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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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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初抵神都,他在观风楼门遇上刚见过女帝的端木菱,似乎给她那双仙目一瞥,立即触发魔种,使他表面像失去意识,事实则晋入魔种因道心倏地壮大下的结合过程。其中的内情,绝不如表面般的简单。
举凡是活人,便有气场,气场的强弱好坏,可从气色、神采、光泽间接观察到。死去的人除呼吸断绝外,总像缺少了点什么,正是因失去了这个生命的气场。修炼先天气的高手,更可以将气场与真气合之为一,成为感应对手气机和攻敌制胜无影无形的利器,机兆乎动。
人与人间的接触,有可见之形,亦有不见之形,后者便是互相间气场的交感,江湖上便有旁门左道之术,专用来窃夺生气。有时与某些人或病患者接触,特别容易情绪转坏或劳累,便因气场受到不良的影响。
问题来了。
自他在年多前初遇宁采霜,虽只限于几句客套话,可是女的方面在佛法上修为深湛,男的拥有独步天下、秘不可测的魔种,加上异性间的天然吸引力,龙鹰和佛门美人儿的了解已远超一般人。一时间宁采霜该仍未意识到,可是经一年的静修,深埋的感觉逐渐浮现,例如不时在灵修深处本应是万念俱空之际,竟心不由主地想到丑神医,故此今次再见到他,已没法将他如对其他男性般视如陌路人。王庭经在言词上稍有逾越,她不但不以为忤,还因此心湖波动,现出羞态。气场是互动的,龙鹰亦因而被惹起魔性,明知她是不能碰的美女,仍忍不住出言挑引,但于龙鹰来说,算是非常克制。
正因此微妙精况,使佛门美人儿的心神全系在他身上,丑与不丑再无关痛痒。
她肯定千方百计欲压下芳心内因王庭经而起的冲动,现在明显是斗不过佛心与魔种间的牵引力,否则今晚不会现身天津桥之巅。
唯一仍可庆幸者,是她尚未见过、接触过“龙鹰”。
龙鹰再凑近点,离她晶洁玉白的耳朵不到半尺,看到沾在耳轮的几滴水珠,发香渗鼻,轻柔地道:“夫人离开这里吧!宫廷的生活绝不适合你。”
宁采霜娇躯微颤,终于往他瞧来,在不到一尺的距离内面面相对,四目交投,于美人儿来说极可能是与家族外男性最亲密的接触,目现讶色,道:“太医何出此言?”
龙鹰差些儿吻她香唇,苦笑道:“只是突然而来的想法,冲口说出。”
宁采霜柔声道:“太医又如何呢?难道真如太医说过的,必须当官来化灾挡劫吗?太医家里尚有什么人?”
龙鹰暗忖幸好不是人人像宁美人般留心自己和打听一切有关的事,否则立即须卷铺盖返回高原,想冒充一个人绝不容易,去冒充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是难上添难,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足教他没法招架。
叹道:“夫人因何如此关心鄙人,是否想……嘿!”
没说出来的是“下嫁于他”,但终被她端庄清秀的气质所慑,话到唇边硬咽下去。
美人儿显然猜到他不敢说出来的话,白他一眼道:“关心太医不可以为别的原因吗?太医有何隐瞒呢?采霜只会为太医分忧,绝不会损害太医。”
龙鹰心想当牵涉的是政治,没有人是可靠的。叹道:“谁没有难言之隐?有些事是夫人不宜知道的,例如鄙人前晚到了哪里去,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宁采霜没不经意地道:“太医介意让采霜知道吗?”
