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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的天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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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动物有许多是高度社会性的。其中,最高级的就构成了我所说的动物的社会进化中的三个顶峰,即:(1)珊瑚虫、苔藓虫和其他群落性的无脊椎动物,(2)包括蚂蚁、黄蜂、蜜蜂、白蚁等在内的社会性昆虫;(3)社会性的鱼类、鸟类及哺乳动物。这三种群居性动物属于社会生物学新学科的主要对象。社会生物学的定义就是对包括人在内的各种有机体的各种社会行为的生物学基础所进行的系统研究。这一学科可以追溯到很远,它的许多资料和某些最重要的观点都来自生态行为学,这是一门在自然条件下对全部有机体的行为模式进行研究的科学;其先驱是朱利安·赫胥黎、卡尔·冯·弗里希、康拉德·洛伦茨、尼古拉斯·廷伯根等人。现在,从事这一科学的已有一大批敢于创新的、富有成果的新一代研究者,生态行为学目前主要关心的是每种动物行为模式的特殊性,这些模式是动物得以适应其所处环境的特殊要求的方式,以及动物本身在遗传进化中由一种模式引起另一种模式的过程.人们正逐渐把现代生态行为学和对神经系统的研究以及激素对行为的影响联系起来,研究人员已深入涉及到了发展过程,甚至过去几乎完全属于心理学领域的学习过程也涉及到了,而且,人类自身已开始被包括进需要进行最缜密研究的物种之中。生态行为学的重点仍在有机体个体和有机体的生理学方面。
与此相反,社会生物学更明显的是一门综合学科,它结合了生态行为学(全部行为类型的博物学研究)、生态学(有机体对于其环境关系的研究)和遗传学等学科,目的在于获得关于整个社会的生物特征的普遍原理。社会生物学的真正新颖之处是它的方法:从生态行为和心理学的传统模型中提取关于社会组织的重要的事实,然后在群体的水平上加以研究,并在生态学和遗传学的基础上重新组合以说明社会群体是如何通过进化来适应环境的。生态学和遗传学还只是在过去的几年中才变得那样成熟有力,才能够为这一研究提供基础。
社会生物学是一门主要以各社会性物种的比较为基础的学科。每一种生命形式都可以看成为一种进化实验,是基因和环境之间上百万年相互作用的产物,通过对许多这种实验的周密考查,我们已经开始建立和检验了关于遗传性社会进化的一般原理。现在,把这一广阔的知识应用于对人的研究,已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了。
为了把人类与一系列别的社会实验同时加以观察,社会生物学家似乎是通过望远镜的前端来观察人类的,这样就比平常看来距离要远些,规模也暂时缩小了一些。社会生物学家试图在地球上的社会性生物中为人类找到适当的位置,他们赞同卢梭的观点:“研究人们须从近处看,研究人类则必须从远处看。”
这种宏观的看法比社会科学中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确实有着某些优越之处,事实上,没有哪种理智上的缺点比藐视一切的自我放纵的人类中心主义更有害了,这使我想起罗伯特·诺齐克在赞成素食主义时所用的聪明的论证方法,他说,人觉得吃肉理所当然,因为人认为被吃的动物在感受力和智力上都远远低于人,无法与人比拟,那么,如果一种比人类优越的物种果真有朝一日从外星来到地球,也运用同样的标准,那他们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拿我们佐餐了。用同样的标准,这些外星人中的科学家可能会发觉地球人索然无味,智力低下,而且感情迟钝,社会组织也是别的行星上司空见惯的形式,使我们沮丧的是,他们可能对蚂蚁大感兴趣,因为这些小东西具有决定性别的单倍二倍体及奇怪的雌雄等级制度。同银河系相比较,这才是地球上新奇的东西。可以想象,他们会在日志上这样记录:“科学的突破!我们终于在1至10毫米大小的范围内发现了单倍二倍体的社会性有机体。”接着,这些来客可能采取最后的无理行动:为了证明他们确末低估我们,他们将在实验室里仿造人,象化学家为了测定某种有疑问的有机化合物的结构特点,需要用更简单的成分来合成这种有机化合物一样,这些外星生物学家也需要合成那么一两个类人动物。
