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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薪尝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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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鱼寝宫,日。
当夫差一脚迈入后宫的宫门时,也不由得一愣。
雅鱼端坐于正对宫门的高处,吴军卒的戈戟对着她,雅鱼却镇定而从容。棠丽与数名宫娥几乎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瑟瑟打抖。
夫差望了一眼举着火把的西施,问军校:“她们想干吗?”
军校:“禀大王,她们要焚宫,那柴薪上淋满了油脂。”
雅鱼却开口问:“你就是吴王?”
夫差哼了一声:“你真要焚宫?”
雅鱼:“吴王,你不会逼我吧?”
夫差:“你这算是要挟寡人吗?”
雅鱼:“不是!是无可奈何之举。”
夫差:“寡人可不会在惜一座宫殿!”
雅鱼:“吴王连礼也不在惜吗?”
夫差:“问得好。寡人在惜礼,可要看是对待谁!”
“噢?难道礼是能够区分的吗?对待君子,是君子之礼;对待小人,则用小人之礼?”见夫差被问住,雅鱼又道,“若吴王如此施礼,你吴国如何可称礼仪之邦?”
夫差忽哈哈大笑道:“好,寡人今日竟在一名女流面前答不上话!传旨,任何人不得入越后宫骚扰,违令者斩!”
越王殿,日。
伍子胥正对两名吴将吩咐道:“绝不可让勾践逃去楚国,你二人速率师去往边境,将所有的关卡通道全部封锁!”
灵姑浮府,日。
石买脚步踉跄,匆匆入府。鸢萝正将剑架在脖子上,一见父亲入厅,便道:“父亲,你来见女儿最后一面了?”
石买:“鸢萝,听为父的话,把剑放下。”
鸢萝平静地一笑:“父亲,女儿也是刚刚得到我夫君战死的消息,若早一刻到,女儿便早一刻去了。”
石买的手已颤抖:“女儿啊,为将者有生有死,你岂可如此想不开。”
鸢萝:“正因为如此,所以自父亲将女儿许配给我夫君的那一日起,女儿已做好随夫君同去之备了。”
石买:“姑浮去了,你还有老父啊,你岂可如此忍心扔下你白发苍苍的父亲而不顾?”
鸢萝:“鸢萝只好请求父亲宽恕!你的女儿早已将全部都给了灵姑浮,他去了,我的心已死,若再活着,女儿便会受尽煎熬!父亲能忍心鸢萝苦不堪言地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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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7)
石买已找不到劝解女儿的理由,便痛心疾首而喊:“鸢萝,你别急,你……你听为父与你细说……”
鸢萝:“父亲都找不到说服鸢萝的理由,鸢萝更该去了。父亲保重!”
“鸢萝——”石买悲喊。
“噗”的一声,鸢萝的剑已游动在她自己的脖颈上。石买扑往女儿。
山道,日。
勾践一行人正踏上了山道,他见苦成于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便喊:“苦成!”
苦成一惊,瞌睡醒了,忙问:“大王,进入楚国了?”
勾践:“寡人不去楚国了。”
苦成:“为何……为何又不去了?”
勾践:“寡人不想依靠楚人。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苦成:“可大王的安危……”
勾践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山:“你看,那儿是什么?”
苦成因瞌睡,早已晕了方向:“微臣不知。”
勾践:“是固城要塞!寡人已探明,诸稽郢将军竟收拢了五千人马,退入要塞坚守。将军为寡人立下大功了,有这五千人马,寡人还可以与他夫差再好好地斗上一阵子。”
苦成:“大王,眼下吴军势如破竹,五千人马如何……如何……”
“碰不得吴军是吗?”勾践道。苦成害怕着,但仍壮胆道出个“是”字。勾践也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所以他没有计较苦成的丧气话,只是道,“固城要塞储粮颇丰,兵器也充足,我只要坚守上三五月,待吴军气竭力衰时,便可以小股精干之师,或偷袭,或夜击,让吴军精锐疲于奔命,而我军则可趁势壮大,用上一二年,即使我不能大败吴军,当可将其驱赶出境!”
