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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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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不错。”
“蚊帐上贴着两张白纸的是你的床?”
“你怎么知道?”
“其它床上都有城市女孩子的特征。”他说。
“什么特征?”
“床头至少有一个洋娃娃。”
我觉得好笑:“怎么我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
“白纸上写的是什么?”他问。
“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我说“《易经》里的话。我爸是语文老师。”
“嗯……”他夸我:“还挺有学问的。”
“《易经》用英文怎么说?”
“Bookofnetg。”
“说到易经你会算命吗?”他又问。
“不会。文不会算命武不会打米。”我用筷子戳着鱼头研究还有哪个部位可以吃。
他笑。无声的缓缓的笑容:“那么小秋今天晚上你愿意到我那里去游泳吗?”
“如果你把这条鱼吃完我就去。”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条鲈鱼吃得一干二净剩下一堆凌乱的鱼骨干净得可以用来做标本。
服务员送来账单我掏出钱包他眼疾手快地将两张一百元的钞票递了过去:“谢谢不用找了。”
“喂喂谁让你付帐了?”我叫道。
“你是学生。还在打工。”
“说好了今天我请客的!服务员麻烦你把钱还给他!”
他按住我的手:“以后只要我们在一起吃东西永远是我付钱。Let’smakeitaru1e;netbsp;我张大口要反驳被他用目光制止。
“今天且不和你计较。”我说心底暗暗欢喜原来以后还有一起吃饭的机会。
他送我到寝室楼下等我去取游泳衣。寝室里的派对也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我匆匆向宁安安打了一个招呼冯静儿低声过来问:“晚上去跳舞吗?我们都去。男士买的票。你不去修岳就落单了。”
“我有事。”
“王同学呢?他来不来陪你?”
“不来……我们甚至都谈不上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我再次更正。
“说句话你别难受到时候伤心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她说语气淡淡的:“别陷得太深。你们俩个不可能。”
我没问她为什么。提着我的书包就下楼了。
沥川还在楼下等着我。我们一起往前走地上有人扔桔子皮我差点滑一交被他及时拉住:“小心。”
“我走路老是不看地。”我说。
“我倒是经常看地我替你看着。”他说“不过你得一直牵着我的手才成。”
说完这话他顺理成章地握住我的手好像要时时照顾我以防止摔倒的样子。
“今天我找了个近的位置停车不用走到校门口。”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幢红色的小楼。
我看着他哑然。
“怎么了?”
“你把车停在那儿了?”
“嗯。有什么不对吗?那里的停车场又大又空。”
“死定了那是校长办公室三个校长的车都停在那里。”我说“你慢慢走我先去侦查一下看你的车被拖走了没有。”
“你去我在这里歇一会儿。”
学校是园林式设计到处都有椅子。他找到一个木椅坐下来脸有些白。
他是高位截肢带着假肢走了这么远怎能不辛苦。我没有离开他陪他坐下来从包里找出一瓶矿泉水:“要不要喝水?”
他摇头。
坐了片刻又站起来继续走。正在这当儿我们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驶过来。等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那辆奔驰也驶进了停车场。我一眼看见沥川的车然后我用力拧他的手。
“又怎么了?”
“沥川同学你停车也不找个好地方。你停的是校长的车位。”
“那个位子应当是残障车位吧。”他说。
“这不是美国同学。”
那辆奔驰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似乎等着我们把车开走把车位空出来。
我小声说:“沥川快上车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车门打开了一个银老者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是刘校长。”我的手在抖。
“他是校长又不是鬼你怕什么?”沥川牵着我的手向老者微笑:“刘校长您好!”
我彻底无语。
“你好你是——”
“王沥川。这位是我的表妹谢小秋。大学一年级。”
我红着脸说:“刘校长您好。”
“小同学你找我有事吗?”刘校长和气地握了握沥川的手又握了握我的手。
我无语用力掐沥川的手心。
“是这样。小秋初来乍到对学校的生活还没有完全适应。她认为我们大学的设施、制度还有不够完备地方想向您提点建议。”沥川侃侃而谈完全不理会我。
沥川老兄呀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哦我们很重视低年级学生对学校的意见谢同学你愿意到我办公室里来详谈吗?”
