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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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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多么完美。”
商月令掀开面具,送他一个热辣辣的香吻。
唇分,娇喘道:“然后呢?”
龙鹰道:“然后风声传入‘范轻舟’耳内,晓得桂有为出卖了他,遂找上门去寻老桂晦气,大吵大闹一场后与桂有为决裂割席,更添事情的真实性。几个老家伙知道后老怀大慰,更坚定对龙、商联婚的立场。哈!精彩!精彩!”
商月令糊涂起来,不依道:“你在说什么哩,岔到这么远去。”
龙鹰将她搂入怀里去,道:“因为我略去至少几个步骤没说出来。第一步是桂有为愿为我们牵红线,但由于未卜鹰爷心意,故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绝不可以泄露出去。第二步就是桂有为亲自警告‘范轻舟’,着他勿要惹美丽诱人的场主。第三步是龙鹰这个癞蛤蟆,得知可吃到天鹅肉,开心得发了疯般使人将他名震天下的折叠弓送抵牧场,作为三年后当场主年满二十岁时大婚的聘礼。睹物思人,哪到老家伙们不笑逐颜开,乖乖的将他们如珠如玉的场主送上高原让鹰爷试婚,大快朵颐,哈!爽透哩!”
商月令连耳根都红透,喜嗔地叹道:“没点正经,究竟哪句是真的?”
龙鹰道:“关键就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楚,旁人更不用说。此事我们须分头进行。中秋翌日,小弟立即动程到扬州去见老桂,大家有商有量,将整个计划弄至尽善尽美。”
商月令忧心地道:“我怕大总管他们认为因你早妻妾成群,绝不会入赘牧场,坏了牧场的规矩。”
龙鹰道:“这些话绝不敢对你说,只会向桂帮主说,小弟会教桂帮主以狡言对应之。小弟看似妻妾成群,但真正明媒正娶的只有小魔女一个,狄藕仙乃国老的爱女,在老家伙们的心目中绝不会贬低了他们场主的身价地位。至于入赘之事更没有问题,只要为夫肯让爱妻一直留在牧场,直至她瓜熟蒂落,诞下新一代的继承人。哈!场主放心,这方面我龙鹰保证全力以赴。”
商月令白他媚态横生的一眼,叹道:“月令开始明白为何天下没人是你的对手哩!你脑袋想的都非是人可想出来的东西。”
龙鹰叹道:“是‘逼虎跳墙’才对,全是被硬逼出来的。真希望有一天能带藕仙她们来此住上一段长时间,还约万爷、风公子等一起来,什么都不想,无忧无虑的享受最动人的世外桃源。”
商月令感动地道:“鹰爷说得月令想哭呢!真有这样的日子吗?”
龙鹰道:“当然有!为夫这么努力,南征北讨,昨天在神都,今天在牧场,明天在扬州,为的正是令美好的未来实现眼前。噢!差点忘记问月令,你一早跑来接我返山城,有特别的事吗?”
商月令以蚊蚋的声音道:“人家挂着你嘛!”
龙鹰心满意足地道:“这是小弟最爱听的理由。”
商月令以更低的声音道:“还有……”
龙鹰讶道:“还有什么?”
商月令将脸埋藏在他的肩颈处,道:“还有就是一个机会。”
龙鹰不解道:“机会!你是指说密话,对吧!”
商月令扭动不依,羞不可抑地道:“在鲁湖的北面有道河流,河边有几间小屋,供放置杂物,平常不会有人去,今天更不会有人。明白吗?大蠢蛋!”
龙鹰又一次将她拦腰抱起,大喜道:“原来小弟上次听错了,不是碰一次而是碰两次。哎哟!”