苦成见勾践自椒山大败以来难得地情绪好,便道:“大王运筹帷幄,所料极是。”
说着话时,见道旁一条清澈的小溪,勾践回首望一眼跟随的军卒已相当疲乏,便道:“歇息一会儿,让马也饮饮水。”
苦成便对胥犴将军喊:“大王有旨,原地歇息。”
勾践下马到了溪边,先捧水淋了头颅,又掬水而喝,当他饮到第三口水时,忽见掌心中捧着的水里有血丝,张眼便朝溪水里看,见溪水中有红色正一缕缕地随流淌的小溪而荡漾……
“不能喝!”勾践朝饮水的众军卒大呼一声,起身朝溪的上游行得数步,见溪水更红!忙再逆溪而上,当绕过一块巨石后,勾践惊呆了——溪水骤然而阔,满目皆红……
勾践问:“此溪是固城流出的吗?”
胥犴:“是!”
“难道诸稽郢他们……”勾践已不愿再说下去。
苦成忙对胥犴吩咐道:“快遣人去要塞打探,是不是要塞已被攻破。”
勾践与众军卒分散在一块山坳部等待着。许久,端坐于一块山石上的勾践已显焦躁,自山石而起,漫无目的地转着。“再遣人前去!”勾践道。
胥犴忙指定数名军卒再去,可刚走不久,便已回头,数名军卒抬着一名断了腿的军卒而至。那断腿军卒一见大王泣喊:“大王,固城要塞已被公孙雄围困,要塞易守难攻,公孙雄发起数番攻击皆被诸稽郢将军率师击退!岂料公孙雄精明,竟将要塞的汲水之道给断了。如今要塞内滴水无存,众军皆干渴难耐。公孙雄命人将水摆在塞口,我军已派出数拨人去抢水,皆被吴军斩杀!”
勾践:“这溪里流的血,就是抢水的军卒们的?”
军卒:“是!大王快设法为要塞解围啊,若迟了,要塞内的五千人马会活活渴死!”
勾践:“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军卒:“小的受诸稽郢将军所遣,一共五人,想偷出要塞禀报大王,可要塞所有可出之道皆被吴军封死,就只好自要塞后山攀绝壁而下,其余四人皆摔成肉酱,惟小的攀爬有术,却也摔断了腿。”
勾践:“这么说,要塞内再无路可出?”
军卒:“无路!”
勾践忽然问:“诸稽郢为什么不率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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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8)
军卒一愣,道:“大王,将军说,宁愿五千人全数渴死或战死,却绝不投降。”
勾践便一把夺过马缰,跨上马喊:“随寡人来!”
苦成却挡于马前:“大王,不能去啊。”
“让开!”勾践怒道。苦成跪下。勾践又道,“你如何不明白,若不接应,这五千幸存的人马就再不能存!”
苦成:“大王啊,靠眼前的这百多名军卒,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
胥犴和军卒们也跪下了,皆呼:“大王保重!”
勾践:“嫌人少,那你们就别跪着。快去,将散于四处的军卒给找来,寡人于此处立候!”
胥犴:“只要大王不去涉险,末将这就去找。”
“那就快去!”勾践下马而喊。
胥犴便留了一半军卒,率另一半而去。
“你们也去!”待胥犴去后,勾践对剩下的一半军卒道。军卒们面面相觑。勾践怒喊,“你们去是不去?!”
