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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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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设计好的,差一毫都达不到预期效果。

李安民给他们拜了,这些老先生说起来头头是道,把行为艺术捧得天花乱坠,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半路出家的伪专业人士。同样是追求刺激,年轻人的表现形式就显得低俗多了,太直白,老生姜们就很含蓄,还晓得拉张高雅的艺术皮来装饰一下。

李安民怀疑葛云和刘国川之间除了利益来往还有其他更亲密的关系,但是晚上跟周坤会合后,她说了件很好玩的事情——刘国川患有性功能障碍,没办法跟女人做、爱,但是查不出原因,应该是心理疾病,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据了解,刘国川曾是某村村委,每次都能切实贯彻执行上级下达的指标,他所在村子依山傍水,风景很好,常有艺术爱好者到附近搞活动,有次,摄影团队在村里招收临时模特,现拍现付酬劳,这个招模特的工作就落到刘国川头上,他也因此结识了一批专业人士,提前退休后加入了摄影爱好者的团队,专心搞起创作来。

李安民借着周坤的关系看了刘国川相机里的照片,里面有许多葛云的近景照和特写,画面很有张力,完全看不出来这是用猥琐手段制造出来的镜头,因为葛云的表情很坦然,眼神里传递出的情感就和整套照片的名称一样——“渴望”。

刘国川是一个人住在四楼的单人包间里,而社团成员大多二个一组三个一伙,按说这刘国川的人缘是不是不太好?可每个人谈到老刘都是满口夸赞,极力体现自己跟他关系和谐,李安民知道,这是怕引火上身,就算有过节,在这时谁敢捅出来?

周坤说死者房间里有血迹,不锈钢窗框上有一道道细刻痕,像是被高韧度的铁线拉出来的痕迹,铁丝上还粘着皮肉,死者的脚腕和掌心都有凹陷的血痕,而且他的姿势很奇怪,以头朝宾馆脚朝车棚的姿势趴着,两腿并拢伸直,手朝前伸出。

根据周坤的描述,李安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刘国川被铁丝卡住了下颌,身体垂直地悬吊在孔舟,他用两手抓住铁丝,徒劳地做出自救动作,他的两脚被红线缠绕起来,线的另一端攥在某个人的手里,那人坐在车棚前,拼命拉扯红线,想把卡在铁丝上的人给拽下来,又有一条红线缠在刘国川的脖子上,慢慢收紧,嵌进皮肉里,“兹”的一声,那圈线绷直了,刘国川被齐颈分成两段,头留在铁丝上,身体掉下来,经过二楼时,断颈的切面正好对着窗口,颈血喷溅,在玻璃上留下散射状的血花。

身体落地后,那个抓着红线的人又开始一截一截的收线,刘国川蜷曲的腿被线带着拉直了,随着躯干部位朝后挪动,手臂也直了,形成一个“高举过头”的姿势,就这么面朝下的被拖过T型街口,一直拖到车棚前。

现在就有个疑点——为什么刘国川不呼救,也就是说他根本来不及呼救就死彻底了,或者根本无法呼救。

李安民有结论了:这肯定不是人做的,是花阿妈在作祟,鬼迷心窍,让人说不出话来。

可是警方很快就找到了击伤头颅的钝器,是柄铁锤,掉在旅馆后巷的阴沟里,锤头上有血迹,铁锤很小,锤头可以卸下,是旅行出游的常用工具,根据锤子的体积重量和颅骨损伤程度来看,绝不可能失手脱落,而是被人从四楼窗口用力掷下。造成后颈伤口的凶器也确定了,被鉴定为铁制油画刀。

目标范围一下子就圈定在参加活动的美院师生之中。铁制油画刀虽然灵巧度不够,但是有硬度,适合大面积堆砌色彩,学生里没有用调色刀的,因为这次要画的是水彩风景,而教师基本上配备齐全,他们要自己搞创作。

油画刀没有锋利的刀口,用这个来当凶器简直是把杀人当儿戏,周坤说油画刀插入的地方正好是颈椎旁边的一块软肉,在颅骨与颈部的交汇处,那部位还有要穴,只要用力戳刺,的确能够致死,但是刘国川颈后的伤口没触及要害,还达不到致命的效果,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凶嫌对人体结构非常了解。

警方把重点调查对象放在美院的老师和潘教授身上,周坤认为潘教授的作案动机很大,他与葛云关系暧昧,而葛云又跟刘国川接触频繁,潘教授会因此对刘国川抱有敌意也合乎情理。

这晚,潘教授跟李安民他们换房间睡,葛云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她还是照昨天一样,把床上用品全都换成自带的,换上的床单、被套上面还染着点点殷红,是葛云肩部的血。

