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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很寂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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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技老祖咆哮,挥手之间,缠绕着他的火焰化为火球,仿佛爆炸的流星般四射,海面顿时翻涌起来,掀起巨浪。
“哈哈……”清亮的笑声响起,一道白影踏在巨浪之上,翩然而至,笑靥如花,清丽之极。
“你是谁?”
千技老祖皱起眉,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眼前女子的印象,周身清气浩然,灵气逼人,显然并非妖孽鬼怪之流,而是正道中人,看年纪似乎不大,手持木剑,难道是天雷门罕见外人的内门子弟?
凌芸挥了挥桑木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云箓派是我要护着的,你伤了李延,还废了两个外门弟子,按“犯我云箓者,虽神佛亦必杀之”来看,你的命,本姑娘要了!你若识相呢,就自废修为引颈就戮,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小毛丫头也敢大放狂言!找死!”千技老祖怒极反笑,长啸三声,拿出把不明品种的金色木剑,剑上串着数十张纸符,手一挥,纸符如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音射向凌芸,在中途轰的一声炸开,化作千万只火箭,铺天盖地而来。
“真抱歉,姑娘我正是豆蔻年华,可舍不得死,还是你先请吧!”凌芸笑着,身影凭空消失,让千技老祖的攻击扑了个空。
“走离位,用寒冰箭……”
凌芸按照师父的指示,藏在阵中偷袭,千技老祖顿时捉衿见肘,狼狈起来。
说起来,千技老祖虽然为人不怎样,但实力还是很硬,不然也不会号称千技——拥有千种技法,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凌芸,而凌芸脑子里住着个强大的玄蕴。
千技老祖练的是火性法诀,水克火,将他修为压制得只剩八分,又被困阵中,让凌芸气得过于冲动,原本八分的实力能发挥到六成就算不错,而凌芸有三绝阵做掩护,加上师父执导,又是暗中偷袭,十分的实力发挥到了十二分。
一方弱,一方强,凌芸很快占据了上风,心中觉得金丹期也不算什么。
千技老祖到底是成名多年老奸巨猾的贼道士,吃了几次亏后,醒过神来,人也冷静了,祭出法宝护住自身,不管凌芸的偷袭,一心朝海底攻击。
三绝阵的阵眼就在水底,没有了阵势做掩护,一个筑基期的毛丫头还入不了他的眼。
“背着乌龟壳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出来我们实打实!”
凌芸怎么也攻不破千技老祖的防护,顿时就急了,她的符虽多,但也不是用之不尽,更何况比持久战,自己的灵力少于千技老祖,吃亏很大。
不过有玄蕴在,这点差距不算什么。
“用暴雨、雷符、疾风,三种重叠,以云心诀控制,叠加攻击。”
是啊,单张不行,还能叠加,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三张加一起,破坏力少说也是六到九倍。
凌芸照做,一通轰炸下来,千技老祖的防护光芒果然黯淡不少,也不破阵了,找准凌芸的方向,咬破舌尖,身上冒出一只狰狞的凶鬼,扑向凌芸。
“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然养了鬼。”
凌芸早有准备,拿出黑色玉牌,抛向空中,默念口诀,凶鬼历吼着挣扎,但还是越缩越小,被收进玉牌内。
“噗!”
元神养的本命鬼被捉,千技老祖喷出口热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趁你病,要你命!
凌芸毫不犹豫,又是一套叠加的符术攻击打出去,“啪!”清脆一声响,千技老祖的防护法宝碎裂。
“不!这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输!”千技老祖让被毛丫头打败这个事实给刺激到,疯狂大吼,朝水中落去,突然,流血的眼中闪过决然,猛地冲向凌芸,体内灵力急速运转,周身灵力震荡。
“死!给我死!”
一直保持淡定的玄蕴茶杯滑落,惊声呼道:
“他要自爆!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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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结金丹,金丹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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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
哪里还来得急!
凌芸一记撩阴腿,踢飞千技老祖,自己反身就跑,全身灵力向脚下窜去,灵力化成的云气托着双脚,如同喷气式火箭,斜斜飞了出去。
“轰!”