军卒们不敢再违逆,忙退离山道,匆匆而行。
四周皆空,只剩了数名王宫内带出的侍卫,苦成已很紧张,亲站了山道上放哨。勾践:“苦成,你过来。”
苦成:“大王,微臣岂敢失责。”
“若碰上了吴军,凭你往那儿一站,就能吓退了他们?听天由命吧,若这会儿寡人被拿住,那是活该!”苦成闻此只好步往勾践。勾践这才道,“趁此时机躺下歇会儿吧,你不是困了吗?”到了此时,苦成哪里还有困?紧张极了。“你不歇,寡人可是要歇着了。”勾践说着往山石上一仰,闭眼大睡。
勾践还真睡着了。太阳西移时,他睁开双眼,竟见着了范蠡。不知范蠡何时而至,他以身体而为勾践挡着斜射的阳光……
勾践坐起即道:“你来了多久?”
范蠡:“半个时辰。”
勾践:“固城要塞危急,你知了吗?”
范蠡:“已知。”
勾践:“这五千人不可不救。”
范蠡:“范蠡明白,若再不救,我越国就几乎不存男人。”
勾践:“已不可能用兵相救了,是吗?”
范蠡:“即使收拢散兵也不过千人,而公孙雄围要塞的大军至少有两万。”
勾践叹息道:“眼下能救这五千人性命的就惟有寡人。”
范蠡不得不垂下头颅。
城门,日。
勾践骑于马背,独身一人驻立于城门外,正朝关闭着城门的城楼上望着。
城楼内,夫差正登楼,却已闻勾践的喊声:“吴王,寡人的性命在此,等你来取——”
夫差大步登上城楼,见箭垛处有一队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瞄着城外,便喊:“退下!”
勾践望见夫差又喊:“你不是想取寡人性命吗?寡人送进你手里,让你取!”
夫差:“可寡人不愿取送进手里的东西,如此太无趣!”
勾践:“若想有趣,你就退兵,三年之后寡人再与你一战!”
“哈哈哈……”夫差禁不住大笑。
闻讯的伍子胥已匆匆登上城楼,对仍大笑不止的夫差道:“大王,不可中了勾践的缓兵之计啊。”
夫差止笑,对伍子胥道:“相国,你太紧张了。”
伍子胥:“大王……”
夫差却已对守城官道:“打开城门!”
见守城官跑下楼去,伍子胥却厉喊:“弓箭手!”“诺”地一声,弓箭手又列往箭垛。“将勾践乱箭射死!”伍子胥再喊。
“慢!”夫差已有怒。
伍子胥:“大王,老臣求你了!”
夫差:“相国还在为寡人担心,是吗?”
伍子胥:“老臣担心大王会中了他的诡计。”
夫差冷冷而道:“有相国在,寡人会中诡计吗?”
伍子胥摇头长叹。城门已轰隆而开。
“勾践,城门已开,寡人在你的大殿等着你!要不要进城,你自己看着办!”夫差喊完,又对伍子胥道,“相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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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9)
伍子胥苦笑着,只得随夫差而行。
城门外,勾践见城楼上已不见了夫差与伍子胥的身影。城门洞开着,兵器在城内闪着幽光……
眼前的情形几乎和当初废太子时一模一样,勾践抽出剑来,仍是扔进了护城河,仍然张袂如荫而进城……
大街,日。
勾践骑马入城后,见城内的街道上几乎排满了吴兵,戈戟如林。马竟驻足不前!勾践击马三鞭,仍不肯行,那马似已有泪。勾践弃马,改作步行。
吴军卒们的眼内有杀气,也有恨,所交织而成的目光便如寒冰的冰芒!
勾践走着,他摆动的双腿犹如蹚进了一条血河,更似是走进了沼泽,他眼前所闪现的也许不是密如蝗蚁的兵众,而是雨幕冰雪,甚至是春花秋月……
由城门而至王宫不过数百米之遥,可对勾践来说竟是漫漫长途!
勾践走过了四季。
越王殿,日。
殿门洞开!洞开着的殿门似巨兽张大了的嘴。殿门也许已不是殿门,而是一座最为原始古老的洞穴。当勾践迈入殿门后,殿门轰然关闭!
