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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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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他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坐了近十五分钟。有点害怕沥川会为这个生气。沥川从来不想让我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麻烦拿一下拐杖——”

    我拾起拐杖递给他。

    他费力地站了起来到洗手池边洗了一把脸。又拿出一个药瓶吞了一片药。坐到对面的单人沙上阴沉着脸问我:“找我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担心……”我吓着了不由得吞吞吐吐“你没吃坏什么东西吧?”

    “没有。”

    “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伸手到荷包摸车钥匙猛地想起今早没开车。

    “不去哪儿都不去。”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你别在我面前站着!”

    我对自己说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决不生气。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说:“不去医院也行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万一你有什么事我好叫救护车。”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即然这样不如你到楼下去替我买杯果汁吧。”

    “好好我马上就去。”

    我忙不迭地下楼买了杯沥川一向喜欢喝的热带果汁回到办公室时现小薇已经坐在那儿了。她拦住我说:“王先生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是这样他让我替他买杯果汁。”

    “果汁交给我吧”小薇很客气地重复了一遍“王先生特地吩咐了谁也不见。”

    在小薇充满猜疑的目光下我颜面顿失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吃饼干一边生闷气一边还得做手头的翻译。

    六点一到我准时下班。电梯的门叮地一声开了。

    冤家路窄里面站着西装革履、打扮光鲜、身上洒着淡淡ck香水的沥川。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他看上去悠然自得、形神潇洒好像一位要赴琼林宴的探花郎。

    我冷面朝天走进电梯。

    “下班了?”他居然开口搭讪。

    “……”我看墙壁。

    “等会儿去会仙楼吃饭你去吗?”

    “……”我看地板。

    “当”地一声电梯忽然停了他按了“紧急停止键”。

    我向他怒目而视。

    “对不起下午是我的态度不好请原谅。”沥川特别会道歉每次道歉都显得特诚恳。可是我还是很生气还是不理他。

    “……”

    “你买的果汁我都喝了。不信你看还剩下一小半我留着晚上喝。”他松开拐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在我面前晃了晃。

    红红的果汁果然只剩下了小半。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终于说:“你中午吐成那样晚上还吃得下海鲜吗?”

    “就是吐了才要吃啊。晚上我要加倍地吃把吐出去的东西都吃回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逗趣的笑。

    “沥川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你该多休息几天再来上班。”

    “我睡了整整一下午”他说“上班也是可以休息的。”

    我不禁仰头看他。沥川的心理真是强大啊中午吐得死去活来一副末日临头的暴君模样到了晚上精神、脾气就全回来了。

    “我没开车过来坐你的车去会仙楼行吗?”

    “行。”可能是觉得下午那番以怨报德的行为太过分他的口气变得舒缓了。

    “能给我René的电话吗?”我趁火打劫。

    “为什么?”

    “我想请他吃饭。”

    “拿你的手机过来我输给你。”他知道我记性不好一秒之内记不住五位以上的号码。

    我递给他手机他存下号码。

    我趁机说:“把你的号码也输进去万一有事找你也方便。”

    他把手机还给我:“我的就算了。你不会有事找我的。”

    我气结看着他翻了半天白眼说不出话来。

    他按了一个键电梯缓缓下落。



………【48】………

    我陪着沥川慢慢地走到大门口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非常宽敞的德国车沥川替我开门让我先坐进去然后他自己坐了进去将拐杖交给司机放到后箱。

    他的全身焕着清冷的香气。

    “我让小薇单独给你订了素菜。”他说“你又改回吃素了?”

    “为世界环境做贡献。”

    他轻笑。

    “笑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你什么都可能变唯独吃饭的习惯是肯定不会变的。”

    “我变了很多吗?”

    他回过头来看我:“不你什么也没变。我多么希望你能变一点。”

    “你呢?你变了吗?”

    “你觉得呢?”

