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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一千零一夜:落花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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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一提,宝玉、黛玉等齐声赞同,当即便在这凝翠轩由洪波叙述民间轩闻,骆小枝又添枝加叶,众人听了津津有味,不时露出惊讶之色。一忽儿,黄昏临近,众人有用过晚餐,闲谈一会儿各自归舍。这陈洪波定要住天香楼,贾宝玉识雪雁领他去了天香楼。那骆小枝陪薛宝琴宿云雀楼;苏小小宿春寒馆;范娟娟十三妹宿鸳鸯楼。
陈洪波由雪雁领着来到天香楼,已觉困乏,也不顾那金盏玉盘,龙柱石碣,往那朱纱帐里一躺,便酣然睡去。
那雪雁倒也聪慧勤快到了一盆温水进来,见洪波已睡,只得退出,也倒在那天香楼下的屋内呼呼睡去。
洪波正睡间,猛觉得有人召唤:“洪波,洪波随我!”他睁开眼一瞧,只见一位白衣美妇,正在房梁上挣扎,洪波一见,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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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陈洪波梦游太虚境 骆小枝枉入翠栊巷
洪波被那女子唤醒,随着她飘飘悠悠来到一个去处,只见幽香漫漫,紫雾腾腾,青楼朱阁,隐隐绰绰。远处青山巍巍,近旁绿水脉脉,飘渺虚幻。他又惊又疑。再看那女子忽而不见。他正发怔,忽然背后有人作歌云:
太虚真太虚,
幻境乃幻境。
世上多少事,
真个笑悲声。
洪波回头一看,暗自大惊,只见一美人缓缓而来,有赋为证:
袅袅婷婷,胜似金鸯戏水,
羞羞脉脉,真乃荷叶天香。
翠吐玉姿,无限轻纱含玉臂;
朱掩金莲,一片柔媚断人肠。
柳眉杏眼,自古妹人多幽雅,
玉体金腰,今番才女妩媚样。
声似妲己,鹿台风雨悠曼曼;
笑如褒姒,骊山难买笑声扬。
容胜太真,牡丹只晓含羞月,
腰比飞燕,汉宫杨柳柔断肠。
画中有,丹青笔;世上无,比玄黄。
惊落多少才人士子醉风帽,
唤来无数金姝玉女倾国香!
洪波慌忙上前;深深地打了一个揖,柔语问道:“神仙妹妹,请问这是何地?”
那美人微微一笑;也曼声道:“你一定是那志在漫游天乡,窥破人世之机的陈洪波吧?这里是太虚幻境,我是警幻仙子。”
洪波一听是警幻仙子暗自叫道:“莫不就是当年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警幻仙子吗?这里是不是也有红楼梦曲牌呢。”
没想他这念头早被警幻仙子看破,她笑道:“你随我来。”
警幻仙子带洪波穿花过柳,一忽儿来到一座宫殿前,只见门首有一对联:
山寺日高僧未起
算来名利不如闲
进了宫殿,见那书柜上放着十部画册,警幻仙子道:“你先看看这些画册。”说完,缓步出去。
洪波恍恍惚惚;先打开第一部画册,正面有一凛凛官人卧于幽竹之中,一顶乌纱挂在悬崖石岩上,旁有一篷门,秋草摇动。
背面有两句诗:
一顶乌纱须早脱
好来高枕卧其间
他又打开第二部画册,上面画着青山绿水,垂柳之下,一潇洒官人正悠闲行进在栈道之中,烟云飘渺。
背面也有两句诗:
粉身碎骨都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又打开第三部画册,上面画着一年轻学士怒发冲冠,昂首横眉,在冰雪纷飞中,一手投笔一手握卷,仰天长啸。
背面有两句诗:
看来字字都是血
十年辛苦不寻常
