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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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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含笑的眼神在这小子身上打量了一下,旁人看来明明是暖如春风,可周静官偏偏觉得如堕冰窟,两只大眼中的愤怒之色瞬间变成了求恳之色,熊廷弼忍不住失笑,“周公子安生待一会,一会你爹来了就可以把你领回去啦。”

话音刚落,小福子急匆匆跑了进来,“殿下,周大人在外边求见。”

在座几人会心一笑,朱常洛脸如春风,“咱们刚回来,周大人就来了,这速度够快的。小福子,请周大人去书房等我。”

坐在书房里的周恒脸如死灰,直觉告诉他今天这一关,恐怕不会轻易让自已过去了。小王爷来这一出,目的为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可是自已若是从了他的愿,势必要得罪京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这前程从此也就到了头。

转念想到周静官,顿时牙根痒痒,若是没有这个东西,自已何至于如此被动!恨不得马上拖回家狠狠打死,老话果然没有错,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

依旧是那淡而不疏的笑容,依旧是那一潭深水似的双眸,周恒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长揖一礼,“犬子无礼冒犯小王爷,请看在下官三分薄面,让下官带他回家好生教训。”

低垂着眼睑的朱常洛也不客套,淡淡的道:“大人客气,一句教训就完了?那有这么简单。”

周恒被逼急了,也生出一股狠劲,一咬牙:“王爷,明人不说暗话,犬子冒犯是实,不过王爷毫发无伤。周家虽然不成器,但也不是随便人能够欺侮的!”

“冒犯?周大人还真是以已度人啊。”随着朱常洛一声不屑轻嗤,周恒立时白了脸,只觉得一脚踏在了悬崖外,一颗心忽忽悠悠的惊怖欲死。

“周静官恃强横行,唆使众奴,辱骂殴打本王,这岂止是一个冒犯就能扯得过去!周大人为官多年,说话怎能这样没有轻重?”朱常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雅,“此事若是被御史言官知道,必参大人一个冒犯尊上,藐视皇上,不知周大人面圣的时候,也能象在本王面前这样说的大义凛然,理直气壮么?”

周恒浑身冷汗淋漓,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朱常洛,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知道自已今天是栽了!颓然闭了下眼,再睁眼一片昏黑,叹了口气,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跪下,“王爷有事就请吩咐吧,只要能饶了下官一门,无论何事,周恒一概应承!”

“识时务为俊杰!大人果然睿智!”朱常洛端坐没有起身,眸光有些冷凝,眼底却翻涌着凌厉的兴奋,声音淡淡,“既然周大人有诚意,本王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

第九十章秦风

时近酷夏,太阳炙火熔金般烘烤大地,在这盛夏正午之际,皇宫内院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外头树上知了拚着命扯着嗓子叫个不停。

乾清宫正中大殿内几个冰盆吞吐白烟,执拂站在一旁的黄锦偷偷打量着皇上的脸色,这位陛下自从皇长子就藩后,已经接连二个月就没有上过朝,朝廷内外所有一切大事便都交给内阁处理。自打王锡爵托病坚辞首辅之位后,内阁中也是有了变动,赵志皋和张位再度屈居次辅,一切政务全都交由复出的沈一贯打理。

看着蹙着眉头的皇上,黄锦就想起了那个远在山东的皇长子。所谓能者无所不能,这个皇长子果然不简单!就藩走时带走上万流民,到现在京中百姓一提起个个都是交首称颂。没想到到了山东两个月不到,据锦衣卫的几次密奏,此刻山东地界人尽皆知睿王甘愿放弃赡田而去滨州牧民,上到八十老者下到三岁孩童没有一个不称赞睿王千岁爱民如子,仁德如海的。

万历正在看的奏折的是山东巡府周恒的密奏,奏折写的并不罗嗦,可以说很简单,寥寥几句话用词很是隐晦,可就是这份折子,居然让久已不理政的万历坐在龙椅上老半天没动窝,做为资深秉笔太监的黄锦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黄锦,他在山东这几番折腾,如今又从周恒那领了五千军兵的辎重,你说他想干什么呢?”