商月令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
第三章畴园传法
龙鹰回到观畴楼,发觉多了一男两女三个仆役。男为管家,女为仆妇,穿的不是牧场人员的装束,问清楚方知是从附近城镇聘回来的外人,由执事将他们调来,并被安排在下层的佣仆间留宿,摆明监视他的“范轻舟”。
此时穆飞来了,龙鹰知他急欲求艺的心情,与他到小园去,心忖如果给报上去,会令“范轻舟”的“威胁”大增,形成更大的压力,老家伙们不为此头痛才怪。不过怎都及不上商月令以“宋问”的身份在三天内,二度暗访西山猎场的震撼力。最愚钝的亦该知商月令对“范轻舟”心动了。
龙鹰接过穆飞奉上的佩刀,这是今早山原奔马时龙鹰吩咐的,欣然道:“现在我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只限于你我之间,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穆飞双目射出兴奋的神色,点头答应,道:“小飞终按捺不住,去找小豫探问范爷的事,她和我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龙鹰心忖商豫对穆飞终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忍不住点醒他。道:“说吧!”
穆飞道:“她着小飞毫无保留的信任范爷,但不要问理由。”
龙鹰道:“那你怎么看?”
穆飞坦然道:“从第一次碰上范爷,还被送上十丈高处,小飞已有一种怪异之极的感觉,就像在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遇上滔天巨浪,既不明白也全无抵御的办法,再没法为自己作主,过往所有的信念被卷进水底里去,唯一的希望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也认为是偶然的巧合。甚至在西山外的野原河谷,在范爷的手段前一筹莫展,仍认为是因在经验上落后太多。直至见到小豫像脱胎换骨似的,方真正掌握到范爷不单非是寻常江湖高手,而且对我们好得过了份。小飞一直盼望的事,终于发生。看着四支箭从自己最心爱的强弓上射出去,弓再不是我以前的那张弓,一切变得清楚分明。”
穆飞现在等于将心里的事抖出来让龙鹰看,借此表明心迹,他是不会出卖龙鹰。穆飞以前的骄狂是环境的产物,但他绝非没有自知之明的冥顽不灵之辈,还提得起,放得下,显示他优秀的一面。
龙鹰于他慷慨陈词之际,从其波动掌握到穆飞的诚意。当他说出“一直盼望的事,终于发生”两句时,波动攀上顶峰,是全心全灵的说出来,不可能是骗人的。
龙鹰道:“明白了!其他事以后再说,现在让我们回到技击上。或许你会生出错觉,以为对上我时以前的功夫像是白练了,事实刚好相反,当时在飞马轩你的确形成对我的威胁,使我不敢轻忽,且须用心应付。”
穆飞羞惭地道:“我只知逞勇,又以为自己策略高明,但怎知天下间有如范爷般的人物。”
龙鹰道:“你尚未掌握到问题的核心。”
穆飞谦虚地道:“请范爷指点。”
龙鹰道:“只要你能突破一重难关,可以立即晋入当代一流高手之列。”
穆飞双目射出热切渴望之色。
龙鹰道:“就是从‘有形’登上‘无形’,不受表象所惑,纯凭直觉和莫以名之的气机之感,以‘心眼’代替‘肉眼’。明白吗?”
穆飞剧震道:“明白!但如何可以办到呢?呵!”
龙鹰一刀劈至,出刀前毫无征兆,说来便来,骇得穆飞慌忙后撤,将提在身后的长枪移前挑档,却是完全没法展开。
刀枪交击。
龙鹰脚踏奇步,每一步均改变位置,一刀紧过一刀,千变万化,如雨打风吹的向穆飞攻去。
穆飞被他杀得左支右绌,不管天气如何清寒,仍汗流浃背。
龙鹰喝道:“闭眼!”
穆飞差点大叫救命,而此正是表现信任龙鹰的机会,又以为龙鹰会将攻势放缓,岂知龙鹰不单没有留手,还刀势转盛,穆飞凭感觉连格龙鹰三刀后,骇然睁眼。
“当!”
龙鹰将他连人带枪,扫往寻丈开外。
穆长步步为营、喘息着的来到把刀收在身后的龙鹰前方,嚷出来道:“原来真的不用看仍有感觉,怎可能呢?”
龙鹰道:“能闭目挡三刀,非常难得,可见你的天赋多高。这才叫全面,每一枪贯注的是全身全灵的力量,是‘得枪’,当一切顺乎天然,枪与天地合一,无人无我,为‘忘枪’,能介乎‘得枪’和‘忘枪’之间,就是宋魁的境界,现在我代他传你此一心法。”
穆飞凝神思索。
龙鹰笑道:“像点样了哩,知我会随时出刀。”
又漫不经意地道:“蒙着眼睛!”
