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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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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辰雨星痕



第一章初始

万历十年,慈宁宫中临时设置的产室中传出一阵响亮儿啼哭声,接生婆婆笑嘻嘻的抱出一个襁褓,对着站在门外等候的竹息姑姑行了一礼,“是个小王子!”

竹息伸手接过,仔细看了那个一脸皱巴巴的的婴孩,脸上莫名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慈宁宫中,暗淡的光线透过窗棂射将下来,显得阴沉又诡异。

竹息站在一旁,李太后静静看着榻上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婴孩,良久才开口道:“她可还好?皇上可还好?”

竹息恭敬的垂手回答,“禀太后,她……身子很好,皇上这几日和张首辅在一起,并没有空瑕去找过她。”

“很好,是到了了结的时候啦,不能再拖,否则必会生变。”李太后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现,“这些事不可传出去,传哀家的话,让锦衣卫纪纲把那些人全处置了罢。”

竹息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低声回答:“是。”

眼下的江山之主是大明朝第十三位君主万历皇帝。经过前十二朝的折腾,万历接手的时候可以说就是个烂摊子,如今更是内忧不止,外患不断。眼下的大明江山,内有流民做乱,外有群夷狼伺,锦绣江山已呈风雨飘摇之势。

外边的世界虽乱,却不妨碍这皇城内另有天地。今日这皇宫内院中处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皇宫内院中宫殿馆阁无数,真正谈得上讲究却只有几处。除去皇帝居住的乾清宫,皇后居住的坤宁宫,尚有东西六宫。

东西六宫只有一宫主位的妃子才有资格住得。

今天办喜事的是西六宫之首的储秀宫。

储秀宫的主子郑贵妃,这位贵妃不是位普通的贵妃,她于万历初年进宫起初封为淑嫔,后晋封为德妃。

几年后生女,再晋为贵妃。

如今更是了不得,一月前生下皇三子,帝心大悦,就有了今天这位贵妃头上再压上了一个皇字,那就是贵无可贵的皇贵妃!

明朝宫中妃位是有严格名额限制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打破体制乱加封赏。除却正宫皇后外,只设皇贵妃一、贵妃二、再有贤、良、淑、德四妃。

皇贵妃在宫中地位尊贵已极,位同副后,比正宫皇后尊荣也只一线之差。非有大功大德者不得加封。大明自开朝至今十三朝,得加皇贵妃殊荣者也止一二人矣。

这个皇贵妃来得着实不易,招致前朝百官一口同声的反对,奈何万历一意孤行,将众多官员的罢官流放,搞了个天翻地覆之后,皇上终于如愿以偿。

而一向强势的太后对此万历近乎倒行逆施的作为居然不闻不问,这难免让前朝后宫有了各种不同的想法。

胜利果实来之不易,自然是要大大庆贺一番,所以便有了今天的储秀宫内灯火辉煌,笙歌燕舞。

眼前这般喧嚣热闹也不奇怪,原来是万岁爷亲自到储秀宫为爱妃庆贺加封嘉礼。于是乎储秀宫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喜气洋洋,流水穿花般的将各种珍馐美食流水般奉上。

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喜几家愁。同是深宫内院人,心境待遇迥然不同。

轻轻放下手中书卷,侧耳倾听西边传来的丝竹声响,坤宁宫中的王皇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绘春察言观色,知道娘娘心情不悦,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这声音是储秀宫那边传来的,今天是那位加封的好日子,难免……热闹了些”

“郑贵妃,郑贵妃……”眼前浮现出今天郑贵妃来自已宫中闻听教训时,那一脸张狂得意的样子,王皇后心中一把怒火熊熊而起,涂了红红蔻丹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掌心。

“娘娘仔细手痛!”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的绘春大惊失色。

抢上几步要将王皇后的手掰开,可是她惊骇的发现,素日柔弱的皇后不知那来的力气,无论她怎么用力,那手如同铁铸一般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刺入掌心,任由鲜血点点滴下,却不知痛为何物一般。

皇后的异常表现把绘春吓个半死,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娘娘息怒啊,保重凤体要紧,那郑贵妃就算升了皇贵妃,她也成不了皇后!这皇宫里头只能有一位国母,那就是您啊……听奴婢的一句劝,这么多年您都忍下来了,又何苦与自个儿过不去呢。”

王皇后脸色涨红,身子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绘春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王皇后只能靠着指甲刺入掌心的剧痛才能勉强使她接近崩溃的理智清醒过来,终于……紧握着的手松开了。

