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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灵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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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放了,你可以心无旁鹜……。”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忽然小白已经急急的冲了出去。低声叫着:“小破!”但是,她还没来及扑到他的身边,就因他的话生生的拉住了脚步:“小白,我想安静一下。”
她整个人都怔呆住了,我想安静一下。这语气很黯索,让她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有些窒息的感觉。这还是小破吗?他一向都是嘻皮笑脸的扑到她的身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叫她的名字。仿佛从来不会有烦恼,就算有烦恼也会很激烈的表达出来。从来不会有心事,就算有心事也会坦然的讲出来。因为他是风啊,是无拘无束,天地间最自由的风啊!但是。现在的他,居然有这样萧索地背影,有这样黯淡的声音。他甚至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样子。所以在她扑来地一霎开口止住她的步伐。
“他我已经放了,也让你过了你那重要地日子。现在你该遵守你的承诺了吧!”夕月一把勾住她的脖领子:“跟我走。”
“可。可是……。”小白指着凌破的背影,整个人一下让他拖着连连踉跄。
“你在的话他地心情会更差。”夕月根本没看凌破,将小白一把拖回来:“我放他,是因为不想你接下来天天因这件事跟我纠缠,你乖乖把招式学会了。他自然会更强。也不至于蠢到让我一下吸到肚子里去!”他就这般大刺刺的开口,根本不把凌破放在眼里。小白明显看到了凌破的肩微微颤了一下,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小白急得恨不得想伸手捂他的嘴,正说着,正好看到倾绝从后门拐过来的身影。他一眼便看到院里的凌破,但他只扫了一眼,遂向门廊这里走了过来。因为他看到小白跟夕月立在门口。倾绝伸手就要把小白给捞过来:“要教到了灞陵再教,我们该动身了。”他寅时便起身,先找了南宫修。然后金武安排了车马准备前往灞陵。一切已经妥当,他转回来叫小白的。
夕月伸手一挡,手肘一拐。生生隔住他的手:“我要教她驭风,所以不乘车马。要不到了灞陵界。人多眼杂。不好动招汲气。”
小白抬眼看着倾绝:“相公,既然他把人都放了。我也应了他了……”她转脸看看凌破。忽然伸手踮脚去勾他的颈子:“你帮我劝劝小破吧?他心里不痛快了。”
倾绝一怔,他才懒地管那个笨蛋。若不是他,哪会搞的他们还未到灞陵便大放血力。但是,她的气息一贴近过来,看着她凑过来地脸,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令他要冲出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你跟他去,我不放心。”他轻声说着。
“有什么不放心地,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夕月伸手扯着她地领子就要将她往回拽:“我们不走远,你不放心,后面跟着便是了。”
小白勾紧他的颈,不肯跟夕月走:“相公,你劝劝他吧。舅舅他不会害我地,我都跟他说清楚了!”
“舅舅??”倾绝的脸一下黑了,一把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猛的一下挥开夕月的指尖。抱着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压低声音低语:“你搞清楚,你怎么随随便便认起亲戚来了。”
“昨天在林子里,我都告诉你了啊。他,他是碎……。”小白怔促的说着,忽然一下回过闷来。脸也一下绿了,看着倾绝都快发飚的神情,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我错了,我叫错了。我再也不叫了。你帮我劝小破吧,那个,那个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她一脸讨好的笑意:“你以前说过,要给我点信任的是不是?”
“你,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倾绝一脸锅底色,对她的讪笑却无可奈何:“你们在林子里就好,别走远了,星言在外头。”有血骊在,倒是不怕他突然把小白给拐跑:“还有,给你信任,那也不是说这档子事。我现在是不信他!”倾绝抬眼看夕月,他依旧是一副懒懒的好似困的要命的德性。他微叹着放下小白,这里他们不能再久留,凌破再别扭下去也不是事。其实他也知道,夕月如果想带走小白,他有的是机会,根本不会挑这个时间。扫一眼凌破,这家伙实在越来越麻烦,还搞什么心志消沉。小白也学着他叹了一口气,转脸向着夕月:“我跟你学……”夕月一听,一把扯了小白就走:“早该这样,嗦嗦。早些学完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腻来腻去!”他哼着,脚步不停,拉着小白一溜小跑。倾绝忍着要追上去的冲动,看着小白频频回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她还真从没多么希望他为她做什么事。如今,帮助那个天天张口闭口骂他是色狼的混蛋,该算是她希望他为她做的了吧?
