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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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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叹道:“我想,我能明白云叔说的意思……与其担心人生无常,不如多珍惜眼前时光、多珍惜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光啊……”天河点头道:“我爹总说,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以前我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想,大概也是让我们把握自己、把握眼前快乐的事吧。反正,只要每天都过得开心,以后想起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菱纱悲叹道:“是吗?生尽欢、死无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向远处无边的湖面,口中仍是喃喃念道:“……生尽欢、死无憾……”

就在天河等人感叹之际,千佛塔内,秦逸之妾姜氏重又跪倒在丈夫的灵位前,此刻她已换上了一身素服,脸上一片黯然之色,面对丈夫的牌位,幽幽地说道:

“相公,那个人,就是你直到过世前都念念不忘的女子吗?她……比我好吗?相公,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一心一意喜欢着你,只想做你的妻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她在一起……”

姜氏叹了口气,脸上现出十分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神色,用极柔和的语气说道:“后来,她弃你而去,姑妈说要我嫁入秦家冲喜的时候,相公,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想好好照顾你,让你忘记那个女人,从今往后只想着我……可你、你怎么忍心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忽地笑了,哀叹道:“这些天,我一直穿着最好的衣服,戴着最美的花在这里陪着你,相公,你不会怪我吧?我、我只是不甘心,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来的。今天,我终于见到她了,她……也不过是个很寻常的女子,没有我美,也没有我对你那样好……可是,你为什么爱她,不爱我?”

塔内一片寂静,只听见呼啸的北风在窗外卷过。姜氏的眼神愈加迷离,喃喃地道:“相公,你听,这儿的风好大,吹得人好冷。你在那边,有没有这么大的风,你会冷吗?

相公,你是不是很寂寞?我来陪你好不好?

相公,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不像其他人会把你抛下……”

一阵狂风吹来,塔顶的窗子被大风吹开,佛前的烛火摇了一摇,随即熄灭,整座千佛塔就这样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八章:初入昆仑

菱纱三人坐在桌前,面前就是一大堆美食,可是就连一贯见了食物不要命的天河,都没有心情吃下去了。

四周饭桌旁的宾客们还在喋喋不休:“你们听说没有?咱们陈州城首富秦家家里又出大事了!”“你说他家媳妇自尽的事?”“对对对,听说他们家的媳妇昨夜在千佛塔里自尽了!仵作看过,说是吞毒死的!”“我也听说了这事,最奇怪的是,守塔的僧人都说昨天夜里有人闯进去,偏偏又讲不出贼人相貌,听说方丈已经决定关闭禅寺三个月……”“哼,光关三个月门有个屁用,秦家那是好惹的?我看,这次的事非告到官府上去不可,整不好那帮和尚都得跟着倒霉……”“唉,可叹世上痴情女,丈夫死后竟如此贞烈……”

菱纱闭上眼睛,痛苦地道:“想不到,她的性情那么烈……也许、也许我昨天不应该那样讲,我、我实在是……”天河见她难过,安慰道:“菱纱,这不干你的事,我想……她是想去陪自己的丈夫吧?那是她自己的愿望,和你没关系。我爹也说过,人能够按自己的愿望选择生死,不管对错,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要是我们可怜她,她大概也不会高兴的……”

梦璃叹道:“也许,云公子的话是对的吧,她生前不一定被相公所爱,死后却一定要去争,这份心意,也很让人动容了……”菱纱难过道:“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总是让人难受……一个人,昨天明明还和你说话、还会动,今天却哪里都找不到了,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梦璃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菱纱,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她的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无论如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天河也道:“是啊,梦璃说的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就不要太难过了吧。”看了看桌上的美味,笑道:“我们快吃饭吧,菱纱你看,这可是正宗的烤猪腿,凉了就不好吃了!”菱纱瞪他一眼,哼道:“吃吃吃,你这野人就知道吃饭!”端起饭碗扒了几口,天河呵呵傻笑,也跟着吃了起来。

三人正吃着饭,只听门口一个清朗的男声说道:“店家,打个尖!”话音十分熟悉,天河等人抬头一看,正是怀朔,不由得又惊又喜。

身旁璇玑不满道:“怀朔师兄,我们又没赶上师叔,还在这里呆什么,赶快回琼华派啦!”怀朔解释道:“璇玑,我们都追了师叔一晚上了,就算不休息一下,也得吃点东西吧?御剑很耗体力的,我倒没什么,你的体力肯定支撑不下来的,万一飞到一半突然没了力气,从天上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璇玑撇了撇嘴,心知师兄说的有理,倒也没多说什么。