穆飞不成丝毫震骇,断然撕下衣袖,策右蒙着双目。
※※※
龙鹰思索着自身的一件怪事,是有关胡须的问题。
当他离开神都,抵达汝阴,胡须以比平常快一倍以上的高速生长,故此令无瑕不相信他的“胡须汉”是丑神医。然后由汝阴到大江,与刘南光会面后并再次动剪刀修整,胡须便回复此前的正常生长,与他心中想法配合无间。
当他希望胡须快点长出来,它便像懂性似的长得快很多,当长够了,立即放缓下来,依他的心意行事,否则将劳烦他不住修整,现在则是十天半月才来一次。
如此奇怪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至阴无极”在他无知觉的层次作用着。“至阳无极”乃毁灭和死亡的力量,“至阴无极”则为成长和生命的力量。
这个领悟令他晋入了全新的境界,一切变得有点不同,似在一个庞大无匹的宝库里,发现了另一藏宝的密室,只是不知怎样进入,但肯定了密室是存在的。
与穆飞在观畴楼院门外分手时,他主动着穆飞将自己指点他武技的情况知会商月令和大总管宋明川,因晓得派来的婢仆会将此事上报,为免穆飞被责难,故着他“先发制人”。
不过想深一层,穆飞前两天将驱逐“范轻舟”的责任全揽到身上去,宋明川该不会因穆飞跟外人学艺而为难他。
穆飞绝非普通的牧场青年,而是新一代的领袖人物,且极可能成为牧场的第一高手,如此人才,即使位高权重的宋明川亦不得不给他面子。穆飞与“范轻舟”的修好,会对老家伙们形成新的压力,愈感“灾难”已迫在眉睫之前,必须立即采取果断的行动。
他们可以有何行动?
思索间,踏入膳园。
喧闹声从四边的食堂传入耳鼓内去,形成声音织出来的空间,远近分明,层次丰富,不由想起商豫。这位对生命充满热忱的年轻女郎,提升上感官的新层次,此刻是何滋味?
腆园的灯火燃亮了。
到牧场后,连续六、七天,天气仍是非常好,飞马节举行的时间确拣对了。不过今晚的天气并不清朗,夜空云层密布,在酝酿着一场雨,天气比早前冷了少许。
避开了恩苓所在的食堂,龙鹰到另一间食堂去,甫入门见到越浪、敖啸等七个人围坐一桌进食,越浪还招手请他加入。
龙鹰无法拒绝,只好坐入越浪和敖啸之间,其他人全见过了,对龙鹰客气友善,介绍过后,越浪为他点菜,叹道:“现在关中队最感激的人肯定是范兄,幸好关中队也失去主将乐彦,故此我们和关中队仍是胜负难料。哈!我不是怨范兄,古梦和文纪昆是咎由自取。”
听他语气,知越浪一方仍是赢面较高,但说得谦虚,显示出越浪身为岭南最有权势者之子的风度。
敖啸道:“古梦与范兄向有宿怨,这方面我们可以理解,可是表面看文纪昆与范兄尚为首次会面,没有过节可言,古梦也使不动他,如此就令人费解。更想不通的是白盖、古梦、查更等五人忽然在食嗽堂对范兄施袭,此五人除古梦和文纪昆外,其他人间均是向无交往。”
龙鹰环顾食堂,认得的有黄河帮陶显扬的两桌人,陶显扬不时露出留心他们的神情,他的美人儿陪在身旁,神态端庄,似像陶显扬外,再无暇理会其他事。
龙鹰约束声音道:“方便说话吗?”
越浪欣赏他自家人般的态度,点头道:“都是兄弟。”
龙鹰道:“敖兄可知小弟的真正死对头是谁?”