他微微蹙眉,看着凌破此时如雕板一样的背影。难得他会这样静静的坐着,他会受到打击是必然地。他是风灵,风灵的优势便是大范围的感知力以及超极地速度。但是。他昨天竟然连一声都没出,就让夕月直接给吞了。害得一干人等为了他,乱作一团不说。小白甚至不顾他在夕月的肚子里。就要给他继血。难怪他无法面对小白,亦无法面对任何人。当他地长处在对手面前全部变成可笑的把戏。当他的力量根本无从得施,软弱到生命只能寄托到别人的救助上。对于他而言,何止是打击,根本就是致命的重创。
不过这样于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解自身地力量。懂得在这个世上,随时会出现比自己更为强大的对手。所以在成长的过程之中,需要磨炼的,不仅仅是体魄。还有意志的坚强!
他慢慢向凌破走去,还未走近,已经听他低吼着:“野狼,你滚到一边去!”
倾绝不以为意,继续着他稳定淡然的脚步:“恼羞成怒这四个字,此时形容你最贴切不过。”
他感觉到凌破周身旋起一股极不稳定的气流。裹带得他身下的竹椅都在吱吱乱响。倾绝站在他的身后:“我们现在要动身前往灞陵,你可以继续在这里恼羞成怒。不过,别弄坏了金武地房子。不然,替你出钱打发人的。还是我!”
这种诮讽让凌破一下跳将起来。随着他一跳。那股旋气瞬间将身下的椅子拧成一个麻花。他猛地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已经成了两个白炽珠。完全没有眼瞳,真勾勾的盯着倾绝:“你找碴是不是?”
“我麻烦地事一大堆,若你不是她地灵物,我才懒的管你。”倾绝这话一下刺到他地痛处,他的脸瞬间变得几近透明,光影时隐时现。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初晨的风全让他裹带过来,竟然在他周身打起一股旋子,令他的发皆飞扬四散。连倾绝的衣衫都吹得簌簌作响,他紧紧握着手指:“我又没求你们管我。弃了我找更强的风灵去好了!”他咬牙切齿,身体越发透明,马上要散灵四飞。
“现在走了,便不是我们弃你。而是你弃了她!”倾绝静伫,任风刮痛他的皮肤:“输一次便要这样,不堪一击的不是你的灵力,是你那根本没有成型的心!”
“你放屁!”他大吼出声,手指一旋,便聚起强气,直顶着倾绝的眼珠而来。倾绝动也不动,连眼都不眨,任那锥风要穿目而来:“坚不可摧的,并非身体。屹而不倒的,并非强力。你以为这些年,她是如何过的,我又是如何过的?践踏之下便要寻死觅活,你败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倾绝看着他:“你成灵两百年,却一直无人所驭。泼皮无赖学了无数,内心却是自卑。”
“不要说。”他嘶吼,声音裹风裂散,带出啸鸣。倾绝根本不理会他的颠狂,话语如刀,依旧一字一句,切肌断腑:“表面不在乎,不代表内心不介意。口中称并不希罕,其实是不被选择的落魄!”
“我让你闭嘴啊!”凌破暴跳如雷,这边倾绝突然伸出手来。他此时灵罩溃乱,倾绝一把便捏住他的主灵脉位,他的人形渐渐更加清晰起来,咽喉让倾绝拿了个死紧:“所以,当你寻得小白。她当然不会弃你,因为她一直也是弃子。她待你至诚,因为你的主动选择,让她得知自己的珍贵。彼此之间,都找到价值的含义。你收了穆锦容的血,日益强悍,你当初极力想让她开禁,不单单是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她开禁之后。你的力量更是如日中天,得意之下,更想昭显。你飒漠凌破,乃是至强风灵。他们当初不驭你,才是瞎了狗眼。你如今摧山填海,便是一扫当初屡屡让人一口便能吹散的怨愤。”他的声音依旧不停,让凌破面若死灰,他颓然垂手,连挣扎的动作都不做了。
“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那山还比这山高。妖化的飞雪夕月,让你猝不及防,甚至连反应都无法做出。但她依旧没有弃你,一边觉得择主无错,你们情意执着。她宁死也要救你,无关你强大与否。但因此更生恨意,灵物成了主人的累赘,你成了让人拿捏的把柄!”倾绝收紧手指:“飒漠凌破,这名字是她取的。你因她而生,这条命是她的,她不让你死,你就得活着。这是最起码的忠诚!如果你觉得无颜见她,就该自此更锤炼不辍,吞云兽是你的克星,你就该偏要凌驾于他之上。这才对得起她继血给你的情意!”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凭风可成翔
“不对!”夕月鼻间哧着,紧蹙着眉头吼着:“我不是说了吗?把六脉打乱了再聚。你又在干什么?”他揪着小白的脖领子,将她拎得两脚都快离了地。
“打乱了会往上顶,我,我害怕……。”小白低声说着:“血逆流入顶,很容易……。”
