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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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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助守,用铁标枪克敌。”
乐转蓬等欣然接令,回头下坡去,好顺道搬运正从骡背卸下的标枪到盾阵去,胜渡亦兴高采烈地随他们下坡。
风过庭笑道:“士气好至不能再好。”
觅难天道:“保命保财,谁不干劲冲天。哈!”
桑槐不解道:“因何不分部分人到右阵去呢?”
龙鹰收回折叠弓,还纳入外袍里去,轻松地道:“因为右阵近而左阵远,莫哥整个战略布局,都是针对我的折叠弓而发,幸好我们是真的有个兵器,否则纵胜仍属惨胜。这批流星锤和标枪正是我们的及时雨。”
话犹未已,正面的敌人又分出五百人,策骑朝左阵驰去,不用说会部署在左盾阵的东北面,与位于盾阵正北的部队成犄角之势,分两路狂攻左盾阵。
现时敌方主力军尚余一千五百人,其中的五百人下马后在队前排成两组,每组两百五十人,一手持盾,另一手提矛,可徒步攻来。
君怀朴和管轶夫此时抬着个沉重的大木箱走上来。放在龙鹰等人身后。
君怀朴道:“还有一箱!”
说毕又和管轶夫落坡去了。
虎义揭开箱盖,取出一个以三尺长的铁链系着、表面布满棱角、径长半尺的铁球,用手秤其重量,咋舌道:“最少有五十斤重,一般人怎挥得动。”
龙鹰如释重负地道:“这叫荒漠遇水源,我们有救了。”接过虎义递给他的流星锤,另一手再次掏出折叠弓,递给符太,笑道:“太少有兴趣尝试以折叠弓杀敌的滋味吗?”
符太老脸一红,道:“我实不懂射箭!”
风过庭道:“什么事总有第一次,你的剑也是系兵的一种,可远距杀敌,该很易上手。”
符太稍一犹豫后,将荒月弓交予虎义,接过在龙鹰手上张开的折叠弓,一下子拉成满月,惹得人人叫好。
虎义道:“我也到左阵助守,多两张荒月弓,加上弩弓和标枪,肯定可守个泼水不入。让鹰爷没有左顾之忧。”哈哈一笑,往左阵奔下去。
风过庭喝道:“好家伙,鹰爷猜得不错,莫哥是怕了你的折叠弓。”
一轮急骤战鼓声后,化为一下一下的鼓响,清劲有力,两组五百人,化为两个盾牌阵,依鼓音的节奏,一无所畏的朝高岗操过来。
两组敌人十五人一排,最前排者将上宽下尖、充满弹性的藤盾举在前方,除露出膝以下的部位外,整个人藏在盾后,从岗上射箭,除非能射穿藤盾,否则休想伤及他们。
次一排则将盾斜举,后面的人则顶着藤盾,从高岗的角度瞧下去,见盾不见人,如此进攻型的盾阵,确是别开生面。
后方的一千骑兵,亦举盾随步兵推进,随时可从两边杀过来,声势浩大,战焰迫人。
高手兄弟容杰道:“我们的拒马阵完蛋哩!”
拒马阵后因没有人防守,只要对方来到近处,可以飞钩一类工具轻易拖走,故容杰有此看法。
两边的三组敌人仍未有动静。
符太取来一枝箭,道:“我手痒了。”
龙鹰一边把玩流星锤,一边道:“不要用眼看,而要用心去感觉,锁定目标,再凭手的直接感应去拉弓射箭,那你的处子箭将不会虚发,不过现在尚未是时机。”
转向容杰道:“看到吗?藤盾开始轻微的颤动了,这是一种特别的持盾法,可大幅增加盾牌的抗箭能力,在远距离以我的折叠弓怕亦难以透穿弹力强劲的藤盾,到千步内时,或可穿过,但敌人将跃过拒马,同时将拒马移开,让后方的骑兵冲杀上来,短兵相接前,我们有时间射出四轮箭已非常理想。”
正前方的主力军,忽然又分出五百人,往北横驰开去,摆明是要加强攻击左盾阵的军力。
同一时间,金狼军全体发出狼嗥般的呜鸣声,惟肖惟妙,就像精兵旅已被大群恶狼包围,令人听之心怯。
风过庭负手傲立龙鹰身旁,冷然道:“鹰爷看得准,莫哥不住加强对左阵的攻击力,只为诱我们抽调人手增援左阵,事实上两边来的进犯只是牵制性质,正主儿是正前方的两个移动盾阵,只要敌人能在岗上取得立足点,左、右两阵势不攻而溃。”
不用说出来,众人均晓得对方的精锐和高手,全集中在从前方攻来的盾牌阵内,有足够实力与己方最强横的高手正面硬拼。
符太双目放光地道:“快一千步哩!”
