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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薪尝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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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菀一望夫差,竟满目皆是寒霜:“公子,季菀已无亲可探。”
夫差一愣,正欲再言,自吴境已疾出一支军队,领先的将军正是王子累。他是夫差的叔叔辈,夫差对他欲行晚辈礼时,王子累已道:“侄儿啊,你的礼我可受不起。来人!”
随王子累的喊声军中推出两辆囚车,夫差见了怒火顿升,厉问:“你这是何意?”
王子累宣旨般道:“夫差身为公子,盗符节,自命而使,压着战书不下,做出许多有损国威国格之事。拿下夫差,囚往大营待罪!”
夫差:“你陷害我!”
王子累:“来啊,将夫差还有这个贱女人打入囚车!”
军卒们一拥而上,夫差犹自挣扎着时,却闻得“噗”的一声大响——季菀在军卒们贴近她时,竟一头撞向了界碑……
王子累冷冷地命军卒:“快探,她死了吗?”军卒将手探往血涌如注的季菀,见已经没有鼻息,便向王子累摇颅。见夫差已经被打进囚车,王子累喊:“收兵!”吴军弃季菀尸呼啸而去!
夫差扒着囚车木栅,大呼一声:“太子妃——”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1)
棠丽寝宫,日。
扶同走进其妹的寝宫。稽会先见了扶同,一奔而前喊:“舅舅!”
扶同搂住了公子道:“公子,想舅舅了?”
稽会:“想!”
扶同点颌,自怀里掏出一把十分精致的短剑亮着:“公子请看,这是什么?”
“剑!”稽会已迫不及待要抢,“给我。”
扶同:“舅舅送给你。”
稽会取剑在手,他拔出剑来比画着,见正合他用。稽会兴高采烈地挥着剑往宫外跑。
棠丽见了便问扶同:“干吗让他玩剑?”
扶同:“我答应过他,当然得说话算数。”
棠丽:“你对稽会说话算数,可你答应我的事你竟忘得一干二净!”
扶同:“我没忘!是不是你想让大王册封你为王后?”
棠丽:“亏你还记得起来。”
扶同:“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大王多病,已让太子监国六年,按说大王早该退位让太子登基,放手让他去干。你也别再有什么当王后的奢望,想统理后宫,你根本不及太子妃,她比你强多了。”
棠丽冷笑着道:“活该我受欺负。”
扶同:“你受什么欺负?你以为我不知太子妃撤换了你的宫娥?我倒认为太子妃撤换得好!你连下人都管不住,还怨别人欺负你!”
棠丽:“你是来指责我的吗?”
扶同:“我问你件事,季菀夫人被送走是你的主意?”
棠丽冷笑:“你刚刚还指责我不中用。你的妹妹有这么大本事,能给大王出主意?”
“你可以不认,可你得记住,大王年岁大了,易喜怒无常,你该照料好大王,让大王舒畅。别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更不能想你不该想之事!”扶同说完转身即走。
棠丽愣着,恨恼交加。
越王殿,日。
勾践端坐着,众臣列班。勾践手里多了件物品,正是自季菀头上拔下的簪。
曳庸正禀奏着:“……吴军五万人所糜费的钱粮必须三倍而偿,交割石门、洪城、杨柳滩等五城……”
曳庸说到此处,大臣们已不安,尤其是武将们满脸的愤怒。扶同欲说话,勾践阻止住他。但大臣们已相互交头接耳。勾践道:“让行人把话说完。”
大殿又安静时,曳庸再奏:“还须太子亲去卑词献罪,以乞其和,王子累才肯退兵。”
曳庸的话音刚落,扶同疾闪出班:“太子……”
勾践:“司直大夫,不想听你说话,退下吧。”
“臣话为何不可听?”扶同嗓门一下子提高了。
勾践:“不想听!”
扶同只得愤愤而退。
石买已经觉出太子之意了,便闪出班道:“臣有话说。”
勾践:“你的话我更不想听。”
石买一愣,仍道:“太子已知臣会说什么话?”
勾践望着石买身后的一帮将军们,忽然喊:“退朝!”
众臣皆愣。勾践已自太子位而起,顾自往侧殿隐去。
勾践书宫,日。
扶同跪而候宣,苦成对扶同道:“大人,太子说了,知道你想奏何本。”
扶同:“请再转奏,臣有话鲠喉,不吐不快!”
