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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媛贵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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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并没有要求他回国,但是家里闻弦歌而知雅意。
    注意,皇后说的是国子监,而非太学。以郦景琛的学术能力和科研背景,他想去太学都是很简单的事情。由此,他难免生疑。
    及至今日,皇后安排的这顿午膳,和赵佑媛打了照面后,瞬间他就明白了皇后的安排。
    原来如此。皇后这是想为他们两个人相亲啊!
    眼下正在增进两人的好感呢!
    得出这个论断,他倒想看看接下来中宫打算如何行事,便也不点破,谈吐斯文有礼地应和着皇后,好整以暇的观察全场。
    心里又不免揣测皇后的用意。把他从国外不动声色地安排回来,恐怕不是特意为了他,而是为了解决眼前这个女孩的婚事的——
    可是,明明还小嘛。听说今年也才十七岁,明年及笄礼,除非有什么变故,皇后必须尽快为她敲定婚事。她无父无母,不可能是专门为她弄这阵仗,那么一定是为了其他非常重要的人的。
    皇后会如此重视的……公主、太子——太子?
    郦景琛是这些世家子中少有的年过二十没有议婚的人。因为他的脑回路,人类很难懂,议婚有难度。
    平时他尽量保持脑回路向正常人靠拢,所以他以正常的脑回路,穿透了重重迷雾,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太子殿下,和他面前这个女孩,一定是有什么的。这催生了皇后的危机感,她必须要斩断这一切,而自己,便是皇后手中之利刃!
    她做出了重重考虑,点了自己和赵佑媛的鸳鸯谱!
    倘若自己接受了,那就玩脱了,赵宣必然会对他产生芥蒂。跟太子抢情人,就算他祖宗是则学创始人郦允,那也救不了他啊。
    一瞬间郦景琛所有怜香惜玉(本来也没有多少)的旖旎心思都收起来了,他趁着皇后为两人亲自布菜的当口,对赵佑媛眨了下眼睛,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暗示。
    ……然而这对智商普通的人来说,是何等的艰巨,赵佑媛看着他眨眼,一瞬间想的是,这个人有点轻佻啊!
    难怪是剑桥公爵的男神呢……
    视而不见吧。
    =====
    赵宣刚接见完一个二等朝贡国,根据它的战略地位,礼宾处安排了午宴接待,令对方感激涕零。两边的政要官员谈笑风生,跟着礼仪出门,正准备前往国宴中心,却见赵宣身边的三秘凑到他身边说了什么。
    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太子殿下忽然停住脚步,他们也跟着停下了,不知是何变故。
    朝贡国政要还在兴致盎然地和中华官员攀谈:“太子殿下虽年少,却真是令我国倾服啊……”
    因为赵宣是背对着他们的,因此没有人看到他的神情,无以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停了两分钟后,殿下转身,矜贵地颔首一笑,神色倒并未见异常,还是那和风霁月的样子:“诸位,内政务院暂有要事,我要失陪半晌,今日午宴改为晚宴,恰好可以把酒畅谈,如何?”
    国内的高官已经猜到大概是发生什么急事了,不然太子殿下不会临时更改日程安排。不过他这样的转圜,也颇为灵活,因为晚宴总是比午宴时间更多一点,也显得更正式一些,他们身边那些朝贡国官员,瞬间都激动得脸都红了。
    “当然谨遵殿下安排!感谢殿下垂赏!”赶紧让记者通知国内,午宴改成晚宴了,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啊!
    交待完后续,赵宣就步调稳健地先行离去了。等到出了接见大厅,没有人了,才加快了脚步,显示了他的急切:“公主没有说其它的么?”
    “没有,公主正在梨园剧院,也不清楚状况,只晓得突然。”
    “坤宁宫那边如何反馈?”
