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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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匐俱着香文起立后,在马背上展开图卷,后面火光趋近,火炬手伺候周到,让匐俱有足够阅卷的光线。
符太的声音在另一边耳朵内响起道:“鹰爷办得到吗?”
龙鹰暗呼好险,以符太爱玩命的性格作风,如非功力未能尽复,哪会理他龙鹰是否同意,只要认为事后能脱身,不管成功的可能性是如何微乎其微,亦会行险一博。
龙鹰传音道:“想也不要想,你是第一个逃不掉的人。”
匐俱阅卷之时,香文报上藏宝图忽现和他夺图的情形,最后道:“由于与龙鹰同来的荒原舞和另一不知名高手,早一步埋伏在入峡捷道的高处,居高临下以石头掷击我们派往清剿他们的好手,被他们击伤了十多人,领军的托念遂兵分多路,使人翻过山岭对他们包抄截击,两人虽然顽强,但已给我方战士困死山头,只要在捷道的战士能成功登上山头,加入战斗,两人必死无疑,岂知际此关键时刻,一个蒙头蒙脸,两手分持三戈戟的人物忽然杀出来,一下子击杀我们十多人,将我们逼返入峡捷道,且给他们重施故技,凭高投石,使我们没法及时入峡设伏,请小可汗明鉴。”
龙鹰闻言放下心头大石,朝皇甫常遇瞥一眼,后者向他竖起手掌表示庆幸,他关心的当然是博真这个“活藏宝图”。
小可汗匐俱纳卷入怀,目光投往不管城,射出憧憬仰慕的神色。喃喃自语地道:“就是有个被称为‘塞外第一美女’做妹子的那个荒原舞,对吗?”
龙鹰心中奇怪,荒原舞和花秀美不是曾因师门遗命为默啜办过事吗?为何匐俱说起他们兄妹却像毫不知情的外人,或许是默啜怕儿子像他般垂涎花秀美的美色,故于此事上一概瞒着匐俱,据以前得来的消息,默啜和匐俱各拥重兵、匐俱掌四万狼军,有自己的领地,今次因关乎到宗族祖先的遗宝,默啜不得不让亲儿负责主持,但动用的却是默啜的亲卫队金狼军,令匐俱想私吞其中部分也办不到。
这个情报非常有用,尽显塞外游牧民族在欠缺中土伦常关系下强者为王的作风,即使父子也不能免。
匐俱关注的是堪称塞外最珍贵资产的歌舞乐大家花秀美,反不在意手下的生死,正是塞外汗族中人以己为重,漠视其他人荣枯的性格取向。
香文恭立垂头应是。
匐俱冷冷道:“见到龙鹰的尸身了吗?”
香文和随他来迎者莫不现出羞惭之色,皆因他们连龙鹰到了哪里去亦没法交代。
香文避重就轻地道:“龙鹰于宝卷出现前的一刻忽然失去踪影,到现在仍不知去向。”
匐俱现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难道宝卷出现的时刻竟与他有关系?”
龙鹰心里大懔,匐俱联想力的丰富,智慧之高,在他意料之外。但并不是说香文比他笨,只因匐俱是旁观者清。
匐俱又道:“上师有指示吗?”
听他不敢直接询问拓跋斛罗刻下身在何处、所做何事,可见拓跋斛罗在突厥族内尊崇的地位。
香文答道:“上师现身和寄尘先生谈了一阵子后不知所终。”
龙鹰开始有点弄不清楚匐俱和香文的关系,后者似下属多于客卿的身份,匐俱眉头紧锁之际,香文进言道:“不论龙鹰溜到哪里去,必会赶往厉鬼城与荒原舞会合,现在峡道已置于我军绝对的控制下,截断进往厉鬼城一众狂徒的唯一退走之路。厉鬼城六十里之内没有水源,慌忙逃命下这批狂徒没粮没水,绝逃不了多远,请小可汗颁下进攻的命令,龙鹰将难逃劫数。”
匐俱叹道:“香先生犯了其他人的通病,就是低估龙鹰。现时情况表面看来我们是胜券在握,事实上却是暧昧不明。弄不清楚多处关键,恐怕有些我们意想之外的事已经发生了。”
香文只有点头的份儿。他是有点因得到藏宝图而给冲昏了头脑。
龙鹰却对匐俱刮目相看,心忖将来若在战场上遇上他,绝不可忘记此人乃智勇双全之士。
匐俱忽然唤道:“杜逊!”