龙鹰心中一热,逼近少许,更是气息可闻,宁采霜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秀眉蹙拢,有点受不住似的。
龙鹰压低声音道:“夫人可有在玩火的感觉,一旦火势蔓延,休怪鄙人对夫人无礼。今次轮到夫人须向太子妃解释彻夜不归的原因。”
今次是两人相识后龙鹰对宁采霜所说的话里最大胆露骨的,目的不在情挑美女,而在令美人儿知难而退,除非不介意向王庭经献身。
宁采霜像没听到他的说话般,目光重投洛水,径自道:“年多哩!我终于明白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理由,恋栈朝内的权力和名位而不去的感受,因为我已成为了其中的一分子,异日太子登基,采霜功成身退,重归平静淡泊的生活,或许须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其中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再没有了可吸引我心神的人和事。以上是采霜肺腑之言,但希望太医明白,而太医虽为首个能惹起采霜好奇心的男子,却与男女私情没有关系,采霜对此是心如止水。”
她的话令他想起来俊臣,正是恋栈权位财富的好例子,冒着杀身之险,且下过牢狱,仍要耽在神都当官,挣扎求存。接着想到上官婉儿,忽然间明白了她,明白她因何一直不肯和武三思划清界限。
只要肯设身处地为大才女想想,便知她绝不可以开罪武三思,此卑鄙之徒已和韦妃联成一气,李显则牢牢控制在韦妃手中。如果上官婉儿变成了武三思的敌人,等于与韦妃为敌,那李显做皇帝时,宫内岂还有上官婉儿立足之地?尽失现时所享的权力和地位。
龙鹰叹道:“夫人好像不晓得自己不时向鄙人露出动人羞态,教鄙人怎会相信没触及男女之情。纵或花不迷人,但人已自迷,而男人一旦动了爱慕之心,将失去自制力,故此鄙人才指夫人在玩火。”
出奇地宁采霜没有因自己不住在王庭经前脸红的事实而再度霞烧,轻柔地道:“采霜可以解释吗?我承认每次见到太医,总能牵动心内的某种情绪,怎样说才好呢?这种奇异的情绪远超,一般男女间的爱恋,广阔至似可与天地同游,逍遥自在。太医的眼内包藏着很多采霜不明白的东西,但不似其他人般,并没有情欲在其中,便像现在这一刻。太医又在唬采霜哩!”
接着别过俏脸来,美眸生辉的打量他,道:“太医怕我吗?怕什么呢?太医纵然手握铁证,又说得天花乱坠,但采霜仍晓得太医有至关重要的事在瞒着采霜,对吧?”
龙鹰心叫救命。他可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宁采霜灵锐的直觉。
沉声问道:“夫人究竟在怀疑什么呢?”
宁采霜终再露羞态,沾满雨水的玉容抹过红晕,美目现出凄迷之色。轻轻道:“但愿采霜知道。”
龙鹰有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滋味,忧喜难分。他比宁采霜更明白她自己。
她目前与王庭经的关系,是一笔糊涂账,没有任何词语可贴切描述。
龙鹰的魔种触动的是她灵修的心,使她对王庭经生出没法形容的感觉,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的确是“心动”了,她乃修禅的人,肯定为此而在心内挣扎,欲舍难离。
龙鹰却误会了她,忍不住间有出言挑逗,弄得她芳心大乱,难以抗拒,真真假假,终发展至眼前微妙的处境。说没有男女之情吗?恐怕她自己亦不相信。像龙鹰和魔种,二而为一,怎分得开来?
这一刻的宁采霜,不论风姿神韵,均可以迷死任何男人。他却须苦苦克制,个中苦况,实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任何男女关系,于此时的他是有害无益,只会烦上添烦,更有泄露身份秘密的风险。如果他是绝情无义者,反不会是问题。
忽然记起刚才在飘香楼的一个念头,就是胖公公那一套应付闵玄清的手法完全行不通,闵玄清并不怕与他的“丑神医”发生肉体关系,若换过是宁采霜,肯定吃不消。
这或许是唯一应付美人儿的办法,宁美人肯放下身段,凭其直觉未卜先知似的守候他,是因认为王庭经一直在虚张声势,压根儿没有侵犯她的意图,故有恃无恐。
如此心态不用任何表面的道理,纯然出自天机感应,自然而然。
他如果令她晓得是看错了他,会怎样反应呢?