    “正在问。”
    就像皇后在东宫有人是一样的,太子在坤宁宫也是有人的,这倒不是互相监视,而是两边有事有时候不好直接叫人去问去打听,于是有默契地这样安排。同理就像老慧亲王在宗人府有老部下,和赵宣有异见就避免碰面,是一个道理,都是服务于场面。
    母后在全球朝贡这个档口,突然地把还在承担外交任务的宗室女孩叫去宫里,那绝对不会是聊天叙家常,看着对方下饭。赵宣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分得了轻重缓急。
    他能感觉到的是,有什么事正在不受掌控,这事关赵佑媛,他绝不能含糊。
    不多时三秘接起了电话,然后走到太子身边:“中宫殿下,同时还宴请了郦家的公子。”
    赵宣已经走到车前,他瞬间明白皇后的用意了。
    三秘已经为他开了车门,时间容不得多想。他对司机吩咐道:“坤宁宫。”
    =====
    皇后布好菜,又分别和每个人各聊了几句,她年轻时学的艺术,思想很活泛,一点都不无趣。
    “对了,景琛,你以后可以多为媛宗姬补课,我记得,她有些偏科。”
    “殿下,我偏的是理科。”赵佑媛冷汗涔涔,她为什么会是个文科废,因为大宋的国文教育一脉相承,文言文创作占篇幅太大啦!历史政治又是完全的神一样的展开。
    “女孩子偏理科,倒是少见呢,”皇后闻言笑得更有意味:“你们两个,这方面倒是挺有些相合。”
    赵佑媛:“……”我真不应该纠正的。
    。
    皇后言谈间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两个人,走到这一步,赵佑媛也能隐隐感觉出她的用意了。
    她不能确定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猜错了,一边奇怪为什么皇后突然安排他们俩见面,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她去年第一次入宫见皇后,皇后问她考试成绩怎么样,那时她就在心里吐槽,结果今年入宫,皇后果然又给她说媒了。
    而且由于媒人是皇后,她想拒绝还很是麻烦。
    她再把目光投向对面,对方接收到了她的视线,声色未动。他在想什么?
    ——郦景琛。
    这是赵佑媛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人。
    。
    郦家,这也是个开国便存在的元勋家族。当然了,人家一千六百年前还有祖宗叫郦道元,也是老江湖了。
    这个家族的存在感体现在哪个方面呢?赵佑媛第一次注意到的时候,是国子监大门的华表柱,后面有一面很长的浮雕墙壁,上面刻着历届祭酒的名字,不少都是姓郦。
    清贵,就是她对这个家族的第一印象。
    再后来,一件防红外探测的迷彩服,让她在听说大宋的皇家科学院后,瞬间把这个家族清贵的印象给颠覆了。
    那 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家科学研究院,也是如今全球科研人才心中圣地。却正是景安郦氏在十四世纪初,凭着工部建成的。最初技术研究居多,基础科学研究较少。这也 和那时候的意识形态有关。后来,技术发展倒逼基础科学的进步,再加上哲学之争、意识形态转变,才把重点倾到了科学研究上。
    有这样的卓越贡献,这个家族应该用奇葩来形容它。
    大宋开国十七个世家,活到现在的只有九个,而从“士庶之争”那个特殊的时期顺利转型的,只郦家一个,别无分号。
    “士庶之争”是世界史的转折点,这之前,世族固化了阶级流动,情况一度和魏晋唐初非常相似,门阀世家地位太逆天。后来大宋的航海贸易极度发达,诞生了新的阶层,加上开国就广泛普及的科举,于是新兴阶级要求更多的政治权利。
    不可避免的,寒门士子、资产阶级与世族之间发生了利益冲突,双方展开了长达近四百年的争斗。朝堂上旗帜鲜明地分了世家派系和新兴派系,争执到白热化的时候还出过科举大案,闹过政变,发生过起义,其激烈尖锐程度远超明朝的大礼仪之争和东林党阉党之类。
    在这场漫长的派系之争中,以发展军工科技起家的门阀世家郦氏却默不作声地转变了发展方向。当掐得头破血流的世族们回过神来时……
    郦氏:全大宋乃至很多朝贡国的武器军备都被我承包了哟,你们这群只知道掐架的萨比=V=。
    真正的明哲保身之路,不是多么优秀或者强大,而是让这个国家缺不了你。那时候科技院已成立百余年,郦家地位已无可动摇。
    大宋虽然重商,但贵族的观念毕竟不会轻易改变的,意识到郦家走的是新的发展道路,也是唯一的退路时,多少世家蛋都疼了——郦家的眼光太超前,逼死了其他世家。
    如今,国内各种高科技研发,包括核武器、甚至航空探测在内,都能窥得郦家的影子。某种意义说,算引领全世界的顶级科技之力的家族。
    但这个家族最奇葩的,还不仅止于此,可以说,他们是这个辉煌世界的功臣。
    就现在,它同时和好几个家族掐着架,皇家还是对它礼遇有加。
    因为——让全球树立起三圣雕像的“则学”创始人,郦允,出自这个家族。
    一个国家想要持续进步辉煌,如果没有一个符合生产力发展的统治哲学,只能原地踏步并走向衰落。
    这个世界比前世好的,就是哲学的进步。
    皇室能不敬重他们吗?就像前世曲阜孔家,历朝历代都能安然承袭爵位是一样的。
    皇后把这样的人配给赵佑媛,赵佑媛绝对不亏,她甚至是赚了的。
    只是,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到底是为什么呢?
