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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媛贵族-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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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国家落后更可怕的,是文明被遗忘。
    。
    对于这个获得了独立并站起来的世界,刑玉仍然是感到失望的。
    这不是真正的站立起来。
    没有民族自信就谈不上真正地腾飞,而一个忘却了自己文明的民族,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自信。
    一个追捧西方文化、奢侈品、饮食,向往着西方式的上流生活的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文化有真正的自信?
    国人为着诺贝尔奖苦苦挣扎,刑玉也曾经思考过,为什么当今世界,所有对今天科学有着伟大贡献的人,都是诞生自西方?
    社会将其归咎为教育,但是他却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因为文明体系不同啊。
    两个文明体系的教育逻辑不同,用着东方的哲学逻辑,然后接受着西方的科技体系,在起跑线上就和他们不一样。
    他甚至想过用一辈子的时间,发展起东方文明为基础的科技体系,却发现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理所当然接受了如今的文明现状。
    而凭他一己之力,哪怕他是个天才,也是天方夜谭。西方从文艺复兴时期几百年才奠定了如今的基础,而中华——曾经是有机会的,但是,亡于崖山,迄今八百年矣。
    。
    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几年后,他继续去论证自己的“宇宙唯心论”了。
    这一次驾轻就熟,而睁开眼,扑面仿佛是时代的飓风,华夏文明治御下的大千世界,翩然浮现。
    ——这个世界的阳光真是格外美好。
    。
    他看过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世界——第一个世界失去了肉~体,灵魂还在挣扎;第二个世界在拼命健身,但灵魂逐渐泯灭。
    其实,最喜欢的,就是最后这一个,从肉~体到灵魂,都没有失去自主的世界。
    当然,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很辨证的问题——这个世界的中华,竟然没有强敌,一家独大!前面两个世界,或德日隐有对峙,或美国深陷中~东泥淖。
    所谓隐患,不是外部存在,就是内部滋生。
    他在观察的同时,证实了先前的猜想,创立了自己的宗教,而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与我合作吧。你的才能,我会给你机会得到更好的发扬。
    。
    这个势力,想要对宗主国不利。
    这是刑玉敏锐的判断,于是,他答应了这个人,想探察对方的计划。
    然而对方很谨慎,他并不能弄清楚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真实身份为何。刑玉没有过多担心,因为再多的阴谋,上升到国家实力的层面,在中华面前都是被碾压的节奏。他的身份该操什么层次的心,他亦有数。
    这样合作一段时间,他终于从了解到的信息里,拼凑出了一个残缺的计划,慢慢窥伺对方的想法,一种震惊和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样熟悉的作风,这样狂妄大胆的计划。
    对方是谁?!
    他保持着和这个人的合作,在进一步推测出“自由组织”是这人谋反的烟雾弹后,就毫不手软地趁着西沙群岛的机会,借宗主国的手灭了它。因为只有去掉这些迷雾,他才能更明确地探查对方的真实身份。
    隐藏在宗主国贵族阶层中的那个人,有着这样恐怖的打算,到底会是什么人?
    对方想利用赵佑媛,打入皇室内部,而这与刑玉的算盘也没有太大冲突——他一样可以利用赵佑媛去提醒皇室一些方面。但是,他看到的也并非全盘,能够提醒并让对方信任接受的程度也很有限。
    就这样以配合为名,最终掌握了对方的全盘计划,再去捣乱——
    对于强行被拉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局中的赵佑媛,刑玉并没有一丝愧疚。
    一切个人利益,服从于大的战略布局。
    配合着礼宫和仁制造恐怖混乱也好,死人流血也好,刑玉没有手软过。他的眼里是看不到个人的喜怒悲欢和求生意志的。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做好人,需要做好人。他更想做这个世界需要的一种人。
    好人太多了,带来的意义却未必比得上恶人,那就做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吧。
    世俗的价值判断标准,他不在乎,功过评说更是可笑。
    在这个宇宙中哪怕他是功名累积的勋臣,在另外一个宇宙,又算什么呢?一切但凭心意,不择手段地找出那个人,然后,掐灭他的欲~望。
    回忆至此,刑玉冷峻地起身,走出了监控室。
    杀了对方。
    ===
    走廊上,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身影倚靠着墙,而他的面前,长发的斯文男人渐渐走近。
    “荒木长信啊,又一次失败了,感受如何?”