越浪道:“是大江联!对吗?江湖传言,曾盛极一时的大江联遇上范兄后开始走衰运,还被范兄利用官方和竹花帮的力量重重打击,到金沙帮被官府连根拔起,大江联的势力更如江河下泻,一去不返。”
龙鹰道:“我唯一可提供的答案,就是此五人全与大江联有关系。”
敖啸道:“别的人我不敢说,但古梦该与大江联没有关系,云贵商社曾多次与金沙帮因利益发生冲突。”
龙鹰道:“你们为何肯将古梦纳入你们的团队?”
敖啸道:“文纪昆和我颇有点交情,我三次到云贵都由他招呼。今次他特别来找我,提出古梦随我们来参加飞马节的意愿,我们看在文纪昆的情面上,又没想过古梦另有居心,因而同意。”
越浪道:“文纪昆像范兄般属新贵榜的新贵,本身持飞马帖,但毕竟与我们有别,不宜广邀其他有名有姓的人同行。当时我们的理解是这样子,现在回想,哼!文纪昆极可能是不怀好意,想拖我们下去趟此浑水。”
敖啸道:“现在尚有一事不明,河间王乃当代顶尖儿的好手,为何文纪昆等大江联余孽,千拣万拣,偏拣范兄与河间王一道时动手,听说河间王一直袖手旁观,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龙鹰终遇上最难答得合分寸的问题,自己与杨清仁关系暧昧、扑朔迷离,在牧场是人尽皆知的事。敖啸问的似是单一的事,实则是要他表明与杨清仁的真正关系。
与北帮结盟,等若与岭南帮结盟,三者缺一不可,如果他不能释除越浪、敖啸的疑虑,结盟立即告吹。
龙鹰淡然自若道:“可以这么说,小弟之可以名列新贵榜,全赖竹花帮的大龙头力荐,好提升小弟在江湖上的地位,但阻力也不少,河间王是其中之一,由于牵涉到很多人,详情请恕我不便透露。”
敖啸不解道:“河间王怎可能影响牧场的决定?”
龙鹰从容道:“他当然没办法,却可直接向桂有为施压,而桂有为受压下只好请飞马牧场将小弟剔出新贵榜,但场主却以帖已送出为理由,拒绝这么办。桂有为只好改而向小弟施压,着我不可到牧场去,还说明是不得不给河间王面子,我和河间王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来的。”
越浪听得眉头大皱,道:“河间王与范兄是风马牛不相关的两个人,河间王因何要针对范兄?”
以上的说辞都是龙鹰和桂有为商量出来的,因知此乃无法逃避的问题,亦可借此显出“范轻舟”和桂有为的关系,不是如表面看般和谐。
龙鹰道:“此正为小弟甫到牧场,立即去寻他晦气的因由,我也想弄清楚。”
众人呆瞪着他,心里不知在佩服他胆敢以卵击石的勇气,还是认为他是傻瓜。
敖啸道:“翌日你们曾私下碰头,河间王作出解释了吗?”
龙鹰若无其事道:“我和他狠拼了一场。”
众人一怔无言。
好半晌后,敖啸叹道:“如果这句话是在前两晚说,我们会难以置信,可是见识过范兄惊世的箭术,想不信也不行。范兄已臻达‘神与物游’的武道至境,大大出乎我们的竟料之外,更高兴与范兄非但不是敌人,且为兄弟。”
能令敖啸般的超卓人物说出这么的一番话,绝不容易。
越浪道:“河间王有解释从中作梗的原因吗?”
龙鹰摇头道:“他不肯说!终有一天我会查出来。他奶奶的,我警告他,有什么事到牧场外解决,若敢在牧场内生事,小弟不会放过他,岂知我这边说罢,他那边策划食堂行动,我如不是看在飞马牧场份上,会立即和他翻脸。”
越浪道:“在牧场他或许奈何不了范兄,可是神都是他地头,要对付你有很多方法。”
龙鹰笑道:“再不是这样子了。郡主晓得小弟要到神都去,明言会招呼我。在神都我尚有点人脉关系,他又不能来个明刀明枪,我范轻舟怕他的娘。”
越浪知再问下去,不会问出什么,也不好意思寻根究底,岔往别的事道:“原来范兄学武的过程充满传奇色彩,真没想过。”
龙鹰讶道:“越兄是从何处听回来的?”
