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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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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
  晏知出来就开口叫停,他浅笑着走到甄如妍面前,道:“小丫头,昨儿个没见着你的面,今天让我好好瞧瞧。嗯……长高了不少,也变漂亮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你看你都嫁人了,我还是老样子……”
  甄如妍被夸,一时开心得忘记了晏知如今的身份,依旧甜甜喊了他一声:“姐夫,我昨天都不知道你来了,不然我肯定会出来见你的!”
  “哈哈……”晏知朗声大笑,“只怕你想出来也出不来,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难道想让你相公独守空房么?”
  顾斌和晏知算不得很熟,不过两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偶尔会打些交道,此番顾家请晏知喝喜酒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所以顾斌乍听他这么打趣自己,一时有些窘迫,脸都红了几分。
  而玉卿意又听到从晏知口中说出“独守空房”四个字,不禁目光一凛,直直地看向他,眼里带了几分警告。
  晏知无视玉卿意的眼刀子,摆摆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我还有事要赶着回去。小丫头,有空到我家来玩儿,我养了只会说话的八哥,你肯定喜欢。”
  “好呀好呀!我过两天就去!”甄如妍最喜欢养小动物了,一听忙不迭点头,鸡啄米似的。
  晏知眸子一弯:“行,随时恭候大驾。不过,小丫头你得找辆马车送送我,我昨儿个过来以后,又把车夫打发回去了。”
  顾斌一听,赶紧说道:“晏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命人去备车。”
  “诶,别麻烦了!”晏知一指玉卿意,“反正我也是回东城,我和她一起不就行了?还省事儿。”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顾斌有些不知所措:“这……”他抬眼看了下玉卿意,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不是都分开挺久了么?怎么这会儿还情愿同乘一车?
  可是甄如妍却很高兴,拍手赞同:“好呀好呀,姐夫你就和姐姐一起,一路上也有个伴儿说话解闷!”
  “我就说你这丫头最善解人意!”晏知夸了甄如妍一句,随即走到玉卿意面前,笑着伸出手:“走吧。”
  玉卿意冷冷看他一眼,理也不理那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径直踏上车前踩凳。她刚迈上一只脚,忽然又从顾府里跑出一人,出口喊住她。
  “玉小姐!”沈灏急匆匆奔出大门,冲她晃了晃手,“昨晚您掉了这个!”
  晏知循声看去,只见沈灏手捏一枚白色莲型玉扣,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缕缕亮光。
  这是玉卿意从不离身的东西,一直挂在脖子上,怎么会在此人手中?
  晏知袖下双手,骤然握紧。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喜欢晏知还是沈灏?猜猜谁是楠竹?嘿嘿~(@^_^@)~
  6、第六章 同归
  玉卿意看清沈灏手里的东西,一下有些惊喜。
  她昨晚发觉玉扣不在了,还以为是和晏知纠缠的时候落在了他那里,岂料却是被别人拾到了。她转身又下了踩凳,朝着沈灏走去。
  沈灏见她向自己走来,俊逸的面庞浮上淡淡的笑意,也抬步迎上。
  二人碰面,沈灏微微躬身,双手奉上玉扣:“物归原主。”
  “多谢沈公子。”
  玉卿意双指拈回玉扣,随即浅笑道谢,口气绵软,与前一晚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判若两人。沈灏见状一怔,几乎都忘记了开口说话,又是傻傻地盯着她看。
  玉卿意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暗道这人真是个呆子。本来依她的性子肯定是理也不理转身就走,只是碍于别人好意送还遗失之物,她不好意思发脾气,也只得装着没察觉。
  不过她能稳得住,有人可稳不住了。
  晏知眸色有些阴沉,三两步就走到玉卿意身边,似是嗔怪地说了一句:“卿卿,你怎么还是那么丢三落四?真让人不放心。”
  他一手搭上玉卿意的腰,故意显得和她很亲密,然后抬眼看着沈灏,说道:“这位沈公子是吧?给阁下添麻烦了,在下代卿卿表示感谢。”
  这番话暧昧又引人遐想,晏知完完全全把自己代入了玉卿意丈夫的角色。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会以为这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
  不过沈灏却一脸搞不清状况的表情,琥珀色的眸子流露迷惘,不解问道:“请问阁下是玉小姐的……?”