“这个……她比较紧张还是就在这里谈吧。谢同学你和校长谈我去车子倒出来。对不起刘校长我只是临时停车。”
“不着急倒车这里有多余的车位我的司机会把车停好的。”校长从容道来非常有风度。
我心跳三百结结巴巴:“校长我认为女生宿舍给水时间……太短。一天只来三次水根本不够用。听说学校这样做是为了争当节水先进。”
“我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相信下个月就会有新的举措。”
“我是从偏远地区来上学的学校食堂的就餐标准太高。饭菜价格太贵。我们负担不起。”
“嗯”校长说“你这表哥看上去很有钱让他资助你一点。你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
“为了承担日常开销我们困难学生必须打工没有时间学习。所以也拿不到奖学金。我认为……我认为……学校奖学金的体制有问题。”我豁出去了***。
“体制有问题?”校长眯起了眼睛。
“奖学金应当分成两类一类是助学金是帮助生活困难的学生学习的。再一类才是奖学金全凭竞争以分数定高下。”
“学校一直有助学金给困难同学。你从没申请吗?”
“我父亲是乡镇教师收入很少。他是上海的大学生年轻时响应党的号召放弃城市生活主动支边去了云南。可他的孩子长大了来北京读书还要打工挣生活费您不觉得这有点不公平吗?”我越说越振振有辞。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校长问。
“英文系。”
“那你用英文写个proposa1吧。你写我们开会讨论。讨论的结果我通知你。”校长的脸一直微笑:“我还有一个会先告辞了。”
校长走了沥川站在车门边抱着胳膊看着我浅笑。
我咬牙切齿:“王沥川看我我怎么收拾你!”
“你看你不是说得很好吗?这就叫好苗子给一点阳光就芽。”他继续打趣。
“那个proposa1我根本不会写。”
“你写好我帮你改。我只改措辞你自己修正语法错误。”
“你会写?”
“我经常写。我们搞建筑的投标的时候要写标书。格式差不多。”
“我觉得中文不是你的母语。”我打击他。
“我中文说得不好吗?”
“那倒不是。你不会用筷子。”
“我怎么不会用筷子?我在国外就爱吃寿司总用筷子。”
“偶尔用和常年用有本质的区别。”
“什么本质区别?”
“这区别就在吃鱼上。不可以一端上来就用筷子剁成两半。应当吃完一面翻一个身再吃一面。”
“幸好每次宴会我都不吃全鱼只吃鱼块嫌麻烦。下次你教我。”
“你请客才行。”
“没问题。”
………【8】………
我们回到龙泽花园。早上走得匆忙我没认真打量这幢大厦从车上看它的形状果然在四周黯然规则、充满民族风格的大楼中鹤立鸡群。它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又像一朵怒放的荷花如此飞扬拔扈的想像力真的出自他之手?
大厦内部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壁画、喷泉、四面环绕着棕榈树。往来人等衣冠楚楚几位衣着时髦的少*妇手里抱着穿着花衣、打着蝴蝶结的小狗在大厅一角的沙里闲聊。刺眼的珠宝刺眼的朱唇刺眼的华贵。
我又看见了早上的那个保安他仍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我。沥川说大厦结构复杂他必须拉着我的手以防迷路。保安见到沥川快步走过来神态恭敬近乎谄媚:“王先生。”
沥川停步等他说话。
“您的助理苏先生来找过您。”
“哦我把手机关掉了。”他拿起手机对我说:“抱歉我需要打个电话可以吗?”
这么客气啊我连忙说:“请便。”
怕打扰他谈话我打算避开。他一把拉住我。
——是我沥川。
——我还差最后两张图。dead1ine(译:截止期)不是下月十五号吗?
——提前?什么提前?dead1ine就是dead1ine不可以提前。除非他们多付钱。
——多付多少?我不知道你找预算部的人去算。算了明天告诉我。
——晚上有会?什么时候说的?哦……对例会我忘记了。
他看手表。
——人都来了?