    “你也什么都没变。除了变得离我越来越远。”

    我们陷入沉默会仙楼很快就到了。

    除了制图部和行政部的个别职员cgp几乎人人有车。没有车的几个秘书都跟着江总和张总的车过来了。可能是有鲍鱼吃的缘故几乎所有的人都通知了家属。一到门口沥川就被守候在那里的两位老总拦住说话。我在酒楼的内厅看见了艾松和艾玛赶紧上前打招呼。

    “哎有点后悔早知道有鲍鱼吃我晚几个月再改素食也好呀。”我笑着说。

    “沥川就是会照顾女人知道我们翻译组的小姐们都是海鲜狂。如果按他自己的口味大约吃意粉就可以了。小秋你跟我们一桌吧!”因为早上沥川给艾玛拾了一次鞋艾玛今天不遗余力地赞美他。

    “当然我去问问素菜放在哪里。”

    “我来问吧小姐们请坐。跑腿的事儿让男生去干吧。”艾松彬彬有礼地替我们张罗。

    翻译组的翻译们要么带着老公孩子要么带着男朋友艾玛带来了一位苏先生据说谈了有一个月了。艾松吩咐好了服务员径直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喝了一口茶看见沥川坐在离我有点远的另一桌上。

    上了菜后服务员给每个人端来的一盅龙井鲍鱼。放到我身边的则是冬瓜炖豆腐。小薇给我点的素菜又香又辣我有滋有味地吃着扫眼看这一群海鲜狂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鲍鱼龙虾连艾松也不例外。然后德语组丽莎的先生率先讲起了黄段子:

    “话说我留学m国的时候流行裸奔。七十岁高龄的老妇也想试试。一群老头正在下棋老妇从他们身边裸跑而过。一老头说:‘真不象话!这么皱的衣服也不烫一下两个口袋还翻在外面。”

    小姐们笑得花枝乱颤我则心不在焉意兴阑珊。

    艾松默默地观察我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情绪低落问我想不想去天文台看星星。我说翻译的活儿太多一时抽不出时间。

    杯觥交错中我看见沥川一直在很斯文地吃饭好像胃口恢复了。大家都在喝酒却没人向他劝酒。我的心渐渐放下来觉得冷落了艾松便起劲地向他请教科普知识。艾松给讲了一大堆黑子、粒子、量子的故事之后又向我介绍他最喜欢的一本科普《物理世界奇遇记》说他小时候看那本书看得不下一百遍终于奠定了他将来要做科学家的梦想。

    “你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他问。

    “《红楼梦》。”

    我是文科生本来书是我最喜欢聊的话题以前我和沥川躺在床上聊起我们共同喜欢的书《在路上》、《荒原狼》、莎士比亚的悲喜剧……不肯睡觉。唉卧床太久硬把一个理工科的沥川熬成一前卫的文艺男青年。

    “我没读过《红楼梦》。”

    “《三国演义》你读过吗?”

    “没。……看过电视剧。”

    “除了物理书之外你还看过哪些厚一点的书呢?”

    “《爱因斯坦传》算不算?挺厚的有六百多页。”

    我看着他差点被喉咙里的茄子噎住。人和人怎么能这么不一样呢。

    眼角余光扫到远处的沥川他正起身很客气地和周围的人说了句什么慢慢地向后门走去。

    入座之前我去过一次洗手间。一流的食府洗手间也是一流的大理石的台面摆着鲜花香烛幽幽一尘不染。有残疾人专用的卫生间和更衣室。

    过了近三十分钟沥川都没有回来。

    我借口要上洗手间走到后厅那里正好站着一位服务生。

    “对不起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服务生非常礼貌地问我。

    “我的一位同事身体不好经常容易昏倒。他去了洗手间有三十分钟没回来能不能麻烦你进去替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您等着。”

    我告诉了他沥川的相貌特征。他推门进去很快就出来了:“那位先生可能是喝多了吐得很厉害呢。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要。”

    看来餐厅里经常有人醉吐服务生一脸见怪不怪的神情。

    “卫生间里还有别的人吗?”我又问。

    “没有。”

    “能不能帮个忙?”我递给他五十块钱“请你替我看着他。如果他不能走路麻烦你扶他一把。如果事态严重我得送他去医院。”

    “好的。”

    我一直守在洗手间的门外想起在苏黎士的那天我们去kunststuben吃饭吃到一半他也去了洗手间很长时间。回来之后再也不动刀叉了。估计那时他就在吐只是不肯让我知道。