    。
    皇后有什么想法,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但是,事关赵宣,她不能再端着,此刻见气氛热络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之间也互相了解了一下,她微微一笑,问道:“对了,景琛,我记得,你尚未议婚?”
    来了!
    赵佑媛和郦景琛心中同时一跳。
    赵佑媛想的是不能直接拒绝皇后,得私下里表现得极品一点,把郦景琛吓跑。
    郦景琛想的是不能直接拒绝皇后,那么就假装自己喜欢男人吧,把皇后吓跑。
    两个人目光又交汇了一下,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皇后看在眼里,以为他们是看对眼了,心里也不由得又是一松,畅快道:“我见你们俩也是能聊得来,不妨多接触试试,媛宗姬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非是你足够优秀,我还不舍得呢。”
    赵佑媛心里一脸血,在想着如何开口回复。而郦景琛已经开口了,她心提到嗓子眼,见他做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殿下,景琛也正要……”
    他的话这时被打断,任女官忽然敲响了膳厅的门。
    “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她匆匆到皇后身边汇报。
    。
    由于赵佑媛坐的离皇后不远,同样听得清楚。心里忽然有些狂跳起来,赵宣会突然回来,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救场吗?
    皇后显然是错愕的:“他怎么会来,他不是中午有朝贡接待么?怎么没预约?”
    任女官一脸为难,没预约是不能进来的,但谁敢拦东宫呢,就这一句话的空隙,赵宣已经进门来了。
    。
    他对着皇后行礼,皇后收起了错愕,端坐着淡淡问道:“颂之,你怎突然来了坤宁宫?匈牙利朝贡团呢?”
    赵宣的日程安排,她之前可是都看过的,知道他今天中午有宴请,所以才挑在这个时候安排两人见面,孩子的性格他了解,绝不是为了私情就耽误公事的人。
    可是赵宣出乎了她的意料,打乱了她的安排。
    “已经为他们安排了晚宴,朝贡国那边的事情都妥当了,儿臣此番,是有一件要事要讲,耽误不得。”
    听到这句话,郦景琛就很想离场了。
    而赵佑媛手心沁出了细汗,心如擂鼓。
    赵宣目光在膳厅里扫视了一圈,缓步上前,坐到了赵佑媛的身边。他此刻忽然是有些紧张,那是一种混杂着未知的心情,可是他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喜欢的人去和别人在一起,不能接受母亲这样的安排。
    。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母子间的默契让她预感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实际却在和太子抢时间:“任秘,你先带人出去。”
    任女官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突变,马上指示着膳厅里照看的礼仪赶快出门。
    而赵宣并未在意这一切,他心里是迟早要说明白的慨然,手在桌下,握紧了赵佑媛的手,感到她并未挣脱,心中便觉暖意充沛。
    他直视着皇后:“母亲,先前您曾有过为我选妃的打算。而今我正是向您坦白心迹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娶她。”
    ——“我喜欢的人,就是媛宗姬。”
    。
    !!!