“害怕是吧,害怕就学不会!”夕月手底一加力,嗖的一下便直上了半空。一下连小白一块给带了上去,小白吓了一跳,脚开始不自觉的甩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汲风乱气,该是你的血顺应风力。而不是要风顺应你的血脉!”夕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越提越高:“六脉法血,无论生灵,自然之灵皆大同小异。但是操纵法血的方法是不一样的,你强行把风逼入你的血脉,用血导它,已经破坏了风的力量。你再不能顺应风力而行,风到了你的手上,也就只剩一丝一毫,你的身体,已经学会配合风行。但你需要从内而外皆配合风行,连血也要顺风力而发。否则,身体的配合,只是表面。”
星言从车帘的缝隙向上看着他们,虽然他已经让血骊一直跟在他们不远处,但他此时还是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夕月的吼声若近若远,他听得心下有些怒意。小白是人,不是吞云兽。就算要教,也不是这种强迫的方法,她真要是照夕月的方法生拉乱练,搞不好真会逆爆血管。
他实在忍耐不住,一弓身就想窜出车去。但是,他刚一动,忽然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袖:“星。星言,你要去哪里?”金池一直躺在车里的榻上,手始终是握着星言地衣袖不肯放松。所以他一动。她一下便醒了过来。她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指节因用力而泛了白。她的面色从昨天开始已经差到极点。此时,更是有如金纸一般。
“不,哪里也不去。”星言看着她,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他生生压下内心的念头,温和地拂上她的手指:“坐累了。舒展一下而已。”
她微微松了口气,展开了紧蹙地眉峰,轻声哦了一下。遂松开了已经被她握皱的衣衫,星言重新坐在她的身边:“再睡一会吧,要走好一阵子。”
“为什么要驭灵?你不驭灵,就不会……。”她忽然轻声开口,说到一半,忽然吓到一般的坐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要怪你!”
星言看着她这般惶恐至极。。又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让他不快的神情。伸手揽住她:“不要乱想,好生养着罢。”
“我只有你了。”她紧紧地贴着他,身体在簌簌发抖。是错是对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成了缀锦的叛臣。而她,选择了到他的身边。是她选的。是她选的知道。”他抱紧她,只有他了。他的父亲。母亲,芜清,静桐,他们每一个,都这样跟他说。只有他了,所以,不管他再怎么累,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他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他了!她不肯走,他了解她不肯走的原因。害怕血骊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是她此时唯一想紧紧抓住的对象,她不想再等待了。
这边夕月已经将小白拎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小白看着下面浮荡地花海,心揪成紧紧的一团。他是吞云兽,他身体里的汲风丹从一开始就在跟她抢风。他并没有运气汲力,这是他自身地一种本能的团云聚气地行法。所以他在她地身边,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像平时那时收风运风。加上现在凌破已经不在他的腹间,没有乱行地风灵,让他的身体更加舒展,他的气罩更加勃张。而她的气则更乱了起来!
“你,你要……”小白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向着她一笑:“死到临头,我看你还学不学的会。”他说着,忽然一下松开手去,他罩气一顶,小白只觉四周一股乱流。她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撒手,身体猛的一沉。整个人马上就头下脚上栽了下去!她一下失重,手足开始乱舞,但此时他用风隔挡,她根本别想抓住他一丝衣袂。她甚至连惊呼声还没发出来,人已经呼的一下急坠而下。
“收风,不然摔死你。”他哼着,胸腹一拱,一股乱流急涌而送给她。小白四肢乱挥,裹带出乱风阵阵。她以前无论是聚罩,推力,汲散,皆是在身体有所依时完成。就算她可以立于花萼之间,那也是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现在她已经失控,夕月却让她在下坠的过程之中收风自保,这简直对她而言是开玩笑。而且,他的风罩很强,这点就是对她极大的影响。她怎么可能做到?
