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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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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
血。满地的血。满身的血。可是殷红的血已经丝毫不能平复他的愤怒。也不能挽救他此刻心痛至极的后悔…他不该啊,他怎么能拿她的性命铤而走险!他真是太骄傲太骄傲了,当真自以为无所不能,结果竟要害的她命丧黄泉!他好恨自己…好恨!
御景陌身上的伤口愈加密集。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是麻木的杀杀杀,抱着一颗必死的心一点点艰难的靠近白塔。靠近他生命中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靠近的女神——
他好怀念…好怀念曾经的小时候。眼前突然模糊的出现了幻影,那是幼年的她和他。她笑得坦荡自在,心无城府;他还是温柔善良,心高气傲的少年。那时,即使一切都暗藏玄机,仍旧那么美好。
“御景陌。”福雅突然低低喊了一声。可是她的声音根本不能抵达那么远的距离,飘飘荡荡的消失于空气中。半晌,叹气,抬首望向天空,脸色一变。
乌云不停的在翻腾。本已冒出半个头的太阳隐藏了下去,天地之间黑压压的一片,阴霾,不透一丝风的痕迹。如果没有猜错,那么——
滴答。
滴答滴答。
久旱逢甘霖。春雨,润物细无声。眨眼,真的只是一眨眼,倾盆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降临大地,腾起袅绕的烟雾,打湿将士们的衣裳,把那夺目的鲜红冲淡,瞬间又汇聚成一条条小溪,从祭坛上顺着白玉石阶往下流。
一瞬间,所有挥舞的兵器都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望着天空,又转脸望向白色的祭塔。黑烟滚滚的白塔在大雨的冲刷下烟雾渐渐散去,尘埃一点点沉淀,在婆娑朦胧的雨中,宛如一座俯瞰万届的空中阁楼。
福雅表情木然的僵住。低首,那个黑影已经凌空飞点,不顾一切的冲入了那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之中。
“公主!”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焦急的站到了身后,单膝跪下,“墨云骑趁夜偷袭,我们溃不成军!请公主赶紧调兵增援!”
福雅一惊,“冷将军呢!”
“小的不知道!早就不见了!”
“该死。”她愤然望一眼塔顶,冲一群傻傻盯着塔顶的人大声吩咐,“不要让他们活着出去!我们走。”
该怎么样…都是天意啊。心底重重的叹息。
“陌。”
筋疲力尽的女子艰难的挪动着嘴角,反反复复的呢喃着一个字。
她被绑在塔顶无法动弹,绳子那么紧,几乎勒紧了身体里。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在一片黑烟的熏烤下也渐渐麻木了。不停的咳嗽,咳嗽,咳到已经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咳嗽,只想就此昏睡下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六年
可是她不能…不能!
他、他在那么奋力的搏杀,他在奋不顾身的向自己靠近,他已经为自己豁出了性命,自己怎么能这样先放弃!每次都是…每次都是他在拼命的努力,自己却没心没肺的任凭别人摆布,从来不会为两个人做任何努力和牺牲!
什么为了家族,为了国家,为了天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一点点可悲又可笑的自尊!那些误会阿,那些明明知道能够挽回的误会,为什么两个人都不敢踏出第一步啊!非要到现在,到生离死别才懂得错过得不能重来么——
泪水汹涌而下。
六年前。
月明如皎的那个晚上。
御景陌作出此生唯一一个有可能改变自己命运决定。他说要带她走,他说离开乱世去过平淡的生活,他说的每一样都落到了她的心坎上,更何况,他是她此生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人啊。就算去浪迹天涯,食不果腹日夜颠簸她也是愿意的啊。
那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可是那完全没对她的决定做出任何影响,她对所谓的父皇,所谓的长孙家无尽的宠爱,所谓得天下的大权,根本不曾在意。父亲把一切告诉她时,她仿佛在听一个笑话。生她,再把她抛入别人的家族,再又被遗弃入另一个家族,最后再让她帮他完成心愿,谋害御景家获取权力!
她天生就是作摆设的么。她天生就是任人摆布做颗棋子的么!
