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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豹出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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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铭 王峰



《卡豹出击》:感动,因为纯粹

当卡豹在深山密林中一遍又一遍地来回奔波,当卡豹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向一条所谓的“英雄之路”迈进的时候,它知道,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等待着它。他们相互信任、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甚至最后,它等着那个人带着生命之水来救它,它怀着“他一定会来”的信仰等待,一直等待,然后安详地死去。

它和他,像亲人、像朋友、像恋人一般地爱着。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把《卡豹出击》介绍给朋友,问他们有何感想。他们说:“感动。”我问为什么,他们回答:“因为纯粹。”我被这个答案震慑住了。我想起几年前写过的一篇文章,上面写道:如果纯粹,你便是朝圣者,如果不,那你仅仅是个勇士。我知道,《卡豹出击》传达给我们一种久违的纯粹的爱。这种爱,让卡豹看起来有朝圣者般的光彩。而我们,被这种爱感动了!因为缺失而稀有,因为稀有而感叹,因为感叹而感动。

如果卡豹的训导员只是一味地以“主人”的身份出现的话,《卡豹出击》便流向“主子和奴才”的深潭了。鲁迅先生所说的“奴性”在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里暴露无疑。前一刻还对着主子摇头摆尾,后一刻又主子般地蛮横跋扈了;自己是奴才的时候,对所有的主子献媚,自己是主子了,又变本加厉地让所有奴才对他卑躬屈膝。人和人之间还有多少纯粹的爱存在着并继续着?即使存在的和继续的,又有多少可以长久且不被现实的污浊侵染?

卡豹不是“叭儿狗”,它热情、沉稳又不失活泼,它对训导员忠诚、依赖又可以发自内心地气他凶他和他调皮,同时他天资聪慧、随性、真诚、富于梦想。它是个“性情中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爱存在,我想不出一个缺少爱的人会活得这么真实、潇洒和无所畏惧。如果说卡豹是一个英雄,毫无疑问,是这些爱成就了它。亲人、朋友、恋人般的爱,相互信任相互信仰的爱,真实的爱,朴实无华又如此纯粹的爱。

在这一点上,《卡豹出击》无疑是成功的。文中,卡豹和训导员在训练中的点点滴滴,在生死关头的相依相知、不离不弃……这些细节无一不体现了这样的爱。而细节,往往能揭示出事物的本质所在。人和人之间尚且难得,人犬之间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因此,无所谓英雄。

卡豹是个英雄,所幸,因为这样的爱,卡豹没有成为孤胆英雄。(范静)

《卡豹出击》 作者:张铭 王峰 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2005年1月第一版

(编辑:小题)

引言

在一个缺乏真情的年代,讲述一个关于人犬之间友情和亲情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男人的追求和梦想的故事。因奔跑而死,只是为了一个梦:成为英雄!

卡豹是天生的英雄,为梦而生,为梦而死,除了心中的目标,不计其余。卡豹的血管里流的是铁汉的血,永远生机勃勃,永远充满不安与燥动,与博击的目标相比,奇#書*網收集整理生命算得了什么?

不是不知道做一个暂停,或者放慢,可以保存性命的长久,而是与实现英雄的梦想和达到内心的目标相比,停下来休息,显得实在并不重要。

信任和忠诚,追求和梦想,活着与死去,是人类永恒的主题。

───卡豹根本不是累死的,更不是渴死的,因为如果只是因为累,只是因为渴,它自然会停下来,或者慢点跑。但它不会这样,这不是卡豹的性格。

───“我知道,我的卡豹是响当当的好汉,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我相信它不会离我而去,它只是在石龙山下略作休息,然后在某一天飞纵归来,和我一起训练,追击,奔跑……”

前言

一个夏天的中午,我漫步在故乡的一个村落,忽然看见一条不知谁家的狗,“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在里面哗哗啦啦游了起来,阳光把它和满汪池水照得金光闪闪。我脱口叫了一声:“卡豹!”

