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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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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完美无缺,真要数牺牲品的话,在他看来,只有文修了。
兴许,还有他的女儿无尘任人摆布的命运。以及他所不知的御景陌,彻底被辜负的绝望。
“陛下……”她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该是叫父皇吧,尘儿。”
“父皇,”她低首,声音怅惘,“女儿有一事不知如何决断。”
“你说。”
“是大汶国重要…还是皇室的权力更重要?”她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蝉衣再现
“傻女儿阿,没有国,哪有皇室?”他掩不住大笑起来,眼角细小的皱纹舒展开,“不用那么多顾虑,尘儿,跟着你自己的决断走,不要再让自己不开心,也不要再那么压抑…父皇希望你能真正的开心。”
心底划过些感动,她刚要开口,就听见父皇的声音刹那明快起来,视线落在自己身后,“你们来了。”
心咯噔一跳,回首。
四张完美的容颜。宽衣长袖、眉清目秀、长发在风中肆意的舞动,长期的林中生活让他们集聚了天地的灵气,风轻云淡、与世无争,猛一看宛如从天而降的圣人。而那个雪白长袖的男子便是天地间一抹最柔和的白光,微弱却无比深刻地扎根人心。
她有一瞬间的移不开眼。六年,文修更加挺拔和俊气,若是落入凡尘,定然可以让无数的女子倾心——如此温柔的男子,本来就是极让人舒心和钦慕的。
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持剑冷冷立在一旁的鸿雪,冷洌如刀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目光冰冷而专注,一旦盯住你就让你紧张,仿佛被他窥视了什么,实在是个很可怕的角色。但鸿雪和文修一直是极好的朋友,或者,这四个人本来就是一体的。四个性格气质都迥异的人,站在一起却有浑然天成的柔和感。
时间仿佛定在这一秒,无尘静静凝望着四人,她几乎能推断,他们将在她余下来的生命中发挥怎样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会随她角逐天下,随她转辗各国,甚至征战沙场,兴许,还是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朋友。
圣上目光万般复杂而深邃,深深地欣赏不加掩饰流露而出,无论四个义子义女还是无尘,都是他一手创造的完美艺术品,“这是无尘…你们都互相认识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人…誓死效忠太子妃。”
四人一起抱拳朗声,“是!”
豪气万丈。
既然许下了承诺,那么今后,血雨腥风…生死相随。
五人心底同时划过的一句话。
“战火已经挑起了吧,无尘,你放手去争夺。”他坚定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充满欣赏,“收起你的软弱,角逐天下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要最强者。无尘,父皇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从今以后,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干涉和束缚,你要怎样的未来,完全在你自己手中。”
忽然抬首意味深长的看了文修一眼。文修淡定从容的视线落到无尘身上。
无尘却低下头,丝毫未对这句话泛起任何笑容。未来,未来早就定好了,我能中途易辙么……既然一开始就坚定了信念,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变了罢。
“你们四个人一定要保护好公主,或者,你们也可以称兄道弟,本来就都是我的孩子。”他笑了起来,刹那言语又低落下去,含着微微的释然,“如果太过辛苦,就放弃这天下……回来陪陪我,也是好的。千万,一个也不能少。”
“是。”
“今后就不要再到卧龙谷来了,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视线远远落在天边,游荡,“现在就走吧。”
“那,父皇,保重。”迟疑,她眼神有些恍惚,躺椅上的人似乎突然就苍老了许多,声音疲惫无力,面色苍白。父亲——她很想叫出声,声音却被阻隔在喉咙里。这两字并不陌生,却十几年来一直用在另一个人身上。初初知道自己身世时她想,他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称呼别人为父亲。
她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她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长孙无尘,但现实还是现实,血脉仍是血脉,她必须面对他。服从他,为他谋取一切,因为他是父亲。
真的仅仅是因为父亲么?决定私奔的那晚…她真的是下定决心跟他走。后来为什么还是回到了父亲这边,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一些阴差阳错罢了。每样差了一分毫,起初都未注意,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已经错了那么远,于是,不能再回头。