——请他们回去。我不大舒服来不了。
他收线。刚要把电话放回口袋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看Id打开电话:
——哥。
——挺好的。
——没事。
——安排不过来再等两个月吧。你二月份在哪里?
——我有可能去苏黎世行程让秘书通知你。
——已经收到了谢谢。
——我在睡觉还没起床昨晚熬夜了。
——再见。
通话时间三十秒。他收线歉意地看着我。
“每天总是这么忙吗?”我问。
“不是天天忙。”他说“现在我们可以去游泳了。”
我们一起上楼换了游泳衣。他穿一件黑色的游泳裤露出紧绷的小腹和煅炼良好的胸肌。我们一人披一件浴袍坐电梯到三楼。
游泳池共有两层。三楼的这层只有一池碧水空无一人。我凭栏下望二楼的泳池更大附带一个小型的儿童水上乐园但也只有不到十个人在水中玩耍。
“浪费资源啊”我说“这里游泳的人这么少。”
“你确信你会游泳不会淹死?”看我赤着脚大大咧咧地站在水道旁边他忽然问。
“不会。”
“你知道我认识一个人也说他会游泳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往下跳一秒钟后就大喊救命。”他打量我“我只好跳下去把他捞起来。”
“如果你跳下去喊救命我也会救你。”我扬起头挑衅。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完全放心你在水中活动不必时时陪伴左右。”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四百米自由泳地区冠军谢同学”他扔下浴袍“我们比比看怎么样?”
“好啊。”我接过他的双拐把它们放在池边。
“南池高中”他指着我泳衣上的白字“就是你的中学?”
“是啊。怎么样名字很好听吧。我们高中的门口有一条大街叫西门大街。南池、西门多么古色古香的名字!”
“什么时候你回老家我也跟着去看看你的高中吧。”他脱口而出。这人有时候说话傻得像一年纪学生。
我站在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好了沥川同学怀旧找你自己的老家别借我们云南的地盘意淫。”
“那个男生说你们云南人吃过桥米线?”
“嗯。”
“什么是过桥米线?”
“我们滇南有个蒙自县也就是以前西南联大的所在。传说有个秀才考试把自己关在一个岛中读书。他的妻子怕他吃冷饭便明了这种热汤米粉每次送给他时要经过一个小桥。后来秀才中了举便说是米粉的功劳就把这种汤粉叫作过桥米线。”
“等会儿游完泳我们就去吃过桥米线好吗?北京城里一定有对不对?”
“云南菜馆都会有吧。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挺想念米线的。
“好办我上网去找一秒钟就能找到。”他说“我站累了得跳水了。”
我们同时跳水。
我奋力向前游得飞快却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也不过他。到了最后三十米的时候他不见了。等我游到终点一抬头却现他坐在泳池边上看着我笑。
“今天吃得太多了身体沉游不快。今晚的饭你什么都没吃都是我替你吃的。”我狡辩。
“不服气是不是。”他把我拉上来。
“不服气。”
“再来四百米?”
“再来。”
我们又同时跳下水。这一次他很快就把我甩到后面一路领先只到最后。我冲刺时一头撞在他的胸口上。
“噢!”我叫了一声。
“又不是正式比赛不要游那么猛”他要把我从水里拎起来“我不挡着你你就撞墙上了。”
我把他拉下水:“不行再来一次。”
“不来了再来一次还是你输。”他说“小姐面对现实就可以了。”
“noay。(译:没门儿。)”
“要不你先游十米我来追你?”
“想羞辱我?”
“不敢。”
我们同时出他仍然一路领先。仍然比我快好几秒钟。
最后他拉我上来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坐在池边喘气:“要喝水吗?”
我摇头。
“那边有躺椅实在累了可以躺下来休息。”他指着水池对面的一排太阳椅。
“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别人游泳?”我看了看四周。
“别人都在下面那层。”不用说他设计了这幢大楼对大楼的某些设施拥有特权。
“太好了。”我说。
“什么太好了?”