但那条犬只是略微回了一下头,目光冷漠。它不是卡豹,它并不认识我。

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应该写点什么。

在我看来,这不仅是一个关于友谊的故事,而且是一个关于追寻的故事。

如果我告诉你,卡豹只是一条警犬,希望你不要惊讶。如果我接着告诉你,我和它只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就不得不分手,希望你同样不要惊讶。

在我不到30年的人生经历中,我和你一样,有不少可堪尊敬的师长,遇到过许多令自己震动和吃惊的事,但我敢肯定,认识卡豹却是最重要的。

认识它的时候,它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倔强“男孩儿”,但一年之后,我们就成了“同龄人”。在一段不算太长的日子里,我们并肩作战,“周游列国”。它曾经是那么倔强和冷酷,拒我于千里之外,让我屡屡碰壁,几近崩溃;它又是那样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奇。书'我打过它,同样,它也还以颜色,并不客气,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坚持,什么是真诚,什么是梦想和追求。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心怀一个假设:假如我那时有一瓶水,不,一口也行,那么……可世间没有假如。但是,对于水,我却比任何人都敏感。天上降落的雨水,溪里流动的河水,草叶上的露水,超市货架上堆积如山的矿泉水,湖泊里的湖水,是啊,有这么多的水,假如……

我在这个世界,它在那个世界。但它从没有停止过和我的对话和交流,因为我一直觉得,它将始终和我在一起。

那个白色的网球,从石龙山的第五座山峰下弹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它一下一下地滚到山脚,越弹越高。

它是卡豹最喜欢的玩具。

火腿肠!对今天的人们来说,它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但是,你可知道,卡豹这个馋嘴的家伙,一看见火腿肠,它一定会唾液横流!

第一部分

倔强“男孩”(1)

·那条犬两只耳朵笔直竖起,状如刀削,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急忙站住,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我想,我不动,你应该也不会动了吧!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果然沉默着没吱声。我心里释然,轻吁一口气。

·这口气只吁了一半,它却猛然大叫起来,声音浑厚有力,震得我的脑壳嗡嗡直响。

·周围的犬一齐叫了起来,粗野的、高昂的、尖厉的、低沉的,此伏彼起。长长一排犬舍,铁门都被撞得“哗啦哗啦”直响,叫声响声汇成一波一波的声浪,排山倒海一样向我涌过来。

应该是在一个上午,天气不错。

一位年轻的教官,带着他不满3个月的小犬外出散步。小犬个头尚小,但精神抖擞,小小的身子里面,已经透出了一些英武的味道。他们一起离开犬舍,向东走了大约二十几米。

迎面跑来了一头成年雄犬,它体躯庞大,奔跑有力,看上去霸气十足。这位年轻的教官有些担心,下意识地把这小犬往身边叫了一叫。小犬还算听话,果然靠近了它的主人。

但这条成年雄犬已经龇开牙齿,鼻头一皱,嗓子里发出了一阵低吼,向小犬示威。二犬狭路相逢,做一个“较量”,分出孰高孰低,是它们祖辈相传的本能。只要小犬发出示弱的叫声,相信这条大犬就会就此罢休。

也许在它眼里,这位小家伙根本不值一提,随便叫上两声吓唬吓唬,它就会夹上尾巴躲到一边儿去。

但是小犬却出乎了它的意料。小犬傲然挺胸,自信应战,发出的是不服的汪汪大叫。大犬微微一愣,继而大怒,向小犬扑了过来。小犬的主人吃了一惊,本想低身劝阻,但他的小犬已经“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一大一小,实力悬殊。小犬的主人一时慌了起来,他呼叫这条大犬的主人。大犬的主人听见,急忙向这里跑来。

但是大犬已经向小犬扑来,势不可挡。小犬不慌不忙,忽然一躲,大犬扑了个空。大犬身子一转,再次扑来,小犬又是一躲,它再次扑空。大犬一边儿发出地动山摇的声音,一边调整战术,一步一步逼来,不再猛扑。

小犬并不退让,而是把身子微微一侧,凝神等待。大犬一步步接近,这才忽然一弹,一团黑影,向小犬罩去。小犬只是轻轻斜跃,就闪开了,侧身一跳,跃上了大犬的背部,张口死死咬住了大犬的颈,四足牢牢扣住大犬的脊背。大犬大吃一惊,乱蹦乱跳,想把小犬甩下来。但是,小犬像是长在了它身上,怎么也丢不下来。

小犬的主人又惊又喜。他没有料到这小小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大能耐,但他反而更加担心,也许再过一会儿,小犬就支持不住了,真被这条大犬甩下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所幸的是,大犬的主人已经赶到,在他威严喝斥下,大犬趋于平静。两位主人一起走过去,各自拉开了自己的爱犬。小犬的口里,叼着一丛大犬的颈毛。