绘春长舒了一口气,几步上前,展开王皇后的手,只见鲜血蜿蜒流满了白色的手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艳可怖。

顾不上说话,先用自已的帕子缠到王皇后手上,看那鲜血浸湿了白色丝帕,绘春眼泪淌了下来。

皇后母仪天下,自戗身体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也还罢了,若是被那郑贵妃得知,必有一番风波,再加上眼下已过三更,宫门早闭,便是要寻太医来诊治,势必留档记录,惊动人终有后患。

绘春低声道:“娘娘忍着些,咱们宫中还有伤药,只得先委屈您了。”

此刻的王皇后已从先前莫名的愤恨中醒了过来,恢复了一往的平静睿智。

看着绘春手忙脚乱的开箱笼找伤药,又急忙忙上前来给自已上药,不由拧眉苦笑叹道:“傻丫头,你做的很对,有什么好慌的……比起这宫中的漫漫长夜孤清寂寞,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呀。”

“娘娘万安,凭它储秀宫那位如何受宠,也越不了您的槛去,说破天这贵妃终究是贵妃,皇后毕竟是皇后!”

“皇后毕竟是皇后?”

王皇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丫头,天底下的事那有那简单!这才几年呢她已由妃至贵妃,眼下又是皇贵妃,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坤宁宫易主也未可知呢。今天的事不宜声张,若是一丝半些的传到那位耳朵里,必会又是一番是非。”

“娘娘放心,奴婢醒得。”

看到王皇后一脸疲色,绘春体贴的放下帷帐,小心翼翼的退下。

闭上眼睛的王皇后长叹一口气,头贴在绣枕上却没有半分睡意。

都说皇后毕竟是皇后,奈何自已膝下并无所出,可是那郑氏却已有一子一女,相比之下老天待已何其太薄!

眼前自已有太后保着,皇上虽然专宠郑氏,对于自已总有些许结发之情。再加上自已每天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行差做错,如此这般小心慎谨,这才有惊无险保全至今。

可这在后宫一没有皇上的宠爱,二又没有子女傍身,即便自已是皇后,也不见得能够长久,想到今后的日子,王皇后不寒而栗。

身上不知何时已然生出一身冷汗,都说废妃下场凄惨,可有谁知废后之惨,更甚于废妃千倍万倍。

黑暗中的王皇后躺不住,翻身坐起。

“绘春,明日随本宫去趟永和宫!”

帐外伺候的绘春被娘娘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搞得有点晕,下意识的哎了一声。

永和宫在东六宫最末,乃是恭妃王氏所居。

说起来也有意思,这恭妃原是储秀宫中一名下等宫女,也不知是她的幸运呢还是她的不幸,那一天被万历皇帝看上了,随口勾答了几句话后,脑子一热就幸了一次。

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王宫女怀孕了……更不幸的是十个月后居然生出一个大白胖儿子来。

这可是皇上成年登位以来第一个儿子,也就说是皇长子。事发后皇上表现极其出人意料,坚决不认帐,可是在太后出面主持下,只得将先上车后补票的王宫女封为恭妃,纳入东六宫中永和宫。

恭妃封妃的过程中,许是皇帝受了太多闲气,上有李太后紧逼,下有郑贵妃大闹,中间还有百官起哄,把个刚亲政的皇上搞得了个焦头烂额,太后和贵妃皇上惹不起,这股怨气就撒到了恭妃、以及皇长子朱长洛身上。

俗话都说老婆是别的人的好,孩子是自已的强。

可是这话在永和宫却成了魔咒,万历除了一连几年也不曾翻过永和宫的牌子外,对于自已的第一个儿子,大明皇长子朱常洛更是不闻不问。

郑贵妃深恨恭妃身为自已宫人,竟敢背着自已爬龙床,最可恶的是抢在自已头里生下了皇长子,平时仗着自已协理六宫的权力,对恭妃处处加以苛刻,搞得永和宫里的生活用度连宫中稍有点脸面的宫女都不如。

即便这样,郑贵妃还要时不时以聆听训示的名义,召恭妃入储秀宫,或打或骂,以出她心中那口怨气。

时间长了,这永和宫在这皇宫内院中就成了一个笑话。一些不得志的内宫嫔妃没事都拿永和宫来励志,比苦比惨只要看看永和宫就明白,自已总不是那最倒霉的一个。

永和宫中一片愁云惨雾,一阵风来,吹动空旷的殿中破旧的帐幔,倍显凄凉。

一盏昏黄的油灯,冒着呛鼻的油烟,殿角靠南的大床上,恭妃正拉着儿子朱常洛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床上旧黄绫被中裹着一个小小孩童,正是万历皇帝的皇长子朱常洛。