这种科幻小说式的情节对于人的定义是有启发意义的。近来,计算机科学家们基于人工智能设计方面取得的重大进展而提出人受到了如下的考验:举止象人者即是人。因为人类行为的进化途径并非全部都同样可以通行,所以人类行为可以加以比较准确的定义。进化并没有使文化成为万能。在许多更为传统的理论家,以及相当一部分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中,存在一种错误的概念,认为社会行为可被赋予任何一种形式。极端环境决定论者从人类是其自身文化的产物这一前提出发,认为“文化造就了人”。这个公式还可以是“创造文化即创造人”。他们的理论只对了一半,其实每个人的行为都是由于其环境、尤其是文化环境和影响社会行为的基因两者之间的相巨作用造成的。虽然世界上数以百计的文化对我们这些生活在其中的人来说,似乎千差万别,但是,人类社会行为的各种形式只构成了地球上社会性物种已实现的组织形式中的很小一部分,而比起借助社会生物学理论所能想象出来的各种组织形式来说,那就更少了。
问题的关键已不在于人类社会行为是否由遗传决定,而在于遗传决定的程度到底有多大,遗传作用的大量证据比大多数人、甚至比遗传学家所能想象的还要详尽,还要有说服力,我还可以进一步说:遗传起着决定性作用。
说到这里,有必要给那些由遗传所决定的特征下个确切的定义。这种特征不同于别的特征,至少部分地是因为存在着一个或多个独特基因的结果,重要的是,对遗传影响的客观估计需要把同一特征的不同情况相比较。比如,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条件限制,说蓝眼睛是遗传所致就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蓝眼睛是基因和很大程度上最终使眼球虹膜着色的生理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但是,如果说蓝眼睛和棕色眼睛之间的区别完全地或部分地是源于基因的差别,则是有意义的,因为这是可加以检验并可以用遗传学规律加以解释的。然后就应该考虑更多的信息了,例如:父母、兄弟、姐妹、儿女,以及更远的亲戚,他们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再把这些资料与孟德尔遗传学中最简单的遗传模式相比较,这一遗传模式基于对细胞增殖和性繁殖的了解,认定只有两个基因在起作用,如果所考察对象的基因数与此吻合,就可用这一双基因遗传模式来解释其差异,如果不吻合,就需要采用更为复杂的模式。所考察对象的基因数越多,所采用的相互作用模式就越复杂,直到所采用的模式跟对象的基因数达到比较合理的吻合。在上面的例子中,尽管存在着复杂的变化使这些例子不如教科书上的例子那么完美,但蓝色和棕色眼睛之间的主要差别实际上是以两个基因为基础的,对一些最复杂的特征,可能有数以百计的基因在起作用,即使采用先进的数学方法,一般也只能对其影响程度作出粗略的测量。但是,如果分析得当,遗传影响的存在和大体程度还是可以确定的。
人类社会行为基本上也可以用与此相同的方法加以估计。首先,把人的社会行为和其他物种的行为相比较,然后,通过研究人种之间和人种内部的差异加以估计,但这种方法要困难得多,而且解释也是多种多样的。当我们把经过选择的主要种类的动物和人类作比较时,遗传决定论的状况表现得最为尖锐,解剖和生物化学分析揭示出、人类最亲近的进化近亲——亚洲、非洲的大猿和猴子具有某些普遍的人类特征。如:
象大部分鸟类和中南美洲的狨那样,人类的亲密的社会组合中包括10至100个成年者,而不是仅仅只有两个,也不象许多属种的鱼或昆虫那样,数以千计地形成社会组合。
雄性大于雌性,这在旧大陆的猴、猿和其他许多种哺乳动物中是很重要的特征。如果把许多种动物一齐考查,就会发现雌性和成功的雄性相配的平均数和雌雄之间体型的差异甚为相符。这一规则说明:雄性间对雌性的竞争越剧烈,体型大者的优势就越显著,体型小者的劣势也自然增大。但男人并不比女人高大许多。在这方面,人类和黑猩猩相似。把人类性别的数量差异曲线与其他哺乳动物相比较时,显示出与每一成功的男性相配的女性平均数大于1但小于3,这一推测很接近现实。我们知道,人是稍稍偏向一夫多妻制的物种。
新一代是通过长期的社会训练成长起来的。先是和母亲的亲密接触,而后是和同龄、同性别的其他孩子越来越多的接触。