他又打开第四部画册,上面画着一落泪官人双手被绑,屹立在滩头,威武不屈,正气冲天,几只海鸥在岸边呼啸而过。
背面有两句诗: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又打开第五部画册,上面画着一青年学士遍体鳞伤,挥笔疾书,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背面也有两句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去留肝胆两昆仑
他又打开第六部画册,上面画着乱世街头,一劳泪纵横的诗人圆睁双目,望着茫茫远方。
背面也有两句诗:
避席畏闻文字狱
著书都为稻粱谋
他又打开第七部画册,上面画着一蓝衫女子正在书案上握笔凝目,旁边摆着文房四宝,金瓶梅傲首正开。
背面也有两句诗:
忍看图画移颜色
堪闻儿女征旅中
他又打开第八部画册,上面画着一残秃短亭,蒿草纷飞,一白袍将军挎剑眺望江边红日,怒不可遏。
背面也有两句诗:
何尝东京风波狱
雄梦黄龙烟雨中
他又打开第九部画册,上面画着两个清兵押着一个官人,官人满腔怨愤,愤愤难平。
背面也有两句诗:
虎门烟灭碑何在
衰草萋萋家难寻
他又打开第十部画册,上面画着一高楼,垂柳依依,桃李竞开,一个风流才子站于高楼之上,口中念念有辞。
背面也有两句诗:
蜀水曾留游子恨
荆州可有浪人踪
洪波看后,疑疑惑惑,呆呆滞滞,警幻仙子走进来,拉他说道:“来,还有好去处。”
洪波晃晃悠悠随警幻仙子出宫,穿过一片荷塘,来到一座楼前。
只听一片仙笛悠乐,一群仙女联翩而出,一见洪波,问道:“这是何人?”
警幻仙子笑道:“民间游客陈洪波,来,快迎进楼。”
上了楼,只见十几名仙女手持各种乐器。
警幻仙子道:“来,众姐妹,给洪波唱几支<;<;落花梦>;>;曲子。”
羽衣仙子领诺,随即唱道:
<;<;断肠曲>;>;
大雁南飞,春柳折,秋风淡淡###花,断肠人在天涯。
卓歌曼,鲈鱼肥,一片孤帆含晚霞,月明夜阑人差。
<;<;金陵秋>;>;
幽兰淡淡,晚歌声,抱琴还小卧,泉细细,花溪纱下南国。
流水落花还东去,金陵古道烟漠漠,衣冠霜浸,高楼有人歌。
<;<;夕阳曼>;>;
花羞能胜,几时春秋?月明能载,几代寒流,小庙潇潇松影动,雨悠悠。
花开易,落难觅。夕阳红断烟郁,几时钟声到客船,暮鼓休。
<;<;浪淘沙>;>;
花帘竹影,石栏月明,心有一点通。巷陌寂寞,水榭荷影,近水有笑声。
乌纱百幅,千里沙漠,草暗雨轻轻。波似狂澜,浪落滩平,远处海鸥盟。
<;<;黄粱客>;>;
书生掩卷,犹有幽香,才女凝目;山雨回肠,寒烟劲草犹无力,一枕还就黄粱。
花淡淡,路茫茫,驿站何处?觅寒窗,犹有庄生舞蝶忙。
<;<;汉宫春>;>;
含秋晚亭,月洒轻廊,幽竹凛凛动客,苍松峥峥肝肠,小船一系干枝上,不管树苍黄。
径累累,吟朗朗,烟云无限到斜阳,一顶乌纱挂残草,稍晃荡。
<;<;名贤曲>;>;
韩非结巴,苏秦口狂,一个雄辩春秋惊天下,一位挂佩相印响叮当。李斯久矣,谁想同窗;张仪渴矣,一碗姜汤。
照邻足跛,李贺皮囊,一个文章辉煌动海客,一位华韵才气感盛唐。不耻下问,只有肝肠,一骑黄尘,史有华章。
左思貌丑,宋玉容扬,一个闭门不锁洛阳女,一位开门羞熬登徒郎。左攀右绕,志气不扬,宫内园外,相貌堂堂。
听完,洪波却更恍惚,警幻仙子道:“我观你像,可能困乏,带你到瑶琴楼歇息。”
说着她带他步出琼阁,绕过短廊竹亭,穿过溪塘,上了板桥,但见:
红毖毖,夕染瑶花开不败。绿依依,十里翠堤清香来。山外青山,映出琼阁楼台;川外秀州,荡着烟帆霞霭。仙妹玉女,抹一身素洁;采茶翩跹,披一件蓑衣。垂钓归来,天国异趣何尝有,太虚太虚入怀开。
警幻仙子引他到达一楼,湘帘挑处,只见绿茜帐里半卧一位美人,那美人正在凝笑。警幻仙子笑道:“这是我家妹子落花仙子,你与她叙话吧。”
洪波观那落花仙子颇像小枝,但见她渐渐收笑,怒道:“洪波,我与你结伴同游天国,你如何到这里虚无?!”