说时迟那时快,凌芸的脚尖刚离开千技老祖,灵力形成的云气尚不凝实,爆炸就轰然响起。
凌芸感觉自己正在实地体验原子弹试爆,热浪夹着飞沙走石袭近,好似泰山压顶,胸中一闷,喉中泛起腥甜,而平时温顺的水变成了一道道催命符,一滴水珠也能击穿大石,更别说她这血肉之躯了。
地动山摇间,仿佛连瀑布都逆流了,凌芸重重砸到地上,被埋进了石碓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波平息,残水退去,瀑布千年如一日的轰隆隆倾泻,铁羽真君展翅飞出巢穴,朝山谷扇了下翅膀,碎石残土满天飞,移到了角落。
“还有气吗?”
巨鹰站在地上,用翅膀尖尖掀起一团人形泥球。
“咳咳……命大……暂时还死不了……”
凌芸使劲咳嗽,吐出嘴里的碎石泥沙,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疼,顿时泫然欲泣:“师父,疼……”声音那个百转千回,勾得人心里发痒。
“这里没你师父。”巨鹰歪了歪脑袋,嫌弃的看着泥人凌芸,“你命真大,金丹期的人自爆,你才筑基就能逃过一命,不愧是玄清的徒弟。”
“咳咳……多亏师父保佑,我师父是玄蕴,不是玄清师伯……”凌芸有些急,刚刚跟师父说话,师父竟然没回答,在脑子里叫他也不答,难道是保护自己不被爆炸波及太厉害而受伤了?
“管什么师父师伯,反正是玄清家的。”
巨鹰说着,抬起只爪子,将凌芸拎起来,拍打翅膀飞到潭边,毫不犹豫将她往水里一侵,左三圈右三圈,提起来看看,还没干净,继续沉进水里,右三圈左三圈上上下下,拎起来再看,虽然湿漉漉的跟落汤鸟一样难看,但身上的泥还是冲净了。
“谋……谋杀……”凌芸本就有伤,潭水又寒得刺骨,这么一折腾,只剩出气没入气,不过师父出声,回了她一句“闭嘴”,声音听着没虚弱多少,让她松了口气,倒有余暇打量周遭。
自爆杀器的破坏力果然大,离光悬瀑下的石潭扩大了几倍,原本竖在水中的嶙峋大石都不见了踪影,水面浮着白花花一层鱼肚皮,引得大大小小鹰鸟们飞上飞下啄食。这些鱼平时生活在水底,潭是寒潭,银鹰下不了水,只能看着眼馋,眼下有现成的,连巨鹰都忍住不叼了几条大的解馋,忘了怪凌芸破坏自家的环境。
凌芸眼珠左右溜达,没发现死鹰的影子,再看看没有受到爆炸波及的两岸石壁,鹰巢一个没掉,就猜到是铁羽真君出手了。
啧,还真是护短。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的待遇竟然比鸟还不如,心里委屈,更加难受了。
呜呜,师父,臭鹰欺负我……
凌芸向师父求安慰,下一刻,巨鹰拍翅而起,抓着她扔进巢穴里,自己趴到窝内侧,用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李延身上的冥灵石链子。
大概是千技老祖自爆的声音太响,李延被震醒了,正坐在角落,害怕的看着巨鹰,以为自己被鹰当成了储备粮,虽勉力维持镇定,但每次巨鹰的翅膀拨过来时,就忍不住瑟缩一下,看到凌芸,眼中一亮,但马上又黯淡下来,撇过了头。
凌芸嘶嘶的倒抽冷气,翻身爬起,见到醒了的李延,咧嘴笑了下,正要过去打招呼,玄蕴的声音就响起。
“注意形象。”
什么形象?我没哈欠呼痛,不至于失礼吧……
凌芸心说,低头打量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衣衫褴褛,上半身露了手臂,下半身露了小腿,湿衣服又是泥又是水的贴在身上,难怪黏黏腻腻的不舒服,不过眼下不方便换衣服,她拿出件外套罩上,又披上披风,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除了手脸,连脖子都不露。
“李掌门,你不用担心,这是铁羽真君,说起来跟云箓派还有些故交,我刚刚要对付千技老头,无暇顾及你,所以请他先照顾你一下。”凌芸上前主动行了一礼。
李延想起身回礼,但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苦笑着倚在石上拱了拱手,“姑娘客气,老朽不敢当,未能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是老朽无礼。刚刚有人自爆,难道是……”
“嗯,就是千技老头,这人太坏,临死也想拉个垫背的,可惜老天有眼,没如她的愿。”凌芸点了点头,结果扭到脖子,龇了下牙,干脆坐下来,问:“云箓派祖师名讳是不是叫玄清?”