社会娱乐是一项发展迅猛的活动。其特点是角色扮演、模仿攻击行为、性实践和探险活动。
这些特点以及别的特点形成了旧大陆猴、大猿和人的属种。跟鱼、鸟、羚羊或啮齿动物等完全不同的物种相比,人不可能达到与它们相同的社会化水平,人可能有意识地模仿那些动物,但不过是一场表演,不会有深刻的情感反应,也不可能持续多久,连一代人也不行。哪怕粗略地从形式上采取非灵长目的社会体系,严格说来也是极其愚蠢的举动,否则个性会迅速消失,人与人的关系会解体,繁衍也会停止。
接下来是更细的分类。人类不同于旧大陆的猴子和猿,这只能归因于人类有一组奇特的基因。当然,这一点就连最激进的环境决定论者也很快就承认了。他们乐于赞同伟大的遗传学家西奥多塞斯·多布赞斯基如下的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人类进化过程中,人类基因的首要作用已经让位于一种全新的、非生物的或超机体的力量——文化了。但是,也不要忘记,这一力量完全依赖于人类的基因型。”然而,问题比这还要深刻、有趣得多。各种文化都有其社会特征,只要缜密观察这些特征就会发现,人类的社会特征和其他物种同样明显。比如,就象翅膀上的小方格对于斑翅蝶和复杂的春歌对于画眉鸟那样。1945年美国人类学家乔治·默多克列举了历史上和人种志上有记载的各种文化的特点:
年龄分级,体育活动,身体装饰,历法,清洁训练,社区组织,烹调,合作劳动,宇宙哲学,求爱,舞蹈,装饰艺术,占卜,劳动分工,释梦,教育,末世学,伦理学,人类植物学,礼仪,信仰治疗法,家宴,生火,民俗,食物禁忌,葬仪,游戏,手势,馈赠礼品,政府,问候,发式,好客、住房,卫生,乱伦禁忌,继承法,玩笑,家族,家族命名法,语言,法律,运气,迷信,巫术,婚姻,进餐时间,医学,产科学,刑罚制裁,个人姓名,人口政策,产后护理,妊娠习惯,财产权,对超自然事物的抚慰,青春期习俗,宗教仪典,居住规则,性限制,灵魂概念,地位区别,外科学,工具制造,贸易,观光,纺织,天气控制。
以上各种有助于社会团结的性质中,几乎没有多少可以认为是高级社会生活或者高度智慧的必然结果,不难设想那些非人类社会,其社会成员的智力甚至比人类社会还高,社会组织比人类社会还复杂,但是,它们都没有上述大部分性质。再看看昆虫社会固有的可能性,无生育力的工虫(工蜂,工蚁等),比人更具合作性和利他性,等级制和劳动分工倾向也更明显.如果再赋予蚂蚁和人类同样理性的头脑,它们就可能取得与人类同等的地位了。它们的社会将显示如下特色:
年龄等级,触须礼节,舔身体,历法,嗜食同类,等级确定,等级法规,建立群居地的规定,群居地组织,清洁训练,公共托儿所,协同劳动,宇宙哲学,求爱,劳动分工,雄性统治,教育,末世论,伦理学,礼仪,无病死亡,生火,食物禁忌,馈赠礼品,政府,问候,整饰仪式,好客,住房,卫生,乱伦禁忌,语言,幼虫护理,法律,医学,变形仪式,相互反刍,护理等级,交媾飞行。营养卵,人口政策,对王后的服从,居住法则,性别确定、士兵阶级,姐妹之道,地位区别,无生育力工虫,外科学,共生体照管,工具制造,贸易,观点,观光,天气控制。
还有些十分奇特、用我们的语言难以描述的活动,而且,如果它们能消除群体间的争斗,能保护自然环境的话,它们就可能比人更有生存能力,而且,广义地说,其道德水平也将会比人类的高。
文明并非限于人类所固有,仅仅由于偶然的原因,文明才和皮肤裸露的两足哺乳类的解剖构造以及人类天性的独特性质结合起来了。
弗洛伊德说,上帝是有过失的,因为他的工作粗糙,质量不高.这句话很有道理,超过了弗洛伊德所想要说的:人的天性不过是许多可以想象的东西的混合物而已。但是,如果剥夺掉哪怕一小部分人的特性,都会产生混乱不堪的结果。即使是模仿旧大陆灵长目中和我们关系最密切的动物的行为,人类也不堪忍受。如果一部分人根据荒谬的协议,企图详细模仿黑猩猩或大猩猩特有的社会结构,那他们的努力很快就会落空,最后只能以完全回归到人类的习性而告终。
同样有趣的是,设想人们一开始就在几乎没有任何文化影响的环境中出生、长大,其情况会如何?最初,他们会形成人类社会生活的基本要素,而且,短期内就会发明出语言要素,丰富他们的文化。人类学家和人类社会生物学家的先驱罗宾·福克斯曾用尽可能明确的语言表述过这一假设。他设想,假如我们进行传说中的普萨姆麦提楚斯法者和苏格兰王詹姆士第四那种残酷的试验(据说,他们把孩子们放在远离亲人而且与社会完全隔绝的边远地区养大),那么,孩子们能否学会对话?