敌方盾牌阵的前列离外一重的拒马不足五百步,离他们立处不到两千二百步,中间是两重拒马和长达百多步的陡坡。
龙鹰沉声道:“当对方跃入两重拒马间的位置,我会以流星锤破他们的盾牌阵,由荒月弓伺候,到他们攻上斜坡,才是弩弓发射的时刻。”
众人轰然应诺。
金狼军模仿恶狼的嘶叫忽然大盛,音浪潮水般起伏着,将应诺声掩盖,就在这个时候,岗上后方的雪儿受激下前蹄用力弹起,仰首发出连龙鹰也未曾听过的嘶鸣,岗下群马立即响应,齐声嘶叫,登时将金狼军的狼嗥声压下去。
战鼓转急。
前方的两个盾牌阵加速推进,盾牌颤动得更厉害了,两边的敌人策马朝精兵旅的左右盾阵冲刺,威势惊人,焰气冲天。
莫哥领着五百骑勒马停下来,这个金狼军的大统领高踞马上,仍是一副临敌从容、气定神闲的模样,此时众人正领教着他在战场上鬼神莫测的手段,如臂使指地指挥突厥最可怕的部队,对他已生出新的看法,明白为何默啜会委他金狼军大统领的重任。
两个盾牌阵再提升速度,刹那间逼近至离外围拒马阵不到百步的位置,且随更急骤频密的鼓声,不住增速。
箭矢嗤嗤,两边破风之声大作,原来攻向山岗下左、右两阵的敌骑射出第一轮箭矢后,掉头便走,让后方人马进入他们先前的位置,发动第二轮箭攻,试探牵制。
在兵法战略上,确是明智之举。因为若恃强进犯两边盾阵,任你兵力如何强大,因为精兵旅稳占地利,又有如铜墙铁壁般的重盾阵,突厥人死伤必重。莫哥故而采取远距射箭的策略,只求牵制两阵,使他们无法支持高岗,然后集中好手,力求攻破高岗的防线,一旦成功,等于赢了此仗,却能将伤亡的数目减至最低。
精兵旅看似强大,但只得前防而没有后防,如被攻破一个缺口,势必全线尽墨。
“咚!咚!咚!咚!”
箭矢射中重钉盾的声音不绝如缕,可知虽是远攻,仍是厉害难挡,威胁力强,尽显突厥人威慑天下的骑射本领。
精兵旅分别在主持左阵的林壮,指挥右阵的丁伏民大声喝令下,对冲至三百步内的敌骑还击了,机栝声起,还有弓弦发出的震荡,填满两侧的空间,敌骑纷纷中箭,大削对方气焰。弩弓凭机栝射出的短弩箭,劲且准,瞄定对方策马掉头现出的空门发射,以十计的敌人被箭矢贯背而入,坠下马来,情况惨烈。
号角声起,左方的一千五百骑和右方的五百骑重整阵势。
桑槐道:“莫哥终晓得我们有弩弓哩!”
龙鹰手执流星锤的铁链把手,将满布棱角的锤球在头上旋动,愈转愈快,还可以好整以暇的应道:“知道有屁用,敌人已成有去无回之势,就算明知是来送死,亦不可能掉头。”
前方两组盾牌阵齐声发喊,今回非是仿效狼嗥叫,而是人的喊杀声,盾牌高低起伏像一条怒龙般跃过第一重拒马,仍是见盾不见人,教人叹为观止。
在龙鹰头上盘舞的流星锤快至化为光影,忽然脱手而去,发出激烈的破风声,一道激电般朝左边那一组盾牌阵投去。
符太的折叠弓,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桑槐、虎义、管轶夫和容杰的七把荒月弓,箭已在弦,拉弓发射。
争夺高岗的关键之战终告开始。
第十七章保岗之战
“砰!”
