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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仙途-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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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忌俯身道:“在下秦无忌,晋国亡命之徒,见过老王爷。”
老亲王伸手扶住了他,眼中却无一丝喜悦之情:“秦公子,你来到这里,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秦无忌望着沙盘:“我来此不是逃命,而是要为楚国送一份大礼。”
老亲王被他提起了兴趣:“哦,什么大礼呢。”
秦无忌一字一字沉声道:“晋国河山,这份礼物算不算大!”
老亲王眼角抽动,但语气冷淡:“秦公子的事我是听说过的,君乃一时之俊才,但说要颠覆晋国,扶助大楚,未免也太自大了吧,你,有这个本事?”
秦无忌手指轻点,一团虚力环绕在身前。
老亲王还是摇头:“一人之修为难定天下大势,便是楚千秋还活着,也不可能一人对抗晋国百万大军。”
秦无忌微笑:“为何不试试?”
老亲王没有说话。但表情放松下来,他默默望着沙盘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招手让秦无忌坐在了一具战鼓上。
老亲王摸着胡子笑道:“在周公院我看重的是你的医术,本想为老四收一个贤人,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秦无忌听着,没有说话。
老亲王握着拳头敲着战鼓,发出咚咚震耳之声,似乎心中也在激烈的思考着。
良久他起身而立:“秦公子对楚国现在的情况可有了解?”
秦无忌与老亲王的眼神对视着:“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老亲王笑了:“不错,大楚现在最大的忧患,不是晋国,而是几个王八蛋在那里争来争去,为了这个王位,闹得鸡犬不宁。”
秦无忌立刻问道:“不知您老看重哪位殿下呢?”
老亲王砸吧砸吧嘴:“本来嘛,我还是挺喜欢楚万敌那小子的。”他说着却笑了:“但上次那小子在洞庭湖被公子打了一顿,老夫就看不起他了。”
秦无忌想到当时脚踩大殿下的情形,也不禁莞尔一笑。
老亲王慢慢又道:“老二文采风流,看起来人模人样,但说到打仗,那是狗屁不通。”
秦无忌听他点评几位殿下,不禁上了心:“三殿下如何?”
老亲王叹了一口气:“老三文武双全,修为最高,本是良材。”他说着脸色阴郁起来:“但他心狠手辣,一旦坐上王位,恐怕第一件事就是要举起屠刀,手足相残了。”
秦无忌心中暗道,四个殿下,他这样点评下来,难道最看好的是四殿下。
此时老亲王却收了口,一言不发了。
秦无忌无奈之下,只得主动问道:“您老说说四殿下,他又怎么样,可堪大任么?”
让他失望的是,老亲王连连摇头道:“老四?他更是不成的,那小子心软的像个娘门,优柔寡断,整天游手好闲的不争气,我看连安稳做个王爷都不成,这不就下了牢狱,死在当头啦。”
秦无忌皱眉道:“他们四个都不成,那如何是好。”
老亲王笑了:“不过说说而已,若非要我选,我会选老三!”
秦无忌吃惊的望着他,心狠手辣的三殿下!
第二百零一章 大牢初见
老亲王点点头:“不错,老三虽然心狠手辣,但国君这玩意儿不就是个无情的东西么,最少他登上大位,大楚还有点血性在里面,不至于被晋国占了便宜。”
秦无忌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老亲王,我想见见四殿下。”
镇国亲王望着他坚毅的态度,良久叹息道:“好吧,我会安排的。”
秦无忌很郁闷的走出了军帐,与云针汇合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镇国王府。
在回去的路上,他将老亲王的话说了一遍,最后叹道:“四殿下难道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这般软弱无能么?”
