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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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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看了我一眼目光莫测:“我指的是心灵不是身体。”
然后他又说:“你看上去笑眯眯的可是真要笑了又皱着眉头好像你刚喝了一杯胆汁……”
艾松说得很来劲却忘记了一条真理那就是:烦恼重重的人是不愿意被人分析她的烦恼的。
我很不客气地打断他:“stop艾松同学!我知道你是搞研究的。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对我产生研究的兴趣。我不想当粒子。我不喜欢被人研究。我快乐不快乐和你没关系!”
这话说完我有点后悔其实平日我从不无缘无故地攻击别人。谁让他碰上了这恼人的时刻。我的脑子里全是沥川。
可是这人面不改色不急不怒:“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会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你今天掉下的一滴眼泪可能会导致巴西的一场洪水也可能会导致明年冬天的一场暴雪。你的快乐与世界有关当然也就与我有关。我们都是相关的。”
“艾松同学第一我不想被你‘物理化’。第二请你讨论问题时背景不要老是全球气候或者宇宙相关。相关不相关不由你来说。比如我和你就是不相关因为是我定义的。我和另外的某人就是相关的也是我定义的。他不来和我相关我也要和他相关……”
这话没说完我的眼睛就酸了忍不住哽咽:“我上辈子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倒了八辈子的霉呀……”
六年了我从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过我和沥川的事。自己捂着严严的好象是个什么机密。我不告诉小冬怕他为我难过。我不告诉同学怕她们取笑我。我更不敢告诉同事怕她们直接说我惨:“看这人真是命苦年纪轻轻的爸爸死了妈妈死了又被男朋友无情地甩了。”宁欢欢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闺蜜毕业去了上海还要嫁给修岳在她面前我也不好意思多提……今天我居然在一个不大认识的陌生人面前泄了足证我的意志已经被沥川消耗得差不多了。
见我脸上有泪艾松掏纸巾给我问了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对了你吃羊肉串吗?”
满街烧烤味很诱人啊——
“……不吃我吃素。”
“有素的呀。他们也烤豆腐、烤菠菜、烤土豆片。”
“吃可以我请客。”
“行呀。反正我们搞物理的也穷软饭都吃习惯了……”
“噗——”我忍不住笑了。
我们随便找了一个摊位板凳有点脏我刚要坐下艾松拦住我用餐巾纸擦了擦凳子。他要了一瓶啤酒点了十串羊肉串我点了一碟子的烤素食:豆干、玉米、土豆、菠菜。我们都强调要“加辣”。
艾松和我一样无辣不欢越辣越好。
“你不是北京人吗?”我问。
艾松长得不大像北方人他的口音倒是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成都人在北京上大学。我爸妈都是成都人。成都人聚在一起就喜欢干四件事儿——”
“哪四件事儿?”
“喝点麻辣烫、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相、谈点花姑娘。”他用成都话说软软的怪搞笑。
“难怪你坚持独身主义一辈子没人管你可以一辈子玩下去。”
“是啊。这是个很好的生活方式建设你试试。”
“可是”我咬了一口豆腐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他正喝啤酒差点喷掉:“生理问题?”
“就是……嗯那个?”
“那个?哦——那个。为了坚守这种生活方式只好牺牲掉啦。就像你为了吃素就得牺牲掉肉菜一样啊。”
轮到我噎住了:“这个……容易吗?”
“不容易……但可以克服凡是困难克服克服就没了对吧?”
“是不是因为你们学物理的没什么机会遇到合适的女生?”
“这倒是真话。物理系的女生不多如果有的话都特别横就是横也早被人抢光了。”
“像你这样杰出的也没抢到一个?”
“我在高中的时候就被女生抢走了。”
奇怪了我说:“这么说来你有过女朋友?”
“嗯。”他说“我出国的时候带着我的女朋友过了一年她看上了一个日本人。为了嫁给他把我们的孩子都打掉了。”
他的表情很淡好像在开玩笑我愣了愣说:“怎么会这样?你们谈了多久?”
