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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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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红袖VIP全本) 
文 / 清风舞夜月
文案: 
红袖VIP完结 
桃花源处一相逢,便是红颜纷飞时。 
生性冷淡的帝王与罪臣之女的悱恻爱情。 
关于爱情,关于仇恨,后宫倾轧安有完卵? 
十岁时;她家破人亡,母亲在她面前撞墙而死。 
她入过青楼,酒楼卖唱,做过丫鬟,命运如秋叶飘零。 
十六岁时她替代仇人之女入宫,受人排挤饱受冷眼,终得君王青睐,从宝林一步步晋升昭仪,就在她得尝夙愿;人生最得意之时,被人陷害,从德妃之位跌入低谷,打入冷宫,眼看所爱之人左拥右抱,与她成为陌路。 
他是帝王,三宫六院,终其一生只爱一个女子,视她为至宝,她却背叛了他。真相大白,他身陷敌军阵营,与她相隔千里,他不惜自伤其身,只为与她相见。 
再回首,伊人憔悴,后宫之中,步步惊心,他与她在爱情中挣扎,又能走到那里? 
有一种爱情,是一生一世的劫数。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爱你,而不能好好爱你。 
风轻轻掠过,吹起心中情愫涟漪如波,两人对视恍若隔世,彼岸之上,你是我前世的因,我是你后世的果,生生相错无语凝噎。

林府

天色微亮,东偏小院侧一扇角门被推开,鱼贯而进五六个人,手里拿着几包衣物和木盆往水井边去。雪沫儿吃力地提着半人高的两只木桶,步履踉跄落在众人后面,前面的婆子兀自走着回头骂道:“快点,一味地好吃懒做还当自己是个小姐不成?!”

雪沫儿木着脸装做没听见。她听惯各种侮辱漫骂,虽只十六岁却早已是刀枪不入了。

林府也是官宦几代的世家,从来家仆都是知根知底,即便不是家生子也会是有脸面的仆人推荐了方才来用的。象雪沫儿这样自己送上门来绝无仅有,要不是林家外放了几年刚刚回京极缺人手断不会用无根基的生人,所以指派她和几个婆子浣洗主子的衣服被褥。

即便是低级的劳作也分个三六九等,几个婆子不屑与没靠山的人有什么交情,雪沫儿只得低眉顺目忍气吞声,虽然苦了点,但好在这里可以吃饱穿暖,不用象和江爷爷卖唱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还要忍受客人的调笑。

小院里几棵树次第落下半黄的树叶,踩过去“吱吱”有声,井里出来的水冰涔刺骨,雪沫儿的手冻得通红僵硬,不一会便没了知觉。

想到江爷爷她的眼睛微微酸涩。江爷爷是雪沫儿这三年来唯一给过自己温情的人,从“那里”出来以后江大哥带着她和江爷爷搬了家就不知踪迹,雪沫儿和江爷爷等来等去直到家里断了米粮江大哥也没有回来,一老一小无以生计仓皇如冬日里最后的枯叶,只剩绝望。

江爷爷曾是教书的先生,擅吹萧。雪沫儿提出卖唱时江爷爷犹豫半晌,最后叹气道:“也罢,只是委屈你了。”

十一岁的雪沫儿梗着脖子闷声说:“现在还说什么委屈的话,总比我。。。。。。”眼泪断线落下。

爷孙两都是读过书会曲谱的人,把前朝旧词旧曲拣了几首练来开始卖唱,一唱三年,直到江爷爷几月前过世。

窝着腰将衣裳拧干放在旁边的木桶里,后背隐隐生疼,雪沫儿略直直身子又埋头搓洗,突听门口喧哗,怔怔间就见几个婆子拥着一个白净光鲜的大丫头走过来。众人赶紧站起身,婆子陪笑道:“玲珑姑娘怎么有空来了?”

