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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亡新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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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姬心痛地盯着吕不韦额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我们伤得不重,可你……”吕不韦抬手擦了下脸上的血迹:“我没事,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现在怎么办?”蒙恬转脸问道。

  “返回去,我要去看看吕旺。”吕不韦轻叹一声,神色凄凉地。

  吕和闻言一怔,此时他才意识到吕旺不在身边,痛苦地哀嚎着:“大哥……”吕不韦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别哭了,我吕不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此次遭他们伏击,幸得你大哥舍命相救,我们才能活到现在。你大哥不死,我将与他结为兄弟,共享富贵,若他过世,我将以礼厚葬并亲自为其守灵。哀惋悼念,决不食言”。轻叹一声,思忖着再道:“将来我过世之后,也要让后人葬在他的墓边,让青山作证,永志不忘生死之情!”

  蒙恬过来看着吕不韦问道:“先生还能骑马吗?”吕不韦点头着道了一声:“可以!”

  蒙恬再问赵姬:“夫人能骑马吗?”

  “烈性的不行。”

  吕和终于平静下来,对赵姬道:“我的马不烈,夫人骑我的马吧。我给您牵马,保你没事。”

  “让他们牵吧,你跟我走。”吕不韦接过一名军士牵来的战马,正欲翻身上鞍,没想到赵姬却以极坚定的口吻,在他身后说了一声:“不,我不要人牵!我要和你们一齐去!”

  吕不韦惊诧地见赵姬坚毅的目光中,流露着一种极为诚挚的深情,他猛然感到这是赵姬八年来与吕旺朝夕相处所特有的人间真情!不论自己还是子楚,给赵姬的情义实在是太少了……思量至此,便激动地点头着道了一声:“快走吧。”

  赵姬也从一军士手中接过一骑战马,不顾顽烈的战马几乎把她掀下鞍来,还是加鞭紧随吕不韦而去。

  嬴政一见赵姬跨上马鞍,高声喊叫着:“娘,政儿要跟你去……”不知是赵姬未曾听见,还是不屑回应,眨眼之间她紧跟吕不韦,已经飞马转过山坳去了。

  山风阵阵,落日西斜。

  晚霞中,四名持刀军士警惕地在前面开路;吕和赶着关键部位尚未受损,但也残破不堪的另一辆安车居中;后面由树枝拼搭的简易担架上,躺着已经牺牲了的吕旺,由四名军士掮着随车跟进,蒙恬率其余军士殿后随行。他们虽打了胜仗,完成了接应赵姬归国的任务,但因来迟一步;使归秦队伍受到了极大损失,因而气氛比较沉闷。

  车厢中,嬴政抬眼看了看都在闭目养神,谁也无心说话的母亲和吕不韦,知趣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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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大秦悲歌》第 五 章
长篇历史小说《大秦悲歌》第 五 章

  携嬴政认祖归宗  吕不韦高就相位

  吕不韦一行日夜兼程,抵达函谷关后,守将范云除派人连夜起程,将情况向新王子楚禀报外,见他们全是风尘仆仆困倦不已,特别是那辆安车实在破烂得已是他从所未见。便准备让他们歇息几天,等新王子楚派人来接,或是由他另派专车,送往咸阳。可吕不韦死活都不同意,一则吕旺的后事必须尽快处理,再则他更想把沿途的艰辛和苦难,通过这辆残破安车让子楚知道,赵姬不仅在赵国苦熬了八年,更在归秦的旅途中,是怎样地吃尽了苦头!

  咸阳城中,早在数天前即有人传说新王子楚派吕不韦随同赵国特使郭开,赴赵迎接赵姬母子归秦。一时间不论茶楼酒肆或是好友相聚,此事便都成了主议话题。所有议论的共同点都是直到此时,他们才惊讶地知道子楚在赵国还有一位“原配”夫人和儿子,不解的是为什么过了八年,子楚才想起来去接她们?对此有人以为赵姬一定有闭月羞花之貌,已经身为秦王的子楚,才会派人去接她;也有人认为是兰姬依仗华阳太后的权势欺负子楚,才使子楚不忘旧情……然而不管怎样猜想,大家对一个带孩子的年轻女人的艰辛,都深表同情!