菱纱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向怀朔两人道:“两位,真巧,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我们找你们好久了。”璇玑奇道:“找我们?难怪到哪都会遇上……喂,你们干嘛要跟着我和师兄啊?”盯着菱纱,满眼疑惑,语气中颇有不满之意。

怀朔微觉失礼,连忙喝阻:“璇玑!别乱说话……”菱纱却是一笑:“没关系,其实小妹妹说的也没错。”向怀朔介绍道:“我叫韩菱纱,他叫云天河,这位是柳梦璃,我们特意赶来陈州,便是想拜入二位的师门……”

菱纱话还没说完,璇玑便连连摇头道:“什么?你们要入我们琼华派?不行不行,修仙哪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怀朔连使眼色,璇玑却没看见,还是一个劲地说下去:“我们琼华派收徒很严的,哪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容易进!再说了……”

菱纱温言道:“小妹妹,我们自然知道不容易,但早已下定决心了……”还没说完,只听璇玑跺脚怒道:“什么小妹妹,总这么喊,人家哪里小啦!”菱纱连忙改口,想起那晚湖边之事,微笑道:“那……璇玑姑娘,你和令师兄能不能带我们入门拜师呢?当日在湖边,多亏令师叔仗义相助,不然我们早成了妖怪的口粮。从那之后,我们对剑仙之风更是仰慕……”

璇玑怀疑地看着菱纱的眼睛,听到“仰慕”二字,忽然大惊,急道:“等等,你说你仰慕师叔?你、你不会也看上我师叔了吧?”见菱纱容貌姣好,顿时一脸敌意,嫉妒之色尽显于外。

怀朔大感尴尬,连忙喝道:“璇玑,怎可这样讲话!”急向菱纱连连道歉道:“实在抱歉,小师妹她口无遮拦,韩姑娘别放在心上。”

菱纱笑道:“没什么,我们求仙是一片诚心的,更感激剑仙当日出手相救,怎敢有其他念头,璇玑姑娘也不过是心直口快罢了。”转向璇玑,心知她多半心仪她的那位师叔,柔声道:“我见璇玑姑娘聪明伶俐,想必很得令师叔的喜爱吧?”

璇玑得意道:“哼,算你有见识。”心里暗自高兴:“喜爱,嘻嘻~”心中对菱纱的态度随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怀朔道:“师兄,不如我们就帮他们一把好了,掌门不是常说做人要时存善念吗?反正最后能不能入门还要看他们自己,我们尽力就好了。”

菱纱有意讨好璇玑,原意也不过是想让她尽量少反对而已,怀朔事事都依着她,若是璇玑执意反对,自己三人想入琼华派便十分困难。万料不到就凭简单两句话,竟让她反过来帮自己说话,心里不由大喜。怀朔摇了摇头,叹道:“唉,你啊,真是个孩子……也罢,你们三位,既然大家三番五次有缘相遇,或许也是天意……”听这语气,似是同意了菱纱的请求。

菱纱喜道:“真的?你们答应了?!真是太谢谢了!”怀朔道:“我和师妹还要用餐,几位若是吃完没事,可以到城里走走,一会大家在城门口会合便是。”刚想找个旁边的空桌坐下,璇玑见一旁都是些喝酒划拳的江湖汉子,撅嘴道:“师兄,我才不要和这些粗人在一起吃饭,你帮我找个安静的座位吧!”怀朔无奈,向三人拱了拱手,带着璇玑向楼上的雅座走去。

这边菱纱眼见大功告成,喜不自胜,天河也十分高兴,唯有梦璃神色凝重,似有心事。菱纱见她脸色,关切地问道:“梦璃,你怎么了?好像一点都不高兴呢。”

梦璃微微摇头,道:“我……我没什么,只是……大概是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心里不太舒坦罢了……”心里恍惚飘过一团影子,却又看不清楚。菱纱安慰道:“别再想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过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都要珍惜当下,在一起时就要开开心心的,别辜负了来这世上走一遭。”

天河道:“饭吃完了,我们去城门口等怀朔他们吧!”梦璃突然想起来一事,道:“嗯,不过,我的香昨天晚上用得差不多了,得去城里买点。云公子、菱纱,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就到。”

菱纱笑道:“好梦璃,我陪你一起去吧。”梦璃摇摇头,小声道:“不用了,云公子他……”菱纱反应过来,心道别让这野人一个人又跑丢了,笑道:“那也好!梦璃你不用着急,慢慢挑,我们在城门口等你!”