左方盾阵其中一个持盾手被流星锤轰中盾边,藤盾哪吃得住锤球狂猛的力道,虽因其柔韧特性没有碎裂,却重重撞在持盾敌人左肩胛,登时骨折肉裂,喷血抛飞。
龙鹰用劲之妙,尽显其魔种的功架派势。流星锤离手后,挟着因旋动而生的可怕力量,肉眼难察的高速,循着深合物理的曲线,弯开去又转回来,又在盾手正要乘势冲跃第二重拒马阵的刹那,撞得盾手不是朝后抛跌,而是往右后方如风吹落叶的抛掷,重重撞在右后侧的战友处,两人同时变为“人弹”,身不由己的朝右后方的同伙狂撞过去,产生连锁反应,受波及者达十多人,人坠盾飞,本全无空隙破绽的盾阵,立告空门大露,最要敌人命的是未受影响的敌人仍继续冲往第二重拒马,哪还能保持之前的完整队形?
众人无暇为龙鹰说得出、做得到的破阵妙法欢呼喝彩,折叠弓和七把荒月弓各寻目标,无隙不窥地朝敌盾阵现出的缺口发射。
最先抵达的是从符太折叠弓射出的劲箭,由于此为他的“处子箭”,这小子惟恐力道不足,全力施为,距离又不到千步,贯满真劲,但始终是首次射箭,准绳拿捏方面难以尽如人意,本想射入两盾间露出的间隙中,却出现少许偏差,射中的是盾牌,不过对方正处于慌乱之中,未能以特殊手法发挥藤盾的弹性,竟给符太的劲箭穿盾而入,夺命勾魂。符太此箭劲力何等厉害,如穿过一张纸般洞穿他的身体,插入另一敌人左胁下去,两人几是同时坠跌,使盾阵更添空门和混乱。
符太怪叫一声,以迅快手法去取另一枝箭。
荒月弓射出的七枝箭到了,敌阵内又有多人倒地,东抛西跌,但纵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仍有三人能及时以盾将箭扫飞,可见这批打头阵的高手身手如何高明。
“砰!”
另一个流星锤又从龙鹰的魔手挥击而去,轰在较后方另一个藤盾上,虽然那人气贯藤盾,但哪堪锤球的摧残,喷血抛掷,累得后侧三人与他同时变作滚地葫芦,阵再不成阵。荒原舞等各自找寻目标,劲箭连珠发射,集中力量打击此阵的敌人,使他们没法越过第二重拒马。
后方骑兵拥上来,以钩索凭马力拖走挡路的外围拒马,火炬掉往沙子去,颇有杀个地暗天昏的错觉。
此时另一组未受攻击由两百五十人组成的冲锋盾阵,成功跃过第二重盾阵,保持完整队形,直奔往登岗斜坡来。
敌后的莫哥指挥若定,战号再起。
两边敌人又再冲刺,攻打精兵旅左右阵地,攻防战全面展开,喊杀震天。
“当!当!当!”
百多枝短矛朝龙鹰等的位置和竖起的重钉盾掷过来,枝枝劲道十足,以龙鹰、符太、风过庭等人之能,亦不得不避往重钉盾后,暂时放过敌人。短矛击中重钉盾,发出响音。
金狼军确是了得,被射死射伤达五十人的受袭盾队,借此喘息机会,立即重整阵脚,跃过内围拒马,朝高岗冲过来。
龙鹰喝道:“弩箭准备!”忽然跃起,左右手各掷出流星锤,虽没以旋转加强劲道,但已发挥出流星锤的特性,加上锤头的重量,所挟的魔气魔劲,比从投石机发射的石弹更要强劲迅疾,望正登坡而上的盾队投下去。
“砰!砰!”