思绪被扯得太远,她突然发觉,与御景陌的遗憾似乎已经在她生命划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起…或者太多人也在不断的旧事重提,总之,年少时那段辛酸往事,在她心底形成一个深深的烙痕。
那是无法回头的悔恨。
可是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悔恨之中,稍稍平整心绪,她收回空洞而忧伤的目光,淡然却无比坚定地望着父亲衰老的面容,“父皇…天下,无尘会为你谋取到的。”
“好,我为你精心训练的一万飞云骑已经统交给文修管理,算是父皇给你最后的礼物。一切,就靠你自己了,无尘。”
她的声音平淡而从容,带着毋庸置疑的王者之气,“是。”
从山上往下走的路要顺畅的多。空气有几分沉闷,只有轻盈的脚步声低低响起,无尘与落微并肩而行,文修、颉香、鸿雪紧随其后,五人不约而同的缄口不言——本来,除了颉香,也都是较为安静的人。
进入卧龙村才依稀有了些人声,无尘轻车熟路走到先前的小酒馆门口,“休息会吧。”
小二的招呼依旧热情而周到。五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坐上,酒菜上好,小口啜饮。半晌,听得无尘淡淡开口,“第一个任务……”
同时望着她。便见她忽然抬手自然而然得脱下了衣裳,薄博的一层轻纱缥缈如烟,被窗口灌入的风吹得飘舞不断。一手拎着衣服,另一手举起一杯酒迅速泼了上去,溅的衣裳透湿。几人的目光却同时收缩,聚焦在她手中的衣物上——被酒水溅湿的衣裳,一些细致的条纹慢慢显现,若隐若现地呈现出一幅图画,而整件衣裳的丝线突然焕发出夺目耀眼的金光,璀璨夺目,栩栩生辉!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飞云骑
没人吱声,瞳孔却收缩变幻,心中同时明白这件看似普通的衣裳,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丝蝉衣!就是据说得它得天下的金丝蝉衣!
“寻找宝藏的任务,交给落微、颉香、鸿雪。这一路寻找,定然机关重重,阻拦不断,落微可以防人用毒,颉香对付各类千奇百怪的机关,鸿雪负责对付抢夺的武林高手、保护她们的安全。立即出发。”她干脆而果断的布置下任务,并不解释这蝉衣的来由。其实也不用多想,她有心为之,多年长孙府的生活足够让她夺到这件稀世珍宝。
“那文修呢,他和你单独行动?”竟未想到,颉香如此反驳一句。本就是直来直往的女子,平素无尘倒也习惯,但今次,她却微微蹙起了眉头,望着颉香的眸子里也有了几分凌厉,声音冰冷,“如何安排属下的任务不需要你来指教,颉香,你若有不服,大可直接指出,要走,我也不会留。”
这是她下发的第一个命令,她需要奠定足够的威信。
颉香亦是倔脾气的人,当众被无尘喝斥,面子上挂不住,噔的一下站起,十足挑衅的冷冷望着无尘——“虽然你是公主,但也不代表你可以无视下属的问题,连陛下都会在做任何事前向我们解释清楚!”
无尘撩起眼望她。仰视,却是说不出的蔑视。刚要开口——
“我要去调派飞云骑,所以无法和你们一起行动。”
温和平淡的声音,不留痕迹的温柔解释,刹那就浇灭两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迅速燃烧的熊熊烈火。这也是六年后重逢,无尘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他的音调还是如此的温柔,心思缜密如此的善解人意,声音里更多了份成熟男人的磁性。
“我们马上行动,别耽搁时间了。”落微轻笑着也出来打圆场,推了一下冷冷饮酒的鸿雪,鸿雪望她一眼,两人同时起身,颉香也就不得不和他们一起,拿着衣服并肩走出了酒馆。
酒馆里只剩两个人。
气氛陡然有几分尴尬,无尘转过脸望向窗外,躲避文修紧盯着的眸子,心知这不是个办法,忽然回首冲他淡淡一笑,仿佛万千羽毛刹那绽放,“好久不见,文修。”
“是好久。”文修专注的望着她,“六年了罢,无尘。”
六年。又是六年。
无尘关于六年前最深刻的记忆是离开御景陌,嫁入皇室,成为烨光的妻子。但那中间仍有微小仍历久弥新的小插曲存在,比如文修,比如和这四人的相遇。起初真是当作好朋友来看待,后来渐渐从他们身上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便知他们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于是,好感淡然无存。于是,开始生疏。
但仍无法忽视文修,细致温柔的文修,被自己一句玩笑就能脸红到脖子根,腼腆害羞,简直如一个小女孩般让人疼惜。但他对自己的好让她有愧,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觉得亏欠,因为她无法给他同等的回报。她的心思几乎全用在御景陌身上,在那还“认定他是我丈夫”的年岁里,御景陌才是一切的核心。
直到颉香前来大闹,胁迫、威胁、逼迫…那么个聪明无双的小丫头,为爱情都疯狂了。她这才隐隐懂得些什么,有意无意的疏远,躲闪扑塑的眼神,恰好后来,她和父亲赌气,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夺取权力,父亲竟真带四个人离开了皇宫,让她成了太子妃。
她没想到还能在遇见他,而且,还将要相随那么长的岁月。
“六年,也不算太长。”她笑得有几分僵硬,眉宇却仍是一点点漫上暖意,“甚是想念你…文修。”
文修淡淡一笑,“听说你成了太子妃,倒没有恭喜了。御景陌,现在还好吧?”