洪波大叫:“不是我要来,是一位仙姝引我来的!”那小枝一听更怒,扬起一掌,可那掌分明没有击来,却轻轻扶在洪波额上。洪波大惊,睁目一瞧,哪里有什么落花仙子,更不是骆小枝,原来却是雪雁。
雪雁笑道:“我听你呼唤,还以为你病了呢,额上冒着热汗,想当年林姑娘也有这个怪僻。”洪波方知是太虚一梦。
骆小枝宿在云雀楼,半夜要小解,不好惊动别人,于是一人蹑手蹑脚起床,跃过柳五儿、小红,来到楼外,夜,黑茫茫一片,也不知哪里是茅厕,忽见正东有一小屋隐隐有光,好奇心驱使她觅光而来,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庵。
庵门口有一对联:
窥破天机,一点幽香归烛落;
揭晓红尘,千古文书落叶寒。
正首一行黄色小楷:“翠栊庵”
她打开庵门,沿着院阶,趴到亮灯窗前,只见一清秀女子正端坐案前,精研经书。小枝觉得好奇,便径直走进去。
那玉女一见小枝先是一惊,原来正是惜春,那惜春见是她,挽她的手到了案前。二人从世间叙到天国,古今天地,滔滔不绝,非常投机。将到三更,小枝有些困倦,惜春留她同床入睡,小枝只得脱衣睡下。
谁想刚睡半个时辰,忽听院外一声呼哨,接着蹿进几条大汉。那惜春是出家之人,睡觉极轻,听到声响,自知凶多吉少,推推骆小枝,小枝因白日疲乏,没有惊醒。惜春无奈,一个翻身滑到床底,躲避起来。
小枝正睡得昏昏沉沉,猛闻得一阵沁人花香,迷迷糊糊来到一个去处,那地方青山嵯峨,树林叠密,只见从桥那边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一个年轻后生身材魁伟,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后面跟着几个文官武将,其中有一大汉,赤胸袒背,青面缭牙,足有十尺之高。
那年轻后生来到骆小枝跟前,深深打揖道:“借问娘子,此是何地?”
骆小枝惊道:“我也不知这是何地,你倒问起我来了。我不是本地人,不知你是何地之人?”
后生道:“我乃晋献公的二公子重耳,只因后母骊姬国中作乱,杀死哥哥太子申生,我等便逃出来,已经有十年了。”
骆小枝看过《东周列国志》,知重耳流亡之事,暗暗奇怪他们怎么也到天国来了。
那一行人也不搭话,只顾往前走了。
骆小枝正在疑惑,忽见一大汉折回,奔到小枝跟前,一把掀倒她,腰中抽出一把牛耳尖刀,厉声喝道:“我们主公饿得厉害,正愁无食入腹,先吃我一刀。”
说完照着小枝臀部就是一刀,一忽儿小枝的臀部鲜血淋淋,那大汉捧起一块肉便跑。
小枝骂道:“你好大胆,竟拿我割股啖君,你莫非就是那介子推?”