  玉卿意察觉晏知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然后晏知开口道:“在下晏明怀,是卿卿的……”
  不等他说完,玉卿意抢白道:“我们只是认识而已。沈公子,多谢您送来此物,我很感激。以后若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此告辞。”
  玉卿意身子一挪,转瞬就离了晏知的圈缚,独自朝马车走去。
  “玉小姐请稍等!”沈灏越过晏知,跑着追了上来,面露羞赧地开口:“我也要去东城,不知玉小姐方不方便捎我一程?”
  玉卿意一听,心里有些许讶异,她抬眼看向沈灏,只见他真挚地望着自己,眼神纯净。
  她忽然有一瞬恍惚,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只是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了,久到她几乎快要彻底忘却。
  “沈公子请便。”玉卿意礼貌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沈灏的请求。
  沈灏像得到糖的孩子一般,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多谢玉小姐!那就叨扰了。”
  晏知在旁玩味地看着两人,暗中思量。等到玉卿意快要上车的时候,他方才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凑到她耳畔问道:“昨晚上是他?”
  莫名的掌印,消失的玉扣,刚才的“好心”归还……这个姓沈的,恐怕有些别样心思。
  玉卿意转过头来冷冰冰地看着他:“与你无关。”说罢她甩了甩手。
  晏知的手纹丝不动,压着嗓子,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不准跟他一路。”
  玉卿意抬起眼梢斜睨他一眼:“你凭什么管我?我为什么要听你摆布?”
  “就凭……”晏知另一只手装作给玉卿意拢鬓边落发,借此滑过她的脖颈,有意无意撩开衣领,露出紫红爱痕,“凭你今早欠我一个人情,或者,你想让别人看看我们昨晚的精彩战果?”
  他的手停在衣领处,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用力扯掉这些遮掩,露出羞于见人的印痕。
  “你!”
  玉卿意被这般威胁,愤恨瞪着晏知,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两年不见,他的手段愈发无耻。她怎么会忘了,他从来就是这种人,自私毒辣、不择手段。
  晏知凑近她的脸颊深深嗅了一口,表情陶醉:“我说得出做得到,这点你不用怀疑。卿卿,你想跟别的男人走,门、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玉卿意表情更冷了,她对晏知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你,这个人情,我还。”
  说罢,她转身对沈灏说道:“沈公子,我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同您一路了,您先请。”她把车让给了沈灏,让沈灏先走。
  沈灏闻言眸子里划过一抹失望的神色,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谢:“那就却之不恭了。在下先行一步,玉小姐,后会有期。”
  玉卿意礼貌颔首:“再会。”
  车夫一扬鞭子抽打马儿,马车便飞驰起来,转眼消失在长街尽头。
  “真乖。”
  晏知看着路上飞扬的灰尘,满意地笑着在玉卿意耳畔亲了一口,眸子弯起好似能盛满月光。
  玉卿意却是伸手一把推开他:“我们两清。”
  随即她又请顾斌再吩咐下人驾一辆车来。等车到了,她便径直坐了上去,然后开口吩咐车夫动身。
  岂料不过眨眼功夫,晏知也钻进车厢,和她坐到一起。他甚至人还没坐稳,便朝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叫人快走。玉卿意还没来得及出言反抗,身下车厢便颠簸起来,哒哒马蹄声入耳,马匹已经开始奔跑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晏知这里吃瘪,玉卿意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吼道:“晏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就断得一干二净了,他现在却又来纠缠不休,到底想干什么?!