小犬的主人连声道歉,急忙抱着自己的爱犬返回,把它送回了犬舍,一时不敢让它再出来,以免那条大犬伺机复仇。

这条小犬,就是卡豹。那位年轻的教官,是我现在的老师周教官。卡豹断奶后就跟着他。

周教官还说,卡豹还有几个兄妹,大家一齐断奶。断奶后就要和它们的母亲分开,单独饲养。对于小犬来说,这是一段痛苦的时间。它们可能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不愿意吃东西,一心想再返回它们母亲的怀抱。

一周之后,卡豹的兄妹们已经开始进食。但卡豹仍然拒绝,它很快就饿得又瘦又小。

大家担心它会饿死,差一点就想把它送回母亲身边。但这是不允许的,也是不可能的。周教官和基地饲养员用尽各种手段,又花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卡豹才开始进食。

卡豹开创了幼犬断奶,和母亲分开后重新进食时长的最新纪录——三周。一般的幼犬,一周就够了。

作为一名新警察,我于2000年的7月25日告别郑州,来到了南昌警犬基地。在此之前,我对真正的警犬所知甚少。先是上理论课,理论课上老师的精彩讲演,让我对警犬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但一连几天,我们却连警犬的面儿还没碰过。老师们要求,我们必须先掌握一定的基础知识后,才可以和警犬“会面”。

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午休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

7月的南昌,正热得厉害,但是这片林子里却凉丝丝的,毒辣的太阳只能零零散散地穿过树叶缝隙照在地面。地上又潮又湿,长满了苔藓一样的植物,脚踩上去,好像会滋滋地冒出水来。我穿过这片林子,再往前走不远,一排排整齐的犬舍赫然出现在眼前。

犬舍附近很安静,听不见什么声音,只有附近树上的蝉不停地在叫。

越走越近。我忽然有些发蒙——这么多!估计至少也有好几百个,基地的犬种很多,哪儿才是德国牧羊犬呢?一个人在那儿徘徊了半天,一咬牙,随便挑了一排犬舍就走了进去。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心想,我只是悄悄地看它们一眼,然后就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进去后看得清楚了,每条犬都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小舍,犬舍门口是一扇小小的铁门。铁门上都上着栓。我胆大起来,步子稍稍加快。刚刚快走了两步,就听“呼啦”一声,紧接着呼哧呼哧的吐气声涌了过来,一只大犬已经趴在铁门上,正是德国牧羊犬!我庆幸自己的运气真好,摸的正是地方。

倔强“男孩”(2)

那条犬两只耳朵笔直竖起,状如刀削,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急忙站住,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我想,我不动,你应该也不会动了吧!我们互相看着对方,果然沉默着没吱声。我心里释然,轻吁一口气。

这口气只吁了一半,它却猛然大叫起来,声音浑厚有力,震得我的脑壳嗡嗡直响。

周围的犬一齐叫了起来,粗野的、高昂的、尖厉的、低沉的,此伏彼起。长长一排犬舍,铁门都被撞得“哗啦哗啦”直响,叫声响声汇成一波一波的声浪,排山倒海一样向我涌过来。每一条犬都急迫地挤在铁门处,吐着舌头,露着牙齿,好像随时都会跳出来朝我扑来。

相邻几排犬舍里的犬也跟着叫了起来。霎时间连锁反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整个基地的犬舍都沸腾了起来。各处发出的声浪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向我齐齐地冲过来,自己好像不复存在了一样。

我急忙转身就跑,一直回到宿舍,还是心有余悸。

那一个个小小的犬舍,在我心里忽然变得神秘和可怕起来。我不知道一个陌生人,究竟怎样才能和这群凶猛的家伙交上朋友。想一想人家老训导员带上爱犬外出,爱犬言听计从的样子,羡慕极了。

我再也没敢独自去那个地方。看来,只有等基地的教官亲自带领我们去那儿了,心里却一直在反复念叨那个名字:德国牧羊犬。

31日上午,有位同学兴冲冲地说:听老师讲,今天下午就要给学员们分犬了!大家又惊又喜。

下午上完课,果然周教官叫我们这个小组留下。周教官声明,南昌基地的防暴犬,全是纯种的德国牧羊犬,没有好坏优劣之分,因此,给各位学员分犬完全是随机的。

一个个响亮威武的名字被周教官说了出来:白狼,米格,狂龙,追命……

终于轮到了我,周教官叫:“张铭!”我急忙答:“到!”“你要带的这条犬,叫卡豹,记好了,明天正式和它见面!”我点头答:“是!”