她决定跟他走。不管去哪都好。
可是也就是那个晚上,御景陌离开之后,一直躲在屋后偷听的父亲偷偷在屋子里燃上剧毒的香料,她浑然不觉,我从不知道“父亲”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第二天清晨她才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笑。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冰冷的泪水就不停的淌,仿佛一声的眼泪都流尽了,她清楚迎接她的会是什么——三日后,她如同一个死人般被他们塞入了前去皇宫的喜轿。那日锣鼓震天,欢喜的炮竹和锣鼓响彻天地,火红的龙凤呈祥地毯从皇宫一直铺到长孙家门口,那是最浩大的八百里锦铺相迎。
没有人看见新娘脸上的泪水未曾干涸过。哭花了精致的妆容,打湿了华贵的衣裳。无助,绝望,甚至,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直至青石桥,被风撩开的轿帘隐约有御景陌落寞的影。那一刻,心碎欲绝。
是她辜负了他。
多年前就说过,非君不嫁。
多年前就听过,非卿不娶。
结果,仍是她违背了誓言。
然后她再去找他,他拒之不见。
多年后他再来找她时,她已经死心塌地成了烨光的妻子。
于是,此生,就此错过。
那个黑影在一片黑烟的腾其中愈发模糊,御景陌清俊的容颜却那般的清晰。那是刻在心底的样子,那是用整个生命在铭记的样子,即使永远的失去,每一次的想起仍能温暖如昔。她终于不再哭泣,微微漾起如含苞待放的美丽笑容迎接他的到来。
他一定会来。即使是金戈铁马,余生我们还要一起走过,怎么能就此放弃!
“尘儿…尘儿!”
听见了他的呼喊,热切而焦急,是此生唯一会在夜里回响的声音。
死而无憾。
她低首。微笑。
滴答。
滴答滴答。
下雨了。她平静如旧。
是上天为我们落下的眼泪么?陌。今生今世,若此次我们能够活下去,不要再那么轻易的放开彼此的手,不要再重蹈年少时骄傲的覆辙,就算你要放开我,要离开我…我也决不允许!
那张脸终于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般真实的神情,不喊一丝虚假的担心与心疼。那只湿漉漉而又冰凉的手触到了她的脸,轻轻的捧起,他的声音颤抖而虚弱,无限温柔,“我来晚了…尘儿。”
无尘笑着摇头,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迅速割掉了捆绑着她的绳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双手交叠的没入了她的发间,那样用力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生命里,此生都不要再放开。感受到她身子瑟瑟的发抖,他终于稍稍的松了手,附到她的耳边低声温柔安慰,“没事了…尘儿,我真的要疯了。”
“我没事。”她便笑边流泪,同样的拥紧他湿漉漉的身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陌。陌。”
他心疼地用手指轻轻拂掉她的泪水,温柔的吻她,“不怕,我现在带你杀出去。”
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横抱在了怀里。转身,面对着塔下围着一大堆一大堆的人,如此的从容淡定,视线轻轻掠过他们,又回到无尘脸上,深深的凝望她,仿佛一刻也不愿移开视线,“你先睡,一会我再叫你。”
她安稳的合上眼。可是,一会又张开,明亮的眸子依依不舍的含笑望着他。
御景陌腾身一跃,便从塔顶上飞了下去,一脚踢倒了一个骑马的将士,夺过他的马开始疯狂的往前冲。一匹马,一柄剑,一个女子,他的身影行云流水般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路斩杀而出。
那才叫势不可挡。
强大的杀气让人忍不住退缩,退缩,最后眼睁睁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杀出了祭祀场,留下一阵微薄的烟尘。
两军在边界已经展开交战。御景陌怀抱着无尘一路杀过去,快如闪电奔到清风身边,与他并肩到了一起。“少主!”清风惊喜地看见他居然置身救回了她!本来他说要只身去的时候他还担心的要命,“你先把太子妃安顿回去吧!她这样容易受伤!”