“还好…”
仿佛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话题。兴许,六年的间隔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六年划下的一大片空白,足够让两个原本很熟稔的人一时没有共同的言语。无尘端起酒杯小口啜饮,转开话题,“鸿雪和落微在一起了罢?”
“哪能那么快…落微性子太柔,什么也不愿去争取,就那么由着感情发展,你也知道,鸿雪一心追求剑术的至高境界,根本没有想过娶妻之事,两个人就这么耗上了,不过,他们两也是迟早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他们自己也有默契。”
那样从骨子里柔出来的女子居然爱上一个冷面剑客,当初着实让无尘吓一大跳。不过也好,除了落微,谁能在冰冷的鸿雪身边十几年如一日的悉心照顾呢,也只有剑术最强大的人,能给落微最好的保护。以柔克刚,在这两人身上得到深刻地体现……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轻轻一挑眉,“那你和颉香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本来还相当淡定的文修脸色刷的一变,白皙的面颊泛起一片潮红,睫毛微微颤动着低下头去,“我和她能有什么…尘儿,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笑笑,心中知晓一两分。六年,足够运量感情了罢。也不再拿他开玩笑,“飞云骑在边疆隐藏着吧,一直是由你负责,那今后仍然交给你管理。一万兵力,会否太少了些?当今大燕三十万兵力、菏泽二十五万、天蒙二十八万、大汶在御景陌手下是二十万,其中就数我国的兵力较小,但御景尹训练的二十万墨云骑个个都是精兵,四国可谓实力相当。我们的一万士兵……”
“你也说了,御景尹训练的二十万可当人家三十万。那我便敢保证,我们的一万飞云骑可以相当别人的五万。我们的战术是旷古绝今的,还有我们的超强度训练也无任何国家能比,这一点,太子妃完全可以放心。”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惊醒
“那好,你立马去调迁飞云骑支援御景尹的墨云骑,据说御景尹被俘,那么现在应该是御景陌在支撑。大汶决不能一开始就落败…那样日后就更难翻身,我不能让大汶在我手下亡国。”
“是,”他望着她坚决的神情,竟有些恍惚,果然是长大了好多,成熟了好多…为人妻的话,总是会不同罢?“你现在赶回皇宫还是随我同去边疆?”
“我要回宫…”她的神色突然晃过一丝怅惘,视线也远远落到了窗外,“烨光还在宫里…我那么多天没回,应该会很担心吧,不管做什么决定,还是要先回宫和他说一声比较好。文修,我一旦把宫里的事处理完就赶去边疆,你先和御景陌汇合,我会尽快赶到。”
“文修得令。”
“那就这样…我们立刻分头行动。”
“是。”文修起身,拱手,略一颔首,“文修先告退,太子妃…请务必照顾好自己。”
“嗯。”
一袭白衣刹那就消失在视线里。空气却似乎还淡淡残留着留兰香,清雅如兰。素淡又如此体贴的男子,一旦混入纷扰的尘世会是什么样子?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乱世。不由自主地想起长孙彦和苏慕白,二哥的大仇似乎就这么搁浅下了,苏慕白的死她也不再追究,家国天下,个人的死亡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突然隐隐担心,文修、文修会不会有一天也死在御景陌手下?