距离已不到五十步,兼又在难保平衡的陡坡,两个盾手如断线风筝般应锤下抛,撞得紧跟着他们冲上来的敌人东歪西倒,十多人葫芦般滚下斜坡,现出致命空隙。
十枝弩箭从巨钉盾的间隙间瞄准发射,攻上来的敌人立即血肉横飞,有敌被穿入面门,情况令人不忍目睹。
风过庭等分别跃上己方重盾阵的左右方的岩石高处,趁敌人一时无力还击,箭如雨下,狂袭敌人。
第二轮弩箭射出。
龙鹰又掷出另六个流星锤,将敌人攻岗行动粉碎瓦解。
龙鹰长笑道:“兄弟们!莫哥来了!”执起接天轰,施展弹射,就那么冲天而起,越过盾阵,投往斜坡去。
符太怪叫一声,收起折叠弓,追在他身后。
风过庭向觅难天道:“难天留在这里凭甲盾、乌刀助守,以拦截漏网的敌人。”说罢偕虎义等五个高手往下扑去。
此时莫哥的五百金狼军全体下马,从被拉开的拒马现出的空位畅通无阻地杀往岗坡来,战争到了最关键的一刻。
精兵旅左右两阵被敌骑潮浪式的冲击牢牢掣肘,没法支持高岗,只能紧守岗位,胜败还看龙鹰等能否守得住高岗。
龙鹰如虎入羊群,锲着已溃不成军登上陡坡的敌人杀下去,接天轰到处,敌人左歪右倒,血溅肉飞。
蓦地一把刃长三尺,柄却比刃身长上一尺的双面怪刃如闪电般凌空射至,相隔逾两丈,刀气已将他锁紧死锁,龙鹰心叫不妙,知莫哥对准自己出手了,拿捏的时间、角度妙至毫颠,且趁自己忙于杀敌的一刻,可说是猝不及防下,被他抢得可乘之机。
莫哥最厉害处,是无声无息地潜至双方交锋处,不让龙鹰感到丝毫异样和波动,保持在接近拓跋斛罗般某一只有顶尖宗师级高手才能进入的持亘状态里,忽然发动,攻龙鹰一个措手不及。
刹那之间,龙鹰掌握到莫哥偃月刀所含的先天真劲,乃他毕生功力所聚,实有无可抗御之势,自己纵能硬格,亦会被他震得抛往后方,接着他的偃月刀在先机尽得下,长江大河般攻来,自己除苦苦应付外再无别法,那时五百精锐突厥战士亡命攻上来,重盾阵肯定被一冲立溃。
可是他现在除保住小命外,再无他法。
因莫哥排名仅次于拓跋斛罗,故龙鹰对莫哥估计极高,但仍未想过他厉害至此,竟能甫登场立即将自己看通看透。
接天轰一分为二,交叉上挡。
就在此被莫哥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形势的关键一刻,符太来了,横空而过,“长击”化作电芒,侧袭莫哥。
“轰!”
坡道上空响起自战争展开后最震慑人心的激烈兵器撞击和劲气爆破的巨声,符太反方向抛飞,莫哥亦被凌空击落,往另一边翻滚而去。
龙鹰暗叫侥幸,全场只他、符太和莫哥明白刚才一刻是多么危险和决定性。岂敢犹豫,如影随形的望莫哥掠去,分为两截的接天轰左挑右扫,硬生生从敌丛里杀开血路,追击返回坡道一侧的莫哥。
第三轮弩箭乘势发射,二十多个攻上来的敌人溅血滚跌下去。
风过庭等来了,接着前仆后继杀上来的敌人,往下杀去,以减轻龙鹰的压力。
“当!当!当!”
莫哥尚未从与符太的全力硬拼交锋回复过来之际,龙鹰的接天轰已气势如虹的朝他攻去,大笑道:“莫兄肯来送死,龙鹰是求之不得呵!”
他故意含劲以突厥语说出来,立即传遍整个战场,盖过兵器、箭矢和喊杀的声音,不但可收震慑敌人之效,还令己方兄弟晓得高岗仍是稳如铁桶,他龙鹰则控制主动。
莫哥见招拆招,虽然挡得非常辛苦,却是不退半步,偃月刀大开大阖,似拙实巧,应付着两截接天轰水银泻地般的攻势,却是没法分神答话,使人人误以为龙鹰占尽上风,而莫哥则处于话也说不出来的劣况中。
果然精兵旅齐声呐喊,声震全场。
符太又来了,长击剑从岗坡一边直杀到龙鹰和莫哥交手处,最令敌人防不胜防是长击剑不时脱手疾射,被他戳破胸膛者至死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早攻来两组共五百人的先锋盾队,已是伤亡逾半,溃不成军,可是从后赶来的五百生力军仍是士气未损,队形齐整,且不虞遇上箭矢,故其动如风,已抵坡底,正蜂拥登坡。只是这个部队,如被他们攻上岗顶,正面交锋已有足够能力粉碎岗顶阵地。
任莫哥如何了得,仍没法架住龙鹰和符太的联攻,且战且退,却是退而不乱,尽显其高踞突厥高手榜次席的惊人身手。
龙鹰看穿他是诱敌之计,以退为进,拖着他和符太两人,他不是不想杀莫哥,只是四周刀光矛影,不时要应付其他敌人的攻击,没法集中全力对付莫哥,心中一动,大喝道:“过庭退!流星锤!”