但听一婆娘说道:“什么介子推?我是黄麻婆。”
小枝睁眼一瞧,正见自己吊在肉案上,腥气扑鼻,那架上吊着几具人尸。一位彪形大汉正杀气腾腾举着刀。旁有一个婆娘,骨瘦如柴,正在指点,手里拿着一块人肉。
小枝见状大惊,欲要挣扎,早被身后两个大汉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那婆娘道:“这娘子的肉真是鲜嫩,明日酒香会,圣人们要来参加,留着明日用餐正好,现在宰了恐怕隔夜要馊,不知先押到后面房里,明晚再宰不迟。”
那汉子忙扯起小枝来到院后面一间小屋。骆小枝见门已锁,旁有一铁栅窗口,她踉跄上前,猛觉得臀部生疼,用手一摸,鲜血淋漓,原来剜去一块肉,她忙用手去拭,只觉火辣辣一阵疼痛,顺手扯了块衣襟包扎了。她朝那窗外望去,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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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十三妹单刀斗燕侠 陈洪波孤身遇宋玉
小枝睁眼一看,只见外面一群人贩子扛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人,正往柜台里送。那被抢来的男女哭天抹泪,哭声凄厉。小枝登时明白,哀痛不已。这时天已大亮,在那挑着的酒旗下,摆着一副酒摊,酒摊案上立着一个又胖又蠢的婆娘,正在包揽生意,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子,约摸十六七年龄,正在卖唱。几个彪形大汉摸眉竖目,东张西望。座上坐着几个商贾模样的客人正在喝茶,酒摊东面有一条土路。
“这是什么地方?”骆小枝暗自纳闷。
这时,从土路上过来一位骑着毛驴的女子。那女子红巾裹头,一身红装,慢悠悠向这边走来,到了酒摊跟前,下了毛驴,然后把毛驴系在一棵柳树上,向肉案走来。
从远处瞧,这女子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骆小枝只得呆呆望着。
女子到了肉案前,喊道:“酒家,来一瓶竹叶青,半斤牛肉。”
胖婆娘从柜上拿过一瓶酒放到女子跟前,又对那卖唱的娘子说:“燕侠,别唱了,这娘子要肉,你去端来。”那燕侠应诺自去,一忽儿端来。
这红衣女子想是饥饿,狼吞虎咽般吃起来。
燕侠仍到那客商中间卖唱。
这时,红衣女子猛然站起,一脚踢翻桌子,大声嚷道:“真是欺负奶奶,这肉分明是人肉,怎么当牛肉骗我?”
那婆娘冷笑道:“你这娘子青天白日怎么满口乱浸?这肉分明是牛肉!”
女子一步冲到婆娘面前,喝道:“好你个臭婆娘,害人狐狸精,清平世界竟敢卖人肉?!”
那婆娘叫道:“你要反了,弟兄们,来啊!”
这女子一听怒火万丈一拳朝婆娘面门打来。
这婆娘未曾提防,这拳头又来得快,但听“嗳约”一声,婆娘倒在地上。
燕侠一见婆娘被打,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上前,挥拳朝那女子打来。一边打一边喝道:“你如何打老娘,看我的手段!”
这燕侠真有功夫,自少学得些混杂武艺,只见她一个“虎穴掏子”,朝那女子击来。
那女子不慌不忙,将身躲过,来了个“飞燕抖翅”;一个旋风跨到女子身后,抬手就是一掌,燕侠听见背后风响,知事不妙,一抖身,正被抓着头发,只听“扑嗤”一声,她的假发落下来。
燕侠趁这空隙,来了个“黄貂钻身”,两只手抖开,像两把铜钳,朝女子大腿抓去。那女子一回身,来了个“老鹰擒鸡”,来捉燕侠双手。
燕侠一闪身,就地来了个“猛豹扑树”,一拳朝女子迎面打来。
女子略微一惊,一只手一拉,另一只手一伸,来了个“白鹤亮翅”,侧身闪过。
那几个闲汉见势不妙,早从屋里抄来几根哨棒,前来助战。但是一见二人打成一团,又恐伤了自家主人,于是在一旁呐喊助威。
