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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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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边居然迟疑了:“不成啊周五我的学生答辩。”
“是晚上六点!”
“答完辩是谢师宴你说我能不去吗?”
我吼开了:“艾松上次你要我去我有二话吗?我配合得不好吗?轮到我了你就这样啊!”
他想了想说:“好吧。你有什么要求吗?”
“人来了就行!先陪我吃饭然后陪我跳舞亲密点!”
“……怎么亲密?当众kiss?”
“kiss个头啦。到时听我的指令。”
星期五晚上是我开车去接的艾松。艾松说那个谢师宴他不能不参加不过可以早退。我去接他时晚会已经开始了艾松喝了一点酒脸上有些红。不过看得出他是在努力配合我。他穿得非常正式纯黑色的西装配一条有古典图案的领带显得潇洒从容英姿勃勃。我特意穿了件绣花衬衣格子短裙其实与晚会的气氛不搭调。不过我挺怀念我的少女时光对格子短裙有深深的眷念。
晚会就在餐厅里举行。西餐从大饭店里请了专门的厨师烤牛肉。公司专为我一个人订了灵宝寺的素食。我和艾松同时在大厅门口出现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们。只有艾玛远远地对我做一个“V”字。我们端着碟子取食物跟着人群走艾松显得如鱼得水自在从容。不停地有人向他搭话他很自如地介绍自己。说和我是朋友。说完朋友两个字他又微微地神秘地一笑让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个朋友是什么意思。
有艾松应付一切我就专心吃菜、喝酒、和闲杂人等聊天。我们本来就来得晚晚饭一会就吃完了余下的时间是舞会。
艾松和我跳了第一支舞慢四的那种。艾松的舞确实跳得不错各种舞步都很娴熟。然后我就不断地被别的男同事邀请快三、快四很快就跳过了。中场休息完毕音乐再度响起时居然是恰恰。
艾松说:“这个我一定要跟你跳给你看看这几周我加强训练的成绩。”
“那就别怪我踩你的脚啦因为这次我是不会让着你的啦。”
我们在舞池中跳了起来。艾松的动作很到位甚至有点过份奔放。在这种半公半私的场合我一向很低调。不像艾玛我从来不主动和公司的领导搭腔、套近乎。不是因为我知道cgp是沥川的公司所以不把头儿们放在眼里。而是我一向认为我和沥川干的是完全不同的行业。作为翻译我遵守自己的行规和行为准则注意维持我的职业形象。艾松这样跳我觉得有点尴尬一直缩手缩脚地应付他。过了两分钟节奏越变越快艾松忽然变得漏*点四射对我又追又锁嘴里还不停地说“neteon!”
在车上我就闻到了酒气审问艾松他说只喝了一点现在出洋相了吧。我们之间一个错身他在我耳边说:“小秋你该不会只和我跳扇子舞吧?”我不理睬他继续应付座中的看客们纷纷鼓掌。
天啊那是什么曲子怎么这么长啊!