“八年从高中开始。”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八年抗战毁于一旦。”
“那你还这么乐?”我有点佩服他了。
“我不乐怎么办跳楼啊?投江啊?”
“唉艾松我觉得咱们得握握手。”我真地伸出手给他握了握。
“怎么你也被人甩了吗?”
“到目前为止算是吧。正在over中。”
“吃东西吧。”他说“感情的事儿没法劝你尽量把感觉器官转移到嘴上就可以了。”
“你是说饮食疗法?”
“对。推荐你一种食品专治失恋的。”
“什么食品?”
“牛肉干。”他说“真的那东西吃起来特别咬牙切齿——有一种‘壮志饥餐胡虏肉’的感觉。不信你试试我向多人推荐过。”
我大笑。
吃了近一个小时艾松送我到公寓的门口。我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我掏钥匙转身开门艾松忽然说:“周六我们所有个聚餐会不少专家要来很多家属也参加为了不让工会主席关心我你能不能替我netbsp;我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也许将来我也需要他的netbsp;“行啊。”
***
我住的公寓旁边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每天进门之前我都要沿着梧桐的树杆往上看一直看到天上再从天上看下来一直看到树根。这是我每天唯一的一次眼保健操。
然后我打开门看见mia在床上打盹。我到厨房洗了昨天的碗一个。找到茶杯倒掉昨天的茶一杯。帮mia洗澡又用吹风机给她吹干。然后打开计算机加班做翻译。这一周我天天担心沥川精神难以集中耽误了不少工作。我在屏幕前埋头苦干了两个小时精疲力竭。洗澡上床听着收音机的古典音乐、睁眼望着天花板心绪纷乱无法入睡。
时钟渐渐地指向凌晨三点。我爬下床找安眠药瓶子是空的全部吃光忘了买。我在客厅里做瑜珈越做越精神干脆穿上运动服和跑鞋出门到大街上跑步。跑累了就睡得着了。
我所住的小区临着一条大街街灯明亮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两边都有通宵的舞厅和网吧相当安全。跑步是失眠的有效方法。我围着小区跑了一圈气喘吁吁荷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很长。
神经病是谁半夜三更地找我?
恶作剧还是恶意骚扰!直接按红键挂掉。
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我不耐烦了打开手机就冲着里面的人吼:“喂打电话的先生拨号码认真点行不?麻烦你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半!”
那边郁闷了。过了半天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沥川。”
我还在跑步正在通过一个很小的十字路口听见沥川的声音忘了看灯一辆车从后面驶来嘎然而止里面的司机冲我破口大骂:“龟儿瓜婆娘男人死了嘛啷个嘛!”
我赶紧退回人行道乖乖等红灯。
“这么晚你还在外面?”重庆司机的大骂沥川显然听见了。
“我……”咽了咽口水“跑步来着。”
“看见你还在网上以为你没睡。”他说“安眠药吃光了?”
“嗯。”
“深更半夜地你还在外面跑步?知道外面有多乱吗?马上回家听见没?”这人一定是喘过气来了口气顿时就横了。
我想说要你管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关你屁事啊。转念一想阿弥托佛我谢小秋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我正往家里跑呢。”
温州回来之后沥川铁了心的要和我了断从不给我打手机。现在惠然来电我顿觉受宠若惊、三生有幸、大有戚戚然不胜感佩之意。
一溜烟跑到回公寓打开铁门顾不上喝水我坐在床上对手机说:“沥川找我啥事儿?”
“没什么事……”
“你好些了吗?”我还在喘气“可以多说话了?”
“好多了。”他顿了顿说“我只是偶尔地需要一下呼吸机一、两次而已你别听人家乱说别想得那么严重。”
我承认呼吸机的事儿不能上网看多了图片。
“沥川……”我问:“那你是不是很痛?”
“哪里很痛?”
“他们……是不是将一根管子——”
他迅打断我:“不痛。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
“那你的全身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他说“现在挺舒服的。”
“你挺舒服地……躺在医院里?嗯?沥川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话吗?”