他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移开时望向手掌上的一片殷红突然又是一惊,混合着雨水仍旧红得让人惊心!低声,“少主,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好象受了很多伤,等会不用来了,这有我就行,你赶紧去包扎!
第六十一章六年
可是她不能…不能!
他、他在那么奋力的搏杀,他在奋不顾身的向自己靠近,他已经为自己豁出了性命,自己怎么能这样先放弃!每次都是…每次都是他在拼命的努力,自己却没心没肺的任凭别人摆布,从来不会为两个人做任何努力和牺牲!
什么为了家族,为了国家,为了天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一点点可悲又可笑的自尊!那些误会阿,那些明明知道能够挽回的误会,为什么两个人都不敢踏出第一步啊!非要到现在,到生离死别才懂得错过得不能重来么——
泪水汹涌而下。
六年前。
月明如皎的那个晚上。
御景陌作出此生唯一一个有可能改变自己命运决定。他说要带她走,他说离开乱世去过平淡的生活,他说的每一样都落到了她的心坎上,更何况,他是她此生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的人啊。就算去浪迹天涯,食不果腹日夜颠簸她也是愿意的啊。
那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可是那完全没对她的决定做出任何影响,她对所谓的父皇,所谓的长孙家无尽的宠爱,所谓得天下的大权,根本不曾在意。父亲把一切告诉她时,她仿佛在听一个笑话。生她,再把她抛入别人的家族,再又被遗弃入另一个家族,最后再让她帮他完成心愿,谋害御景家获取权力!
她天生就是作摆设的么。她天生就是任人摆布做颗棋子的么!
她决定跟他走。不管去哪都好。
可是也就是那个晚上,御景陌离开之后,一直躲在屋后偷听的父亲偷偷在屋子里燃上剧毒的香料,她浑然不觉,我从不知道“父亲”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第二天清晨她才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不能笑。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冰冷的泪水就不停的淌,仿佛一声的眼泪都流尽了,她清楚迎接她的会是什么——三日后,她如同一个死人般被他们塞入了前去皇宫的喜轿。那日锣鼓震天,欢喜的炮竹和锣鼓响彻天地,火红的龙凤呈祥地毯从皇宫一直铺到长孙家门口,那是最浩大的八百里锦铺相迎。
没有人看见新娘脸上的泪水未曾干涸过。哭花了精致的妆容,打湿了华贵的衣裳。无助,绝望,甚至,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直至青石桥,被风撩开的轿帘隐约有御景陌落寞的影。那一刻,心碎欲绝。
是她辜负了他。
多年前就说过,非君不嫁。
多年前就听过,非卿不娶。
结果,仍是她违背了誓言。
然后她再去找他,他拒之不见。
多年后他再来找她时,她已经死心塌地成了烨光的妻子。
于是,此生,就此错过。
那个黑影在一片黑烟的腾其中愈发模糊,御景陌清俊的容颜却那般的清晰。那是刻在心底的样子,那是用整个生命在铭记的样子,即使永远的失去,每一次的想起仍能温暖如昔。她终于不再哭泣,微微漾起如含苞待放的美丽笑容迎接他的到来。
他一定会来。即使是金戈铁马,余生我们还要一起走过,怎么能就此放弃!
“尘儿…尘儿!”
听见了他的呼喊,热切而焦急,是此生唯一会在夜里回响的声音。
死而无憾。
她低首。微笑。
滴答。
滴答滴答。
下雨了。她平静如旧。
是上天为我们落下的眼泪么?陌。今生今世,若此次我们能够活下去,不要再那么轻易的放开彼此的手,不要再重蹈年少时骄傲的覆辙,就算你要放开我,要离开我…我也决不允许!