艾松紧紧地跟着我使出浑身解数目露乞求和挑逗。
我想起每天早上去公园跑步看见老太太们摇摇摆摆地跳着扇子舞。在他眼里我就这形象啊。
豁出去了跳吧。
我也开始扭腰把在学校里表演的那一套都拿了出来。大家看我终于来了精神掌声顿时就高了一倍。
跳着跳着舞池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一对。大家都停下来将我们围成一个圈一起鼓掌替我们打点子。音乐师也很配合舞曲放完一遍从头又来没有半秒停顿。
我踩得急促的舞步身边一切都在高地移动。五彩的灯光雨点般洒下来。恍惚间我的目光越过人群停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我不能确信不过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忧伤。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漂亮而凄凉。
我的呼吸顿时停止。
就在这一刹那我被艾松重重地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艾松一把拉住我惊慌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惊魂未定跟着节拍敷衍回再看时那个人影已被人群挡住了。
又过了一个回合我再次越过几个人的肩膀向角落看去人影已经不见了。
我扔下艾松追了出去。
电梯的门已然关闭。只看得见门上闪动的数字:
十六、十五、十四……
到了底层电梯会慢慢地爬回来。如果里面有人会有更多的停顿。我没有耐心冲向安全楼梯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下跑。
自从我来到cgp就没有响过火警。所以我从没走过这个灰灰的、大理石砖彻成的安全楼梯。
显然有人天天打扫木质的扶手一尘不染。开始时我只是飞快地往下走好像要跟电梯赛跑似地。后来我干脆一只手扶着扶梯眼看离下一层还剩几级台阶了一步跳下去。这正好证明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体育煅练我的身手异常敏捷。可是跑到最后一层我还是大意了。想多跳一级台阶结果没站稳“咣当”一声头磕在墙上。磕得我头昏眼花金星乱冒。顾不了这些我拉开沉重的铁门冲出大厅四处寻找那个身影。
门前只有明亮的街灯和穿梭的汽车。
我站在台阶上累得弯下腰去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忽然间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hi小秋。”
那声音好象一颗子弹击穿了我的心脏我的身子猛然一震。
直起腰来转身过去看见沥川站在阴影之中。
………【47】………
“hi——”
我气喘吁吁地打了一个招呼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天接不上话。
沥川很耐心地等着我的呼吸慢慢变成平稳目光移到我的额上皱眉:“出了什么事?你的头出血了。”
“哦?”我抚开流海摸了摸额头果然鼓出了一个大包。手上有几滴粘粘的血迹。
“别动”他说“我看看。”
薄荷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冰凉的指尖在我的额头上摸来摸去。我刚刚平静的心又以双倍的度跳了起来。
“撞哪儿了?”
“撞墙上了。”
他的神情本来很严肃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撞墙上?为什么?”一面说一面从钱包里掏出一只薄薄的密封小袋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团湿湿的棉花“这个是用来清洁伤口的会有一点痛。”
“噢!”我叫了一声他的手一抖棉花掉在地上。然后他紧张地看着我:“很痛吗?”
“有一点……”
“那我轻点儿。”他又去掏钱包拿出第二团棉花给我擦干净了伤口又找出一张创可贴给我贴好。
沥川很会照顾自己身上总是准备着创可贴。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样。
然后沥川想弯腰下去拾起掉在地上的棉花我眼疾手快地替他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撞得重不重?要不要看医生?”他细长的手指继续抚摸我的头顶试探其它的伤处好像一位正在受戒的老僧“别是脑震荡。”
我很想回答说撞得很重你陪我看医生。转念一想才几滴血夸张了。
“没事。”我理了理头歪着脑袋看他:“几时回来的?”
“今天上午。”
沥川看上去比我在瑞士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瘦脸上没什么血色。奇怪。一般说来人的病都是越养越好。沥川住院三个月什么也不干天天养病家里那么有钱什么营养买不起?怎么还是一日瘦似一日颧骨越变越高呢。
“一个人回来的?”
“René也来了。他在写一本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书要来北京查资料。”
“René在大学里教书?”
“嗯。”
我们一起在台阶上站着都不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过了一会儿我问:“沥川你没开车来吗?”
“没有。”他说“我在等我的司机估计是堵车了。”
“我有车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谢谢。”
“来嘛跟我还客气啊?”
“对不起还有别的事。”他说“下次吧。”
“没别的事你就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对吗?”我轻声地说了一句目光幽怨。
他穿着件纯黑色的风衣修身而合体。头又硬又黑还有点湿湿的配着他那张瘦削而轮廓分明的脸很酷很神气。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这么快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沥川的作风想不习惯也不行啊。
我扭头就走。
毕竟沥川回来了就象太阳回到了太阳系。
一向只有自转的我顿时滑入了公转的轨道。有风有雨有引力一切回归正常。
次日上班我精神抖擞。因为要翻译一份重要的合同怕浪费精力我没开车打车去了公司。
一到大厅里便有不大熟识的同事踊跃地跟我打招呼。昨夜一舞虽没倾城倾国、至少让我成了明星。
“哎小秋早!恰恰!”