  晏知悠然自得的模样,不愠不怒:“我说了,卿卿,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玉卿意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唇带讥笑,“你到底舍不得什么?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玉家再也没有任何对你有价值的东西,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没有。”晏知忽然抬眸看她,眼神灼热,又透出几许莫名的渴望,薄唇轻启:“还有一样,我没有得到。”
  玉卿意避开这火热的视线,把头扭向一边:“天宫巧的制法已经失传,我没有,也拿不出来。”
  天宫巧,闻名天下的绝品胭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它只存在于传说中,见过的人寥寥无几。
  众人只知晓它价值连城,却不知道它到底宝贵在哪里。为什么普普通通一盒胭脂,居然能够值得明珠千斛,黄金万两?
  可是用过这胭脂的女人就知晓,不要说金银珠宝,就是拿命来换,许多女子都是甘愿的。
  花破蕊,幽香合。天宫巧有一种独特的幽香,仿佛融合了世上所有的香花,可气味又不显得浓烈,只是淡淡蕴绕在身边,举手投足间伴风送香,醉了他人的鼻尖。
  这种香,让人倾倒,让人迷恋,让人……神魂颠倒。
  天宫巧配上每个女子自己的体味,久而久之会形成世间独一无二的体香,只要把这种味道闻得多了,便会自然而然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产生一种疯狂的迷恋。
  如果想牢牢拴住身边男人的心,必用此香。
  巧夺天工,神仙手段。这盒绝品胭脂的名字由此而来,它满足了世间所有女子的渴望,能够实现女人们对爱情的一切幻想,它是当之无愧的脂粉王者。
  如果能得到天宫巧的制法,不说多卖多赚,只要一年能销出去那么五六盒,那也能赚个钵盈盆满。抑或,用天宫巧去做点其他什么勾当,也是能成事的。
  这盒胭脂,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可惜如今,天宫巧再也没有人会制了,如今沉香楼仅仅残余了两盒。
  晏知听了玉卿意的这番话,忽然变得不悦起来,他掐住玉卿意的下巴,强迫她把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我说的不是天宫巧!”
  玉卿意看着晏知恼怒的表情,忽然心头畅快起来,愈发用话激他:“那你想要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想要的是我!你也别告诉我,你喜欢我你爱我!晏明怀,晏三公子,你倒是说啊,你想要的不是我玉家的脂粉秘方,你想要的也不是我玉家的钱!哦,对了,这些你都已经拿到手了,那小女子请教晏公子,您到底还想要什么?”
  提及这些,晏知明显从不悦变成了暴怒,他手掌下移,握住玉卿意修长的脖颈,五指一紧,表情狰狞地像杀红眼的野兽。
  “玉卿意!我有时候恨不得掐死你!”
  良久,晏知把手狠力一甩,扔出这么一句话。玉卿意被他一搡,往后撞在车厢木板之上,后背一阵剧痛。
  她捂住喉咙干咳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晏知,目光仇恨:“怎么?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和你无亲无故的,死了更顺你的意。呵呵,我差点忘了,就算我和你有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是能下得去手的。畜生都好过你,你根本禽兽不如,你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玉卿意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在外人跟前的她清冷疏离,可只有在晏知面前,她性格里的野性不羁才会原原本本释放出来,就如一只张着利爪野猫,恨不得把眼前之人挠个脸破皮烂,就算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听见玉卿意说的那些话,晏知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他垂下眼帘暗叹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然后他覆掌过去搭在玉卿意肩头,想拉她过来:“撞疼没有?给我看看。”
  玉卿意一把扇开他的手:“别碰我!滚远点!”
  岂料晏知硬是用了大力,把玉卿意拖进自己怀中抱着,然后手掌覆在她的背脊,缓缓揉了起来,同时温柔问道:“刚才是不是撞着这里了?”