我并不怀疑,他们能够说话。而且,从理论上讲,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或他们的后代就可以创造和发展出一种语言,尽管他们从来学过这种语言。而且,虽然这种语言完全不同于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但语言学家在与其他语言相同的基础上,也能对此种语言加以分析,并把他译成任何已知的语种。而且,我还要进一步说,如果我们这些新的亚当和夏娃能够生存下去并生儿育女的话——仍然完全隔离于任何文化影响——那么,他们最终也能创造一个社会。这个社会也会有如下特点:财产法,关于乱伦和婚姻的规则,禁忌和回避的习惯,尽量少流血的解决争端的方法,对超自然事物的信仰以及与此有关的习俗,社会地位体系及其表示方法,年轻人加入社团的仪式,包括女性装饰在内的求爱活动,普遍的象征性的身体装饰系统,某些专为男人设置而排斥妇女参加的活动和协会,某些形式的赌博,工具和武器制造业,神话和传奇,舞蹈,通奸,各种类型的凶杀、自杀,同性恋,精神分裂症,精神病和神经症,以及纯粹利用这些病症捞取好处的或其能医治这些病患的开业医师,究竟他们是前者还是后者,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这些医师。
人类社会行为的这些基本特征,不仅有其顽固的癖性,而且在可与动物的各种特点相比较的有限范围内,它们与其他哺乳动物,尤其是灵长目动物的大多数特点是相似的。从逻辑上讲,少数用以组织行为的信号可以追溯到仍体现在旧大陆猴子和大猿身上的祖传方式。在黑猩猩的面部表情中,也可以看到恐惧、微笑,甚至大笑。如果人是旧大陆灵长目祖先的后裔,这种广泛的相似性正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是可以证明的,而且,如果人类社会行为的发展哪怕只保留着程度很小的遗传约束,那么现在也可以考虑更广泛的假设。
黑猩猩的地位值得特别密切的注意。我们关于这些最聪明的猿类的不断积累的知识,已开始广泛地瓦解人类独尊的庄严信条,首先,黑猩猩在解剖和生理细节上都和人类十分相似。事实证明,在分子方面它们和人类也很接近。生物化学家马丽·金和阿伦·威尔逊对44个色点上基因编码的蛋白 质作过比较,发现人和黑猩猩之间的总差异与分离几种几乎不能区别的果蝇间的遗传距离相当,比高加索人、非洲黑人和日本人之间的差异也只大 25至60倍,黑猩猩和人类之间的分裂最近也可能是2000万年前开始的,但这在进化过程中是比较短的时间。
按照严格的人类标准,黑猩猩的智力迟钝属于中等程度。它们的大脑只及人脑的1/3,喉的构造形式与原始猿类一样。因此,不能清晰地说人类的语言。不过,个别的黑猩猩通过美洲符号语言或者挨次钉在显示板上的塑料符号加以训练,也可以学会与训练者交流。最聪明的黑猩猩还能学会两百个英语单词和基本句法,能说出象“玛丽给我苹果”、“露西搔罗杰的夹肢窝”那样的句子。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耶尔克斯地区灵长类中心训练的雌性黑猩猩娜娜,在温怒中从房间里打手势斥骂训练员:“你是个臭东西”。戴维·普雷麦克训练的雄猩猩萨拉能记2,500个句子,其中大多数句子她还能运用。这些受过良好训练的黑猩猩能理解复杂的指令,如:“如果红的在绿的上面(不是在红的上面),那你就拿红的(不拿绿的)。”“把香蕉放进桶里,把苹果放进盘子。”它们还发明了一些新的表述法,如管鸭子叫“水鸟”,西瓜叫“饮用果”,和那些英语发明家偶然想起的单词简直没有什么区别。
在语言的发明才能和干劲方面,黑猩猩与人类儿童相差并不太远,但是还缺乏真实的语言创造力的证据。如,还没有哪只黑猩猩能把“玛丽给我苹果”和“我喜欢玛丽”这样的句子,连接成一句“玛丽给我苹果,因此我喜欢她。”这样更复杂的句子。人类的智力大大高于黑猩猩,然而,猿类能掌握通过符号和句法进行交流的能力,倒是确确实实的事。目前,许多动物学家怀疑动物与人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们已不可能象在1949年去世的重要的人类学家勒斯奈·怀特所说的那样:人类行为是符号行为,符号行为就是人类行为。
新近填平了的另一条鸿沟是自我意识。心理学家哥登·盖洛普让黑猩猩照过两三天镜子之后,它们就不再把自己的镜中像当作陌生的猩猩,而开始认识到那就是自己了。这时,黑猩猩开始用镜子来探究以前无法见到的各部分身体,扮鬼脸,从牙中剔食渣,翘起嘴唇次泡泡,尽管盖洛普曾和其他人反复用镜子训练猴子和大猩猩,但却没有得到相同的结果,为了更充分证明其自我意识,研究人员在麻醉状态下将黑猩猩面部着上色,结果黑猩猩在镜子前面呆得更久,专注地检查面部的变化,用鼻子嗅触涂色部位的手指。
如果黑猩猩真有自我意识,并能与别的智能动物交流,那么,离具有人类头脑的别的性质还会相距得很远吗?