石买府,日。
有多名将军,包括勾践曾召见过的六名将军,皆聚于大将军府厅。石买端坐于军案,面色沉重。将军们也表情复杂,却没人开言。
石买终于开口了:“诸位将军,去吧,去求见太子。”
莫不邪:“大将军何意?”
石买:“还不明白吗?太子既不听扶同那伙人的话,更不爱听老夫的,可太子太想听到军方的一句话了。”
莫不邪:“难道太子仍想一战?”
石买:“太子可忍其土之失,却不能忍其妹之辱!此时再不言战,那老夫这个大将军啊,就做到头了。包括你们,也只能言战,不可再言和了。”
灵姑浮不合时宜地插话:“大将军,若君臣同心,军民同德,举国一战,可死里求生。”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2)
被灵姑浮如此一说,石买不得不挑明了问:“姑浮啊,你事军多年,就实话告诉老夫吧,凭我们的这点儿底子,即使举国同战,能战胜吴人吗?”
灵姑浮:“末将以为有可能。”
石买:“噢?说说你能的理由。”
灵姑浮:“将,无不同心同德;军,无不奋勇争先;卒,无不赴汤蹈火;民,无不竭尽其力。人人视死如归,便可以一当十,战胜吴人!”
石买的脸大沉着,许久后才一笑,对其余众将道:“灵姑浮将军的一番话,让老夫也血气翻涌!你们也听了,是不是和老夫有同感?”
诸稽郢道:“王子累捞不到好处他是绝不会罢兵的。依末将之见,我要么割城赔偿,要么与之一战,没有他途可行。”
诸稽郢的话刚落,另一名将军辛田已道:“灵姑浮将军的话道出了末将的腹内之言,末将认为可战!”
“你们都言无不尽了吗?”见将军们皆沉默石买又道,“既然你们无话了,那就老夫亮一亮心境吧。老夫事军多年,原本只凭一个勇字视人视事,甚至视国!如今我老了,勇武压根儿谈不上,血性倒是有一些。逢不平时,也会击案而起,甚至也可大叫大嚷着要挥军一战!可待冷静了细细一想,这脊背沟里便有冷汗啊。血气之勇是什么,是军卒之勇!老夫毕竟是国之重臣,应审时度势,伺机而行。若不然,便是民之危,国之危!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该明白老夫的心境了吧。我本想着,与王子累的这一战能不战就避而不战!可事到如今,老夫却不得不言战。你们可知,究竟为何?”将军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石买痛心地摇着头颅再道,“那老夫就告诉你们,你们料今日国事和监国太子一样,单凭血气之勇。老夫明知若战必败,但身为大将军,食君之禄,负护国之责,既人人都愤而欲战,我又何苦做这个绊脚石?”
勾践书宫,日。
扶同仍跪而未去。石买至,跪在扶同身旁而喊:“臣石买求见太子!”
苦成出,无奈地对石买道:“大将军,太子这会儿谁也不见。”
石买悲壮地道:“太子无非是想听到臣的一句话,为何不见?”
苦成已经躲开,石买仍跪而不起。
扶同望了望石买,冷言而问:“大将军也欲跪死于此?”
石买:“你可跪至死,老夫又有何不可?”
扶同:“这么说,你我都为犯颜直谏而来?”
石买:“不,犯颜直谏的人是你,老夫是为请战!”
扶同:“大将军请战,这可是头一遭。”
石买:“你不明是吗?”
扶同:“实在不明。”
石买:“那老夫就告诉你,为将之责就是守土,未战而使国土有失,是为将者之耻。”
扶同为石买的话而一愣。
苦成出而宣道:“太子请两位大人入宫去吵。”
勾践书宫,日。
勾践平静地看着两位大臣,石买与扶同皆行跪礼。“免了,都赐座吧。”扶同与石买向脸而坐,勾践又道,“刚才侍臣告诉我,大将军是为请战而来?”
石买:“不错,臣为请战!”
勾践转问扶同:“司直大人呢,也为请战吗?”
扶同:“臣请不战!”
勾践一愣,由不得道:“今日刮了何风啊,你们两个竟同时转向了?”
扶同抢先而道:“太子,王子累想割我们的城池,让我们赔偿他大军的糜费,臣以为,这些都可以忍!”
勾践:“若忍无可忍呢?”
扶同:“也得忍!”
勾践:“这又是为何?”
