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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很寂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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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芸心里犯着嘀咕,越想越觉得邪门,但也没多慌,反而精神一振兴奋起来。
这年头,当大侠落伍了,白道都是看着道貌岸然内里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不像邪派魔教,想喝酒就喝酒,该杀就杀,爽快义气,要痛快就得当大魔头邪派BOSS!够刺激!
亏得玄蕴没偷看凌芸的思想,否则要是知道凌芸这么看他,非气得动手清理门户不可。
修行分好几个等级,聚灵、筑基、结丹、炼神、返虚、炼虚、合道,每级分九阶,炼神期以上者称地仙,合道即为天仙,受接引仙光飞升仙界。
聚灵期又称引气期,主要是引气入体,这个气,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内力真气,而是天地元气,俗称灵气,以灵气淬炼经脉,后天转先天,从而练气筑基。
没有灵根者,除非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否则一生都难以突破引气九阶,练气筑基。
凌芸没有灵根,没有悟性,更没有大毅力大智慧,但她机缘巧合,拜了个好师父,玄蕴教她的聚灵诀名字听着很平常,实则为玄门上品秘典。
无灵根者感受不到天地元气,聚灵诀却可以通过书写,以掌中之笔为载体,吸纳笔尖聚集的天地元气,所以又有夺天造化笔之称。
不知道凌芸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今世才有幸成为玄蕴的弟子,习得聚灵诀。
凌芸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福,画符画得头晕眼花手抽筋,看符文的就好似看一堆搅在一起的蚯蚓,至今分不出首尾来。
对于她来说,八辈子没拿过毛笔,突然被要求拿着毛笔画九曲十八弯的曲线,还必须粗细有别,简直是强人所难。
“师父,拿笔的姿势可以换一种吗?”凌芸甩了甩手,可怜兮兮的打商量。
玄蕴见死练没什么效果,便点头同意:“可以。”
凌芸用握铅笔的姿势拿毛笔,画出来的曲线果然稳多了,首次感觉到丝丝凉气从握笔的手钻进体内,在体内循环一圈,停在了小腹丹田处。
但毛笔到底太软,没过多久,凌芸又有了新想法。
“师父,换种笔可以吗?”
“可以。”
只要效果好,玄蕴倒不坚持遵循旧例,聚灵诀所需的是一个载体,将因书写而汇聚的天地元气导引至体内的载体,是什么笔并不重要,所以同样凌芸抛弃毛笔,用灶坑里堆积的炭条替代。
换了顺手的笔,书写速度瞬间上来了,涌进体内的天地元气的暴涨,整个手臂都凉飕飕的跟放制冷空调前一样,让凌芸得意的笑啊笑。
不过,符文跟天书似的,比传说中的鸟篆还难认,过没多久,凌芸眼珠一转,又起了新念头。
“师父,一定要画符?画别的东西不可以吗?”
“……可以。”
玄蕴的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凌芸欢快的将鬼画符揉成团往屋角一丢,扯了张纸蘸墨画起人物肖像,想当年为了高考加分而学美术真是先见之明……
笔下正轻解罗衫的肖像画渐渐成型,隐约能认出是玄蕴的样子。
“啪!”
“哎呦!”
脑中炸响一道霹雳,比平常的惩罚重了好几倍,凌芸痛呼出声,手中的笔划破了纸张。
“不敬师长,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玄蕴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冻得人想打寒颤。
“知道了啦。”
凌芸揉着头,撇了撇嘴,心说美人师父的底线原来在这里,幸好只画了半身,要是画的出浴图,那还不得被雷烤焦。
被雷劈得痛了,接下来的练习凌芸不敢再偷懒耍滑,这一认真,效果便明显了,丝丝的凉气沿着握笔的手流进体内,在筋脉中越流越温暖,小腹丹田处热乎乎的跟抱了个暖宝宝似的。
玄蕴满意的点头,教徒弟果然还是得跟师叔学习,严师才能出高徒啊!
