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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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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对这些师兄弟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可朱常洛一个照面,一百串糖葫芦就把阿蛮轻易拿下,叶赫很是想不通,他不敢惹阿蛮,只得小声咕噜一句,“小吃货!”
冲虚真人随后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葫芦。朱常洛连忙起身再次见礼,冲虚真人将手中葫芦交给叶赫,转头对朱常洛道:“小友来意我已尽知,且伸手容老道一试。”
看来是这一路上叶赫已经将自已的事情和冲虚真人说明白了,朱常洛不敢怠慢,冲虚伸手探其脉,闭目不言,良久撤手回来,又试了另外一只手,随即陷入沉思。
事关自已性命,朱常洛不敢大意。自从叶赫运用两仪真气将毒气尽数逼在丹田后,自已这小腹便是冰冷一片,身体更是较常人更加畏寒,稍微一点寒气,自已便吃不住,晚上睡觉时不盖几重被子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良久,冲虚真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叶赫关心则乱,极是忐忑,前一步,低声问道:“师尊,小七的毒如何?”
冲虚真人叹了口气,白眉一轩,挥手拿过那个葫芦,交到朱常洛手中,“小友救我徒儿一族出水火,老道无以为谢,这是龙虎山老道自家练的十粒天王护心丹,你且收好。”
叶赫和阿蛮一齐低低抽了口气,不由自主的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天王护心丹练制极为不易,除了三百六十味奇珍药材,四时四节之水,材料珍贵,制作更是不易。前后历时三年,诸方齐备,才得九转成功,一次也不过炼制三十六粒而已。叶赫是冲虚真人的最心爱的关门弟子,下山时也不过得赐三粒护身。
朱常洛接过葫芦,沉默不语。冲虚真人避毒不谈,馈赠宝药,这是不是说自已的毒已经没救?不由一阵心灰。
想起自已这个身体的本尊朱常洛也是被毒死的,自已一心逆天改命,可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毒死的命运,这难道真的是宿命所定,人力难逃?
“师尊,小七的毒莫非无解?”看着朱常洛黯然失神,叶赫极是郁闷,更有不忍心。
阿蛮瞪着一对大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冲虚真人,在他小小的心里,早已认定朱常洛是好人,好人怎么可以死。
“非也非也,”冲虚真人摇摇头,笑道:“怪老道没有说明白,倒让你们担心了。老道刚刚试脉,发现朱小友中的毒极是奇怪,似有水火兼俱之相。老道一时也搞不明白,所以就先赠天王护心丹,护心丹药性中和,对各种奇毒都有压制之功,至于解毒,不搞明毒性来龙去脉,却是不敢随意轻动。”
“师尊,小七极是畏寒,何来水火一说,必是寒毒。”
对于叶赫的质疑,冲虚真人微微一笑。“制毒之人乃是个不世高手,若料不错,此毒必用了极南火山的七心海棠和极北雪原上水晶血龙参两味主药。这两味奇药水火兼聚,互相压制。小七身体畏寒,乃是你以二仪真气压制在丹田,此毒在下则为寒,在上则为火。”
叶赫和朱常洛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道理。叶赫不由得发愁,“师尊,天王护心丹只能压制一时,不能长久,时间长了可怎么办?”
“解铃还需系铃人,眼下之道,一个是找出那个制毒之人,必得解药。二就是远去海外三仙岛,若是能寻得一味十色灵芝,以土克水火,或许可降伏这水火兼俱的奇毒。”
听了冲虚真人说的这两个法子,朱常洛微微苦笑,自已一头一身的事情都没有做,那有空出海寻药。
“真人,有这十粒天王护心丹,我还能活上几年?”
第五十七章辞别
“这十粒天王护心丹可延你十年之寿,如果在这十年内不找到解毒之方,就得出海去寻十色灵芝,否则一旦毒发,水火交攻,神仙无救!”