云针想了一下低声道:“我们四殿下,的确是有些心软,这些年在晋国的密探,不管是谁出了事情,他都要哭上一场。若不是为大楚着想,他恐怕早就不干了。”
秦无忌哼了一声:“我可不信,能建立密探这种组织的人,都是一等的人才。他怎么会如此软弱呢。”
云针不好意思的叹息道:“先生其实不知道,这密探组织,这密探组织,最初是子高大哥一手创建的,只因殿下与子高大哥情同手足,所以才当了暮雨阁的阁主,其实殿下他,他是很少管事的。”她说着脸色有些发红。
子高,赵子高!秦无忌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
他看着云针:“这么说,赵子高之后,便是你这丫头掌管暮雨阁了?”
云针默然。
马车再次停在了四王府,秦无忌在府中喝了一杯茶后,月兰便兴奋的走来:“先生,老亲王的人来了,您可以去见殿下了。”
镇国亲王派来的是一名侍者,十分客气的将秦无忌引入一辆马车,奔向了大理寺的狱神庙。
这楚国第一大牢,原来就在祭庙之侧,丹阳太和宫的禁卫驻地之中。
因为被十万禁卫包围,可算是天下第一牢狱了。
秦无忌跟着侍者在禁卫驻地前下马,穿过一条小巷,一路平安的来到了狱神庙。
侍者低声说道:“这里一般是关押三品以上大臣的地方,里面其实很干净,四殿下就在天字一号监着,您老体谅,最多只能待半个时辰时间。”
秦无忌点点头,走进了狱神庙,沿着通亮的大理石地板走到了最大的那间牢房前。
这里果然环境很好,置办的像个书房,除了几根黑晶石栅栏有些扎眼外,其他陈设都很是精美干净。
秦无忌站在牢房前,便看到一个少年坐在木床上,手里正捧着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咳嗽一声:“四殿下!”
那少年漫不经心抬起了头,不过十六七岁,唇白齿红,一双弯眉下是盈盈双眸,看起来竟有几分柔弱的女子模样。
秦无忌再次皱起了眉,这四殿下,果真像个娘们儿。
那少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来看自己,不禁大是惊奇:“先生从何处来,您看起来像个武士。”
四殿下的语气温和,声音清脆,这样一坐,才算有了几分男人该有的气质。
秦无忌手握黑晶石栅栏,全力运转虚力之下,那坚固的晶石栅栏缓缓弯曲,不多时出现了一个宽大的口子。
他弯腰钻了进去,从目瞪口呆的少年手上拿起了书卷,低头一看却是一本《紫钗记》,随手一翻,赫然是一本爱情小说。
秦无忌扔下书卷,全神贯注的打量着这位殿下,试图从他身上看出那种“卧薪尝胆”,“隐忍避祸”的智慧。
但他失望了,这少年殿下眸光清澈,嘴角弯起,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殿下好奇道:“你这人可真怪,怎么来了也不说话呢,不喜欢这本书么。”他说着又翻出一本:“诺,这本是《云海缘》,你看看如何。”
秦无忌接了过来,看也不看就扔到一边:“你太让我失望了,堂堂楚国王子,竟然在这里看书度日。”
四殿下很心疼的捡起了书:“哎呀,这可是我辛苦写出来的,你不喜欢也不要扔嘛。”
秦无忌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住:“什么,这,这是你写的书?”
四殿下得意道:“不错,这本云海缘我用了十日写完的,方才拿来翻翻,老觉得云儿这女子,被我写得有些滥情了,毕竟她应该最爱李书生才对……”
秦无忌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扯过了那书,凑到他身前厉声道:“在下秦无忌,从晋国亡命而来,赵子高你认识吧,可曾接到他的密函?”
他言辞激烈,恶狠狠的瞪着四殿下。
少年殿下眼睛眨了眨,细长的睫毛看起来更娘了:“啊,您就是秦无忌秦大侠啊,子高的信我接到了,本来我还准备安排云针姐姐去找你呢,可惜我现在落到了这里。”
他说着忽然兴奋起来,从身后又掏出一本书来:“秦公子你来的太好了,我这本《淮阳惊情录》就是写的您和白樱雪之事,文辞不到之处,还请指点一二……”
“住口!”秦无忌看着这个怪胎:“还有三日,你就要脑袋搬家了,怎么一点都不怕么?”