  玉卿意被他抱着,鼻腔里充满了熟悉的气味,可她偏偏对这气味憎恨至极。她腾出手使劲拍打晏知:“放开我!我不要你假好心!放开……”
  晏知铁臂紧箍,任凭玉卿意怎么打怎么骂就是不松手,只是一味帮她揉背,力道不轻不重。
  “叫你放开我!谁稀罕你假惺惺!松手!……”
  玉卿意的手打在晏知背上,咚咚闷响,想来也是有些疼的。可是晏知仿佛失去知觉一样,默不作声,任由玉卿意发脾气。
  过了一会儿,他把下巴靠在玉卿意肩头,满腔诚挚地说道:“卿卿,对不起。”
  还在恼怒的玉卿意闻言背脊一僵,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一会儿,她拧住晏知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齿:“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来说有什么用!”
  “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晏知喃喃的道歉声,玉卿意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昨天被晏知那般对待她都没有哭过,可是今天一听到这句话,她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太迟了,这声道歉来得太迟,这声道歉挽不回过去,这声道歉不能抹杀掉以往的一切……
  “晏知你这混蛋!混球!呜呜……混蛋……”
  玉卿意突然嚎啕大哭,边骂边打,最后张口咬在晏知的肩头,发狠用力,在他肩上烙下深深的齿印。
  “嗯!”
  晏知吃痛却憋住不吭声,任凭玉卿意咬着,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脑后乌发,发出一声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吁——”
  突然马夫勒缰停车,车厢颠簸一下,两人差点摔了出去。
  晏知放开玉卿意,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夫拿鞭子指着路边:“公子,他们的车坏了。”
  晏知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沈灏站在路边,先前他坐的那辆马车也停在一旁,马夫蹲在地上倒弄车轮轱辘。
  沈灏一直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焦急。这会儿看见晏知,顿时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拱手一礼。
  “晏公子,在下有急事要回东城,可不巧马车在半路坏了。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捎带在下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比比谁更腹黑?(^o^)/~
  7、第七章 买药
  车坏了?
  真是好巧。
  晏知弯起眸子一笑,如清风和煦,说道:“沈公子运气不错,这么巧就遇上我们了。上车吧。”他刻意把“巧”字说得重了些。
  “多谢!”沈灏抱拳道谢,面色如常,随即便上了马车。
  玉卿意刚才在车里听到外面的对话,已经赶紧抹了泪,又理了理头发,如今除了眼眶略微有些泛红而外,看不出其他异常。
  沈灏进来以后,一眼看见玉卿意坐在那里,表情忽然变得很惊喜:“玉小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玉卿意点头招呼:“沈公子。”
  晏知坐过来,不动声色地横隔在两人中间,朝着玉卿意笑道:“卿卿,你说是不是很巧?我们到哪里都能碰到沈公子呢。”
  沈颢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可能是我们有缘吧。”
  玉卿意没有理睬他们任何人,只是默默把目光放到了车外。
  乡野阡陌纵横,炊烟袅袅。这里是东西城之间的郊野,零零散散住了几户农家,土墙矮屋,几枝早春桃花伸出院墙,展露小粉花苞。
  鼻腔里嗅到清新的青草味,伴着一些泥土的腥臭,记忆的阀门一下被打开。
  “卿妹!快下来!”
  皮肤黝黑的少年压着嗓子吼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他扬着头,仰视着坐在墙上的少女,伸出双臂小声说道:“快下来,被人发现要挨骂的!”
  只有十一二岁的玉卿意高坐墙头,对少年着急的催促充耳不闻,只是费力地去摘下一枝绯红碧桃,然后炫耀地对墙下少年说道:“你不给我摘我自己摘!看见没?多漂亮!”
  小小少女绮衫罗衣,一双玲珑小脚高兴地晃来晃去,露出脚踝一抹惹眼莹白,好似玉脂羊膏。虽是稚嫩面庞,却掩饰不了天生的美人芳华。
  “是是是,很漂亮,快点下来,小心被主人家看见了出来抓你!”
  少年苦口婆心劝了半晌都没有结果,于是只好出口威胁,可惜玉卿意根本不买账,反而俏皮地冲他吐吐舌头。
  “你就骗人吧你!我才不信呢!你就是胆小鬼,摘枝花儿都不敢,哼!没用!”