三人出了客栈,梦璃向一旁的店铺走去。菱纱和天河百无聊赖,便在城门附近四处转悠,只听得道旁一个摊位前围了好些人,指指点点,十分热闹。天河不由走了过去,只见那摊前挂着不少图画,像是在卖画,摊主却是个男孩。一旁围观的人虽多,大多数人看了那些画,却是连连摇头,许多孩子更是七嘴八舌地评论道:“咦,那个是‘小鸡啄米图’?鸡是长这样吗?”“这座亭子上压着一块大石头,亭子怎么没塌呀?哈哈,真有意思!”一片哄笑声中,那男孩涨红了脸,怒道:“你们、你们不买就走开!不要在这里挡我做生意!”

天河看见一幅画颇为眼熟,走上前去,问道:“那个,我能用钱换你的画吗?”那男孩喜道:“你看中了我的墨宝?果然有眼光!说吧!到底是哪一幅?”天河指着那幅画,道:“唔,就是这个,什么‘芙蓉’跳舞的这张……”

正说话间,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菱纱笑着问道:“喂,你看什么呢?”天河见是菱纱,喜道:“菱纱,这就是你上回说的那副很有趣的画,我想买下来送给你……”菱纱听得一愣,仔细看去,小声念道:“‘芙蓉转圈舞蹈处,左摇右摆好似鸭’……”不由得笑了出来:“这、这不是那首蠢蠢的诗吗?怎么到哪都能看见……”

那男孩听到菱纱的话,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突然惊道:“你、你就是那个冒牌的中原第一美少女!不许、不许侮辱我的墨宝!”菱纱抬眼一看,那男孩正是当日在寿阳城外自吹自擂、大放厥词的景阳,只不过当日他穿着一身绸缎,今日却是一身土布衣衫,十分寒酸,自己和天河一望之下,竟没认出来。不由笑道:“哟,这不是陈州的景大才子吗,这一次又在玩什么?难不成是要全城的人都来看看你的画,还是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文采?”

景阳又羞又怒:“要、要你管!”菱纱微笑道:“好好好,我不管就是。天河,这画虽然有趣,但我又不喜欢,不买了。”天河一怔,菱纱拍了拍他:“走啦,别挡了这位景大才子的财路,嘻嘻~”

景阳见两人要走,又气又急:“不买?不行,说好了的,你一定要买!”拉住天河的袖子不让他走。一旁的孩童纷纷嘲笑道:“羞羞羞,哪有这么卖东西的。”“就是啊,那么难看的画白送我也不要……”“喔,画卖不出去,耍赖皮喽……”景阳的脸涨的通红,仍是死死地拽住天河的衣袖,天河无奈道:“菱纱,我们就买了吧,好像也不贵……”

正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个仆妇,看见景阳,远远地叫道:“少爷、少爷!”景阳一愣,那仆妇已来到了面前,看见景阳被一帮孩子嘲笑,心痛道:“少爷啊,你……你怎么又跑来这里卖字画了?唉,你、你这不是让我和夫人心里难过吗?你从小过得娇贵,怎么能吃得起这种苦?”

景阳倔强道:“谁说不行?我可以的!要是……要是这笔生意谈成了,至少能赚到十文钱,不,一文也好,攒下来给爹买药!巧婶,你回去吧,你出来找我,娘一个人要照顾爹,忙不过来的。”巧婶哪肯离开,在一旁苦苦劝说。景阳急了,脖子一梗,怒道:“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不用你和娘操心!”

巧婶知道这孩子从小娇惯,颐使气指惯了,见他不肯回去,也只得长叹一声,道:“唉,少爷、少爷你……唉,算了,那我先回去帮夫人了,少爷你也早点回来,别让夫人担心……”说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菱纱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吃了一惊,道:“喂,景大少爷,你爹不是礼部尚书吗?怎么会——”景阳眼圈一红,又是愤怒,又是着急地道:“我爹当然是礼部尚书!他是最好的官,从来不收贿赂的!他、他被右丞相陷害,丢了官,还生了大病……大夫开出来的方子,上面的药都很贵,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能卖的也卖差不多了,连我的衣服都……”

菱纱恍然大悟,难怪这孩子最讲派头,却会穿着一身布衣在街头卖画,笑道:“所以,你才想卖字画,赚钱给你爹抓药?”景阳哼道:“不、不错,你、你尽管笑话我好了!”菱纱微微一笑,略带歉意道:“我干嘛要笑话你?好啦,我承认刚才嘲笑你是我不对,不过,要是我有办法帮你呢?”