四殿下很是轻松的靠在了墙上:“生死有命,与其担心受怕的挨到那时候,还不如开心快乐的等死,你说是吧。”
呵,秦无忌平静下来,最少这位少年殿下看淡生死,还是有些气度的。
但光有这份气度可不够,秦无忌想了想说道:“我这次来楚国,是想辅佐你成为一代明君……”
他还没说完,四殿下就摇头道:“少来,你这次被晋国害惨了,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借我楚国之力报仇么,我可不上这个当,一旦兵戈战起,流血漂橹,不知会死多少人,这种事我坚决不干。”
这位殿下还是很聪明的。
秦无忌望着他:“若是晋国先打过来呢?”
四殿下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愿亲到阵前,游说晋王和平之意,也愿入晋为质,只求化解干戈。”
秦无忌点点头:“最少你没说投降,我还算能接受。”
四殿下笑了一下,将捡起来的《云海缘》再次递到了他的手中:“闲来无事,还是看看我的新作,难得有人来看我呢。”
秦无忌注视着他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些什么,他翻开这本云海缘,翻看了很长时间后,才合上书严肃道:“你这故事写得太过平常,要知这世间感情,要想刻骨铭心,一定要虐主才行的。”
四殿下眼中发出了光:“何谓虐主?”
秦无忌便按照前世所读言情小说,很是认真的指点起来,听得四殿下连连点头,引为知己。
最后这位殿下甚至现出一脸崇拜:“秦大哥,你比云墨山的老夫子还厉害,一定要多教我几招。”
秦无忌放下书本,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拍着他稚嫩的肩膀笑道:“来日方长,我先想办法救你出去再说。”
四殿下叹了一口气:“没用的,这次我是真完了。”
秦无忌嘿然道:“那不一定,我自有办法。”
四殿下很是警惕的望着他:“先说好了,就算你救我出去,我也不会去争什么王位,更不会帮你攻打晋国报仇的。”
秦无忌微微一笑:“先出去再说吧。”
他大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狱神庙,那位少年殿下的笑脸还在眼前晃着。
秦无忌走到一条小巷深处,这才停住了步伐,默默从袖中抖出一团软软的皮纸。
这卷皮纸就藏在《云海缘》书中夹页里。
对着月光缓缓打开,细软的皮纸上刻满了血红的小字,读来触目惊心。
“狱神庙四处皆为云墨高手监察,他们每日都来检查纸笔,书信难传,所送食物,俱含破灵之毒,吾还能支撑三日,但修为已破矣。若得此书,速去城南十里烟花铺,集合诸死士,斩杀越国使者于冕下,唯有楚越反目,吾才有一线生机矣……”
秦无忌摸着细软的皮纸,这是一块方形的人皮,是四殿下自己从大腿上切下来的,上面的字,也是他以指甲为针,鲜血为墨,一点一点写上去的。怪不得他一直没有下床,体内灵力也是虚弱不堪。
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能骗过镇国老亲王,能骗过自己身边的亲信,甚至连自己都差点骗过去了,四殿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一团火焰升腾,人皮纸书化为灰烬,秦无忌身影猛然穿过左侧墙壁,五行印剑齐齐发出,这才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了远处。
墙壁之后跟踪而来的两个狱卫睁大了眼睛,身上各有五个血孔,无力的躺倒在地……
第二百零二章 烟雨盛会
四王府,面对云针和月兰的询问,秦无忌什么都没说。
在她们眼里,四殿下还是那个可怜的王子。
秦无忌现在想的,却是四殿下传书中的意思。
唯有楚越反目,才有一线生机。那是因为这次四殿下被栽赃的,正是谋害越国使者的大罪,若是在此时杀了那越国使者,那他的谋害之罪,便迎刃而解了。
城南十里烟花铺,四殿下的死士在那里。
但秦无忌立刻放弃了这个方案,只因他有更好的办法,更直接的手段。
他睁开了眼睛,望着惴惴不安的两女道:“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代表四殿下的身份。”
月兰明白了:“先生可以王府首席贤人的身份去做事,大楚的贤人虽不是官爵,但也是一种被认可的身份。”
秦无忌点点头:“我要立刻去见越国使者,有什么法子么?”