风过庭知机的领各人返回盾阵,他们正控制陡道上的战局,杀得敌人掉头下逃,说退便退。
龙鹰向符太招呼一声,撤往坡道南侧。
敌人生力军杀至,一手持盾,另一手持长矛,气势强凝,不愧塞外雄师,本在坡道的敌人往两边散开,让出空档予同伙攻上岗顶去。
第四轮弩箭来了,只能射倒对方两人,其他全被盾牌封挡。
倏忽间,坡上全是黑压压的敌人,越过斜坡中段,眼看短兵相接,重盾阵后移,现出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桑槐、君怀朴、管轶夫和容杰等七人,每人手持一个流星锤,在头上盘旋数匝后,脱手投掷。
七大高手全力投掷的流星锤力道狂猛,以藤盾挡着亦没有用,登时盾破人翻,攻岗敌人像遇上洪水般,倒跌翻滚下坡去。
重盾移前,掩护七人,挡着从坡底下射上来的敌箭。
第五轮弩箭射出,专招呼仍未坠坡的敌人。
龙鹰和符太退返己阵。
风过庭向他嚷道:“流星锤所余无几,必须另想办法。”
莫哥大声喝令,攻坡失败的突厥战士全体退返坡下去,结盾成阵,忽然又一批人冲出,分成两组,沿坡侧攻上来,使龙鹰等再难以流星锤一次过收拾大批敌人。
众人看得倒抽凉气时,又一组五十多人长蛇阵般从中间的位置登坡推进,步步为营,不求速、只求稳,打头阵的全是身型彪悍、气度沉凝的敌方高手,藤盾来到他们手上有若铜墙铁壁,拿眼看看已知他们有硬挡流星锤的本领。
精兵旅的左右阵地虽能稳守,却陷于敌人潮浪般一波一波袭来的牵制战里,没法支援高岗。
符太冷喝道:“我们杀下去。”
众人全躲在重盾阵后,因在岗底的敌人正不住朝岗上发箭,掩护攻坡的三组突厥战士。
两侧的敌人已越过中段,形势危急至极点。
攻坡敌人部分持有戟、斧和铁锤等重武器,如被他们直接轰击重盾,己方兄弟肯定挺不住。
在兵力上,敌人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如能破去这三组共三百多的攻岗敌人,敌人将无余力发动另一次攻击。
各人无不生出只能坐以待毙的感觉时,龙鹰低喝道:“掷盾!两人一个!”
众人如在绝对黑暗里看到曙光,立即付诸行动。
龙鹰和符太移往盾阵右方尽处,接过巨盾,风过庭和管轶夫负责中间的一个,觅难天和荒原舞则接管最左边的重盾。
从两侧攻来的敌人离他们已不足五十步,中间的敌人刚越过中段。
龙鹰大喝道:“去!”
三个巨盾同时滑下坡去。
三组敌人打头阵的高手看清楚时,无不大吃一惊,重达一百五十斤的巨型铁盾绝不是人力能抵挡的,从坡顶以雷霆万钧之势旋转着滑下来,绝对挡者披靡,人人大吃一惊,朝上跃起,可怜后方的同伙视线只及前方战友的背项,怎知前面发生的事,虽闻声知晓不妙,已来不及应变和不知如何应变。
莫哥在坡底处狂喊道:“跳起来!”