  玉卿意不高兴地嘟起嘴,下巴一昂,高高在上的傲然样子。谁知她得意的太早,忽然院里响起“汪汪”犬吠之声,一只大黄狗扑腾着想跳上墙来咬住偷花贼,一对前爪抓拉,一下就扯住了玉卿意的裙角。
  “啊——”
  玉卿意吓得尖叫,身子一倾就从墙头栽倒下来,幸好少年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接住了她。
  恶犬叫声愈发凶猛,同时院里响起主人家的骂声。
  “哪里来的小贼娃?居然偷到姑奶奶家里来了!看我不打死你这偷鸡摸狗的坏胚!”
  一阵东翻西找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主人家在寻什么东西,估摸着是要找根粗点的棍子出来打人。
  “快跑啊!笨蛋!”
  还是玉卿意反应快,从少年怀里挣扎出来,拉着他就狂奔猛跑。她一边跑一边数落少年:“三哥你傻呀?人家都追出来了还不跑,是想被逮去揍一顿吗?!笨死了!”
  少年忽然停住脚步,一只粗糙大手抓着玉卿意,摩擦得她手腕通红。只见他红着脸,吞吞吐吐地指着玉卿意身后说道:“卿妹……你的裙子……”
  “我裙子怎么了?”玉卿意狂跑一阵还有些喘息,她弯下腰拍了拍胸口,抚平情绪,这才转过头看向腰后。
  “啊!”玉卿意忽然发出一声小小惊呼,然后赶紧用手捂住裙后大腿,满脸羞恼,“怎么破了?肯定是刚才那只讨厌的恶狗咬的!羞死人了……”
  原来裙上被扯了一条大口子,直接露出玉卿意白花花的大腿,少女肌肤又水嫩,看起来好似一根白白的水萝卜,让人都想咬上一口。
  玉卿意蹲在地上不敢起来,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少年,眼里都要滴出水来:“三哥,怎么办嘛……”
  少年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弯腰打横抱起了玉卿意,板起脸训了她一句,可是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每次说你你都不听,最后惹了事又没法善后,奶奶说得没错,你真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不等少年说完,玉卿意便接了下句,随即撇了撇嘴,“那是奶奶偏心,每次我们一起闯了祸都只骂我不骂你。不过我才不怕哩,反正三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少年看着怀中高兴抱着一枝桃花的玲珑少女,抿唇压下笑意,把人往怀里又紧紧搂了搂,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安啦安啦,下次不会犯了。”
  玉卿意随口应了一句,满脸无所谓的神情。反正三哥从来都是这么说,可等到了下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她遮着掩着。
  有人在前阻挡风浪,她怕个什么呢?玉琅,她的三哥,会永远保护她。
  可是如今桃花依旧,红粉又开,而三哥却早已不知身在何方了。
  三哥,你在哪里?
  三哥,你可食得饱穿得暖?
  三哥,你多久回来?
  三哥,我知道错了……
  “在想什么?”