“为国内之忧。”扶同道。空气骤然紧张。勾践望着石买,见石买几乎不动声色便不作声。扶同又道,“宫门之外,大将军已告知扶同,为将者之责是守土,未战而使国土有失,是为将者之耻。臣以为,大将军言不由衷。”
“太子。”石买不得不说话了,“司直大人的话说得对,臣是言不由衷。”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3)
勾践:“那你为何要请战?”
石买:“那日太子责问过臣,明知败,为何战?”
勾践:“不错,我问过。”
石买:“臣已想通。”
勾践:“噢?”
石买:“因为臣是名武人,朝廷让战,臣就不可不战!”
扶同急着插话:“大将军,若如此而战,战无不败!”
石买:“司直大人所言极是。”
“太子,臣所言的国内之忧,便是军之患。”扶同已矛头直指!
石买:“你所谓的军之患,指的是老夫?”
扶同:“大将军以为呢?”
石买:“太子,若老臣真是绊脚石,我可以告老。”
勾践:“大将军这是在负气吗?”
石买:“臣不负气。石买本还有甘愿成为越国的千古罪人之念……”
“你放肆!”勾践终于勃然大怒,“你来当这个千古罪人,分量还不够!”
石买也不示弱:“明知战败,却一定要战,难道此是为王者之道吗?”
勾践:“你不配谈什么王者之道。”
石买:“这么说,监国太子已可恩赐石买告老?”
勾践:“你不用以此来要挟本太子。真愿告老,本太子准奏!”
“老臣谢太子隆恩。”石买已跪倒而拜,尔后,从袖内掏出一重重的物件往前一推道,“此为大将军印,请太子收好。石买告辞。”
勾践本想挽留,可见石买竟随身带来了大将军印更恼,竟道:“请走好。”石买大拜后起身躬身而出。勾践指着石买的背影道,“石买,本太子告诉你,这一仗非打不可。你们不敢打,那就本太子自己去!”扶同此时也有些愣了,竟不知说什么好。勾践仍在气头上,“让他去吧,没有了他,本太子率兵来打这一仗。”
雅鱼寝宫,日。
一名宫娥正跪于雅鱼面前,雅鱼大惊失色:“什么,太子收了石买的大将军印?”宫娥不敢再吱声。“快,去见太子!”雅鱼说着匆匆出宫。
勾践书宫,日。
扶同仍跪于勾践面前:“太子,石买此人可教,不可不用。”
勾践:“军有患,可是你扶同说的。”
扶同:“军的确有患,是患之恐吴。可石买在军中根深蒂固,若不用他,恐无人为将。”
勾践:“不瞒你说,撤换他是迟早的事。原本不想这么快,可他竟敢妄言做越国的千古罪人,你能容之吗?”
扶同:“可是太子,动了石买可就……”
勾践:“你无须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免了石买,大王会答应吗?”勾践一愣,扶同又道,“大王之所以还能让太子做一些事,就是因为有石买任着大将军之职。”
勾践的脸色已十分难看,几乎有一腔愤懑要喷薄而出:“做事?我还能做成什么事?我勾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人夫差,将我的王妹绑架一般给绑走了……你说,我能做什么?我所忍受的只有耻辱,奇耻大辱!”
扶同苦笑而言无可言。
苦成匆入,几乎哭泣而奏:“太子啊,夫人她……”
勾践:“季菀?她怎样了?”
苦成:“夫人已于边境撞界石而死!且吴人……”
勾践厉目,十分可怕:“吴人怎样?”
苦成:“竟曝尸而去。”
“混账!”勾践一把扫落案几上的奏策,往宫外疾行。
扶同边追边道:“太子,不可去啊。”勾践根本不顾扶同的劝阻,大步流星,已步出宫去。扶同急对苦成喊,“快,多派禁卫,护紧了太子。”
允常寝宫,日。
允常的眼皮忽跳了一下,便揉着眼睛问一旁的棠丽:“眼皮怎么老跳啊?”
棠丽:“要不,去请卜人来卜上一卦?”
允常摇头道:“卜不出什么好卦。”
棠丽:“那就闭目养养神。”
正此时,一名侍人匆匆入宫来,禀告道:“大王,大事不好了。”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4)
允常一惊:“快说,何事?”
侍人:“太子一怒之下,收了大将军的大将军印。”
允常赫然而起:“他昏头了吗?”
棠丽接口道:“太子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名大将军。”
允常已冷静了下来,冷冷而笑。
又有侍人入宫禀奏:“太子妃于宫外求见。”
棠丽还想留着,允常不耐烦地挥手,棠丽极不情愿地回避。雅鱼进,恭敬行礼。
允常:“免礼了。太子妃啊,何事那么匆忙?”