真的如他的猜想般会拂袖而去吗?无计可施下,龙鹰生出姑且一试之心,但必须谨慎行事,势色不妙时立即悬崖勒马,以免酿成大错。
最直截了当是凑近点吻她香唇,看她的反应,过程须慢,使她有足够拒绝的时间,问题在只要两唇相触,双方的男女之防立告朋溃,龙鹰更清楚自己会失控,这类事发生在有情的男女间,开始了将没法煞停。
另一法是伸手去逗起她的俏颔或抚她的脸蛋儿,只恨如若宁美人任他得逞,难道立即收兵,岂非明着告诉她是虚张声势吗?
各种念头涌上心田,最后竟发觉自己不敢动半个指头。
只是他们间不到一尺的近距离,已是于礼不合,只可以发生在有关系的男女身上。
宁采霜以耳语般的声音道:“太医无话可说吗?”
龙鹰暗忖既不敢轻举妄动,说话该可以吧!凑近少许细审她清雅的玉容,道:“不怕鄙人一时冲动下侵犯夫人吗?”
宁采霜一双美眸如烟如雾,显示她正处于异乎平常的状态,樱唇轻启地道:“要侵犯早侵犯了,太医今晚特别爱吓唬采霜,是否怕与采霜亲近,会泄出太医瞒着采霜的事呢?”
龙鹰不解道:“鄙人可以隐瞒些什么呢?鄙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太医。”
宁采霜淡淡道:“为何太医对令徒指控河间王深信不疑呢?照道理该像张相般一笑置之才对劲。”
龙鹰心中大懔。他向张柬之等说出此事时,没想过正冷眼旁观的宁采霜可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来。
指控并没有任何凭据,只属符太“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在态度上却出了漏子,瞒不过美人儿的法眼。
龙鹰叹道:“因为鄙人这劣徒是等同鹰爷般的高手,他会说令人不堪或难入耳的话,但绝不说谎。”
在她玲珑剔透的禅心下,他是处处破绽,唯一可庆幸者,是她会把一切密藏心内。
宁采霜白他一眼,柔声道:“小敏儿乃太子妃座下众婢之冠,又不是要你娶她为妻,为何太医宁愿花钱财光顾女观,而拒眼前绝色于府外?”
龙鹰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夫人有所不知了,鄙人天生有强烈的责任感,光顾土窑子后挥袖立去,不会有负责任的问题。人家小敏儿又怎同呢?好好一个黄花闺女从了你,睡醒便逐她走,鄙人怎可以如此狠心?记得鄙人的禁忌吗?鄙人是为小敏儿着想呵!”
不容她将心中疑问逐一诘难,反攻道:“夫人对鄙人爱寻花问柳的事,竟没有反感?”
宁采霜白他一眼,微嗔道:“太医是因采霜没有反感而苦恼。对吗?”
龙鹰听得头大如斗。
宁采霜仰首观天,似尽泄郁藏心里的怨气般,悠然道:“皇城快关门哩!采霜先走一步。”说毕转身去了。
第十六章错有错着
龙鹰早醒过来,却不愿起床,懒洋洋的,原因之一是不用戴着丑脸。
想起昨夜惊险刺激又香艳旖旎的遭遇,心里百般滋味。在大处他拿捏得很好,偏在不经意的细节处现出差些儿没法弥补的破绽。
唉!错过宁采霜实在可惜,偏是造化弄人,双方是这样的关系。能令他在不该动心的情况下动心,可见此女的魅力。
不如明天便走,趁无瑕尚未完全康复的时机,早走早好。
有何办法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神都呢?
洛水!
只是如此开溜,不合常规,徒惹怀疑。
又想到不可能说走便走,必须待李裹儿的丹丸炼制成功,再由自己亲自送上,方可离开。
由李裹儿领军的飞马节团,会于何时出发赴会呢?这么重要的事,竟忘记问一句。此时兵卫在房门外报上有客到,竟然是武延秀。
龙鹰着他请武延秀到主堂,梳洗后装扮好,回复丑神医的面目,出去见他。
隔远见到王庭经,武延秀起立施礼,态度亲切恭敬。
龙鹰慌忙还礼,道:“淮阳王折煞鄙人了,何用客气?”