接着的混乱情况是连掷盾的龙鹰等人仍未想象过的,重钉盾以狂风刮起落叶、能令鬼哭狼嚎的威势,将攻上来的三组敌人摧枯拉朽般“荡平”,一刻前还是威风凛凛的攻岗部队,下一刻已变得只余下寥寥十多人的残兵败将。
三个重盾带着以百计的敌人,有如人造泥石流般直泻往岗坡下去。
第六轮弩箭射出,仍在岗坡的余生者无心恋战,往下急撤。
此时不论敌我均清楚,此战已胜负分明,金狼军一方失去发动另一次攻势的能力。
第十八章踏上归途
龙鹰和桑槐坐在离昨夜激战的山岗半里的一个山头,分享最后第二支卷烟。
又一个黄昏了,但险死还生的经历,却赋予了这个黄昏特殊的意义。大荒山的边缘区域寒意侵人,龙鹰忘情地看着蜂窝状连绵不绝的荒漠,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以外,想的却是一面坚硬,另一面松软的月牙状沙丘及越过座座沙丘的艰苦旅程。
大概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再不会踏足沙子上,到离别的一刻,方感到对这世上最荒芜和干旱的辽阔地域那种爱恨难分的深刻感情。
施尽浑身解数后,虽然未能事事尽如人意,今趟的远征行动已告一段落,且可满载而归。昨夜之战,他们伤了六十多人,都是轻伤,侥幸没有兄弟阵亡,金狼军则折损严重,死者逾六百人,受伤的更是难以计数。莫哥断然撤退时,龙鹰主动提出让他带走死伤者,当他说出这番话时,他感觉到莫哥对自己的敬意。
莫哥确是了不起的对手,在战场上战术策略运用之妙,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很难想象在正常的平原战里,如何可击败这个强大的敌手。毕竟他们办到了,全赖风过庭福至心灵,而打垮莫哥的是“大汗宝墓”,但在占尽地利和兵器优势的情况下,仍是胜得极险。
桑槐的声音在他耳鼓内响起道:“明天可以回家了。”
“回家”两字对龙鹰来说就是回到妻儿处,也让他想到花秀美、秘女和永远离开他的柔然美女。人生就是这么般地被离合主宰着,他想用多点时间陪伴妻儿亦办不到。他不担心人雅、丽丽和秀清,她们是宫娥出身,只要能平静安乐的过日子,已心满意足。
也不担心美修娜芙,她是有子万事足。唯一担心的是“小魔女”狄藕仙,这个爱热闹的天之娇女怎抵得住没有自己在旁的寂寞呢?
战事真正的完结了,否则自己哪来闲情去想这方面的事,想得入神仔细。
龙鹰道:“这么快吗?”
桑槐道:“他们回去前大家商量过,重的东西就留在墓穴内,我们是不可以太贪心的。”
莫哥撤走后,他和符太尾随金狼军好一阵子,虽然可能性不大,却不可不防敌人的回马枪。追了二十多里后,龙鹰掉头回来,符太则继续追下去。
龙鹰道:“回来哩!今晚可好好睡一觉。”
雪儿不知是否生出感应,在后方山脚处发出嘶叫,它该不感寂寞,因有两个同类陪伴它,是风过庭留下来让桑槐和符太代步的健骥。
桑槐瞧着从地平一个小黑点逐渐化为人形的符太,赞道:“太少确有惊人艺业,原本我看他不顺眼,可是经过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愈来愈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好兄弟。”
龙鹰道:“太少就像一条从洞穴里钻出来的野狼,漫无目的地独自去寻找猎物,就在这时候遇上我们,从此不愁寂寞。他变得很厉害。”
桑槐有感而发道:“我也庆幸遇上你们,不但得偿平生大愿,更感没有白活。我现在完全是另一副心情,回鹿望野后会好好享受上天的恩赐,珍惜每一天。”
龙鹰欣然道:“一个念头可将人生彻底改变。来吧!是回家的时候哩!”