景阳怀疑地看她一眼,有些戒备地道:“帮我?……哼,我才不要别人施舍呢!”菱纱笑道:“哟,你的少爷脾气还真不小。不过,我又没说要施舍你,是借你钱,有借就要有还,懂吗?”景阳仍是十分疑虑:“可是……我爹的病不是一点点钱就能治好的……你……”

菱纱摆了摆手,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尽管和我去那边钱庄取钱好了。至于这些画嘛,还是收起来好了。嘻嘻,就算卖得出去,单靠卖字画赚钱,又得卖到何年何月啊?别想那么多啦,走吧!”说完向天河一招手,两人向远处的钱庄走去,景阳将信将疑,紧紧地跟在后面。

进了钱庄,菱纱抽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上,叫道:“掌柜的,麻烦帮我把这个换成一百两的票面。”这钱庄里生意甚是清淡,掌柜的见来了人,忙不迭地道:“好好好,姑娘稍等,待我点一下。”连忙拿到后面清点去了,不一会,拿着几张银票出来,递给菱纱,满脸堆笑道:“姑娘您收好,一张一百,一共五张五百两。”菱纱清查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景阳只看得目瞪口呆,惊讶道:“五百两?!原来,你真的这么有钱……”天河也是惊道:“是啊,菱纱你说过,一千文钱是一两银子,那五百两就是……就是……总之,菱纱,你真的有好多好多文钱!”菱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笑道:“嘻嘻,那当然,我平日也算出入宝山,总不能空手而归。那些拿到的东西换成了银子,一时也用不上,就先存着,有人需要帮忙时就拿出来,也省得四处筹钱了……”

景阳嗫嚅道:“可是、可是,就算是借的,你、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借我这么多钱?……爹以前说做好事会有好报,可是他病倒以后,没有一个亲戚愿意借钱给我们。娘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我们好的……你,要我怎么报答……”

菱纱皱了皱眉,不悦道:“喂,我说小少爷,你才几岁,哪来这么多功利的想法呀?别说你现在一文不名,就算富可敌国,我也没什么稀罕的。哼,我是看你爹是个好人,才帮你一把。说好了,五百两银子以十年为限,利五十,到时候你可要还我!”说着将银票递给了景阳。

景阳接过银票,低声道:“谢、谢谢,我家就住在城外龙湖西岸,到时候你来找我好了……不过,能不能还上……没关系,我九岁的时候算过命,道士说景家由我开始,往后数代之中必有一人会成为蜀中巨富,区区五百两银子,肯定不成问题!”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高高兴兴地跑远了。

菱纱哑然失笑道:“这小鬼,我又不指望他还钱,干嘛说的这么郑重,还把还钱的事拖到不知哪辈子去了……天知道他们家到哪一代才会出什么蜀中巨富……”天河怪道:“菱纱,既然你不要他还钱,干嘛还要……”菱纱白他一眼,道:“我是怕这小鬼有了余钱到处乱花,给他点压力,让他清醒点,别老拿自己当大少爷。他家已经这个样子了,要是不省着点过,怕是这辈子都要过穷日子了。”

天河笑道:“不管怎样,菱纱,我们今天都算做了件好事吧。”菱纱点点头,道:“其实,这小鬼虽然文才一无可取,脾气也不好,倒是个孝子。再说,他爹景大人真的是个好官,遇上了难处,怎么能不救?所以既然这事被我遇上了,那是当然要管的。”忽地反应过来,惊道:“哎呀!耽误了这么久时间,不知道怀朔他们是不是等急了,我们快去!”

天河两人急忙向城门口跑去,只见怀朔师兄妹和柳梦璃都等在那里,菱纱连忙道歉:“实在抱歉,让两位为等我们耽搁了,真是过意不去。”怀朔笑道:“韩姑娘多礼了,其实也没耽搁什么,我正好陪璇玑去买糖葫芦——”

话没说完,璇玑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捂脸,跺脚道:“师~兄~,这么丢脸的事不要拿出来说嘛。”天河三人都不禁莞尔,怀朔笑笑:“好、好,不说。”转向三人道:“三位,本派虽距陈州有万里之遥,但以御剑术一盏茶的工夫即可到了,只不过我与师妹只有两把佩剑,要搭载这么多人怕是不够,所以想借云兄弟的佩剑一用。”

