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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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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沉声道;“这就对了,大王今天放过了钟离昧,臣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大王就能得到项羽所拥有的土地。”
王竹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不过,陈平虽然人品不咋样,却也不是个只会卖嘴的先生,况且在杀人狂魔秦二世面前说谎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估计陈平也不敢玩火。
“好,送粮草就送粮草,可是你还让寡人跟他说,‘让亚父准备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寡人会把亚父当成亲爹来看待’陈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离间范增和项羽对吧,你这计策似乎太拙劣了,估计项羽不会上当。”
陈平笑道;“大王不必迟疑,臣可以立下军令状,若是此次行动无功而返,臣愿意赔上这颗脑袋。但是,如果臣做的好,臣希望做睢阳侯,不知道,大王同意不同意。”
王竹这个来气,早知道你贪婪奸诈,没想到这么过分,敲起竹杠来了。
“睢阳侯——可以——陈先生尽管去做吧。”王竹真想问问那五万斤黄金的下落,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那可怜的黄金呀,到底让陈先生给搞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竹和陈平一起驱车来到围困钟离昧的路口,堵住路口的秦兵立即向两边散开,章邯纵马来见:“大王,钟离昧扼守要道,我军无法通过。不过敌军没有粮食,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一个个爬不起来了,那时候,我们可以——不知道项羽此刻到了什么地方!”
王竹心中苦笑,他还不知道,寡人是来送粮食的。陈平啊,陈平,你可别耍我,不然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传令下去,就说寡人要和钟离昧将军讲话!”
章邯心想,干嘛跟他这么客气,这小子一向对秦人不加辞色,以前老子在楚营,净看他的脸色了。
王竹的身前布列五排五百名橹盾兵,两排弓弩手,全都结成阵势,严阵以待,高举盾牌,目光炯炯,全神贯注的瞅视正前方。
钟离昧跨马出现在路口,楚军的弓箭兵登时拥挤上来。气氛登时紧张,拉紧弓弦的铿锵声,整齐划一的脚步踏地声,盾牌与铠甲的摩擦声,无不衬托出浓浓的战意!
钟离昧隔着两军的盾牌阵,高声喊道;“不知道秦王叫本将军来有何贵干?”王竹表现的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看陈平。陈平摊开双手,惊恐地说;“不关臣的事儿,臣只是奉命传话的。”
王竹冲着陈平怒吼道;“那他为什么装傻充愣?!”陈平脸色蜡黄,全身哆嗦,跺着脚说;“这——臣怎么会知道!”王竹大怒;“分明是戏耍于寡人,来人,把陈平推出去斩了——”陈平噗通跪在地上。
钟离昧这会儿也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秦王难道有病,把自己叫出来又不说话,反而和陈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上了。
陈平突然转过脸,脸红脖子粗的冲着钟离昧狂吼;“钟离将军,不是你让我给你带话儿的吗?你怎么忘了?你可不能害我呀!”
钟离昧更傻了,脑袋里都是小星星,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陈平这狗杂种,发什么疯癫!!
陈平忽然道;“大王,臣有几句肺腑之言需要单独禀告。”王竹按照事先说好的情节向后发展:“好,那你附耳过来,悄悄地告诉寡人!”
陈平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黄土,跑到王竹身边,叽里咕噜的对着耳朵说了一顿。听的王竹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好,对对对对对!”
其实陈平什么也没说,王竹更是什么也没听见。两人在这里演戏呢!