雅鱼:“大王,听说太子收了石买大人的大将军印,已免其职。”
允常:“寡人也是刚刚听说,正想找人问问,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雅鱼:“大王,太子他年轻,做事急躁了些。”
允常:“可寡人听说太子痛感国之弱,正殚精竭虑,要发奋图强呢。”
雅鱼:“这些时日来,太子的确专心治政,废寝忘食,他常对妾身道,大王创立基业不易,要保住这片基业更不易!为不负了大王的重托与教导,惟有恭敬勤勉!”
允常:“太子妃啊,寡人知你将来会是一个母仪越国的好王后。抽空啊,好好劝劝太子,寡人的话他可以不听,可这帮大臣们,尤其是石买,当年都是器刃上与寡人一道滚过来的,可谓忠心耿耿!他们若犯些小错,话说得重些,让太子不要太计较!尤其是,太子不能总认为他们是寡人的臣子,会看着寡人的眼色行事,这不好,会让臣子们的心贴不到朝廷上!”
雅鱼:“大王教诲得是,臣妾谨记!可大将军处须仰仗大王的劝导啊,一切当以国事为重,向太子认个错,他们也就和解了。”
“认个错?”允常似极不经意地道,“谁向谁认个错?”
雅鱼:“最知太子脾性的人,是大王。”
允常:“可寡人让他监国已六年了,虽未登基继位,可所办都是王者之事吧?难道他还不懂该如何克制自己吗?国家大事上,各人有各人的见解,看法不同,他太子为何不可包容呢?若总是率性而为,可不是社稷之福啊。”
雅鱼:“大王,臣妾知道了,该太子向大将军认错。”
允常:“也不可太长了他大将军的威风!这事让寡人来办吧。”
棠丽寝宫,日。
扶同病急乱投医般找进了棠丽的寝宫。稽会一见扶同,唤了一声“舅舅”已奔至。扶同心内焦急,没有兴致与稽会亲热,问:“公子,你母亲呢?”
稽会却顾自去取了扶同送的短剑,兴奋地挥着道:“舅舅,你陪我去骑马。”扶同只得耐下心来道:“公子之身娇贵得很,万一摔下来怎办?”
稽会却纠缠道:“舅舅,你送了我剑,要骑在马上我使剑才威武啊。”
扶同微笑道:“好,公子有志气。将来啊,太子是大王,你成了一名将军,而且还是大将军,率师退敌,你们兄弟俩保我越国的江山社稷兴盛万世。”
稽会:“稽会听舅舅的。”
扶同欣慰地道:“到那时,舅舅老了,恐难以上阵杀敌,可舅舅有一双老眼,识得好马,舅舅走遍天下,去为公子寻得一匹千里马来让公子骑。”
“多谢舅舅。”稽会已被扶同说得很神往,双眼之内闪出奇异的光彩。
扶同竟跪下道:“可这会儿,你舅舅便是公子的好马!”
稽会望着舅舅的背道:“舅舅,稽会岂能骑舅舅的背?”
扶同竟伸手拍了拍背道:“放心骑上来吧,你舅舅的背啊结实得很。”
稽会便真骑上了扶同的背,扶同爬着还问:“怎样,是不是好马?”
稽会挥着短剑喊:“好啊,杀!”
棠丽回宫,见此情景忙喊:“稽会,快下来!”稽会不情愿地下了扶同的背。棠丽望着扶同道,“哥,你如何这般没大没小,若给大王瞧见了会怎样看你?”
“公子,去外面玩。”扶同打发了公子又对其妹道,“我喜欢公子,让他当马骑是我情愿的,如何就没大没小了。”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5)
棠丽:“我正想找你呢。太子为何要收石买的大将军印?”
扶同满脸峻色,摇颅道:“且不先说石买之事。你知不知道,季菀夫人已在边界撞界碑自尽!”
棠丽大吃一惊:“竟有这事?”
扶同:“你还不知,那大王也不知了?”
棠丽:“还不知!就不知太子妃会不会告知大王。”
扶同:“太子妃不会如此莽撞。大王年纪大了,送走季菀夫人虽是他开的口,可我仍担心,他经受不住。”
棠丽:“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瞒着大王吧?”
扶同:“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商量该如何禀告大王。还有,监国太子与大将军之间已势如水火,你是大王最亲近的人,你知道该怎样做吗?”