心里却起了嘀咕:卡豹?为什么叫卡豹,而不是什么雪豹,黑豹,飞豹呢?一时对这个“卡”字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分派完毕,周教官再次叮嘱,明天带领大家入犬舍与各自的爱犬见面,请大家做好思想准备。学员们擦拳摩掌,兴冲冲相继离去,只有我和周教官留在那里。

我问周教官,卡豹的“卡”是什么意思。周教官笑了,说:“其实原因很简单,警犬起名字一般有这么一个规矩,就是用它母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当做它的姓。卡豹的母亲叫莫妮卡,因此它就姓卡了,至于说豹嘛……”奇……書∧網我接上说:“像豹子一样凶,一样敏捷?”周教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也不全对,卡豹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带它了,对它还是比较了解的。它凶得很,脾气也犟,叫豹嘛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总之没那么简单。你得做好思想准备,它不是那么好带的,恐怕得下点功夫!”

我点点头,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又问:“它主要是个什么样的凶法?什么样的犟法呢?”

周教官沉吟了一下,给我讲了本文开头那一幕。周教官接着说:“卡豹现在可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小家伙了,正好满一岁。以后,就交给你啦!”我点点头。

周教官又说:“你要是觉得卡豹这个名字不好,还可以改。刚才的追命、米格,都是后来改的新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决定不改。

临走的时候,周教官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叫住我,表情很严肃地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讲清楚,卡豹和别的犬不太一样……它跟我的时间太久,忽然换成你这个新主人,适应起来可能有些难度,你得有思想准备!”说完,又看看我,问,“有没有信心?”我答:“有!”

在这么多犬里,偏偏把卡豹分给了我。再怎么说,我也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回来的路上,却越来越有些底气不足,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我小的时候,曾经被一条恶犬咬过,腿上受过伤,还到医院打了针,那条犬露出牙齿向我扑来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

夜里天气依然闷热,一个人出来散步,月亮把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下,想一想,离开郑州已经一周了。在此之前,我从未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

这次培训,似乎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天气很好,几百亩大的基地在太阳照耀下显得十分宽阔。

不知不觉,又到了犬舍面前,想起那天偷来这里的情景,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奇怪的是,有周教官在,那些家伙们居然都显得十分平静,并没有谁跳起来狂叫,更没有“万犬齐吼”。

周教官忽然停步,说:“到了,小张,看好了,这就是卡豹!”话音未落,就听见“呼啦”一声,一条牛犊大小的德国牧羊犬就吐着舌头,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忽地蹿到了铁门口,欢快又急促地冲着周教官摇头摆尾。

我本能地向后一躲,微微有些脸红,努力屏住气,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这位未来的战友。卡豹根本对我不屑一顾,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周教官。

“咣当”一声,周教官打开铁门,卡豹“嗖”的跃了出来,不住地在周教官面前跳上跳下,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周教官亲切地摸着它的头和背。它和周教官亲热了一番,才稍稍安生,下落的时候,身子后端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头皮一麻,赶紧往周教官身后靠了靠。

倔强“男孩”(3)

卡豹警惕地微微把身子一收,冷冷地冲我瞥了一眼。

刚一落地,不等站稳,卡豹立刻三纵二跃,跑在了我们前面。我紧挨周教官,规规矩矩和他并排往前走,生怕一不小心,卡豹会忽然转身冲我咬上一口。卡豹步子太快,牵引带被它绷得又直又硬。周教官低声对我说:“看见没,卡豹的兴奋性特别高,很有活力,不过,它只是接受过简单训练,后面的标准化训练,就看你的了!”我点点头,心里却一沉,像被

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不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这点水平,将来怎么去训练它。

周教官说:“没事儿,不用怕,只要取得它的信任,和它交上朋友,后面就好办了!”接着又说,“走,卡豹咱们三个一起走走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又回头冲其他学员说,“大家先看着,我和小张和犬一起走段路试试!”我没有想到,在我们这批学员当中,我竟然会第一个有机会带犬出来。同来的学员们远远地看着我和周教官,既好奇,又羡慕。