真相永远是残酪的,朱常洛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有无尽的心事象潮汐拍岸纷至沓来,细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此来彼去在脑海中搅成一团浆糊。
“如果你可以抛下俗世纠缠,留在龙虎山避世隐居,老道传你修炼之法,就算解不得这附骨之毒,益寿延年也是无碍。”朱常洛的茫然无措落在冲虚真人眼内,不由得心中不忍。
留在龙虎山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自从上山来朱常洛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山明水秀,可是自已真能放下这一切,从此纵情山水,悠游一生?朱常洛在心里问自已……
答案很快就有了,这个答案或许在永和宫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或许在万历面前大声说出要走自已的路的那一刻,或许在自已服下毒粥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定下且无法更改!
就算还能再活十年,那十年就十年!如果这十年自已能够做成几件事,改变既定的历史,改变民族的命运,那才是自已穿来的真正意义,不枉自已两世为人,在这世上走一遭!
一天云翳消散,朗朗青天复现。恍如重生的朱常洛脸色平静,自莆团上站起,对着冲虚真人恭敬一礼。
“真人赠药大德,没齿不忘,不过常洛大俗人一个,神仙生活虽然好,我却是无福消受。”
对于朱常洛的婉拒,叶赫和阿蛮都是一脸的惊诧,冲虚真人明明已露出收徒之意,朱常洛居然几个呼吸之间就这么拒绝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天底下想拜冲虚真人为师的人到底有多少?
“大傻子!正宗大傻子!”阿蛮忽然大喊一声,怒气冲天的转头跑了出去。
叶赫也是极度失望,在对上朱常洛歉意却又坦然的眼神后,叶赫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缘法缘法,有缘才有法。小友心意坚定,老道不能强求,即然如此,你们便去罢。”
在朱常洛和叶赫转身离开之后,冲虚真人缓缓站起身来,凝视挂在室中那个大大的道字,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苍凉悲远。
“天意?天意……”
百草居名符其实,别人屋子前全是种的不是奇花异卉,也是古木秀树,可是宋一指的屋前真全是草,有没有一百种不知道,看那欣欣向荣的一片绿色,只怕是只多不少,放眼望去一片葱笼,虫鸣鸟叫,生机勃勃。
依着朱常洛的意思,自已这毒连冲虚真人已有了定语,就不必再来麻烦宋一指了,可是叶赫不依,二师兄之能,叶赫一向是很佩服的,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理,叶赫还是决定来一趟。
宋一指凝眉长思,又再次给朱常洛诊了脉,最后长叹一声,半晌不语。朱常洛淡淡笑一笑,“宋大哥,不必为难啦,最起码我还有十年好活。人活百年,难免一死,比起落地就夭折的孩子,我已经是赚的呢。”
见朱常洛反倒过来开解自已,宋一指越发难过,自已空有一身医术,枉负医神之名,面对朱常洛这怪毒有如老虎吃天,无法下口。朱常洛越是好言开解,他越是心烦意燥。
不忍心看他为自已伤神,“老神仙吩咐过,要是能找出练毒之人,必有解毒之法,宋大哥你放心吧,时间还长,总会有法子的。”
这一句话忽然提醒了宋一指,大喜之下一把拉住叶赫,“小师弟,你速带小七去找苗缺一,他可是使毒的行家。”
一言惊醒梦中人,叶赫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把苗师兄忘了呢。”
见朱常洛一头雾水,宋一指解释道:“叶赫的三师兄,也就是那我不成器的师弟苗缺一,极擅用毒,没准他能看出你这奇毒来历,顺藤摸瓜,若能找出练制此毒的蛛丝马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龙虎山最高峰思过崖,除了狂风尖啸之外,放眼一片全是光秃秃。与这位二师兄一见面,让朱常洛对龙虎山出品,必非凡品这句话又加深了几分深刻理解。
和宋一指的潇洒出尘截然不同,眼前这个苗缺一身材精瘦如猴,两只眼睛灼灼精光,与奇异的外貌比起来,更加让朱常洛叹为观止的是,这个苗师兄自打见了叶赫嘴就没停下来过,简直是一代话痨再生!