那丫头皱眉不答,目光扫过落在雪沫儿身上。

雪沫儿头皮阵阵发紧,半天才听道:“也罢了,倒还干净,先用着罢。”

玲珑说完转身径自走了,跟来的婆子手一指雪沫儿,道:“今个府里要来几位贵客,因人手不够,夫人让玲珑姑娘寻人,这个丫头来吧。”雪沫儿心下一松,张着两只手在灰袄上蹭了几下遂跟过去。

雪沫儿平日只跟几个浣洗的婆子住在东边下人房里,并不曾在林府走动过,这厢跟着几人出东院沿小径去了几处,玲珑又叫了两个下等丫头跟着往西边内眷的院子走去。西院开阔,游廊穿堂错落有致,几个人无一丝声息进了二道门在上房门前站住,婆子们先退下,玲珑进了上房,半盏茶的工夫后掀起帘子招手叫三人进来。

屋内已跪着几个人,都是一般青灰色小袄半截子灰裙。雪沫儿在后面低头跪下,目不斜视盯着青砖上‘水且’纹路,心思起伏暗自揣测。

耳听得上面传来略哑女声:“虽说你们进府时候不长,却也算这府里的人了,多少知道些规矩。今个有贵客临门,都打起精神小心伺候着,听玲珑娉婷安排,这都下去罢。”


王爷

跟着玲珑,娉婷退到后院厢房,玲珑着小厮婆子烧水,又和娉婷拿了自己的衣裳一一分派。

几个人轮流梳洗换好衣裳站成排听玲珑训话:“今个眼睛都睁大些,知道你们也不惯这些服侍人的事,就在旁边候着,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若出了差错,仔细自个的皮。”

娉婷道:“切不可出声,端茶送水的自有我们,没有叫别动。”

雪沫儿平日里都是土灰衣裳头发蓬乱,今日一梳洗,头发挽了小鬟垂两缕在腮边,露出额头饱满眉目如月,换上月白小袄石榴长裙越显出亭亭玉立如新菏初绽。玲珑仔细端详穿戴,看到雪沫儿时诧异地“咦”了一声,盯了半天出去。

前半日几个丫头和娉婷学了几样规矩吃过饭便被叫到“观月阁”候着。“观月阁”早被打点好,几个人无事可做说话工夫见小厮匆匆跑来说:“来了来了。”

就见穿几位身着官服的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略胖宽脸微黑的男子走至廊下。那人却不穿官服,白色的长袍只在腰间用玉带一裹。听得旁边几位大人叫着“王爷”谦让进来落座,厅里的丫头均跪下行礼。

娉婷玲珑领着雪沫儿等人上了茶果点心,上座下首长脸留须男子说“退下。”几个人垂手退出,掩上门在门口廊下候着。

雪沫儿思忖刚才说“退下”的定是林大人,那王爷却不知道是几王?琢磨半天,突然心里突地一跳想难道是他?六王?

直到日暮“观月阁”的门才打开,跟在众人后面雪沫儿竖耳仔细倾听几位大人说话,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几位大人并末在饭厅用饭,林大人着人在花厅摆宴。

酒至半醺,在座的大人随意许多,将些风月逸事拿来说笑。

又新添几样菜式,娉婷玲珑忙着布菜,便命雪沫儿上酒。林大人眼光扫过雪沫儿怔了怔,听得六王爷“呵呵”笑道:“林大人府里的丫头倒生的整齐。”

几个大人遂凑趣调笑林大人。

林大人抿酒一笑:“王爷抬爱,若喜欢便送与王爷。”

王爷摆摆手:“本王哪有这份闲心。今上明春就要选秀,听闻令媛年纪尚可;不知林大人可有计较?”

“小女年纪是。。。。。。可惜相貌平庸,只怕不入圣目,反叫人耻笑。”

“令嫒如入宫门林大人可就是皇亲国戚,宫里有人好办事,加官进爵更是寻常,至于其他。。。。。。呵呵。。。。。。林大人掂量着办就是。”

席间推杯换盏,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雪沫儿回东偏院几个婆子早已睡实,悄悄在院子里洗漱完毕,回房褪了衣服抱膝坐在床上;良久,喃喃叫了声“爹,娘”眼泪娑娑掉下,又不敢出声;堵得胸口闷疼辗转半夜方才入睡。




义女

林大人送了人回林夫人房里,玲珑娉婷已经伺候夫人梳洗过,又端水伺候林大人。

林大人挥手命两人退下问林夫人:“今个那新来伺候的丫头是哪里来的?”

林夫人答:“咱们回来的急,子轩悦儿姨娘们与一些下人都没跟来;因急着用人,在外面又买了几个。老爷问的丫头是自己来府里找事留下的。我听玲珑说王爷夸了,莫不是想要?”