那张脸终于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般真实的神情,不喊一丝虚假的担心与心疼。那只湿漉漉而又冰凉的手触到了她的脸,轻轻的捧起,他的声音颤抖而虚弱,无限温柔,“我来晚了…尘儿。”
无尘笑着摇头,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迅速割掉了捆绑着她的绳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双手交叠的没入了她的发间,那样用力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生命里,此生都不要再放开。感受到她身子瑟瑟的发抖,他终于稍稍的松了手,附到她的耳边低声温柔安慰,“没事了…尘儿,我真的要疯了。”
“我没事。”她便笑边流泪,同样的拥紧他湿漉漉的身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陌。陌。”
他心疼地用手指轻轻拂掉她的泪水,温柔的吻她,“不怕,我现在带你杀出去。”
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横抱在了怀里。转身,面对着塔下围着一大堆一大堆的人,如此的从容淡定,视线轻轻掠过他们,又回到无尘脸上,深深的凝望她,仿佛一刻也不愿移开视线,“你先睡,一会我再叫你。”
她安稳的合上眼。可是,一会又张开,明亮的眸子依依不舍的含笑望着他。
御景陌腾身一跃,便从塔顶上飞了下去,一脚踢倒了一个骑马的将士,夺过他的马开始疯狂的往前冲。一匹马,一柄剑,一个女子,他的身影行云流水般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路斩杀而出。
那才叫势不可挡。
强大的杀气让人忍不住退缩,退缩,最后眼睁睁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杀出了祭祀场,留下一阵微薄的烟尘。
两军在边界已经展开交战。御景陌怀抱着无尘一路杀过去,快如闪电奔到清风身边,与他并肩到了一起。“少主!”清风惊喜地看见他居然置身救回了她!本来他说要只身去的时候他还担心的要命,“你先把太子妃安顿回去吧!她这样容易受伤!”
他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移开时望向手掌上的一片殷红突然又是一惊,混合着雨水仍旧红得让人惊心!低声,“少主,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好象受了很多伤,等会不用来了,这有我就行,你赶紧去包扎!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无力
“没事,我等会赶来。”御景陌担忧的望一眼怀里的人,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也许是被雨淋的,她的身子一直发抖,面色也有几分苍白,艰难的保持着平静,冲他微微一笑。可是让却让他更为揪心,暗暗责怪自己不该一路杀那么多人耽误了时间,掉转马头飞快的往月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身子是几近僵硬的状态…他明白自己也要到极限了。太累太累了,先前的一方厮杀太激烈,而初晨又是寒气最重的时候,更何况这样汹涌澎湃的雨打湿了全身。终于忍不住掩嘴低低咳嗽,便望着指缝里的血滴到了无尘脸上。
“陌…陌!”她惊慌的喊他,探出手去触摸他的脸,险些哭了起来,“你怎么了…陌,你不要吓我,不要!”
“我没事。发病而已,习惯了。”他艰难的冲她笑笑,神情万分疲惫,脸色苍白得让人心惊。然抱紧她的手一丝也未松懈下来,反更紧的抱紧了她。她不是没见过他发病,在他杀苏慕白的那日,他虚弱得如同一只折翅蝴蝶,却依旧很强大。可是今次,那么近的感受他微微抽搐的身子,隐忍的表情,紧蹙的眉头,她才能深刻体会到他有多痛苦!
“陌,”她心疼的抱紧了他,紧紧贴在他胸口上,“以后,以后我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不要再喝酒了,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每次我都好心疼,可是,可是连半句话也不能说……”
“嗯,好。”他轻轻吻着她的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的眼睛一亮,仿佛刹那燃气莫大的勇气和希望,“陌,那我们,马上就离开这好不好?”
御景陌脸色一沉。瞬间燃起火焰又熄灭,抿紧嘴唇,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无尘的声音里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慌,御景陌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她,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一个多要求的人啊!那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为什么他…
“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六年了,六年已经消磨了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御景陌,那你何苦来救我,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救我!”怀中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御景陌强压着不住外涌的血气,双手牢牢的钳住她,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赶,不发一言。他的沉默无疑更激起无尘的伤心,她一个人在他怀里折腾、折腾,最终低低的哭了起来,放弃了挣扎,更深的蜷在了他怀里痛哭——
她怎么会忘了,六年前的御景陌,何如今的御景陌,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那时的他还有年少的勇气与冲动带她走,可事到如今,他已经肩负了家族的使命,他已经承担的整个大汶国的生死,他怎么可能还像当初那般,只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搓手可得的荣誉和无法推卸的责任!