越浪道:“是关中队传出来的,想不到他们竟晓得我们不知道的事。”
龙鹰心知肚明是李裹儿忍不住将自己的故事泄露予独孤倩然诸女,消息从而散播,如此会令人更感故事的真实性,若晓得范轻舟是在何种情况下说出来,会大大减低其说服力。
此时酒菜来了,龙鹰不客气,吃喝起来。
越浪忽然问道:“那个作范兄团领的宋问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岭南宋家吗?为何我们从未听过,是个非常高明的人物,在牧场有很特殊的地位。”
龙鹰道:“与其说来当团领,不如说贴身监视小弟好了。小弟不知是否天生是非命,到哪里都特别多是非。”
敖啸友善地道:“该是‘贵人出门招风雨’,而范兄则是应付得挥洒自如。想请教范兄一个问题,大江联是否已烟消云散?”
龙鹰道:“问得好!不过你们先要告诉小弟对大江联的看法。”
越浪道:“直至金沙帮被官府拔掉,我们虽没有交情,却是相安无事,是‘河水不犯井水’嘛!”
龙鹰摇头道:“错了!大江联的魔爪早探进岭南的每一个阶层去。”
众人霍然动容。
第四章建立关系
在指出大江联早入侵岭南的一刻,龙鹰打醒精神留意各人情绪上的波动。
敖啸仍是深似渊海,纵有波动,是在龙鹰感应之外,顶尖级高手惯常的持亘状态,不如此就是够不上级数。
越浪的波动微仅可察,其精神修养显然逊敖啸不止一筹,但确已得越孤真传,只是历练上大幅落后。
谁敢惹被誉为岭南第一人越孤之子呢?
从敖啸和越浪的高明,可想见越孤的本领。
其他五人全为一等一的高手,故有资格和越浪同桌进膳,其中四人虽有清晰的波动,但均为忽吃一惊下的正常反应,只有其中一个越浪引介时称之为“兴叔”叫冀朝兴的中年高手,吃惊里隐含敌意杀机,与其他人有异。
他的话仿如一面照妖镜,令妖魅无所遁形。
龙鹰探手过去暗拍越浪一下,除瞒不过敖啸,其他人都不晓得,悠然道:“我并非真的知道,纯为揣测,因为不如此是不合情理,其他思过半矣!”
这番话是进一步测试冀朝兴,以免冤枉好人。果然这家伙的波动明显纾缓下来。
自能感应到精神波动,又从女帝处学晓“万物波动”的心法,龙鹰闯进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去。此奇异的天地一直深藏在人世上,只看你能否踏足其内。情况有点像犬鼻的灵敏度,对犬儿来说,气味是丰富多彩的现实层次,它们可嗅到几天前遗留下来的气味,而这个气味形成的现实,对人并不存在。当有一天人鼻变得像犬儿般的灵锐,他们集眼、耳、鼻、舌、身诸感官构成的主观世界,至少在其中一项上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种魔大法”最直接的影响,正是大幅地全面提升所有感官的灵锐度,使龙鹰可能人之所不能,神通广大,但事实上仍立足于现实的范畴内,只是位处与常人大异的层次和境界。
越浪和敖啸何等样人,表面上不露异样之态,只是心中有数,知道龙鹰并不信任与座的其他人。
自龙鹰入座后,只得越浪和敖啸两个身份最高者发言说话,而与其说是交谈,实则为客气婉转的盘问,也是在结盟前正常的摸底行为,可是经龙鹰指出大江联的所谓“式微”非像表面般的简单后,双方的关系立即生出变化,因为似忽然出现共同的敌人,大家连成一气,处于同一阵线。
龙鹰轻拍越浪一下,使两人间建立起新的关系,情况微妙。
冀朝兴双眉上掀,首次发言道:“范爷既然有此揣测,当然是有根有据,请范爷指点。”
除感觉异样的越浪和敖啸外,其他人均点首同意,望“范轻舟”进一步解释。
龙鹰当然明白冀朝兴正试探他,看他会泄露大江联的事至何等程度,好上报有关人等。
岭南方面,由于牵涉到贩运人口,该是由香霸的人全盘打理,故即使是宽玉,对岭南的事亦是一无所知,遑论“范轻舟”。
自古以来,贩卖人口一直被视为丧尽天良的罪行,为武林所不齿,香家正因此被视为邪恶世家,不容于正道。香家自己知自己事,故在暗里进行,龙鹰当日在总坛告知天庞香家的勾当时,天庞始如梦初醒,故极可能以高奇湛的身份地位,也被蒙在鼓里,否则高奇湛怎还肯与大江联“同流合污”?