窗外光线投在这位九五至尊的脸上,斑斑驳驳似明似晦,轻轻的眯起了眼,脸色深沉的有些古怪。

对于这个问题,黄锦略一思索,一张圆胖白脸上笑意不减反增,“陛下圣明,依老奴看睿王殿下倒是一片孝心使然。”

“哦?”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万历的意料,微闭的眼睁了开来,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表情,“你倒是说说看,他有什么孝心?”

黄锦陪了这位皇上一辈子,对于他的喜怒哀乐、爱憎喜怒清楚如同自个的五个手指,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这八个字在这位至尊身上体现的可谓淋漓尽致,大位孤独,容不得一丝挑动!看来皇长子取兵五千这件事已经触动了这位皇帝老子的忌讳和底线。

“老奴一点愚见,顺嘴瞎说,如果说错了陛下您可得饶了老奴。”

“讲!”对于黄锦提先打下的埋伏,万历没上道,一个讲字平添了几丝肃杀几丝寒冽。

清凉的大殿内凉风习习,可黄锦脸上已出了一层密密细汗。

“老奴和陛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去年潞王殿下就藩的时候,先不说各种皇庄店铺,光赡田就是四万顷!就这样潞王爷还天天上折子要这个要那个,上边有太后在看着,下边皇上顾念手足亲情,可是皇上您受了多大累多大难,老奴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

话音里带上了感情,眼睛里隐有泪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十足十的声情并茂。

万历终于动容,“这宫里也就你还知道朕的难处!潞王就藩,母后心里难过不舍得朕都明白,可是祖制在此谁能违抗?拚着朕受点委屈,尽量在这些东西上给他弥补一下罢了。”忽然又怒道:“可即便这样,潞王还是三番五次来闹,朕就算把这大明江山送他一半,只怕也满足不了他!”

“皇上息怒,从潞王再看咱们皇长子,就拿将三护卫换成流民的事来说吧,陛下您是不知道,现在京城比之以前可是大变样,以前流民时不时就出个乱子,百姓们都不堪其扰,可现在去了这个病根,京城里百姓没有一个不感激咱们皇上恩德,人人都夸陛下是有道明君,大明圣主呢。”

方才还怒气冲冲,此刻嘴角不知不觉竟露出一丝笑意,谁不爱当圣君?没人愿当昏君,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锦这段话顿时令他心里阴霾散了大半。

“护卫换流民是那家伙做的事,干朕何事?”看皇上有些矫情,黄锦正色道:“皇上您这样说可就不对呢,睿王殿下所做这些,那样也少不了皇上在后边撑着,百姓们的眼明心亮,这个功德该记谁身上分得清着哪。”

传说中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再说皇长子去了济南封地连一分赡田也不要,就这么光着杆去了滨州,所谓至亲不过父子,有皇长子这例子,正好可以显出陛下待潞王的重情重义来,不但太后心里高兴,就是潞王爷也不好意思再和您闹什么了不是?”

黄锦这几句话引得万历心中一动,潞王就藩引起各种风浪至今让他头痛不已,河南巡抚王之洞天天哭着闹着要不干的折子还在自已案头压着呢,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贪心不足,万历已经是不堪其扰!如今有朱常洛这个就藩的由头,以后就拿这个堵住那些藩王的嘴,想想确实好处大过坏处。

到此刻心里那点疙瘩全部放下,轻哼了一声,“就你这个老货会说话,依你说他的所做所为倒也不是为了自已沽名钓誉,置君父于无地无颜的人了?”

“皇上圣明,皇长子仁德,乃是大明之福,陛下之德。”在万历身边几十年,深深了解这位皇帝的想法,经过自已一番巧言令色,看来皇上心上这块石头是扳掉了!黄锦笑逐颜开。

“说了半天,你也没说他为什么强拿五千兵马的辎重?”

