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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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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叹了口气:“说全了,哀家或许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紫燕和傻了一样,嘿嘿的笑了起来:“奴婢谢谢太后恩典……娘娘很看不上皇后娘娘得宠……正好她又知道奴婢和皇后宫中的悯秋同乡姐妹……后来娘娘将我叫进她的宫中,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想办法涂到九龙杯上……她说皇后娘娘最喜欢那只杯子,一定会用它来喝酒……”

紫燕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可是听得每一个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发寒。

朱常洛皱起了眉,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

本来倒在地上的悯秋忽然爬了起来,疯了一样冲到紫燕身上,又挠又打又哭:“你个坏了心肝的贱人,我们是同乡姐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害我……”

紫燕目光散漫,失神的目光终于了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愧疚的看了悯秋一眼,喃喃自语一般:“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是不得已……娘娘有命,做是死,不做也是死啊……”说罢忽然站起来向着太后猛得就冲了过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所有人全都猝不及防,李庆福尖声大喊:“护驾啦,快护驾!”

李太后吓得脸色发白,却见紫燕的头一下子磕在自已手边案角之上,顿时红的白的滚了一地。

“是娘娘让我做的……是娘娘让我做的……”

“娘娘啊,您的吩咐,奴婢都做到了……这下您可满意了么?”

倒在血泊中的紫燕带着开心笑容,满足的叹了口气,微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声音渐沓渐低,最后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第167章决心

死在地上的紫燕兀自瞪着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渐渐散开的瞳孔又大又黑又深,其中满含的绝望和疯狂并没有因为她的死有分毫减弱,而是随着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到了殿中所有人的心头。

有几个宫女已经撑不住开始悄悄流泪作呕,更多的却是被这血腥一幕惊到发呆。

“收拾了出去,悄悄的不要惊动了人。”惊魂甫定的李太后恨恨的盯了紫燕的尸身一眼,转身又命竹息:“你亲自去长春宫,好好搜一搜!”

竹息不敢怠慢,带了两个宫女脚不沾地的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竹息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只小小玉瓶。

此物是在端妃寝殿搜出,其中空空,但是细闻瓶中好象有一股淡淡药气,竹息心细如发,觉得有些蹊跷便将它带了回来。

李太后嫌厌的盯了倒在地上的端妃一眼:“孙院首,你来查一下,这瓶中的东西可与皇上中的毒有什么关联?”

自从宋一指出现后孙院首已经是倍受打击,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道也是这样。在这皇宫内干了一辈子太医,一向是说一不二,可谁知道刚在太后跟前说了皇上大去之期已定,就从天降下个宋一指,该死的没死,自已的脸倒是丢得一点都没剩下。

听到太后召唤,连忙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接过玉瓶轻轻一摇,却发现是空的,又凑在鼻间轻轻嗅了几下,老脸抽了几抽,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他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老半天没有声响,李太后气乐了:“罢了,哀家也是气糊涂了,来人,将此物送去给宋神医瞧瞧。”

孙院首一张老脸红得将要滴出血来,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告老还乡,这个地实在没脸呆了都。

此刻端妃已经醒了过来,呆呆看着地上那滩血,一张脸变得如同死灰一般颜色。

郑贵妃低首阖目,用眼底余光淡淡扫着端妃和王皇后,看着对方一个脸色灰败,一个苍白木怔,心底说不出的快意。

一会儿黄锦急匆匆的进来:“回太后,宋神医说这个玉瓶中空无一物,具体装过什么是察不出来的。”竖着耳朵一直在听的孙院首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暗暗欣喜这次老脸总算没有丢得到家……可谁知黄锦接着说道:“后来宋神医以水灌瓶,用银针确定此瓶确是盛过毒物,但是不是皇上中的毒,可就不敢说了。”

李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了,回去嘱咐宋神医,让他好好尽心医治皇上,等哀家结果这里的事,回去当面好好的谢他!”黄锦应了声是,依言出门去了。

大殿中静寂无声,紫燕留下的那一滩鲜红的血渐渐地干涸凝固成紫黑颜色,看着触目惊心,动人心弦。

端妃终于忍不住,以膝做步向前行了几步,正好够得着太后的裙子,仰起脸哭道:“太后,臣妾冤枉啊……紫燕虽是长春宫的宫女,可是臣妾真的没有让她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太后您圣明如日月,无弗不照,明鉴秋毫,请您给臣妾做主。”

“哀家一个老婆子,可当不起你这般夸誉。”李太后声音不大,却有着斩钉截铁一样的干脆无情,“你说紫燕不是你主使的,今天在场的人不少,大家伙都长着眼睛、竖着耳朵,听到看到的是紫燕死前口口声声说是娘娘支使,都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妄辩无罪么?”