由是观之,现时投靠越孤的符君侯,极可能是香家的人。
龙鹰向冀朝兴从容道:“兴叔先要答小弟一个问题。”
冀朝兴唇角现出嘲弄的笑意,表面则毕恭毕敬地道:“请范爷赐示。”
龙鹰道:“大江联以一个名存实亡的江湖帮会联盟,来个‘借尸还魂’,凭其实力和狠辣的手段,崛起得既猛且快,势如破竹,直至想攫取巴蜀的控制权,碰上小弟,方遇重挫。小弟想问的是,大江联凭什么干得这么有声有色?”
冀朝兴轻松地道:“范爷不是早说出来了吗?就是实力足、手段够,故能无往而不利,可是当遇上比他们更厉害的范爷,立即吃瘪。对吗?”
众人为之莞尔。
冀朝兴轻描淡写的道尽了大江联崛起的情况,大家都想听范轻舟能在哪方面作补充。
龙鹰道:“兴叔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忽略了时局起的作用。如果要我用两句话来形容大江联的策略,就是‘乘时而兴,审时而退’,而不论进攻退守,均暗含法度,且是打开始便预料到有今天的情况,所以退而有序,绝不会乱阵脚。只是由‘半暗’转为‘全暗’吧。”
越浪拍桌道:“好一个‘半暗’,此正为我们对大江联的印象,接触到的尽为外围的小帮会,更不晓得谁为主事者。当外围的小帮小会解散,大江联也因而去如春梦,了无痕迹。”
敖啸问道:“范兄识见高明,使人佩服,可否就‘乘时而兴,审时而退’这两句解释一下?”
龙鹰如此费尽唇舌,就是为未来铺路,搭建最有力的人事关系,直截了当的打进岭南的权力核心去,达成花间美人儿的平生大愿。
他定的目标清晰明确,就是要颠覆香家在岭南的罪恶勾当,断其人口贩运最后一条财路。
香霸亦早看出他在岭南的人口买卖非是无懈可击,故有转营盐货之意,并想诱“范轻舟”与之合作,却没想过“范轻舟”重义轻利,不为所动,因为他根本不是范轻舟。
龙鹰道:“大江联之兴,在于武曌篡唐自立,将儿子李显从帝座硬扯下来,贬谪房州,天下共愤。可是现在李显回朝当太子,登位是早晚的事,大江联已失去动员的凭依,遂从地面转入地下,来个‘或跃在渊’,这纯属小弟的猜估,并无实质的证据。”
冀朝兴明显地松一口气,知“范轻舟”尚未出卖他们。
龙鹰则达成目标,透过冀朝兴上报他确是力能威胁他们的人。向越浪打个眼色后,请辞告退。
越浪与敖啸交换眼神,欣然道:“让在下送范兄一程,顺道多说几句,意犹未尽呵!”