往前再走200米左右,进入了那片树林。周教官悄悄把牵引带往我手里一递,低声说:“你带它一会儿,看看什么效果!”我接过牵引带,心里七上八下。走了几米,卡豹居然没有反应,我轻轻喘了一口气,身体略略放松。

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周教官却忽然一闪,不见了。我一愣,想叫他却又不敢,怕惊动了卡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语不发。卡豹一时并没发觉,还在兴致勃勃往前小步地快走。

再走几步,卡豹忽然一停。

它先是往左边一扭脖子,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又立刻右边一扭脖子,回头又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忽地一转身,整个做了一个180度调头,直盯盯看着我。

我们两个正好面对面,四只眼睛对视着,都愣在那里。

我想:“完了,完了,它要扑上来,我一定连命也没了!”跑显然是没用的,我不可能比它速度快,只好听天由命了。

卡豹并没有扑过来,只是猛地用力一挣,我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开牵引带。受到了阻力,卡豹陡然发怒,一阵狂叫之下,又用力一挣,“扑通”一声,我被它带得趴在了地下。我手里仍然紧紧抓着牵引带,没有松开。

卡豹运足力气往回跑,居然把我带得在地下向前一拖,我还是紧抓牵引带。再次受到阻力,卡豹转头向我一边大叫,一边作势要扑,我赶紧手里一松,牵引带脱开了。卡豹发疯一般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嗅来嗅去。

我扑在地下,湿淋淋的苔藓把我浑身上下全弄湿了。膝盖正好结结实实磕在一块石头上,血流了出来,被水一浸,痛入骨髓。

树林里的小路上本来就是又湿又软,卡豹没跑多久,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就被它掀得到处纷飞,它的叫声越来越大,像一头林中的猛兽。牵引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根树枝,被它拖着滑来滑去。远处观看的学员们都看呆了,谁也不敢过来。可是周教官仍然没有出现。

我们一齐大喊:“周教官,周教官!”

周教官终于露出了脸。卡豹马上发觉了他,向他猛冲上去,嗓子里发出低吼,似乎在责怪他无缘无故忽然消失。周教官轻拍了一下卡豹的脑袋,卡豹立刻安静。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泥水,狼狈不堪,傻傻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教官领着卡豹走过来,安慰我说:“没事吧?看来这种办法不行,得想别的主意。一般的警犬用这种方法基本管用,但卡豹不太一样,你别着急,慢慢来吧!”说完了,又忽然补充说,“这说明卡豹的忠诚度好,它现在就认得我,如果你努力把它训好了,和它建立了感情,那它会一直忠于你的,千万别着急,要慢慢来!”原来他是故意躲起来的,看看卡豹离开他后会起什么样的反应。

大家纷纷上来安慰我,说这是第一次,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只要下功夫,总会和卡豹建立起感情的。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来南昌基地前的一些事情,历历在目。

我在2000年的6月份,正式成了一名防暴警察,负责训练防暴犬的工作。

队里安排我们7月25日前往南昌,接受系统培训。临行前,我借着周日回到新乡老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屋,整理出不少旧杂志、旧报纸,给老董打了一个电话。

老董60多岁,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军人,后来转业进了工厂。现已退休,平时为我们小区各户收集废旧物品,他完全是义务,从不去赚个差价什么的,而且一个电话就到。

放下电话没多久,老董来了。听说我要去南昌警犬基地训练警犬,他来了精神,问我忙不忙,如果不忙,他倒是想和我讲讲关于犬的故事。

我对犬的了解并不多,也很想听听。老董眯起眼睛,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讲了起来。

在某一个边防的小岛上,驻着一个连的战士。连长养了一条狗,这条狗很凶,很聪明,对连长无比忠诚。它记得岛上每一位战士的气味儿,所以,凡是岛上的战士,和这条狗在一起相处,即使连长不在,也不要紧,但要是外人上了岛,那就麻烦了。这条狗每天早中晚各绕岛转一圈,一旦嗅出什么异常气味,就会立刻报警。这天,有位上级领导打算来岛上视察。出于好意,决定自己单独上岛,以免接来送往地影响战士们的工作。

倔强“男孩”(4)