    又过了二十分钟门终于开了沥川低着头走出来。

    看见我没说话。径直坐在我身边的沙上。

    “沥川你得回去休息或者去医院。”

    “能替我弄杯水吗?”他惨兮兮地说。

    我去拿了矿泉水蹲到他面前给他倒了一小杯。他从怀里掏出止吐的药片努力吞了一口水还没吞完就“哇”地连药片一起吐了我正好站在他面前就吐了我一身幸好没溅到我的脸上。

    我闭上眼。虽然这是沥川的余沥。余沥就是余沥一点也不美。

    “对不起……”他到荷包里摸手绢。我拦住他把他按在沙上又递给他一杯水:“吃药坐着别动。”

    我脱掉外套去餐厅找到他的司机又悄悄向江总解释了一下。司机从后座拿出轮椅将沥川送到车上。

    我在路上给René打电话问需不需要送沥川去医院。他说不需要让我们送他回宾馆。汽车停在了东二环路的港奥中心瑞士酒店René已在楼下等着我们了。

    我们一起把昏睡的沥川送回卧室。René帮他换上睡衣。沥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是说一天只工作三个小时吗?”回到客厅René问我“a1ex怎么去了一整天?”

    “也许今天是第一天他不想走太早?”

    René端着咖啡心烦意乱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René沥川为什么老想吐?今天他都吐了两次了。”

    “a1ex每天都要吃一种药那药对胃刺激挺大所以老想吐。此外他还很容易疲劳动不动就犯困。”

    我想起了以前他每天早上吃的那种白色的药丸:“是那个增强骨质的药吗?”

    “不是。”

    “那药能不吃吗?”

    “不能。不过他可以再吃phernergan。”

    “phernergan?”

    “一种止吐的药。也有副作用会降低血压他容易昏倒。”

    我抽了一口凉气:“那他岂不是天天都想吐?天天吃不下饭?”

    René苦笑:“你说得没错。a1ex挺顽强的吐了吃吃了吐一天吃无数次饭所以他看上去还不是很瘦是不是?不然早成白骨精了。”

    “René;”我说“沥川这样子我挺不放心的今天晚上我得在这里陪着他。”

    “这……a1ex不会同意的。”

    “a1ex睡着了。”

    René想了想说:“那好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回隔壁读资料有事你来敲门吧。”

    送他到门口我又问:“看样子沥川的病根本没好多少为什么你们又要回北京?留在瑞士不是更好吗?在北京事儿多他不得休息。医疗条件估计也跟不上。”

    “一家子人都反对他来是沥川坚持要来的。”

    罪过。沥川回来是为了坚守自己的诺言。可是这个傻子诺言不应该比许诺的人更重要啊!

    我急忙说:“那我劝他吧。”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不用劝了。安妮。沥川不打算回瑞士了。他说他喜欢北京会永远留在这里。”

    说这话时他的嗓音微微颤。还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把门关上了。

    沥川睡着了蹙着眉身子卷成一团很安静。

    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八点他以前一般十二点才睡。我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他动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

    沥川极爱干净不洗澡就睡觉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何况今天他还吐了两次。我去洗手间换了一条毛巾解开他的睡衣轻轻地替他擦身子。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一直蹙着眉很疲劳很虚弱缓缓地呼吸着。有时候他的手指会忽然抖动几下。有时抖动的是睫毛好象要醒过来的样子终究力气不济双眼沉沉地闭了回去。他的小腿一直是冷的我用热毛巾敷了很久才热起来。

    做完一切我把床头的台灯调到最暗握着他的手在一点幽光中默默地凝视着他。沥川睡得更沉了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他的脸异常平静带着一丝微笑好像正在做一个好梦。

    三点钟的时候沥川开始在床上翻来翻去。我跑到客厅去倒牛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钟接过牛奶诧异地问:“小秋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怕你还吐在这里陪着你。”

    他抬头四处地看:“我……又吐了吗?”