听了几句后,朱常洛也明白了。就因为他把天蓝神砂给了叶赫的事让冲虚真人知道后,便被罚到这思过崖喝半年凉风,这让活泼好动的苗缺一简直生不如死,如今可是见着叶赫了,攒了几个月的苦水怎能不尽数倒个干净。
叶赫心里有愧,连声安慰,又答应一会下山就去和冲虚真人求情,苗缺一这才止住了话匣子,叶朱二人心呼万岁:天下清净,耳根太平。
“苗师兄,二师兄说是你一代毒宗,你能看出小七身上中的是什么毒么?”上这思过崖都二个多时辰了,叶赫这才有空说出来意。
“老二真的这么说?”
自古医毒不分家,药能医人也能杀人,毒能杀人也能医人,可到底是医强还是毒强,这个问题堪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师兄弟二人争了半辈子也没个结果,乍听宋一指对自已如此评价,苗缺一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朱常洛刚要将已请冲虚真人看过的事情讲一遍,可苗缺一性子急,又爱表现,生怕朱常洛多说几句,显不出自已本事,那不变相就证明自已不如宋一指,这个万万不行的。
一看他要张嘴,瞬间出手如电,一指点在朱常洛的胸口膻中穴,一只银针已顺着他的指甲刺入三分,这几下一气呵成,朱常络啊一声没叫完,银针已经拔了出来。
苗缺一出手如风并不稍停,指出如风再度点到他的气海穴,依法又取了脚上食指之血,然后将针尖对着洞口光茫,眯着眼细细观察。
这个三师兄做事太莽撞,好歹等人家把话讲完了再动手也不尽啊,不过这扎也扎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看苗缺一少有的一脸郑重的样子,叶赫到了嘴边的话硬吞了回去。
“小七中的这毒很是奇怪,一时之间我也分辩不出来,这样吧,明天你们再来这,我好好想一下再和你们说。”
“好教三师兄得知,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让师尊看过了,师尊说此毒中有极南火山七心海棠和极北雪原上水晶血龙参,他老人家也没有解法,只说是若得海外十色灵芝或许可解。”叶赫叹了口气,一腔希望又泡汤了。
“七心海棠?水晶血龙参?”苗缺一没反应过来,随口嘀咕道:“不可能吧?这二种毒,不经雷火金针取血是决对分辩不出来的,你们来看……”一手拉着朱常洛,让他看那银针,朱常洛发现那针腹部略鼓,浸血的地方,一针尖隐现红色,一针尖隐现蓝色。
“这毒……这毒……”苗缺一看看手中银针,再看看朱常洛,好象忽然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之事,脸上忽然现出极为古怪的神色,挥手大力将朱常洛推开。叶赫大惊失色,拉住朱常洛将他护到身后,“三师兄,你怎么啦?”
苗缺一的脸色极其难看,脸上神色恐怖,恍如见鬼一般,忽然怒声大叫:“别问我,我不知道,你们快走,你们不走我走啦……”精瘦的身子凌空跃起,尖叫的声音一路飞速奔远。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良久朱常洛才回过神来,“叶大个,你这个师兄平常也是这么疯疯颠颠的么?”