“恰恰!小秋昨天很劲爆怎么跳到high就跑了?害得你男朋友四处找你。”
“噢……我有点急事回家去了。”
到办公室把包一放我连忙给艾松打电话。
那边响了一声就接了:“小秋。”
“对不起很对不起昨天我有急事等不到跟你告辞就走了。”
“没出什么事吧?”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没有。”
“那就好。”他说“下下个星期五我们所组织春游你能不能来netbsp;“春游?很远吗?”
“就在香山公园。”他叹气“工会主席的老婆在报社还约了一群女记者、女编辑说是要和所里的年轻人大搞联谊活动。游山玩水、吃吃喝喝、还有游戏猜谜什么的。”
“猜谜?那也叫游戏吗?”
“怎么不是游戏?我特能猜谜。”
“那个……好吧……我尽量配合。”昨天晚上我求他cover后来又不辞而别实在很不好意思。
“谢谢改日我请你吃素火锅。”他很高兴又说“今晚的拉丁舞班你去吗?”
“去呀怎么不去。”
“那么晚上见。”
“好的。”
我收了线跑到行政办公室的邮箱里查邮件现里面塞着一个沉沉的包裹外面一大堆德文我掂了掂是沥川答应给我带的巧克力饼干。拿了正准备走遇到艾玛。
“啊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巧克力饼干。”
“见面分一半。”
“行。”
我打开包裹里面有好几包。我塞给艾玛两包。她看了看包装笑着说:“哎你面子不小啊这是沥川送的吧!”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这是苏黎世的饼干嘛我二外是德文。”
“是我求他的。我特爱吃这种饼干。”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她。艾玛特能八卦无事都能瞧出风声有事更要究根问底。
果然艾玛反复打量我:“看你平日一声不吭的居然能开口托他带东西。我那么爱吃巧克力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敢张口。”
“这不过是他关怀下属、笼络人心的伎俩如此而已。”我面不改色地诋毁开了。
“哎你不要这么说破坏沥川在我心中的美感。”艾玛双手捧心做花痴状“我刚才还在大门口看见他。真是帅呆了。我一激动忘了打招呼。想追着他进电梯不但没赶上一只脚还差点卡住。结果我关在门外鞋子留电梯里了!我那叫一个窘呀。在下面等了几分钟沥川居然跟着电梯又下来了给我送鞋子。还说对不起没开得及替我挡住门。真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你要是真爱上了他那岂止是窘整个一自虐比白毛女还苦呢。
十点钟开例会果然看见沥川坐在江总的旁边。江总代表公司全体人员欢迎沥川先生回北京主持温州工程的后续设计。由于健康原因沥川先生每日只能工作三个小时希望大家有事尽量在他工作时间的范围内解决不要在非工作时间打扰他的休息。轮到沥川时沥川只说了一句话:
“谢谢。今晚六点半会仙楼海鲜食府我请大家吃饭欢迎带家属。”
翻译组的女生们全部疯狂了。
香籁大厦的第十八层餐厅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我取了一碟沙拉一碗茄子炖豆腐。加入了翻译组的八卦圆桌。
不出所料今天的议题就是沥川。
“沥川今天的领带真好看明明是暗红色的为什么远远看去闪闪光呢?”
“我觉得他今天的那套灯芯绒西装看上去才是帅了呢研究了半天都不知是什么料子。”
“哎哎我在想今晚上点什么。会仙楼的鲍鱼最好吃我去过两次都舍不得点。”
只有艾玛一个人说:“沥川这回病得不轻呢走路都费劲了。你们几时见过他用两支拐杖的?”
最高兴的还是小薇因为她又调回到沥川的办公室。
“我也觉得王先生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小薇说“开完例会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接。你看现在也没见他出来吃午饭。”
我脸色微变:“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小薇摇头“如果不征得同意他的办公室我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我站起来说:“我正好有个合同的翻译要找他我去看看吧。”
大家都奇怪地盯着我。
“怎么啦?”我说“你们也看见了他病得不轻万一在自己房间里昏倒了怎么办?”