不、不管怎样,他绝不能动文修一根汗毛!决不能!
出了卧龙村换上一匹骏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一路的风尘仆仆,沿途的景色都无法在视野里滞留。她只有咬紧牙关不停的赶路,若说她的来路还有些刻意的犹豫,归途她只恨自己无法立马飞回。
倦意不住的袭来,又咬牙继续,四日后她终于快马入城,节省了一半的时间赶回皇宫。身上都不知为何莫名的多了许多小口子,想必是沿途茂盛草莽的荆棘所划破。一入宫门,跃下马脚步都有几分踉跄,还未立稳,就望见了一张趾高气扬的面容。
她的亲生母亲。如此美丽,如此厌恶的眼神。
来不及做出反应,她扑通一声跪下,低低埋首——她几乎可以想象现在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衣裳不整,头发蓬乱,风尘仆仆,面色疲倦,糟糕至极。在皇后看来,这简直就在侮辱大汶皇族的颜面。
“你一个女人家跑哪去跑成这样?这么多天不回宫,去哪疯了?!”果然是喝斥。皇后的面色因为气愤变成青紫色,颇有怒发冲冠的味道。
“无尘、无尘……”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完整的一句话,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软软昏倒在皇后脚边。
皇后顿时也慌了神,“来人、来人!御医!”
“身体太差了,几乎经不起任何折腾…殿下若想要娘娘好好活着,就不要她再操心任何事,更不要长途疲惫了。”
“好…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臣多嘴,御景大人在边疆重伤被俘的消息切莫告诉太子妃,太子妃定会为国事操心自己要去边疆。”
“我知道了。”
模模糊糊的对话传入耳朵,却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刹那无尽的凉意从心底腾起,意识猛然惊醒。御景陌…重伤被俘?怎么可能,御景陌怎么可能被俘?不可能!她腾的一下坐起身,迅速撩开帘帐,失声,“烨光…烨光!”
身子软得几乎使不上力,烨光才一扶住她,她就立即瘫倒在了他怀里,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冷汗正涔涔的渗下,声音也万般干哑,“烨光…御景陌怎么了,告诉我、你刚刚说的是假的,是不是?”
烨光怔了一怔,抱紧她低声安慰,“是假的…他很好,没事。你安心养好身子。”
“不、你骗我!他出事了,是不是?他受伤了?”仿佛被现实击跨,她开始语无伦次的喊叫,眼角也渗出了泪水,“他到底怎么了,烨光。求求你,你快告诉我,快点!”
“他确实被俘了。”烨光皱眉,眼里的悲切愈发浓重,他第一次见她慌乱至此,惊慌失措,那还有平时半点从容娴雅,“边疆来报是说他只身前去救兄长,在逃回的半路上突然发病被俘。没想到御景陌的病这么重了阿……”
“他发病的时候,丁点反抗力也没有。”无尘喃喃自语,眼神空荡荡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了,笑着,泪水却不住顺着面颊滚落。烨光望着她,目光里的温度一点点冷却,嘴角泛起一个悲凉至极的弧度,忽然冷冷开口,“我在你心中…一辈子也比不上御景陌吧?”说罢,拂袖而去。
无尘却仍呆呆的坐在床上,软瘫的身子靠着墙壁,只是空洞的眸子不停的流泪。
他死了,她还有活着的意义么?
脑子里突然晃过这样一句话,她无比悲凉的轻声笑出。咸咸的泪水顺势划入了唇里。这么多年都不敢去深想的问题,御景陌的重要性…他似乎一直就是她精神的支柱。虽然是不同的立场,他却一直竭力维护着她的尊严、多年未动摇皇室的根基,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敢去想,她和他,到底算什么?
人非要到失去后才要珍惜么。一直不敢深想,是因为一直都心知肚明罢。是因为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一刻也未有忘记过他,忘记从前的回忆,忘记年少的承诺和那些永远无法启齿的秘密。或者,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在眼前,在梦里,一遍遍的上演,她根本无力、也不想挣脱。
正文 第三十八 剑在人在
本以为就这样怀着他曾给过的温暖可以顺当的与丈夫“过日子”,却没想到他也会有危险、他也会失误、他也有可能突然某日消失,他也有可能再也不出现。那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最美好回忆,又有什么意义?