李安民这才意识到,葛云之所以要换床单,也许并不是因为有洁癖,也不是喜欢可爱的物件,而是怕自己的血把旅馆的床给弄脏,她会裸睡,恐怕也是怕血沾到衣服上。

李安民建议她用纱布把出血的地方覆盖起来,葛云回说:“为什么要盖?盖了脏血就出不来了。”

李安民不明所以地问:“人身上怎么会有脏血呢?如果老是出血,对身体可不好,你最好找时间去医院看看。”

葛云白着脸笑道:“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不同嘛。”

李安民看向粉床单上的碎花,琢磨了一会儿,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最近学校门口来了个摆摊子的大妈,她专门替人在手帕上绣花,绣的是牡丹,手艺挺好的,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布艺品,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葛云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我最讨厌牡丹,俗的要死,想要漂亮的手帕,精品店里多的是。”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躺下来,用被子把身体裹成一个卷,李安民试着跟她搭话,她也不理会,装作已经睡熟了。

她睡,李安民却不敢睡,喝苦咖啡来提神醒脑,搬个凳子坐在窗前,从龙龟里取出辟邪粉包攥着,透过窗帘的缝隙盯住车棚前那块沾血的空地。

十二点以后,葛云的背上又开始出血了,一条条发光的红丝从毛孔里钻出来,飘荡在空中,朝窗口延伸,可是花阿妈还没出现,那些红丝飘出窗外,拐了弯,朝侧方飘去,没入隔壁房间的窗玻璃里。

隔壁是谁在住?潘教授!

李安民连忙伸手去拉红线,谁知道这次不像上回,红线非但没有碎成粉末,还把她的手割出血口来,红丝韧如琴弦,目测有百来根,李安民一时找不到剪刀,掉头跑出去,冲到隔壁敲门,门被反锁着,里面没有反应。在这寂静的夜晚,嘈杂声那么大,却没人出来看一眼,整条走廊死气沉沉。

牡丹花帕05

李安民打算去前台找服务员,刚转身,一张生满红疹的脸冷不丁冒在眼前,李安民被吓掉半条命,尖叫声硬生生梗在喉咙口,她连退两步,背靠门板,差点把手里的辟邪粉包扔出去。

花阿妈直挺挺地站在走廊里,怀里抱着个黄布包裹,她捧着包裹举高送上前,李安民再一看,包裹上有一张人脸,五官清晰,是刘国川!用来做包裹的黄布竟然是刘国川的面皮!他两眼朝上翻,嘴里塞了一坨白布,左眼下方的皮肤上被绣上了一朵鲜红的牡丹花。

花阿妈把这样一个人皮包裹送到李安民面前,这谁敢拿?

李安民抖着两腿尝试跟花阿妈沟通:“你谁啊?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害人?有话咱好好说不成吗……”

花阿妈还当真张开嘴了,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随着嘴唇越分越大,舌头也吐了出来,舌面上长满了脓疮,几缕黑气从她的喉咙深处向外漫溢。

花阿妈一步一步逼近李安民,嘴巴张开的幅度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导致脸部像被撕拉的橡皮一样扭曲变形,如同黑洞般的口腔完全可以包住整个人头,而事实上,花阿妈似乎正打算这么做,把张开的大嘴朝着李安民罩上来。

李安民一看情势不妙,扬手把辟邪粉包砸过去,转身就朝楼梯口奔逃,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叫,李安民不敢回头,一口气冲下楼,接客厅的灯还亮着,守柜台的工作人员趴着睡着了,她没空细想,偏头扫一眼,见花阿妈追了下来,赶紧加快脚步往外跑。

这时她挺后悔的,不应该往楼下跑,应该往楼上跑,周坤和王局长就在四楼,但没准也睡得不醒人事了。李安民决定去后巷的案发现场,吕队长带着几个手下驻扎在那里,就算是鬼,也应该对人间执法者畏惧三分。

脚一跨出门,没跑几步路,李安民傻了,眼前的景色不是夜晚的街道,而是夕阳下的村庄,包着头巾的妇女坐在房门口绣花,用彩线在白布手帕的一角绣上五颜六色的牡丹花,她的手臂上长着细密的红疹子,一片红一片白。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跑到妇女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嘴里说着话,那声音直接回荡在李安民的脑中。

“大家都笑我,说花的颜色丑,我不要了。”

小女孩把手帕还给妇女,扔下书包,转身往村外跑。

那妇女把彩线从针眼里拽掉,小心地缠回纸芯上,换用白色的棉线,又低头绣起来,绣着绣着,她的身子一歪,侧倒在地,那块绣了一半的白手帕扬在空中,缓缓飘落在她的脸上。

李安民朝前跑了两步,忽然听到侧方传来抽泣声,她偏头一看,就见刚才那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一边哭一边用削铅笔的单面刀片在手臂上划出道道血痕。

这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为什么哭呀?”