但是,师父满意,徒弟的意见可就大了。
院子里的黄瓜已经找不到比指头更大的,生红薯也吃得胃痛腹泻,生不着火煮不熟饭的凌芸悲愤了。
“民以食为天,师父,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我来了两三天硬是没吃过一顿饭,再这么下去修不成仙倒修成鬼了!我要请假一天,进城觅食!”顺便买些被子衣服零食什么的,冷水洗澡的日子实在受不了,还得再雇个保姆回来,做饭烧水打扫卫生,包吃包住一个月薪水二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再加上每月的生活费,笔墨费,一百两很不够用呀。
凌芸巴拉巴拉说着,心里打小算盘。
作为辟谷多年的有道真人,玄蕴还真忘了凡人要吃五谷杂粮,见弟子天天黄瓜红薯的啃着,只当是对方的爱好,没觉得不对,如今想来,倒是他过于苛刻了,当年师父可没让他饿着过。
自觉有愧,内心想要弥补的玄蕴没吭声,算默许了凌芸的请假。
凌芸换上压箱底的衣服,虽然仍是带补丁的旧衣还有潮味,但好歹干净,将枯草一样的头发抹了水梳顺编了个麻花辫,拿褪色的头绳绑起来,对水怀念现代的保湿乳润肤露隔离霜,摸摸小小年纪就有些粗的皮肤,决定去买头母羊,以后天天喝羊奶,美容养颜还增高……
一迈出院子,迎面就撞上个人。
“丫丫丫丫头!”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
正琢磨一百两银子该怎么用的凌芸抬头,院门外拦着个尖嘴猴腮眼珠浑浊,浑身透着我不是好人我是拐子、骗子、混混、流氓的瘦高青年,凌芸眉一皱,想起那夜的电影,这人就是原主的堂二叔,偷砚台的贼里有他一个。
凌芸心中一动,白眼往上翻,木着脸,阴惨惨的看着瘦猴子,声音故意弄得跟鬼片中那般诡异:“你……在……叫……我……”
几天没吃好饭,又有个人在脑子里放雷,凌芸瘦骨如柴、脸色苍白、眼眶青黑,瞧着好似四人诈尸,再配上这样的声音,乍一看,能吓得人打激灵。
“没没没事,就就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样……”瘦猴子就吓得打起了摆子,身子跟筛糠似的抖,转身想跑,但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手上拿着的纸包散开,露出两个大白馒头。
凌芸眼睛一亮,嘴里的唾沫急速分泌,她连咽几口,见瘦猴子捡起馒头想走,高声尖叫:“站住!”
小孩子的声音尖得跟刮玻璃似的,杀伤力极大。
凌二后悔极了,卖砚台的五十两银子自己分了四十五两,原想用来翻本,没料到手臭得输了个底朝天,债主上门要帐,家里的婆娘怂恿一怂恿,便恶从胆边生,想到了无父无母的凌芸。虽然村里人都说老酸才家冲撞了山神,院中进了鬼,所以才家破人亡,他是不信这个邪的,前晚上回去虽然发了一宿的烧,但喝碗姜汤又好了,没见中邪,只当是旁人胡猜瞎说,可一见到鬼气森森的凌芸,他就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冷气从脚底心冲上头脑。
“二叔,前儿晚上我见着了娘,娘说以后你养我,天天给我送大白馒头,但昨个你没来,娘说今儿必去找你呢……”
凌芸用飘忽的声音慢悠悠说着,眼冒绿光,伸出鸡爪般的手,凌二打着哆嗦,抖着嘴皮说不出话,任由凌芸拿过了装馒头的纸包。
估计是一直贴身捂着,馒头上还带着热气,凌芸深嗅。
是真的馒头,纯天然绿色小麦磨粉做的大白馒头,好香!