端妃只觉五内俱焚,想辩却又能无从分辩,急得红了眼:“紫燕肯定是受人指使的!是皇后,肯定是皇后!”

王皇后脸色苍白若雪,静静的看着端妃仓惶失措,状若疯颠,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可怜。

李太后勃然大怒,伸手一拍桌子,大怒喝道:“闭嘴,铁证如山事实俱在,你还敢当着哀家的面信口乱哓胡乱攀咬,是不是觉得哀家治不了你?”

端妃疯了一样,忽然扑到郑贵妃脚前,抱住她的腿哭喊道:“太后不知道妹妹为人,娘娘是知道的,平日姐妹间这样好那样好,事到临头好歹救我一救,为什么这样袖手旁观?”

郑贵妃绝美如花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动声色的一抬腿,从端妃的怀中挣了出来:“事到如今,你再狡辩也是无用,素日见你在本宫面前对皇后诸多怨毒,倒是没有想到你一时冲动做下这等恶事,更是害到了皇上!本宫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又怎么会为你说情?”

端妃如同五雷轰顶,怔怔的看着郑贵妃狞笑的脸,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嘶吼道:“你胡说!我何时在你跟前说过皇后的坏话,倒是你,每天每日每时不想着取她而代之!对啦……肯定是你,是你指使紫燕做的是不是?然后又嫁祸在我的身上,对不对?对不对!”

凄厉的声音如同深谷枭啼半夜鬼嚎,睛天白日底下居然生来几缕阴森鬼气,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先咬王皇后,后咬郑贵妃,不但李太后皱起了眉,殿内所有人都在暗叹,这个端妃娘娘怕是真的疯魔了。

郑贵妃瞬间就白了脸,霍然站了起来,一个耳光狠狠挥出,将端妃打翻在地。

“不知死活的贱婢,众目睽睽之下,顶撞太后诬陷皇后,眼下还敢胡乱污辱本宫,你还有几条命可活?”

李太后忽然站起身来,喝道:“够了,都给哀家闭上嘴!”

“来人哪……”

“悯秋里外私通,罔顾宫规,罪在不赦,送她到慎刑司,三十六道大刑挨个过上一遍,若是还能活下来,就算她有运气。”

凡是知道宫中当过差的都知道,慎刑司那个地界号称鬼见愁,石人进去也不得囫囵出来。

悯秋已经吓得完全说不出话,一直到两个太监将她叉起来时,这才啊的一声的惨叫出来,那两个太监毫不手软,其中一个出手麻利的卸掉了她的下巴,顿时声息俱无,一路拖着出去了。

“小春见事不报,致有今日大祸,但念其揭发有功,赐她一个全尸罢。”

“坤宁宫其余人……”说到这里李太后有些沉吟,放眼望去,与此事有关的跪在地上的宫女加太监也有十几口子,微微有些犹豫的李太后闭了一下眼,一瞬之后便即睁开:“……全都拖出去杖毙了吧!”

话音一落,外头涌进几十个太监,两人伺候一个,转瞬间殿内空荡荡的一片干净。

事关天家,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全部杀掉。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才会真正守得住秘密。

朱常洛心下不忍,上前一步刚要说话,李太后以目示意,眼底尽是狠厉之色。

“不必多说,事关皇家丑闻,这些人留不得。”

坐在她手边的阿蛮惊得瞪大了眼,张大了小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两个太监冲上来就拉站在皇后身边的绘春。

绘春自知难以幸免,即不求饶也不惊慌,缓缓跪下给皇后磕了头,惨笑一声:“娘娘保重,奴婢去啦。”又转过身给朱常洛行了个礼:“娘娘就托给殿下照顾,奴婢在地底下也会感激殿下大恩大德的。”

两个太监对绘春不敢象那些宫女太监一样对待,等她说完后,这才一拥而上,一边一个架着她往外便走。

王皇后泪流千行,哭得哽咽难言,立起身来向太后道:“母后……”

“泥菩萨过江,你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顾别人?”