“看样子不象,王爷倒是提起皇上选秀的事,悦儿的事不好敷衍啊。”

“难不成真要将悦儿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林夫人急道:“况且悦儿相貌平庸,送去了也无出头,白耽误终身。”

“王爷那边不好推脱;宫里有人当然好,且这次能回来,王爷出了力,以后咱们也靠着他,我看王爷好象有别的什么意思。”林大人沉吟了半晌又道:“你将那丫头的来历打听清楚。”

雪沫儿早起依旧和婆子们洗衣,快晌午的时候被一个婆子叫去,进了夫人房低头跪下,听夫人说:“抬起头。”

雪沫儿抬头见上坐了一个中年贵妇,白净面孔体态丰润;也不敢细看又将头低下。

林夫人问:“几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哪?怎么来这里的?”

“奴婢姓江,十六岁;是京城人,家里已经无人。早年间和父母在外,父母去世后回京和爷爷卖唱度日,因几月前爷爷病逝,奴婢生活无着,听闻林府需用人手奴婢便求到府上,幸得留用。”

林夫人听完端详半天命雪沫儿下去。

雪沫儿出来见玲珑站在外面,笑着行礼道:“昨日多谢姐姐的衣服,我已浆洗了,回头给姐姐送来。”

玲珑道:“不必了,就留着自己穿罢。”

雪沫儿忙道谢。

雪沫儿回了偏院沉思半晌也未想出林夫人因何问自己的身世,但想当年只在家里并未曾见过外人,从“那里”出来只和江爷爷一处过活,卖唱也有人作证,料来不会有马脚,遂放下心仍和平日一样。

过了月余,已是深秋。一日玲珑突至,不顾污水拉着雪沫儿的手笑道:“妹妹叫人好找,夫人差我来寻你呢。”

雪沫儿忙回:“怠慢姐姐了。”跟了玲珑来至夫人房里,刚待跪下,一左一右早被玲珑娉婷扶住,听得林夫人道:“快别跪了,冰天冷地的仔细冻着。”

被扶住坐在下首的小杌上;茫然间又听林夫人道;“姑娘委屈了,也是我这府里缺人,委屈姑娘几日,若是有人怠慢了姑娘,告诉我,我定不饶她。”

雪沫儿忙起身回道:“并不曾有人怠慢,多谢夫人抬爱。”

“我自回京一双儿女均未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甚是冷清。那日一见姑娘就觉着投缘,可怜见的说话又伶俐,便想将姑娘留在身边陪着说说话,可好?”

“伺候夫人原是本分,夫人抬爱,说什么陪不陪的,奴婢不敢当。”

“唉,姑娘那里知道我身边倒也不缺人,玲珑娉婷可不就在么?可惜是下人,隔着一层,说个体己话总不成体统。”

“夫人德深福厚,若能陪着夫人是奴婢的造化。”

林夫人对着玲珑娉婷笑道:“你们瞧这丫头嘴甜的,平日里你们也是伶俐人,却比不上这丫头。”

玲珑娉婷笑答:“奴婢们苯嘴拙舌,那里敢和姑娘比。”

林夫人眉头微皱又对雪沫儿言:“只是白白地叫你来说话,进来出去没个身份不方便,凭白地叫那些不懂礼数的奴才笑话,也怕折辱了你恐不能伏众,倒要想个由头才好。”

“奴婢听凭夫人做主。”

半晌林夫人“嗤”地一笑:“看你这进退有度也是个知礼的,做丫头辱没了,我跟前儿女都不在,不如认你做个义女如何?”

雪沫儿起身跪倒:“奴婢本是下人如何敢当夫人抬爱?折杀奴婢了。”

“什么抬爱不抬爱的,难不成我没这福分?”

雪沫儿忙伏身下去口称:“母亲,受女儿一拜。”

林夫人端坐着受完雪沫儿跪拜才起身扶她:“既是我的女儿了,名字需改了才是,就叫林子悦可好?”

“多谢母亲赐名。”

“今日晚间一起用饭,见见你父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必拘谨。玲珑跟着伺候你,再拨两个丫头,花园旁有一小院,你住那里可好?”