    礼宫和仁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是……”
    太过于震惊,他几乎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穿越前的身份!
    刑玉微微一笑:“还记得吗,当你离你的野心实现只有一步之遥,酒会上刺杀你的那个人。”
    这句话,带起的是惊天狂澜一般的往事片段,礼宫和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穿越,难道也是这个人导致的么?一切都是他的玩弄吗?
    他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或许当人注定失败时,连上天都会愚弄他。
    他想起了漫长的前世,他未竟的事业——建立一个以日本帝国为首的、有等级秩序的世界。
    。
    如果没有那场刺杀,他曾经差一点就可以成为世界的统治者。他生于军人世家,父亲是鼎鼎大名的荒~木贞~夫,而他也大权在握,叱咤政坛。
    日本已经占据了中华这片沃土,建立了大东亚共荣圈。在这个世界的等级秩序上,已经近乎于巅峰。他们现在不缺资源也不缺人力,剩下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把西方也纳入这个等级秩序下,这才是世界应有的秩序!
    如果各国有平等主权的话,全世界根本就是无政府状态!
    日本与意大利的矛盾已然激化,与德国的争锋也隐于水面之下。而他,意气风发地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却也在那场宴会上,命丧九泉。
    那是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戴着眼镜和白手套,正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士谈笑自如地说着德语。
    直到掏枪之前,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而他向荒木长信开枪的动作也那样敏捷,纳~粹狗震惊地看着他,然后感到鼻梁滑过什么热热的液体,他伸手一摸,是鲜血。
    原来是眉心中枪了……一定是德国佬派来的刺客,该死的……
    而站在他对面这个持枪的年轻男人,身上很快也多了几个血窟窿,可那人仍然站着,直到看着自己倒地,才放心地倒下。
    ——他离接管这个世界,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永远隔着这漫长的一步。
    。
    他感到了灵魂被从肉体中剥离,恍惚之间,好像穿越了无限星体,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另外的一副七岁的躯体里。
    周围的人敬称他为,和仁殿下。
    熟悉皇室传统的他知道,天皇家族有顺位继承权的人,名字后面都会带有仁字。而当今具有第一继承权的则是他的伯伯敬宫家。
    等他再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局势,他发现——八嘎呀路!什么顺位继承权!都是狗屁!
    他们甚至连天皇都不能叫了,只能称王!这样的继承权要来有什么用?
    最无法忍受的是,这个世界的全球,倒是建立了类似政~府主义的朝贡体系,这下子全世界确实是有秩序了,但——日本却是处于等级秩序的中下层!
    原 因为何?正是因为七十多年前发动的那场战争!就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祖辈发动的二战!同样的战争,下场却是截然不同,一个世界他们成功了,一个世界他们简 直成为了世人的笑柄。到如今,日本都在全世界面前爬不起来,勉强提回了二等序列国的地位,却依旧被周边邻国看不起——
    周边邻国?是的,朝鲜,曾经他们的殖~民地,那个只能为他们提供慰安妇的国家,那个穷得只能吃泡菜和石锅拌饭的国家,竟然是一等国?
    还有琉球,这个早就被他们抢来改为“冲绳”的群岛,竟然也是一等国,类似他先前那个世界英法德一样发达的存在?
    朝鲜和琉球这样曾经的殖民地,如今都能傲视日本,对他们各种颐气指使高高在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法~西~斯~独~裁~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坍塌了。
    每次看到自家王室在宗主国面前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一口的窝囊样子,他就觉得糟心得不得了。
    除了日本国太弱以外,还有很多事情,让他看不惯。
    比如说中华帝国的行事作风。
    全世界几乎有影响力的国家都必须归附于朝贡体系,其他国家即便没有加入朝贡体系,也不敢于中华这个庞大的宗主国作对。
    在他法~西~斯的思维里,这么好的机会,这么伟大的时代,中国,竟然没有真正地统一全球,而是厚泽他国,且绝大多数时候,比较尊重朝贡国自由处理内政。
    礼宫和仁不能明白,你有这样的资本,有这样的能力,你为什么不做?