    一句话甫落,厅中仅有的四个人,哪怕心里都是有所预料的,此刻也个个都心情复杂,乱潮汹涌。
    皇后神色未变,但眼神变了,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她的手放在面前的酒杯上,指尖有些泛白,她在控制自己的呼吸,让其听起来平稳。
    她不能失态,哪怕心中是滔天的震惊,这里守着外人,也不能失仪。
    ——有什么东西收不住了。这比两年前长柔公主回国,说开设了精子银行并打算不婚生子,更严重。
    “殿、下,”皇后一字一句,会用到这个称呼,就说明她现在无比认真了。她嘴角甚至连弧度都未变,因为她想维持仪态:“请注意你身为储君的一言一行,和有可能造成的影响。”


☆、第66章 
????从很小的时候赵宣就被教导,他的感情是不属于他的。上位者应该摒弃不该有的私人感情。
    而他选择在这时对皇后坦白,心中可想而知是承受了多少压力。
    这些压力,不仅有来自外部的,更有他内心经受多年教育后,对自己行为作出的理性的不认同。
    可是,他仍然选择,光明正大地,不惜一切去争取。
    “母后,我已经想了很久,这一次不会犹豫。”
    他的神态言辞并不激烈,就像每一次陪皇后聊天一样,然而仍能听得出意志坚定。
    。
    皇后终于把目光放到赵佑媛身上,话语中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希冀:“殿下,你总是要问问,媛宗姬接不接受。”
    只要她不接受,太子即便想追,皇后也可以想办法杜绝此事。
    郦景琛虽然脑回路是非人类了点,但毕竟也是宠命优渥的世家少爷,从这一点来说,皇后用这样的方式,促成两人姻缘,也是很温和的。她依然会对赵佑媛很好,以免引发儿子的逆反。但是,她也绝对不能够眼看着这样一段宗族禁情发生在眼前。
    。
    皇后的问题抛过来,赵佑媛心中一动,感到赵宣抓住她手腕的手又是一紧。
    他在害怕。
    刚强如他,执着如他,也会害怕从她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啊。
    他选择在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坦白,实则在逼迫她答应,更在恳求她回应。
    他的眼睛转了过来,那目光是复杂的,一如他深不可测的心思,叫她难以读懂。然而复杂之下,有期切也有忧惧。
    大概连赵宣都无法从这重重纷乱中理清心神,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弃,即便前路是惊涛骇浪,是荆棘丛生,他也要乘风破浪,要披荆斩棘;即便她心思不定,不通感情,他也要去竭力争取,让她感受到心意。
    那坚定到近乎凌厉决然的眼神,瓦解了赵佑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彷徨。
    她自我安慰道,连穿越的老底都交待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
    “皇后殿下,”这个时候,她必须站出来。她不能让赵宣一个人承受全部的压力,既然她也喜欢对方,这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要两个人来承担。
    可是赵宣按着她的肩膀,也许是不希望战火波及到她的身上,也许是怕答案会让他的争取付诸东流,他终于是有了胆怯的心情。
    可是他毕竟不能捂住她的嘴,赵佑媛毫不犹豫,也无停顿地说道:“对不起,我也是喜欢太子殿下的。”
    。
    ——四下一片沉寂。
    赵宣并没有出声,可是他平静的神情,似乎都要因为这极度踊跃澎湃的心情而瓦解了。
    皇后的表情很僵硬,她努力维持的仪态,似乎下一刻就会哗啦啦碎掉。这个年逾四十养尊处优的美丽妇人,享尽一生荣华,却在此时,深刻地体会到了苦涩的滋味。
    无奈,忧虑,苦涩。
    “如此说,是两情相悦。”
    赵佑媛迟疑了一下点头,而赵宣则应声,“是”。这个字来得又急又快,可见其心情。
    赵佑媛曾经幻想过几次如何对赵宣一诉衷肠,她设想的是等待大朝贡结束,赵宣不再繁忙,而她的电影上映——她就邀请赵宣去看,浪漫的夜里看着浪漫的爱情电影,多么适合表白的时机啊。
    赵宣曾经想过几次如何对赵佑媛诉情,他设想的是等待大朝贡结束,自己摆脱了媒体三百六十度全天候追报,就宣赵佑媛进宫,教她鉴香品画,静谧的春日,余韵悠然的宫殿,多么顺理成章表白的时机啊。
    …………
    结果,现实却是这样的╮(╯_╰)╭
    两人挑选着黄道吉日,制造诗意的场景,忍着没互通心思,结果竟然在父母的面前出柜(啊呸)时被逼着坦诚心迹,什么浪漫的旖旎心思都没了,全是“好惊喜好担忧好紧张”,也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的互相表白了。
    “母后,请您给我时间,我会想办法,给宗族一个交代,也让父皇母后宽心。我身上的责任,一刻未忘,国事与私情,我也自有准则。”见皇后一时难以接受,赵宣放缓了声音,似乎心中也不忍,想要宽和皇后的情绪。
    。
    皇后一语不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一对璧人。
    如果从世俗的角度来讲,漂亮的男孩子和漂亮的女孩子,金童玉女,何其相称。她也是喜欢的,如果赵佑媛不是宗室人,她就算是平民,只要太子喜欢,皇后也会点头答应,绝不会为难分毫。
    可 是爱情这东西,过了无忧无虑的年纪后,就没有纯粹的,在其之上更多的是考虑与博弈,掺杂了政治、利益、你来我往等复杂得外人难以想象的东西。年轻时,她也 因入宫过不上自己喜欢的生活而闷闷不乐,却在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后逐渐释然——时光就是这么无情的存在,连梦想和爱都可以泯灭。
    等赵宣再过二十年,他就会理解她的。
    可是他现在终归是太年轻。长者希望为他铸就的便捷之路,却与他的心不一致。
    这个道理,赵宣自己都懂。可是人一定要在年轻时委曲求全,然后活到四十岁,再去铭感快乐吗?