    “没有你一直睡着睡得挺好。牛奶别喝得太急小心又吐了。”

    他坐了起来坐不稳得一只手臂撑着。我找了一只枕头垫在他的腰下。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

    然后他就问了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坐着呗。”

    “我们是几点钟回来的?”

    “八点。”

    “现在半夜三点。你干坐了七个小时?”

    “当然也干了点别的事。”我狡黠地笑了笑。

    他赶紧把手伸到被子里现自己穿着衣服松了一口气。

    我望着他笑不说话。他现内衣已经换过了窘着脸说:“你趁虚而入啊。”

    “你今天吐了两次一定想换套干净的衣服睡觉对不对?”我将脸凑到他面前摇头晃脑。

    他三口两口地喝完牛奶精神好了掀开被子起来穿衣服。

    边穿边问:“后来你吃了晚饭没?”

    “没。现在肚子正饿着呢。”

    “我也饿了。”

    他穿好衣服戴上手表:“我们到楼下吃夜宵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行呀。”

    我们坐电梯出门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

    沥川只能喝稀饭广氏的那种。我点了一个素食套餐外加一个土豆汤。

    我们都饿了各自吃了十分钟不说话。

    看得出沥川的胃口不好吃一口要吞咽半天。可是他吃得很努力一勺接着一勺地往嘴里灌。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吃下了半碗拿着餐巾擦擦嘴准备说话了。我连忙拦住他:“别说了沥川。我知道你想说啥。”

    “我想说啥你说说看。”

    “你想说”我学着他的语气:“小秋啊你得moveon。今天那个和你坐在一起的小伙子我看不错你和他挺有戏。你们好好展。”

    “……”

    “我现在病成这样子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要你我实在没办法。”

    “……”

    “和你说过多少次啦人生不能为一时美色所惑。”

    “……”

    “以后别来找我啦。就算看见我死了你也别管我。我跟你没关系了。”我咬了一口水果说“你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些?”

    沥川看着我淡淡地说:“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

    “沥川如果你现在身体很健康什么事也没有。你让我走我会放手。我已经过了一个五年难道我过不了另外一个五年吗。可是你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只要你还病着我绝不走绝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要是不嫌累那些话你尽管反复地说。总之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舔舔嘴唇微笑:“对我来说爱是一种礼物。不是你能给才表示你有。而是你给了你就有了。”

    听这话时沥川一直垂着头他的手微微地抖。

    之后他送我回家路上一个字也不说。

    到了公寓我深吸一口气说:“沥川你回瑞士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为什么?”

    “你的病根本没好。这里人多你免疫力低感染的机会更大。”

    “不是说我跟你没关系了么?”他讥讽“你关心我的病和去向干什么?”



………【49】………

    看着沥川的样子我忽然领悟到了生命的珍贵。

    我决定认认真真地度过着每一天。认真上班、认真跳拉丁舞、认真注意自己的饮食。每天早上我都早起沿着大街认真地跑步。

    二十多年来我从没有这样认真地关注过我的身体、我的健康。

    一连两周我都没见到沥川。我知道他是故意避开我。他倒是经常来cgp或者开会或者讨论图纸。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中午从不到餐厅吃饭。打电话找RenéRené对我敬而远之大约是被沥川警告了。连我请他吃饭都找理由推托。

    每当遭到这些明里暗里的拒绝我的自尊都会大受打击。不过我的内心却被一种更深的恐惧占满被自己盲目的猜测啃噬着。我回味沥川说过的每一句话回味René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沥川日近一日地病入膏肓他说不能再给我五年是真的。

    周五的早晨我按时上班。其实那天我请了假要陪艾松去香山春游。可是临走前我接到公司的电话有几份译稿需要提前交给江总审阅于是我就约好艾松到香籁大厦的门口见面。我交了文件从电梯上下来迎面碰上正从自己轿车里出来的沥川。沥川还是那么dashing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站在车门旁边司机拿过一个轻巧的轮椅他坐了上去。

    “早!沥川!”我主动打招呼。

    “早。”

    因为要去春游我打扮一新头长长地披在肩上穿着皮夹克、长统靴、短裙。艾松在电话里说他新买了一辆摩托今天天气温暖、阳光普照要带我去香山兜风。

    大约从没见过我这种太妹装沥川怔怔地看了我一眼问:“有事要出门?”