“原来如此——”陈平说完之后,退了下去,王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扯着嗓子冲着钟离昧喊道;“钟离将军,寡人错怪你了,你要的粮草寡人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就派人给你送进去,对了,请你转告亚父一声就说‘让亚父准备好,事成之后,寡人必有重谢。寡人一定会把他老人家供奉在秦国的太庙里,当作亲生父亲来祭祀的。’寡人就不多说了,告辞了。”说完了根本就不给钟离昧释疑的机会,转身走掉了。
钟离昧仿佛被人打了闷棍,头晕目眩,神志不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差点要抽自己一顿耳光来验证一下。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秦军的军队后方,出现了二十几辆粮车。轰隆轰隆的向路口开过来。到了路口之后,就停下来。
章邯带领着围困的士兵,后撤一里,临走的时候,还笑着对钟离昧说;“大王吩咐,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些粮草请将军拿去,章某为了让将军放心,现在就后撤一里,将军请吧。”
钟离昧的脖子都僵硬了,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亲兵。亲兵们眼中充满狐疑,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不过,钟离昧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更多是饥饿,白送上门的粮食,没有拒绝的道理。钟离昧命令士兵:“拉进来,埋锅造饭!”
秦国人想的很周到,连锅碗瓢勺都替他们准备好了。真是宾至如归呀。钟离昧一边吃一边想,秦王一定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其实,王竹自己也怀疑自己发烧,只有陈平心里得意,钟离昧、项羽、范增,你们倒霉的日子就快到了。
从这以后,秦兵再没有对钟离昧发起过进攻,不但没有进攻,而且,还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楚军士兵一个个脑袋涨的老大,不知道秦军发什么疯,每次秦军送来的酒菜,全都用银针试过好几遍,确定没有下毒,才敢食用。秦军士兵的脑袋比楚军还大,他们大半都是气的,娘的,比咱们自己人吃的都好,这不就是养虎为患吗?大王是吃多了撑得吧!!
连续两天。
第三天,项羽的东征大军,终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
项羽在彭城听说秦王突然出武关,吞并了韩国,而且秦军正在向荥阳进发,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立即亲自帅兵付援。可是刚走到一半,就被人告知,荥阳、成皋都已经丢了。不但荥阳成皋已经丢了,就连河内、河东也重新被秦人占领。曹咎战死、熊武战死、弓首投降、薛公被打残、钟离昧被困。
项羽越听越着急,尤其是听说钟离昧被困,钟离昧可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绝不能出事。项羽命令桓楚、龙且,压住后军,他和范增,率领两万轻骑兵,抄小路,飞奔荥阳,终于抢在钟离昧被人围歼之前赶到了汜水河边。
章邯听说项羽的大军赶到,在项羽没有渡河之前,逃之夭夭,回城去了!!临走的时候,又大大咧咧的跑到路口胡说八道了一通,当然这也是陈平提前交代好的,台词也是陈平拟定的。
“钟离将军,大王知道你是楚国第一名将,项羽不过是沾了你的光才会当上西楚霸王的。想当年项羽吴中起兵,都是钟离将军招募来的兵马,他不过是侥幸杀了个会稽郡守,才抢了将军的风头,八千子弟兵渡河之后,将军南征北讨,蘄郡、下相、钟吾、胡陵、彭城、盱台这些重镇全都是将军一个人攻陷的,项羽只会躲在将军的身后享福。后来在巨鹿之战中,在下章邯也是因为惧怕钟离将军才会一次次的战败。若非钟离将军身先士卒,勇猛难当,王离、和涉间是不会输给项羽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章邯是清楚的。可是项羽这个无耻之徒,仗着自己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人,就贪天之功,排挤将军。把功劳都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章邯真是替将军不值。秦王说了,日后一定会替将军讨回公道的。行了,隔墙有耳,章邯也不多说了,告辞。”
项羽还没渡河,就听人绘声绘色的给他讲了秦王如何“善待”钟离昧的传说故事!!项羽听完这段颇具“玄幻聊斋”色彩的故事之后,半天没说话。一双虎目中闪烁的都是疑惑的光芒。钟离昧和秦王是不是盟兄弟?!!妈的,要不是盟兄弟,秦王怎么对他这么好!等到,来人向项羽禀报了,章邯的哪一篇长篇社论之后,气的项羽差点脑中风,提起那个告密的探子,举过头顶,差点扔出去摔死。
“妈的,章邯狗杂种真的是这样说的?!寡人问你们,他说的话,士兵们信不信,你信不信?”项羽的眼睛已经瞪出血来了。
“启禀霸王,士兵们有的相信,有的不相信——钟离将军已经向大家澄清了,可是还有谣言——小人是不信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可怜的探子已经被项羽杀死了几百次了。他的舌头这会儿已经吓得短了半截。
范增哈哈大笑;“大王,这件事情很明显是秦王的离间之计,这计策太拙劣了,大王根本不必理会。秦王真是幼稚。”
其实秦王并不幼稚。陈平的计策也不幼稚。陈平看透了项羽这个人,他打的是心理战,项羽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的心受不了这种践踏。虽然钟离昧在这件事情上既被动,又无辜,但项羽还是暗自恨上了他。
行,你小子比我强是不是,我非要把你弄的灰头土脸,让大家都知道,你不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你给我等着!!