她突然有一丝愤恨和好笑,在雨里声嘶力竭的哭喊,“陌…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问过我,六年前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在意是不是…你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
御景陌身子突然一歪,脸色煞白,整个人仿佛就要跌下马去,又下意识的拼命缩回身子,牢牢把她安全的锁在怀里,他已经不再咳血了,可是一张口,墨黑的血就不断的顺着嘴角淌下,一大口一大口,看的煞是惊心,他却似乎浑然不觉,艰难的一字一句开口,“我都为你这样了…尘儿,你还问我…这样的话…”
一说完又是大口的咳血,突然死死摁住了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粗气,眼帘无意识的微闭,神色痛苦至极,仿佛随时都要断气。无尘这才彻底的惊慌,双手抱紧他,掌心从后背默默的潜送真气维系他的心脉,感觉到他的浑身已经无法控制的一波一波的剧烈抽搐了。
我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刺激他!心底的愧疚刹那几乎把她淹没,此时雨愈下愈大,一片朦胧中都已无法阅尽彼此的表情,那些浑浊的液体也分不清是雨水、泪水、或者血水?淋湿了两人的心情,却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刻骨的伤心汹涌澎湃。究竟是谁造就了这样一出悲剧?——究竟是谁毁了这一双青梅竹马的恋人?
“陌…”她含糊不清的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她终于对他说了对不起。为她一开始的违背誓言,亦为她在六年给他所有的负担,更为他此刻为她受累至此,她还恶语加伤。
御景陌的面色忽然微微好看了些,虽然还是说不出话,却已然平静了许多。喘息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厚重。有些疲倦的低首附到了无尘脖颈优美的弧线里,弓着身子让自己好受些。他知道,她说出这三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更了解这三个字的意味,决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是六年的隔膜终于冰释,是她心迹的坦然。也是自己六年的苦苦守候,终于有了最好的结局。
她更紧的抱住了他,用体温为他驱寒,两人在风雨中相依相存,“如果真要继续征战战场,如果你当真放不下这天下…我还是要陪你,陌,这次,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左右,一直至死。”
他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眸子蓦的腾起一丝闪光,泛起了欣慰的笑意,喃喃,“就算我死了…你还是要活下去,带着我的记忆活下去,答应我。”
“不…”她才张口半个字,唇就被他堵住,接着,他又无力的垂下头去,离开了她的唇,滑到她的耳边,“答应我…这是我最后要求你的事。”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有些不解,又有一丝心痛,“好。我答应你。”
他再次欣慰地笑了,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三 红尘
半个时辰后大于终于变成了微微的细雨,他们顺利抵达月城,接近城门的一刹那御景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面色缓解许多,神色忽然异常坚定。拥着她的双手更是用力,仿佛恨不得这一生都不要放开,又仿佛在进行一场生离死别的告别。无尘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却半个字也不敢问,只是同样的拥紧他,死死盯着他的脸,仿佛要把他的容貌铭刻入心底。
跑出来迎接的是红尘,带着一小队人马,御景陌险些连人带马翻了过去,踉跄几步才在地上站定,把无尘交到一个下属手里,然后附到红尘耳边说了几句话,红尘点点头后就跑进了城内。无尘挣扎着下地,腿亦有几分酥软,踉跄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袖口,几乎要哭了出来,“陌…你伤那么重,就不用去战场了啊,清风、清风不是说让你可以不去了么?你、你也进去休息一会…”
“不用。”御景陌努力移开视线不去看她哀求的脸,声音颤抖,“我没事。”
她的手指几乎要扯破他的袖口,声音绝望而无助,“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你现在这样,站都站不稳,去干什么。”他突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语调冰的伤人,甚至带着丝丝的嫌恶,“去了也只是我的拖累。”
无尘顿时便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跪到在地上。御景陌淡淡瞭她一眼,双眼继续坚定的望向城门。红尘很快跑了出来,手上多了两个小瓶子,护在手心里怕被雨淋着。喘着气跑到御景陌面前,他接过一瓶药一饮而尽,另一瓶便塞入了怀里,转身毫不犹豫的往马匹走去。
“陌、陌!”失了魂似的女子突然爬起身,拼尽了全力力气向他跑去,张开双手拦在他面前,大口喘着气,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坚定与勇气,“我要知道理由!”开口的一刻她开始哭,她不想、再也不想和他这样误会下去,“御景陌,给我足以信服的理由,让我心安理得的留下来…我们不要再这样了,陌,我不想再失去你。”
御景陌沉默,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微光,望着最深爱的面容,微微张嘴,又深深叹气。最终,伸出有力的手臂轻易把她拥在怀里,爱怜的揉捏着她的青丝,低声,“我要去救阿天,尘儿,你是能懂我的,是么?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他。我发誓,只要我把他救回来,我就带你离开是非之地,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
“阿天…阿天要我告诉你,冷刀洌的弱点是福雅!”突然想起那个人,她的语气终于弱了下来,拽着他的手一点点放开,突然又喊了起来,重新拽住了他的衣服,“我和你去!”