她脑中一空,四肢本能的乱挥,这几下乱挥,已经纵起乱气涌动。但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不过是让她下坠的速度稍慢了一点。她只觉眼前红粉成海,在她面前极快放下,所有招式皆忘记个精光。她只听到两个字收风,这是下坠一瞬脑中唯一接受并且残存的东西,她双手突然自两侧一拱,反手向下乱推。此时她已经昏溃,做出了什么动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受到风流的突涌而来,从而做出收风的本能反应。
但一动之间,一股乱流已经顺着她大张的嘴涌进她的喉咙,既而入她身体,在她手臂乱推之下,窜体而出。一下形成一股逆顶的推力,她借着这股推力竟然不落所升,身体一下被顶顺了过来。本来眼前看的是地,这一下又让她瞧见了天。她只觉腰间一暖,一推之下,让她原本已经停摆的大脑瞬间一激。她趁着余气,此时也不管什么六脉不六脉,指尖大张,十指尖端皆泛了红,双手一绕又是一股气流团聚而来。推在腰腹,此时她整个人已经直立。像是被两股气挟着一样,不会因为失重而变得头重脚轻。她深吸一口气。既而一下摒住呼吸,让气在体内氲而不散。让血脉顺着气涌而行。身体顿时感觉到当初与小破相配合时的轻盈起来。
之前,她也可以聚风变得柔软而轻盈,但是那时是强行拉风入体。然后导风顺血,让风一点点成为自己的助力。行招之后,非常疲累。就像昨天打那些花木,一招之下,人已经累得昏倒。但是现在,却感觉血不崩裂,气不翻涌,顺着风力而行。自己仿佛一点力都没有用一样,便开始在空中浮浮荡荡。虽然不能驭风成翔,但也是慢慢下坠,像是飘摇的花朵一般。
“尝到味道了吧?”夕月慢慢下坠。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她:“就知道你是一根筋,不扔你一下你哪里学地会?没有爆血管吧?”
她点点头,因为她此时闭气。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六脉法血,所有驭者都是一样。但所继灵物不同。操纵的方式有所区别。风无孔不入。力量导引需要法血。但是不能强迫风顺血逆血,否则便与生灵无二。只有本身便具有血骨地生灵。才需要准确的归脉。凌破根本不需要,他是风,由风而聚生出地血肉筋骨。本身是无形的,他可以把主灵脉位隐转于任何一个部位。有时会在手,有时会在脚,有时会在心,有时会在喉。所以,任何一脉的血都可以继给他,既而让他行至全力发力。
以前她以六脉各主来控气,凌破不想与她逆力让她受伤。所以一直循着她的方法而行,这样一来,凌破便成了生灵,力量当然只能发挥一小部份。
夕月一拉她,然后两人轻飘飘的落地。夕月微微一笑:“你很容易便可以专注,这是你地优点。只要打乱原来的模式,下面不过是招法而已。很快就能掌握!”他的眼瞥了一下上空,刚才血骊已经冲过来了,但是算她聪明,只是追着小白下落,并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倾绝教你分导六脉并没有错,控血而不继血,这点也没有问题。你导血现在导的很顺,法血并不会与你普通的血相冲撞。你只要在操纵时不要再固守六脉,便是过了第一关了。”他看着她额前的月印微微的凸显,那是刚才一扔,血气乱翻,本能逼血而成的。
她轻轻点头,长出一口气。忽然说:“但我并不是吞云兽,我不纵血,是不可能把气拿过来用的。”
“当然,你需要摧动法血,才能汲气顺脉。引血汲风地时候,就还和以前一样。但风一入体,便不要再用血来压它!”夕月轻语:“这固然比吞云兽要麻烦一些,但驭自然之灵皆是如此。一如一个人,迎着风走,远比顺着风走要累的多。”
“是啊!”他这样浅白的解释,倒是让她更明白了。
“所以,把所有可汲来地风全部变成顺风。就是你要做的事!”夕月轻笑:“况且,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他话音未落,周围已经簌风大起,小白地脸上已经扬起笑容来。凌破,她感觉得到他勃张地气力,漫散在她身后不远处。将花叶纷繁的卷起,扬洒成漫天地花雨。这目的性极强的风,聚拢而来,速度极快,拉出轻轻的破音,像是他的轻歌。好风凭借力,是啊,她要借风的力,并非是风要顺她的血。她不是要禁锢风,而是要导引风。她正笑着,忽然那股力急扑而至,一下将她兜了起来。嗖的一下,直上云天!我带你飞,如今,真的在高高的飞翔。
夕月的衣袂一下让凌破的余力带得翻飞,他依旧凝止不动,看着小白一冲而上。她长长的挽臂丝带扯出两道优美的光影,此时她有如天空中凌翔鸟儿。有如血骊一般,不,她比鸟儿更加的自由。因为,她根本不需要翅膀!