“多谢母亲,全凭母亲做主。”

又说了半日闲话,玲珑陪着雪沫儿回花园小院。那院子早已打扫干净,两个小丫头过来行礼,又问过雪沫儿的意思着人收拾布置不提。




子轩

这厢搬进来,林夫人又遣人来做衣服打首饰,忙乱了几日才安定下来。

雪沫儿突然做了林府小姐,有几个原先跟来京城的下人是知道底细的,被林夫人威胁引诱一番都将嘴守的严实,半字不敢提雪沫儿用了真小姐的名讳,上下瞒得铁桶一般。雪沫儿见这般架势,明镜似的,坐观其变行事越发谨慎。平日里去林夫人处,见着老爷夫人也虚于周旋,心里冷笑着:指不着谁用了谁。

转眼已至腊月,一日刚起,玲珑进来伺候梳洗说:“昨夜好大的雪,积起来有半尺厚,小姐穿暖些,别冻着。”

雪沫儿听了走至外间掀帘子一看,果然地上白茫茫冰雪晶莹,道:“院子的雪就留着,别叫他们打扫了才好。”玲珑应了。

用过早饭,雪沫儿取箫随意吹了半曲回头对玲珑道:“这雪已经停了,景色甚好,不如去园子里转转。”

玲珑拿灰鼠大红皮氅给雪沫儿披上,又给她拢了拢头发:“小姐也该带个首饰,总这么素净也不好。”

拣了支珍珠簪子别在脑后,雪沫儿只命玲珑跟着去了园子。

推开园门一步步走进里面,脚底下白雪呻吟“咯吱,咯吱”地在园子里回响。若大个院子苍茫岑静十分空阔,花草树木枝桠凋零在风中瑟瑟发抖,空刺刺地支棱着,冰刀霜剑般更显凄凉。

转了一会,玲珑道;“小姐回去罢,这空荡荡的有什么好看?”

你先回去,我再转转不防事。”

玲珑见劝不动只得叮咛几句先回去。雪沫儿又走了几步,从地上拣一根树枝蹲着画了三个人:两个大人眉目清秀象是夫妻,中间拉着一个胖嘟嘟地女孩。虽是在雪地上画着难免粗糙,但人物传神画工不俗,显见是受过名家指点。

雪沫儿看着画怔怔发呆,心如荒草蔓延,藤藤蔓蔓无处依托。北风呼啸地从地上席卷而过,雪霰子飞扬起来卷起裙角一阵阵发寒,不由心似刀绞,眼泪落下泣出声来。恍惚间听得旁边有人问“姑娘怎么了?”连忙抹泪起身回看,见一身披灰色皮氅裹着青色长袍,朗目清秀的青年男子静静站在身后。

子轩见雪沫儿回头,不由自主愣住。面前的女子雪白皮肤,双目微红,眼泪盈盈欲滴欲语还羞,乌黑的长发只松松地挽了髻,垂下几缕掠在腰后随风飞舞,身披大红灰鼠袍起从容地站在那里,被莹莹雪地一衬愈发显得美人如画。

子轩问:“你画的是谁?”

雪沫儿连忙用脚抹乱地上的画;回道:“随便画的玩,不是什么。”说完裣衽行礼抽身便走,子轩盯着她的背影楞了半刻也出了园子。

雪沫儿回了房就听丫头们说少爷回来了,心下明白院子里的人就是子轩。

午后林夫人谴人来请,进了上房就见子轩坐在里边陪夫人说话。不等雪沫儿行礼林夫人过来拉住:“这是你哥哥子轩;只比你大一岁多;昨夜刚到。子轩过来见见妹妹。”

只得又行了礼站住。

子轩回礼笑道:“没想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母亲定是欢喜。”

林夫人道:“可不是,相貌且不论,更难得的是心思灵巧,说话又伶俐,又会体贴人,真正让人心疼的可人儿,把你都比下去了。”

“母亲有了得意人不要儿子,儿子要伤心了。”

林夫人笑道:“你再不会为这个伤心,巴不得我没空子管你,这回可顺了你的意了。”

“多日不见,母亲越发不饶人。既这么这,儿子便记在妹妹头上,只和她理论。”

雪沫儿微红了脸任他母子打趣,陪坐一起说了话半天才散。




钟情

这日子轩去雪沫儿处,刚进院子就听见箫声传出,摆摆手挥住要通报的小丫头,专心站住听。也不知是什么曲子,初听时平静安和,可分明有不甘愿在里头,曲子愈往后愈激越,硝杀四起又软弱无依,子轩“呀”了一声,箫声猝停。玲珑出来见是他忙让了进去。