  与城内民众关切赵姬早临咸阳的企盼相反,华阳太后却是另一番情景,她忧心如焚寝食不安。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从子楚已在祈年宫偏殿中为赵姬布置寝宫上推断,赵姬一定已快到咸阳了,这更引起了她的焦虑。此时只见华阳太后在后厅中,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她似乎正在着急地等待着什么?

  阳泉夫人与神色不安的子傒从庭院中走来,子傒一进入厅内便惶恐地上前禀报道:“出事啦,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子楚派蒙恬前去接应,在熊掌坡射死了孙浩,射伤了杜仓……”

  华阳太后恼怒地打断道:“吕不韦怎么样?赵姬怎么样?邯郸孽种怎么样?”她深知三人中只要有一人死去,这盘棋就活了。因为如果吕不韦死子楚将失去靠山,未来的一切就都得听她摆布,如果赵姬死去就没人敢于兰姬争夺后位;如果蠃政死去,赢蟜就一定会被立为太子……可现在他们一个都没死,这怎能不叫她恼怒万分呢?

  子傒嗫嚅着:“……全被蒙恬救走啦!”

  华阳太后抬手一掌搧在子傒脸上:“没用的东西!费了那么大的劲,什么事都没有办成!现在怎么办?”子傒捂着痛处:“现在……现在她们已快到咸阳了!”华阳太后“啊!”了一声,惊惶地跌坐案旁。

  阳泉夫人急忙上前劝慰道:“太后息怒。蒙恬已将孙浩的首级带回咸阳,子傒惟恐子楚追究,自身尚且难保……此事还请太后作主。”趁机示意子傒快些离去。子傒见状感激地颔首着悄然转身,捂着脸疾步向厅外匆匆走去。

  华阳太后视而不见地沉吟片刻,抬脸盯着阳泉夫人怒容满面地:“你叫我怎么作主!现在子楚已不是当年的异人。当年我说话他不敢不听,现在他是大王,还肯听我的吗?”愤恨地咬牙再道:“她们为什么一个都不死!难道这是天意吗?”

  “只要杜仓不死,来日或许还有转机……”。阳泉夫人边劝边观察着自己的亲妹妹:“如果……大王能摆正兰儿和嬴蟜之位,其它的也就有啦。”

  阳泉夫人的话,使华阳太后猛然想起了当年正是让安国君“刻玉为证”,终于使子楚顺利地登上了王位。现在也只要子楚有一个承诺,不也就省心了吗?她双目一转,似有所悟地颔首着“对!”起身道:“跟我走。”

  华阳太后刚欲离去,却见兰姬牵着嬴蟜从侧门疾步出来,立时换上笑脸,慈爱地盯着兰姬道:“你来得正好……”

  兰姬走上前来,恳切地道:“赵姬母子在赵国八年已吃尽苦头,我不要什么王后之名,蟜儿也不一定要太子之名,只要大王一如从前对我母子,兰姬就满足了。您们千万别去添乱!”

  华阳太后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傻孩子!这岂是你一个人的事。别的不说你也得为蟜儿着想啊!走吧,咱们去祈年宫看看,子楚为邯郸贱女布置的‘新’房到底啥样。”

  小嬴蟜一听要去祈年宫看‘新’房,便从兰姬身边跑过去抬脸望着华阳太后道:“太后奶奶,我也要跟你去!”

  华阳太后亲切地躬身拧了一下嬴蟜娇嫩的脸蛋:“走吧。跟奶奶去看看你那傻爹为邯郸贱女准备的‘新’房。”没想到嬴蟜却以稚嫩的童音道:“她不是贱女,他和政哥在邯郸八年吃了很多苦……”

  华阳太后大惊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嬴蟜毕竟还不懂事,得意地盯着华阳太后:“娘告诉我的。”

  华阳太后不满地转脸盯着兰姬:“你看你,把蟜儿都教得是非不分了……”