“谁也不许进殿,违令者斩!”夫差的声音犹自震殿绕梁时,无数的持戟军卒已在殿门外森然昂立。
殿门一关,扑面而至的黑暗刹那间罩定了勾践,他不得不驻步,端立着。
“越王,你想不到吧,我们的晤面竟如此之快!”夫差端坐于大殿的王座道。
勾践:“的确很快!”
夫差:“可你还记得当初你我的争王之誓吗?”
勾践:“当然记得。”
夫差:“记得就好,我们两人都没有违背誓言!”
勾践往前而行,一直走到丹墀旁道:“你用兵,比寡人想像的要好得多。”
夫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勾践却顾自道:“可惜的是,寡人知道得太晚些。”
夫差:“如此说来,你是怕与寡人见面?可寡人想见你啊!你看,寡人的相国、将军,甚至军卒都想杀你,寡人却不顾他们的迫切期待先让你来见!”
勾践:“这么说,你见过寡人后,寡人再走不出这大殿?”
夫差:“那就得看你的胆量与勇气了,你不会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胆小鬼吧?”
勾践:“寡人是胆大还是胆小,就得看吴王如何对待我越国了。”
夫差:“当然是灭了你越国,然后杀你!”
勾践:“若如此,寡人的胆子一定很小。”
夫差:“噢?为什么?”
勾践:“寡人的胆子之所以小,是恐惧我越人永不屈服的禀性,他们会前赴后继地与你们吴人拼杀,直至最后一人。到那时,越国的国土重归蛮荒!面对绝了人烟的旷野,即使圣人大杰恐也胆小了,何况我勾践。”
夫差:“有些道理。你还得告诉寡人,你的胆子要怎样才会大?”
勾践:“眼下我虽败了,可只要吴王能放过我的百姓,放过寡人不死,寡人的胆子一定会很大。因为三年之后,寡人还要与你决一死战!”
夫差哈哈大笑道:“这也算胆子大吗?”
勾践:“那怎样才算?”
夫差取出一把短剑,“呛”的抽出后往勾践怀里一扔:“还记得这把剑吗?”
勾践接住一看:“记得,是寡人自国土上磨出后赠你为礼的。”
夫差:“你敢用它自刎吗?”
勾践将剑往脖子上一比道:“不敢!”
夫差:“你很怕死?”
勾践:“怕死!可若不得不死,请吴王答应寡人一个条件。”
夫差:“说!”
勾践:“你立即降旨,不再杀我越人。此旨一下,剑便可从寡人的颈下走过。”
“那好。”夫差冷笑着喊,“来人!”一名将军自后殿而出,诺而躬立。夫差道,“传旨全军,不得再屠杀越人……”
勾践竟提醒道:“还有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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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10)
夫差:“若越军放下兵器,一律不杀!有违寡人之命者,立斩不饶!”
“遵旨!”将军道。
夫差抽出所佩之剑,扔给将军:“快去!”将军速退时,勾践已往自己的脖子上挥剑……“慢着!”勾践止住,夫差又道,“越王,后殿已无人,人全在大殿外,这殿内惟你我二人。寡人可以告诉你,你手中所持之剑,是这大殿内惟一的一把剑!”
勾践:“吴王是说,寡人可以凭此剑来杀你?”
夫差:“不错,寡人赤手空拳。”
勾践哈哈大笑道:“吴王错了!这是国与国之争,而非你我之间的争斗。”
夫差:“可在寡人看来,这场争斗,就是你我之争!”
勾践却将短剑一扔,那剑“当”的一声躺地龙吟,勾践道:“若真是你我之间的争斗,寡人选择投降,你肯接受吗?”