黄锦微微一笑,圆胖白脸上全是恭敬,“陛下圣明,无弗不照,何必又来考问老奴?睿王金枝玉叶、天皇贵胄,就算他简朴低调,为了皇家体面计,五千兵马守卫却也不算太多。”

偌大的乾清宫内这一刻内静寂无声,万历微眯着眼打量着黄锦,这位在臣子与万民眼里的一代昏君,此刻的眼中露出的却是说不出的深沉智慧,一直看到黄锦嘴角那丝近乎谄媚的笑几近凝固,脸上的肉都开始酸痛的时候,万功终于转开视线。

“以后不要叫他皇长子,他是睿王!”合上手中的周恒的奏折,可就是这么一句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已经让黄锦悚然而然,汗湿衣衫!

殿外传来嗵嗵一阵脚步声响,“父皇,儿臣来找您来啦。”正是三皇子朱常洵,几天不见,依黄锦来看,这家伙又胖了一圈。

“你不在你母妃那,跑到朕这乾清宫做甚,下次再敢胡来淘气,小心朕的廷杖。”语生恫吓,可是个人都能听得出话中的浓浓溺爱之情。

“儿臣最听父皇的话,父皇怎会舍得打儿臣呢。是母妃让儿臣来请你去储秀宫吃好吃的,母妃说只有儿臣来请,父皇才会赏面子。”

面对内宫之中人畏如虎的皇上,朱常洵丝毫不怕,笑嘻嘻的一顿说。

万历开怀大笑:“好吧,你母妃这句话说对啦!天大地大,没有咱们三皇子的面子大,走吧,咱们去储秀宫。”

其时夕阳将下,彩霞满天,一切都在夏初落日中显得平静美好,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风云骤起。

黄锦心里叹息一声,同是父子,何厚此而薄彼之极?看着父子携手离去,脸上笑容渐渐隐去,这个大明皇城终究是需要一位真正的明主,就凭这个小胖子?切!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一挥手中拂尘,追着皇上的脚步去了,远在济南的朱常洛率着大队人马,在滨州知府高学东的陪同下,经过几天的跋涉,张于来到了滨洲辖地邹平县。提前十几天来此准备的孙承宗早就迎了上来,将大队人员引到了鹤翔山下新建大营当中。

进大营对朱常洛来说已不是第一次,想起上次和叶赫黄闯建州女真大营的情景,二人心有灵犀般互望一眼,各自会心一笑。

这个大营是孙承宗在这十几天,带着大批流民提前在这里选扯开营动工,根椐朱常洛指示方针,孙承宗将大营安在这鹤翔山下,这里山势平坦,地处平原,视线开阔,乃是安营扎寨最佳之地。

引着朱常洛、叶赫和熊廷弼三个人进营参观,朱常洛一路走一路感叹,见大营完全按照自已的设想的那样分成三进,第一进由精选的五千军兵住,第二进是朱常洛等人的住处,以及仓储、辎重等重要的地方。后边一进则是大量的小帐篷组成,这是安置流民居住的住处。

“大丈夫顶天立地,生于人世间,当为天下、为百姓做出点事来,不建功、不立业枉生为人!”

四下打量一周,朱常洛眼生笑意,忽然手心向上平伸,叶赫伸手啪的一声将手压了上去,熊廷弼哈哈一笑,也压了上去,孙承宗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已一只手压到了最上边。

目光闪过每一个人的脸,叶赫依旧没有表情,可是双眼已亮如寒星;熊廷弼则是激动脸红心跳,连气都快喘不匀了;孙承宗神情淡然中有疲惫,可是压不住心底那股喷薄欲出的热切。

这里将是大明真正奋起的地方,自已也将从这里长成羽翼,化成九天巨鹏,从此挥扬铁翅,搏击万里风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孙承宗和熊廷弼都是博学多才之士,知道朱常洛诵的是诗经中秦风无衣一篇,讲的是秦军作战时团结抗敌的情怀,表现的是英勇无畏的尚武精神!闻者心动,心情越加澎湃!叶赫虽然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听朱小九读的铿锵有力,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直想跳起来大喊三声,方可消却胸中块垒!