今年是万历十四年,朱常络刚刚五岁,脸色潮红,奄奄一息。

事情发生在几日前,一向守规矩的嬷嬷不知抽了那门子疯,居然带着皇长子去御花园中的千鲤池看鱼玩。观鱼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奇的失足落水,嬷嬷一命鸣呼,小皇子虽然被救起,连惊带吓带呛水,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病了好几天,却没有一个太医来瞧瞧,朱常络总归是皇家正宗的血脉,在皇后的干预下,这几天总算有太医进来瞧过,奈何拖的时间长了,已经病入膏荒药石无效。

太医束手无策只得随便煎了几服药与小皇子服下,聊尽人事而已。

知道内情的宫人暗地里无不叹息,倒霉蛋就是倒霉蛋,既然没这福气生在皇家,早点离去也算解脱。

第二章穿越

万历十四年三月初六,注定是个需要人记往的日子。

这一天,郑贵妃正式由贵妃晋封为皇贵妃,也就是这一天,皇长子朱常洛正式宣告病入膏肓,太医已然下了定断,只说是熬不过今晚。

无论贵贱富庶,但凡是人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看着濒死的孩子,恭妃王氏哭得昏死过几回,自已这一生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因自已地位卑贱,不为皇上所喜,连累孩子也不受人待见,皇上只顾与郑贵妃寻欢作乐,对于自已的儿子看都懒得看一眼,想起这些,怎么不让恭妃心寒中冰。

外头永和宫的宫女彩画呼到哭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娘娘,可是小殿下不好了?”

恭妃哭迷了眼,不理不睬,只顾流泪。

彩画知道宫里规矩,小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一宫的奴才连同自个无一例外,全都是个殉葬的下场!

想到这里心里又酸又恨,人家跟的主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自个跟的这个主子,荣华富贵是不敢想了,就想过个安生日子都不能够,眼下更是连小命能保住不住都悬在半空。

彩画也想哭,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事关自家性命,此时的她也顾不得什么僭越不僭越了,几步上前上去抓起朱常络的手,试着探脉。

小皇子的小手腕瘦得如同枯柴一般皮包骨头,触手冰凉,彩画连摸了几把也没有摸到脉息,心里凉了半截。

忽然眼中闪过喜色,彩画长出一口气,脉息虽然微弱,终究还是活着,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娘娘,小殿下平安着呢……奴婢大胆,替小殿下向娘娘讨个彩头,您可不要再哭了。今天是东边那位的好日子,您也没去朝拜,已经是失了礼数,若再这样哭泣,传到那位耳朵里,只怕……”

说真的,这算是彩画这辈子屈着手指头数的出来的说得几句心里话了,可惜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恭妃完全的不领情。

“只怕什么?”

猛然抬起头来,与先前的软弱无能不同,此刻的恭妃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放出寒光。

一字一句道:“郑氏贱人平时作践我们母子到了何种地步!为了洛儿我一直忍气吞声,只求百忍之下能有一条活路。”

“可是洛儿现在都快要死了,我这个母妃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难道还要我去她的储秀宫看她风光得意,任由她作践取乐不成?”

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永和宫中回荡开来,凄恻恻的极是唬人。

一番话骇的彩画直挺挺的跪下,这要是传到郑贵妃的耳中,依着她那狠戾的性子,这一宫大小有一个算一个只怕都要跟着倒霉到家。

“好娘娘,求您不要再喊了!奴婢常听人说忍字心头一把刀,眼前不为别的计,就算是为了小殿下,求您也要保重,您不为自个想,也得为小殿下想想不是么?”

恭妃的哭声戛然而止,嘴角居然出现了笑意。

对她来讲这活死人样的生活早就过得句子了,可儿子要怎么办?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因为……儿子也快死了,自已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拉起儿子冰凉的小手,放到自已脸庞:“洛儿什么都不用怕,你好了,母妃陪着你过下去。千刀万刮母妃在前面给你顶着!你死了,母妃也会陪着你下九泉、过地府……总之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没伴的。”

恭妃一边笑一边哭,如同傻了一般喃喃自语,彩画在一旁骇得毛骨悚然。

“好吵啊……”

醒来的朱常洛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脑袋里一片混沌,耳边好象有一万个青蛙张着大嘴在他耳边齐声大叫:“呱!呱!”