陈平,是了解西楚霸王地!!
还有关于范增的传说,项羽也觉得听在耳朵里不是滋味!就像一块难以消化的积食堆积在胃里,难受无比。想起来就恶心。不过,此时,他还仅仅是别扭而已——
项羽很快渡河,钟离昧率领剩余的两万余人马前来河边接应。项羽一看钟离昧人马整齐,战士们一个个精神奕奕,脸上没有半点菜色。钟离先生似乎比上次见面还胖了不少,脸色红润,项羽心里的疑心病就更重了。
这那里像是陷入苦战的样子,倒像是刚从北戴河附近疗养回来!
遍地狼烟 第八十六章楚霸王PK沧海君
北风呼号中,项羽大军又一次包围了荥阳城!楚国悍兵围城三匝,战马狂蹄,嘶鸣不断荥阳城外战意穿云,楚国人布成的坚阵队列,在一次向天下展示了其无可比拟的强悍。
怒不可遏的项羽,亲自到城下骂阵,口口声声让王竹出去和他单挑。王竹站在布满冰霜的城楼上大声狂笑。
“项羽,你自以为是天下第一英雄,殊不知,天下间比你厉害的人多不胜数,寡人有个部将就比你厉害,你答应了他,再来和我比试。”
项羽隔着两重壕沟,须发皆张的骂道;“王八羔子,你去死吧,一个小小的部将也配跟寡人对阵,来人,谁去取他首级!”
“霸王,末将愿往!”大将乌菊芳纵马而出,在门旗下请命。
乌菊芳身材高大,长的也很漂亮,同项羽一样颌下生着黑黑的钢锉般的断鬓。身穿乌光铠,手持丈八点刚矛。在猎猎的旗影下,甚是威风。项羽眼神中露出赞赏;“乌将军,千万不要让寡人失望。”
乌菊芳大大咧咧的说;“霸王放心,秦国没有悍将,秦国都是病夫。秦国病夫禁不起末将的一招半式。”
王竹翻白眼,一挥儿手把沧海君叫到身边;“下去,把那个楚将给寡人砸死,寡人重重有赏。”
沧海君晃着膀子,从城楼上向下一看,裂开大嘴,露出闪光的白牙,笑道;“末将两招之内就能领赏。”
王竹冷笑道;“杀了他不算本事,你要是把项羽给砸死,寡人立即封你为河南王,去吧。”沧海君大喜;“大王可一定要说话算数。”王竹心想,你要是把项羽砸死了,别说是河南王,封你为西楚霸王都行。
“绝对算数,寡人可以对天发誓,如不算数,天打五雷轰。”
沧海君提着两个磨盘大的巨锤,一路小跑冲出城去。他也不带兵,单人匹马,冲出城门去了。
百丈之外,城门大开,项羽和乌菊芳都瞪大了眼睛,还以为城内会跑出千军万马,没想到只出来一个人。不过,出来的这人也的确让两人感到惊讶,说的夸张一点,整个身体比城门窄了一点有限,一张大脸足抵面盆。
乌菊芳的战马竟然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一步,后心处一个劲的冒凉气。
项羽也非常的惊讶,秦军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一个悍将,以前没有见过。为了见识一下,这员悍将的实力,项羽催促乌菊芳“快,上阵杀敌。”
乌菊芳心想,罢了罢了,死就死吧,谁让自己逞能非要站出来呢!