  祈年宫偏殿中,子楚着便装陪同宗庙长老睿公,视察他为赵姬母子准备的临时住所。数年来他从与吕不韦的接触中,学到了不少应对急难的“本事”,今天就被他恰到好处地全用上了。此前,对他派吕不韦去接赵姬一事,华阳太后知道后曾大发了一阵脾气,又是哭又是骂,把个华阳宫几乎都闹翻了天!既骂他忘恩负义,当上秦王就不认娘了,更骂他当年曾允诺不去接邯郸贱女母子来咸阳,如今却象做贼似地背着她偷偷去接……,搅得他几天都不得安稳!现在赵姬已经快到咸阳,为平息华阳太后的怒气,他知道唯有把宗庙长老睿公请来座阵,才能解危!于是早在三天前,他就携带厚礼,亲自去请睿公。昨天下午又派专车去接,终于把睿公给请来了。

  列位看官,你道宗庙长老何以会有如此权势,敢于和太后理论某事的短长?原来远在由夏商始的二千余年中,我国实行的皆是世袭体制,王族后辈所继承的,皆为前辈国王遗下的基业。为显示不忘祖宗创业艰辛,和为确保王室血缘的纯洁,国不分大小皆设有宗庙,并推举一德高望重的长者为主持,以主办一切涉及王室或族中的大事。睿公年轻时曾随昭王南征北战,屡建功勋,伤残后被推举为宗庙主持也已多年,因行事稳健,处理得体,在族中威望极高。子楚有意把他请来以解华阳太后的责难,实在是一步可做活全盘的高招妙棋!此时房内设置已基本就绪,仍有宦官内侍及众多侍女忙出忙进地置放着用具。

  “这是赵姬的寝宫,嬴政的在那边。”睿公右手拄拐杖,左手扶着曾孙嬴成,蹒跚地边走边听子楚讲解,并连连点头道:“好”。行不数步,抬起昏花的老眼盯着子楚:“嬴政今年十岁,嬴蟜今年七岁;我这曾孙嬴成比他俩都大,已经十二岁啦。我看这小子还有点出息,大王瞧着要是合适,就让他给政儿、蟜儿当个伴读吧。他们都该找个好太傅读书啦!”

  子楚连连应允:“您老说的是,他们三兄弟都该读书啦。”睿公见子楚点头答应,而且“三”兄弟中,肯定包括嬴成,高兴地点头道:“那就说定了,啊!”

  子楚连连点头:“说定啦!”

  一内侍慌张地疾步走来:“禀大王,太后已在敞厅等候,请大王快去……”

  子楚一怔:“太后驾到,为何先不禀报!”内侍俯首嗫嚅着:“太后怒闯宫门,小的不敢阻拦……”

  睿公眯起昏花的老眼略一思忖,颔首着道:“太后来者不善啊!”捋髯默然片刻,一顿拐杖:“走,咱们快瞧瞧去。”子楚却机智地犹豫着:“母后负气而来,还请睿公前辈为侄儿作主。”

  “如今你已即位秦王,她能把你怎样”

  “侄孙儿幸得母后成全,方有今日之荣耀……”

  睿公倚老卖老地一顿拐杖:“哼!难得你有此孝心,我就给她点面子,走吧!“

  “您是宗庙长老,您先请!”

  “这不是在宗庙中,你是大王该你先请……”话虽这么说,还是由嬴成搀扶着先迈一步,由子楚陪同着向敞厅走去。

  敞厅中华阳太后坐于主位,阳泉夫人、兰姬陪坐于侧。她正气愤难平地等待着子楚的到来。

  阳泉夫人见子楚陪着睿公走来,首先一怔,随即忙向华阳太后不安地示意着。她们都没有想到德高望重的宗庙主持睿公,此时会在这里。

  华阳太后抬头见子楚与睿公已进入敞厅,急忙起身让坐:“睿公您也来啦,快请来上座。”

  睿公挪动着脚步,不冷不热地道:“祈年宫不是宗庙,还是太后上坐吧。”坐于兰姬起身让开的侧位上,似乎有意地敲山震虎道:“一个人要知规矩,明进退,才能平安长寿,你说是吗?”

  华阳太后眉头一皱,口中虽然应答着:“您老说的是……”心中却在暗骂:“这老鬼又来多管闲事了!”