“大家都不理我,都避开我,说我是毒妈的孩子,身上的血跟她一样脏,我要把脏血都放掉,放掉才干净,大家才肯带我玩儿。”

“别难过,叔叔陪你玩,乖,到这边来。”

接着有更多的手伸出来,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和腿,脱去她的衣服和裤子,把她拉进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夹杂着稚嫩的喊叫声盘旋在耳边。

李安民听不下去了,捂住耳朵,朝女孩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追到波光粼粼的大湖边,女孩光着身体躺在湖岸的草地上,身下有滩鲜血,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她身边,把画板立在腿上,专心致志地用炭笔在画纸上描摹这幅场景。

女孩一动不动地躺着,偏过头,定定地看向中年画家。

“叔叔,你在画我吗?”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让你画,你要把我画得漂亮点。”

“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画家把画板放下,走上前,脱下外套盖在女孩身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进女孩的小手里。

“叔叔,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因为你是我的模特,我雇你当模特,就应该给你钱。”

“模特?模特是什么意思?”

“模特是份工作,专门给人画画、拍照,我照着你的样子画,你就是我的模特。”

“刚才那些叔叔也是找我当模特吗?可是他们弄得我好疼、好疼……”

“他们……他们是喜欢你……”

“喜欢?对啊,喜欢,他们会牵我的手,会带着我玩,他们会跟我做朋友吗?”

“会的……我当你的朋友,我来当你朋友,对不起……”

“叔叔,你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我很开心啊,我们班同学都不肯跟我玩,大家都讨厌我,没人跟我牵手,做游戏时也没人愿意跟我一组,我没有朋友,叔叔们愿意带我玩,我很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画家不停地道歉,站起来转过身,李安民震惊了,这个人……竟然就是潘教授!

画面的内容所传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个小女孩被群“叔叔”给欺负了,潘教授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不仅没能及时保护那女孩,反而为禽兽们的兽行打掩护!分明是帮凶啊!

背后又传出呜咽声,李安民回头望去,就见花阿妈捂着脸,鲜红的细丝从指缝间垂落下来。

“他害了我的女儿,是他害了我的女儿……我恨他,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最后四字时,声音陡然拔尖,变得凄厉无比,就在李安民怔愣的当口,花阿妈趴在地上,四肢撑地,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红色的细线从她嘴里喷出,就像蜘蛛吐丝般,全朝李安民卷过来。

李安民急忙朝后退,龙龟里还有一种辟邪粉,曾让缠着刘菲的怨鬼化成一滩绿水,李安民早就拿了出来,可是她撒不出手,这个花阿妈是小女孩的母亲,如果没料错,那个惨遭轮、奸的女孩八成就是葛云。

李安民对葛云的遭遇抱有同情心,她对花阿妈下不了手,只能借着不断后退来避开红丝,突然之间,侧面有两束强光打来,随即,喇叭声在耳边炸开,幻境褪去,现出街道的本来面目,李安民就站在街心,一辆夜班车笔直地撞上来。

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避开了,李安民心里只有两字:卧槽!

就在她想要扑地的刹那间,一辆摩托车横穿马路飚到身侧,拦腰抄起她往街边滑去,公交车头带到摩托车尾,车身立马甩起屁股,车头朝公交车的方向斜倾过去,骑车人早做好了准备,把李安民抱进怀里,踩在车坐垫上借力,双腿蹬起,身体拉直,以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仰泳姿势朝后低空跃出。摩托车被卷进车轮下,骑车人朝斜后方弹开,在接近地面时头朝前勾,两腿微屈,以背部着地,巧妙地卸去了撞击力度,又顺着惯性抱住李安民翻滚两圈,停了下来。

李安民被肉垫压在柏油路上,只觉得胃在翻腾,眼前金星乱绽,但是没有受伤,有厚实的大掌罩住后脑,两条强而有力的臂膀缓解了翻身时的摩擦,把她护得相当周全。

李安民的脸被压进坚实的胸膛里,熟悉的气味让她的心“噗咚噗咚”狂跳起来,跳得比见鬼时还快。

一股凉气拂动她头顶的短毛,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你让我连睡觉都睡不安心。”