御景陌又是一声叹息,继续温柔的劝慰,“你留在这也就是在为我分忧了…最近大汶出了很大变故,具体的,红尘等会会告诉你,你只要替我守着月城,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尘儿,我们只是在不同的战场战斗而已,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变故?”无尘的泪还挂着腮上,抬起脸望他,“什么事?”
他眼里晃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深深地隐忍,“等会就知道了,但是你听着,一定要坚强,不要再哭了。”
似乎听出他话里有话,无尘疑惑的望着他,他却无比艰难的松开抱紧她的双手,虽是缓慢,却无比坚定,双眼定定望着她,“等我回来…告诉我六年前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相信…那不是你的意愿。”
她重重点头,强忍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望着他干脆果断的松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留她一个决然落寞的背影——那样消瘦、那样单薄,却给了她二十二年最坚实的依靠。她依旧无意识的往前挪了几步脚,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无法自制的颓然跪倒在他身后,哭喊,“陌…我永远在这等你回来…我等你!”
御景陌坚定而快速的步子缓缓停住,回首,隔了长长一段的距离遥望她。她无助的像多年前躲猫猫的那个夜晚,痛哭的像个孩子。心下不忍,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用最素淡的眼神给她最后的承诺,最终,微微动了动嘴型。
“我一定会回来。请等我。”
遥遥相望,瞬间的哀伤,恍若隔世。
御景陌悄悄红了眼眶,赶紧回身继续往前走,一跃上马,再也不敢回头看,狠命的一拉辔绳,马儿放肆的在草地里狂奔起来,眨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无尘仍是呆呆跪在地上,俯下身去掩面而泣。明明只是短暂的分离,她却突然有了生离死别的悲痛。那,预示着什么?
红尘默默陪着在旁边淋了许久的雨,直到无尘终于体力不支昏倒,才抱起她领着众人回城。
榻上的人浑身滚烫,含糊不清的念着御景陌的名字,好像随时都要化作一缕香魂随他而去,红尘一边在旁侧熬着药,一边担忧的盯着她的脸,真是生得好看,秀气的让人忍不住心疼、呵护,怕是要惹得天下女子嫉妒了。只可惜,只可惜。
她叹了口气,双眼不自觉扫向旁边的桌上,一张宽大的白纸杯茶被压着,上面的黑字分外夺目。不管怎样,等会她醒了必须要让她知道现实,这个女子…实在是在御景陌得庇佑下活得太久,脆弱得如同一个瓷娃娃,可是这一次,连御景陌也认为必须让她接受现实了。
一直到傍晚无尘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一眼望着红尘满脸的惊讶,声音不自觉也变了,“红尘…你怎么会在这?”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卖国
“姑娘认识我?”红尘微微笑着,并不能体会无尘对她无名的妒火,“少主让我在这照顾姑娘,长孙小姐。”
她的坦然反让无尘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冲她一笑,低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陌,她说有些东西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这个…”本还打算饶几个弯子告诉她,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的问了,起身到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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