乌菊芳的战马化作一道黑线,嘶鸣中奔驰而出,手中丈八点刚矛圈转来,轮出一片白光,直奔沧海君。他一紧张也忘了让敌将通名报姓了。
一丈、十尺、八尺——沧海君看着勇猛无匹杀过来的乌菊芳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是站在那里等死一样。乌菊芳心中大喜,这不过就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子而已,原来并不可怕。进入杀伤范围,乌菊芳双臂灌满力道,猛然一矛刺了出去:“去死吧!”
这一矛凝聚了乌菊芳毕生功力,黑色的矛身,雪白的矛刃,裹夹着冷冽的劲风,一股脑的向沧海君涌去,声势何等的惊人。力道、角度、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分毫不差。不愧是究竟战阵的杀将。
项羽在身后看着乌菊芳出招,心中也不由赞叹,这一招身为精妙,把敌人的来路退路全都封死了,敌人铁定是死了。
就在矛尖堪堪刺中沧海君胸口,连城楼上的王竹都以为死胖子沧海君必死无疑的一刻,变故突生。沧海君脸上的肥肉抖动一下。露出足以吓死人全家的迷人笑容,两只磨盘大的铁锤,突然自左右煽起一阵强烈的劲风,轰隆一声对砸在一起。正好把乌菊芳刺出来的丈八蛇矛夹在中间。众人只听到空中传开一阵金属铿锵声,再看乌菊芳,整个人仿佛遭到雷击,已经完全的呆住了。连胯下的战马都似乎大脑短路,连眼珠都不懂了。沧海君顺势提起右手大锤,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彭!”一个西瓜就此爆裂。红的、白的液体,窜向半空。西楚大军一片哗然。
乌菊芳的长矛被沧海君夹住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矛身传入他的手臂,手臂登时被震的僵硬,就像是糊了一层石膏。跟着大力转化而来的电流又冲入脑际,大脑登时一片混沌,双耳嗡嗡作响,两眼星星点点。电流从大脑冲入心脏,乌菊芳登时休克。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沧海君哈哈大笑,掉转马头对着城头上观战的王竹道;“大王,你给我什么赏赐!”王竹大声叫道;“美人十名,黄金百斤!”
沧海君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转过身来对着楚军耀武扬威;“大王说了,只要我杀了项羽就封我为王,项羽,你敢跟我沧海君决一死战吗?”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陪跟霸王叫阵,简直找死,看我龙且来会你!”龙且正要冲出去,被项羽一把给拉住了。项羽心想,龙且去了铁定也是个死,这个死胖子的势力,只怕不在我之下。
“龙且将军你先退回去,寡人自由安排!”
龙且其实也是硬充好汉,项羽给他台阶下,他当然赶紧下了。项羽想了一下道;“钟离昧何在!”