云针立刻道:“明日北城烟雨楼上,会有一场盛宴,专门为越国使者举办的。”
她说着又为难起来:“但那盛宴,我大楚豪贵都会参加,恐怕没有机会单独与越使说话的。”
秦无忌闭目沉思,不再说话了。
两女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这间密室,悄悄关上了木门。
第二日傍晚秦无忌才醒来,周身虚力环绕,境界再升一个层次,进入了炼虚黄字境中。
这还是靠着充沛的灵力,但到了这个境界,再想前进一步,就难上加难了。
好在如今的修为,加上饕餮新觉醒的第三道魂力,已可以应付大局了。
在婆娑境中破开第三道魂印后,饕餮的第三个异能终于解开了,那就是“变异”。
昔日魏浮生说过,解开这第三道魂印后,饕餮不但能炼化吞来的功法,甚至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种变化他暂时还未感觉出来,但想来必然是神妙无穷的。
月兰打开木门,捧来了一袭长衫:“先生,这是王府贤人专用的衣衫,您要赴会,还是要穿得好一点才行呢。”
秦无忌见那长衫以紫绸精制,腰带更是一条纯黑的玉带,果然华美异常。
他换上了衣衫,月兰和云针又为他挽了一个楚人最爱的发髻,最后戴上一顶古木冠,登时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虽然还是胡子拉碴,但在这华美衣衫的衬托下,反而多了几分忧郁的气质,更如一位历经沧海的智者。
云针与月兰也是打扮一新,容颜动人,光是那明珠就用了四百颗。
一柄紫昙木扇递了过来,月兰低笑道:“但凡盛会,难免会有很多云墨书生,有这柄扇子,更像贤人了。”
秦无忌无言的接了过来,摇头道:“太过奢华了。”
云针笑道:“咱们大楚就是这样,可不比晋国那等纯朴,盛会一开,便是花枝招展,酒池肉林,挥霍金银,那更是不用说了。”
他们乘坐着一辆八匹骏马所拉的豪车,在日落时赶往了烟雨楼。
还未行至,秦无忌便从车窗中看到前方一片云烟之雾腾起,明月在天,星辰万斗,却有细密小雨落下,罩住了一座高楼。
月兰指点道:“那是以灵力转化的雾气,就是细雨,也是两位云墨山高手不停施展功法而成,这烟雨楼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秦无忌点点头,对楚国贵族的奢华更有了深刻的印象。
对比一下,在晋国,那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的,晋国的贵族以演武兵马为荣,从魏青霜就能看出来。
想到魏青霜他忍不住问道:“听说晋国王后曾到丹阳,不知现在如何了。”
云针没有说话,那月兰低声道:“晋国屠戮百草门的事传来,那位王后就星夜赶回去了,连辞别都没有……”
秦无忌暗中叹了一口气。
马车到了烟雨楼下,秦无忌下车一看,便见数百豪车堵住了半条大街,楚国贵女果然是花枝招展,别说明珠宝钗,更有身披纱衣的女子,那衣衫上竟镶满了灵石。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灵力之石啊,一颗便值黄金百斗。