第九十一章集会

新建大营演武场上,黑鸦鸦一片人头涌动,无数道感激、焦虑、疑惑还有不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那对面金色大帐那两扇紧闭不动的帐门上。

“李老大,小王爷有没有说召俺们来有什么事?”一个中年汉子凑了上来,一脸紧张的向李老大发问,这一个问题顿时引起了周围一群人的骚动。

“是啊,王爷从京城把咱们带出来,不就是让咱们屯田垦荒的么?可是这里是山沟啊……”这是疑惑的。

“王爷不会反悔了吧,这要是不给我们地种,咱们可怎么活啊……”这是悲观的。

“管那么多干嘛,没准王爷是叫我们来种果树的呢,俺老家时候家里都是有果园子的,要论种树俺是行家!”这是得意的。

“我呸!睁开你狗眼看好了!这鹤翔山上光秃秃的就几颗歪脖子老榆树,那是能种果树的地方么?上吊还差不离!”这是有远见的。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咱们可没少享福,每天大馒头大肉块,咱们有多少年没过这种日子啦。”这是乐观的。

种种议论,花样百出,每一种都能引起周围人或好或坏的一阵共鸣。

“不管咋说,我跟着王爷来就是图有块地种,这是王爷答应咱的,要真是让咱们来干别的,我……我可不干!”说话的人叫王有德,年少时读过几年书,在一众流民中声望仅次于李老大,他这样一说也有不少人发声呼应。

方才还是笑脸的李老大顿时阴沉了脸,冷冷瞥了王有德一眼,高声道:“大伙都安静些!别他妈的一天没事净想些有的没有!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想想你们这些天吃的,是人就别丧良心!咱们这么一群废物累赘死皮没脸的赖上了小王爷,这几天过的日子顶得上以前几年!”

斜了王有德一眼,眼神中尽是鄙视,伸手指着王有德和那几个出声相和的人:“之前咱们是什么东西?是谁看了都绕道走的流民!是王爷拿咱们当人,不管王爷要咱干什么,就是王爷要俺砍人,李老大眼皮也不带眨下的!”

一声断喝:“那些骚话、屁话都给俺夹住了,要是再有一星半点落到俺的耳朵里,别说老李拳头底下不认人!

李老大声如洪钟,唾沫星子四溅,一根胡萝卜样的手指几乎戮到王有德的眼上!

杜松跟着父亲杜大通在后边看得真听得清,杜大通还没怎样,杜松眼珠子都红了,上前一头就将王有德顶倒在地,脸胀得通红,“再敢说朱大哥一句坏话,我饶不了你!”

吃了小亏的王有德不是好欺负的,李老大他不敢惹,可是杜小子他还没放在眼里,怒叫一声抓起来就要动手,李老大踏上一步,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他,脸上阴沉沉的颇为不善。

有几个和王有德关系不错的流民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王有德气得一张脸煞白,可是惹不起李老大,只得咬牙忍气的退到一边。

帐外的风波频起怎瞒得过帐内人眼睛,叶赫眼底有光一闪,说不出的锐利深遂。

“你有句话还真是说对了!”

忽然受到夸奖的某人一时间有点愣怔,忽然醒悟,不由失笑,“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门外脚步声响,却是孙承宗和熊廷弼联袂而来。朱常洛懒懒的伸了下腰,笑容似春日暖阳,“老师,熊大哥,我给你们的方案都看过了么?可都有什么想法?”