棠丽:“太子也太跋扈了,他收石买的大将军印是收给大王看的。”
扶同:“这事我在场,谁是谁非,亲眼所见,不能怪太子!是石买竟随身带了大将军印,声言告老而辞印。他这么做,分明是在要挟太子!”
棠丽:“你是让我帮太子说好话?”
扶同:“你不说话也行,却不可站在石买一边推波助澜。你明白吗?”
棠丽:“你又是来教训我的!”
扶同:“越国若再这般下去,就有大危了,你知不知道?”
棠丽:“国有危,与后宫何干?”
“可与大王有干系!”扶同如此一说,转身即行。
吴越边境,日。
勾践昂立于界碑。也不知多久了,他的双眼一直停留于界碑。界碑上,有风干的血迹!
苦成禀奏:“太子,夫人已安灵于车。”
“她……不该回去。”勾践道。苦成没听清,又不敢问。勾践一指脚下道,“在此掘土为陵。”
苦成:“太子……”
“没听清吗,就在此处,掘土为陵!”勾践的口吻不容置疑。
苦成忙向伫立于道的侍卫与禁卫们招手,喊道:“掘土!”
侍卫们以剑,禁卫们则用戈、戟,开始掘土。
有一群吴军唿哨而至,打头之人正是王子累。禁卫们忙挺兵器护驾,勾践却厉喊一声:“掘土!”
禁卫们撤回,继续掘土。
王子累:“越太子,要帮忙吗?”
勾践:“好好留着你的命,就是帮本太子的忙了。”
王子累:“我的命在此,你这会儿就可来取!”
勾践:“先挂在你们大王的账上!”
王子累:“好一个狂妄至极的太子,却保不住自己亲妹的小命!”
勾践自一名禁卫手中夺戟,王子累身后的军校们忙护住王子累,勾践却将戟猛掘进土层……
王子累:“越太子,留着点儿力气,好与本将军在战场上见个高低。”
勾践不再理睬王子累,顾自掘土。王子累无趣了,唿哨一声而退。
掘进土层的戟“咔嚓”一声在勾践手里被扭断!勾践取断戟在手沉思着,忽命一名侍卫道:“将此断戟,送给王子累!”苦成于一旁听了一愣。“快去!”勾践催促道。
允常寝宫,日。
扶同跪在允常面前。允常:“平身吧。”
扶同不起,直谏道:“臣以为大王该训斥大将军,是他在要挟太子!”
允常冷冷一笑道:“你以为寡人真的老糊涂了吗?”
扶同:“臣岂敢!”
“岂敢?你的话已说得够明白的了。石买无非是为国有存才坚决不战!太子却咄咄逼人,让石买无路可走了。你以为太子不明白吗,即使他免了石买之职,太子也不可能与吴一战!寡人告诉你吧,太子无非是以此向寡人发难。”允常这般说着时竟冷冷一笑。
扶同忙喊:“大王言重了!”
允常:“重了?什么是重了?太子想拿越国的大主,那才叫重。”
扶同:“大王,太子监国六年,一直忠奋勤勉,且时时处处为国着想。”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6)
允常:“正因为太子为国着想,所以就不愿为寡人着想了。扶同啊,寡人在他太子的心头没有分量了,连影子也没有。寡人在他那儿早已死亡!”
扶同叩首:“大王,太子对大王忠孝有加。即使太子有些过失,也因吴人欺我太甚,太子是对吴人不服罢了。”
“不服?”允常仍慢吞吞道,“他这一不服啊,可不仅仅是吴人了!”
允常话中的含意愈来愈明,扶同大急,几乎额头都有汗了。
石买府,日。
将军们皆聚于厅堂,人人忧心如焚,石买却将自己关在一间寝居内。
灵姑浮向前敲门喊:“外父,请开门。”许久,门仍不开。
“大将军,末将们有话说啊。”莫不邪大喊道。石买仍不开门。众将无奈,莫不邪突然跪下,高喊道,“大将军,你若不见,末将们就一直跪下去!”顿时,几乎所有的将军们皆跪。
吴军大营,日。
众将正列帐。断戟已摆于王子累的军案上,王子累看着断戟道:“竟敢威胁本将军?好,那就让这个什么太子好好地瞧一瞧。众将军!”
“末将在!”众将振甲而喊。
“两个时辰内,拿下石门关!”王子累抽取令箭。
“慢着!”伯嚭喊。
王子累:“你又有何话可说?”