一声冷喝顿时就将王皇后震在那里,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来。

发落了一众奴才,李太后极为难看的脸色好了些许,目光沉沉的落到了端妃的身上。

端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语声苍白无力,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了下来:“千不看万不看,请太后看在五皇子份上,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真的是冤枉的。”

“够了,不要提五皇子!”李太后忽然变得怒不可遏:“有你这样的母妃,是五皇子一世难以洗刷的耻辱!”

端妃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听李太后冷酷声音在殿中流淌,“看在五皇子份上,赐端妃毒酒一杯,给她留几分体面,对外就说暴病而亡罢。”

死都死了,这种体面要来何用?不是为了任何人的体面,是为了你们皇家的体面罢?瘫在地上的端妃目光蓦然扫过郑贵妃,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我好象知道紫燕那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了”

李太后拧起了眉,冷冷喝道:“死到临头,你还要胡言乱语么?”

郑贵妃忽然站起身,对着太后一礼:“姐妹一场,臣妾送她一程,尽一尽昔日情份。”说完接过竹息递过来的一杯酒,缓缓向端妃走了过来。

抬起眼怔怔看着她身上明黄凤裙,头上金凤步摇,将她整个人衬得优雅雍容,美丽妖艳。

端妃忽然轻轻道:“是你,是不是?”

郑贵妃静静俯视着她,默不做声。

端妃一双眼死盯在她的脸上,依旧不肯死心:“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是我不是我,结果都一样。”背对着李太后的郑贵妃嘴角挂着骄矜倨傲的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口气即温且柔:“听说你在皇上跟前说,皇五子聪明睿智,日后必然是大成之器么?”

“听说你在别的宫妃面前说,皇上喜欢你尤甚于本宫,说本宫人老珠黄,已是昨日黄花?”

“你说你啊……”郑贵妃叹了口气:“是本宫开恩你才有今日,好好的当你的端妃不是很好?妄想不该你得的东西就是自已作死,知道么?”

“本宫就是想劝你一句,事到如今再争什么也没用,多为五皇子想想罢……”

“你若是再闹下去,只怕连五皇子也不能保全了,本宫能料理了你,就能收拾了他,你信是不信呢?”

被击中要害的端妃猛然打了一个冷颤,眼底又是痛恨又是怨毒,咬着牙低声道:“郑氏,你好狠的借刀杀人之计!”

“不是本宫狠,是你太天真了!不狠?不狠今日死的就是我!”郑贵妃冷然一哂,轻蔑的道:“为了你的儿子去死吧,本宫会念在旧日情份上对他多加照顾的,但如果你敢胡言乱语,本宫不介意让他陪着你一块团圆去。”

望着递过来的那一杯酒,端妃闭上了眼,两行泪划过绝望的脸。

“你……不得好死!”仰首饮下鸠酒的端妃急促的喘着气,眼神亮得骇人,笑着低声道:“好姐姐,黄泉岸边,奈何桥上,妹妹等着你一块来……”

看着端妃直挺挺的被一幅白绫蒙面卷出坤宁宫后,此刻宫内就剩下了王皇后、郑贵妃、朱常洛、阿蛮四个人。

王皇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跪在太后面前:“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恕,只求速死。”

“你虽有失察之罪,但不至于死;从今天起,你就呆在这坤宁宫不要出去了,就当是为皇上祈福赎罪罢。”

“郑贵妃,六宫之事本来就是你在管,这个当口要更加仔细小心,若有一丝蜚短流长,别说哀家拿你是问!”

郑贵妃白着一张脸……太后终究还是偏心,皇后虽然类同软禁,但终究没死,这个结果绝对不是郑贵妃想要的,以至于她已经情不自禁的咬住了牙。

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自已会亲手了结这段恩怨……这一天想来也不会太久,郑贵妃忽然愉快的微笑起来。

从眼看着绘春在自已视线中消失那一刻,到眼前形同枯槁,比死人多口气,比活人少缕魂的王皇后,从头发尾发生的这一切,朱常洛一直不动声色的冷眼看着。

这个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有着天下人艳羡之极的权势与荣耀,引得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骛,疯狂争斗……可在这层在光鲜亮丽的外皮下边,尽是黑暗的肮脏和血腥。

此刻的朱常洛生平第一次如此的渴望得到权势,想要成为这个大明朝至高无上的皇帝!

因为只有登上这个位子,才可以拥有力量来改变这一切!