如果有可能,他很想扒开这个小王爷的脑子里看下里边到底装着些什么!自从在遐园书房朱常洛给他们交了那个天大底线之后,从那之后孙承宗几度在心里告诫自已,今后任这个小王爷做出更离谱、更惊人的事,他决不会惊讶。

可惜这个想法,在打开朱常洛交给他这份练兵纪要后,再度彻底颠覆了个干净!

“若登高必自卑,若涉远必自迩。”

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份练兵纪要放在案上,恭敬的弯腰一礼,“王爷神机睿智,孙承宗心服口服!”

对于这个叫计划书的东西,刚开始虽然搞不太懂是什么意思,随着一页页翻过,里边的内容向他展开了一个他完全不熟知的世界,孙承宗天生一代军神,对里边各种新奇的练兵之道乍觉匪夷所思,但细细一想便发现其中关键所在,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大开眼界之余对于朱常洛之能只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形容。

熊廷弼也是一样,他拿到的是一份和孙承宗完全不同的内政纪要,说真的熊廷弼并不喜欢内政,少年热血,谁不想跨马扬刀意风飞扬?可不容否认的是,在看完这份计划书后,他承认已被那里的各种数字诱惑了!

熊廷弼性子急燥,没有孙承宗老成持重,现在几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按照计划书所写的那些马上实行起来!

孙、熊二人兴奋看着朱常洛,灿烂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乌黑清澈的眼眸深不见底,墨玉一般折射出琉璃一样光泽,见他淡然一笑:“深山藏猛虎,大海纳细流!咱们大伙都别急,这日子长着呢,稳着点,一步步来!”

话是说给别人听,何尝不是说自已听?看着自已苦心算计的步子终于要迈出第一步,就算是朱常洛自已心里也是极为激动。

压下心潮澎湃,朱常洛双手一拍,“得啦!许人一诺,千金不移,各位大哥们,现在我们该出去,解决下咱们的信用问题了。”

没有让在帐外的流民们等了多久,随着几个兵丁推出的两辆大车,上边用红布罩着看不清里边是什么东西,众人交头接耳,难免又是一阵低声猜测。

随着帐门开处,朱常洛在先,叶赫、孙承过、熊廷弼四人鱼贯而出,踏上事先搭好一处高台之上,清澈如水的双眼往四下一扫,众人不由自主全都屏声静气,静听这个年纪不大却威严深重的小王爷发话。

“承蒙各位父老乡亲不弃,跟着本王不远千里来到山东。今日本王几句心里话和大家讲讲。”说到这里,随着他手一挥,几名兵丁挥手就将那小车上的红布扯落!

场上顿起一片嘘声!一辆车上银光刺眼,一锭锭锃光闪亮的银元宝垒叠如小山,而另一辆车上是一层摞起的红绳扎腰的黄色纸卷。银子都认得,纸卷是什么流民们大多不认识,总算有个眼尖的惊喜的叫了起来,“那些莫不是地契么?”

人群顿时再度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所有的眼光全都汇集在此,恨不能在那些上边穿出几个窟窿来!二者若是选一的话傻子都知道该选啥!银子诚可贵,地契价更高,若能两者全,性命也可抛。

朱常洛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来之前我答应过各位,只要跟我来山东,愿种地的有地,不愿种地的拿钱回老家。如今咱们大营新立,正是用人之时,现下本王再问大家伙一次,可否有人愿意留下来?”

此时的朱常洛扬眉抬颌,时来山风乍起,远处松涛阵阵,莫名一种不可抗拒的霸气逼人而来“如果不愿,便上来拿一锭银子,或是选一份地契,去留两便罢。”

这个诱惑太大,所有的流民都交头接耳起来,偌大的演武场上一片嗡嗡之声,朱常洛混不在意,脸上神情平静,静看这人性百态。

“俺既不要这银子,也不要这地,俺就想跟着殿下!”一把推开眼前的几个人,李老大嗓门大,一声吼出,全场皆闻。

场中一片寂静,唯有轻风吹过山巅,发出阵阵轻啸之声。

朱常洛丝毫不掩饰自已的赞赏之意,“欢迎之至,如果大家信得过本王就请留下来。这样罢,如果想留下来,就站在左边,不想留下来的,就站在右边,一会拿了银子或是地契就出去好好过日子罢。”