李延听说是眼前少女干掉了千技老祖,眼神很是怪异,愣了愣才连忙答:“正是,不知……”
凌芸打断他的话:“是就好,我不过确认一下,免得认错了家门。我师父叫玄蕴,也是云箓派的,按辈分算,我要喊玄清做师伯。上次遇到李斌,我才知道此世间也有个云箓派,连修炼的云箓天符都出自同源,于是查了一下,搬到夏水镇,本想先去认认山门,却听说你出了事,就先救人了。”
凌芸七分真三分假的说着,递出一块玉牌,这块玉牌是根据玄清描叙的形状所制作,应该跟云箓派祖师画像前供奉的相同,不过背后的篆字由玄清改成了青芸。
李延听得惊惊炸炸,心中思绪翻涌,待细细看过玉牌,连忙面色一正,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还回去,呐呐:“祖师叔……”
凌芸被他叫得一抖,不习惯的道:“咳,我是青芸,这辈分相差太大了,直接叫我……”
玄蕴插嘴:“辈分已定,怎能乱叫,祖师叔便是祖师叔。”
凌芸嘴角一抖,很自然的接着说下半截话:“……青芸师叔好了,我也是机缘巧合得了师父的传承,师父如今不方便见你们,云箓派的事就是我的事,千技老祖已经死了,等我调息几天,去把他的老巢毁了,你身上的冥灵石慢慢想办法,总能除下来。”
李延大喜,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叩首便拜:“谢青芸师叔,弟子谨遵法旨。”
李延这个掌门做得很窝囊,当年师父只收了两个徒弟,他是师兄,还有个师弟叫徐霞飞,本来师弟比他强,掌门之位应该传给师弟的,但师父临死前,说师弟性子暴躁,行事太过张扬,身为修行者竟然像个俗世商人看重利益,与本门道统不合,当着众人的面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当掌门很辛苦,加上师弟在旁捣乱,他放弃了很多,包括自己的修为,呕心沥血培养几个弟子,只盼云箓派有一天能重现辉煌。
李斌是他捡回来的弃婴,资质上佳,心性也纯善,他很看好。没想到出一次门竟惹到千技老祖这种不讲理的大敌。弟子是云箓派未来的希望,而他年岁已老,已经没有结丹的可能,他自然宁可拼着自己死也不会交出李斌,在千技老祖前咬定不知道宝贝的事。
他本报着必死之心,没想到却被凌芸给救了,再听说祖师爷还有师弟在世,从天而降个大靠山,哪有不喜出望外的。
按师门建立的年月看,祖师爷的师弟少说也千多岁了,一个弟子都能逼得千技老祖自爆,除了狼狈点,身上竟然只几道沙石化出来的细碎伤痕……有如此强大的前辈在,云箓派重现辉煌只是时间关系。
凌芸首次被人磕头,不习惯的想避开,但想起同居的师父,又坦然的受了,翻手拿出张师父亲手画的遁地符递过去,当是见面礼。
她面上大方,心里却不舍,师父亲手画的符数量本就不多,少一张都是割她的肉,但自己画的威力不大上不了台面,拿出来丢脸,只好先给了,等以后有了好东西再换回来,反正自己是师叔,谅他也不敢不换。
李延再叩首,恭恭敬敬的接了遁地符。
凌芸倒了几颗辟谷丹给他,自己到一旁盘膝打坐,先拿出因果簿,在千技老祖那条后面添上“已了断”三字,这才满意的收起本子,开始搬运周天恢复灵力。
解决一件大事,又灭了个心头大患,凌芸身上虽不舒服,心里却畅快极了!