“寡人不想接受。勾践,你拿起剑来!”夫差几乎是咆哮!勾践端立着,没有表情。“拿啊!”夫差又吼。
勾践将目光投在了剑上,盯住好一会儿,地上躺着的剑,竟刹那间闪现嗜血的快感!夫差骄傲的目光里竟升起了渴望。勾践却将他的目光自剑上一抬而起,滑向了夫差。勾践的目光里竟充满了蔑视!他嘴角也挂上了冷冷的笑,这冷笑将蔑视推向了顶点。
夫差与勾践对视着,他的目光竟由渴望而转为失望。夫差道:“勾践,寡人对你失望至极!你若是一名可怜虫,寡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若是英雄豪杰,寡人也许会放了你。可你,却偏偏什么也不是!你让寡人如何处置你?滚,滚出去!”
勾践转身即行。当殿门打开,勾践出门时,阳光刺花了他的眼睛。四处皆是嗡响,如原野的群蜂之鸣……在这刹那间,他几乎一阵晕眩!
伍子胥、伯嚭以及众多吴将,已一齐涌入大殿。
当勾践镇静了时,这才看见,大殿外竟聚齐了他的大臣、王后以及身份迥异的贵族与平民。他们在勾践迈出大殿时皆已跪下,有的已呜呜而饮泣……文种仍被囚于囚笼,他无法跪下,只能扒着笼栅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臣民们的四周仍林立着吴军,他们虎视眈眈,紧攥着手中的兵器。
大殿内,伍子胥厉喊:“大王,杀掉勾践!”
伯嚭:“不能杀!”
“大王!”伍子胥喊着已跪。
吴军许多将领也跟着跪下,齐喊:“大王!”
“都住口!”大殿内一下安静。夫差道,“寡人心意已决。传旨,不许毁坏越国的宗庙。越国已臣服,就不许再杀戮他们。命公孙雄收净越国的刀枪剑戟以及一切青铜之器。七日后,勾践夫妇入我国为奴。我大军即日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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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毁鼎入吴(1)
越王殿外,日。
勾践穿过跪着的臣民,孤独地步往寝宫。
吴军挥戈戟,开始驱赶跪着的越国臣民们……
伯嚭走出大殿,得意地走到囚文种的囚笼,对文种道:“文种大人,你让我办的事……本太宰办到了。”
文种:“多谢太宰大人。”
伯嚭:“可你别忘了对本太宰的承诺。”
文种:“岂敢忘。”
“好!”伯嚭点着头喊,“来人!”军卒趋前。伯嚭一指囚笼道,“打开!”军卒们打开了囚笼。文种出。伯嚭微笑而道,“你可以回府去了。”
文种一揖手,却朝勾践所去方向而去。
勾践寝宫,日。
苦成挡住了文种道:“大王谁也不见。”
文种一脸皆黑,痛苦而呼:“大王!”
“回府去吧,大人。”苦成劝着。
雅鱼寝宫,日。
雅鱼回至寝宫,忽见一名陌生的女孩,美丽异常,便问:“你是谁?”
“王后,我是西施。”女孩道。
见雅鱼惊讶着,一名宫娥忙禀告道:“王后,是小的们让西施梳洗了。”
雅鱼对西施道:“你的脸上抹了灰,又着男孩袍服,是为防吴军的蹂躏?”
西施:“村人们都说,吴人会……会……”
雅鱼:“会奸淫烧杀,所以女孩们的脸上皆抹灰?”
西施:“惹王后取笑了。”
雅鱼:“你的病好些了?”
西施:“好了许多,西施谢王后的救命之恩。”
雅鱼:“你知道是谁救你的吗?”
西施:“是王后。”
雅鱼:“不是,是一名叫范蠡的将军。”
西施:“范蠡……将军?”
“将军恐怕怎样也不会想到,他所救的路边丑孩竟会是一个至美的妙人儿!”见西施害羞而垂首,雅鱼又问,“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西施:“没有了。”
雅鱼:“那你先在宫里住下吧。”
西施:“王后愿收西施为宫娥?”
雅鱼:“我已没这个福分了。”
西施:“王后不要我?”
雅鱼苦笑道:“先别多问,住下再说。”
勾践寝宫,夜。
岩鹰长跪于宫外。看他的神情,他已不知跪了多久!