“卫军哥,真的是你?”李安民的眼睛亮了,也不管自己还躺在大街上,反手抱住叶卫军的背,把脸贴在他怀里磨蹭,又伸手推在胸前隔出一点距离,与他额头相贴,鼻尖相对。

叶卫军脸部的皮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左边面颊上还有一块暗红色的创面,疙瘩纠结地微凸于皮肤上,外皮很薄,创面边缘还有歇脚纹,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块刚脱痂的创伤,看在别人眼里可能挺渗人的,但在李安民看来,相比地底时的惨状,已经好得不是事了!

她捧着叶卫军的脸上下左右地看个没完,一松气,才想起刚才的危险处境,不免后怕,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抱紧,把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带点撒娇意味地说:“吓死我了。”还蹭蹭,发现他耳后有一小块硬币大小的溃疡,看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叶卫军轻拍她的背,低声哄着:“我来了,没事了……”

吓得三魂走七魄的公交车司机跑到近处,见地上躺了对交颈鸳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蹲得远远的轻咳两声,干巴巴地问:“二位,你们……那个啥,没事儿吧?”

叶卫军拉着李安民站起来,替她身前身后的掸灰,李安民傻愣愣地盯着叶卫军发笑,白皙清瘦的脸庞和眼下那两颗朱砂痣让叶卫军震动不已,他是匆忙出行,甚至不知道李安民换了身体。黄半仙把她的灵魂又还回了最初的那具躯壳里。

叶卫军按住李安民的肩膀,痴望着她的脸,看得忘乎所以,一对年轻男女在车祸现场旁若无人地相互凝望,那你侬我侬的热乎劲儿闪花了司机大叔的眼睛,大叔很无奈,他恨不得立马撤,但是摩托车的残骸还卡在车轮下,这会儿要是撤就成了肇事逃逸,他只能硬着头皮咳嗽煞风景,扯开嗓子又问了遍:“二位!想殉情不是这么殉法儿的,你们没啥问题吧?”

叶卫军这才舍得调开视线,对大叔道:“我没事。”说着屈指轻敲李安民的脑瓜子,轻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安民回过神来,先朝四周看了一圈,没找到花阿妈的影子,她又摸摸肚子和后脑,点头说:“没事,就是你刚才勒得紧了些,胃里有些闹腾,卫军哥,你怎么……”

李安民刚想问叶卫军怎会找到这儿来,话没说完,街那头跑来一个年轻小伙,直冲到叶卫军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骂起来:“你这人咋回事儿啊?咋随便抢人车子!我车子咧?”

叶卫军朝公交车方向抬了抬下巴,小伙歪头一看,炸毛了,哀嚎起来,撩起袖子要跟叶卫军干架,周坤正巧从旅馆里奔出来,看到这一幕,先叫了声“老叶”,跑上前重拍毛头小伙的肩膀,沉声问:“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

年轻小伙看来也是个刺儿头,歪鼻子斜眼睛地“呵儿”了一声,转身朝周坤开炮:“你他妈哪根葱?给老子叫警察来!老子要叫警察来评个理。”

李安民心说你这是在警察面前喊警察呀,好心提醒:“她就是专干警察的。”

小伙子还不相信,直到两个穿制服的警员过来调解他才傻了,周坤也没跟他多计较。叶卫军递了张名片给小伙子,又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情况紧急,没跟你打招呼就借了车用,损失多少,我全赔,你先等等,这边事情结束后我会及时联系你。”

小伙子接过名片,看也没看就塞进上衣口袋里,抓着后脑干笑道:“小事、小事,你们好好忙,千万别惦记我。”

牡丹花帕06

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完,救护车便赶到旅馆门口,两名医护人员带着担架上楼,把潘教授抬了出来,李安民看到潘教授的脖子上和手腕上鲜血淋漓,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周坤提前跟叶卫军打招呼:“不好意思,老叶,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叶卫军按住李安民的头搓了搓,颔首道:“没事,我刚也看到了,这丫头差点被蒙死。”捏捏李安民的脸,俯身看着她说:“记得赵小薇被头发缠住的那次吗?还学不聪明,普通鬼魂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

李安民愣了下,问:“你的意思是……那又是什么怪东西拿死人的经历来骗我?”

叶卫军在她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照惯例不下结论,把大致情况先了解了一下,李安民看向周坤,问道:“潘教授是怎么回事?”