至于灭了千技老祖后,他火霄门的姐姐姐夫找来又该怎么应付,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许是凌芸的心态太好,又或许是丹田枯竭后再重蓄灵力的进步更大,凌芸盘膝坐在石上,方圆数里的灵气都疯狂涌向她,形成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当方圆数十里的灵气都被卷入时,作为漩涡的最中心,凌芸周身散发淡淡金光,看得护法的铁羽真君眼中满是异色,至于一旁李延,早已忘了琢磨遁地符,望着凌芸,嘴里喃喃自语:
“结丹……这是要结丹……”
铁羽真君歪了歪头,似是回忆似是感慨的道:“果然是清玄的弟子,没灵根也能修行得这么快。”
随着凌芸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天空出现乌云,云中隐现雷霆闪动。
小鹰叼着鱼飞过来,躲到铁羽真君翅膀下面,抱着脑袋哼唧:“嘎——”
“怕吗?”铁羽真君蹭蹭小鹰,仰头望着天上滚动的雷霆,“作为妖类,你只要修行,早晚要过雷劫这一关……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早了。”
结金丹,金丹劫。
对人类来说,劫雷只是个考验,甚至是塑体的天赐之宝,而之余妖类,劫雷则是催命符,未杀过生的还好,一旦沾了血的,在劫雷之下,必定九死一生,那一生,还有八成会妖丹碎裂化作无知无觉的凡兽。
巨鹰看着被劫雷吓得躲回巢穴的银鹰们,眼睛一眯,闪过一道利光,忽然扬起翅膀,朝凌芸扇去!
李延惊呼:“铁羽前辈手下留情!”
几片羽毛飞出,变成白练,呼啸着卷住凌芸向天边抛去,天上的劫雷跟着凌芸跑,眨眼之间,头顶天青云白,倒是遥远的天边,乌云滚滚,臂粗的雷霆划破长空,轰隆劈下。
“手只有你们人类才有,我如何手下留情?”巨鹰站在巢穴边缘,淡淡对吓傻了的李延说,又语带信任的自语:“更何况,玄清的弟子,岂能连金丹劫都过不了的,换个地方罢了,省得吓坏了我的小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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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符宗巡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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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芸觉得自己好像回到爬山采药累瘫后泡药浴的时候,四肢百骸每一个毛细孔无不张开,灵气丝丝缕缕的钻入,舒服得让人想呻吟。
灵气说不清是凉还是热。
你说它凉吧,进入体内后,流到哪里,哪里就热呼呼的疲惫闷痛尽消,肚子上好似揣着个热水袋,丹田暖洋洋的。你说它热吧,却又像大夏天里的井水,凉沁沁的包裹着整个身子。
凌芸沉浸在大冬天里揣着暖炉睡懒觉,又或是大夏天里泡凉水澡的舒适感觉中,不知疲惫的搬运周天,灵气流过四肢百脉,汇聚丹田。
丹田像个干枯的湖泊,灵气在湖泊上空结成云雾,当云雾越聚越多,越来越厚,便下起了毛毛细雨,滋润着枯竭的丹田,雨越下越大,丹田内的灵液渐渐增多……直到撑满整个丹田,丹田发出胀痛感提醒她停止。
凌芸想收功,却发现根本无法停止,灵气像一群不驯的烈马,在筋脉中奔腾,然后冲进丹田,外面的灵气也锲而不舍的挤入她体内。
原先享受的舒适变成了受罪,凌芸欲想求救,还没说出口,脑中忽然浮现一段心诀,她知道那是师父在帮她,于是凝神静气,默念心诀。
在心诀的作用下,丹田仿佛变成了个大锅,灵液被炙烤得翻涌起来,同时有个无形的勺子在顺时针旋转搅拌,水汽散去,液体越来越粘稠。
不能停止,那就压缩,凌芸知道了心诀的作用——凝丹。
丹田被撑爆的危机过去,灵液越熬越少,粘稠得有如糖浆,直到化成一团鸡蛋大的黄褐色固体,并还在急速转动,每转一圈便缩小一点、圆滑一点、颜色更艳丽一点、也更坚实一点……最后缩成拇指大的一颗宝珠,散发金灿灿的光辉,将整个丹田映成金色。
金丹旋转的速度慢下来,灵气形成的云雾围绕在它身边,就好似金色的星云,美妙至极。
“轰!”