※※※
七天之后,他们回到玛纳斯湖,回纥之主依言在那里欢迎他,祭祀仪式后是盛大的野火宴。
得闻龙鹰凭宝库内的各式兵器,重挫莫哥,独解支欢喜如狂,放下心头大石,因晓得默啜在数年之内,再无力西侵。更指出龙鹰间接帮了遮弩一个大忙,因遮弩以局势未稳为由,二度拒绝向龙鹰用兵,并让西域诸国晓得其事,暗含与突厥人划清界限的意味。
现时遮弩成为了西域臭名最著的违信叛主之徒,因找不到盟友致被孤立,只看突厥人何时恢复元气,势是遮弩末日的来临。在收拾遮弩以立威天下之前,默啜绝不会对其他民族用兵,故而遮弩变成了突厥人和其他民族间的缓冲。
独解支向龙鹰明言,假如中土不能容他,欢迎他到回纥去。龙鹰则申明自己与中土共荣辱之心,不过如回纥有难,他会义无反顾的施予援手。
两人明白对方的立场后,兄弟之情深进一大步,识英雄重英雄,颇有肝胆相照的感觉。
在玛纳斯湖的美丽环境盘桓三天后,受伤的精兵旅兄弟均已复元,独解支亲自送他们一程,又坚持派出个千人队,护送他们到天山去。过天山后,便是龟兹和高昌的势力范围,遮弩纵然看龙鹰不顺眼,亦是有心无力,何况遮弩现在只想坐稳突骑施之主的汗位,怎会助长突厥人的气焰,又招来西域诸国的仇视,兼且谁有把握可击败龙鹰?所以抵天山区域,众人心情豁然不同,尝到满载而归的胜利果实。
天山族人从各山区赶来与龙鹰见面,他们是龙鹰在大漠遇上的种族里最乐天安命的人,并不将生老病死放在心上,反是龙鹰和荒原舞对达达和天山族其他兄弟的牺牲难以释怀,誓言必诛杀鸟妖。
对此事龙鹰心底还有一根刺,鸟妖理该对达达的横死负上全责,但无瑕却至少是帮凶,只恨自己没法对她生出仇恨之意,只记她的优点,忘记她的缺点。
祭祀亡灵后,龙鹰代表精兵旅赠与天山族三把荒月弓,由其大族长接收,接着举行天山族在规模上史无先例的山宴。
宴罢龙鹰正要返回设于邻近谷地的营帐,给荒原舞扯着道:“族长特别关照你,让出一间树屋,予你借宿一宵,感受一下别具一格的住宿滋味。”
龙鹰向风过庭等挥手表示另有去处,出奇地他们像早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联群结队径自回营地去。
龙鹰心中一动,试探道:“可以拒绝吗?”
荒原舞笑道:“当然不可以,你亦不会拒绝。给鹰爷看破了。”
龙鹰大喜如狂,道:“秀美何时来的呢?”
荒原舞领着他走上一条狭窄的山路,道:“从这里一直走,看到灯火便是那间树屋了。还有一件事尚未通知你,大伙儿决定送你们到鹿望野才分手,我们还有一段相处的好时光。”
拍拍他肩头,掉头回去。
龙鹰沿山道左弯右曲,一点暗弱的灯火在林木里闪烁着,还听到清溪淌流的声响,在温柔的月色里,心内充满难以形容的情绪,更有点寻幽探胜的奇异滋味。
只要想想驰名塞内外的舞乐大家,正在前面等待自己,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起,特别在连场大战之后。
待要加速,一道人影自天而降,落在他身后,赫然是符太。他并没有参加山宴。
符太向他摊开手掌,在月亮金黄的光色下,被称为波斯镇国之宝的清神珠,在他掌心散发着奇异的芒采,有种不该属于此人间世的超然意味,诡异至极。
符太道:“还你!”
龙鹰道:“我早送了给你,再非属我之物。”
符太在清神珠辉散的芒光映照下,双目灵芒闪闪,道:“我已凭它作出了突破,此后海阔天高任我飞翔,此绝世异宝已完成了它在我身上的使命,如果我对它仍恋栈不舍,不但大违我不滞于物的信念,更有可能令我反受其累,因变得太过倚赖它。”
龙鹰心中涌起没法形容的情绪,道:“如此说,我收回清神珠对你是一件好事。”
符太道:“正是如此。”将清神珠送到龙鹰手里,看着他纳入怀里,肃容道:“你或许已感应到它的奇异,但我怕你仍未能掌握此珠的真正价值和神效。”
龙鹰虚心地道:“请太少指点。”
符太道:“有关它的事,我是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里读到,最早有关此珠的记载,出现在七百多年前波斯的古籍内,称此珠来历秘不可测,有贯通生死的异力。从此清神珠成了历代帝皇的陪葬品,含在口里,期以三年,一天含着清神珠,遗骸不会腐化,这是多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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