    你有这样的能力却不好好使用,就是浪费,你在浪费你手中的权力!
    他是一个具有着典型日本人思维的人,没有承担起相应的义务,没有运用起该有的权力,你就应该死,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流浪汉、懦夫、不受欢迎的人……这些都不配存活。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请你把权力给我!
    岛国民族的坚韧和狠戾,在他的身上一览无余。
    让他来,取代这个国家,建立真正彻底的等级秩序,让每个国家严守本分!
    礼宫和仁当然没有脑残到要让日本王室搞个谋反什么的,在慎重的观察分析后,他确认这个世界的中华实在是强到逆天,它没有因为重文轻武的灭亡,而造成全世界文明的倒退。所以西方的科技文明没有机会压制东方文明,蒙古人没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而以智慧闻名的华夏人民,就已经完成了对这个世界的文明统治。
    它能维持几百年朝贡体系不动摇,最本质的原因还是科技甩了其他国家两百条街,其他国家不得不屈从于科技带来的一次次生产力变革之下。
    和这样的国家直接开干,无异于作死。
    在这个体系内,想翻身是艰难的,因为其他国家会为了追求地位,拥戴朝贡体系,他们习惯了朝贡体系这种国际关系模式,你跟他们说什么“条约体系”“殖~民体系”?对不起,没这个概念呀。
    推翻体系是不可能的,取代宗主国地位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从皇室继承人入手了。
    礼宫和仁不是一个会因为现实条件的掣肘,而放弃努力的人。他会作为军部“鹰~派”的首领,提出和德意志的十年内决战计划,就说明他足够疯狂。
    他认为,自己的精神已经伟大到征服了死亡,来这个世界就是肩负着使命的。
    日本人民族性里的又一面深刻地体现在他的身上——疯狂的赌徒,既然他和宗主国储君殿下差不多同龄,那么,就由他来替代中华皇室的储君吧!
    四十六岁蛰伏于七岁孩子身躯里的礼宫和仁,开始了他的“鹊巢鸠占”计划。
    没错,他瞄上了赵宣。第一次看到这个同龄人时,是在电视上。
    当时是法国王储册封仪式,出席人正是宗主国皇室当今的储君殿下,东宫太子。
    他才只有七岁,俊秀文静,出席王储的册封仪式也波澜不惊的,稚嫩的童声,用非常文雅的文言文,念着册封的辞令。
    他一身精美的礼服,从制式、到纹案、到织工,无一不透露出一种凛然的华夏正风,让人仅仅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心生敬畏——这在礼宫和仁先前的世界里,是没有过的奇妙感受。
    而几年后,十年大朝贡,他终于第一次现场看到了如今与他同龄的皇太子殿下。只不过,地位是云泥之别。
    十一岁的少年站在高高的祭天大典礼台上,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从容——仅从气度上,就甩了礼宫和仁那畏畏缩缩的日本王室八百条街。
    礼宫和仁的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
    他要取代他,站到那样高的地方,完成帝国应有的使命!
    他用几年的时间,培养了从属于他的私人科研队伍。而他的大脑里也有资料的——
    前 世731部队用数以十万计的中国人,得出了丰硕的生物学研究样本,以及基因学理论。比如加速克隆人的细胞分裂,促使其几年内快速成长。又比如—— 改造自体基因。虽然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但也是这个世界的基因学所没有的成就——毕竟他们可没有几十万人来当肉体实验标本。
    。
    而与此同时,一个叫刑玉的人,也闯入了他的视线——
    这个人,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理论,叫做,宇宙唯心论。虽然他并不成名,也不高调,但礼宫和仁对他的理论非常感兴趣。
    他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人。即便刑玉和生物学没什么关系,却可以在物理学和宗教学领域辅助他。
    他向刑玉投出了橄榄枝,而对方竟然也给了他回应。之后他的计划,他都会透露一部分给刑玉,而对方则帮助他实行。
    他自忖刑玉应该不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以及全盘计划,可是,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智慧。
    如今,正是这个帮过他的人,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谈笑自如道——
    “荒木长信啊,又一次失败了,感受如何?”