雪沫儿也不让他,兀自垂手抚箫。

子轩见雪沫儿穿了身淡绿裙袄,披了银鼠坎肩,头发也不拢披了下来拦腰用银色带子一扎,十分淡雅却莹莹夺目。

子轩心里一跳,转眼四周,见房里也未置什么玉器玩物,雪白的帐子遮住秀床,房中间放了桌子小杌,又见窗下长几上面放了几册书,走过去随手一翻,有几本诗词还有一本《史记》。

子轩拿起《史记》诧异问道:“妹妹看这样的书?女子看这样的书可不多见。”

雪沫儿轻笑一声:“妹妹不过是无聊解闷罢了。”

“妹妹喜欢书里的哪位人物?”

“要说喜欢自然是霸王了,此人王者之风且光明磊落,即使输了也血脉膨胀不枉一身铮铮铁骨。”雪沫儿神而往之,不经意间眼波婉转极为动人。

子轩沉吟一下又问:“妹妹佩服哪个?”

“那就是刘邦:诡计多端,心如磐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江山在手何论英雄枭雄?”雪沫儿娓娓道来从容不迫。

“妹妹可真是奇怪,这两个本是敌人,妹妹都欣赏不觉得矛盾吗?”

雪沫儿面色猝然黯淡:“矛盾?人在这世上太多无可奈何,想抓住自己想要的,上天又给了不想要的,矛盾与否身不由己,全力而为罢了。”说完怔怔发楞,许久似心有领悟抬头粲然微笑,灿若星辰,却如烟花一闪转眼消逝。子轩楞楞地看着心突地一跳脸颊热潮,惟恐被她看出失态,忙垂头轻咳掩饰,又不舍离开;只得装做翻书借机磨蹭。

自这日后子轩有事没事就去雪沫儿处,只觉得雪沫儿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幽幽难懂,不由地被拖住坠入她的眼波里,无力自拔。

子轩时时惦记着雪沫儿,碍于兄妹之谊不好出言莽撞,心里浇了热油一般煎熬。又见雪沫儿不动声色,心里越发无底,真是见亦苦,不见亦苦。有时带了新鲜玩意来,雪沫儿不惊不喜只做自己的事情。两人也说几句,只是雪沫儿面色越发冷淡,子轩眉头越皱越紧,时间长了丫头也见怪不怪,由着他们去。

过了正月,一日林夫人来了雪沫儿这里,雪沫儿扶她坐下,林夫人拿着帕子先抹了半天眼泪,又握着雪沫儿的手言道:“我的儿,原想着咱们母子总能在一处,不想今春皇上选秀,命朝廷官员将家里未婚适龄女子的庚贴交去,你父亲让我来问你,这可如何是好?”

雪沫儿心里明白,暗自冷笑面上却露出凄楚之色:“既是皇上选秀,咱们也无法子不去。母亲且将心放宽,女儿容貌丑陋必是选不上,落选以后还在家陪伴母亲一处做伴,也不必忧心。”

林夫人遂拿了子悦的庚贴给雪沫儿看了,又拉着手说了几句回去。

林夫人走后不久,就见子轩怒气冲冲进来令丫头退下后冷笑一声道:“没成想你倒是个攀高枝的人。”

雪沫儿也不恼,答道:“哥哥说话蹊跷,朝廷有命,妹妹没胆子抗旨,不知道哥哥为何这般生气?”

子轩被雪沫儿问得噎住,半天红了脸低头说:“原是我卤莽。只是,妹妹真想去吗?我去求父亲。”转身就往出走。

“站住。”雪沫儿看着回过身的子轩:“哥哥不必去,妹妹愿意。”

子轩双目发红一字一句:“你自己愿意?我对你。。。。。你可明白?”