“嗯。平时我很忙没时间休息现在正好趁机休息一下。所以你不要担心。”他在那头轻描淡写。
“对不起今天我脾气了。我声音是不是很大?说话是不是很粗暴?你是不是很生气?”完蛋了彻底琼瑶了真是一点脾气也没了。
“小秋”他一字一字地说“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打电话过来?安慰我吗?”
“我只想告诉你我一切平安让你放心。”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还有一段时间。”
“那就是说你还病着。”
“小秋不要老是纠缠这个话题好不好?想点开心的事。”
“你都病了还要我开心你以为我不是人啊!!!”嗓门又高了。
“……”那头不说话了。
“沥川你说话!”
“……继续moveon;听见没?”
我觉得他的病一定是好多了不然口气也不会那么凶而且还有点不耐烦。我在想我要不要又跟他吵。
还是不要了吧。
“行啊今晚我就找男人去。”我生气“那个物理博士刚刚送我回来我这就打电话问他今晚想不想要我。反正跟你在一起两瘦人儿我还嫌咯硬呢。”
“要你moveon不是要你乱来。你想得爱滋病啊。”他又数落我。
“沥川”我认真地说“给我五年好不好?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只要五年。五年之后你若还要我走我一定走绝不和你闹了。”
很久很久他没有说话。
“沥川——”
“对不起”他的声音淡淡的“很对不起。——我没有五年可以给你。”
我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带着哭腔对他嚷嚷:“那你就别管我了我还得出去跑步!”
“等等别去!”他说“我有办法让你睡着。你先躺下钻到被子里。”
“……”抽泣。
“别哭了躺下了没?”
“躺下了……”
“我给你念一段《aLaRenetbsp;duTempsperdu(追忆似水年华)》吧。”
“沥川我要sex……”
“我在苏黎士你在北京怎么sex啊?小姐?”
“精神上的……不如你给我念段黄色吧。”
“不行那你只会越听越兴奋……”
“那你等我睡着再挂……”
“行啊。你闭上眼睛我开念了。”那头传来沥川性感的低音:“Longtepms;jemesuisneteheure……”
奇效啊我一分钟就入睡了。
………【39】………
星期六一早艾松打电话过来确认我是否参加研究所的聚餐。
反正是要moveon的嘛。虽然艾松是独身主义者拿他做一下练习也未尝不可。
我在电话里很爽快很配合:“行呀!没问题!你对我的形像有什么要求吗?你是喜欢淑女型、清纯型、干练型、还是太妹型?”
“……能弄出这么多形象吗?”
“当然啦。我配合你嘛!”
“那就——淑女型吧。对付中老年人暂时传统点。”
“要哪种风格?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现代还是古典?”
“大家闺秀古典。”
决定真快真有品味。
“几点钟?”
“晚上七点行吗?”
“一定准时到。”
“你怎么过来?我可以报销的士费用。”
“我自己开车。”
“你有车啊?”
“是啊。”
鉴于以往的经验沥川买给我的衣服、手袋、鞋子、手表我一件没穿。免得在喜爱时尚的女士中引起不必要的轰动。我穿了条色彩平淡的毛衣一本正经的西服裙梳着马尾辫手上带着一只鸡血玉的鐲子。
艾松在研究所的门口等我见我踩着八厘米的高根鞋向他摇摇晃晃地走来神色悚然。
他从头到脚地打量我脸居然有点红。
我问他:“晚会在哪里?”
“研究所的二楼舞厅。”
“什么?你们研究所还有舞厅?”
“我们也是人我们也需要娱乐对吧?”他的神情恢复了。然后他又说“你要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下?把大衣脱了?”
“你有单独的办公室?你不是博士生吗?”
“我是研究员我带学生的。”
“那么你是科学家了?”
“是搞科学的家什么的谈不上。”他很谦逊把我引到他的办公室我脱掉大衣跟着他去了二楼。
楼道上的告示栏里贴着的科学报告:
“无穷空间量子场的时间对称性……
暗能量……
原子核中的手征对称性……
对称和弦理论……
场论方法与临界现象……”
我忍不住驻足。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报告是免费的你可以来听听。”
我摇头:“我对物理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些题目读起来都很有感觉。”
他看着我奇怪:“什么感觉?”