“我们先去灞陵等你们。”凌破的声音远远的丢过来,这里又是一团平静,止而花瓣纷纷,在初起的红日之下,略半的透明。
过了半晌,倾绝的身影才远远而至。他看着等候着他的几驾车,还有立在林间的夕月。凌破这家伙又活过来了,活过来马上又变成无赖。居然带着小白先跑了!他微扬了眉,加紧了脚步,灞陵,通往幽冥死灵的第一站!
第六卷 第二十三章 别样的劝慰
灞陵是一个窄长的小镇,南北窄,东西宽。南倚灞山,汤山,绵山,有绵河自绵山起,汇至东面的荡平河。这三座山连成一线,都不算高,而且坡势平缓。汤山中有缀锦绛州一带有名的温泉数十眼,镇子不大,但胜在山明水秀。以往春秋两季,倒是有不少绛州的富贾来此,镇上多有富绅所建的别苑。金武也在这里有宅,所以倾绝等人并不愁无地落脚。
他们这一行的马车上,悬着金家的庄旗。金家有百顷桃林,是这一带有名的富户,所以车马虽然招摇,却也不算太让人惊异。
金武深谙大隐之道,此行故意拖家带口,连带自己的女人,仆役,家丁外带孔武有力的果农把式。这一行拉足架式,浩浩荡荡进了镇里主道。过灞陵界的时候,还特地停下车来,与守界的护军东拉西扯了半晌。金家的果园就在灞陵与绛州的中间,平日送果采买,熟的很。再一看他此行,男男女女一大堆,与往年来此游山玩水之行没什么不同。随便的扫了一眼,便开道放人。
他们进来没走了多远,便接着了候在路边茶档的小白跟凌破。两人大包小包,显然是早来了,还把这里逛了个遍。车打北门进的,过了北门的穿街,上了镇上唯一的干道大街一路向东,这个镇是长条。街道为丰字型,一道主道贯穿东西,南北穿道有三条,但这三条路都必须走到中间的主道相通。其它都是细巷,车不得过。向东走了一会,然后再向南拐,便是金家在灞陵的别苑了。这里不大。因为南北窄,所以北面就一个堂屋,然后东西两个跨院。东院让给倾绝等人住。西院金武等人住。像车把式,果农等人。皆住在别苑外两边的小房舍里。
倾绝小憩了一会,便带了星言,血骊以及夜哥,由金武带了人陪着出去了。夕月打从太阳一起便开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到了更是闪到屋里睡觉去了。
金池坐在房里。这东院里头可以住地也就有五间房,夕月占了一间,凌破与夜哥占了一间,血骊占了一间。星言为免金池不安,选了一间最边靠东的,另一边便是紧挨着倾绝与小白的房间。金池有心里阴影,一穿城过镇就紧张地不行。这就是她自己多心,放眼缀锦,真正见过她知道她身份的。除了几个达官贵胄根本没别人。这种地界,更不可能有人认识她了。本来这些天,她从出了京心里就没安生过。昨天又吓了一场。整个人开始有些恍惚起来。星言怕她病,她是没受过罪地。心理上难承受肯定就引得身上不舒坦。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尽量陪在她的身边。但此时星言一走。她马上惶恐不安了起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外头人影一晃。让她一下紧张起来:“谁?谁在那里。”
“是我,小白。我可以进来吗?”外头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着。
金池一听,心下有些惴惴,这个女人是凌佩昭平王的王妃。星言之前跟她说过,而昭平王,便是那个紫眼地男人。说实在的,那几个男人,她是一个也没敢抬眼细瞧。不过是他的眼睛太让人印象深刻,根本就是一见难忘。而且,她现在也根本分不清,那几个人哪个是人,哪个是灵物。总之她是怕得要死,连带的,连小白她也开始害怕起来。虽然她瘦瘦小小,看起来还像是有不足之症一样。但她依旧害怕,经过昨天,她知道这个女人也是驭灵的。不然怎么敢跟过来。就更有些怕了,但再怎么怕她还是得开门,对方现在是她相公顶头上司的老婆,不管日后是在凌佩,还是现在在这里。生杀大权都是拿在他们手里的,她再怎么不想见,还是得见。
“初云见过王妃了。承蒙诸位照应救助,还没能言谢,是初云疏礼了。”金池咬了咬牙,猛的拉开房门,垂着头向面前的人福着。
