着许晨的逐渐接近,那青光竟然越来越盛,就连在这青天白日之下,都可以感受到那青光的丝丝凉意。

    “这是什么玩意?”徐盛问道。

    这是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在许晨手中散发出耀眼的青光,一阵阵的凉意通过手心传到身体里,竟然让徐盛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来。珠子本身倒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珠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液体状的东西,朦朦胧胧地在流动,颇有灵性一般。

    “一定是宝贝!”徐盛开心地大叫,“快让我出来,我来我来。捡到宝了,发财了发财了,哇哈哈哈哈。”

    徐盛刚一掌控身体,尚在开心地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的时候,那珠子不知又为何原因,忽然就不放青光了,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不说,还变成了灰败一片,连颗普通的玻璃球都不如了。哪里还有半点灵动的感觉?

    徐盛拿着珠子,对着阳光看了半天,甩了几下没反应,放在嘴里咬了几下还是没动静,嘟囔道,“奇了怪了,这是颗骗子珠?”

    骗子珠?如果珠子里住着的那位能够出来的话,恐怕恨不得一个弹指把这憨货弹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此刻许晨心中早就泛起了不同的感觉,刚拿到珠子的时候,他似乎感觉珠子里有什么事物要跟自己交流一般,这种隐隐的感觉,他有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前夏天每到中午两三点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人人均知道马上要下雨了一样。

    许晨也有很强烈的这种感觉,但是就是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真的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他暗想了一遍,看到愤愤的徐盛作势要将那珠子远远抛出去的样子,忙道:“别!等等!这珠子有奇怪,你让我再来试试。”

    于是二人重新换了位置。

    说来也奇怪,许晨刚一回归,那珠子刹那间青光流溢,散射空中,内中液体自行流转,复又作灵动状,并且一阵阵清凉感觉重新传回身体。

    “鸡蛋鸭蛋大混蛋!这骗子珠也跟我耍无赖!鸡蛋鸭蛋大大大混蛋!”多加了两个大字,可见徐盛此刻实是恼羞愤怒得不得了了。

    许晨仔细盯着珠子,看它在掌心静静发光,他轻轻说道:“你是有话要跟我说么?”那珠子听了此话,青光一明一暗,一明一暗,似在点头又似在话语,但是许晨压根听不懂。他摇了摇头,对着珠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不起,我外语没学好。”

    这是句玩笑话,那青色珠子也被这句话愣了一下,青光停滞了几秒,忽得就自行脱离了许晨的手掌,飞到了空中,许晨被珠子这举动吓了一跳,拔腿就往后跑。

    若是死物,两人尚可不怕,但这珠子自行运动起来,两少年再镇定也没有不怕的道理。可叹这珠子却是认定了他,他跑到哪,它就跟到哪,任许晨如何左躲右闪,如何腾挪倒退,那珠子就是停在许晨头顶三尺处。

    忽然,那珠子青光大盛,从珠子内流出9道青色流光裹住了许晨身体后,倏地一下,竟然从许晨头顶顶门上直钻进了他脑中。

    “哎呀我的妈呀!”两人异口同声一声凄厉的惨呼回荡在青山绿水间。

    青山上的白云,似也笑了。
003邋遢道士
    过了片刻。

    “咦,你还活着?”这是徐盛的声音。

    “废话,你不也活着。”这是许晨的声音。

    徐盛的声音还在颤抖:“你快摸摸俺的头顶,是不是有个大窟窿。”这话说出来,已经是快哭了。

    许晨也是颤着双手,慢慢地摸到了顶心,轻轻一碰。

    “咦,没事?”双手这才使劲把自己脑袋摸了个遍,又狠狠拍了两下,连根头发都没少。

    “没事?太好了!没事!吓死小爷了,许晨以后这种事情你要多注意一点,别看到啥稀奇古怪的又要去碰。”得,全怪到许晨头上,前一刻还在见钱眼开心花怒放,后一刻已然开始教育人了。

    许晨不理他,问道:“可是珠子去了哪里呢?”