普雷麦克曾想把个体死亡的概念传输给黑猩猩,但又犹豫不决,“如果它们象人一样有了死亡概念,它们会怎么样呢?”他说:
要是猿也惧怕死亡,它们会象人那样,用不寻常的办法对待死亡吗?……我们希望达到的目的不仅是传输对死亡概念的了解,更重要的是通过一种方法去确定:猿的反应不会是人类那样的恐惧反应。正是这种恐惧导致了仪典、神话和宗教的产生。在找到不带恐惧地传授死亡概念的具体手段之前,我不打算向猿传授死亡的知识。
另外,黑猩猩的社会存在怎么样呢?它们的组织程度甚至连只有最简单的经济组织的狩猪-采集者社会也不如,不过,还是有些显著的基本相似之处,每群猿类多达50只,其中又分为更小的临时性小群体.这些小群体可以在短至几天的时间内解体和重新组合。雄性大于雌性,程度与人相近,并且在等级制中占据着首要的统治地位,几年之内甚至直到成熟,幼仔都和母亲密切地生活在一起,年轻的黑猩猩们长期保持密切的关系,母猩猩死后,有的甚至还收养年幼的弟妹。
每一群体都占有大约20平方英里的地盘作为家族领地。相邻群体间不常相遇,一旦相遇就很紧张,在这些场合,可以交配的雌性或年轻的妈妈有时移居于群体之间,但有的时候,黑猩猩也会表现出强烈的领土意识,变得极凶狠残暴,简·古多尔曾在坦桑尼亚的贡贝河保护区进行过有名的研究,一个群体中的雄猩猩侵入相邻一群较小的黑猩猩的领地,攻击甚至伤害保卫者,最终,小群体的居民离弃家园,把领地让给了入侵者。
和原始人类一样,黑猩猩主要采集水果和别的植物作为食物,打猎只是次要的活动,狩猎-采集者和黑猩猩饮食的区别在于比例的不同,总的来看,狩猎-采集社会中的原始人平均从新鲜肉中摄取35%的卡路里,但黑猩猩获得的却在1-5%之间。原始人猎取大大小小一切的猎物,包括比人的体重大100百倍的大象,但黑猩猩却很少攻击体重比成年雄猩猩大1/5的任何动物。黑猩猩象人的行为最明显的可能莫过于打猎时智力的运用和彼此间的合作行动了。正常情况下,只有成年雄性才会追逐动物,这是类人动物的又一特征。当选中了一个潜在猎物,如长尾黑颚猴或小狒狒时,黑猩猩就通过特殊姿势、动作和面部表情的变化来示意,其他雄性随即转过去盯住目标,它们态度紧张,部分毛发倒竖,而且变得缄默——在人看来,这是明显的变化,因为通常黑猩猩最都是喧闹的动物,这种警觉状态因突发的、几乎是一涌而上的追猪而消除。
捕猎的雄猩猩常用的战略是混入狒狒群中,以便猛然抓住幼小的狒狒,另一方法是包围,悄悄接近猎物,即使猎物警觉地想溜走也不轻易放过。贡贝河保护区有只大胆的雄猩猩叫费刚,它追猎的一只小狒狒逃到棕榈树上去了,在附近休息或修饰毛发的雄猩猩全部立刻起身,加入追捕。有的留在狒狒藏身的树下,其余的分散在狒狒可能逃跑的树下守候。当狒狒跳到第二棵树上时,守在下面的猩猩立即转身,迅速朝上爬,后来,这只小狒狒跳到20英尺外的地上,才平安逃进了附近的狒狒群中。
肉类分配上的合作也进行得不错,有施有受,有取有舍。讨肉的猩猩捧着脸凑近肉,专注地盯着,或凑近吃肉者的脸。它还可能去摸肉,摸别的猩猩的下巴、嘴唇,或者张开手,手掌向上,伸到吃肉者的下巴下面。有时,抓着猎物的雄猩猩很快跑开,但也常常默许乞食者共同进食或让乞食者撕走一些。有时候又自己很快扯下几块肉递给乞食者。按照人类的标准,这是小小的利他主义姿态,但在动物之间却是很少见的行为——这对猿类来说,可以说是了不起的一步。