“我明白,我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你妹妹。”雪沫儿心里无一丝波澜,平静言道。

子轩瞪红眼睛指着雪沫儿:“好,好,是我认错了人,我是你哥哥!”说完夺门而去。




李代

选秀前几日林府忙的人仰马翻,及至前夜,林夫人才着人将雪沫儿请至上房。雪沫儿见林大人也在,忙上前行礼被林夫人扶起坐下。

林夫人道:“今日叫你来有几句话问你。”

雪沫儿垂首答:“是。”

林夫人道:“今日我与你说的话你可要想仔细了,不用急着回话。”

“母亲有话请讲。”

林夫人斟酌半刻:“现在也不必和你打马虎眼,我原是有个女儿叫子悦的,可惜容貌丑陋性子又蠢钝,想着入了宫也不过是白白耽误。那日见着你,可怜见的,我是真心认你,当你是命根子一般。不过这选秀日近,我与你父亲煎熬不堪,依你的容貌也是人尖上的,性情又好,定不是久居人下的命。你父亲与我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只得与你商量,你可是真心愿去?如不愿意也不勉强,依旧送了我的女儿去,并不为难你,你仍旧做你的小姐,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雪沫儿咬唇默不作声,屋里刹时气氛凝固,僵硬得似有双手要拧断人的咽喉,想挣扎尖叫却动弹不得。林夫人与林大人紧张万分额上甚出一层细汗,又不敢催促,只望眼欲穿看着她。终于听到回答:“我愿意。”空气又流动起来,仿佛听得有人在空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林夫人林大人面上松缓舒了口长气。

林夫人上前抱住雪沫儿流泪道:“我的儿,难为你了。”

哭了一会,林大人轻咳道:“我已打点好了,你不必害怕,选不上也不值什么。若选上了与你固然是幸,也是我林家修来的福气。”踌躇一下又道:“既要去,我也不得不叮咛几句,这欺瞒大罪可是我林家与你共同担当,万事谨慎为好,切不可被人抓住把柄在手,你可明白?”

雪沫儿点头。

“若是能选进宫,林家上下荣辱全系你一身。”林大人言毕一摔袍角跪了下去,雪沫儿急忙去扶,这边林夫人也跪下,见夫妇俩拜了,雪沫儿无法只得言道:“折杀女儿了。”上前扶起。

出得门来见地上青白如霜,便不教人打灯独自往院深处走了几步,深色夜空上悬着明晃晃的月亮,照着树影稀疏黑蒙蒙地,被风一吹东摇西摆,好似黑暗里潜伏的怪兽张牙舞爪,嘶咬声几乎可闻。雪沫儿只觉得自己是黑夜中孤独行走在荒原上的小兽,仓皇无依却不得不迎上前面未可知的命运。

翌日,雪沫儿坐了辆马车,林大人与夫人跟着,一行人来到宫门前,来不及说几句话,雪沫儿就与一干秀女门被内侍带进去。

林大人派家人在宫门口日日打探,至内定那天又亲自与夫人在宫门口守着,一直到午时见宫门出来一队内侍宣了圣旨,才得知雪沫儿被留了牌子。




入宫

待被宫人们送出来已是暮色将至,暗红色的晚霞班驳琉璃。雪沫儿衣衫飘摇站在朱红色宫门前愈发显得弱不禁风,一行人赶忙迎前簇拥着上了车。

林府里早将原先林大人夫妇上房院子打点好给雪沫儿住了。林夫人嘘寒问暖陪着用过饭,又指派了几个丫头过来,十几人众星拱月般将雪沫儿围住直闹了半宿。

过了两日,宫里有内廷来公公宣旨:督察院右副督御史林风远十五岁女子悦,著封为六品宝林。着二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公公宣完圣旨引见教引姑姑春华,雪沫儿过来行礼。

这边林大人与夫人跪下:“臣林风远偕同家眷参见娘娘。”雪沫儿心下错愕,嘴角噙丝笑意扶起二人。

林大人封礼送走内监,又打点教礼姑姑,又有得知消息的大臣来道贺的,分身应酬,忙得不可开交。这边林夫人带人忙着采办许多衣服首饰给雪沫儿挑选,因商量了让玲珑伺候进去伺候,又要为玲珑准备,一时间林府众人又喜又急手忙脚乱。

雪沫儿引了教引姑姑进门便插烛跪下,春华吃了一惊赶紧扶起,心里先对她存下好感,雪沫儿自己端茶过来敬了,两人才坐下说话。

春华也是个聪明的,并不隐瞒,雪沫儿得知当今中宗二十四岁即位,膝下只有一位帝姬,方才一岁。皇后身体孱弱常年吃药,因此后宫之事泰半是丽妃掌管。

宫中又有王昭仪秦昭仪与李修容。皇后曾有一子,可惜先天不足五岁夭折,其他后妃均无所出。皇嗣不继,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这才在即位三年后第一次选秀,同封的共六位。