“有毒。”
就在凌芸正要大口咬下时,玄蕴突然出声提醒。
“什么毒?”凌芸一愣,咕囔着问,然后毫不犹豫的大口大口的啃,不小心噎着,使劲捶胸口,捂嘴咳嗽之时顺便将一颗万灵丹倒进嘴里。
“……只是迷药。”玄蕴不满,为了口腹之欲,明知有毒还吃,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要不得,万灵丹何等珍贵,哪怕跗骨之毒都能解,因为不入流的迷药而动用,实在浪费。
凌芸可不觉得浪费,狼吞虎咽的吃完一个馒头,肚子有了东西垫底,吃东西的动作才优雅起来,扫过那双满是惶恐惊怖却又闪过贪婪的小眼,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忽然听到谁在说话似的,转头看向柿子树,扬起小脸,露出一个天真单纯的笑容,重重点头。
“……娘亲,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谢谢二叔的……嗯,我明白。”
“你你你……你在跟谁说话?”凌二很想跑,但脚软得怎么也爬不起来,总感觉有鬼爪子揪住了他的衣服。
“我在跟娘说话啊,二叔你看不到吗?娘在树上荡秋千呢。”凌芸笑脸一收,尖细着声音鬼气森森的说,见凌二吓得小便失禁,皱了下眉,脸上的表情更加诡异了:“娘让我谢谢二叔,还让我请二叔进去坐坐,爹准备了好茶,想问问你借走的端砚什么时候还呢?”
凌芸上前几步,逼近凌二,咧嘴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端砚是你嫂子的嫁妆,如果不还,那就只好天天晚上去你家要了,还……我……砚……台……”
凌二将还我砚台听成了还我命来。
“不……不要……还……马上还……千万别来找我……啊!有鬼啊!”
凌二大叫着有鬼,连滚带爬向山下冲去。
第五回原来世上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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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跑了,真没用。”
凌芸很鄙视的撇了撇嘴。
“你不该吓唬他。”玄蕴很无奈。
凌芸嚼着馒头,哼道:“只是吓唬吓唬他已经算仁慈了,呀,馒头真好吃,在里面放添加剂,浪费粮食,真该天打雷劈。”
玄蕴说:“这世间的凡夫俗子多愚昧,你吓唬了他,却又放他归去,若是招来了道士,往后恐难以清净。”
凌芸浑不在意的说:“有师父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対砍一双,没什么好怕。”
玄蕴一噎,心说师祖是不是算错了,这人煞气腾腾怎么会跟自己有缘?不过现在徒弟已经收了,只能慢慢教导,他沉默了半晌,叹道:“也罢,事已至此,最近你不要外出便是。”
“不外出?那怎么行!我不会做饭,难道师父你能变出饭菜来?要不然我就只能饿死了!”凌芸揉着终于有了饱腹感的肚子,原本觉得自己能吞下一头牛,没想到两个馒头就吃撑了,果然是人小胃小。
“不会叫你饿着。”玄蕴轻叱,又道:“静心,莫慌。”
下一刻,凌芸傻了,既没眼花也没有眼前一黑,四肢突然不听使唤,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但让身体动起来的却不再是自己,眼耳口鼻仍然在那里,只是嗅觉听觉视觉一切都变得被动,仿佛牵线木偶般,一切都不受控制。
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了!自己被挤出来了!
美人师父不用征得同意就能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突然变成旁观者,凌芸无法淡定,她从没像现在这么心慌过,哪怕是刚刚穿过来发现脑袋上破了个洞也没这么慌。
玄蕴将徒弟从身体里拎出来,自己附身进去,不习惯的动了动手脚,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与无力,跟自己的本体完全比不得,忍不住皱了下眉,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胃,对徒弟能强忍着练习聚灵诀表示满意。
院中的大柿子树上已经有果子变黄了,玄蕴站在树下,一脸严肃的抬头仰望。
凌芸努力平复心底慌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挣不赢对方只能受着,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瞅着玄蕴的行为暗自嘀咕:不是吧?难道解决办法就是摘柿子?空腹吃柿子容易得胃结石,而且柿子必须摘下来埋米中放几天才能去掉涩味啊!
她也不是没打这这一树柿子的主意,但身体原主的亲娘吊死在这棵树上,一到晚上,树影子总跟挂着吊死鬼的似地,阴风惨惨,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靠近。
凌芸的潜意识没出错,这棵柿子树确实有问题,玄蕴绕着走了一圈,拿根棍子在树下画了个圈,然后站在圈外,手掐法诀,口中呢喃细语快速念着什么,将凌芸练习几天积蓄下来的灵气打进圈内。
玄蕴不能变出饭菜,但他招出来一个能变饭菜的人……不对,是鬼。
此时正是辰时刚过不久,日渐高悬,秋日的阳光明媚照人,突然的,天色暗了下来,一团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凉风吹过,竟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树梢哗啦啦的摇晃,越来越厉害,连树干都摇晃起来,青涩的果实噼里啪啦朝下落。
“咄!”