“你觉不觉得这些题目都很性感?对称……和弦……暗能量……场……临界……”
“噗——”某人喷了。
二楼的舞厅其实是由某个会议室改装的。所以有一面墙是黑板。好像会议刚结束不久所以黑板上居然还有一大堆的公式。
我想起cgp要搞娱乐节目的时候都是租用专人专场行政部的小秘书们忙得死去活来。相比之下科学家们真是不怎么讲求细节的。
艾松悄悄地吩咐我:“如果有人问就说我们已经谈了三个月了。如果追问结婚的事就说还年轻玩够了再考虑。”
“好的。”
“那个穿蓝格子衣服的大婶是我们的办公室主任兼工会主席。她最关心我的‘幸福’。”
“放心我帮你搞定。”
“那个穿灰夹克的老头子是有名的前辈蒙他不是很容易你离他远点。”
“没问题。”
“你喝酒吗?”
“喝啊。我就是冲着酒呀、菜呀、蛋糕、甜点呀这些东西来的。除了陪你之外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吃好东西。”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不料我真的端起碟子到餐台上给自己装了满满一碟子的各式小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没办法艾松倒了一杯酒站在我身边陪我。见我只顾着吃他忍不住说:“小秋咱们俩得稍微交谈一下。”
“哦!对不起我光想着吃了。嗯交谈一下谈什么?”
“就算你不想谈也得假装做出和我很熟的样子。”
我抓狂地看着他问:“和你很熟是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呢?”
“来不及了工会主席来了。”
果然那个办公室主任兼工会主席径直向我们走来一脸关怀的微笑。
“洪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小秋我的朋友。小秋这位是洪主任我们的工会主席。”
我优雅地上前和她握手:“洪主任您好。”
主任打量着我又看了看艾松笑着说:“小艾你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原来早就有这么大方漂亮的女朋友害我们一个办公室的人都替你着急。小秋你在哪里工作?”
“我在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做翻译。”
“翻译?多么好的工作啊!我们小艾可是咱们所唯一的美男子。小艾你刚来这里的时候所里给你多少启动基金来着?小秋啊小艾可是百人计划里引进的人才人还没到房子都分好了。你跟着他绝对没错儿。”主任就差没把自己的话打印下来贴到报社的征婚栏里。
这话我不好回答只能腼腆地一笑表示认可。回头看一眼艾松他的神情很有些窘。
“小秋你去过小艾的家吗?”
“……还没呢。”
“小艾的父亲老艾人称艾公。是位院士。早年留学德国说一口流利的德文。”她指了指那个穿灰夹克的老头努了努嘴:“那他就在那里。小艾你不带小秋去见你爸吗?”
“嗯我们吃完东西就去。”
艾松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爸我妈都在那儿本来我想趁人多避开他们看样子避不了。等会儿你过去把他们一起给忽悠了行不?”
“忽悠别人没事忽悠你爸妈是不是不大好?”
“逼我最厉害的就是他们他们才是你主要的忽悠对象。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天会来。”
“既然你了话我就去忽悠呗。”我乐呵呵地说。
“我爸特严他的学生全怕他你小心点。”
我第一次忽悠的大人物是我们大学的刘校长。还记得沥川是始作俑者我为此特地写了一篇十分正式的英文提议。后来学校真的增加了自来水的供水时间我未深究也不知道是否与我这提议有关。我第二次的主要忽悠对象是我的硕士导师老先生喜欢开玩笑见我就忽悠一下我上课尽提怪问题忽悠他有时能把他烦得不行恨不能拿着黑板刷子敲我。第三次的忽悠对象是萧观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是一个行业颇有成就的年青企业家面试的时候我觉得我有点忽悠他的意味说一句顶一句不把村长当干部。只有一个人我也试图忽悠过他可惜百战百败输得一塌糊涂。那个人就是沥川。
我面带微笑跟着艾松在人群里穿梭来到他父母面前。
“爸、妈。这位是谢小秋。”
两位老人看上去都过了六十岁。艾松的爸爸比较严峻艾松妈妈挺和气地说:“你是小秋?萌萌的同事对吧?”