钟离昧就在他身边呢!跃马抱拳而出;“霸王!”项羽冷冷的道;“沧海君悍勇无比,力大无穷,无人可敌。只有麻烦楚国第一名将钟离将军你去了。”钟离昧怎么听这话都别扭,心里顿时一黯:“是,霸王。”
陈平在城楼上看到项羽拦住龙且却另外派了钟离昧出战,心中大喜,我计成矣!项羽已经对钟离昧产生怀疑了。
陈平赶忙凑到王竹的身边道;“大王,告诉沧海君千万不要伤害钟离将军。”
王竹恍然大悟;“啊——对——沧海君你不是钟离将军的对手,赶快退回来,回城,回城!项羽,你就这点本事,有了难题就知道找钟离将军做靠山,如果没有钟离昧,你就是个废物,寸步难行了是吧。你要是个好汉,就别把钟离将军抬出来,有本事,自己和沧海君打一场,我看你是不敢吧。楚军之中,也就钟离昧还是条汉子。”
“没错,项羽根本就没什么真本事,这些年要不是钟离将军南征北战的,项羽早就被人给灭了,那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项羽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根本不行。”城头上的秦兵秦将纷纷跟着起哄。城头下的楚军楚将气的咬牙切齿,纷纷觉得面目无光。项羽更加是气的头发倒数,眼睛流血,差点疯癫,声嘶力竭的喊道;“钟离昧,你给我回来,本霸王要亲自会会这个沧海君,看看到底本霸王是不是徒有虚名。”
钟离昧心里连连叫苦,这个该死的秦王可算是把老子害苦了,项羽是绝对饶不了我的,这可怎么办。项羽看到钟离昧迟迟不退,气的大叫;“钟离昧,你敢抗命,本霸王现在就杀了你。”
钟离昧知道项羽的脾气,赶忙掉转马头,回归本阵。
“哇呀呀!”项羽一摆手中方天画戟,闪电般冲出战阵,乌骓马带起一阵劲风差点把身边的亲兵刮倒!
“秦将口出狂言,本霸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项羽马蹄刚猛,马身横展,窜至沧海君身畔,乌骓马斜下里冲出,像一头猛狮。方天画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力劈华山,砸向沧海君的头顶。枪身在旋转中像一条横空出世的乌龙。
沧海君也听说过楚霸王项羽的威名,这次可不敢如此托大了,急忙举起大锤出尽全力上架。这是秦汉时代两员最具实力的悍将的硬碰硬。秦军燕军两国士兵,只听到轰隆一声山崩巨响,接着刀锋和铁锤摩擦出闪亮的火花,犹如连环的闪电。两件兵器乍合骤分,两匹战马一起后退。所不同的是,沧海君向后退了两步,项羽只退了半步。这一下功力的强弱立见分晓,沧海君终究是比楚霸王差了一筹。不过,这已足以让项羽和他身后的楚军惊讶几个月了,项羽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和他比力气而没被震死的人。
沧海君只是有点脸色发白,气血浮动,却还不至于吐血。咽了两口唾沫,做了两次深呼吸,立即就恢复了过来。
沧海君骇然瞪着项羽道;“好样的,没想到世上居然有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我沧海君的一双手臂都震麻了。佩服佩服。不过,你想杀我却也并不容易,估计至少也要七八十招,不信你再上来试试。”
项羽也是名寂寞高手,很长时间的无敌,让他感觉到索然无味。如今遇到沧海君真是久旱逢甘雨了。乌骓马四蹄徘徊,鼻腔中喷出两股白气,猛然转过身来,气势不减反而暴涨,疯虎一般又冲刺过去。沧海军的战马当然比不过项羽的宝马良驹,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气势非常重要,假如自己的气势弱了,立即就会被项羽这个大高手找到破绽。这种破绽绝对是致命的。
沧海君把力量使足到十二分催动战马和项羽对冲过去,两匹战马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已经硬碰了三招。项羽面不改色,沧海君的脸色却更白了。城头的秦军,和城下列队的楚军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悍猛搏杀吓得呼吸急促,面红心跳。
“擂鼓,助威!”王竹纵声喊道。
城头之上鼓声大作,号角呜呜,跟着楚营之中,战鼓之声也隆隆响起。充满杀伐的鼓声,刺激的双方的战士血脉贲张,怒发冲冠。
沧海君心想,不能和他这样硬拼下去,恐怕过不了二十招就完了。正在这时,战鼓刺激下的项羽爆发了野性,狂吼着再次冲杀上来,铁戟舞出一片黑雾,快速绝伦的向沧海君前胸刺来。沧海君右手锤挡架,左手锤从项羽左侧防守空挡递了出去,想出奇制胜。
项羽自小习武,戟法纯属,对付危险,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刹那间,铁戟的枪柄已经回转来,一下磕中铁锤。沧海君的铁锤当了出去五尺,又从项羽头顶砸下来——