“我得趁机收拾你。谁叫你让我在校长面前出洋相来着?”我跳起来把他推到水中在水里拧他的背。
“噢噢”他吃痛“我这不是在跟你争取奖学金吗?”
“你还说你还说!”我不由分说地掐他的脖子。
他捉住我把我的双手反扣起来。我在水里踹他的腿:“放开我!”
他反而扣得更紧不让我动却忽然开始吻我。从额头吻起一寸一寸地来故意避开嘴从耳垂一直到吻到胸口吻到我满面绯红再回来凝视我的脸。
“didIsnetbsp;(译:我吓着你了吗?)”
“no。”
“netIkissyou?(译:能吻你吗?)”
“yes。”
他的嘴唇冰凉气息温暖而芬芳我迷惑地看着他。他松开手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吻好像连我的灵魂也要吻到。
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这么快地生了。我的初吻和第一次竟然是同天、同时!漏*点所致自然而然。我很愿意一点也不后悔。
“很痛吗?”沥川虽然比我大他的眼神看上去却和我一样地迷惑。他不是很熟练甚至有些羞涩。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我。然后他紧紧地抱着我一点也不介意我把手放在他受伤的下身细细捕捉上面的伤痕抚摸受伤的肌肤。
我猜想除了医院的护士沥川还不曾被人这样接触过。水是温热的他却像寒那样战栗起来。而我却在脑中想象车祸后的他变成了一团碎片般被医护人员拾起来手术室里浑身插着管子。
那一定是场可怕的车祸在他的下身留下了可怕的创伤几乎失去了一半的骨骼。
无人的游泳池讲话总有一种回声。
我们从水池里爬出来各自披上浴衣。我的腰忽然有点痛便猫着腰坐在水边。
他愧疚地看着我过了片刻轻轻地问:“还是很痛吗?”
“还好。”我坦然一笑不由自主再次沉醉于他英俊的面孔。
“对不起。”他说:“下次一定更加小心。”
我深呼吸:“下次?”
“需要我扶你吗?”他已经站起来见我仍然猫着腰担心我走不动用手来拉我。
“不用。”我拾起拐杖交给他。
然后我站起来手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身上。
“把手拿开色女。”
“人家是扶着你嘛。”
我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关门他呻吟了一声:“放手。”
“怕什么这是私人电梯。”我说然后我的脸贴下去吻他下身那道细长的伤痕。他抓住我的头想把我提起来又不敢用力怕弄疼我。
“丁”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我们进了公寓在玄关中相对他一遍一遍温柔地吻我。
“还痛吗?”自始自终他好像只关心这个问题。
“不痛。”我喜欢他的手逗留在我身上喜欢贴近他的脸沐浴在他的气息之中。喜欢煽动他看见他被情欲折磨的样子。
“我得去洗个澡。”他说。
“我等你。”
“你不洗吗?”
“嗯……不怎么爱洗澡。”冬天的时候也就三天洗一次吧。汗学校的澡堂太挤。
他拉我的耳朵将我拉到浴室:“不行。想留下呈堂证供是不是?洗就得洗。”
洗完澡出来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西装革履焕然一新手表都戴好了。
我还是学生装羊毛衣、迷你裙背着双肩包包下挂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
他打量我:“怎么我越看你越小。”
“我不小。而且性早熟。”
“你多大?”
“十七。”
“引诱未成年少女我是祖国的罪人。”
“为了祖国花朵健康成长你需要时时浇灌。”
这话一说完他就向我扑过来身手矫健。他的假肢一直绑到腰上我替他解开接受腔的皮带:“需要系这么紧吗?看着都觉得你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体混和着芦荟和杏仁的气息。
他在找我的衣扣几乎是撕开了我的裙子。
“慢点裙子都给你撕破了。”我嗔笑。
“撕破了我赔你。”他继续前进。我们在沙上紧紧拥抱直到高潮。
末了他低低地喘息眼中波澜暗起:“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吗?”