坐下后,武延秀道:“神医生活清简,令延秀非常钦佩。”
龙鹰知他指的是府内没有半个伺候的人,只得当值把门的飞骑御卫,与他的妾婢成群,当然是两码子的事。微笑道:“早习惯了,不知淮阳王何时出发往飞马牧场去呢?”
武延秀道:“择了七月十二,是出远门的好日子,还有五天,那时灵丹该已炼成了。”
龙鹰心忖直至刚才方记起炼丹这一回事,笑道:“原来淮阳王是为此事而来。”
武延秀道:“只是顺口说一句,郡主早差人问过尚药局,知正在日夜赶制中。”探手入怀里去,取出一张请柬,双手递来。
龙鹰见他执礼甚恭,没有半分以前“神都小霸王”的气焰,心中感慨,忙双手接过。
武延秀恳切地道:“这是翠翘楼后天晚上首次开张营业的请柬,神医和令高徒如有空闲,可到来凑热闹,潘老板会竭诚以待。”
他可以表示心中感激的方法绝无仅有,为王庭经张罗一张请柬回来是没有方法里的方法,亏他想得出。
龙鹰心忖想摸清楚大江联在神都实力,这是天赐的良机,同时决定了参与开张盛典后的清晨离开神都,刚比李裹儿飞马节团早上一天,道:“淮阳王真有心。”
武延秀道:“不知如何,延秀和神医是一见如故。唉!今次延秀来,尚有另一件事。”
龙鹰讶道:“究竟是何事?淮阳王竟然要吞吞吐吐的?”
武延秀压低声音道:“郡主今早起来感到不适,着我来请神医去为她治病。”
轮到龙鹰大吃一惊,亦感无比的荒谬,可见安乐郡主是如何霸道任性,竟差情夫来逼自己去见她。
头大如斗地道:“郡主的病是假的,对吗?”
武延秀答得更妙,道:“真真假假,怎瞒得过神医法眼,关键处是如延秀请不动神医,未来的几天会是度日如年。”
龙鹰道:“今天我们说的话,绝不传入第三个人的耳里。淮阳王明白吗?”
武延秀道:“神医请放心说话。”
龙鹰道:“只听此句,知淮阳王像鄙人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淮阳王来教我该如何做吧!”
武延秀颓然道:“应酬她一次半次好了。”
龙鹰失声道:“应酬她?淮阳王明白是如何应酬吗?”
武延秀道:“延秀怎会不明白,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当郡主想得到一样东西,不到手不会罢休,幸好也很快生厌,这样说神医该清楚了。”
龙鹰暗叹李裹儿的确被宠坏了,问道:“有谁可令她害怕呢?”
武延秀老实答道:“对太子妃郡主仍有三分顾忌,否则那天岂肯放神医走?但太子妃一向不管她。让我告诉神医一件事,现在的郡主府是梁王的物业,只因郡主一句话,除树木外全给夷为平地,建造新宅,且在八个月内完成,此事轰动神都。”
又沉吟道:“她只怕一个人,不过说出来也没有用。”
龙鹰确想知道,盯着他催他说下去。
武延秀道:“郡主很怕圣上,曾告诉我见到圣上像太子般会发抖。”
龙鹰拍腿道:“这就成了,告诉她我去了见圣上,不能分身。”
武延秀脸露难色,道:“可是……可是若事后给她晓得真相,我会很难交代。”
龙鹰道:“她会晓得吗?”
武延秀现出惊惶神色,低声道:“机会很大。”
龙鹰道:“那鄙人就是真的去见圣上,出使前理该听圣上的指示。”
武延秀呆瞪着他,欲言又止。
龙鹰差些儿要刮自己的嘴巴,自己或可算是武曌的近臣,但只可由她召见,而不可能要见便见。至于出使南诏,自有负责外事的官员负责,女帝怎有闲情管这类鸡毛蒜皮的事。
话既出口,收不回来,补救道:“并不是临急临忙想出来的,而是胖公公早安排好了,不过却不知圣上何时有空闲和心情见鄙人。我现在就到御书房外等候,亦让淮阳王可理直气壮在郡主前说话。”
武延秀只好选择相信他,因王庭经实没有说谎的理由,也仍愁困难解地道:“叩见圣上后又如何?神医总不能袖手不理。”
龙鹰道:“郡主有呆等不知多久的耐性吗?保证立即不药而愈,偕淮阳王打马球去也。哈!”