“你去?——不合适吧。也许他就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还是通知一下江总比较好。”
“是啊。当年朱碧瑄和沥川配合得那么好也不见沥川对她多一分颜色你就不要去了吧。”
“我去看一下没事的。”我拔腿就走。
去了第二十层楼。敲了敲沥川办公室的门。敲了十几下没人回答。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没有人空空的。空气里飘浮着一丝酸味。
然后我听见呕吐的声音那种很痛苦、很可怕的呕吐。
我冲到洗手间看见沥川双腿跪着扒在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他的脸铁青嘴唇没有一丝颜色。
我跪下来从后面抱住他:“沥川……”
他无睱顾及我持续地干呕身子不断地痉挛。我不知道他已经吐了多久只知道他戴着假肢来维持这种跪姿会十分难受。
“喝口水漱漱口吧。”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他一直埋着头接过我递来的矿泉水喝了半口不知引了哪根神经又开始吐。胃早已吐空了只吐出一些粘液。
我伸手到他的腰间帮他脱下假肢。他的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倒在我身上。
我用力扶住他用手拍他的背大声地问:“好些了吗?现在你别站起来猛地站起来会头昏的。咱们就在地上坐一会儿。”
沥川无助地靠着我半身软绵绵地。开始他还企图用手支撑自己最后所有力气都丧失殆尽。
我抱着他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坐了近十五分钟。有点害怕沥川会为这个生气。沥川从来不想让我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麻烦拿一下拐杖——”
我拾起拐杖递给他。
他费力地站了起来到洗手池边洗了一把脸。又拿出一个药瓶吞了一片药。坐到对面的单人沙上阴沉着脸问我:“找我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担心……”我吓着了不由得吞吞吐吐“你没吃坏什么东西吧?”
“没有。”
“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伸手到荷包摸车钥匙猛地想起今早没开车。
“不去哪儿都不去。”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你别在我面前站着!”
我对自己说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决不生气。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说:“不去医院也行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万一你有什么事我好叫救护车。”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即然这样不如你到楼下去替我买杯果汁吧。”
“好好我马上就去。”
我忙不迭地下楼买了杯沥川一向喜欢喝的热带果汁回到办公室时现小薇已经坐在那儿了。她拦住我说:“王先生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是这样他让我替他买杯果汁。”
“果汁交给我吧”小薇很客气地重复了一遍“王先生特地吩咐了谁也不见。”
在小薇充满猜疑的目光下我颜面顿失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吃饼干一边生闷气一边还得做手头的翻译。
六点一到我准时下班。电梯的门叮地一声开了。
冤家路窄里面站着西装革履、打扮光鲜、身上洒着淡淡ck香水的沥川。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他看上去悠然自得、形神潇洒好像一位要赴琼林宴的探花郎。
我冷面朝天走进电梯。
“下班了?”他居然开口搭讪。
“……”我看墙壁。
“等会儿去会仙楼吃饭你去吗?”
“……”我看地板。
“当”地一声电梯忽然停了他按了“紧急停止键”。
我向他怒目而视。
“对不起下午是我的态度不好请原谅。”沥川特别会道歉每次道歉都显得特诚恳。可是我还是很生气还是不理他。
“……”
“你买的果汁我都喝了。不信你看还剩下一小半我留着晚上喝。”他松开拐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在我面前晃了晃。
红红的果汁果然只剩下了小半。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终于说:“你中午吐成那样晚上还吃得下海鲜吗?”
“就是吐了才要吃啊。晚上我要加倍地吃把吐出去的东西都吃回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逗趣的笑。
“沥川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你该多休息几天再来上班。”
“我睡了整整一下午”他说“上班也是可以休息的。”
我不禁仰头看他。沥川的心理真是强大啊中午吐得死去活来一副末日临头的暴君模样到了晚上精神、脾气就全回来了。
“我没开车过来坐你的车去会仙楼行吗?”
“行。”可能是觉得下午那番以怨报德的行为太过分他的口气变得舒缓了。
“能给我René的电话吗?”我趁火打劫。
“为什么?”