  耳畔吹来一口温热气息,晏知凑到玉卿意耳边一问。玉卿意收回飘忽愁绪,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漠然开口:“反正不是想你。”
  晏知凤目一眯:“看来我给你的印象还不够深刻,下次我会再用力一些,争取让你终身难忘。”
  听了晏知的这番挑衅,玉卿意眼帘一垂,长长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神色不明,似是自嘲一语:“呵,我自然不会忘了……不会忘了,你曾经怎么对过我。”
  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别有居心的算计。欺骗,她和晏知之间,如今也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我……”晏知看她这幅表情,心头一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顾及到同车的沈颢,他也只得压下千言万语,缄默不语。
  在晏知的印象中,几乎没有见过玉卿意这般颓然伤怀的神情,她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就算落入了最不堪的境地,也能背脊笔直地站在一堆污秽泥泞里,冷冷地俯视一切。她从不显露软弱,她仿佛天生就是一块坚硬美玉,任由风吹日晒,水流冲刷,依然保持着当初的光华,甚至愈来愈瑰丽,让人不敢直视。
  他不是一直都希望撕掉玉卿意冰冷锋利的伪装,展露她脆弱的一面么?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做到了,如愿以偿了,却又产生了一种极为不悦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或者说,他已经失去她了。
  气氛一下有些冻凝,车厢内一瞬变得诡异起来,玉卿意和晏知的身上,仿佛不约而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玉小姐。”这时沈颢开口了,他看着玉卿意,很是认真地问道:“听闻贵府沉香楼的胭脂水粉很是有名,不知有没有什么是适合长辈所用的?在下偶来蒲州,想买些特产回去送给家母还有各位姨娘,可我对这些女子之物又不太懂,想请您介绍一下。”
  一谈起生意,玉卿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口就道:“若是令堂所用,露英百花粉质地轻薄细腻,香味淡雅,携有茉莉素兰之馨,最是衬配夫人们这种身份和年纪的。其他的女子所用妆点之物还有沐膏香泽、面脂眉粉,沈公子可以按照她们的喜好,到沉香楼亲自挑选。”
  沈颢闻言浅浅一笑:“女子的东西还是女子最为了解,我怕我选的不合她们心意。不如这样,劳烦玉小姐帮在下随便选几样,您是此中行家,肯定好过我一个门外汉胡选乱择。如何?”
  玉卿意亦觉他言之有理,点头应允:“正好我要先回沉香楼一趟,若是沈公子没有其他事,可以一道前往。”
  “没有没有!在下和您一起去!”沈颢忙不迭答应,出口快极了,生怕一不小心玉卿意就会反悔食言。
  晏知斜眼瞟了沈颢一眼,出口拆台:“沈公子,您刚才不是说有急事要去东城的么?莫非您的急事就是为家中女眷添置胭脂水粉?”
  “呵呵,再急的事也没有尽孝一事重要,我先买好带回家的礼物,再去办事也不迟。”沈颢镇定自若,丝毫不显窘迫,落落大方地给了个解释。
  这解释若是换成别人说出口,那肯定是牵强得很,可不知怎么从沈颢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楞让人觉得道理就是如此,无法反驳。
  晏知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沈公子真是孝顺。”
  晏知一开口,玉卿意就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窗外看。不知不觉马车快行,他们已经进了城门,入了繁华街道,两侧喧闹声不断。
  “卿卿,我也想买些脂粉回去送人呢,你帮我选选?”忽然,晏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玉卿意回道:“你晏家有自己的脂粉铺子,何必来我沉香楼凑热闹?我不做竞争对手的生意。”
  “别这么小气嘛,卿卿。”晏知笑得妖娆,伸指缠上她鬓角落下一缕青丝,慢慢缠绕在指尖,徐徐开口:“所谓上门皆是客,你要来者不拒,生意才会好。”
  玉卿意冷眼看他,出口讽道:“什么来者不拒?你以为我沉香楼是勾栏妓院,什么下三滥都能进的?晏公子,我看你是在那些烟花之地待得太久,脑子都不清楚了!”
  说罢她眼角瞥见街边一间药堂,出口就喊车夫停下:“停车!我要买点东西。”
  马车停稳,玉卿意钻出车厢,径直下来走进了药堂。晏知不知她想作甚,自然也下车跟在了她的身后,随即沈颢也跳了下来,跟上两人步伐。
  只见玉卿意对身后两人不理不睬,迈步就进了药堂。药堂掌柜见客人上门,殷切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是问诊还是抓药?”
  玉卿意余光一瞥晏知,唇角微微扬起,拿出一锭碎银子搁在柜台上,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晏知和沈颢的耳中。
  “抓副避子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JJ抽得太销魂了,话说现在是不是还要输验证码?我看着那少得可怜的评论,泪流满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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