朱常洛长眉不动,眼眸低垂,清澈的眼底似乎一汪深潭,波光闪烁深不可测…

第168章密诏

慈庆宫里高高灯架上,烛光透过纱罩放出朦胧柔和的光晕。

睿王朱常洛静静的凝视着那一盏灯,怔怔得看了有一阵子了。对于这位出去了接近整整一天,到了停晚掌灯时分才回宫来的小王爷的异常表现,流霞和涂碧难免诧异好奇,但身为宫人,当然知道什么是该问,什么是不该问的。

流霞心细,端来热水伺候朱常洛泡脚解乏,直到淡淡的水气氤氲而起,木樨花香飘入鼻端,回过神来朱常洛才觉得自已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发现今天小王爷的情绪好象非常的低沉,流霞有些心痛,按摩脚底的手越发多了几分柔情。

门轻轻动了一下,涂朱端着一个杌子轻手轻脚的进来放下,上边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百合粥,另有几样清淡小菜,正准备劝朱常洛用一点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朱常洛已经沉沉睡着了。

叶赫从慈宁宫回来的时候,朱常洛刚刚从梦中醒过来。涂碧只要一见到叶赫,连走路都是飞的,彩蝶穿花一样的飘来飘去。正在喝粥的朱常洛一腹心事,倒被她逗得乐了。

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招呼流霞和涂碧过来:“今天绘春姑姑来咱们慈庆宫的事,回头下去让大家管好自个的嘴,告诉大伙祸从口出,若是有那个胡乱嚼舌根进了慎刑司,别说我没提前给你们打招呼!”

慎刑司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胆寒,更让她们二人心惊的是这是朱常洛入主慈庆宫后,第一次如此正言疾色的发令,流霞和徐碧知道不是小事,一齐恭声凛遵。

看着慌慌张张跑走的涂碧和流霞的背影,叶赫皱眉道:“你那个皇祖母真不是简单人物,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不说,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为了防备宋师兄,连阿蛮都留在宫中不让回来。”

朱常洛点了点头:“互相制衡,彼此辖制,也没什么稀罕。”

“叶赫,你觉得皇上中毒真的是端妃干的么?”

对于朱常洛这个问题,叶赫想都没有想立即摇了摇头。

朱常洛了然一笑:“是啊,咱们都不相信,依我看,太后也不会相信是端妃干的。”

叶赫这下是真的惊到了“……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

朱常洛没有说话,可是嘴角那丝意味深长的笑已经给了叶赫正确的答案。

灯架上烛火跃跃闪动,忽然‘啪’的一声,爆开一个炫目之极的灯花。

慈宁宫中,寂静无声。

地下正中长大的紫檀案上,供着一尊慈眉善目手执杨柳净瓶的白衣观音,香炉中三枝檀香青烟袅袅,忽然直上忽然散漫,将这个本来宁静安祥的室内搅得烟云光影,变幻不定。

李太后眯着眼半躺在罗汉榻上,手中执着一串枷楠香木念珠,似在闭目入定。

在她的身后,竹息将双手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来回按摩。可是她发现,太后捏着那串念珠的手,到现在为止一粒也没有动过。

良久之后,李太后缓缓睁开眼来,竹息停了手,静默片刻后转身来到太后面前,屈膝跪倒。

“哀家没有怪你,你这又是何必。”李太后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起来罢,本来就没有你什么错。”

竹息伏下头:“奴婢去搜长春宫,什么也没有得到,于是擅自做了回主,请太后责罚。”

“玉瓶的事不必再提了。”李太后颇为感概的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哀家看得很清楚,但是如果不舍了周端妃,如何保得住皇后?你用假玉瓶坐实了端妃的罪名,这事你做的很好!”

“端妃被人构陷,死的不冤,但凡她若是个安份的,也不会被人拖出来做了靶子!”

“至于那个人,许是以为哀家老且糊涂,可以任由她摆布糊弄了。”说完这句后,李太后冷笑一声:“哀家真是好奇,她如此丧心病狂,铤而走险的底牌是什么?”

站起身来的竹息伏首低眉,一言不发,她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对于太后的手段与智谋再清楚不过。宫里这些阴谋诡计,那一件能够跑得掉太后的法眼呢……

“皇上现在怎么样?那个宋先生可尽心么?”一提起皇上,李太后猛然就想起坤宁宫中朱常洛出帐后伏在自已耳边说的那几句话:“皇祖母,父皇眼前虽然暂时无碍,可是体内余毒难清,以后怎么样还在未定之天。”

见太后脸上阴云四起,竹息先在心中揣摩了一下答道:“奴婢去看过皇上了,脸色比先前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宋先生的医术果然老道,可比咱们宫中那些太医强得太多了。”

李太后不会象竹息这么乐观,眼底忧色重重:“日后怎么样且看着吧……哀家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

尽管忧思重重,李太后出神半晌忽然道:“竹息,你有没有发现阿蛮那个孩子很象一个人?”