空中乌云滚滚,雷霆闪烁,臂粗的闪电劈了下来,正欣赏自己杰作的凌芸忘了注意外界情况,被劈了个正着。
“啊!”
凌芸痛叫出声,暴虐的劫雷之力冲进体内,肆意破坏,不但头发瞬息烧焦,皮肤成渔网状迸裂,沁出的血丝将整个人染成血人,内里更是经脉刺痛,丹田内刚刚结出的金丹被无情打散。
玄蕴说:“定神,忍耐,重新凝丹。”
“师父我受不了了!”
凌芸尖叫,此时才知道,原来师父一直都有手下留情,掌心雷跟真正的天雷相比,威力云泥之别,绝不是雷呀雷呀就能雷习惯,这是会死人的!
“劫雷必须自己承受,除了你,没有谁能救你,包括我。”玄蕴语气依然温和,听到凌芸耳中,却只剩无情。
凌芸运转心诀,一面重新凝丹,一面勉力操控体内肆虐的劫雷之力,灵气涌进体内,外伤瞬间治愈,暴虐的劫雷之力仿佛也温驯不少。
天雷好似长了眼睛,每次凌芸重新结好金丹,劫雷之力稍微被炼化了一些,天上就劈下一道新的天雷,轰碎金丹。
“修行是逆天之事,每到达一个程度,天道都会给予考验,想要长生,必须度过这一道坎,你若忍受不了,可以现在放弃,因为以后还会有炼神劫,化婴劫,一劫比一劫危险,修到合道期,想升仙,还会有仙劫……”
玄蕴语气淡淡,听着像怂恿凌芸受不了就放弃,其实谁都知道,他是越关心话就越多,比谁都希望凌芸能撑下来。
“你若放弃了,我可以护着你的魂魄,再找一个身体,不过你我的师徒缘分便算尽了,我自去重修,开我的宗门立我的派,以后你爱如何如何,没人会管你……”
玄蕴很了解凌芸,故意说话激她,看着凌芸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坐起来,体内的金丹打散又凝结,凝结又被打散,每一次新凝结出的金丹都比上次更坚实更灿烂,等第九道雷劈下,金丹只颤动几分,光芒抖动,竟然凝而不散,他便翘起嘴角,笑了。
鸿蒙天道到底只是神器器灵,跟真正的天道有差距,只要了解了鸿蒙珠的法则,在鸿蒙界成仙并不难。
玄蕴为教导凌芸煞费苦心,虽然修炼法诀没有改,但对心境的培养偏向鸿蒙法则,所以只要凌芸能坚持,渡劫绝对是有险但无性命之忧。
金丹劫是三九天劫,修行正统不作恶身上因果业孽不大者,一般是九道天雷;心术不正靠投机取巧结丹者,是十八道天雷;那些不受天道待见者或是魔道妖修之流,则是二十七道天雷。
凌芸虽说死记仇又唯恐天下不乱,但这几年有玄蕴拘着,根本没时间惹事,即便对付几个小人,都是因果循环并不过分,所以在天道眼里,她根正苗红,意思意思劈了九道天雷便散了劫云。
凌芸像个黑煤球,全身上下,除了乾坤锦囊跟储物手链,毫无寸缕,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太有伤风化,凌芸一喘过气,就赶紧拿衣服给自己套上,摸摸光秃秃的脑袋,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嘴硬的逞强。
“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是几道雷么,在你手里没受过一千也有八百次,雷呀雷呀早雷习惯了……”
玄蕴笑道:“是是是,为师小看你了。不过,有人来了。”
凌芸一抬头,就看见被天雷劈出来的坑边站着个黄道袍青年,浓眉鹰目,长得挺俊,不过神情像高傲的孔雀,不怎么讨喜,此时正目中闪过金光,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
敌不动,我不动。
凌芸看着对方,面色古怪,偷偷问:“师父,他是我穿衣服之前来的,还是穿衣服之后来的?”