玄蕴停止掐手诀,后退数步,树根处冒出浓浓的黑雾,向四方弥漫,却被困在圈内无法散逸,凝结成一个狰狞鬼影,长着獠牙大口,挥舞着指甲扑向玄蕴。
“孽障!胆敢放肆!收!”
玄蕴衣服无风自动,浑身气势逼人,只见她手一抬,五指张开,猛地一握。
“嘎呀——!”
恶鬼凄厉尖叫,跟漏气的气球般飞速缩水,原本丈高的身材眨眼间变成一米高的小矮子,从圈子里滚出来,跪在玄蕴跟前,连连磕头。
“木鬼拜见仙师,仙师饶命仙师饶命……”
玄蕴沉声道:“你血煞气如此之重,必是害了数人性命,本该将你灰飞烟灭,不过眼下却有一事……”
“木鬼愿听仙师吩咐!愿听吩咐!”
“你既有心,那便暂时听吾役使,若敢有异心,必受天雷焚身之劫。”
玄蕴咬破食指,在木鬼额头上画了个符。
木鬼颤抖着,却还是趴着不动,任由玄蕴在额头描画,并发出心魔血誓,失去自由很可怕,但能活着就好,如果主人大方,当役鬼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往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
玄蕴将身体让给凌芸,回到竹林小居,刚刚那番动作,若是放在以前,不过弹指间的问题,哪需要布阵打手诀那么麻烦,到底是身体太弱了,竟然让他动用了元神之力,少说得几年才补得回来。
凌芸呆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来,动了动手指,感到自己又能控制身体了,连退数步,离树下缩成一团的鬼远远的。
“师父?”
玄蕴解释说:“他已是你的役鬼,役鬼无法背叛主人,若有需要,尽可驱使他去做。”
凌芸一愣,她听出来了,师父的声音好像比往常虚弱,难道是刚刚收鬼让他受伤了?凌芸心中转念,含着受伤的食指舔舔,拿出金疮药撒了点,心里冒出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但马上又压下。
金疮药很好,血淋淋的食指麻麻痒痒很快结痢,凌芸捡起个青柿子丢向木鬼,柿子穿透木鬼的身子,滚到地上,她又捡起根树枝,戳戳木鬼,却次次戳空,可见木鬼不是实体。
“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鬼啊……你叫木鬼?”
木鬼一动不动,心里呕的要死,他原是村头的百年槐树精,几年前被天雷门的道士连根拔起,他躲到柿木下逃过一命,先后吞噬了凌家数人生气,伤势才渐渐缓过来,玄蕴降临时,那磅礴浩大的气场将他震晕,一醒来,连逃都来不及,就被强势收伏。
他能感觉到收伏他的人跟眼前这位不是同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熟悉得很的小丫头竟然是一体双魂,但主人如果是玄蕴,他倒心甘情愿服侍,如今要他向凌芸臣服,心里是怎么也不服气,可惜碍于血誓,无法反抗,只能顺从。
木鬼额头贴着地面,恭敬的道:“是,主人有何吩咐?”
凌芸绕着木鬼看稀奇似的转了一圈,用调戏良家妇女的口气说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木鬼抬头。
“嘶——”
凌芸倒抽一口凉气。
好丑!不是普通的丑,难怪有人说丑就说长得跟鬼一样,鬼还真丑到一定程度了!