  子楚对华阳太后躬身一揖道:“孩儿还准备呆会儿亲自去接母后……”

  “我敢要你去接我吗?这些天你早把我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华阳太后没好气地打断道。

  “母后息怒,适才孩儿还对睿公前辈说,待琐事安排完毕就去接您,您不信可请睿公前辈作证……”

  睿公心领神会地趁势而进:“这已是第二次提到要去接你了。昨天他去接我的时候,就说今天要去接你。刚才是我阻拦他说,安排好了再去接你不迟。此事太后要怪就怪老朽吧。”

  华阳太后只好转态道:“您是族中长老,华阳岂能怪罪于您!”转对子楚没好气地:“你也坐吧,别老站着像木头似地不挪不动,惹我生气!”睿公端起茶杯,颔首着“唔”了一声:“这才像话。”

  子楚再次躬身一揖:“孩儿谢母后赐座。”转身坐于阳泉夫人身边。嬴蟜立即跑过去撒娇地靠在他的身边,以稚嫩的嗓音喊道:“父王,我要你抱。”

  睿公瞥了华阳太后一眼,感慨地道:“您看一家人和和美美该有多好……”见华阳太后并不答话,思量着再道:“太后还有事吗?有就快说吧。”

  华阳太后沉吟片刻,终于对子楚、兰姬道:“你们出去看看。事都做到这份上了,免得疏忽了什么,还让邯郸贱女笑话。”

  子楚、兰姬恭敬地回应了一声:“是!”便起身牵着嬴蟜向厅外走去。嬴蟜担心地偏头问道:“娘,嬴政哥会打我吗?兰姬爽朗地应了一声:“不会。”

  阳泉夫人见自己在此无事,知趣地道了一声:“我也去看看。”便起身追随着子楚、兰姬转过宫廊去了。

  “好啦,他们都走啦,太后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睿公见他们都已离厅远去,问华阳太后道。

  “邯郸贱女不来,列国尽知大王之妻乃是兰姬,大王之子乃是嬴蟜,如今这名份怎么办?难道堂堂太后之侄女,王亲阳泉夫人之亲女,还要居侧不成!”

  “我就知道您对此事耿耿于怀已非一日!”睿公抬起茶杯轻呷一口,思量着再道:“宫闱之事,以大王之尊三宫六院不多,但只设一人为后,并由大王颁册诰封,这事难道也要由太后主政,教导大王吗?”

  “婚嫁大事,哪能当成儿戏!即便普通人家娶妻成婚,也要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之后,更要告天地拜祖宗,方能成亲。身为大秦国君,岂能不顾礼仪,私纳乱拼!本太后早就对子楚说过,邯郸贱女我决不承认,邯郸孽种我也不承认。现在既已到来,本太后宽大为怀,可以不究既往,但名份必须今天明确……”华阳太后肃然地盯着睿公,极认真地争议道。

  “适才太后所言句句在理,字字有据,老朽深感敬佩!”睿公眯起昏花的老眼,机智地转题道:“不过……据老朽所知,子楚作为人质在赵国独居四年,因昭王犯赵而吃尽苦头。如今身为大王而不嫌糟糠之妻,更使老朽十分敬佩!老朽不知子楚落难之时,族中何人帮助过他?他一日三餐均难以为继之时,如何再讲婚嫁礼仪?更何况如今他已即位为王,天下大事均可决断,后宫封授何须我等操心,太后管得太宽,岂不会被天下人耻笑!”

  “睿公您不清楚……”华阳太后争辩道:“本太后是上了吕不韦的当,邯郸孽种不是王族血脉,吕不韦是要……”

  睿公急忙阻止道:“你看你!什么叫口无遮拦?此话出自太后之口,连老朽都深感害臊!”不屑地瞥了一眼华阳夫人,转态认真地再道:“即便真有此事,他吕不韦能翻天吗?我看他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必然蛋打鸡飞!”呷茶一口,肃然地思量着再道:“自穆公起,大秦江山传至子楚已历八世,数百年中总是文官命短、武将寿长。范睢虽献‘远交近攻’之计,但因陷害白起,招致众怒,现今已自请还乡,灰溜溜地滚出了咸阳。据说临别那天,连个送行的亲友都没有;当年商鞅何其了得,最后也只落得车裂的下场!如今即便子楚为感吕不韦之恩,充其量最高也只能封吕不韦为丞相,他想改嬴姓吕,众多老将能答应吗?宗庙长老能答应吗?再说如果真有此事,杀一个吕不韦还不跟杀只鸡一样……”