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啊。
榻不想、再也不想欺骗自己了,可是,她还有机会么?
蜷紧身子缩在墙角,泪水不停的落下,她似乎总习惯用这个姿势来保护自己。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昏睡或者死寂两三日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收起你的软弱罢,无尘。”
父皇几日前如是说过。现在想起,当真是…发生任何事只会躲闪和哭泣啊。这么多年,已经消磨了自己的棱角和戾气么?年少时老想闯荡江湖,如今,豪气都哪去了?
不。不能再这样。
收起你的软弱罢,无尘。
风从窗外呼啸的灌入房内,夹杂着细碎的梅花瓣,吹的白色的纱帐不停的起舞,桌面上一只小茶杯也未微震动,发出清脆而微小的响声。房内空无一人,茶杯下的小纸条保持着蠢蠢欲动的状态,不停的抖动着,哗啦一声,翩飞到了空气里。
白色的纸条在空中旋了几个圈,几欲飘向窗外,风突然停住,它便无力的往地下垂落,落入了一只白皙的手心里。
接着,一声深重而悲凉的叹息,一双空洞哀伤的眸子远远落到窗外的梅花树上,满树的白梅呈现一片末世的荒凉,他的瞳孔便在这一遍苍白中被淹没。
“你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啊。”
马蹄有节奏的嗒嗒响起,荒凉辽阔的黄土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残阳如血,印的黄土地更是苍茫悲凉。马背上的人不由捂住了嘴,在落日尘埃中,可见一个绰约的倩影。
她的右手握着一柄短剑,黑色的刀鞘仿佛泛着无尽的寒光,杀气咄咄。黑色长风衣在风中跃动起舞,宽阔的帽沿遮住大半张脸,隐约透出一张秀美清丽的年轻容颜。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干净的宛如初雪,亦足以蛊惑人心。这张脸,与她的装扮及其不符…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影子杀手的惯用服装。
相当娇小秀气的模样,偏偏眸子里的坚定和杀气又让人不寒而栗。但从她几日几夜不停赶路来看,她定然是要去完成某件极其重要的事。疲惫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麻木,身体上的痛觉或者心中的担忧,都在长途跋涉中愈发浓重又愈发麻木。
几日来都没有见过人,所以前方出现的尘埃腾起让她勒住马,微微扯开帽子露出明亮的眸子。尘埃腾起得不算高,人数不是很多,她有把握解决。但她需要判断,到底来人是敌方还是我方。
近了…近了。
小小的一队人马显然也察觉了她的存在,迅速的向她开进过来。在相隔十米的地方队伍停下,整齐的排成一列。双方僵持——无尘无法判断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的服装似乎从未见过。对人的人也冷冷打量她,想必也想探出究竟。
无尘皱了皱眉,她感觉到他们的不怀好意。如今还是在大汶的领土内,十有八九是大汶的将士。为何会单独出现在这地方?莫非——是逃兵?
她刚要开口,只见寒光突闪,一干人马齐齐挥刀向她砍来!
刹那就组成一个完整的阵势密不透风的将她围拢,不顾一切的斩杀!