    “对啊,珠子呢?”徐盛在脑袋里东张西望了一番,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啊!“还以为大难不死,必能开窍呢!”他不甘心地怨道。

    一番折腾下来,许晨换了徐盛出来开路,徐盛这番事后也似知道老这么苦力许晨干,清福自己享太不够意思,破天荒没有抱怨,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开路先锋。

    只是许晨知道恐怕徐盛更多是担心把自己累坏了,到时候开路这工作,徐盛他干也得干,不敢也得干了。

    徐盛耐心没有,蛮力还是有一身的,加上不像许晨那般一边开路一边练剑,专心之下速度比许晨还快了一倍。

    如此快到天黑时,两人已经入得青山有三重,接近四重边缘了。越是进得山深处,越是寂静,加上天色已晚,两人便商量着休息。

    蛮力虽是徐盛多,若要打猎填肚子,那还是得靠许晨,钓鱼,诱捕这类精细活,许晨天生擅长,徐盛就嗤之以鼻了。肚子是自己的,吃饭还得靠许晨,徐盛虽然心中肺腑着许晨娘们一样,却是片言只语都不数落,谁让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花了一个时辰,许晨便猎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硕大的山鸡。清理了个安全的地方,点起火堆,架了架子,将野兔和山鸡剥皮去脏,寻了个干净的水源清洗一番,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这种事情,素来都是许晨做的,两人三个月来以野味为生的日子过的也不少,因此做的是游刃有余。

    不一会儿,野味香便四溢而起,那油滋滋地滴落在火上,把一捆柴火烧得更旺了,不肖一刻,肉香弥漫了。

    夕阳绕过青山,稳稳地落在了山后,青山里没有日照,便一下子寒了下来,更有一些潮气从林里冒出,在山间缭绕成游荡的云雾,一片一片,一丝一丝。四周万籁寂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嗡嗡叫着,好不热闹。

    徐盛受不了香气诱惑,早换了许晨出来,迫不及待想要一饱口福。吃香的喝辣的这种事情,自然要由自己亲自动手了,哦不对,是动口了。

    正要把手伸向熟透的兔肉,忽然眼前一晃,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个老道士。

    “哎哟妈呀!”徐盛一屁股往后坐倒在地,两腿拼了命地往后蹬。

    “好香啊~~~”那老道蹲在地上,盯着架上的肉,两只眼珠子贼溜溜地放光,眼神就似一百年没吃肉似得。

    许晨和徐盛二人这才看清楚道士的模样。鹤发童颜,发间却插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新鲜树枝;一身道袍,袍上却是东一个洞西一个破洞;腰配一个酒葫芦,葫芦外又裹着一层厚厚的兽皮,这葫芦倒是比道士本身“穿”的好看多了。

    再看这老道嘴角,竟然恬不知耻地流下两坨口水来……

    徐盛今儿个是被吓第二次了,俗话说,吓着吓着,吓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吓人了。徐盛壮着胆子问:“道,道长,你,你想吃啊??想,想,想……”一时脑中有点乱,本来想说想吃你就拿去吧,谁知道本性难移,话到嘴边竟然成了:“想吃的话,你可只能拿一样,得给我留一点。”

    许晨在心中叹了口气,暗道:“你是猪么?”这种时候还在计较肉,真是本性暴露无遗啊。

    谁知那老道竟然连连点头,对徐盛的话颇为赞同,一边擦着口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也不知道应该的是什么,是应该给徐盛留一半,还是应该给老道吃一半。不过总而言之,老道这声应该的,文章挺大的。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或许是真正臭味相投,徐盛见自己还能有一半肉吃,竟然大喜,瞬间忘了此情此景凭空出现一个老道的恐怖,忙不迭地爬回火堆边上,从架子上扯下野兔便要一口下去,刚到嘴边,忽然想了想,嘿嘿一笑,递给了老道。

    许晨又暗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此举真是神来之笔。

    老道正要眼红,见徐盛将肉递给了自己,这才转怒为喜,笑呵呵道:“小子不错。”也是如狼似虎一般夺了兔肉,还没咬呢,口水先流了兔肉一身,似是怕徐盛抢走一般,这才开始吃了起来。这老道,人看着腌臜不已,吃起肉来反而斯文得像个秀才,先闻闻,再舔一舔,然后小心翼翼撕下一片,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就似品的是天上琼瑶。

    再看徐盛,嘿,狼吞虎咽,生吞活剥,感情他才是那个一百年没吃过肉的人啊。两人一句话不吭,专心致志围着火堆吃着自己的肉,画面委实诡异。

    终于,这一老一少吃完了,心满意足地各自拍了拍肚皮,嘴上各自叼着一根吃剩的骨头,两人也是一前一后打了个饱嗝,坐在地上犹自意犹未尽。不知道的看他们动作,铁以为这是爷孙俩了。

    老道士吃饱了,这才斜眼瞄了徐盛一眼,问:“神仙?”

    徐盛摇了摇头。

    “妖怪?”

    徐盛又摇了摇头。

    “哦,那你半夜三更来青山做什么?”

    徐盛想了想,倒是没忙着回答,反问老道士:“神仙?”

    老道愣了下,摇了摇头。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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