行过册封礼,教引姑姑陪着学习礼仪,二月十五这天,宫中执礼大臣,内廷宫女执着仪仗来接,玲珑旁边服伺着乘轿进宫。进了后宫,銮仪卫和内待们过来迎接,簇拥着一众人逶迤缓行。

雪沫儿逢此际遇竟不知是喜是忧,随着众人一路走去,只见朱红宫墙碧绿琉璃瓦此起彼伏蜿蜒接天际,碧蓝天空无一丝云,撞入眼中空荡荡的,心下亦是落寞。

雪沫儿和艾宝林同住临月宫,临月宫是三堂院落,正堂无人居住,南北个两阁,雪沫儿住浣月阁,艾宝林住挽月阁。

觐见了皇后,参见几宫娘娘,打赏涣月阁宫人,又额外打赏了掌事内监秦海掌事宫女落霞,进宫几日,已是劳顿不堪,除了每日例行请安,雪沫儿只在涣月阁闲坐读书。

一日无事,雪沫儿在正殿碧纱橱午觉,突听院外有人笑:“姐姐偷懒,妹妹来看你,还不出来迎接。”殿内的宫人原本敛声屏气在旁侍侯,闻听唬了一跳,冰脂忙去打帘子请梁宝林入内:“是我不许他们通报,专要来吓姐姐。”腻在雪沫儿身上。雪沫儿被她揉搓的失笑,哄了几句才起来。

梁荷衣因父亲与林大人同为左右副督御史,素有交情,见了雪沫儿不免多些亲切,选秀时两人就熟了。梁宝林年方十三,身材略矮,粉扑扑一张团脸还未长开,只是娇生惯养年纪又小,入了宫不免畏惧,且喜雪沫儿性子恬淡宽容待人,荷衣竟当她是亲姐姐一般,言语并不顾忌。

玲珑凝霜扶雪沫儿起来梳拢头发,荷衣静不住,先将涣月阁前后打量遍:涣月阁正堂东侧是配殿,西侧是消夏轩,春寒料峭又因久未人住整个殿院无一棵花草。涣月阁正堂前迎面置着梅兰竹菊刺绣屏风,堂内设了蟠龙宝座、香几、宫扇。后堂寝宫连着小花园,用楠木雕花壁橱隔开分主次两堂。

荷衣看完对雪沫儿笑道:“姐姐这涣月阁与我那汀芳阁几乎一样,竟象是一间屋子。”

雪沫儿儿还未答话就听外面有人道:“过不了几日妹妹或许就换了屋子,搬去哪个宫哪个殿的,不与我们一样了。”说完掀帘子进来原来是艾宝林。

荷衣登时涨红脸:“姐姐那里又听了闲话来嘲笑妹妹。”

艾宝林冷笑道:“我却不是那听闲话的人,不知有什么人惯会撒娇拿尖,这宫里早是无人不知,也用不着我听什么‘闲话’。”言毕眼一斜,盯了荷衣一眼。

荷衣眼圈一红急道:“我不听你这风里雨里的胡话。”脚一跺,扶着宫女归雁走了。

艾宝林竟不理雪沫儿,一阵风地径自去了。




丽妃

两人无缘无故地拌嘴,又一阵风地全都不见,雪沫儿不由诧异地看玲珑。玲珑递了个眼色,命宫人退下才在在旁道:“主子进宫也有几日了,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这宫里早酸风醋雨的。那艾宝林是丽妃娘娘的表妹,仗着表姐的势头全不把别人让在眼里,因梁宝林被皇上翻了三次牌子,没少受艾宝林挤兑。主子,也不是玲珑无礼犯上,只是奴婢想为主子打算,这入宫的六位宝林,皇上已经翻过艾宝林,梁宝林的牌子,其他的几位娘娘也都想法子引皇上注意,天天地打扮。只有主子无事一般不动声色,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奴婢也好为主子准备。”

雪沫儿楞了片刻,对玲珑道:“你将这涣月阁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叫来。”

玲珑应了叫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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