“我想请他吃饭。”
“拿你的手机过来我输给你。”他知道我记性不好一秒之内记不住五位以上的号码。
我递给他手机他存下号码。
我趁机说:“把你的号码也输进去万一有事找你也方便。”
他把手机还给我:“我的就算了。你不会有事找我的。”
我气结看着他翻了半天白眼说不出话来。
他按了一个键电梯缓缓下落。
………【48】………
我陪着沥川慢慢地走到大门口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非常宽敞的德国车沥川替我开门让我先坐进去然后他自己坐了进去将拐杖交给司机放到后箱。
他的全身焕着清冷的香气。
“我让小薇单独给你订了素菜。”他说“你又改回吃素了?”
“为世界环境做贡献。”
他轻笑。
“笑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你什么都可能变唯独吃饭的习惯是肯定不会变的。”
“我变了很多吗?”
他回过头来看我:“不你什么也没变。我多么希望你能变一点。”
“你呢?你变了吗?”
“你觉得呢?”
“你也什么都没变。除了变得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陷入沉默会仙楼很快就到了。
除了制图部和行政部的个别职员cgp几乎人人有车。没有车的几个秘书都跟着江总和张总的车过来了。可能是有鲍鱼吃的缘故几乎所有的人都通知了家属。一到门口沥川就被守候在那里的两位老总拦住说话。我在酒楼的内厅看见了艾松和艾玛赶紧上前打招呼。
“哎有点后悔早知道有鲍鱼吃我晚几个月再改素食也好呀。”我笑着说。
“沥川就是会照顾女人知道我们翻译组的小姐们都是海鲜狂。如果按他自己的口味大约吃意粉就可以了。小秋你跟我们一桌吧!”因为早上沥川给艾玛拾了一次鞋艾玛今天不遗余力地赞美他。
“当然我去问问素菜放在哪里。”
“我来问吧小姐们请坐。跑腿的事儿让男生去干吧。”艾松彬彬有礼地替我们张罗。
翻译组的翻译们要么带着老公孩子要么带着男朋友艾玛带来了一位苏先生据说谈了有一个月了。艾松吩咐好了服务员径直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喝了一口茶看见沥川坐在离我有点远的另一桌上。
上了菜后服务员给每个人端来的一盅龙井鲍鱼。放到我身边的则是冬瓜炖豆腐。小薇给我点的素菜又香又辣我有滋有味地吃着扫眼看这一群海鲜狂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鲍鱼龙虾连艾松也不例外。然后德语组丽莎的先生率先讲起了黄段子:
“话说我留学m国的时候流行裸奔。七十岁高龄的老妇也想试试。一群老头正在下棋老妇从他们身边裸跑而过。一老头说:‘真不象话!这么皱的衣服也不烫一下两个口袋还翻在外面。”
小姐们笑得花枝乱颤我则心不在焉意兴阑珊。
艾松默默地观察我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情绪低落问我想不想去天文台看星星。我说翻译的活儿太多一时抽不出时间。
杯觥交错中我看见沥川一直在很斯文地吃饭好像胃口恢复了。大家都在喝酒却没人向他劝酒。我的心渐渐放下来觉得冷落了艾松便起劲地向他请教科普知识。艾松给讲了一大堆黑子、粒子、量子的故事之后又向我介绍他最喜欢的一本科普《物理世界奇遇记》说他小时候看那本书看得不下一百遍终于奠定了他将来要做科学家的梦想。
“你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他问。
“《红楼梦》。”
我是文科生本来书是我最喜欢聊的话题以前我和沥川躺在床上聊起我们共同喜欢的书《在路上》、《荒原狼》、莎士比亚的悲喜剧……不肯睡觉。唉卧床太久硬把一个理工科的沥川熬成一前卫的文艺男青年。
“我没读过《红楼梦》。”
“《三国演义》你读过吗?”
“没。……看过电视剧。”
“除了物理书之外你还看过哪些厚一点的书呢?”