我吓了一跳想不到他们居然知道我。
“是啊。萌萌姐就在我隔壁的办公室。”
“萌萌说起过你。说你英文特别棒是他们公司老总特意挖来的人才。”
“那个……萌萌姐吹嘘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我们家艾松挺可怜在国外又留学又博后地折腾了七八年这才稳定下来。小秋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家来玩?我做好菜给你吃。”
“哎……这个……”我低下头用手指捅了捅艾松。
艾松说:“不着急。小秋工作忙经常出差。过一段时间吧。爸妈我们去和我导师说话了。”
艾松拉着我穿过密集的人群溜出大门。
“这么快就走?”我不乐意了“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尽想着吃!这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去吃羊肉串。回去再吃吧你的任务完成了!”艾松牵着我的袖子加快脚步去办公室一面走一面嘀咕:“我最讨厌这种场合!我最不喜欢应酬!今天要不是得跟这群人有个交待我才不来呢!”
回到他的办公室穿好大衣准备走人。见我一脸的遗憾艾松忽然提议:“楼上有个天文望远镜你想看看吗?今天清晰度不错可以看到一些漂亮的星云。”
这个我感兴趣:“能看见月亮吗?环形山什么的。”
“那个啊……我们都看腻了。”
我们一起来到楼顶。艾松调好望远镜找好位置:“那这就是月球啦!直径八十公分以上的环形山都可以看见。”
嗯……不是很亮啊很孤独的环形山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一点点生气。没有白兔也没有嫦娥。我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个关于月亮的古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杨栁岸晓风残月之类之类但面对真正的月球……实在找不到感觉!
转头看艾松。他问我:“好看吗?”
“好看就是没有我想象的鲜艳。我一直以为天空是彩色的。大概是看多了梵高的画吧。——天空原来是黑白的。”
“天空是彩色的。”他说。然后他去调望远镜。
——“这是半人马座的昂星团非常明亮距离我们四百光年用肉眼都可以看见。”
——“巨蟹座蜂巢星团主要由红巨星和白矮星构成。”
——“这是武仙座的m13北半球最明亮的球状星团距离我们两万五千光年。”
m13是紫色的看去像一团焰火真美。
我不由得问道:“这么说我们现在看见的m13是两万五千年前的m13?”
“嗯……是这样。”他解释“七十年代的时候康乃尔大学用世界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对着这个m13出了一份长达三分钟的星际电报。电波所含的能量是全球总电功率的十倍在电波的方向上看其信号比太阳亮一千万倍。”
昏掉了和科学家在一起就是这样天天听数字!
“为什么要电报给谁看呢?”
“科学家们想探求外太空生物的反应。这其实是张‘地球名片’。我记得上面有十来句话最后一句是:我们生活在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上用三百零五米的射电望远镜向您们致意。”
“天啊这束电波要走多久才能到达m13呢?”
“两万五千一百年。呵呵到那时我们都已经作古了。”
回到家里我给沥川打电话:“哎沥川今天我看见球状星团啦!”
“是吗?”他的精神也很好“一直不知道你也喜欢天文。”
“距离咱们两万五千一百光年呢!那么远!”
“可不是!”
“星星真好看看见它们我就知道人类原来是那么渺小人生的时光原来是那么短促!”
“嗯你今天很多感想啊。”沥川积极地开始引导我“你应当多看看夜空的星光这样你就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困扰。”
我却得出了相反的结论:“沥川我会爱你两万五千一百光年!如果你是一道消逝电波我就是m13!我在那头等着你!”
“……”某人立时无语。
“沥川你说话呀。”
“你这么白痴没脑子的女人要我说什么?”