李老大毫不犹豫的迈起大步走向左边,杜松拉着他爹紧随其后,一万多流民中除去孙承宗精选而出的五千精兵外,剩下这几千人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都望着那亮闪闪的银子和黄澄澄的地契犹豫。

慢慢的人流动了起来,很快就有一部分人站在了李老大身后,一小部份人跟着王有德到了右边,正盯着银子或是地契流口水。而大部份人则站在原地,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李老大勃然大怒,脸胀得血一样红,“你们妈的这些怂蛋,丢咱们流民的人!要不就是左,要不是就是右,难为个鸟!俺李老大撂下这句话,今天站到右边的,以后别说咱认识你们!地算个毛?银子算个球!问问这里的人,那个当初家里没有几十亩地?”

一声冷笑,“怂包蛋们快拿着银子和地契快滚得远远的吧,俺们长着眼看你们过好日子哩!长鸟的、有志气的就跟俺李老大站到这左边来,咱们有小王爷罩着,这辈子再也不用看人白眼、受人欺侮,值啦!”

一顿痛骂使站在右边的王有德等一群人全都低了头,而在原地左右为难的几千人如同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其中一个人忽然高声喊道:“李老大,你个贼厮骂得好!俺们险些就糊涂了!从今天起,俺就跟定小王爷啦!”

又有一人长叹道:“咱们都是有了地又怎么样,达官贵人想要,咱们小老百姓还不是一样保不住让人夺了去!大伙别不长脑子啦,不如跟着小王爷,还能给咱们后代挣个出身!”

人心移,泰山移,随着一声喊,无数人一齐奔向左边,王有德身边的几十人个个面带赭色,忽然有一个跺了下脚,捂着脸就奔了过来……有一个就第二个,转眼间这右边只剩下王有德和十几个孤零零的人。

李老大高声大笑:“俺就说你们都是些贱皮子,一天不骂你们就不知道好歹!”

众人轰然爆发一阵大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王有德狠狠咬住的嘴唇,低着头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第九十二章虎贲

《周礼·夏官·虎贲士》注云.王出将虎贲士居前后”,古代称王候禁卫军的将领为虎贲,也称勇士为虎贲,虎贲的意思是如同老虎勇猛地奔走追逐野兽。

今天,朱常洛赋予了这个名字新的意义。

鹤翔山大军营前,众人目视着王有德带着十几个人拿了银两地契灰溜溜的离去,李老大等人报以一阵嘘声。熊廷弼眼明心亮,转头悄声对孙承宗道:“大哥,这个王有德目光闪烁,似有怨恨之色,这种小人早晚必是祸患。”

孙承宗默然点头,“多加提防也就是了,眼下人心刚定,就算他是个祸害,咱们现在也得好好对他。”

阳光自山外斜射过来,落在演武台上昂然而立朱常洛身上,淡淡金光勾勒出他的身影轮廓,因王有德引发的风波,方才还在交头接耳议论不休的众人忽然就没了声息,一道道望向台上的目光中只有尊祟。

面对所有人兴奋的目光,朱常洛做了一件事,自袖中拿出伏犀短剑,划破手腕,鲜血滴落手中金碗,“大明睿王朱常洛对天盟誓!从今而后,咱们大伙同心协力、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一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涌进所有人的心里,不知是谁带的头,在场所有人一齐跪倒,对着那金光万道中的身影诚心一拜。

“祸福与共!不离不弃!祸福与共!不离不弃!”海潮决堤一般的喊声震动山谷响遏行云,远远的传了开去,正低头鼠窜疾行的王有德霍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大营方向,眼底尽是怨毒之色。

万历十八年夏月,睿王朱常洛第一只护卫正式命名:虎贲卫!