武延秀道:“神医如延秀般明白郡主,她确是没有耐性的人,这方面很像太子妃。听到‘圣上’两字,她会生出顾忌。唉!真为难了神医。”
龙鹰见到他没有丝毫告辞离开的意思,讶道:“淮阳王还有其他事情吗?”
武延秀现出羞惭神态,不好意思地道:“延秀想送神医一程。”
龙鹰哑然笑道:“为难了淮阳王才对,大家一道走吧!好让淮阳王放心。”
※※※
武延秀直送龙鹰到上阳宫的御书房,天从人愿,武曌刚早朝回来,没有到宫城而是回到这里。
把守的御卫虽然认得丑神医,但公事公办,未入御书房的范围便截住他。龙鹰立施扬声说话的招数,引得长伴武曌的荣公公来解围,武延秀满意地离开。
到坐在龙桌之前,给女帝威棱的眼神扫视几遍,方醒觉除了废话外实没什么可以说的。
武曌见到他却非常欢喜,亦感讶异,问道:“何事这般严重?太医尚是首次这样的直接求见。”
龙鹰差点抓头,忽地灵机一动,道:“师弟有可能以丑神医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使岭南吗?”
武曌没好气道:“岭南又非别国,何来出使可言。邪帝若要到岭南对付大江联的人口贩子,朕可赐你特命钦差兼岭南总巡查之职,区内兵马由你调度,敢违令者先斩后奏,肃清地方奸党的力量。只是以后你会很难当回小小的太医了。”
龙鹰道:“这是行不通的,必须保着太医的身份。大张旗鼓亦不会有作用,当年寇仲和侯希白联袂到岭南肃清歪风,亦只能收一时之效,可知纯凭威吓起不了作用,奴隶贩卖成风,实非‘一日之寒’。”
武曌道:“邪帝明白情况,朕可以放心了。师弟准备何时到飞马牧场去?今次飞马节,比以前任何一次更热闹轰动。商月令艳动天下,对她生出觊觎之心者,绝不止杨清仁一人。”
见龙鹰像听不到她的话似的径自沉吟,讶道:“仍在想岭南吗?”
龙鹰点头应是,道:“我们现在对岭南采的是何政策呢?”
武曌和颜悦色地道:“师弟晓得岭南之名的来由吗?”
龙鹰苦笑道:“禀上师姐,事实上我连岭南在哪里,包括些什么区域亦弄不清楚。更不要说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知的是岭南有四大天王,其中之一已给花间大姐宰掉。”
女帝冷笑道:“比起越孤,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龙鹰道:“越孤是谁?”
女帝道:“此人容后再说。所谓岭南,泛指北枕南岭,南面南海,西连云贵,东接福建,北为湘赣,位于南疆边陲的广阔地域。岭南之名,指的是‘五岭之南’,亦是南岭山区耸起名为越城、萌渚、都庞、骑田和大庾具标志作用的山岭。此五岭算不上是高山,然而东西连接,曲折延绵,形成横跨东西达两千里的天然屏障,阻隔南北,令交通不便,故岭南一向被视为化外之乡、蛮夷之地。五岭的山地又别称为‘陆梁地’,可以想见。”
“陆梁”就是陆地上的强梁,听得龙鹰倒抽一口凉气,岭南不但是山高皇帝远,且自成一地域,在那里人们遵守的是另一种规矩,任何入闯者会被视为外人。
武曌谈兴极隆,可能是够资格听她畅论天下者,现时只得这个可无所不谈的小师弟。龙鹰肯献上清神珠,在忠诚上更是无可置疑。
女帝悠然道:“幸好秦时始皇下令在越城岭开兴安灵渠,接通湘、漓二水上源,从水路走自此再无险阻,令中土兵力可进入岭南。水道外还有大庾岭长六十余里的峡道。”
稍顿续道:“现时朕在岭南区设有节度使,此人是娄寅真,本身是岭南人,朕曾两次调他的职,均因当地大豪族领强烈反对,投鼠忌器下收回成命,师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朕顾忌的是北疆,现在再无顾虑,正是让师弟放手处理的好时机。”
龙鹰叹道:“只恨我不能以龙鹰的身份去。”
女帝微笑道:“鹰爷驾到,包保人人低偃息鼓,噤着寒蝉,累得鹰爷白走一趟。可是用太医的身份去,却不会惹起警觉,问题在如何找得冠冕堂皇的借口。最好是由像越孤般有分量的人邀请丑神医去岭南,便不竟启人疑窦。查得大江联贩运人口的手法和路线,朕可全面封锁其输出路线,断其财源。至于岭南本地买卖人口之风,暂时仍轮不到我们去管。除非……”
龙鹰精神大振,道:“除非什么呢?”