烦得他用手紧紧捂住自已的双耳,以求片刻的宁静。

“娘娘,快别哭了,小殿下他醒了!”

一直密切关注着朱常洛死活的彩画忽然大叫起来。

“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渐渐苏醒过来朱常洛的摇了摇沉甸甸的头,首先映入视线的是大殿的房顶……嗯,装饰的五颜六色挺漂亮,可惜有点旧。

定睛再细看之下不但旧有些地方已经泛黄甚至出现开裂剥落现象,不能说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不过花纹极其繁复漂亮,还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朱常洛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试着侧了侧头,浑身上下不但头沉急甸甸的,就连身上也有如压了千钧之物,试着动了几下,除了疼就是痛,只得放弃。

眼角余光所及,窗幛门帘乃至桌案器具,和那房顶一样,均装饰着繁复花纹,整体陈设简单粗糙,打量完四周环境,朱常络的注意力便被扑在自已身上这个女子吸引过来了。

“这个紧抱着自已痛哭的女人是谁啊?”

眼前这个女人看年纪不算很大,容貌甚是清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是这眼角眉梢俱带愁苦,看来过得并不舒心。

其实他看错了,恭妃王氏现在也不过二十有四,论年纪比郑贵妃还小了几岁,正是女人一生最好的时候,可惜生活太过艰难折磨太过,看起来倒比郑贵妃老了很多。

“喂,要不要抱这么紧,快要喘不上气啦。”

朱常洛用尽浑身的力气拚命挣扎,可凭他现在这个小身体一点小力气,处于狂乱状态中的恭妃基本上没有发觉。

总算天不绝人,瞟到小殿下挣得煞白的脸,彩画急忙拉开狂喜忘形的恭妃。

“娘娘快松手,小殿下刚醒来这身子还虚着呢。”

一句话惊醒了恭妃,急忙松手,这才使即将翻白眼的朱常洛长长出了口气,庆幸总算没有刚活过来就接着断了气,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断断续续的记忆如同开了闸门的潮水般涌了出来。

朱明同学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吃过肯德基,打过小怪兽,可是眼前这一切,都在以铁的事实告诉他:你……穿了!

醒悟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后,一头狗血的朱同学用绝望的眼神再次打量自已处身的这个世界,结果是一样的,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几乎恨不得再死一次的朱明同学嘴张了几张,无力的崩出一句话。

“那个……谁能告诉我,这里是那里,你们又是谁?”

“??……”恭妃。

“!!……”彩画。

恭妃眼里刚消停的泪水又冲了上来,且大有汹涌之势,哽不成声,“洛儿,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怎么连母妃都不认得了?”

按捺住忐忑的心情,彩画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小殿下,可还认得奴婢么?”

彩画的自做多情没有起到效果,答案自然是一样的,一样的摇头三不知。

恭妃与彩画主仆二人对视了足足三秒,恭妃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常听人说,这人若烧得久了,便会变成傻子,小殿下莫不是……啊哟!”

一声脆响,却是脸上早已吃了一记!

恭妃虽然是一宫主位,待下却是极宽,其实不宽也不行,因为没人听她的。

可这动手打人还真是生平第一遭,也是彩画活该,跑孩子娘面前说人家孩子傻,别说她一介婢女,就是郑贵妃在此,此时护子心切的恭妃也敢来这样一下。

“母妃……皇宫?”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再世为人的朱明觉得一盆又一盆的狗血兜头浇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好象对自个现在的处境有了点明白,敢情老天爷对自个还挺照顾,没让自个穿来做个要饭的啥的,看这样自已这出身起点还挺高呐……

没等他高兴多久,朱同学就有点乐不起来,以他从前世看多的电视剧中得来的知识,当即断定自已的前景不容乐观呐……这破旧的宫殿,这晦暗的气氛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等他有时间搞明白这些,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饥饿的感觉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做梦不是会饿肚子的。

朱同学无奈地深深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我饿了。”

“唉呀,看我高兴的糊涂了,洛儿你好好休息,母妃给你熬粥去。”说完急匆匆拖着彩画出去了。

刚还闹哄哄的大殿突然之间没了声息,寂静中朱明闭上了眼睛,眼前想起自已的父母与朋友,不由得泪流满面。

曾经终究曾经,过去终已过去,自已眼前能做的,只是活下去而已。

一阵脚步声响,打断了正在难过沉思中的朱常洛。

抬眼见正是方才挨了打的彩画端着盘子进来了。

要说彩画姑娘此时心情极度不好,但也没办法,只能一脸的不高兴端着粥进来伺候。

都说这人眼为心窗,眼正则神正,眼斜则心偏。

二人眼神一碰,彩画心头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以前的朱常洛那敢与人对视?平时不是躲在恭妃背后偷偷摸摸的看人,就是唯唯嚅嚅没有半点皇家长子的磊落气度,有的到是几分猥琐可怜。

怔了片刻后,彩画觉得自已终于搞明白那里不一样了,对啦……就是这眼睛!