一位战士听这位领导说要求见他们连长时,吃了一惊,说连长正在训练,难道您上岛前没和连长见过面么?这位领导说没有。战士立刻大惊失色,急忙把门窗紧闭,让这位领导呆在屋里,千万不要动,哪儿也不要去,自己急忙去找连长。领导在屋里十分纳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过多久,那条巡逻的狗就嗅出了异常气味,它顺着气味来源,找到了这里。它立刻一面叫,一面往屋里猛扑。

它先是轰隆轰隆地撞门,接着又向窗户扑过去,不一会儿,窗户的玻璃就被它撞碎了,幸亏窗户后还有铁栏挡着,没有进来。于是它就接着撞门,再过一会儿,门也被它撞坏了,千钧一发之际,连长赶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原来每一位上岛的人,事先都要经连长带着这条狗在他身上嗅一嗅,狗记住了客人的气味,也就不会出事儿了。这位领导本来是好意,但却差点出意外。

老董说:“要说养狗,那我可是外行,但我知道,狗聪明着哩,鼻子灵,记性好,对主人忠诚,你对它好,它也对你好,你要是对它不好,它也会记仇的。”顿了顿,看我意犹未尽,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这事儿跟我有关系!”

在某部基地,甲连队内的一位战士养了一条黄狗,这条狗个头大,性子凶,平常外出,别的狗见了它总是远远躲开。但一次不知什么缘故,附近乙连队里面有两位战士打了这条狗,被它记住了。因为基地缺水,而只有甲连队驻地里面有一口水井,乙连队的战士们来这口井里汲水。这一次正好轮到那两个战士,他俩推着水车,远远看见黄狗卧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好像是被拴着的。两位战士放心了,从井里汲了水,装进水车里,然后一人拉车,一人推车,准备离开。这时候黄狗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向他们走去。等接近他们的时候,忽然跳起来,扑了上去,两位战士当场受伤,急忙呼救。幸亏甲连的战士赶过来,才算保住了命……后来,这条黄狗被枪毙了。

老董讲完,忽然眼睛有些湿润,说:“因此,你记住,不能打狗,坚决不能打!”原来,老董就是那条黄狗的主人,在接到上级命令后,老董亲手打死了自己的爱犬,因为军队上不允许有犬伤人。

老董走到楼道里的时候又回头说:“小张,好好干,等你的好消息。”

父母没说太多关于鼓励的话,但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我看出了他们深深的期待。返回郑州的时候,父亲简单叮嘱:“你今年21岁了,不小了,有啥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到队里好好干,当个好警察!”

2000年的7月25日,连我在内的一共12名学员,离开郑州,登上了前往南昌的火车。

心随钢轨一起嗵嗵地跳着,想起自己已经成了一名防暴警察,激动和自豪就涌了上来,但一想起来犬的凶猛,又多少有些吃不准。

第二天一大早,我跑到商店买了几根火腿肠,准备作为“讨好”卡豹的见面礼。周教官今天不再陪我来了,一切得靠我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上午8点钟上理论课,10点钟结束。一下课,我急忙向犬舍走去。

没有周教官作伴,形势不再一样,犬舍再次掀起气势逼人的“咆哮巨浪”,我强行忍住,一步一步来到了卡豹的犬舍前。

它一听见动静,立刻忽地扑了过来,冲着我汪汪大叫,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不停地冲上来,每次都把铁门撞得哗啦哗啦直响,似乎要把铁门撞裂跳出,把我咬成碎片才肯罢休。

看看铁门门栓,插得紧紧的,这才略略放心。过了一会儿,周围其他犬舍的叫声渐息,卡豹依然冲我叫个不停。我疑神听卡豹的叫声,以便揣测它这时候的心理。

老师在理论课上已经讲过,犬的叫声是有很多种的,不同的叫声,代表它不同的心理活动。汪汪,是犬最常见的叫声,这种叫声一般是犬在报警、提醒、乞求情况下的叫声;号叫,则表示犬有了寂寞、悲伤的心情;嗷嗷叫,一般是它们受到了外伤或者被痛打时发出的声音,主要表示自身的痛苦;而低吼,则在表示愤怒,主要是发出警告;当犬面对新鲜或者神奇的事物时,发出的则是嚎叫。

现在,卡豹向我发出的叫声,应该是一种低吼,我对它而言,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莫明其妙地站在它的地盘面前,既不是来喂食的饲养员,也不是它亲密的主人,它摆出的架势,是要赶我走,不允许在它的地盘面前随便活动。

我剥开一根火腿肠,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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