“叫我小白吧。王妃听着怪别扭地。”小白说着,将肩上的包袱拿下来:“我早上等你们的时候,买了好吃地,你吃不吃?”说着,她一步迈进来,摊开包袱在桌上,把里头的东西摊开来给她看:“好多呢。”她拣出一个油纸包着地糕打开来:“我刚才让我相公吃,他说怪腻地。我吃了一半,好吃的很。里头有梅干,松子,花生仁,你尝尝不?这是我掰地,我没下嘴咬。”她看着金池一脸发怔的表情,以为她是介意,忙解释。
金池有些发怔,这小丫头说话直来直去,这突然进来愣的很,但是一下就让她觉得没那么紧巴了。她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也许是她这些年在宫里呆惯了,奉迎的官话听了太多。往来规矩学了无数,反到觉得无趣起来。这上来便直截了当的,倒让她有些不适应起来。
一般陌生人初识,难免都是先说些无伤大雅的客套,女人之间,无非是说说簪环衣裳或者家长里短。自己的夫君还有家翁皆降了凌佩,以后为凌佩办事,这般算下来,如果她过来拿架拿款她倒不觉得奇怪。反正官话出口,对金池来说简直驾轻就熟。虽然这两天她没缓过来,有些神经太紧,但她刚到的时候也想了不少以后的事。
既然星言全家都降了,她也是墨虚家的一员。以前是公主,但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总也得为未来打算打算,她相公好,她自然也就好。她其实也想着等找个机会,跟昭平王的王妃拉拉近。而且她出宫的时候,也带了些随身之物,虽然量少,但胜在精稀。多打点一些,讨讨王妃的喜,也让星言日后省些艰难。男人家官场谋夺,但这后院西风东风也绝对不能小视!反正这些礼仪周全,她也熟的很。但后来灵物一出,把她脑子里的盘算皆推倒无数。她根本不敢见这些人,更别提其他筹谋。所以小白今天一冒头,她第一个反应是紧张。但接下来,小白这三言两语,竟然让这她的情绪,一下从压抑迫人变得舒展轻松起来。
金池突然觉得刚说的那两句客套,不仅无趣而且无聊。但小白捧着糕,她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反正就是愣那了,看她一脸真诚的介绍,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拿着剩糕打趣她。但却让她想起一档子旧事来,父皇还在位的时候,受宠的是东宫的宁妃,气焰大的连母后她都不放在眼里。更有一次拿了吃剩的百花蜜蓉来找碴,非逼着她吃。这事她记了好几年,那个女人蠢而且嚣张,但这件事给她很深刻的印象。
所以小白一捧着这半块糕,她马上就想到这件事。但看着小白,怎么也不像是来打压她的。没人会用这么真诚的目光去打压别人,倒真是像熟极了的老友,前来推荐她认为美味的食物。因为高明而深藏的人不会做这么明显又笨的事,但愚蠢又尖刻的人,又不会带着这样的目光。
金池这边还在胡思乱想,这边小白已经放下了糕,她以为金池也不爱吃油大的东西。所以,金池没接,她也没在意,又翻出一个纸包:“这里是糖蒸的蕊丝面,可好吃了。我跟小破吃了半斤,这一斤是新包的,我没动过。”说着便往金池面前推:“你尝尝,玫瑰味的。”
金池看着那摊开来的细细的子,却真是泛着一股清香。搅得她肚子也有些饿了起来,早上走的早,昨天她又昏睡了一天,根本什么也没吃。现在满屋都泛着香,人就是这样,心里头堆了事就不觉得饿。但实际是饿的,被她这么三勾两不勾,食欲就上来了。
“不爱吃甜的,还有咸的,这是芝麻裹的团子,里头是肉馅的呢。”小白忙不迭的又开始开包显摆:“还有这个这个,你猜这个是什么?”她指着一串串乌漆麻黑的东西笑着说。
“是什么?”金池的思路显然已经让她带着跑上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问着。
“桃干啊!烤的,咸的,你吃过没有?”小白得意的很,推给她:“谁能知道桃子还能这样吃的?”
“现在哪有桃?”金池的眼睛也瞪大了,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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