叶赫如梦初醒,摸了摸后脑勺,茫然道:“三师兄平常虽然有些古古怪怪,今天这个样子可是第一次见。”
看来这龙虎山上从大到小,反正个个都有那么点不正常。朱常洛对于苗缺一也没抱什么希望,当然也就不存在失望。
从思过崖上下来,二人在山上住了三天。李如梅便有些坐不住,虽然没有好意思催,可是焦急的意思朱常洛还是看得出来。其实不用他急,朱常洛也挂心京城中的事,即然自已中毒的事已经这样,再留也是无益,和叶赫商量了下决定辞行下山。
拜别冲虚真人时发现问月精舍大门紧闭,守门阿蛮眉花眼笑的吃着糖葫芦,告诉他们冲虚真人已经闭关,叶赫只得恋恋不舍在门前叩头和师父告别。
对这位神仙一样的冲虚真人朱常洛也是满心祟敬,照样画葫芦学着叶赫上来行礼,站起身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起那个杀气的道字,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没机会再向冲虚真人当面讨教,对此不无遗憾。
知道二人要走,宋一指包了一大包丸丹药散送了下来,看着朱常洛叹了口气,“小七,不要担心,宋大哥一定会想法子解了你这古怪之毒,到时我一定会去京城寻你。”
连冲虚真人都解不了的毒,朱常洛也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宋一指几句话中饱含的满满关怀之意着实让朱常洛心中发烫。
山上一众师兄们都有礼物相赠,唯独苗缺一一直没有出现。叶赫亲自去了趟思过崖山洞,依旧是空空如也,不见人踪,只有洞边一行粗野字迹:人心险恶,万事小心!
想起自已刚下山时,这位苗师兄特特跑到自已居处,大说特说人心险恶种种,叶赫不由得莞尔做笑。看来这位三师兄不知发了什么怪性,这次是死活不和自已再见面了。叶赫无法,“三师兄,叶赫要走啦,你自已保重,下次我回来时给你带好酒来。”
空山寂寂,回声荡荡,就在叶赫翻身下崖之后,山峰背阴处现出苗缺一的身影,头发蓬乱,脸上污垢,显然这几天过得极是狼狈,狠狠抓了把自已的头发,低吼道:“小师弟,不是师兄不帮你……师兄实在是不得已啊。”
知道他们要走,最难过的却是阿蛮,大眼红红泫然欲泣,得亏朱常洛百般安慰,一直到朱常络答应了等再过几年他再大一些,就带他到京城玩,阿蛮这才破涕为笑。
第五十八章归京
官道之上,车声辚辚,蹄声得得。马车宽大平稳,朱常洛卷起侧面车帘,半躺在车座上,慵懒闲适,出神的看着道上风光。叶赫笔直端坐,深沉的眼眸中只剩了空茫的沉静。一张脸毫无表情,似乎带上了一个冰冷的面具。
春天的山林有种令人微醺薄醉的味道,色彩迷离、浓淡适宜。坐在车上的朱常络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欢畅,眸子璨然生光,摸了下怀中那个沉甸甸的牌子,轻轻推了下叶赫:“叶大个,真没想到这一趟江西之行收获这么大!”
朱常洛说的收荻是有原因的。龙虎山和师兄们做别后,一行人下得山来。早就得了消息的熊廷弼带着莫江城在路边相送。经过这几天将养,莫江城精气神不复当日萎靡模样,濯濯少年,翩翩风度,和当日在大牢中判如两人,朱常洛差点没认出来。
“恩公,大恩不言谢,受江城一拜。”一见朱常洛,莫江城倒头就拜。朱常洛待要扶,却被熊廷弼拉住,“你看我一激动,把要说的正事差点忘了。”莫江城爬起身来,拭了眼泪,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木牌,塞到朱常洛手中。
手中这个木牌沉甸甸的,看着黑欪欪的有些年头的样子,“莫公子,这是……”朱常洛不明所以。
“公子对莫家大恩如天海一般,江城无以为报。这个牌子是我莫家祖传信物,持此物可在这大明所有各大钱铺兑银三十万两,公子不必担心银子,尽管取用,随用随有!”
三十万两??朱常洛被这天下掉下大金饼砸得发晕……三十万两是什么概念朱常洛算不出来,可是他知道一个正七品县令一年的俸银也就是四十五两白银!二两银子可以让一户四口之家一年过得衣食无忧。
自已无意中救了个财神爷啊,忽然觉得这太阳怎么这样温暖,这花怎么这样香,这莫江城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实在看不下去了的叶赫大大哼了一声,总算使掉进钱眼里的朱常洛挣脱扎着醒了过来。擦了把嘴角口水,不好意思的推辞,“这多……不好意思?快些收回去。”
牌子是递出去了,可抓牌子的五个指头就没有放松过,眼尖的叶赫郁闷的想:这家伙真的是皇子么?真有这样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的皇子?