玄蕴顿了顿,答:“在你承受第五道劫雷之时,他便在不远处看着了。”
凌芸咬牙切齿:“偷窥狂!本姑娘衣服被雷烧成灰了还盯着看,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玄蕴很想说:平时都是我训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这回竟然轮到你说别人,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不过……
玄蕴皱眉,冷眼看向黄袍青年。
这人明知渡劫的是个女子,劫雷之下,衣物自然会损毁,他竟然不知避讳,反而目光如电的盯着人看,显然是个心术不正的人,以后难成大器,哪怕炼神期了,也永远别想还虚化婴。
凌芸不高兴很正常,但玄蕴不高兴,就值得商榷了。
你徒弟黑成煤球,五官难分,头上无毛,全身结着层血壳,就算是火眼金睛,也只能勉强瞧出她是个人来!不过多看几眼,你就把人贬到前途无亮,确定不是含酸吃醋?
玄蕴自己绝不会往那方面想,认为自己心内不喜是徒弟被欺负了,将对方连丹田里有多少灵力都扫描得清清楚楚,评估出战斗力后,告诉凌芸。
“炼神后期,灵力驳杂,定是吃过丹药,你暂时赢不了他,但不出五十年,他必定不是你对手。”
凌芸在心里重重点头,记下了这笔仇,估摸着报复回来的时间,到时候是把人脱光了扔到大街,还是引天雷把他劈成碳球好呢?
黄袍青年打量了凌芸半晌,微微扬了扬下巴,颇为倨傲的道:“天雷门金曜,恭喜姑娘成功渡劫,结成金丹。”
凌芸微微眯眼,根据以前打探到的消息,符宗驻守在墨螺山的巡察使就叫金曜,看来便是此人了。
“云箓派青芸,见过巡察使。”凌芸起身,飞出坑底,站在离对方一丈外的地方,施施然行了个礼。
被玄蕴用掌心雷加抄书逼着练出来的礼仪还是很标准的,如果不是皮肤上黏着的血壳啪啦开裂,随着她的动作而有一块没一块的朝下落,弄得脸上一块黑一块白,想必会跟青莲随风点水一般飘逸好看。
金曜嘴角抖了抖,视线平移,不再放在凌芸脸上,而是盯着她身后的一棵枯树,语气傲慢:“嗯,是那个掌门都被千技道人请走的云箓派?”
“正是墨螺山的云箓派。”凌芸撇了撇嘴,脸上的黑块块掉得越厉害,她干脆用手将黏在手上的黑壳撕下来,露出里面晶莹白腻的雪肤。
金曜的目光在凌芸青葱一般素手上顿了一顿,移向她去掉黑壳后秀丽如莲花的五官,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含情目,语气顿时少了傲慢,和缓不少。
“李延掌门的事,我也深表遗憾,千技道人与火霄门关系匪浅,如果犯的不是大错,我这巡察使也不好出手。你现下金丹已成,好好修炼,云箓派底蕴不浅,未尝没有复仇的机会。”
凌芸感谢笑了一笑,并不答话。
金曜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关怀的道:“我收到消息,千技道人已经遇害,火霄门的寒玉天女是他亲姐,正与双修道侣焱枫道人赶来墨螺山。你金丹初结,与千技道人差距甚大,定然与此事无关,但寒玉天女脾气颇大,若是找不到凶手,恐怕会牵连到云箓派。若是有危险,你可来五雷庄寻我,他们再胆大,也不敢追过来。”
凌芸诚恳的道了谢,金曜只觉得那双含情的双眸水光更甚,怕是吓到了,有心想安慰,但重任在身,不好耽误,眼前这姑娘虽长得好金丹期也算上得了台面,但还是狼狈了点,反正云箓派早晚会灭,这姑娘上门求救的日子不远。
“青芸保重,有缘再会。”
金曜笑着道别,脚下冒出一团金色祥云,他驾着祥云,飘然远去,还真有几分仙人的样子。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眼神还敢更恶心点吗?如果正道都这德行,未来还真是堪忧啊……”凌芸龇牙咧嘴的搓着皮肤,“洗澡洗澡,洗洗这身晦气!”