“什么是安全期?”
“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刚刚完。这西装几千块钱一件吧?都给我弄得乱七八糟了。”我站起来收拾残局。
他松了一口气:“万一你有什么事你爸非宰了我不可。”
“别怕。”
“hat?”
“别怕。”我又重复了一次。
“你说这是你的第一次?”
“是啊。”
“那你……不害怕?”
“那看是跟谁吧?跟你我不怕。”索性大言不惭。然后反问:“这该不是你的第一次吧?你看上去比我大多了。”
“……”拒绝回答。
“想不到你这么勇敢。”他的语气里有点窘。
“别想那么多好不好?也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如此而已。快穿衣服我肚子饿了去吃过桥米线吧!”
“让我先去洗一个澡。”
“又洗啊?真是神经。”我看着他无语了。这人有洁癖。
………【9】………
我第一次认真打量沥川的客厅现有一面墙壁挂着大大小小的像框全是有关建筑的摄影:足球场、剧院、机场、体育馆、博物馆、领事馆、政府办公楼、最多的是摩天大厦还有几个式样古怪不可名状不知用途的房子。
想起来了他是建筑设计师。建筑师的英文是什么?我在想我背过的单词。
arnetbsp;实际上我对建筑这个词的第一反应是砖头、独轮车、木材、石灰、上梁时放的鞭炮还有就是我家乡那些蹲在大街旁边吃饭的泥瓦匠。我舅舅就是一个泥瓦匠如今已经混到包工头的位置我们家的房子还是他帮忙给盖的。
我不想看建筑只想看他。他的照片生活照。环视四周我的目光寻找墙壁、桌子、窗台、门、一切可以放照片的位置一张也没有。
我把假肢放回卧室因为他只在卧室换衣服。卧室和客厅一样宽敞临窗之处放着一组红色的沙。橡木地板一尘不染。床边有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放着一叠建筑杂志几本巨大的建筑画册。
只有两本书看上去年深日久可能与建筑无关。
我随手拿起来现书很重那种老式的精装本字典那样的纸又薄又白经年不坏。书名是法文:
《aLaRenetbsp;duTempsperdu》
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你喜欢这本书吗?”他走到我面前问。
“我不懂法文。”
“你的二外是什么?”
“还没决定。”
“有目标吗?”
“除了英文和中文你还会哪些语言?”我问。
“法语和德语。日语只能应付简单对话‘哈几美妈西德。’之类。”
“我可能会选意大利语或阿拉伯语。”
总之不选他熟悉的省得今后被人笑话。
他看着我的脸狡猾地笑明白我的意思。
“英文书名是‘Remembrannetgspast。’你学文学一定听说过。”
“中文叫作《追忆似水年华》。”
“《追忆似水年华》?嗯译得真美。如果哪天晚上你睡不着让我用法语给你读这本书读完第一页你就想睡了。”他在我耳边絮语声调低缓如闻天籁。
“是吗?”我转过身来现他披着浴袍头倾着气息拂拂扫过我的耳垂“为什么?”
“因为书的第一页就讲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着我带着捉弄的笑:“头两句是这样的:
“Longtepms;jemesuisneteheure。parfois;apeinemabougieéteinte;mesyeuxsefermaientsivitequejen’avaispas1etempsdemedire:“Jem’endors。”
他背诵给我听那样优美的法语梦呓般朗朗道来令我怅然而恍惚。见过我一脸迷茫他又用英文解释:
“Itsays:Ihave1onghadthehabitofgoingtobedear1y。sometimes;utoutmynetd1e;myeyesou1detosay‘I’mgoingtos1eep。’(译:长期以来我都有早睡的习惯。有时候蜡烛一灭我的眼皮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咕哝一句:“我要睡着了。”)”
“行行好要不您干脆给译成中文得了……”他的中文也很动听啊!
“我不大会中文……只认得九百五十个汉字。我爷爷说我只用认得那么多就够用了。”
“什么?什么?”我大声说“祖国文化博大精深九百五十个字怎么算够?”