还好莫江城死活不收,“公子是要成大事的人,江城文不成武不就,帮不到公子,些许银钱就算江城为公子大业尽的一份微薄之力,公子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江城。”
人家都这么说了,在不收下会伤人心的,朱常洛是多么的善解人意的人啊,自然不会让朋友伤心,半推半就的将牌子纳入怀中。
见朱常络洛了,熊廷弼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咧着大嘴笑道:“江城你看,我就说朱公子不会嫌弃的,以后咱们就跟着他奔,肯定会有大出息!”莫江城含笑点头,极是喜悦。
“我是跟定公子的了,不要想甩下我!”熊廷弼身上收拾了个小包裹,没等朱常洛发问,熊廷弼主动出击,语气坚毅果决,不容反驳。
朱常洛和叶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好吧,你不要后悔就好。”莫江城长揖一礼,“公子一路好走,江城家业繁杂,就此别过,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看着好友离去,熊廷弼感概万千。“江城家里做粮茶生意,家族分号遍布大江南北。因为他这几天入牢,各方生意往来乱得一塌糊涂,他身子刚好一点,就已开始管事,今日听说公子要走,这才撑着赶来相送。”
士农工商,商户自古以来地位不高,虽然有钱却难为上层世家大族看得起。有钱人家不是捐官为仕,就是想法和大族结亲。怪道莫家一介商户能和罗大厷攀上亲,想当然这罗家是看在钱的份上。想起莫兰心死的凄惨,众人唯有一声叹息。
望着莫江城远去的背影,叶赫凑到朱常洛身边,挪揄道:“朱小七,这也是个人才,你不快些收了?”朱常洛斜了他一眼,高声朗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叶赫被他突如其来掉书包搞处一阵出神,朱常洛哈哈一阵大笑,“长风万里送秋雁,此时不走,傻等什么哪。”叶赫暗恨自已不长脑子,和这个家伙斗嘴,就是自讨苦吃!
轻烟薄雾,笼罩在道旁树梢,马蹄声清脆流畅,清风扑面。
一众人马便向京城开发,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没用半月,已进了北京紫禁城。
外官无旨不得擅进京城,李如梅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早就修好的本章命一名亲兵快马加鞭送了进去!
一石激起千重浪,朝廷内顿时激起一片轩然大波。
申时行因遭弹劾避嫌不出,王锡爵回老家侍疾不在内阁,内阁中仅剩的王家屏和沈一贯两个还互相看不对眼。对一根筋的王家屏,沈一贯自问惹不起,但能躲得起。无论大事小事,能推不揽,一切都交给王家屏处理。
偏偏内阁中万历看王家屏最不顺眼,每逢见他上的折子,万历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批都懒得批,直接无视。王家屏里外受气,这才深刻理解了申时行在的时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王阁老没有办法,只得咬牙死撑。
就在这个时候,皇长子朱常洛回来的消息,如同一阵春风,让朝廷中一群人欣喜如狂,可是也样一些人气急败坏!
储秀宫雕梁画栋,锦缎飞花,满眼华丽的红色、黄色,就连屋里摆的桌椅都透着精致。郑贵妃妖媚的脸上带着华贵的气息,只是脸上的表情让人莫测难猜。
挥手打发奶娘将圆滚子一样的朱常洵抱出去后,郑贵妃忽然尖声叫道:“来人哪……”门外一声答应,储秀宫的总管太监李德贵快步上前,“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万岁爷有旨,你即刻带几个人去将永和宫打扫干净,皇长子不日就要回宫。”
“娘娘,自打恭妃娘娘被皇后娘娘接到坤宁宫荣养之后,那永和宫本就破败,如果要住且得好收拾呢……”李德贵小心回话。
对于万历这个决定,郑贵妃既火又恼,可是又不敢多加一辞。自从上次指使桂枝下了毒,据说是亲眼看着朱常洛吃下毒粥的,可是当夜一场变故,该死的贱种不翼而飞,这个结果明显不是郑贵妃想要的。
“无妨,去和内司库说下,无论用多少银子,用多少东西,三日内务必将永和宫收拾出来。咱们皇长子身份贵重,这一番杀反贼平叛乱的回来了,要是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传了出去,本宫这协理六宫可不让人看成了白吃干饭的人么?”