两人同样悍勇,力大无穷,龙腾虎斗杀在一起,足足的打了有十柱香的时间,差不多七八十招。沧海君终究是比项羽差了一些,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脊梁骨竟然被他严重超标的肥胖身体和项羽从头顶压下的刚猛力道给砸折了。
沧海君被濒死发狂的战马向后甩出去三四丈,像个肉球般滚到壕沟边上,差点滚下去被尖竹插死。
王竹在城头看的心急如焚;“快,章义,赶快带兵下去抢救。”
沧海君刚站起来,一队楚军就涌了上来,从四面八方把他围住。沧海君连连狞笑,鬼哭狼嚎,巨锤挥动,登时十数人化作了血雨肉雹,尸骨无存。
章义不敢怠慢,带了三千人马,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冲出城外。沧海君在壕沟边和楚兵展开血战,巨锤过处,一下结果两三个,渐渐的把上千的楚兵都逼得后退,没人敢上前了。王陵穿过第一重壕沟中间的甬道。秦兵骑士,人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准备救人。
项羽突然扬手笑道;“算了,放他回去,寡人难得遇到这样的勇士,寡人不想以多取胜,一定要凭真本事赢他。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你换了战马,再来决战。”
章义已经冲到近前。楚军接到命令,列队后退!龙且担心道;“霸王,秦国有这种悍将,对我大楚实在是不小的威胁,还是尽早除之。机不可失啊。”
项羽瞪了他一眼;“怕什么,秦国有悍将,楚国有本霸王,明日出战,本霸王一定会亲手结果了他,到那时,方显出我大楚的威名。传令,撤军!!”
章义穿过壕沟来到全身滴血魔鬼一般的沧海君身后,看到楚军后队变成前队,开始梯次撤军,心中对沧海君非常的佩服,竖起大拇指说;“老沧,行,你比我行。”
遍地狼烟 第八十七剖析
项羽回到大营,进入帅帐,在案几后坐定了,文臣武将对列两边项羽对着钟离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喊道;“汝与秦国有来往,莫非是想投敌?”
钟离昧早就料到项羽回来就要发飙,冤枉的差点在半路上就上了吊,弓着腰走过来,在案几前,颤声说;“霸王,末将是冤枉的,这都是秦王的诡计,末将在秦国一没亲戚,二没朋友,怎么会私通秦国呢!”
项羽眯缝着眼睛冷笑道;“谁说你没有朋友在秦国,那个奸诈小人陈平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钟离昧和陈平以前的关系的确还算过得去,可是仅凭这一点就认定钟离昧谋反似乎牵强的有些过分了。
钟离昧沮丧地说;“霸王,这个帐篷里和陈平关系不错的似乎还不止是臣一个人吧。”陈平虽然奸诈但为人很圆滑,属于社会优等生,帐篷里的大将文臣和他关系都很好。
项羽强词夺理;“陈平可是你的老乡!”钟离昧惊讶道;“霸王,陈平和您也是老乡,大家都是楚国人,要说老乡,谁也跑不了。”
项羽大怒;“好啊,钟离昧,你连寡人也拉下水了,找死是不是?”钟离昧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冷汗一下子从额头钻出来;“霸王,末将该死,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末将真的很久没见过陈平了。”
项羽冷笑道了:“强词夺理,本霸王问你,秦王既然把你围困了,为什么不杀你,反而给你送粮草,难道他是白痴不成!”
“也许他真的就是个白痴!”钟离昧一边翻白眼一边小声嘀咕。心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范增在旁边倚老卖老的说;“霸王,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臣已经说过了,这是秦王的离间计,根本就不足采信。钟离将军是冤枉的。”
项羽心想,谁知道是不是离间计,万一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你也别说的这么轻松,这里边还有你的事儿呢。
范增可是万万没想到项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还在那里信心十足的自说自话;“好了好了,钟离将军,你快点起来吧,霸王已经不怪你了。哈哈——”
“慢着,钟离昧你先别走,寡人的话还没说完呢!”项羽打断了范增的笑声。范增一下子弄了个大红脸,项羽还从来没给他这样难堪过,搞的他上不来也下不去,僵在当场。
“霸王还有什么吩咐?!”