燕侠愈战愈勇,这女子更是精神抖擞。一忽儿燕侠一闪身来了个“燕子钻林”,一腾步,朝后便走,那女子是江湖女侠,知是破绽,小心紧追。
燕侠一声大吼,两个柳叶眉紧锁,顺手从腰里掏出一杆亮闪闪、光溜溜的东西,朝女子投来。那女子伸手接住,原来是一柄飞刀。
燕侠又生一计。一个“鹞子翻身”,双拳一晃,又朝女子胸部打来。
红衣女子,抖一下红巾,大吼一声,一拳打来。
燕侠只因多贪花柳之事,内气较虚,这时已微微喘气,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踉跄,险些倒下。
女子趁这功夫,来一个扫堂腿。
燕侠一腾身急急闪过,可身体重心早已倾斜,于是来个就地十八滚,那女子飞步赶到,一把将她举起,朝远处那只大酒缸猛地投去;燕侠惨叫一声“扑通”掉进那只酒缸里,只有两只金莲在上面乱蹬。
那几个壮汉早已看呆,一见这情景,刚才缓过劲儿来,一齐舞棒朝那女子打来。那女子扬起脚,一脚一个,两根木棒登时折做两截,那几个壮汉知事不妙,奔逃而去。
这时,骆小枝一声大喊:“十三妹,快来救我!”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三妹。昨夜,红楼国正因小枝不见非常着急,回处寻觅,又无踪影,听惜春细细说来,大观园薛宝钗提出两条线索,一个可能是这酒香园,一个可能是那烈女国,因这两国离红楼国最近。酒香国凶多吉少,烈女国吉多凶少,这酒香国都是以买酒肉为生,尽是商贾;别的酒家都卖猪肉、牛肉、驴肉、狗肉、虎肉、狼肉、貂肉、鱼肉,黄家酒楼是一个叫黄麻婆的恶女人当家,母女两人,母亲开店,女儿卖唱,专卖人肉,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家当。明为酒馆,实为娼馆,养了一伙痞棍闲汉,到处明绑暗劫。闹得鸡犬升天。附近乡里谁都怕这黄家酒楼,有个绰号“半边天” 的人,是这酒香国一霸,与黄麻婆是原配夫妇,只因与梦香楼一个唤作白玉楼的俏娘勾搭,故常宿在那里。那白玉楼年少风流,乃是侠客国锦毛鼠白玉堂的妹子,生得不出众,但白白净净,有几分妖媚之气。
这“半边天”原名白天池,原是商贾国一个敲猪的小贩,只因破落,常与江湖上群氓鬼混,几年前伙同一群小厮哨聚这里,与黄麻婆和女儿燕侠开了这家酒楼。那白天池每年举办酒香会一次,请圣贤名流前来,少不得绑架一些秀士娇娃充个菜肴。
十三妹将燕侠投入酒缸,见小枝在那窗口招唤,心中大喜,于是奔上前去,将手一挥,那铁栅折作几截。小枝从那窗口爬出,二人返身正欲走,但听正南方向一声吆喝:“不要走了女贼!”
骆小枝和十三妹猛地回头,只见跑来十几人,个个手持哨棒,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青须紫鬓的彪形大汉,约摸五十年纪。他一身青衣装束,旁边跟着黄麻婆。
那黄麻婆被十三妹一拳未倒,擦了点皮。等她站起来见十三妹正与女儿燕侠打作一团,她见十三妹手段非凡,知她不弱,于是一骨碌溜出酒楼,直奔梦香楼寻丈夫“半边天”;那“半边天”一听,登时大怒,不由分说,领着几个打手,提着哨棒,赶到这里。
“半边天”一见燕侠落缸,不禁气得发抖,舞棒朝十三妹劈来。
十三妹毫不畏惧,一推骆小枝,抄起那根破铁栅,上前迎战。
一场好杀:
青须紫鬓,叱咤风云;红巾素裤,如月生昏。一个报仇心急,恨不得撕她碎骨雪纷纷;一个救人心切,恨不能碎他肝胆入金樽。棒来栅去,栅举棒频;棒来风雨化尘土,栅去烟花急回春。栅举星辰唱日月,棒频高艺动诸君。一个是半边天鬼,獠獠吃人何太急?一个是巾帼英雄,落落江湖侠义君。一个要吃尽人肉酿遍酒楼平生专做踩花贼,一个要仗义疏财走遍江湖一世怒杀不平人!
二人愈杀愈勇,正杀得不可分交,忽看东面道上卷起一阵飞尘,一辆漂亮马车飞驰而至。车上跳下二人,为首一个学究打扮,五十上下,相貌端庄。另一位一身短衣束裤,面容英俊,也就二十四五岁,那学究正是圣人国的吕不韦,年轻人是曾经大闹东京的南侠展雄飞。
吕不韦是应黄麻婆“半边天”之邀,请侠客国南侠展雄飞保镖,一路到此。
“半边天”一见吕不韦来到,不禁心悦,大叫:“圣人助我!”