听着这话着实不善,李德贵头上一阵冒冷汗,不敢多说什么,一迭连声应是退了出去。不待他脚步声去远,郑贵妃的脸已经变得扭曲狰狞。
“既然没死就该不要再回宫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到闯进来,本宫不介意再送你一程!”
乾清宫内一片寂然,龙书案上摊着李如梅的晋见折子,万历皇帝几度提笔却又放下,黄锦在一旁看得揪心,低声道:“陛下,皇长子一行人已在城外等候三日,这事不能再拖了。”朱翊钧苦笑一声,思索良久,“罢了,着内阁王家屏,沈一贯,明日率领百官,出城迎皇长子回宫罢!”
黄锦大喜过望,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他,日日来往于内阁与皇权之间,朝廷这点事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对于这个一直悬而不决的太子的位子,皇上是怎么想的,大臣们是什么心态,他心里都有数。
就他本人来讲,照理说无论是皇长子上位,或是皇三子上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就是个宦官,别看挨了一刀的家伙,无儿无女,只要好好当差,无论那个上位并不妨碍他回家过太平日子。
现在的黄锦不缺钱也不缺权,他就缺一样的东西……别人的尊重!他永远不会忘记,去年自已一次犯错,大冬天的被郑贵妃斥到乾清宫大门口罚跪的时候,人人见了自已都掩口而笑,只有一个小小孩童,蹲下来看着自已冻得发红的脸,往自已手心里塞了一个热热的鸡蛋,那一股热意直透入心,让他永志不忘。
那个孩子就是皇长子朱常洛,那一年他五岁。
人心都是肉长的,奴才也是人,黄锦打那根上就记往了这个不得志的皇长子。
大明十六年春月的最后一天,王家屏与沈一贯率领百官迎出十里之地,侍奉皇长子回宫,做为海西女真叶赫族少主也被点名一起迎接,这点倒让叶赫出乎意料。
阔别几个月后,朱常洛终于重新回到这个四九之城,紫禁之宫。看着装饰一新的永和宫,那有自已走之前的半分破败之相,朱常络嘴角一丝苦笑,叶赫踏前一步,将手放他的肩上,感受传来的关怀之意,“叶赫,我没事……”
就在朱常洛安顿下来不久,正准备打听一下母妃的去向的时候,门外一声喊:“禀殿下,奴婢储秀宫当值太监小印子,有事求见。”
一听这个声音,叶赫眉头忽然拧起随既放开,笑了……
第五十九章进宫
跟着小印子一路来到东六宫之首的储秀宫,就算早有思想准备的朱常洛,还是被这满眼的金碧辉煌惊得一呆!他去过乾清宫,去过坤宁宫,也去过慈宁宫,皇城三大宫和这金堆玉砌的储秀宫比起来,庄严气派或许有余,富丽堂皇却是远远不及。
小印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殿下爷,奴婢就能带您到这了,皇上和娘娘都在里边等您呢。”
朱常洛没有答话,静静的凝视着他,一直到小印子额头上的汗一点一滴的落下来时,朱常洛才哈哈一笑,伸手将小印子拉了起来,顺便在他手中放了一物,小印子茫然抬起头来。
“有空多来永和宫走走,有你的好处。”朱常洛大有深意的盯了他一眼,转身拉着叶赫迈步踏进宫门,里边有人引着二人远远的去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小印子紧紧攥紧的手慢慢打开,一锭金元宝晃花了他的眼。
对于万历的召见,朱常洛没有丝毫意外,毕竟自已离奇出宫总得给个交待。可是在储秀宫召见,朱常洛倒是有点出乎意料,毕竟这里是郑贵妃的地盘,对于这个心心念念想置自已于死地的郑贵妃,说不紧张是假的。
叶赫察觉出他的一丝紧张,轻轻拉了他一把,朱常洛回过神来,报之一笑。