武曌双目杀机闪闪,一字一字缓缓道:“娄寅真。”
龙鹰明白过来,只有换过另一个节度使,才有可能落实女帝禁止贩卖人口的敕令,别无他法。
问道:“越孤是怎样的一个人?”
武曌道:“可分两方面来说,以武功论,越孤被誉为岭南第一人,声名犹在陵仲之上,当然,这也因陵仲不理世事之故。论政治,只要他一句说话,岭南会立即从中土分裂出去,当然指的是陵仲仍可不闻不问。”
龙鹰咋舌道:“越孤岂非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武曌道:“此人绝非有勇无谋之士,继父爵位成南粤公。在广州、南海做生意者,须看他的脸色。表面上对朕非常恭敬,至于他心里想什么,恐怕要将他的心剖出来才清楚,他亦是符君侯投靠的人。”
龙鹰道:“原来圣上一直在留意岭南的情况。”
武曌道:“朕留意的是整个天下的情况,越孤或许曾有谋反之心,否则不会收容符君侯,但肯定已打消了念头,比之突厥狼军,他算什么呢?说到军事才能,天下谁不惧我们的邪帝。”
又道:“岭南的事,不是凭武力可以解决,越孤即使罪该万死,但毫无疑问是地方上的稳定力量,慑服他等于慑服岭南,师弟须小心拿捏分寸。”
龙鹰苦恼道:“可是如何方可打进岭南的权力圈子去呢?”
武曌微笑道:“由朕为你想办法吧!希望你从飞马牧场凯旋而回时,师姐可提供一个无懈可击的方案。”
龙鹰苦涩地道:“飞马牧场!”
武曌道:“公公已向朕详述‘范轻舟’在牧场一事上的困境,这些江湖事比朝政生动活泼多了,朕听得津津有味,女飞贼之事更是充满传奇色彩。邪帝乃非常之人,故有非常之事,希望朕钟爱的小师弟可再创奇迹。”
龙鹰一震朝女帝瞧去。
她尚是首次没有保留地向他表白师姐师弟间真挚的感情,出自她的龙口,尤为难得。
武曌若无其事的淡淡道:“让朕好好地想想。”
龙鹰知机告退,走出御书房,荣公公迎上来道:“太医须小荣预备快马或马车吗?”
龙鹰拍拍他肩头,道:“我只想回府再睡一觉。”
径自返太医府去了。
第十七章纵女行凶
敌人的错误,就是自己的运气,在战场上尤其如此。别人会认为他龙鹰用兵如神,惟他心知肚明其中有多少是幸运的成分。
他本不会去见武曌,却因要让武延秀有得回去向安乐郡主交差,与女帝打开有关岭南的话题,茅塞顿开,对岭南再非如以前般的一知半解。扮“多情公子”侯希白是行不通的,只是花间美女的一厢情愿,皆因侯希白德高望重,没人敢惹他,人人对他毕恭毕敬,又清楚他的好恶,还如何明察暗访?最后只是白走一趟。
但若以丑神医的身份去,会灵活多了。想到这里,更添修炼“神炁分离”之心,只有在武技上亦脱胎换骨,像他以前为小魔女易筋洗髓般,方可放手而为。否则遇上符君侯,不被他立即认出是死敌龙鹰才怪。
回到太医府,符太这小子早回来了,在后进房间倒头大睡,此时龙鹰睡意全消,在厅堂打坐练功,就像以前少时修炼道家功法,不片晌晋入无人无我的至境。
“神炁分离”究竟是提升还是降低并不重要,至紧要是让敌人再没法认出他是龙鹰。隐隐里,他感到此实为壮大“道心”的唯一途径。
到符太睡醒出来,他方重返现实的天地,竟然日已过午,外面阳光普照,又是凉风阵阵,昨天的烟雨茫茫已成残褪的记忆。
符太伸个懒腰,在他旁坐下道:“师父!徒儿肚子饿了。不如弄两个宫娥回来,那肚饿时有人伺候。”
龙鹰失笑道:“这是否失去童子身的后遗症呢?”