对于太后近乎跳跃性的思维,竹息表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小心翼翼道:“太后,您的意思是……”

李太后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罢了,哀家没事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先扶着我去看看皇上罢。”

时近半夜三更时分,各宫各殿中的灯光次第渐渐熄灭,慈庆宫东侧的小角门忽然来了一个人。

叶赫引着他进了书房,灯光下朱常洛目光闪动,似有一团小小的火正在燃烧,抬起眼静静的注视着来人,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小印子轻手轻脚的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规矩的垂手侧立在一旁。

随手拿起手边一碗茶喝了一口,手指在茶杯上敲了几下:“紫燕是郑贵妃的人?”

小印子讶然抬起头,一双眼灵动生辉,声音琅琅的答道:“是,紫燕是周端妃的人……也是郑贵妃的人。”

话说的有点拗口,可是朱常洛听懂了,“嗯,所以周端妃倒霉也算情理之中了。”沉吟片刻后,忽然抬起眼来,“你来见我,不会就是来告诉这一件事的吧?”

眼神灵动的小印子忽然笑得狡黠,:“殿下爷天生睿智,小印子心里想什么,只有您心里最清楚。”

朱常洛深深的望着他:“你只要记着本王当年和你说过的话,我只会原谅你一次,没有第二次。”

小印子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王爷的话,小的一字一句全都放在心上,没有一日敢忘!”

“小的今天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告诉殿下爷……”

时间没有过得很久,片刻后披了斗蓬遮了头面的小印子由叶赫送他悄悄离开慈庆宫。

再度回到书房时,叶赫发现朱常洛已经失去了刚才在小印子面前那分淡然,正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叶赫扬眉:“出什么事了?”

朱常洛摇摇头没有说话,忽然抬起头:“叶赫,宋大哥有没有说皇上什么时候可以苏醒?”

叶赫皱眉:“虽然你舍了一粒天王护心丹,也只是保得他不死,想要苏醒怕是不易。”

朱常洛有些焦燥:“当日我吃了你给的天王护心丹,不是也醒过来了么,为什么换成皇上就不成?”

叶赫忽然踏上一步,眼眸有如寒星灿然:“小印子来说了什么?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良久过后,朱常洛轻声一叹:“他说……郑贵妃手里有密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这一天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花灯盈街,人流如烟交织,繁华喧嚣,热闹非常。

身在慈宁宫静养的万历皇帝有宋一指尽心医治,情况果然一天比一天要好,可就是昏沉沉的长睡不醒。一天这样无事,可是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李太后便有些沉不住气。

幸亏大明朝有内阁,而万历又是一连几年不上朝的,群臣对于不见龙颜倒早就没有多大的意见。可是皇上不上朝不代表可以不办公,内阁拟好意见送上来的折子,还是需要皇上亲自定断才可以实行。

李太后是真的坐不住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她是太后,不是皇上。

今天李太后将宋一指召来,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哀家想问先生一句实话,皇上眼下这个样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

对于太后的提问,宋一指早有准备:“皇上中的毒极为古怪,在下竭尽所能也只能保得皇上情况不恶化,若说想要好转清醒,却需机缘。”

宋一指不是孙院首,他和太后说话没有那么多的讳莫如深,可越是这样直来直去,太后越是死心踏地的相信。

“先生都这样说,看来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了。”

看着太后那难看的脸色,宋一指闭上了嘴,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打发宋一指离开后,李太后颓然倒在椅上,全然提不起半分精神。

所谓纸里包不住火,虽然自已严防死守百般防范,但是她知道皇上的事情终究是压不住的。看来得早做准备了,若不未雨绸缪,事到临头时这座紫禁城必定会平地立起三千风波,搞个不好连这大明天下就此岌岌可危也不是虚话。

等李太后前前后后想得明白时,抬眼见竹息端着一碗八宝桂花汤圆进来,李太后叹息一声:“这些日子风波不断,哀家竟然不知道今天已经是上元节了。”

竹息温柔一笑:“是奴婢不好,忘了提醒太后。”

太后摇头苦笑,刚才拿起碗来,冷眼觑到门后有小小身影一闪,不由得笑道:“小鬼头,哀家看到你了,还不快出来!”