周坤说:“我跟局长从四楼窗口看到他把头伸出窗户,我越了两层楼下去救援,差点跟他一起倒栽葱摔下去,好在局长腿脚麻利赶得快,及时把他拖了回去。”

周坤带着叶卫军和李安民上二楼,来到潘教授房里,警方正在勘察现场,叶卫军跟王国辉和吕青春都认识,相互点头示意,没多寒暄,直奔主题。

王国辉掏出手帕擦着汗,把叶卫军拉到窗前,小声说:“这回有些棘手,你看窗框上这些刻痕,跟刘国川房里的一个样,像是被某种韧度极高的细线拉出来的,我刚才抱住潘教授时,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把他往外拉,那时老潘颈子上有一圈血,我越把他往回拽,那血就迸得越多,好像有条无形的绳子勒在他脖子上。”

周坤说:“当时可真把人给急死了,如果生拉硬扯,等把人拖回来时,没准头也掉了,好在那股朝外拉的劲道突然松懈,这才总算把潘教授给救下来,那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窗框上还拖挂着几条红丝线,李安民能看到,其他人却毫无所察,她下意识地看了叶卫军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也定在红线上,就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问:“看到吗?”

叶卫军“嗯”了声,伸手摸上窗框,指尖触线的时候,红线就化成粉末消散掉,一股淡淡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他自言自语地低喃:“血线……”

吕队长在王国辉耳边悄声道:“这案子该不该转交给诡案组啊?他们专门负责超自然的……”

王国辉横了他一眼,哼着气说:“我这边也有神棍,咱办案得先学着不求人,不看人白眼子,记住,咱就是土鳖,不搞限定那套,你是块砖,我也是块砖,搬哪儿都得压得住才成。”

吕队捏起拳头,眼瞳里燃烧出激情的火焰,李安民耳朵尖,把他们的话全听见了,以前只听说过警方会秘密聘请灵媒协助办案,没想到还有专门负责灵异事件的诡案组,中国之大无奇不有,她眼见太小了。

“这桩案子也不能算是那边的专门科。”周坤把众人领到浴室,瓷砖和洗脸池里都有血,洗脸台下落了把雕刻笔刀,锋利的刀头也沾着血,血迹从浴室地面一路滴到窗前。

“潘教授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拖到窗口之前就在浴室里割腕了,伤口不算太深,是自杀未遂。”

除此之外,潘教授的眼镜掉在床边,镜片上除了血迹还有盐渍,是泪水干燥后留下的白痕。

李安民不免想起先前的幻景,潘教授背对着她蹲在草地上,双肩耸动,反复念着“对不起”。叶卫军说她被骗了,但那些在幻景中出现的片段应该都是在现实里发生过的事情,也许花阿妈装成葛云母亲的鬼魂来作祟,但窃取的记忆却是真的。

叶卫军说红丝线是抽取活人身上的血液做成的血线,血线散了还有血气,想找到花阿妈可以顺藤摸瓜,但是需要用葛云做招灵的媒介,把花阿妈引过来。

5于是王国辉找葛云谈话,希望她能配合查案,葛云很迷信,听说要招鬼,死活不愿意,自从得知潘教授被送进医院,她的情绪就处在频临崩溃的边缘线上,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一直拼命摇头,含着眼泪抽抽噎噎,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1王国辉不擅长应付女人的眼泪攻势,抚着额头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抽烟,周坤挪坐到葛云身边,偏头观察了她半响,直言说:“葛云,我们怀疑这起案子是你母亲在作祟,她要向侮辱过你的人报复。”

7葛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因为周坤的这一句话变得更白,她瞪大眼睛,惊惶地看向周坤,“你,你在说什么?我妈……我妈她……”

z周坤接下她的话:“她已经去世了,生前精于绣牡丹,她还给你绣牡丹花帕,对不对?”李安民之前和周坤通过气,现在也只能通过葛云的反应来确认真假。

小“她不是……我不是……”葛云张着嘴,眼神露怯,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说周坤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步步进逼:“你的身份证是伪造的,姓名地址对不上号,葛云,你知道吗?你妈妈来找你了!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她杀害。”

网葛云表情惊恐,抱住头,发出尖叫声,边叫边哭喊道:“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杀他们,他们没有欺负我,是陪我玩,是我自己愿意的!”