符太岔开道:“我想到一式绝招,包保强如拓跋斛罗亦要立即俯首称臣,只可惜没法试练。”
龙鹰的心神仍沉醉在道功的探索上,兴致盎然地道:“说来听听。”
符太道:“我这招可名之为‘枯木逢春’,不过大概只有你有资格练得成,因我是给你硬从鬼门关扯回来,没有‘自行回来’的经验。”
龙鹰一震道:“确是绝活。”
倏地记起秘女万俟姬纯告诉他有关燕飞第二次从死亡里活过来的事,这么重要的事,竟忘了告诉武曌。
符太想出来的绝招,纯属妙想天开,却非绝对地不可能,燕飞是最佳示范,当时他被万俟明瑶重创致命,但活来的一刻所有伤势全告不翼而飞。如若同样情况发生在与拓跋斛罗分胜负的一刻,当不敌丧命之时,就在立毙当场的刹那回复过来,不立即将拓跋斛罗反送上西天才怪。
此为除燕飞外没有人敢试和有资格去试的招数,更是出乎任何强敌的意料之外。
符太看他一眼,骇然道:“千万不要认真,我只是随口开玩笑。”
龙鹰道:“放心吧,师父有分寸的了。这种名副其实的绝招,没人蠢得去试,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便不到你不去试。”
又沉吟道:“‘枯木逢春’实不足以形容此招之万一,照我看该改作‘水中火发’,始可描述其中的玄妙之一二。”
接着问符太道:“你刚才说弄两个宫娥来贴身伺候的话是认真的吗?师父一句话立可办到。”
符太道:“只是随口乱说。昨夜是离奇的一夜,在榻子上的妙子师父出奇地动人,销魂蚀骨,幸好师父你想出‘三娘教子’的招数,令小徒得妙子师父循循善诱,否则童身遇上顶尖儿的媚法,如干柴遇上烈火,不元阳尽失才怪,师公传授的秘法更是妙用无穷,现在万事俱备,独欠师父的‘神炁分离’。”
龙鹰道:“今晚要去见你的榻上师父吗?”
符太道:“必须连续七晚从师习艺,方能功行圆满,男女之道博大精深,妙处无穷,是生命、光明与幸福的象征,如燃烧的火焰,天地之交媾,阴阳作用。妙子师父称‘媚术’为‘女德’,便可知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出一辙。”
龙鹰点头道:“太少掌握得很好,小弟看这方面的秘本说少些也有十本八本,什么《素女方》、《彭祖养性》、《玉房指要》、《养生灵诀》等等,都没说得这般简单易明。哈!明师出高徒呵!”
符太欣然道:“上灌神田,下溉幽谷,男女之法,正是天地阴阳之道,死还生返,但如不懂固精安气、调脉蓄形之法,一切徒然。”
龙鹰哑然笑道:“听太少如此侃侃而谈,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态,师父放心了。吃饱肚子后,就让小弟试传你分心二用之法,如能因此而立于不败之地,那柔美人将只余向太少归降的分儿,你们的情场战场,确别开生面。”
此时送午膳的来了,两人边谈边吃,前所未有的融洽,吃到一半,宇文破来了,说太子有请,龙鹰虽然万般不情愿,只好坐上马车,颇有被押送东宫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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