五短身材不足一米,却有个大脑袋,头上无发,顶着一个个大肉瘤,上挑的细长眼眯成缝好似怎么也睁不开,嘴巴干扁没鼻子,灰褐色的皮肤,跟树皮一样,裂成细碎的块块。
凌芸连忙闭眼幻想玄蕴的样子洗眼睛,免得晚上做噩梦。
“我爹娘是不是你害死的?”凌芸指指堂屋桌上摆着的灵位。
木鬼瑟缩了下,声音颤抖:“是……”
凌芸双手抱胸,看着木鬼不做声了。
木鬼被盯得心里发虚,眼珠一转,忙找替罪羊:“小鬼也是不得已,主人的兄长得罪了栗山老君,失了一魂三魄被人救走,老君命小鬼好好惩戒一番,这才……”
“栗山老君?”凌芸挑了挑眉。
木鬼见祸水西移有用,忙再接再厉:“是,往西去十里就是栗山,山上多栗子树,栗山老君乃千年鼠妖,方圆百里的山精野怪都要听他号令。”
玄蕴提醒:“青芸,复仇之事不急在一时,待你修炼有成后再说。”
云箓派玄字辈后是青字辈,青芸是玄蕴替凌芸取的道号。
凌芸点头表示知道,她当然没傻到听了木鬼的话就冲出去找什么栗山老君算账,木鬼的话里有几分真假都还说不清呢,反正已经是鬼仆了,有的是机会折腾。
凌芸拍拍屁股往屋里走,头也不回的吩咐:“行了,你把这些柿子收集起来,放瓮里捂熟,然后去给我准备中饭,要鲫鱼汤、溜肉片,再加份韭黄炒蛋,材料什么的,你自己想办法,我推荐你去村东头凌二家拿,对了,顺便帮我把他拿走的所有东西都取回来,可以的话,跟他聊聊什么叫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是,别弄死人……”
她不是君子,自然有仇必报,想把本姑娘绑架拐卖?吓不死你!
第六回有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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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鬼不敢向凌芸露出丝毫不驯之色,一脸卑微的应下,心中憋着的满腔怒火需要发泄,于是凌二悲剧了。
凌二是个恶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村里偷鸡摸狗抢水占地无便宜不占,村民碍于他跟城里的差役老爷认识,多忍气吞声不敢有怨言。虽然同样姓凌,但跟凌芸的父亲早已出了五服,却在凌家死得只剩凌芸后巴巴黏上来充近亲,自称是叔叔要收养凌芸,等凌家的水田划到他名下之后,不但不管凌芸的吃喝,还将凌家大部分东西搬回了自家,甚至打起了凌芸的主意。
可是这次,他踢上了铁板。
凌二一路连滚带爬的冲下山,摔了一跤,趴路边不动了,村民看到他是从撞邪的凌秀才家出来,嘴里又喊着有鬼,躲避都来不及谁也不敢靠近,直到他婆娘在家就等不到音讯出来找才发现,哭哭啼啼叫骂着将他拖回家,灌一碗酸醋弄醒。
当天,凌二家屋里尖叫声不绝,大叫鬼爷爷饶命的声音更是一声比一声响,前来要账的债主还当他们装疯卖傻想赖账,踹门进屋一看,迎面就一个碟子砸中脑袋,淋了满头满脸的菜汁,正要抽刀子发飙,却发现屋中飘着五花八门各种物什,角落里凌二夫妇好似被无形的绳子吊起来,屁滚尿流一身屎臭求饶不已。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飘忽不定的空洞声音响起,然后一团黑影凭空冒出,扭曲着凝结成人头,铜铃大的绿眼,没有鼻子,一张獠牙大口,喷出腥臭寒气。
那债主本吓傻了,此时被寒气刺激,打了个激灵醒来,入目正对上鬼头的大嘴,只觉得鬼气阴森,尸臭扑鼻而来,顿时喉中咕嘟,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心里闪过最后的念头:有鬼啊!
鬼头化成木鬼,五指如树根般伸长,在债主身上缠了一圈,卷起几缕青烟,吸入腹中。
“真没用,明明是壮年活人,却精气枯竭,跟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朽一样!”