伯嚭:“将军,越人送还了越姬,说明他们已有言和的诚意。我若贸然攻取石门关,就激起了越廷主战的呼声,促使他们与我决一死战!若如此,就违背了大王与伍相国所拟定的先文服,文服不行尔后武服的决策。”
王子累:“文的我们已经用过了,夫差不是还冠冕堂皇地做了一回什么使节吗?可至今为止,越人只给我们送来一个死了的女人,这算什么文服?夫差已失败,该看本将的了!”
伯嚭:“将军,即使如此,你也不该私自拘押夫差公子。更何况,若非取石门关不可,也得等朝廷旨下。”
王子累:“何必多此一举!”
伯嚭:“将军请三思。”
“用不着了!”王子累说着,已将令箭扔进一名将军的怀里……
石门关,日。
杀声震天,吴军如狼似虎地猛攻石门关。未过一个时辰,石门关破,城楼上已飘起吴军的旗帜。石门关守将畴无余自关后的大道逃往会稽城……
石买府,日。
浑身血迹斑斑的石门关守将畴无余来到大将军府外,却进不了府门,正心惊胆颤地跪着。莫不邪出,对畴无余道:“大将军的大将军印被监国太子收走了。大将军已管不了石门关破不破的事。”
畴无余几乎哭泣:“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在下不能不奏!”
莫不邪:“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可以去行人府禀告。”
“谢将军!”畴无余未曾多思,揖手而礼,忙往行人府去。
允常寝宫,日。
曳庸一头撞进,对允常道:“大王节哀!”
“节哀,寡人节何哀?”允常怒问。
曳庸:“季菀夫人乃为国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说什么?”允常的双目暴出而问。
曳庸这才大惊——原来允常还不知季菀死讯。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道:“季菀夫人已于边界自尽……”
“菀儿——”允常刚喊一声,一口鲜血便狂喷而出。
曳庸急扶允常。棠丽更是惊慌,嘶喊着:“医人,医人!”
允常嘴内仍在喷血,不能说话,但他却伸手急止棠丽。棠丽不再喊,与曳庸一道扶允常躺下。不一会儿,允常喘回气来,自揩嘴血后喊:“不许惊慌!”曳庸与棠丽惟有点头,但都满目皆泪。允常手指曳庸,“你还有要情没说?”
曳庸看着允常一手掌的鲜血已心乱如麻,他道:“大王,臣……”
“讲!”允常屏气而道。
曳庸:“我石门关已被吴军攻破,吴军只限我三日,若不割城赔偿,或太子不去吴王廷谢罪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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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7)
“要怎样,快讲啊。”棠丽竟也催道。
曳庸:“来我王城观兵!”
棠丽:“好端端的越国,竟被太子治成这般模样。”
允常厉眼望着棠丽,棠丽才闭了嘴。允常对曳庸道:“曳庸啊,你是寡人的老臣,你说真话,还有何法能避吴兵之祸?”
曳庸:“大王,臣……”
允常:“快说!”
曳庸:“追究监国太子的责任,吴人也许就会……就会消气了……”
允常:“快去,把大将军石买给寡人请来。”
石买府,日。
将军们仍跪着,石买所在房间的门终于打开。将军们刚面露欣慰之色,却见石买持一柄镶有重宝的剑缓步走出,他步往厅堂的军案,将剑往案几上供好,躬身而拜。将军们随石买俱列军案之前,望着宝剑,神情肃穆。
石买问道:“你们可识得此剑?”
“此为斩将剑。”辛田将军道。
“识得就好。此剑是大王所赐,命我可斩怯阵退缩的军卒,更可斩不服军令的将军!你们可知,我将此剑供出是何意?”众将皆摇头,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说。石买又道,“那老夫就告诉你们。老夫挂大将军印、辞大将军之职非为负气,而为报国!老夫辞职不是为要挟监国太子,而是想让太子清醒一些!越国贫弱,不可轻易言战,何况是面对强大的吴国,只能以巧于周旋为上策。即使他们弄痛了我们,也能忍则忍。”
莫不邪:“大将军……”
“不要再呼我为大将军,老夫已是一介布衣。我惟剩一个心愿,欲听到你们面对此剑发誓,为越国有存而战!”见将军们犹豫着,石买厉喊,“快起誓!”
将军们忙揖双手,起誓道:“末将为越国有存而战!”
侍人已引曳庸入府,曳庸:“大将军,快随我去见大王。此时不去恐再也见不着了!”
石买大惊:“大王他……”
允常寝宫,日。
卧于锦榻的允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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