  华阳太后惊诧地抬眼望着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得似乎风都可以吹倒的睿公。从谈话中她已品味出睿公对一切似乎都已了然于胸,完全是一副高屋筑瓴、胸有成竹的泰然之态,不由钦佩地点了点头。须臾,却又于心不甘地趋身再道:“子傒已经……”她以为子傒的事,睿公不一定知道。

  不料睿公却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旷达地朗声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此时……”捋髯思量片刻,关切地趋身再道:“依老朽之见,太后尽可不管此事,还是积点阴功,给子楚留点面子,也为自己留条后路为好……”华阳太后无以作答,只好举杯啜茶……就在此时,只见子楚神情亢奋,步履匆匆地从宫廊下走来,进入敞厅后向华阳太后躬身禀报道:“适才内侍禀报,她们已快进咸阳城了。儿去宫门外看看,您二老宽坐一会……”

  “哪个她们……”华阳太后没好气地明知故问。

  “赵姬、政儿!还有蒙恬、吕……”

  “来就来了,看把你急的……”华阳太后一听‘吕’字就烦,她早已认定一切烦心的事全是吕不韦给惹的。

  睿公却视而不见地挥手道:“去吧,去吧。我们坐一会也到偏殿来,我倒要看看我那侄孙媳妇赵姬和侄曾孙嬴政是啥模样。”显然他已认下赵姬母子了。

  华阳太后瞥了一眼睿公,心中又暗骂了一句:“这老鬼怎么不早点死!” 

  再说吕不韦一行于午时过后抵达咸阳,进入城洞后。吕不韦看着道路两边,已是拥挤得人山人海的百姓,联想到自己此次赴赵国找寻赵姬之不易,和吕旺、刘才等人的牺牲,眼眶都有点潮湿了。片刻后,他振作精神跟随蒙恬行至交叉路口,由于需去料理吕旺的后事及为自己包扎伤口,便按事先与蒙恬商量好的计划,由蒙恬带队将赵姬送往祈年宫,自己则与吕和将另一辆停放着吕旺遗体的马车转弯向“吕”府赶去。

  吕不韦离去后,蒙恬率领卫队护卫着残损不堪的安车,继续行进在已由虎贲军戒备的大街上。蒙恬军威整肃,安车残破不全,路边人群神色诧然地指指点点,议论颇多……

  一宣旨官飞马奔来,高声宣示:“奉大王口谕,着吕不韦与蒙恬将军,护卫王妃赵姬及长公子嬴政至祈年宫偏殿安歇!”

  赵姬抱着嬴政坐于安车中。过函谷关后随着距离咸阳越来越近,想到子楚现今已是秦国大王,难得他不忘自己与政儿,亲自派吕不韦去找寻并迎送自己归秦的艰辛,对此她不知已流了多少泪水!入城前、后,当从破损安车的缝隙中,看到咸阳百姓对她们到来的关切之态,和见到残破安车后产生的诧然之色,深深感到咸阳百姓也是有着一颗善良之心的好人,心情才稍稍开朗了一些。此时她坐在残破的安车中,一听宣旨官高声断喝奉大王“口喻”……并把自己尊称为“王妃”,政儿还被尊称为“长公子”时内心一阵酸痛,盈眶的热泪又扑簌簌地从脸上流了下来。

  嬴政不解地抬起头来:“娘您怎么又哭了?”

  “娘没哭。”赵姬举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您怎么没哭!一路上您已经哭了好多次,我都看见了。”

  “快别乱说,再过一会咱娘俩就能看到你父王了。”

  赢政听话地点了点头,安静地在赵姬怀中不再动弹。可赵姬的心仍未平静下来,八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子楚,而就在此刻她却又害怕看到子楚,就因为此时的子楚已是秦国的大王,而自己却是只会做豆腐的山野农妇!早先的那种听子楚派吕不韦前来接她的欣喜,此时却被老天何苦如此捉弄赵姬,就让我老死杨树庄该有多好的心情代替了!紧接着再想到子楚接她母子归国,不知华阳太后、兰姬夫人……将会对她娘俩怎样?尽管在路上吕不韦已向她说过,兰姬夫人如何聪慧贤淑、知书达理……但华阳太后呢?她如今可是太后了啊!