走过长长的夹道,步入正厅。大红的地毯,香炉里燃着熏香,精致的荷包和华贵的如意放在榻上。屋里华丽大气,一人高的两个瓷瓶摆在墙边。瞥了一眼那只如意,似乎在那里见过,直到请安的时候朱常络才想起来,在坤宁宫的昭阳殿,也见过这样一柄如意。
正面座上正是久已不见的万历皇上,一身明黄的金龙便服,头发用白玉簪挽着,显得随意又威严。下首陪坐着一身鹅黄宫妆的郑贵妃,高高盘起的发髻如龙飞舞,九凤朝阳的步摇映目生光,斜斜挑着的凤眼,未语含笑,面貌明丽,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样灵秀和妖媚。
“不孝儿臣朱常洛见过父皇,见过郑母妃。”朱常络压下一肚子的别样的情思,跪下来行大礼,后边跟着的叶赫有样学样。
早在朱常洛进门时,万历皇帝早就留上了神。几个月不见,比起印象中似乎长大了不少,不复先前那个稚童样貌,身为人父的万历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观其行步履如飞,观其色脸色白皙,那有半点中毒的样子,同样留着神的不止万历一个人。下毒的彩画已被她秘密处死,无法再问。难道彩画敢骗自已?难道他没有中毒?诸般念头纷杂,让郑贵妃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平身吧。”在黄锦的暗示下,发怔的万历终于收回神来,一句平身听得人嗓子眼发紧。黄锦暗暗叹息一声,毕竟是亲父子,说不关心是假的,看来皇长子在皇上心中还有一定份量的。
同样听出来味道的还有郑贵妃,斜眼看了一眼万历,又盯了一眼朱常洛,一股无名妒火中烧,心中发狠:就算贱命有天佑又如何,即然侥幸没死逃得一命,外头天高海远识相的就该别再回宫来,即然回来搅混水,就不要怪本宫心狠!
“桂枝,抱三殿下出来,见过他的兄长。”
皇三子?朱长洵?朱常洵有点愕然,和叶赫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没等他俩多想,一阵脚步声响,一群足足有二十几人的队伍,桂枝牵着一个胖大小子的手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星捧月中的朱常洵,不过才三岁,已经胖得如同一只肉球,大脸大手大肚子,好一个福相。朱常洛只看了一眼,心中无限感概,脑海中如电般闪出一组信息。
因为这个皇三弟,由此衍生的国本之争,大臣们与他的皇父斗了十五年,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因为这个朱常洵,婚费白银三十万两,封地洛阳,造王宫耗银二十八万两,超出明朝王制的十倍还多。万历犹不足,将查抄出来的张居正所有产业尽付于朱常洵,赐田二万顷,川蜀盐税一半尽入其手,凡此种种,可谓举其一国举一人。由此导致军费不足,灾民遍野,国力衰退,加速了明朝败亡。
凡是种种,朱常洵真担得上一个福字,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福王!朱常洵有些羡慕看着这个小胖子,身为人子,能够得到父亲母亲的百般呵护与疼爱长大,就是最幸福的吧。
虽然不明白郑贵妃安排自已见朱常洵是什么意思,本着见招拆招,来者不惧的原则,朱常洛忽然笑了起来,快走了几步,无视一脸惊骇的桂枝,伸手拉住朱常洵肥肥白白的小手,“三弟好,我是你大哥。”
桂枝乍见朱常洛,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永和宫亲眼所见之景,不由得放声尖叫一声。她叫不要紧,朱常洵才刚三岁,被桂枝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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