    “嗯。已经请了假和朋友去春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好玩。”

    不远处摩托车“嘀”了一声。艾松已经到了。戴着头盔皮夹克皮裤活脱脱一飞车党。

    “再见沥川!”

    “再见。”

    我飞奔了过去接过艾松递来的头盔坐到他的后座。

    艾松说:“为安全起见你得抱紧我!”

    我说:“行啊!”

    其实我不想做出亲密的样子让沥川误会。可是我被他那副冷漠的样子刺激了。加之这是我第一次坐摩托心里有点紧张于是紧紧抱着艾松他一踩油门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蹿了出去。

    “不是说四环之内不让骑摩托吗?”我在后头大声问。

    “京a的牌子没事儿给钱都能弄到。”

    “艾松你别开那么快好不好?”

    “我已经开得很慢了!”

    我们由四海桥出口下四环向西北方向行驶路过又直又平整的闵庄路艾松开得得心应手。

    然后我指着远处的一处风景感叹:“嗨艾松你看那里!”

    估计没听清我说什么他回头朝我看了一眼。

    就在这当儿摩托车突然失控我尖叫了一声人跟着飞了出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都很痛胸口也很闷好像很多地方都肿了。

    我的右腿很痛胸口包着厚厚的绷带。我看见艾松站在我的床边一副极度歉疚的样子。

    他的额头上包了一圈崩带上面看得出隐隐的血迹。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艾松说。

    其实只是身上很痛但我没有什么极度难受或者濒死的感觉。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哑着嗓门问。

    “地上有个坑我大意了。”

    “不怪你是我说话你才回头的。”我说。

    “你的伤势挺重。一条肋骨骨折右腿股骨干骨折已经手术了里面钉着一颗钢钉和钢板。现在在查你有没有脑震荡。qǐζǔü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告诉医生。”

    “就是你说的这些地方不舒服其它的地方还行。”我找手机要打电话“我得向单位请假。”

    “这里不让打手机。我姐已经给cgp打电话了。你昏迷了四个小时。要不要通知你的父母?”

    “我爸妈都去世了。”

    “对不起。”他连忙说“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有个弟弟在中山医科大学业紧张你不要让他知道。”

    他坐到我的面前双手轻轻地按住我:“你放心这事儿是我弄的所以你归我全权护理。我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而且我本来就不坐班。我天天都来照顾你!”

    听见“一个月”三个字我吓了一跳我要躺一个月吗?

    然后医生就进来了。简要地介绍完我的病情之后要我补办住院手续说看骨头愈合的情况估计要住一个月。

    艾松听着就要去二楼收费处办手续。我一把拉住了他:“不用急着交钱cgp有很好的医保。给我电话我打电话问人事部。”

    人事部主任在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回答令我吃惊。“老总们非常重视此事已经派专人来办理你的转院手续。”

    “转院?”我说“用得着转院吗?”

    “你现在的这家医院住院部很小非常拥挤会影响你的休息。我们正把你转到积水潭医院那里有一流的骨科大夫。”

    我告诉艾松转院的事艾松叹道:“反应这么快这么周到。我真要对外企刮目相看了。”

    我笑而不答。

    第二天我就被转到了积水潭医院住院部。人事部的小赵已预先替我登记、交好了押金。艾松要去买饭票小赵说:“安妮吃素。我们已经在附近的一家餐馆给她订了专门的营养素餐一天三顿都有人送饭。”

    我说:“我……可能需要另外请人照顾。”这种涉及隐私、肌肤相亲的事儿我绝对不想麻烦艾松。

    小赵马上回答:“嗯怕护士们忙不过来我们还请了一位护工。是位刚退休的护士家里困难需要多挣点钱。”

    艾松张大嘴:“这个护工的费用……你们也报销吗?”