木鬼皱眉哼道,跟玄蕴一战,他损失浩大,急切的想吃几个活人补回来,但凌芸说不准弄死人,他就只能浅尝即止,这点精元生气,连给鬼当零嘴都不够,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如此三番,又在凌二与他家婆娘身上吸食了些补品,然后抛下昏死过去的三人,卷着东西,化作一股黑烟回家跟凌芸复命。
自从派出木鬼去吓人后,凌芸就一直静不下来,搬了张椅子到院中,将纸铺在上面,直接坐青石板上练画,耳朵竖起,眼神也不时往山下瞟。
玄蕴提醒过几次,见她依然故我,连扔掌心雷也没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再管。
靠山村在山窝窝里,大声喊一句话,回音全村都能听见,凌二家离凌芸家虽有两里多路,但直线距离才数百米,木鬼弄出来的动静,凌芸自然能听到大半,心下觉得很爽,默默对同样听见却不敢去看而面色惊惶跑回家紧闭门窗的村里人说声对不起,然后听着尖叫声做伴乐,嘴里哼着歌乐呵呵画素描,效率竟然比专心一志练习还高。
木鬼在凌家院子里住了几年,虽然最初两年担心露出行迹不敢冒头,但凌家有些什么东西,大概还是了解,卷回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凌芸娘的压箱衣饰,包括被凌二婆娘穿到了身上的中衣肚兜都剥了下来,有凌芸爹的书籍纸笔,连放进了凌二家茅厕撕了大半的礼记都没放过,至于那些桌椅板凳瓶罐等,除了已经被卖掉的,全搜刮了来。
已经是午饭时间,凌芸申请下课得到玄蕴允许,抱着木鬼卷回来的一盘烧鸡啃着,清点赃物……不,是清点追回的遗失旧物。
“怎么差了很多,我记得娘死的第一天,被抬走的那张雕花架子床,在哪呢?”
木鬼说:“回禀主人,已被五两银子卖给了邻村的刘家,今晚必给主人拿回。”
凌芸点点头:“把东西都归位,这几件被穿过的衣服就用来当抹布,把家里清理一下。不过,在干这些之前,先给我说说经过。”吃饭时间没电视看,真是吃嘛都不香,退而求次,就用说书来佐餐吧。
烧鸡很香,没加配料的玉米馍馍味道也不错,梅干菜扣肉肉虽然有点腻,但梅干菜风味十足,听着木鬼干巴巴的说书,凌芸吃得津津有味,大度的没计较午饭跟点餐结果不一样。
木鬼没干过说书这个工作,跟流水账一般,将他几时做了什么,对方又什么反应干巴巴的说出来,见凌芸对别人倒霉的情节最关注,便着重解说凌二夫妇的丑态。
凌芸听得心驰神往,大呼过瘾,决定在凌二将砚台和良田还回来之前,天天让木鬼去他家联络感情。
玄蕴看不过去,就算心中有怨想发泄,直接一道雷过去劈死也就罢了,毕竟因果在那里,对方先种了恶因,冒犯在前,即便天道也怪不得她头上。
“以鬼神之能恐吓凡人,有失身份,且非真人之道。”
凌芸挥挥手,让木鬼整理东西去,自己挥舞着鸡翅膀,拿腔作调文绉绉的说:“师父这话有失偏颇,子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自然是以直报怨。众生平等,道长仙师跟凡人不都照样要呼吸空气,他夺我东西还想把我绑走卖掉,虽然没成功,但地府不是讲究有心为恶就算恶?我没弄死他只是吓唬报复已经够仁慈了……”
玄蕴听她东一句西一句的狡辩,明显不觉得自己有错,摇了摇头,心想徒儿还小,正是心浮气躁静不下来的年龄,又不识人心险恶,刚有了本领,招摇显摆很正常,等吃到亏了,自然就会学乖。
如此一想,也就不跟凌芸争,只逼着她继续练习聚灵诀,好早日筑基。
凌芸见识过玄蕴捉鬼的本领,又见识过木鬼的能干,正激情澎湃,根本不要人催,练习格外主动,恨不得一天之内筑基结丹白日飞升,也过过飞天遁地隔空取物的瘾,当然,练习之余,没忘了折腾木鬼,他可是是让身体原主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
数日之后,村里都知道凌二家闹鬼,凌秀才家是鬼穴,孤女凌芸丫头已经被鬼附体,连放羊的小孩都被家人勒令不可上这座山。
自从有了木鬼,凌芸家模样大变,院中的杂草清理干净了,整个房子被粉刷一新,屋顶改成了青瓦,屋中也家具齐全,俨然如大户人家的小姐香闺,案几上放着瓶怒放**,散发淡淡幽香,绝对看不出是鬼屋。
凌芸坐在垫着软枕的太师椅上抄书,顺便学习繁体字,桌前一碟子去核的金黄柿子,切成一片片,写一页字就拿银簪子戳一片塞嘴里。