  就在这思绪如走马灯似地、一刻也没能停止下来的既高兴又恐惧的忐忑不安中,赵姬透过安车缝隙,看见远处一座飞檐翘角的大门楼前,排列着众多佩刀持钺的兵将,还有人拥聚站在门楼的台阶上,正向他们瞻望呢!她不由地想到那一定是祈年宫了!

  祈年宫门外,王宫卫队早已布防宫前。蒙毅骑着高头大马,昂然地统兵护驾。他见子楚、兰姬、阳泉夫人、嬴上及众多内侍、宫女从宫中出来,向身边校尉叮嘱几句,便迎着赵姬等人的前进方向,策马飞奔而去。

  子楚等人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翘首蒙毅纵马跑去。他们都看到前方不远处迎接赵姬的车队已经走过来了!

  蒙毅跑出数箭之地,迎着蒙恬喊道:“大哥快去向大王复旨,此处由小弟照看。”

  蒙恬应答一声,两腿一磕,伏身催马,向宫门奔去。片刻后已奔至宫门前下马,执军礼单膝跪地禀报道:“臣蒙恬遵奉王命接应王妃及公子归国,虽日夜兼程,仍已去迟,至使王妃及公子饱受惊吓,特请大王赐罪!”

  “你们日夜兼程已尽心力,本王岂能降罪于爱卿,快起来吧。”子楚见蒙恬起身,再问:“王妃母子和吕先生好吗?”

  “王妃母子及吕先生虽饱受惊吓,均无大碍。吕先生已回府疗伤,王妃及公子随后就到……”

  “爱卿可先行回府歇息,本王将有重赏!”

  子楚目送蒙恬翻身上鞍,策马远去。眼看一军士驭手由蒙毅带领着,已将安车赶至宫前驻足。便激动地首先奔下宫阶,向安车疾步奔去。兰姬及二侍女冬梅、夏萍也急忙紧随子楚奔至破损得惨不忍睹的安车前。

  蒙毅在宫前下马,照应着跳下驭位的军士置好踏凳,打开了车门。子楚立即迎上前去,举目紧盯车内,企盼赵姬快些出来……

  子楚身后,赶上前来的兰姬及侍女冬梅、夏萍也无不紧张地举目盯着安车,揪心地思量着:安车都已经如此地残破不堪,赵姬母子不知该是什么样了……

  寂沉难耐的片刻后,赵姬终于由嬴政搀扶着躬身走下车来。众人一见虽经她随手梳拢,但仍然蓬乱的秀发和额角上的碰伤,以及身上仍是民妇的衣装,联想到她在邯郸八年饱经的苦难,全都流出了既同情、又敬佩的热泪。

  子楚虽然也眼眶发红,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不使泪水涌出眼帘。他见赵姬已从踏凳上下来,急忙上前搀扶道:“你们终于来了……”

  赵姬一见子楚,心酸的泪水又涌出了眼帘,她竭力控制着凄声对嬴政道:“快拜见父王!”

  嬴政抬眼看着陌生的子楚。他八年未见子楚,幼婴时子楚在他心中的映像,早已荡然无存。在漫长的归秦道路上,他也和赵姬一样希望早日见到父王子楚,现在父王子楚就在眼前,他却因陌生而不觉地感到一阵恐惧,不由地躲在赵姬身后,不肯过去拜见。

  子楚深情地看着已比赵姬肩高的儿子,盯着头饰零乱、衣履欠整、面容憔悴,唯有双目仍顾盼生辉的赵姬,充满着爱意地柔声道:“你辛苦啦!”赵姬虽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她轻叹一声,连连拭泪不止。

  兰姬及侍女冬梅、夏萍疾步过来。兰姬伸手扶着赵姬的手臂:“姐姐辛苦啦!”