    “当然不会”小赵说“考虑到安妮的收入公司给了她一小笔贷款以后慢慢从工资里扣除。”

    我没再多问。当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的这一切。

    小赵刚走不久公司里的同事开始一拨一拨地来看我。我决定幽他们一默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签到簿。翻译组的小姐们最先到给我带来了鲜花和热带水果艾玛答应暂时替我照顾mia。男同事们多半送花或保养品。

    第二天连和我不大熟的制图部和预算部的人都来看我了。有几个我根本没说过话不过他们都说认得我对我的“劲舞”印象深刻。

    第三天来看我的竟是公司的清洁工林大嫂。大嫂是农村人不过和我挺投缘。每次到我的房间打扫卫生我都和她聊几句。有一次她问我有没有不用的衣服她的女儿上高中和我个子差不多。我就把我不穿的牛仔衣牛仔裤毛衣裙子之类给她找了一大包。还有一次她说她女儿生病住院我当时正好工资就硬塞给她两百块钱。就为这个大嫂带着一篮子水果来看我还给我做了一大碟素菜包子把我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cgp一共有三十三个人。签到簿上除了大嫂有三十二个签名。

    所有的人都来了除了沥川。



………【50】………

    周三的一大早萧观带着九通的几个同事来看我其中有陶心如和唐玉莲。自从那次爽约之后我好久没和萧观联系了。听艾玛说萧观被陶心如缠得越来越紧已大有无可奈何之势。但萧观对我的拒绝怨恨颇深。所以我有点不想见到他。特别是在我狼狈的时候。

    “哎安妮怎么你一进cgp就出事儿要不你考虑调回九通?我们到现在还缺翻译呢。”萧观说。

    “谢谢不了。每次你有紧急任务不都记得叫上我了吗?”我笑着推辞。

    “说到这个我手头上有三本小册子要劳驾你。”他居然大言不惭地将三大本拍卖行的册子塞到我的手中“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挣点钱也好对吧?”

    我看着他欲哭无泪。

    我想说萧观你知道我有多惨吗?打着钢钉、全身肿痛还要替你翻译啊!人家cgp正点的资本家都不像你!

    萧观一群人和我嘻嘻哈哈了一阵约好出院后请我吃饭为我消灾就走了。

    喧哗之后一切回归宁静。

    我的心像点滴架上的点滴一点一点地往下落。

    窗外春光无限我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萧观都来了沥川你在哪里?

    护工李阿姨进来替我洗澡。

    说是洗澡其实不过是擦身子。她用毛巾蘸着温水一点一点地擦。手在绷带间小心翼翼地移动好像考古人员在研究一具汉代女尸。洗完澡又替我洗头用水盆接着一趟一趟地洗。最后给我换上一件干净的住院服。

    从此之后每天都是这样。李阿姨每隔两个小时替我翻一次身一天三次按摩我的脚保持血液循环。我则日日埋于金庸的。偶尔也拿笔做一下翻译做不了几页就累了。艾松天天来看我中饭晚饭都和我一起吃。有护士料理一切他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主要工作就是“伺候”我吃饭。我因此在他的逼迫下每天都喝了一碗他妈妈熬的骨头汤。虽然我吃素的决心坚定不移可是艾松妈妈的骨头汤实在是太香了。而且我也想快点好。

    从第二周开始我的住院生活出现了九十度的逆转。

    先是受伤的大腿异常肿痛痛到坐立不安、饮食难进、彻夜难眠的地步。

    我得了骨髓炎一种常见的手术并症。

    紧接着我就开始不断地高烧、腿部化脓、疼痛难忍需要杜冷丁止痛。

    生病原来是这样的啊。我从小身体健康、身手敏捷什么运动都热衷却从没有受过伤皮肉大伤。这一回的骨髓炎算是把我给痛惨了。

    我每天都要静点抗生素还要定期引流、排脓。我不敢看我的腿上面落下了可怕的伤疤。过来检查伤口的医生总是绷着脸我很怀疑过不了多久他会说这条腿不能留了要锯掉。然后我的脑子里就闪出电影白求恩大夫的某些场面和沥川身上的那些伤疤。

    尽管我多次请求艾松不必每天来医院在他请假的那个月他每天必到有时甚至呆一整天。好几次他想帮我换衣服被我拒绝了。我不许他碰我也不许他看我的身体。最后见他实在没事干又实在想干点什么我说:“艾松你替我剪个头吧。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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