    礼宫和仁的眼睛瞪得快要凸了出来,这个两次毁灭了他计划的人!杀了他,杀了——
    最后一颗子弹上膛。
    ====
    驻军部队以逸待劳地等着日本王室VS邪教的撕逼大战结束,从外面轰开厚重的大门,蜂拥而入。
    王梓清在这里被当研究对象关了半年多,打死也不想再回这片噩梦之地。谢清琸本来也只是救人,如今,大概更有不想看着秀恩爱的心情,因此留在驻军中心。
    而赵佑媛被赵宣牵着手,后者若有若无地挡在她的身前。
    当走进长廊上时,遍地同归于尽的双方人员,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是让人很不舒服。赵宣抬起一只手,用袖子帮她捂住口鼻。
    竟然没有一个活人,可见这场战事的惨烈。而在通道最尽头,已经昏迷的礼宫和仁对面,长发垂胡袖的男人倚着墙边而坐,胸口有红色血迹。
    他听到了鱼贯而入的声音,却并未有太多惊惶,只眼皮子抬了一下,看到来人后,从容的一笑。
    他感叹着,这个女孩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她临出门前说的倒真是不假——这场景怎么看也像是要西游记了。
    倒是在这关头,对同样穿越过的她,有了一点亲切感。
    到如今,总算是有心情和她认认真真聊几句了。
    “……小姑娘,我比你大了许多岁,也比你见识了更多的世界。”刑玉的镜片一闪,嘴角的弧度显得冷淡漠然:“在我眼里,你并没有人类出类拔萃的优秀。我想你不同于很多人的,让我会愿意放你的原因,大抵是……”
    他想了想,有些缅怀地说:“像当年我们澳大利亚自由联盟基地里那些战士一样,有所坚持吧。”
    所以对你,我并没有一贯的冷血。也算奇迹。
    “你知道吗,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人,最符合父母为我取的名字。”
    玉。
    永不泯灭的光辉与精神。
    这个世界一片繁荣,人民极度自信,它在开创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与辉煌。
    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家又哪能不是如此呢?宋亡于外患,明亡于内忧。
    我的爷爷说,君子如玉,要在动荡中为天下开辟太平,又在盛世中为它警醒一切的危机。
    而这,是我们华夏的道统,五千年的信仰。
    我不是君子,也不介意做一下这个世界的磨刀石与黑暗面。
    你们就当我十恶不赦好了。
    我的灵魂,在长年累月的战争洗礼中,已经无法宁静。
    它依然在叫嚣,依然在嘶鸣,依然在渴望斗争。
    我注定是一个被万人唾弃的,战斗者。无论在哪一个世界。
    也许这个世界看不到我的光辉,只能看到我作为黑暗的存在。
    可是能做为永远的阴影,这也是我的成就。
    我出生在澳大利亚自由联盟,那里是阴影之地,我心中却渴望光明;我来到了华夏盛世中华帝国,这里是光明之地,我却来做了它的阴影。
    “太子殿下,”他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地一笑:“虽然您没有义务答应我,但我还是想通过这几个世界的经历,提醒你几句。”
    这也是刑玉一直以来,想要找机会对这个帝国的统治者,给予的忠告。
    “没有永远不落幕的政权,与其想着千秋万代,不如想想,如何保护文明能够永远延续,不会沉没,不会消亡。”
    因为,政权亡了,民族还能站起来。
    而文明死了,民族也就永远趴下了。
    “延续文明比延续政权更容易,也更难。”
    赵宣未曾想过,刑玉竟然会这样说。然而这句话,确实是一句铭告,他也听进去了。
    他颔首点头:“我有责任,不仅仅因为是储君。”更因为我们都一样,是这个文明孕育而出的人。
    “所以我自然会做到。”
    刑玉勾起嘴角,赵佑媛感觉到,他似乎是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松了这口气。
    “给你,你原来所在宇宙的通道坐标。”刑玉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面前的地上。因为没什么力气了,所以信封堪堪落在腿边。“要怎么回去,自己想办法吧。帮不了你了。”
    这句话说得颇为无赖,不过他也根本不给人问的机会,不像任何一个人垂死前断断续续,他很干脆利落地说完话,就闭上双眼。
    走廊上一片寂静无声。
    而信封上染着血,红了一片。
    。
    赵宣抢在赵佑媛之前将它拿了起来,捏在手里。
    信封很轻,此刻却有着千钧重。甚至那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血,都有些灼手。
    握着信封,他忽然有想要撕碎的心情,然而,却是不能。
    这里面,写是她回家的道路。他没有权利,为她作主张,为她斩断。
    他看了她一眼,眸光难辨意味。悄无声息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而赵佑媛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信封上,久久未能挪开。
    回去的……路。
    可以回家了。然而。
    在她未想好如何开口之前,赵宣却先问了。声音很轻,差点让她没听清楚。
    直到他说了第二遍。
    ——“你要看吗?”