天河笑道:“好啊,我这里有两把剑,你都拿去。”说完解下慑天剑和“这是剑”递给怀朔,怀朔看了看慑天剑,赞道:“云兄弟的剑真不错,这剑是用九淬之法铸成的,这种铸剑术的高明之处和本门的铸剑之法已相差无几,俗世中能寻到这把剑,当真是难得。”又看了看“这是剑”,眼神一愣,脸上露出极惊讶的表情,叹道:“这把剑造型十分特异,不过……”一旁璇玑插嘴道:“师兄,这剑怪模怪样,连剑格都没有,和寻常的样子差太多了,说不定铸它的人只是想哗众取宠而已……”

怀朔摇了摇头,道:“这倒也不能妄下定论,此剑灵力强大,并且不知为何,其中竟蕴有巨大寒气……”转向云天河,问道:“云兄弟难道没有察觉?平日使剑时,不会被寒气伤身?”天河摇摇头:“伤身?没有啊,这剑我耍着玩好久了,只是摸起来凉快,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怀朔奇道:“这便奇了,莫非云兄弟修炼了何种高深的内功或法术?”天河仍是摇头。菱纱笑道:“这野人身体强壮、四肢发达,大概那点寒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梦璃想起刘得宾的话,不由疑道:“如此说来,这是一把很不寻常的宝剑?不知道和贵派是否有关?”

怀朔摇了摇头,道:“这把剑确非寻常,可惜我相剑之术所学不精,看不透此剑深浅,若是师叔在此,一定能说清此剑的来龙去脉。不过,我们从没听人说起过这把剑,应该和敝派没什么关系吧……”又道:“姑且不论此剑,即便宝剑有灵,所持之人也要有与之匹配的力量方可激发,否则人不可役剑,剑无以护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菱纱赞道:“哦,听着就很有道理,不愧是修仙练剑的人。”怀朔微微一笑:“韩姑娘过奖了,我们这就启程吧。不过,你们三位只有两把剑,不知如何分配?”

天河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又听怀朔道:“刚才那把蓝色的长剑大概够载两个人的,只不过剑身太过细长,御剑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吃力……”天河道:“哦,既然这把剑不好用,那就我用好了,菱纱,你们呢?”

菱纱心想梦璃是一介大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御剑这种事恐怕不在行,还是让她用那把踩起来容易些的剑为好,免得发生危险;再说,“这是剑”虽比一般剑稍长,两个人站上去,也非得紧贴在一起不可,梦璃是大家闺秀,平日里所受礼法熏陶甚多,恐怕她到时不免拘谨。菱纱自己本是江湖儿女,对这些小节便不太计较,笑道:“梦璃,你用另外那把剑好了,我和天河一起。”梦璃点了点头。

怀朔道:“好,既然大家都准备完了,我们即刻起程吧。”顿了顿,又道:“我一会念动口诀之时,大家把眼睛闭上,待飞到空中方可睁开。还有,御剑的过程中,大家务必要心无杂念,不然——”璇玑抢着道:“不然一个不专心,从天上掉下来,我和师兄可不管哦,嘻嘻。”怀朔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唉,你啊……”

天河等人闭上双眼,只听得怀朔念道:“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剑相合——起!”三人只觉脚下一空,耳旁传来呼啸的风声,睁眼一看,自己竟已御剑飞在空中,不时有云朵从身边飘过,只觉清风拂面,说不出的畅快舒服。菱纱不由得拍手喜道:“太好了!想不到御剑这么有趣!”心里一高兴,竟忘了抓牢天河,“这是剑”突然一晃,菱纱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下去。幸好怀朔就在旁边,一把扶住了她。

菱纱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地抓住天河的肩头,再也不敢放开。怀朔见她紧张情形,笑道:“韩姑娘不须如此害怕,御剑之道,本就讲究人剑合一、心剑相通,只要心中不生杂念,是不会有危险的。”菱纱微微放心,然而还是不敢再放手了。天河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张开双臂,迎着风,大声呼喊道:“哟嚯!我~会~飞~了,好~开~心~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怀朔见两人已无危险,微微一笑,负手向前飞去,片刻间就将两人甩在了后面。

另一边,柳梦璃的御剑飞行却是十分顺利,脚下长剑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飞得平平稳稳,竟没落在旁边的璇玑后面。璇玑不由奇道:“柳姑娘,你以前学过御剑?”梦璃摇了摇头,璇玑羡慕地望着她,说道:“那你一定不是一般人!师父说过,没学过御剑的人被别人带着飞时,除非是灵力极高的人,根本飞不快的!”梦璃笑了笑,不置可否。