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从窗口跃进屋,嘴里叼着一方端砚,小心将端砚放到桌上。
“主人,端砚被卖至临城,已经追回来了。”
凌芸用纸包炭条做成的比蹭蹭下巴,抬了抬眉,看着变作猫的木鬼不说话。
木鬼黑着脸,只是他毛本来就是黑色,看不出来,但周身的温度迅速下降,爪子扒了扒地,张嘴重新说道:“主人,端砚已经追回来了喵~”
故作欢快活泼的声音其实比阴沉无波动更诡异,但凌芸却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身为猫,说话一定要带喵字。”
木鬼嘴角抽搐,胡子一翘一翘:“主人,小鬼……咪咪下去做饭了喵~”
“去吧,多做一点,你自己也吃些,咪咪太瘦了,不好看。”凌芸挥手放行。
木鬼退下,心中咆哮:咪咪你个头!老子可是修炼数百年的槐树妖,宁可被人叫恶鬼也不想要小猫的名!传出去一定会被山精野怪们笑掉脑袋!竟然要老子亲自做饭!老子是木妖,最靠近不得就是火知不知道啊!还要改衣服!老子又不是女鬼,捻着根绣花针缝衣服像什么样!外面店里多的是新衣服拿!说什么人家小本生意不容易,明明是你想看老子憋屈……
被当牛当马奴役也好过你的体谅做这些轻松活!
木鬼憋屈的喉中咕囔,进了厨房,直接叫出个山雀妖,念了菜单,让对方做饭,自己守在门口,发现凌芸来查岗,立马上前替换装样子。
心中恨恨道:老子现在是仆,主人想折腾只能受着,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年头别的少,但替死鬼很容易找!
PS:谢谢達達狼送的香囊,本书第一份礼物,拍照留念~~
第七回捉鬼还是被鬼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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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木鬼,凌芸就做起了无本买卖,装修买家具生活费什么的全省下,木鬼为了应付她的各种命令,将搬运术练习得出神入化,方圆三村八里都闹起鬼来,有丢东西的、有半夜鬼敲门吓得病卧在床的……声势浩大,连数十里外的城中也被感染,导致城外的白云观香火鼎盛,护身符销量大涨。
玄蕴曾劝凌芸行事稍加收敛,免得惹出祸事,凌芸只当是耳边风,照样今天让木鬼绣屏风,明天想吃燕窝粥,死命儿折腾,玄蕴便冷眼看她等着倒霉。
姜还是老的辣,玄蕴的担心并不是没来由。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木鬼行事并不隐蔽,才十天半月,凌芸家所在的小山包鬼穴之名便流传甚广,开始有道士找上门来。
第一个的出现的道士是凌二家的债主从白云观请来的,人称白真人,头戴紫金冠身穿八卦袍背负桃木剑,手拿拂尘捋着尺长美须,瞧着倒仙风道骨。
凌芸收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问师父:“要是臭道士眼睛厉害,看出我们是借尸还魂,把我们绑火上烧怎么办?”
玄蕴轻哼:“你现在知道怕了?”
凌芸很严肃的正色说明:“师父,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不对,是同居一具身体,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我被火烧了,您神通广大逃过劫难,那也还得费神找新躯壳不是?所以,一切就拜托师父大人了!”
玄蕴不为所动:“自己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你这具身体若是被烧了,顶多为师给你找只鸟雀重新附体。”
凌芸垮了脸,心说您不出手,我的计划那不就泡汤了?算了,先解决眼前再说。
凌芸一边爬墙一边嘀咕:“如果不用吃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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