    。
    皇后并非是要做棒打鸳鸯的恶人,没有谁会和孩子的幸福过不去,她也希望晚辈们都能高高兴兴。
    可是,她也有着身为母亲、宗妇和皇后的责任。于国于家,于两个孩子,她都不能看着他们走上一条这样的弯路,道路前方,他们要对抗的,是盘根错节的宗族势力。
    “颂之啊……”她开口,却一时失了言语。
    于是膳厅内就这样一片死寂。
    赵佑媛不敢直视皇后了,她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罪感,和不断自责的心情。
    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对着皇后说出那句话。
    也许她也是个护短的人,如果注定要对不起一个人,她不能对不起喜欢自己的人。
    。
    一直在旁观打酱油的郦景琛,大活人已经被三个人活生生地忽略掉了。
    看着媛宗姬和太子两个人如同一对抗争的小情侣,心里简直不能更好笑,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灵魂都放空了的样子,减少存在感,以免听得太认真,事后被皇后和太子追杀。
    尽管如此,对面两个人缠绵的气氛,还是让他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只能在心里默念五蕴皆空无色无声无受想行识……
    。
    最终皇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在儿子近乎任性的决然前,母亲也只有选择妥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必面对更为艰巨的阻碍。任性,总是对着最亲近的人才有用的。
    赵宣心中一松,他柔声道:“妈妈,谢谢您。”
    可是皇后已经没有在听了。
    她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头微微垂下了,即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离开。
    桌上的美食佳肴都冷了,赵宣心中微微一敛,他一直握着赵佑媛的手未曾松开,仿佛至今都为这难以置信、突如其来的一切而恍惚。
    因爱,所以忧怖,怕抓不稳,留不住。
    而这时赵佑媛也才发现对面坐了个特大号围观群众……
    郦景琛对上她的视线,别有深意地微笑,然后无声起身。
    几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膳厅,任女官见他们出来了,有些惊讶,又见太子殿下拉着媛宗姬的手,心里不免皱眉——东宫殿下虽说宠爱媛宗姬,但这也做得太过火了点,二十岁的人了还拉手,未免暧昧……
    任女官心中悚然一惊!
    再联系到赵宣突然回坤宁宫一事,她总觉得,似乎窥探到了什么。她这样地位上的人,察言观色已经是本能,可是当脑海里冒出这个惊人的猜测时,她还是不免流下了冷汗。
    待到他们离开,任女官又等了半分钟才进膳厅,却见皇后倚在座上,闭目养神,眉宇间有淡淡愁绪。
    “一个一个,没有省心的。”
    任女官忽然就替皇后感到心酸。
    。
    离开坤宁宫后,太子就拉着赵佑媛,越走越快。
    春日的午后是这样明媚,一花一树,都似乎在诠释着世间的美好,每一声鸟鸣,都似乎是在谛听仙音。
    而他温柔的责备,夹杂在暖意盎然的春风中,也是这样悦耳:“其实在母后面前,我本不想你经受那样的压力。”可是,人心也是这样复杂,不想她经受压力,又想她会为此回应他;对于喜欢的人,只想呵护着,却又想从她身上,汲取勇气。
    赵佑媛听着,没有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选择了这条艰巨难走的道路,一定会冲破重重逆境。而她需要做的就是——
    “殿下,无论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会跟你一起来承担。”
    赵宣停下步伐,四周花鸟虫鸣,他却觉得万籁俱寂。良久,他微笑道:“其实你喜欢我,就是最好的承担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我为之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有了意义。
    “嗯,我喜欢殿下。”
    即便已经听过一次,但此时此刻,赵佑媛再一次说出口,他还是有一种铭感上苍的感动。
    他灿然一笑,春日午后的阳光使这笑容格外昳丽:“还喊什么殿下呢。叫我名字。”
    结果赵佑媛反而因为这个称呼,憋了个脸红,吭哧了半天。
    “……赵宣。”
    话音甫落,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春日暖,暖不过他的心。
    春风醉,醉不过他的笑。
    “对了,这几天,先搬进绿岛行宫吧。”赵宣在她耳边低声道,他想每天都看到人,才能生出确切的踏实感。
    见赵佑媛要拒绝,他灵光一闪:“你在扬子江边那天,就已经暴露了,住在外面总是有风险的。”
    这确实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连赵佑媛自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现在相当于对幕后人失去了利用价值,为安全着想,此刻再拒绝倒是矫情了。
    于是她踟蹰着点了头。
    太子欣然微笑:“……还有,不准再理郦景琛了!”