只听见前方怀朔喊道:“诸位,到地方了,我们下去吧——”话音刚落,天河等人只觉脚下长剑一个劲地往下沉,本来看不清的地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一个圆形的村镇出现在自己脚下,不多一会,长剑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三人回到地上,想起刚才一场奇妙体验,均是感叹平生有趣之事,莫过于此。天河和菱纱更坚定了修仙的决心,心想一定要学到这奇妙无比的御剑之术不可。

怀朔收剑入鞘,道:“此地乃是播仙镇,就在敝派所居昆仑山的脚下,我和师妹只能将你们带到这里了。若想入门拜师,就一定要自行上山。”天河笑道:“自行上山?哈,那也没什么,走山路一点都不费力。”

一旁璇玑刮刮脸蛋,嘲笑道:“哼,掉以轻心,小心到时候哭鼻子!”怀朔道:“山中设有不少险阻,乃是为考验来此求仙之人的毅力,诸位多加小心,如果有为难之处,也不必硬闯……”璇玑有些不耐烦,着急道:“师兄,不用说那么多啦,他们自己去镇上打听打听,不就知道该怎么上山了?反正我们能帮的也都帮了,赶快回去见紫英师叔啦!”

梦璃向怀朔两人施礼道:“谢谢两位,接下来若有任何困难,就让我们自行解决好了,这样方能显出修仙的诚心。”怀朔拱手还礼,道:“三位多保重,说不定下回见面时已是同门。后会有期!”随即和璇玑御剑飞走。

菱纱轻哼一声:“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眼前一晕,双腿如同灌了醋一般,站立不稳,软软地跪倒了下来!天河、梦璃吃了一惊,齐声问道:“菱纱,你怎么了?”

菱纱摇摇头,微微呻吟:“头好晕,身上也没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觉得很累,刚才在天上就有点不舒服……”勉强站起来,道:“没事的,大概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们先去打探打探上山的事吧……”

天河急道:“这怎么行!今天不上山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菱纱摇头道:“没关系,我头不晕了……”天河斩钉截铁地道:“那也不行,还是得过一晚再走。怀朔他们讲过,上山的路很危险,所以你一定要先去客栈休息,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菱纱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你、你这么关心我干嘛……哼,你走山路一点都不费力,我却要休息,显得我很差劲似的……”梦璃也道:“我看,就按云公子所说吧。先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上山也不迟啊,菱纱。”菱纱只好点了点头。

三人在这播仙镇中行走,只见这里地面上全是黄沙,镇里的房子也是黄色的,倒是有不少地方安置着葡萄架,长得正盛的葡萄给一片黄色的世界里点缀了几点绿意。奇怪的是,尽管此地位于沙漠之中,却有一条满着水的小河贯穿于整个镇子中,河中的水清澈无比,在炎炎的夏日里给人以无比清凉的感觉。在此居住的大多是西域之人,穿戴与中原人大不相同,但都说着汉话,显然是深受中原文化的熏染。也有不少汉人杂居其中,双方相处得十分和睦。有人看见天河等人,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天河只觉得这里的人淳朴好客之极,虽是异族,对自己却比与父亲同一家族的太平村村民要好得多了,不由得感慨万千。

天河等人来到一座圆形尖顶的房屋面前,只见不少人进进出出,天河奇道:“这里的房子都怪模怪样,圆圆的,顶上还有尖刺……”梦璃道:“我在书上读过,西域人世世代代都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才能躲过风沙日晒。这里人这么多,应该就是客栈了,我们进去吧。”三人进入客栈,只见门边柜台旁便是一位身披灰色长袍的胡人女子,见三人进来,笑着欢迎道:“三位客人,欢迎欢迎!神仙会保佑你们的。”梦璃知道她是店主,施礼道:“掌柜的,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请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

那掌柜笑道:“有有有,三位请上楼。”看见菱纱脸色不好,关心地道:“这位姑娘面孔发白,是中暑了吧?这样的身体千万别去仙山!”菱纱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那里?”掌柜笑道:“姑娘,你们几个的装扮一看就是从中原来的,带了刀剑,不是做生意,那应该就是去仙山了。山上的神仙连许多中原人都知道,来这儿就是想见神仙一面,你们应该也是来找神仙的吧?”

梦璃点点头,问道:“冒昧地问一句,您能告诉我们去山上的路吗?”掌柜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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