“《爱因斯坦传》算不算?挺厚的有六百多页。”
我看着他差点被喉咙里的茄子噎住。人和人怎么能这么不一样呢。
眼角余光扫到远处的沥川他正起身很客气地和周围的人说了句什么慢慢地向后门走去。
入座之前我去过一次洗手间。一流的食府洗手间也是一流的大理石的台面摆着鲜花香烛幽幽一尘不染。有残疾人专用的卫生间和更衣室。
过了近三十分钟沥川都没有回来。
我借口要上洗手间走到后厅那里正好站着一位服务生。
“对不起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服务生非常礼貌地问我。
“我的一位同事身体不好经常容易昏倒。他去了洗手间有三十分钟没回来能不能麻烦你进去替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您等着。”
我告诉了他沥川的相貌特征。他推门进去很快就出来了:“那位先生可能是喝多了吐得很厉害呢。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要。”
看来餐厅里经常有人醉吐服务生一脸见怪不怪的神情。
“卫生间里还有别的人吗?”我又问。
“没有。”
“能不能帮个忙?”我递给他五十块钱“请你替我看着他。如果他不能走路麻烦你扶他一把。如果事态严重我得送他去医院。”
“好的。”
我一直守在洗手间的门外想起在苏黎士的那天我们去kunststuben吃饭吃到一半他也去了洗手间很长时间。回来之后再也不动刀叉了。估计那时他就在吐只是不肯让我知道。
又过了二十分钟门终于开了沥川低着头走出来。
看见我没说话。径直坐在我身边的沙上。
“沥川你得回去休息或者去医院。”
“能替我弄杯水吗?”他惨兮兮地说。
我去拿了矿泉水蹲到他面前给他倒了一小杯。他从怀里掏出止吐的药片努力吞了一口水还没吞完就“哇”地连药片一起吐了我正好站在他面前就吐了我一身幸好没溅到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虽然这是沥川的余沥。余沥就是余沥一点也不美。
“对不起……”他到荷包里摸手绢。我拦住他把他按在沙上又递给他一杯水:“吃药坐着别动。”
我脱掉外套去餐厅找到他的司机又悄悄向江总解释了一下。司机从后座拿出轮椅将沥川送到车上。
我在路上给René打电话问需不需要送沥川去医院。他说不需要让我们送他回宾馆。汽车停在了东二环路的港奥中心瑞士酒店René已在楼下等着我们了。
我们一起把昏睡的沥川送回卧室。René帮他换上睡衣。沥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是说一天只工作三个小时吗?”回到客厅René问我“a1ex怎么去了一整天?”
“也许今天是第一天他不想走太早?”
René端着咖啡心烦意乱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René沥川为什么老想吐?今天他都吐了两次了。”
“a1ex每天都要吃一种药那药对胃刺激挺大所以老想吐。此外他还很容易疲劳动不动就犯困。”
我想起了以前他每天早上吃的那种白色的药丸:“是那个增强骨质的药吗?”
“不是。”
“那药能不吃吗?”
“不能。不过他可以再吃phernergan。”
“phernergan?”
“一种止吐的药。也有副作用会降低血压他容易昏倒。”
我抽了一口凉气:“那他岂不是天天都想吐?天天吃不下饭?”
René苦笑:“你说得没错。a1ex挺顽强的吐了吃吃了吐一天吃无数次饭所以他看上去还不是很瘦是不是?不然早成白骨精了。”
“René;”我说“沥川这样子我挺不放心的今天晚上我得在这里陪着他。”
“这……a1ex不会同意的。”
“a1ex睡着了。”
René想了想说:“那好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回隔壁读资料有事你来敲门吧。”
送他到门口我又问:“看样子沥川的病根本没好多少为什么你们又要回北京?留在瑞士不是更好吗?在北京事儿多他不得休息。医疗条件估计也跟不上。”
“一家子人都反对他来是沥川坚持要来的。”
罪过。沥川回来是为了坚守自己的诺言。可是这个傻子诺言不应该比许诺的人更重要啊!
我急忙说:“那我劝他吧。”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不用劝了。安妮。沥川不打算回瑞士了。他说他喜欢北京会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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