最后,黑猩猩还有原始的文化.来自欧洲、日本、美国的动物学家们对非洲丛林中自然生活状态下的猩猩群体进行了25年的研究,发现猿类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了大量的工具。它们用树枝和小树作防卫武器抵抗豹子,抛甩树枝、石头和大把大把的植物攻击狒狒、人类和其他黑猩猩.它们还用树枝挖掘白蚁冢,用扯去了叶子并从中撕开的树枝去“钓”白蚁,用枝条撬开盒子,也用嚼碎的树叶作“海绵”从树洞里汲水等等。
学习和嬉戏对获得使用工具的技能至关重要,如果2岁的小猩猩失去了摆弄树枝的机会,以后借助枝条解决问题的能力也就相应减弱。让受看管的小猩猩通过摆弄这些东西,它们掌握技能的熟练程度就能不断提高,2岁以下的猩猩一般只是简单地摸一摸,拿一拿,并不想去摆弄;长得大一点时,就更常用东西去敲打和搔弄别的猩猩.与此同时,使用工具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断改进,非洲的野生猩猩也是这样。6个星期的小猩猩就已从母亲怀抱中伸出手去玩树叶、树枝;大一点的不断用眼、唇、舌、鼻、手去试探环境,不时还采摘树叶,四下挥动,在这个成长阶段,它们慢慢养成了使用工具的习性。有时可以看到8个月的小猩猩把草茎列入它的玩具,却是用于特殊的目的——抽打石头或母亲。这种行为和“钓”白蚁的行为有着独特的联系,它们就是用这种方法刺激白蚁,使白蚁爬上草茎,然后迅速吃掉或者舔而食之。通常它们在游戏时就撕掉草茎上宽大的叶片,咬掉两端,把草茎当作钩杆。
简·古多尔获得了猩猩传授这些模仿行为的直接证据。她注意到,当成年猩猩使用工具时,幼仔就在旁边观察,等大猩猩走后就拣起来使用。她曾两次观察到一只3岁的小猩猩专注地看着母亲用树叶擦屁股,然后,它也拾起树叶模仿起来,虽然它的屁股是干干净净的。
黑猩猩能够发明和传授技术。用树枝撬开食品盒就是很好的例子,这个方法是贡贝河保护区的某一只或几只猩猩发明的,后来通过模仿显然就在群体中传开了,新到这个地区的一只雌猩猩躲在灌木丛中看别的猩猩开盒子,到她第4次来时,就走出树丛,拣起一根树枝,也开始撬起盒子来。
在非洲记录到的使用工具的行为仅限于一定数量的黑猩猩,但它们在那里的分布却甚为广泛,如果这种行为已经达到文化式的传播的,那就正好是我们所预期的模式。西班牙动物学家乔治·皮最近绘制的黑猩猩使用工具的分布图,可能已并不引人注目地放入了人类学教科书中关于原始文化的那一章,虽然有关工具使用的发明和传播的大多数证据都是间接的,但却表明,猿类已跨越了文化进化的门槛,因此从某种重要的意义上说,它们已进入了人类的领地。
这段黑猩猩生活的描写意在证实我关于人类状况的基本观点:根据一般的进化标准和心理学的主要标准,人类并非形单影只,我们还有个小兄弟属种,把人类和黑猩猩社会行为之间的共同点与近年来发现的遗传多样化中引人注目的解剖和生化发现相结合,就形成了一系列十分有力的证明,这已不能当作偶然的巧合来看待了。我现在相信,这些共同点至少部分地产生于相同的基因。如果这一见解还有点道理的话,就更迫地切需要保护黑猩猩,保护其他大猿以及旧大陆的猴子和较低等的灵长目,也就更需要在将来对它们进行更细微的研究。更彻底地了解这些动物,可以提供一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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