漆黑如墨的夜像是被冻凝固了。勾践就凝固在黑暗里。似乎只有这种凝固了的黑暗才是他所需要的。
终于有一盏灯在黑暗中亮起,并且朝勾践移动。“谁点的灯?!”勾践喊。
“臣妾!”答话的是雅鱼。
勾践:“灭掉!”
雅鱼:“大王该用膳了。”
“寡人说把灯灭掉!”勾践不容分说要动手将灯打碎。
雅鱼只好吹灭了灯,于黑暗中将一盘食物放到勾践面前。
勾践:“不用,拿走吧。”
“为什么?”雅鱼似乎是明知故问。
“不饿!”勾践的语气粗鲁。
“为什么会不饿?”雅鱼再问。
勾践:“不饿就是不饿!”
雅鱼:“可岩鹰已在宫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勾践:“让他跪着!若王子找不回来,他该长跪至死!”
雅鱼:“与夷走失,也不能全怪他。当时吴军来势汹汹,与夷竟持剑要与吴军拼命。”
“你是王后,儿子丢了竟不焦急,却在这儿乱说情!”勾践厉声道。
雅鱼已泣音连连:“与夷失散,臣妾心都碎了……一下子遇了这么多事,你让臣妾如何是好……”
勾践:“你哭,有你哭够的时候!”
雅鱼竟突然止住了哭,扭身出寝宫,对岩鹰道:“你起来吧。”
岩鹰:“大王已宽恕在下了?”
雅鱼:“这种时候,如何能求得他的宽恕?”
岩鹰:“王后,在下死罪!”
雅鱼:“你别跪着了,有事就让我来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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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毁鼎入吴(2)
岩鹰:“王后,在下离去是为再去找王子,若找不到,在下就……不活了。”
雅鱼:“别再提什么死,你去细细寻访吧。”
范蠡府,日。
文种至范蠡府,范蠡与他相视苦笑。文种:“要塞内的情形如何?”
范蠡脸色转暗:“都缴械了,凡军卒皆已遣散,公孙雄把诸稽郢将军扣押,且要解去吴国,我极力坚持才保下了他。范蠡该进宫禀报。”
文种叹息道:“这会儿你即使进宫,恐也见不上大王。他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范蠡:“大王此时的心情,可以感知啊。”
文种:“国家战败,作为王者若战死,倒也痛快!原本以为伍子胥绝不会放过大王,没想到夫差更是手辣,他不仅限期让大王与王后入吴为囚奴,更令吴军大肆搜缴兵器,连可以打造兵器的青铜也不放过……”
范蠡:“夫差要摧毁的是我国战争的潜力,他这才是真正的使我们臣服哪。”
文种:“走吧,与我一道进宫见大王。”
范蠡:“你不刚刚还说,大王谁也不见?”
文种:“正因为此,我们才一定让他见!”
勾践寝宫,日。
文种与范蠡一到,侍臣苦成匆忙迎上道:“两位大人,大王说,谁也不见。”
文种:“可范蠡刚从固城要塞归来,大王就是为保住要塞内五千将士才……”
苦成已急得乱摇其手道:“大人,千万莫提!”
文种差些说出“投降”二字,经苦成提醒,便有意放大了嗓门道:“范蠡已带回固城的消息!”
勾践端坐于锦榻,文种的声音他能清晰相闻。他本已十分痛苦,闻此痛苦更甚!文种竟朝宫内喊:“大王,败了一次算什么,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
“苦成,你让文种进宫来喊!”寝宫内忽传出这么一声。
苦成先是一惊,忽就兴奋地低声道:“两位大人,大王终于肯见了!”
当文种与范蠡进了宫时,勾践却已不见。苦成又紧张起来:“大王……大王去哪儿了?”
范蠡见侧门开着,便苦笑道:“大王已自侧门走了。”
苦成忙自侧门去追勾践。文种:“大王为何如此啊?”