※※※
食堂外闹哄哄的,十多人聚集着说话,有男有女,龙鹰认得的是仙风道骨的主执事商遥,五络长须和颀长的体型使他颇为瞩目,且因他少有出现在嘉宾里,特别惹起龙鹰注意,此时他正与杨清仁和宇文愚谈笑风生,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
围拢着三人的全属关中队的成员,独孤倩然等六女亦在其中。关中队有二十多位姑娘,但六女显然感情特佳,总是联群结队的出入。却不见乾舜。
宇文少峰首先发现龙鹰从食堂偕越浪走出来,他位处六女之旁,低声道:“范轻舟来哩!”宇文静、谷幽兰等全朝他瞧来,反是独孤倩然神色一黯,垂下螓首。
龙鹰抱拳向六女施江湖礼。
杨清仁则是故意不瞧他们,径自和商遥、宇文愚继续闲聊。
商遥的注意力不是落在龙鹰两人身上,反留神六女对“范轻舟”的反应,双目掠过骇异之色,显然没想过“范轻舟”这么受她们欢迎,除独孤倩然外,纷纷回礼,还报以笑容。
宇文愚呵呵笑道:“原来是范兄和越公子,两位肯定是有耳福的人,主执事特来知会,有‘江南才女’之称的都凤都大家,在主执事力邀下临时在飞马轩内举行琴会,由于座位有限,除特别安排外,其他人采先到者先得之法,两位万勿迟到。”
商遥当是没想过邀请两人,但宇文愚话已出口,他还有何好说的,谦让道:“我岂有这么大的面子,是都才女应场主的请求,故以琴会友。”
越浪一双眼睛立时亮起来,道:“那商场主定会出席,对吗?”
龙鹰知商遥和杨清仁均留神自己的反应,也装出渴望的神情,像越浪般眼睛放光。
杨清仁现出不屑之色,该是认为商月令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两人则是不自量力,妄想可吃到天鹅肉。
商遥则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因“范轻舟”现在的神态模样,理该不晓得“宋问”就是商月令,两人间尚未发展至“男女关系”。
商遥捋须微笑,道:“场主会如我们所公布的,到中秋的当天方会现身,请公子见谅。”
龙鹰瞧着杨清仁,心忖为何这坏蛋忽然变得对商月令这么的有把握,旋即醒悟过来,他和商遥在这里碰头并非偶然,而是一道走,在这里碰上宇文愚等人,聊了起来。
越浪难掩失望之色的叹息一声。
龙鹰几敢肯定杨清仁刚刚与老家伙们举行密议,内容关乎到商月令的终身大事,例如老家伙会设法营造杨清仁与商月令独处的机会,诸如此类。密会后商遥与杨清仁一起离开,因前者顺道来知会有资格被邀往参加琴会的人。而他们两人肯定不在受邀名单内,岂知宇文愚为向越浪示威,表明两人是没有被安排座位的一群,不知就里的说将出来,坏了老家伙们的盘算。
老家伙们会否在琴会上为杨清仁的“追求”耍花样呢?
越浪一声“告辞”,扯着龙鹰往另一边走,良久都没说半句话,直至左转从南院门离开,狠狠道:“我会教宇文愚输得有多难看,便多难看。我操他的娘!”
又道:“宇文愚最好求神拜佛永不当官,当官后则求神拜佛不要给贬谪到我们岭南来,否则我会令他的日子更不好过。”
龙鹰再次体会到高门大族的气焰,高门看不起寒门,但高门间亦划分等级。宇文愚自恃为关中望族,视己为正统,关中外的世族,绝大部分不被放在他们眼内。岭南的世族更不用说,因岭南本身被视为蛮夷之地,任越浪的爹如何雄霸一方,越浪如何显赫,宇文愚因着李显的回朝,重拾已逐渐褪色的气焰,对两人来个明嘲暗贬。
越浪的愤慨是有根据的。
想深一层,宇文愚开罪越家确不明智,会祸及子孙,因为如越浪所言,岭南正是获罪被贬谪的惯地,这就叫“山水有相逢”。
发过脾气后,越浪回复常态,道:“范兄的修养比在下好,完全不当一回事。咦!那亭子相当不错,我们到那里坐一会儿好吗?”
※※※
在亭子坐下后,越浪赞叹道:“有些事确是我们岭南人学不来的,坐在这里,不论朝任何一方看,尽为小桥流水的美景,景景不同,这么动人的园林景致,我还是首开眼界。”
龙鹰立知他没参加过“仙迹游”,否则该晓得此园不同他园,乃出自鲁妙子的心思设计。亦不说破,道:“对今次的‘少帅冠’,越兄是志在必得。对吧?”
越浪点头道:“我们本有十足信心,但队内两个主将已给你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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