秦无忌三人走到门前,便有楚国禁卫统领上前问话,得知是四殿下的贤人,那禁卫露出古怪之色,却将他们领到了高楼之上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云针怒火冲天,秦无忌却是怡然自得。
这高楼之上平平展开,乃是以云石与红木搭建起的空中平台,四周云雾升腾,真如仙境一般。
等到楚国贵族们都来得差不多了,那最前排的三个位子还留着。
不多时一名高大的男子大步走来,坐到了第一个位子上,这男子走动之时双肩不停的抖动,看得秦无忌暗暗好笑。
大殿下楚万敌,看来当日自己把他踩到地下踩惨了,到现在还落下这个抖动肩膀的病根。
大殿下来后不久,又一名打着呵欠,衣衫随意的少年款款而来,却坐到了第三个位子上,自然是楚国三殿下了。
秦无忌见他姿容俊美,但却吊儿郎当,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修为也是惊人,唯有眼角一根断杀纹,显出了其人心狠手辣的本质。
不过真正心狠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人看出来的。连镇国老亲王都说三殿下心狠手辣,可见他还是不够狠。
真正狠的人,还在狱神庙呢。
秦无忌暗暗一笑,转目见一位青衣男子慢慢走来,一直来到他们面前才柔声道:“月兰姑娘,四弟如今还在狱中,你不去照看,却来这里参加盛会,这可不是侍主之道啊。”
他语气温柔,嘴角还留着小胡子,很有儒生的风姿,不用说就是二殿下了。
月兰福身道:“二爷说的很是,但狱神庙被围得死死的,小人想要看一眼主人都进不去呢。”
温柔的二殿下点点头:“是我想差了,不知这位是?”他望向了秦无忌。
云针冷冷道:“这位是四王府的首席贤人。”
秦无忌便笑着接口道:“在下无名,见过二爷。”
二殿下很感兴趣的还要攀谈几句,就听到前方的楚万敌沉声道:“二弟,跟他说什么废话,越使马上就要来了,你精通礼法,还要来主持今日盛会呢。”
二殿下这才恋恋不舍的去了,一直走到前面,还回头望着秦无忌。
这等恋才之举,顿时博得四周贵族啧啧赞叹。
秦无忌心中冷笑:“虚伪小人!”
此时高台之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忽闻一缕琴音飞来,若九天仙音下凡,超脱而又空远。
整个高台顿时安静下来,那琴音悠悠扬扬,借着月色充盈半空,不但高古非凡,而且动人心魄。
大殿下面露不耐之色,三殿下翘着二郎腿轻轻拍着手,只有二殿下目露痴迷之色,随着琴音消散,眼角竟然迸出了几滴热泪。
琴音散去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越国琴女,本为国事而来,不想诸君如此热情,便以此曲为敬,青铃不愿抛头露面,还请诸君见谅。”
这声音发自高台最远处的一座孤楼,此时楼中一间纱窗上现出窈窕身影,正是一个曼妙女子捧着古琴的剪影。
楚国贵族见这位越国使者不愿出来,都是大失所望,那二殿下朗声道:“青铃姑娘,您虽是越国使者,但今夜却是座上嘉宾,吾等只为听琴而来,不以国事相谈。还请现身一见。”
那纱窗楼中女子一言不发,只是琴音再起,奏的却是一曲《请君归》,这曲中之情,已有送客之意。
大殿下猛然起身,冷笑道:“欧阳青铃,不要摆出这般架子来,这里可是我楚国,你只不过是个小小使者,还要我们三个王子亲自去请么?”