现在与自已对上的这双眼清澈见底,清得仿佛能够照出人影子来。

可也是这清澈无翳、纯真无邪的眼神,愣是让彩画心底一抖,好象自已心里那点弯弯绕都已经被看了个通透。

五岁的孩子怎能看透人心?这怎能让彩画相信!

可是奇怪的是她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心虚,连忙转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忽然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在正常中透出几许古怪。

彩画的直觉没有错,她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的五岁孩童的身上,已经不再是原来她熟悉的小主子朱常洛,不再是那个窝囊活了三十九岁倒霉蛋子,不再是只做了一个月的皇上,便被人设计服毒挂掉的的杯具……

眼前的朱常洛是那个朱常洛,也不是那个朱常洛……

老天爷的一次偶然为之,造就了今后的大明天下,从此江海翻波,风云再起。

第三章奇葩

宣告病危的皇长子朱常洛奇迹般的转危为安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皇宫内外。

对于这个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更多的人选择了不在意。

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永和宫永远是和冷宫是划等号的,一个比废妃还废的恭妃和他的儿子是死是活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有些事就算有很多人的不在意并不代表有人不在意。

这个消息传到储秀宫的时候,新晋位的郑皇贵妃手中正把玩着一柄当今万历皇上新赏的羊脂白玉七宝如意。

如意身长二尺有四,通体凝脂,触手生温,且不说雕功细致,七宝珍贵,只说这玉本身就是一件举世难得的罕物。

东西虽然珍贵,再珍贵也大不过这件东西包含的意思,这柄如意这是皇贵妃加封大典之时,皇上万历亲手赐下的,除了有富贵如意、寿考长春的彩头外,更蕴含着一层更深的意思。

这宫中女子成千上万,得到皇上的宠幸并不难。

可是能够得到皇帝亲赐的如意者,阖宫只有皇后一人耳!而如今郑贵妃居然得了,其中的意思自然可以让人回味万千。

抚着这柄如意郑贵妃浮想连翩,想自已六宫,权势显赫,眼下更是加封皇贵妃,位同副后,于妃道之上已然是封无可封,若要再往上……也只有那一个位子可期了。

“那个女人凭什么和我争!她那里强过我,我有儿有女,她却连个蛋也没有!眼下不过一个空的皇后架子罢了,终有一天,我要让她尝尝跪在我脚下的滋味!”

自古以来后宫女子到头来无一例外的难逃一个命运,纵然倾国倾城,一旦红颜老去朱颜改,终究奈何君王多薄兴。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

所以说在这后宫中想要恩宠不绝,没有容色是不行的,可是光靠着容色也是万万不行的。

真正想立足宫中,除了得到皇上的心,就是得靠孩子。

那怕是有一女傍身,这宫中便有了依靠,胜似自已一人孤单。

若是有一子,一旦继承大宝,做为生母,到头来最不济也能混个圣母皇太后当当。

后宫诸妃对于万历为何如此宠幸郑贵妃全都不明所以,论背景家世,郑贵妃连提都提不起,论容貌聪慧,比郑贵妃强的多的有多少,可惜天下的事情好多不是靠数据就能够说明问题的。

众人看到的是郑贵妃入宫以来,便是盛宠然后还是盛宠……就连一向在后宫中说一不二的李太后,不知为什么一直容忍不发一言,这让心里还有点指望的后妃们大为失望。

万历皇上至今已有了几位公主,可是在儿子这一道上却甚是艰难。

除了那位先上车后买票生出来的皇长子朱常洛,就是眼下郑贵妃新生不足一月的皇三子朱常洵。

皇长子不消说,生母低贱,贱人生的孩子自然废物一个。

郑贵妃手抚如意,露出满意的笑容,就凭皇上对自已的宠爱,对儿子的珍视,那大位已经是唾手可得。

“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千万不要生变。”郑贵妃越想越美,嘴角的笑都快扯到耳根子了。

心情好到无以复加,可是这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心腹宫女桂枝的急匆匆的走进殿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郑贵妃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黑。

“一个贱人一个贱种!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死,果然祸害一千年!”