吕不韦一挥手,展雄飞一个骑马蹲裆势,冲了过来。
十三妹不是南侠对手,再加上两人打一个,难以对付。十三妹是精细之人,见势不妙,于是卖个破绽,虚晃一招,拔腿就跑。
那“半边天”和展雄飞那肯舍弃,紧紧追来。十三妹气喘吁吁,跑了一程,早已筋疲力尽。那二人丝毫不肯让步。十三妹思忖:唉,可怜我这侠女生涯,如今要断送在这两个人手里了!
正在叹息,只听前面一声大吼,两个白衣青年从树林中奔出。一个青衣玄裤,白面红掌;另一位白衣素裹,柳眉杏眼,各持一柄宝剑奔向“半边天”和展雄飞。十三妹定睛一瞧。两位年青后生陌生,想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展雄飞和“半边天”疑有埋伏,不敢恋战,往回撤去。
十三妹趁这功夫,一溜烟奔向红楼国。
陈洪波也是五更起身,辞别众人,奔向烈女国。这烈女国在红楼国正北五十余里,陈洪波到时已是中午,进了城门,只见这烈女国里热闹非常,亭阁街巷,干净整齐,百姓和颜悦色,各忙其业;国里没有看见一个官人,连轿子都没有见到,只有马、骡、驴、象一类骑物。有三三两两的人围在洪波后面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洪波觉得纳闷。
此时,他觉得肚里饿得“咕咕”直叫,忖道:莫非这烈女国中自由买卖,不取分文,先吃顿饭,再寻小枝不晚。于是走到一个包子铺前,只见几个烈女国人正忙个不停,洪波拣一清座坐下,一忽儿走来一位年少侍女,问道:“先生吃点什么?”
洪波道:“这包子铺难道不都是包子吗?”
侍女道:“你定是外来人,这包子铺有狗肉包子、象肉包子、猪肉包子、虎肉包子、熊肉包子共五种,不知你要哪一种?”
洪波惊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种。”于是道:“来三两象肉包子。”那侍女端来一般热气腾腾象肉包子,洪波吃了起来。
吃后,他一抹嘴要走,却被侍女拉住道:“先生付钱,共七吊。”洪波道:“原来还要钱。”伸手去摸囊内,却是分文没有,都丢在天香楼了,于是道:“娘子,我这番出来没有带分文,先欠着,下次一块给。”
侍女一听怒道:“你这书生原来也干这骗人勾当,今日不交钱便不放你出去。”
洪波道:“你这女子真死心眼,先欠着还不行吗?”原来这包子铺是孟母所开,那孟母闻说有不交钱的顾客,忙率了几个强壮妇人挥着木棒赶来。
那侍女将情形讲了,孟母指着陈洪波喝道:“你这厮无礼,今日不交钱,便不放你走!”
这时,人愈围愈多,洪波情急骂道:“你们这些劳什子,就知道钱,欠着难道还不行吗?”
那孟母发怒叫道:“伙计们,给我打这厮!”这时只见人群中挤出一位白面书生。
正是:
金陵才女还未寻
海内书生先受厄
第十二回 白娘子烈女国遇刺 柳湘莲酒香楼争功
洪波正遭围攻,人群里挤出一位白面书生,喝住孟母等人,说道:“我来付钱。”众人只得停手,那书生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递给孟母,领陈洪波出来。书生道:“我是诗客国的宋玉,诗会上见过你。走,我请你喝两盅去。”
洪波感激不尽,随着宋玉挤出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一家酒楼,在二楼一清静座位上坐下。
宋玉叫来酒肴,洪波刚吃完包子,腹中正饱,只得在一旁应酬。
议论间,洪波把寻骆小枝一事对宋玉讲了,宋玉道:“你寻的那骆小枝姑娘,莫非是白衣白面的一位吗?”