纱窗之后的越使淡淡道:“大殿下伤势未好,还是不要动气了,我越国女子说一是一,绝无现身之理。”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殿下在洞庭湖被踩,乃是平生之辱,此时被人揭了伤疤,登时脸色发青,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啪的一声,吊儿郎当的三殿下手中的竹扇压住了动怒的大殿下:“我说大哥啊,人家青铃姑娘说得没错嘛,你这伤确实没好,还是乖乖坐着吧。”
大殿下怒道:“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殿下急忙走过来劝架:“大哥,三弟,你们俩动什么意气啊,这儿可是盛会呢。”他嘴里劝着架,双手却是闲着,眼中更是看好戏的表情。
三殿下收起了扇子,却对着那纱窗一笑:“我说欧阳姑娘,你既然不愿出来,那我进去行不行啊,你这曲《请君归》本是极好的,可惜双调不匀,如孤雁单飞,少了一味箫音,在下不才,愿奏一曲,以为唱和。”
他说着,手中木扇扔了出去,掌间现出一管洞箫,手按洞孔,一声箫音幽幽而出,顿时四野空旷,天地为之一肃。
这是一曲《归雁来》,带着秋日之景,一脉悠长之调。
箫声散去,楼中越女喜道:“早听说楚国三殿下精通音脉,万没想到有如此造诣。”
高台楚人都是敬佩的望着三殿下,那大殿下哼了一声脸色难看,二殿下却是面含微笑,唯有眼中的嫉妒之情,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但纱窗后的越女还是拒绝了三殿下:“今夜实在不便,三殿下若是不弃,不若明日午宴时再行请教如何。”
这越女使者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但三殿下无所谓的一笑:“明天就明天,可别忘了,今晚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秦无忌在后面将这场表演看得一清二楚,心道此时正是时候,也该我出场了。
他缓缓起身,不顾四周惊诧的眼神,沉声道:“我有一曲,想单独与欧阳姑娘聊聊,不知可否。”
第二百零三章 沧海曲谱
整个高台的贵客全部望向了秦无忌。
大殿下心中一股邪火没处发泄,此时见他忽然冒出来,便咬着牙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说话。”
大殿下这样一表态,楚国贵族们都是跟着嘲讽起来。
这些人有不少认识云针和月兰的,一看就明白这桌坐的是四殿下的门人。
如今那位四殿下还在死牢里呢,整个楚国都知道他完了,对四殿下的门人自然是痛打落水狗的心态。
唯有二殿下肃然道:“这位是四弟的首席贤人,大哥不可无礼。或者他真有曲谱可以打动欧阳姑娘呢。”
三殿下手里把玩着洞箫,望着秦无忌露出了笑意:“二哥,别这么虚伪,你那个小心眼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老四现在是惨了,你还想看他的门人出丑么。”
二殿下面色如常,丝毫不在乎这弟弟的讽刺,只笑道:“老三你说笑了,我是觉得这位先生似乎不俗。”
楚国这几位王子的性格,秦无忌也看得差不多了,真心来说,他现在最欣赏的是这位三殿下,最少此人有话就说,不会如二王子那般虚伪,更不会像大殿下那样暴躁。
远处孤楼纱窗内,越女使者轻声道:“这位先生,好像在哪见过。”
秦无忌拱手一礼:“非是故交,而是有缘之人。”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纱窗后的女子显然是认出了他,竟然没有退走,反而很有兴趣的问道:“哦,不知阁下有什么好曲呢。”
秦无忌淡淡道:“没什么好曲,只有半阙《沧海》,不知姑娘可感兴趣。”
围观的楚人都是嬉笑起来,这曲子从未听过,想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所谓四殿下的首席贤人,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就连精通音律的三殿下也皱起了眉头,沧海之曲,从未听说过,云墨山音经十部,乐谱三车,他可是都已熟透在心。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越女使者竟在纱窗后站了起来,急声道:“啊!真的是公子,这,这真是太好了,请来一见。”