第三十二回玄蕴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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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芸没急着回离光悬瀑,嘀嘀咕咕骂着大鹰不讲义气,不过借地方渡下劫,就急巴巴的赶人,还不通声气……看着清澈的溪水,很想跳进去痛快洗个澡,但想起外界仙域广场竖着的水镜,没兴趣给人表演美女出浴图,用引水符兜了好几吨水,找了个山洞,将引水符贴在洞顶,分神控制着流水量,洗起淋浴来。
识海里,玄蕴闭着眼,收敛五识,端着茶杯一动不动仿佛塑像。
他在思索金曜巡察使的态度,青芸渡劫渡到一半金曜就出现了,跟普通修行者遇到他人渡劫时一样,只是旁观没有靠近。但最后一道劫雷落下,劫云消散之时,金曜朝青芸射出了一道乌光,身上的杀气虽淡,却瞒不过他,截下的那道乌光,却是一条蚕,不等他细看就立死化烟,倒像是旁门左道所谓的蛊。
金曜杀机一现即隐,似乎只是心血来潮,一击不成便放弃,但一般人行凶失败会立马遁逃,金曜为何要故作无事靠近寒暄?青芸看不出来,但休想瞒过他,金曜一开始高傲的样子,明显是为了掩饰蛊虫被截的惊骇。
因为只有修为比蛊主高的人,才能毫无声息的截住蛊虫。是什么迫使他明知青芸有高手护航,也要冒着危险接近?
青芸通名之时,金曜微微挑眉,表现出诧异,实则周身灵气无丝毫波动,所谓的惊讶纯粹是装出来的,而后看了青芸真容,更是故作热切,扮好人。能修到炼神期,怎么也不可至于被美色所迷,而且青芸离美色也有些距离,那金曜为何要做出一副会庇护青芸的模样?
千技老祖自爆虽然出乎他意料,但结局都是死,到底怎么死法并无多大关系,只是自爆造成的灵气波动会比较大,大概方圆千里的人兽都能感觉到。作为千技老祖的姐姐,身上应该有感应弟弟安危的示警法器,他既然决定了要千技老祖死,也就想到了会面对他们两个,金曜的通知,可以说多此一举。
问题还是在金曜什么时候见过青芸这方面,是四年前的浮洲?还是前阵子搬到夏水镇?
青芸在夏水镇从没报过师门,药店内也无证明她是云箓派的东西……
那就只有四年前在浮洲,青芸先是千梅岛跟李斌闯阵救人,系出同源的符术可能露了身份,再有日月古井附近小院遗留的纸符。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特色,云箓派的云箓天符以笔如行云而成名,见多识广眼神好的老人,也许能看出来。
这么算来,千技老祖找上云箓派,倒是青芸这里露了馅,因为残留的云箓天符是上品,整个云箓派只有掌门李延能画几张,所以把拿走异宝的人看成了李延?
而金曜,对内情了解更深,所以盯上了青芸?
玄蕴慢慢理着头绪,手指在茶杯上轻叩。
日月古井出世的异宝不过是个玉简,从灵力波动上看,出自返虚期道者之手,跟李斌的灵力波动很合拍,看玉简外形的雕刻手法像是大师兄的流清笔,却比大师兄的要生涩很多,没意外的话,应该大师兄留在此间的童子所制,算不得极好的宝贝,千技老祖想要说得过去,金曜这个出身大派也想要,那就奇怪了。
玄蕴想到这里,拿出观世镜,联络现世的大师兄,看看他那里有些什么线索。
玄清也很是奇怪,他本是炼虚期末境即将合道的高手,因为参与仙域组织的除魔活动,肉身被毁,元神受损,所以用仙药塑了肉身重新修行,进入鸿蒙界是为了历练,除了为生活方便收两个童子,并一只宠物做代步,过得很是低调,顶多是最后要回现世了,跟仙宗一位隐世真人论了次道,平时一直在俗世感悟人生百味,没跟别的道士打过交道,别说鸿蒙历千多年后的现在,就是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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