“总而言之我这一辈子跟你泡上了耗上了阴魂不散死缠到底。就算你病得只剩下了一把头你也得跟我在一起!”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好象是……好象是……被韦小宝说过的。
那边停顿了很久传来一声叹息:“小秋早知你这么死心眼;不如六年前我就死掉算了……”
“王沥川!你敢威胁我!不许你提死字!只要你敢死我立即去跳楼!看我们谁先死!”
我还在大声嚷嚷现电话已经变成了一阵忙音。
某人挂了。
我知道我又做过头了。
因为从此之后沥川再也不接我的电话了。连René和霁川都不敢和我多说话。
我真不是一般地彪悍啊。
………【40】………
每天夜里厨房的老式冰箱出枯燥的嗡嗡声。某个部件破损了压缩机每隔十分钟启动一次。我向房东报告多次他拒绝派人修理。原因是一启动频繁并不说明冰箱不能工作。恰恰相反这个冰箱照常致冷。二修理冰箱的费用太高不如买个新的他也不富裕不准备花这笔钱。
我在嗡嗡声中无法入睡只好研究天花板上的图案。夜半时分我频频地去开冰箱找东西。以为肚子填饱了人会困实际上不是这样。我觉得烧心、胃疼、胸口堵得慌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连续两周我没收到沥川的任何电话。打给他的电话都是护士接的回答千篇一律:王先生正在治疗不方便接电话。我给René短信René告诉我沥川的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经常烧药物反应也很大所以总也不能出院。René的一大优点是他很诚实如果有一件事他认为不应当说他会隐瞒但他不会故意骗人。
连续失眠两周我得了偏头痛。这个毛病以前我通宵写论文或做翻译时也会有但压力一解症状就会立即消失。这一次不这样作起来半个脑袋都麻木了跟抽了筋似地。周二下班时我头痛欲裂买了一瓶阿斯匹灵顺路去了小区里的一家盲人按摩店。
按摩先生姓徐在这一带从事这个行业已经有七年的历史了。小区里的人特别是老爷爷老太太们都认得他。徐先生是从湖南的一个小镇来北京打工的除了双目失明之外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材。凭着这一手按摩的功夫在小区里租了间一楼的房子做起了生意。他干得不温不火累了就关门几天出去喝茶休息没有想把生意做大的野心。所以钱挣得不是很多。但他手艺高、服务周到回头客常来一天十几个小时也都安排得满满的。其实小区周围的按摩店不少大家也不觉得他很特别因为收费低廉才有很多人光顾。可是去年小区里却爆出一条关于他的新闻。他娶了一位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女人当太太。那女人虽然离过婚但长相不错年纪比他小而且是位大学老师。大家都觉得徐先生艳福不浅。
“放松肩部放松。我先按肩再按颈再按头……整个过程你都可以闭眼睛。”徐先生用催眠式的湖南普通话对我说。
“我老是失眠、头痛。”
“吃了药吗?”
“安眠药、阿斯匹灵算吗?”
“也行严重了得看医生。”他说“你好久没来了快半年了吧。”原来他听得出我的声音。
我看见他的双肘上各磨出了一个黑色的鸡蛋那么大的茧子。这几年他大约按过上万人吧。
他的指根柔软有时又很坚硬顺着我的经脉慢慢揉捏。我正打算闭上眼睛忽然看见他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狗屋里面居然养着一只小狗。吉娃娃。
我对狗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我知道艾玛喜欢狗她也养了一条吉娃娃说是价格不菲每个月的打理也很贵。她倒不是养不起但中午吃饭时候也常常抱怨说这种狗娇贵、难伺候。
我忍不住问他:“啊你有一只吉娃娃?”
“是啊。”他很得意“它是不是很可爱?”
“很贵吧!”
“有一点罗几千块呢。”
天啊我在心里算几千块他要按多少人才挣得回来啊。
“是你太太买的?”
“我买的。她喜欢我就买了。每天我们一起散步都带着它。这狗太小上次还差一点弄丢了呢。”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徐大哥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是你追的你太太还是你太太追的你?”
“是她追的我追得紧紧的。”他两嘴一弯用一种打趣的语气。
“那你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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