得知朱常洛不但没死,反转平安的消息后,郑贵妃一张俏脸瞬间铁青,随着‘叮当’一声哀鸣,那柄价值连城的七宝如意瞬间化身千块,粉身碎骨。

一宫的奴才宫女骇得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怕成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郑贵妃素日御下极为刻薄,伺候的宫人但有犯错,轻者杖笞,重者处死,所以象这样的雷霆盛怒,在这殿上当值的众人一个个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便当了替死鬼。

“桂枝,传我的旨意,本宫晋封大礼,众妃嫔按礼制皆须朝贺,独恭妃目无尊卑,恃子生娇,搅乱纲纪,本应重惩,本宫念在皇长子年幼,故法外开恩,即罚她每日午时三刻,跪在永和宫院内诵读女诫宫则二个时辰!为正宫中纲纪戒,为警众妃嫔者戒!”

看来还是得继续折腾啊,郑贵妃勉强压下了自已胸中腾腾燃烧的怒火。

对于恭妃和那个贱种,开始时郑贵妃并没有放在眼里。可是随着皇三子的出生,从前朝传来的消息好多大臣都已上表要求立皇长子为太子。

因为要立自已为皇贵妃,皇上已经和那些大臣们闹了个不可开交,郑贵妃心里明白的很,因为封妃一事那些大臣言官们恨透了自已,又怎么会保自已的儿子当太子?

偏偏大明祖制有定,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这是铁律,就算万历是一国之君也不敢擅动。

而自已一天没有当上皇后,自已的洵儿便不会是皇嫡子,而那个贱种顶着个皇长子的头衔,稳压自已儿子一头!想起大明朝那莫名其妙的祖规,郑贵妃狠狠的咬住了牙!

天知道,这些日子为了除掉那个朱常洛费了多少心机,可恨贱命如草,都奄奄一息了居然还让他活转了来!

做为储秀宫一等大宫女的桂枝,对于主子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心领神会,想起恭妃出身原来和她一样,都在这储秀宫当差宫女,比着自已差着不是一点半点,可是人家时来运转,眼下人家是妃子,可依旧自已是奴才……每次想到这一点,桂枝对恭妃的嫉恨并不弱于郑贵妃。

……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就算爬上龙床又怎么样,生了皇子又何?这奴才就是奴才,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瞧瞧吧……这倒霉日子又来了不是,这大日头底下跪上两个时辰,即便死不了,也得脱层皮!

桂枝嘴角带笑,脚步轻快,高兴得几乎快要飘起来了。

储秀宫大门外有一老一少当差轮值。

小的名叫小印子,是今年新入宫的。为人机灵聪敏又善看眼色,极会说好话拍马屁,来的时间虽短,却已很受宫里宫外的人喜欢。

老远就看见桂枝绷着一张脸,风风火火的出来了,连忙陪着笑上前道:“姑姑当差辛苦了,这是要往……”

一句马屁还没拍完,桂枝向来看不起这些个死太监,理都懒得理,从鼻孔哼了一声,冷着脸,甩着帕子扬长而去。

小印子讪讪的闹了好大的没脸,一旁笑坏了老太监李德贵,翘着兰花指道:“活该,再让你个兔崽子献殷勤,碰了一鼻子灰不是?人家桂枝是咱们娘娘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是你这小猴崽子高攀的起的嘛。”

李德贵话说的隐晦,可话里话外那股酸溜溜的味道隔三里地都能熏倒一片人。

“不过想问一句去那里,谁知她这么看不起人,大家都是在宫里当差,我就不信谁比谁高拜了点么。”

小印子嘟起了嘴,眼底有冷光闪动,四下里打量了下没有人,大着胆子对着桂枝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哎,我说……精神着点!别鸡抱鸭子干操闲心,提起神来当差好多着呢!在宫里头混你得长心,不能长嘴,你看桂枝去这方向,不用问也是永和宫喽。”

“要说起来,永和宫那个主子也是咱们宫里出来的,啧啧……看桂枝这兴头样,那位主子今儿个只怕又要倒霉了!”李德贵尖酸刻薄的脸上多的是幸灾乐祸。

小印子眨眨眼睛,看看眼前的李德贵,心里对那位即将倒霉的恭妃倒生出一点同情。

一连休养了几天的的朱明感觉好了很多,最起码身子有了劲,不象刚醒来时那么虚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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