洪波应是,那宋玉道:“前日,有一娘子从这烈女国路过,国人见她才貌双全,一拥而上,硬要她当国王,莫非那女子就是骆姑娘。”
正说着,只听一片金鼓声,街市东面过来一行威武整齐的行列,一对威仪漂亮的女骑持剑而过,随后是白衣白冠的女官队伍,在龙幡簇拥下,有一辆香车,车里端坐这一位花容少女,态度安详,容貌端庄秀丽,戴着一顶金银满缀的花冠,那紧身的透明轻纱愈发衬出她的体态和丰姿,一条束腰的玉带挂着一柄宝剑。她的身后是两个骑马擎着宝扇的女郎,随后是一队队持弓骑马的女骑。
宋玉指着那女子道:“这便是那抢来的女皇了,这是她刚从上林苑打猎归来。”
洪波仔细端详那女子,忙叫道:“不是!不是!”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酒楼下的窗里飞出去,射中那女皇前额,那女皇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昏厥于地。
顿时大乱,女卫纷纷向酒楼围来,宋玉忙叫:“不好,有刺客!”一扭身,奔下楼去。
洪波惊惊恐恐,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一群女卫蜂拥而上,其中一位女官道:“这书生陌生,定是刺客,妹妹们,还不绑上。”
可怜洪波五花大绑被宫卫捆个结实,被众人抬着往那灵芝宫而去。进了宫内,洪波满腹受屈,又急又恨。
一忽儿那宫卫将他引到一座碧玉宫殿,座上正坐着那女皇,文武两旁侍立,刀斧森严。
女皇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到了这里?”
洪波赶紧将来龙去脉叙了一回,那女皇听说喜上眉梢,赶快亲自下阶给洪波松绑道:“我观陛上头部受伤,怎么如今安然无事。”
白娘子笑道:“只是刺中冠缨,我灵机一动,咬破嘴唇,装死躺下。”洪波听了赞叹不已。
傍晚,那白娘子请人送来重礼,邀洪波为皇后,洪波听后吓了一跳。他不好得罪白娘子,思来想去,想出一计。直至半夜,陈洪波忽然人事不省,疯疯癫癫跑出宫来,一路呼风唤雨。
那白娘子听说,愁眉不展,忙请丞相玖英去观,那玖英是个忠臣,本欲劝阻女皇不娶洪波,今见洪波突然疯癜,自知有诈,索性将计就计,唤宫女以疯治疯,将洪波拖到茅厕。那些宫女哈哈大笑,拿他取乐。白娘子闻说信以为真,皇后之事暂且不提。
这日中午,洪波见没有宫女来了,想她们必是吃饭去了,思道:谢天谢地,总算能够歇一口气了,但愿这些姑奶奶少喝点高汤。
正在这时,门“吱扭”一声开了,进来一个苗条宫女,洪波思忖:好晦气,又来了一个。那宫女来到他面前轻轻唤道:“陈先生,我救你来了!”洪波仔细一瞧,这女子分明眼熟,一时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正在纳闷,又听那宫女叫道:“我是宋玉,救你来了,快爬出来!”
此人原来正是宋玉,他怎么混到这儿来了?洪波一阵欢喜,宋玉用双手把他扯了上来。
宋玉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拉断绳索,从一个小包裹里拿出一套宫女装束,对他道:“快换上!”宋玉刚帮他换好衣裙,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宋玉猛地撇下洪波,持着匕首躲到门后。门开了,一个小宫女慌里慌张撞了进来。宋玉眼疾手快,一刀过去便结果了那宫女性命,二人将尸首拖入坑内。
宋玉道:“事不宜迟,快走!”他扯了洪波朝后宫门奔来。
那门口宫卫正在聊天,其中一个道:“这疯子却也奇怪,怎么一宿便疯了?想是其中有鬼。”
另一个道:“我家女皇想学<;<;镜花缘>;>;里的女儿国王,也想招个林先生,可是玖丞相极力反对,烈女国人都是女辈,如何让男人参政,上番大将军班婕妤便想给女皇寻个皇后,丞相极力反对;丞相说,在男人国,美女是亡国之物,在女人国,美男也是亡国之物。”
宋玉、洪波趁她们聊得正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宫门;到了西城门,那宋玉和洪波脱去女装,来到一个三岔口。宋玉说:“那刺客在孟母家中被捉到,包子铺被封门抄斩,我才放心。谁想又听说白娘子招你为皇后,后来闻说你疯,我想是金蝉脱壳之计。我知你困于宫厕中,于是到街市买了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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