  赵姬一听便知此人定是兰姬,对兰姬如此明礼深感欣慰,微微颔首示谢外,深情地道:“这些年大王全得你精心关照,你也辛苦啦!”

  兰姬指着身边的侍女:“这是冬梅和夏萍,以后就由她们侍候姐姐起居。”转对冬梅、夏萍:“你俩快把王妃扶进去歇息,做事可不许粗手笨脚啊!”二侍女施礼着应答了一声:“是!”便上前搀扶着赵姬向宫内走去。

  紧随兰姬身边的嬴蟜,好奇地伸手碰了一下嬴政。嬴政却胆怯地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地紧随赵姬踏上了宫阶。

  阳泉夫人疾步从宫内迎了出来:“哟,这是赵姬吗?你辛苦啦!”

  “这是阳泉夫人,也是兰姬的母亲。”子楚上前,对赵姬道。赵姬得体地躬身施礼着道了一声:“姨娘好!”

  阳泉夫人高兴地连连道“好”着,吩咐冬梅、夏萍:“快把王妃扶到寝宫去。”在她们身后,子楚听完蒙毅的低声禀报后,敛目思量片刻,又对蒙毅低语数句,就在蒙毅转身欲走时,叮嘱了一句:“让蒙恬也去。”

  冬梅、夏萍搀扶着赵姬穿过宽大的庭院,徐步进入偏殿敞厅。子楚从后面赶来,向赵姬示意:“这是族中勋贵、宗庙主持睿公前辈。”

  赵姬得体地施礼道:“睿公前辈德高望重,乃族人楷模。”

  睿公高兴地“哈哈”大笑着道:“王妃过奖啦!”

  “这是母亲华阳太后。”子楚再向赵姬示意。

  “太后在上,请恕赵姬衣履不周之罪!改日赵姬去太后府中请安陪罪。”

  “哟,我还敢要你去请安陪罪吗?今天他不请我都来啦!”

  “太后关爱晚辈,赵姬实在感激不尽……”赵姬极为得体的应答,反使华阳太后感到无言以对。再要刁难,就显得不近情理,只好缄口不言了。

  睿公看在眼中,既为赵姬的得体应答感到满意,也不能让华阳太后过于尴尬,于是机智地圆场道:“好啦,好啦!面也见了,话也说了,让他们小夫妻亲热一会吧。不是八年未见了吗!我们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日子还长着呢。”言毕转身欲去,临行低声问子楚道:“嬴成还是随我回去吧。”

  “嬴成的事不是说定了吗!让他就住在这里,白天和嬴政同室读书,夜晚让他们同床而眠,这不顶好吗?”子楚说罢一顿,趋身再道:“您老今天帮侄孙儿解了大难,侄孙儿改日再去谢您。”

  睿公敛目须臾,佯装惶恐地:“老朽微尽薄力,岂敢受大王礼谢!”

  “你俩在说什么?”华阳太后疑心地问。

  “我们说,他们三兄弟该找个好太傅读书啦!”睿公指着嬴成、嬴政、嬴蟜,用手指划了个圈道。

  华阳太后气欲未平地脱口而出:“我可不让蟜孙儿和邯郸孽种一起读书……”

  “你看你,倔脾气又来了不是!不会学点儿豁达和尊贵么!”

  华阳太后也已感到不妥,行不数步心欲不甘地转脸盯着睿公:“这小子今天怎么会想起来去请您……”

  睿公佯作耳背,转脸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子楚怎么会想起来去请您!”华阳太后未看出睿公的佯装之态,信以为真地以手遮住嘴风,在他耳边道。

  睿公仍佯装着答非所问地道:“你是说我管得太宽了是吗?啊!”说罢一阵“哈哈”大笑后,眯起老眼诡谲地盯着华阳太后:“我是你呀,高兴都来不及呢!子楚这孩子不赖,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昭王的影子,将来必定大有出息!走吧。”此时嬴成已被留在宫中,他便由一眉清目秀的小宦官搀扶着向外走去。

  掌灯后,侧室内众多宫女在服侍赵姬沐浴洁身。赵姬高挽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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