中央大帐内,长条大案后朱常洛正中而坐,孙承宗和熊廷弼两边站立。二人惊讶的发现,高踞上座的少年睿王依旧笑如春风,可是雄霸天下的气势已如骄阳破雾,潜龙将升,已是谁也阻碍不了的了。

“从今天开始,老师就任虎贲卫指挥使,只管负责练兵一事。”

缓缓伸出双手接过那份练兵纪要,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可朱常洛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惊讶还有惊喜,更有不尽的决心。孙承宗的镇定、从容无不都在表明,他将竭尽所能,用最合适的方法将今天的虎贲铁卫,练成明天的虎贲雄师,而这只队伍将在日暮西山的大明王朝的万里江山上纵横捭阖,所向无敌。

对此这一天的到来,朱常洛无比坚信。

“王爷看重,承宗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刚把眼神转过来,熊廷弼立时会意,笑嘻嘻上前:“练兵没有我的份,那我只能管内政啦!”朱常洛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将那份内政纪要递给了他,“熊大哥大才,从今天起就屈就咱们王府里的长史一职吧,今后咱们是吃肉喝汤,可就全看你的啦!”

熊廷弼拍了拍那本内政纪要,豪情满胸,“有王爷这份东西,熊飞白若是干不出点什么来,我宁可去死!”久不见这蛮子发脾气,顿时引起所有人一阵大笑。

无规矩不成方园,随着虎贲卫和内政司成立,眼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从大帐出去后,孙承宗连夜制定训练计划去了,对于朱常洛练兵纪要中提到那些方法,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

而熊廷弼的才能再次证明了朱常洛的眼光没有错,熊廷弼很快就拿出了一个关于内政司管理详细章程,将剩余的六千余人分成三队,青壮男丁的每年二两银子,跟着自已上山选矿开工。妇女闲时只管做饭,农忙时可以帮着收拾一下,也是一两银子。其余一队屯屯田垦荒收成归公,每年一两银子。

朱常洛略一沉思提笔最后加上了一条:“所有人不管在那个队中,年底总评之时,功高者、有贡献者一律奖银一百两!同样,若有偷懒怠工者,违犯规定者,一律遣返出营。”

有奖振奋人心,有罚震慑人心,正应了那句‘政宽则民慢,猛则民残,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的圣人名言,所有人无不死心踏地的服气。

一百两银子别说别人了,就连熊廷弼都觉得眼花,更不要提公示出去后的众人反响热烈。如同热油中浇了一盆水,要不是李老大拚了命狠狠弹压,这大营里几乎快要炸窝了!

虎贲军民个个欢呼雀跃,兴奋之情洋溢于脸。已经荣升内政司总管的李老大意气风发,庆幸自已果然没有选错路,当然,和他有同样想法何止他一个!

看着缓步而来的朱常洛,杜松忍不住放声叫道:“朱大哥……”

慌得他爹杜大通一把捂住杜松的嘴,慌张道:“娃儿,可不敢这么叫哈,这是救了咱们一万多流民的睿王殿下,他是千岁爷!”

杜松已能清楚的看到走近自已的朱常洛脸上那熟悉的温暖笑容,一把挣脱他爹的手,大声说,“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千岁,他就是我的朱大哥!”

看着扑到朱常洛怀中撒欢的杜松,李老大满心满眼的艳羡,“老杜!你们家小杜子是个有福气的,跟咱们王爷这么投缘,俺那婆娘怎么没生出你这样一个有福气的儿子来!”

杜大通呵呵一笑,“咱们现场这几千多口子那个是没有福气的?睿王爷把我们带过来,每年二两银子年俸。问问咱们这些人,就算家道年成好时,有几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不说年底的那泼天大赏,就冲这年俸银子,就够咱们大伙可得好好干的啦,否则天雷打不死,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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