    你想要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差不多就是我写这个文章的初衷了。
    原谅我的任性~


☆、第72章 
????——你想要回去吗?
    赵宣没有问出声,但是他用眼神询问了这句话。
????也许心中仍是有着担忧,竟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简简单单六个字问出来。
    他在经受着一次比在皇后面前坦白感情来得还要严峻的考验。
    而这个选择的背后,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重要到你会愿意为我放弃原来的世界和生活吗?
    太子殿下向来是不缺乏自信的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他。可是在关乎这种抉择问题上,他……竟然也只能听着宣判。
    。
    一时间,走廊便十分寂静。军队的士兵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粗神经的他们也没意识到气氛的紧张和敏感,只是去把昏迷的礼宫和仁抬走,给刑玉收了尸,就继续去其他地方清理现场了。
    而赵佑媛此刻脑海中一片纷乱,对于这句问话,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如何回答,只好不去看他的眼睛。
    从来没有这样纠结欲死的时候。
    曾几何时,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她无亲无故,天天恨不得想要穿越回去。
    从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它,欣赏它,喜欢它的?
    又是什么时候对它有了归属感?
    什么时候有了朋友,有了牵挂的人?
    现在,一句轻飘飘的“想回去”却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回去,忘不了这边的人;留下,却要记挂着另一边的故老。
    她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看见面前的人目光逐渐失望,终至黯淡。
    她还在整理思绪,考虑着该怎么开口,甚至先考虑清楚心中想的是什么,却忽然被猛地一推,后背撞到了墙壁上!
    心中一惊,下一瞬,赵宣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
    鼻息相交,目光相视,两个人对峙着。赵宣伸出手,在堪堪要覆上她的眼睛时,却又顿住……半晌,收了回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一种非常无奈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怨愤来得毫无道理。
    人有着念家的感情是正常的,可这世事偏偏弄人,没有任何人有错,错的是阴差阳错,很多事情理智上能够理解,感情上却未必能够接受。
    知道她会想要回去是人之常情,知道她犹豫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无法释怀。
    把他和原来的世界摆在同样的天平上,对方却难以抉择——
    还是爱得不够深吧。
    。
    赵佑媛还没有整理好纷乱的心虚,赵宣却已经冷静下来,自己拆这个信封了。他垂目敛容,静默不语,手下的动作很慢,如果在旁人眼里看来,这是相当磨蹭的。
    他在心里希望她能突然出声,说一句“算了吧”,那样他一定会收手,会抱住她,会用尽一生的爱来回报她的。
    ——可是也只能是希望了,那句话迟迟没有等来。
    信封被打开了。
    当手指要伸进信封时,他又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是隐隐有些请求的意味。
    拦住我啊,哪怕说你再考虑考虑?