项羽想了半天,现在也没什么证据,把钟离昧叫来也不过就是为了泄愤,不让他走,也不过就是拿亚父出气,的确也没什么事情了。
“算了,今日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
钟离昧又是羞惭又是害怕又是沮丧灰溜溜的从帅帐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帐篷。这一路上就是唉声叹气,以后的日子绝对是不好过了。不过,他可从来也没产生过要投降的念头。
钟离昧走后,项羽余怒未消,怒声道;“龙且、季心,你们两个立即整顿兵马,明天寡人一定要拿下荥阳城。”
龙且和季心心想,其实今天就可以拿下荥阳城,谁让你非要和人家单挑了。项羽说完挥了挥手,宣布散会,范增心里憋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拱了拱手,就退出去。
人去帐空。没有了谋士武将的大帐立即就呈现出一种空虚寂寞。每当这个时候,项羽都会开始一种莫名奇妙的慌乱。刚毅的眼神中流泻出来的傲气中夹杂着少许的温情与胆怯,还有孤独。一个他极力回避的念头就会在他的脑海里绕来绕去,像一条蛛线,牵扯着他的心。一条模模糊糊的影子,漂浮着撩起帐幔,走进帅帐,来到他的身边,一张甜美的笑脸上,嵌着一双澄澈明亮满带着关切的媚眼。一个娇柔的声音,低低的说;“霸王,你累了吗?”
骤然间项羽的心像是被劲箭射穿,痛得他从案几上跳起来,脑袋一阵昏沉,眼前沾满泪痕。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门口的侍卫,听到大王的一声呼喝,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持刀持枪的冲了进来“大王,大王——”
项羽猛然转过身,厉声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侍卫们吓了一跳,用比冲进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虞姬,虞姬——我——我好痛苦——”项羽转过身来一下子趴在案几上,案几上的酒杯茶壶掉了一地,脸膛和脖颈就像是被绳索拘勒的一样,变成紫红色。
“启禀霸王,秦王派了使者来求见!”帐外的这一声禀报,终于把项羽从无尽的痛苦深渊中拉扯了回来。纷繁杂乱的思绪暂时被项羽抛到了九霄云外,隐藏在心中的尖刺,又被他深深地掩埋了起来。
“带进来!”项羽一撩紫色帝王袍,端坐在案几后。
“参见霸王!”李左车低着头从帐外走进来,跪倒在项羽的面前。
“秦王——无耻小人——他派你来干什么?”项羽一想起王竹的反复无常心里就觉得恶心,懒得跟李左车多说废话。
“秦王派小人来跟霸王求和的!”
“求和?又来求和!秦王还真是不要脸,这个小人!”项羽气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冲到李左车面前,恶狠狠地说;“你回去告诉他,本霸王一定要杀入关中,掘了大秦的宗庙社稷,让他后悔莫及,祭奠我——”项羽在心里重重地说,“祭奠我虞姬在天之灵!”他已经把虞姬“死”的这笔仗记在秦二世的头上了。
“请霸王三思,眼下的形势,虽然是楚强而秦弱,但,秦国毕竟已吞并三晋,势力比起大楚也不遑多让,霸王若是一意孤行,只知道攻杀,只怕会给西楚百姓带来无边的祸患。请霸王思量思量。”李左车说的不紧不慢。
李左车这话说的不太得体,他本来就不是个优秀的说客,王竹是实在没人派了,才把他派出去的。叔孙通上次骗过项羽一次,项羽对他恨之入骨;陈平就更别提了;郦食其仍然在齐国蹲大狱;也就只有派李左车过来一趟。就这,要是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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