腾身跃起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人影冷冷立在圈外,想必就是首领。先解决这些小兵在解决你…她暗想。迅速转手,无尘剑划出一道雪白的弧线,柔软的剑身舞如灵蛇,陡然照亮天地间!御景陌的无情剑是锋芒毕露的杀气,无尘剑却是包罗万象、化解一切招式的柔软。
此剑一出,谁与争锋。
女子脸上更多的是戏虐的神情,实力差距太大,对她来讲,这简直就是一场游戏。她与御景陌同得师父真传,剑法其实不比御景陌低,只是一直不曾显露罢了。很多东西,她都一直在隐藏。
几乎只是转眼,几十人统统趴到了地上不停的痛呼。
那个远远立着的首领皱了皱眉,眼里既是不屑又是愤怒。片刻后,才把视线从下属身上移向无尘,机警而冷漠的望着她。男子很年轻,若不是戾气太重,眉目紧缩,面貌可谓十分英俊。只是一双浅碧色眼睛…也太冷了些,竟颇似御景陌。
无尘紧了紧手中的剑,不再踟蹰,扬剑飞身向他刺去。
她对自己的剑法有信心,同样也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
所以她很期待男子刀削似的面容上,脸色陡然煞白的样子。
然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中的剑,在她靠近的一瞬间横着迎上。相当简单也无用的招式,偏生逼的无尘瞬间失措,中途易辙,全力扭转剑锋、停住——
自己被强大的反力震的吐出口墨黑的血来。赶紧以剑相支,长途劳累…加上刚才巨大的反力,眼前陡然有几分发黑,人影也愈发模糊起来。她瞳孔的涣散自然是男子进攻的最佳时期,男子却只是冷冷立着,开口,亦是无比淡漠的声音,“如果你想见到活着的御景陌…就乖乖的跟我走,不要给我添麻烦。你明白吗,太子妃。”
“你把他怎么样了!”无尘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艰难的嘶喊,“为什么他的剑、他的剑……”
剑在人在。
剑不在,人亡。
这是江湖规矩…江湖定律。所以在看到无情剑的一秒,她极力扭转了剑锋。她需要从这个莫名的男子身上探寻到关于他的消息,却也是这一转,让自己彻底失算。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提剑。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御景尹
这是江湖规矩…江湖定律。所以在看到无情剑的一秒,她极力扭转了剑锋。她需要从这个莫名的男子身上探寻到关于他的消息,却也是这一转,让自己彻底失算。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提剑。
她没法支撑着说完这句话,泪水就模糊了眸子。接着,软软的往地下瘫倒,恰被男子接在怀里。男子似乎眉头缩的更紧,迅速点住她的穴道,她便毫无抗拒力的幽幽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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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盆炉火烧得很旺。红彤彤照亮整间屋子,拉长两个印在地上的影子。
黑色的毛裘披风覆盖住身子,看起来相当的厚。从衣襟下伸出的一双手却苍白无比,手指修长、纤细,指甲泛出点点白色,这样纤细柔软的一只手,突然急速的揪住了一个哆哆嗦嗦站在他面前的人的衣领,强大的力量让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粗壮男人动弹不得,冷汗涔涔渗下,只有结结巴巴的求饶,“少主…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首领去哪了!”
“放屁!我让阿天带你们从后面追上我,怎么可能你们到了他还没到!”御景陌的声音冷洌如刀,眼里含着莫大的愤怒和杀气,一字一句似乎钉住眼前的男人,“若是他有任何闪失,你们这些下属也统统去陪葬,动用你们的一切力量去找他,听到了吗!”
“是…是!”
杀手淌着冷汗、委委缩缩的出去了。
房间里的人仍旧来来回回的踱步,他不住掩嘴低低的咳嗽,被拉长的影子微微颤抖着,瑟然无比。他的面色苍白的有几分恐怖,嘴唇亦是没有丁点血色,显然已经被恶疾缠身。阴影中,神色似乎十分阴霾。
“少主。”
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刹那,两个人影就立在了御景陌身后,齐齐单膝跪下,声音充满恭敬和欣喜,“我们来晚了,少主!”
“清风,流云。”御景陌回首望见两张稚气未脱的面容,清俊脱俗,青衣飘飘,风云二将办事向来让他放心,他的面色总算稍稍缓解,声音也温和许多,“打探到阿天的消息了么。”
“御景天被俘!”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性急的喊了起来,说话的人神情十分焦急,长相偏阴柔,唇红齿白,挥着手张牙舞爪的笔画,“我们行到辽城,从那开始御景天的形迹中断。而同时有探子说大燕曾在那活跃,时间恰好吻合。”
御景陌的脸色更是煞白,甚至踉跄了一步,被另一个人接住,那人武官英挺,轮廓俊朗,沉稳的安慰,“也不一定,御景天的剑法几乎登峰造极,怎么有人能伤的了他呢?也许是发生什么更为重要的事,他来不及向您通报罢了。”
清风的活跃、雷厉风行,与流云的稳妥、沉着冷静恰好相辅相成,多年来帮助御景尹征战边疆战功显赫。御景尹出事之后,他们便被接手到御景陌手里。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御景陌,第一个命令竟是要他们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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