    赵佑媛对上了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心中一重,仿佛承了千钧。
    她感到,赵宣此刻的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乃至一个眼神,都是在逼她。
    在她没有想好如何取舍的时候,他在动用一切方式恳切地挽留,却又出于道德的缘故甚至无法将这一任性的要求说出口。
    两个人都被逼到了要濒临爆发的边缘。
    道德和情感交织,人心总是复杂到连自己都无法掌控。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简简单单的“不要”说出口的——这样看来,无论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去原来的世界,她真是糟糕透了。
    。
    这挣扎和对峙的时间足够长,长到赵宣终于是把写着公式的纸抽了出来。
    他的心在一寸寸没入冰冷的水中,赵佑媛的心则在骄阳炙烤般地狂跳。
    ——而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公式足足有三大页,正反两面都写得满满的,还有画的函数曲线、密度值计算、扭曲的坐标,密密麻麻,完全如同天书。
    尽是看不懂的符号和运算公式。唯一能看懂的就是汉字了,全是什么“叠加权重”之类的明明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读不懂的词。
    对赵宣来说,这是因为,两个世界的数学、物理公式、定律、表述方式不同,他当然看不懂另外一个世界的西方科技表述法。
    对赵佑媛来说,这是因为,她上辈子物理知识仅止步于高二文理分科了,电影学院连高数课都没有……
    要是刑玉不说这是回去的公式,这种看不懂的玩意儿,艰涩到简直能够扼杀人的想象力,根本无法与穿越宇宙进行联想。
    好了,顿时,这下吵也不用吵了,闹也不用闹了,两个人盯着天书一样的物理公式,全部都沉默了。
    赵佑媛在失落的同时,又隐隐地有些松了口气。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让她内心又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自我厌弃感,于是返回的路上一直沉默着,一语未发。
    赵宣忍不住偏过头看她——因为这些公式无法破译,她就失望到了这种程度吗?
    还亏他那样用心地爱她,想要竭尽全力的挽留,这些都不足以动容她吗?
    他内动了心却无以诉说,只好也一路无言。
    。
    因为毕竟是非朝贡国的地界,驻军派遣军在波西米国境内也没有停留太久,就告辞了。
    赵佑媛之前在飞机上经历过催眠唤醒,对狭小机舱有点本能的排斥,因此离开波西米时他们先乘游轮,到附近基地再转乘赵宣的专机。
    无论怎样,赵佑媛没有事,王梓清安然归来,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然而,在启程的路上,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发现,赵佑媛和太子之间的气氛有点糟糕。
    本来是三秘很有眼色地将两个人住处安排在了一起,但谁都没有同谁说话,安之若素地各干各的。
    三秘不禁狂汗了……闹矛盾了吗这是?敢跟太子殿下闹矛盾,宗姬您也是好样的!
    。
    其实两个人都沉默,置气的成分却不多,大抵都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一面嫌弃自我,一面又不可自拔地继续着。
    清晨的阳光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这艘豪华游轮的景观台极美,可以将金霞灿烂的天际与一望无垠的海面尽收眼底。
    赵宣大概是彻夜失眠了,坐在观景台上,听着清晨海鸥叫声,任海风拂乱头发衣衫。
    然后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觉得我们可以认真谈一谈。”赵佑媛坐到他面前,决定把这两天梳理的想法告诉他:“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公式我们破译不了,我也回不去。我不知道你还在介意什么?”
    赵宣转过头看她,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第一关注点还是——清晨太冷风太大,你多穿点衣服再出来。
    “假如你能回得去——你会选择回去么?”
    被问及这个问题,赵佑媛无端有点烦恼:“你别拿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来假设好不好?”这种问题为什么会让她有种“我和你妈同事掉进水里你救哪个”的既视感。即便有回去的机会,她也并非一定要走啊。
    赵宣收回视线,摇摇头:“这便是心结。”
    假如那个信封里,用的是这个世界的公式符号,能够破译得出,你是否就会真的抛弃这个世界,回到你原本的生活?
    尽管到这时候,猜测已经没有了意义,但怎能没有芥蒂。
    其实如果赵宣想不择手段挽留的话,他完全有的是办法。不管是把两个人的事情完全对宗室摊牌也好,让她怀个自己的孩子也好,他太了解赵佑媛的性格,她做不出辜负别人的事情,迫于对他的压力和责任感,她是会留下的。
    但他从来都是一个高傲的人,逼来的感情,他也不屑,宁愿不要。
    政治高手变成了恋爱低手,不过好在,至少在人生哲学上,他是能逼迫自己想通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呢?感情也容不得这样非此即彼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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