范蠡:“谁让你吵得他不得安生。”
文种:“大王会去哪儿?”
范蠡:“若是连宫内也不清静,他该去哪儿?”
“这么说,大王出宫去了?”文种说着,忽喊一声“糟了”,忙往外而去。
范蠡:“你又想干吗?”
“大王若出宫,便有危险,快些去找啊。”文种急道。
“大王若不想见我们,如何找得到他?”范蠡却站着不动。
文种细眼一望范蠡,不快道:“大王如此,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急?”
范蠡:“有你在急不就够了?”
文种:“范蠡,你是不是有散伙的打算?”
范蠡:“散伙,散什么伙?”
文种:“你又想弃越而去!”
范蠡压抑着:“你如何而知?”
文种:“大王礼贤下士,专使人接来了你母亲,可你料越国有败,竟又让你母亲去了齐国安身。种种迹象表明……”
“够了!”范蠡终于暴怒,自古物架上取一块玉璧置于木案,拔剑一劈两片,而后以剑指着怒问,“此是何意?”
文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胡言乱语!”范蠡将两片断玉一合道,“范某之所以留越,为的就是实现碎玉再全的人生梦境!”
文种愣着时,范蠡已拂袖而去!
苦成又入,对呆愣着的文种道:“大人,不好了,铸器坊出事了!”
文种:“何事?”
苦成:“暴民闹事。”
文种:“你快去找到大王……”
铸器坊,日。
不断有人将铜器送往铸器坊,场子上已堆了如山的铜器。
第十八章 毁鼎入吴(3)
人们纷纷围往铸器坊大门。坊内竟传出一片压抑而悲愤的哭声。
太庙,日。
勾践竟来到了太庙。他静静地伫立着,目光落在祖灵们的牌位上。勾践想对他的祖先们说点儿什么,可他却无从说起。
苦成已寻至,一脸惊慌地朝勾践跪下了。
铸器坊,日。
匆匆赶来的文种一脚跨进门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摆过壮士之颅的器案上,赫然又摆着十三颗斑斑驳驳的青铜头颅。文种当然认得他们,但他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嗓音问:“怎么回事?”
铸器坊总管流着眼泪道:“吴人逼着百姓们上交青铜,所以陵园被人盗挖,他们被当做青铜又交上来了。”
“谁干的?”文种厉问。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能回答。“究竟是谁干的?”文种发出的已是怒吼。
回答文种的是骤然而起的哭声。十三颗“头颅”的妻子、母亲们跪在地上,她们一直那样跪着,只能用哭泣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有人在喊:“把盗挖贼找出来,烹了他!”
文种一拳砸到了器案上,震得十三颗头颅都在晃动。
愤怒的人群又开始躁动,有更多的人拥往堆器场去找武器。
范蠡也匆匆赶来,他朝已似烈火般燃烧着的人群大喝了一声:“谁再敢妄动,定斩不饶!公孙雄正磨刀霍霍,我们不能再自投罗网了!”
有人逼问范蠡:“照你这么说,十三名壮士的头颅入不了土了?”
范蠡:“是的!”
“就让他们成无头之鬼?”
范蠡:“不错!”
“那就跟他们拼了!”许多壮汉径去铜器堆里寻找刀剑一类的武器,然后沿着一条街,狂暴而嚣张地乱砍乱砸!他们似乎没有敌人,他们也好像没有发泄的对象,便用街门器物来发泄。这些人的确是愤怒了,而且是狂怒!
已有大批吴军开来,迅速将暴民们包围……
太庙,日。
勾践正抡着一把大锤,在砸一只祭祀祖先的大鼎,“咣咣”之声于寂静肃穆的太庙响起,撼人心魄!苦成帮不好,不帮又不好,急坏了。
勾践越砸越狠,越砸越猛,手下所砸碎的仿佛是一个国家……
大鼎在勾践的锤下已成一堆废铜!勾践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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