周坤眯起眼,把手轻搭在她的肩头,放缓语气,凑到她耳边柔声劝慰:“那你就自己跟她讲,告诉你妈,叫她不要再伤害你的朋友,你是她女儿,她把你当作她的女儿,只要你开口要求,她一定会答应。”

周坤很懂得察言观色,临场机变力相当强,几句话就把葛云的心态码得八九不离十。

葛云把头蒙在被子里抖了很长时间,等颤抖停下来之后,她宛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床上,喃喃道:“好……我见她,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请一定要让我亲眼再见她一面……”

叶卫军选择案发现场作为招魂地点,天亮后,他带着李安民去原来住的那间小旅馆拿包,巨大的黑皮包如今又物归原主,不需要李安民这个小不隆冬的萝卜头挎着跑。

两家旅馆之间的距离颇远,从车站坐中巴往返一趟需要一个半小时,李安民抱着叶卫军的胳膊,靠在他肩上问:“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出来,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我去你现在上的学校没找到人,听说你们来这儿写生,就跟着过来了,你又没带手机,怎么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你们住哪里。”叶卫军点点她的头,接着道:“我是无意间在落脚的旅馆里听人谈到这件断头杀人案,觉得不太寻常,估摸着你十有八九也被卷了进去,这不,火烧屁股地赶过来,幸好我在车站借了辆摩托车,不然……”叶卫军叹了口气,把李安民拉进怀里用力抱住。

“你不来,我也准备卧倒了,我瞅准了两轮子中间的缝隙,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被碾到。”

“没那么多好运给你撞,别滥用同情心,杀人犯不会因为身世悲惨就能免刑,同样的道理,就算厉鬼生前再怎么可怜,一旦伤人,就必须尽早铲除,用你所认为的最有效直接的方法!懂不?”

李安民玩着叶卫军的衬衫钮扣,老实点头:“下次我一定注意。”

叶卫军揉着她的头毛,抓住她不老实的手按在心口,说:“没有下次了,你老学不乖,我还敢再放你到处乱跑?最好能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李安民笑了一会儿,敛起笑容,低声问道:“卫军哥,那个花阿妈真的只是借了个死人的身份来作怪么?如果她真的是葛云的妈妈,你打算怎么办?”

叶卫军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李安民也就不再多问了,乖乖跟在他身后当助手。王国辉早早就把后巷给封堵得水泄不通,天黑以后,叶卫军开始布阵,招魂术的阵法和引灵术相似,只是不需要李安民来充当被附魂的角色。

葛云哆嗦着坐在阵中草席上,叶卫军把两根镇魂钉摆在她身边,问清楚花阿妈的姓名,让葛云自己拿着招魂铃,叮嘱说:“记住步骤,我喊一声,你摇一下铃,你再喊一声,再摇一次铃,接着还是我喊,就这么循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离开原位,明白了吗?”说着(W//RS//HU),就在草席周围洒了一圈掺有桃木灰和符灰的稻皮。

葛云两手捂着招魂铃,机械式的点点头,不停咽口水。周坤、李安民两人必须在花阿妈入阵之后守在乾门和坤门,如果花阿妈确实是葛云的母亲,在驱逐怨气之后,周坤要从坤门将她引下阴路,如果已成厉鬼或是由别的什么妖灵伪装出来的,那就要将它封堵在阵里彻底消灭。

牡丹花帕07

叶卫军把傩神面具给李安民戴上,对她说:“这个面具只有你能用,需要以强烈的愤怒来驱动面具里的斗铜子,好好蕴量,没准能派得上用场。”

李安民嘟囔道:“你说的太抽象啦,愤怒不是说来就来的啊,你当我在修炼超级赛亚人呢。”

叶卫军愣了下:“什么赛亚人?科幻片里的?”

周坤嗤笑了一声,插嘴说:“小妹说的是一部老经典的热血少年漫画,日本的,叫七龙珠,赛亚人是外星人的一种,通过愤怒的力量可以进化为超级赛亚人,武力值激增。”

李安民瞠目结舌地看向她,叶卫军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周坤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是炮筒介绍的,我是不太清楚。”

李安民“噢”了声,合上脱臼的下巴,瞥向周坤淡定的俊脸,心说那炮筒估计是躺着也中枪。

叶卫军对李安民说:“不管是地球人还是外星赛亚人,愤怒中的罡气对阴灵都极具震慑力,你也不用急,以后我会慢慢教你。”

李安民冲他灿然一笑:“都听你的。”

叶卫军像被她的笑脸下了定身术,站在原地半天没动静。

“卫军哥?”李安民拉拉他的袖子。

叶卫军摸着鼻尖笑了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好,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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