“所以我不敢译成中文怕你笑话我。”
“我不笑话你真的。”我看着他“我们对海外华人的中文水平从来都不作太高要求。不过如果你不坦白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文盲。”
“文盲?”
“嗯文盲。”
他及时地捏住我的手。
“干什么?”
“手不许乱动。现在是更衣时间a1itt1ebitofprivanetbsp;p1ease。(译:请稍微回避一下。)”
我知趣退出过了片刻见他衣冠楚楚地走出来头湿湿的好像涂了蜡。
“可以走了?”我问。
“可以走了。”他见我肩上的双肩包又说:“你背这么重的包吗?我来替你拿。”
“不用这包看着大里面只是一些衣服。不信你掂掂?”
他淡笑没有坚持。
“为什么这里没有你的照片?”我忽然问。沥川那么英俊拍多少照片都看不够啊。
“我不喜欢拍照。”他说。
“可是墙上有这么多闲杂照片。”我指着那一墙的建筑图片。虽然每一张都很美但摆在一起还是觉得乱。
“闲杂?”他一愣想不到我会用这个词只好解释:“建筑也是一种艺术谢同学。”
我指着其中的一个相框里面的建筑物有些眼熟:“听纪桓说这幢大楼是你设计的?”
他点点头:“你喜欢吗?”
“喜欢。”我望着他面不改色“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的身体你的脸。”
“我的身体是残废的。”他凝视着我莫测的目光。
“残废的我也喜欢。”我瞪大无辜的眼睛。
他的唇离我很近刚洗完澡身上雾气氤氲。我喜欢他的气息踮起脚想去吻他。他避开了说:“我也饿了咱们快走吧。”
沥川不爱吃辣椒错过了几道大厨的佳肴。不过他喜欢吃炒饵片也喜欢蚂蚁上树。我们只要了三个菜很快就吃饱了。
沥川说他很久没有像这样痛快地吃饭了。每天都太忙都只能吃吞拿鱼了事。
“奇怪的是”他说“我也不觉得饿。”
“为什么你今天就觉得饿了呢?”我问不算在寝室里吃的零食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吃了两顿。
“今天体力消耗比较大。”他老实承认。
“我也是为了考试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我假装没听懂弦外之音。
“你吃完饭想做什么?”
“回寝室休息。”
他看着我目光有些留恋:“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又不晚我自己坐车回去。”他送我一定会送到寝室那么长的路走过来他要付出常人三倍地力气。
“我送你。”他付了帐拿着我书包口气不容置疑。
“那就送到校门口现在还早门口有校车一直送学生到寝室。”
“no。”
“那我宁愿你把车停到校长楼。”我长叹。
“好主意。”
他把车停到校长楼送我到寝室门口:“你们寝室有电话吗?”
“没有。”
“这是我的号码。”他掏出原子笔将号码写在我的手心上。
“再见。”我说。
“再见。”
我一回到寝室就躺了下来。下身隐隐作痛。我不愿洗澡情愿他的气味永远留在我身上。我打开随身听刚要换上王菲的磁带看见安安推门进来。
“天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累了。”
“陪白马王子到哪里去了?”她一脸八卦。
“随便走走。”
“来来来小秋坦白交待”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搬张椅子坐在我的床下“大家都说还是你有能耐上学才两个月人生地不熟不声不响地钓个金龟婿回来。”
安安是这个寝室我唯一可以求她帮忙的人。其它的人虽然天天见交情却浅。萧蕊也喜欢我只是她自己特别忙忙着交男朋友对女生的友谊不是很放在心上。
“只是一般地认识。”我说。
“他来历不浅。”安安一脸老成模样。
“我不是很了解他的来历。”这句话倒是真的。
“他是哪里人?”
“不知道。”
“和你相差几岁?”
“不知道。”
“父母是谁?”
“不知道。”
宁安安拿眼瞪我:“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叫谈恋爱你连头都开错了啦。”
这人港台剧看得太多明明是北京人偏说一口港式普通话。
“萍水相逢有始无终何必打听人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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