    “……”
    。
    努力隔了百步远的郦景琛:为什么从坤宁宫出来抄近路只有这一条道!回国真是长针眼了……
    =====
    于是,赵佑媛这几天搬进了皇城区,绿岛行宫。因为处于大朝贡时期,人人都很忙,倒也没有太惹人注意。而赵宣每天接见完朝贡使节团,便不再回东宫。
    这个三月是风生水起的一个月,就不说每天朝贡来来往往的琐事了,遇到谢婉泱、坦白穿越身世、和太子互通心迹、被皇后知晓……赵佑媛可谓每天都在起伏跌宕中度过。
    还来不及喘口气,亿万人所期待的大朝贡四月,终于到来了。
    。
    四月一日这一天,赵佑媛凌晨三点就被礼仪老师叫起床。
    今天,天子陛下终于要出面,祭天地,祭国基,颂《告天延祚书》和《为万民祈福书》,正式接受万国朝拜。
    祭文每届都会由内政务院拟稿,奉请当世文学泰斗润笔,可谓字字磅礴,也会列入小学高年级教材,从小培养国民荣誉感。
    。
    如今,她与宗室女眷们站在天地坛旁侧,看着这一幕前世只能在韩国贴金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场景。
    摄像机和大摇臂已经到位,太常寺雅乐掌祭院,子时以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失传的“中华第一乐章”——韶乐,将在每一个礼仪阶段奏响。
    长柔公主站在女眷的前首,红色大衫,宝蓝色霞帔,霞帔上珍珠相缀,用金线绣着云霞凤纹。几百年前,这样的祭天地大典,女性宗室不必陪祭,后来还是皇室倡导男女平等,公主们才得以站到这里,以手执圭。
    赵佑媛站得有点腿酸,换礼服到现场才不到六点,现在已经站了两个小时。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寻找太子的身影。不过人实在太多了,只能见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这样的场合无论是老虎还是苍蝇都得穿礼服,也就更不好区分。
    。
    旁边是朝贡国的队列,可真是壮观,拉出去都能凑一个集团军了。他们早已经到齐,天地坛下面站了黑压压的一片,和国内的文武百官一样,头戴五梁冠,身着祭服。
    摇臂镜头从他们的面前一一滑过,这也许在赵佑媛看来还有点不能理解的复杂和繁琐,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庄重肃穆的——
    因为这是一项传承了五千年的礼仪。
    你问西方人为什么也能心悦诚服在这里,手执笏板等天子走来,那是因为,认同了一个文明体系,就会敬畏它漫长庄严的历史。
    就像前世东方人对西方的崇拜别无二致。
    。
    未几,雅乐掌祭院敲响钟鼓,编钟编磬乐声缭绕悠远,响彻天地。
    在古老的唱报声(现代可以用广播无线电各种工具的情况下,祭天是唯一保留了唱报仪式的)中,皇帝着十二章纹衮服,从长得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下,拾级而上。
    平时没什么脾气的淡定君王,这一身十二旒冕冠,以及黑红相交的玄衣纁裳,竟然显得无比威严。
    就好像华夏自黄帝垂衣裳而治之,那古老庄严之风,跨越五千年扑面而来。这种肃穆感也许不是他的气场,而是文明的积淀。
    冕服华章曰华,大国曰夏。
    。
    皇后走在他的身边,着蓝色翟衣。这样全球直播的祭天大典,事先肯定是要排练的,排练的时候帝后都是坐内部的升降电梯,但是此刻……为了古老的传统,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只能步行走上九十九阶高台(苦逼脸
    而太子赵宣,他不需要跟着父母爬楼梯,很幸运地早早就在天地坛上的一侧等着了。
    赵佑媛隔得他太远太远,因而完全看不见他,只知道他大概是站在那高台之上的一隅。他身上的衮服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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