竹息不用回头就知道必是阿蛮无疑,不由得笑着凑趣道:“太后不知道,阿蛮小少爷可是磨了奴婢一早上呢,非要奴婢来给他说个情。”

看着阿蛮扭着小屁股,撅嘴捧腮的磨磨蹭蹭挪了过来,李太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伸手舀了一只汤团放进他的嘴里,见他吃得眉花眼笑,伸手一指他的小额头:“是不是在这宫中气闷了?想着出去玩?”

“太后婆婆,听说外头热闹的很,可朱大哥说您不发话,他不敢带我出去的。”阿蛮委屈的瘪起了嘴。

一旁的竹息含笑在一旁瞧着,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只要是阿蛮提出的要求,这位性子冷崚的太后几乎是百求百应,这一点让在她身边伺候了一辈子竹息即疑且闷。

“这有什么难的,去和你的朱大哥说,就说是哀家说的让他带你去看花灯。”

“太后婆婆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阿蛮激动的瞪大了眼,笑得眉眼弯弯,忽然伸着嘴去在太后的脸上狠狠的啾了一下,扭身下地一溜烟的去远。

高贵尊严的李太后被一个小鬼头沾了便宜,可是奇怪的是李太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喜眉笑脸的一派开心。

竹息失笑道:“太后莫恼,回头奴婢好好教他宫中的规矩。”

李太后摆手道:“哀家就是喜欢他天真活泼,心地纯净,可不必用规矩约束了他。”

喜过之后愁上心头,勾动压在心头那件事,太后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静了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凝肃:“竹息去一趟内阁,宣沈一贯进宫来见,就说哀家有话讲!”…

第169章名人

从初五乾清宫见驾之后的几天,沈一贯过得一直是心惊肉跳。每每想起万历将自已叫到乾清宫时的讳莫如深,再想起自已去文华殿探望睿王时的机锋交接,最后想起自已送上去的那份推举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奏疏,沈一贯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凝重。

坚信自已绝对没有猜错皇上的意图,可是为什么折子递上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了回音?

看当时皇上急切之极的脸色,照理早就该有批复下来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安静的没有任何消息呢?

此起彼来的各种念头让沈一贯坐立难安,所以他决定自已必须主动进宫一次。

刚打定了主意的沈一贯很快的如愿以偿,今天宫里来了消息要他明日进宫。可是有一点让他莫名其妙,因为要召见他的人是太后,不是皇帝。

据《岁时杂记》记载,一年中的正月十五称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合称“三元”。南宋吴自牧在《梦粱录》中说:“正月十五日元夕节,乃上元天官赐福之辰。”天官主火,所以上元节要燃灯。

正月十五元宵夜的就是在晚上,当千盏万盏花灯全都燃起时,届时大半个京城瞬间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一年只有这一天有这种场面,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会铭刻于心,永远难忘。

从初十开始,京城大小街道就已经开始陆续放置花灯,一切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的正日子。

一身平常人打扮的几人在天刚擦黑时出了宫,没有多带人,朱常洛身边有叶赫,阿蛮身边有宋一指,由小福子做向导。

等出了宫门,阿蛮的小脸灿然生光,高高举起双手,深深吸了口气,啊啊大叫了几声:“京城、灯会、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等着,我来啦……”

见阿蛮高兴样子,朱常洛和叶赫相对莞尔,小福子在后边尖着嗓子高叫:“阿蛮少爷,这外头可不比宫里,要是跑人海子里丢了,小的可就没命啦。”

宋一指抚须大笑:“你放心,谁都丢了也丢不了他!”对这个说法小福子有些将信将疑,嘴上没出声可是一张圆圆白白脸上尽是焦急。

叶赫和朱常洛落后一步,在人海灯河中慢慢徜徉;看烟花满天,听爆竹声声,耳边人如海潮百声鼎沸,触目衣香鬓影车水马龙,人间繁华,当以此时此景为最。

看了一眼朱常洛,见他的脸色随着空中焰火闪亮变幻不定,叶赫觉得有趣:“你说这次太后怎么会开恩放宋大哥和阿蛮一块出来了?”

朱常洛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是?那是因为有我在,懂不?”

“哦,原来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叶赫忍住笑,失去了寒意时眸子满是温润明澈。

朱常洛颇有几分得意的笑了笑,在这难得放松心情好日子,自已才懒得和这个傻大个计较呢。

终于找到防止跑丢最终解决办法的小福子将阿蛮顶在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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