随着这话声,远处的纱窗竟然打开了,少女听琴带着满脸欢喜,对着秦无忌连连招手。
惊鸿一瞥的少女很快关上了纱窗,所有的楚人都站了起来,这越女使者来到楚国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容。
秦无忌对着云针和月兰一笑:“你们在这儿等着,如果谁敢过来闹事,就喊我一声。”
他声音说得很大,却是故意说给那位大殿下听的。
云针抿嘴一笑,月兰如在梦中,两女在楚国贵族面前,还是头一次这样扬眉吐气呢。
秦无忌穿过了三位殿下的位子,走向了远处的小楼。
大殿下握紧了拳头,二殿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只有三殿下在他背后喊了起来:“喂老兄,回来后有空到我府上喝酒啊。”
秦无忌回头对三殿下一点头,便进了小楼之内。
这是一间宽敞的香居,四面纱窗,中有一塌,香炉一烟冉冉。
少女听琴一身红装,明艳动人,却端坐在纱窗前,古琴太古遗音就在木塌之上。
秦无忌却看向了那位首领女子,此时她正懒洋洋的躺在一张竹床上,指间百无聊赖的揉着一根琴弦。
秦无忌手掌微翻,便有一股虚力弥漫四周,隔绝了屋子与外界的联系。
他对着那首领女子一笑:“没想到你这个使者,却让自己的丫鬟挡在前面,自己却藏在了后面。”
首领女子淡淡一笑:“楚国人爱慕虚荣,一定觉得越国使者当该是绝世美女才是。你以为我为何要带听琴来,她充当这个门面,岂不是好。”
秦无忌打量着她:“这么说,你才是欧阳青铃,越国使者喽。”
竹床上的欧阳青玲坐了起来,对少女听琴一招手:“过来吧,不用站在那里让他们看了。”
听琴松了一口气,抱着古琴走到秦无忌身边,福身柔声道:“奴婢听琴,见过大爷。”
秦无忌手不抬,身不动,一缕虚力将她扶了起来:“姑娘不要客气,在下无名,那日多有得罪了。”
欧阳青玲打了个呵欠:“行了,阁下来历,我倒也猜出了几分,你方才说沧海半阙,难道你真有这古谱?”
秦无忌目视她波澜不惊的面容,这女子虽然容貌普通,但一双眸子晶莹清澈,别有一番灵气。
他笑道:“不错,不但沧海,就连桑田之谱,都在我脑中。”这不是假话,婆娑境中的妙音阁功法,最多的就是曲谱,其实不但沧海桑田,他甚至还记住了数百支传承千年的古曲。
欧阳青玲冷笑着摇摇头:“我不信。”
秦无忌默然走到木塌之前,楚国文气为重,这屋里也是笔墨纸砚俱全。
他不会弹琴,但古谱却记得清楚,当即展开白纸,蘸满浓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是在画,而不是写,那欧阳青玲便露出惊容。
但见那白纸之上勾勾画画,就如鸡爪狗爬,不但丑陋,而且不知所云。
但欧阳青玲再看几眼,已是低呼出声:“这,这是‘幽兰半字谱’,失传百年的半字谱法,你,你竟然能写出来。”
所谓半字谱,乃是妙音阁先辈高手创建的一门记录乐谱的法子,曲谱全部用半个字写成,例如“勾抹”二字,在半字谱上就只剩下两道笔画,不是妙音阁的传人,是绝不会看明白的。
秦无忌却根本不明白乐谱,只是按照当日所见所记的画下来。
写到一半时他停住了,吹吹纸墨笑道:“欧阳姑娘可相信在下了?”
欧阳青玲眼眸中光彩照人,望着曲谱的模样就像情痴见到了自己最爱的人,就差没扑上去了。
少女听琴在乐道上修为太弱,好奇的看了几句半字谱,脸色便苍白起来,再看几眼,便是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欧阳青玲急忙伸指弹在了她的大穴上,就如手挥琵琶一般。
待听琴醒来,欧阳已是叹道:“这沧海曲谱太过高深,又是以半字谱写出,你修为不到炼神境,千万不要多看。”
秦无忌伸手卷起了曲谱,那欧阳青玲立刻跳了起来,伸手夺了过去,如获至宝的收在怀中。
秦无忌看得好笑,轻声道:“这只是半阙,还有半阙没写出来呢,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欧阳青玲命听琴取来一壶茶,亲自斟水泡茶:“这是我越国名茶,大佛龙井,其叶如燕形,有佛香出水,先生请尝尝。”
秦无忌品了一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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