在他左边的大汉杜逊不露丝毫讶色的沉声应道:“杜逊在!”
在暗里偷听的三个人,没一个明白为何他会忽然呼唤得力手下,只知匐俱肯定看重这个高手。
匐俱问道:“如你有藏宝图在手,会怎么办?”
杜逊想也不想地答道:“我绝不会让第二个人有机会过目,还会将藏宝图在记牢后烧成灰烬。”
匐俱道:“原因何在?”
杜逊道:“只有这样做,藏宝图方不会落入小可汗的手上。来寻宝者龙蛇混杂,谁敢保证我方的人没混进去,要起出宝藏非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那时我军杀至,谁能活命。来寻宝者全是痴心妄想的人。”
龙鹰虽听不到香文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精神的波动,显然这个奸鬼非常尴尬。
匐俱从容不迫的缓缓道:“香先生勿要自责,不但因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且因先生不知藏宝图的缘起。据说此图出自千金公主手下一个随她从中土到戈壁来的家臣。此人精通土木之学,宝墓的兴建由他策划督工。用的全是中土来的工匠。就在墓穴完工的当天,先祖沙钵略大汗将他们全体赐死,岂知独找不到此人,确是非常奇怪。”
龙鹰亦听得心里称奇,照道理所有建墓者不论身份高低,都被置于严密监视下,墓地又被沙漠环绕,应是插翼难飞,而匐俱显然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心一想,此人既精通土木之学,该很易在墓穴内弄点手脚,让自己在大祸临头时躲起来或开溜。想到这里登时对博真的藏宝图信心十足。只想快点找到他,报上喜讯。
坡顶上一片沉默,各人默默听着匐俱以他独特的语调道出“大汗宝图”的来龙去脉,更知他尚有下文。刚才他说的是突厥王族的秘密,但因藏宝图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再没有保密的必要。
火炬在寒风吹拂下,“霍霍”作响。
此时离天明不到两个时辰,晴朗的星空已被密云遮掩,看来在酝酿着另一场风雪。
香文愧然道:“是香文想得不够仔细周详。”
匐俱道:“真的不可以怪你,我之所以会起疑心,皆因这张图绘得太精细了。”
龙鹰心中一动,想到博真曾拥有的那张藏宝图的粗疏简陋。
匐俱续道:“最后终于找到此人,竟是逃返家帐去,据传追杀他的高手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当他返抵家帐时,追杀他的人只落后喝钵羊奶茶的工夫,找到的是他和妻子双双服毒自尽的尸体,唯一的儿子却不知所终,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哪来时间绘制至少需花数天时间才能完成的精美图卷。”
龙鹰朝离自己十多步躲在一株树后的皇甫常遇瞧去,这个柔然族高手正双手抱胸,头往上仰,照他猜估该在感谢老天爷。
杜逊沉声道:“藏宝图既是假的,眼前的情况当然是假局,布此局者肯定是居心不良,请小可汗指示。”
匐俱叹道:“你仍猜不到吗?”
龙鹰心冒寒意,此人实在太厉害了。同时记起花秀美对默啜生动的形容,匐俱多少继承了乃父的性情,这刻横听竖听,他也像个心胸广阔懂体谅下属的人,没有因“得而复失”对香文破口大骂又或因而暴跳如雷,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不过只要想想他对军上魁信残忍的手段,便知他有另一副狰狞可怕的面目。
香文一震道:“就是那个持三戈戟的人,此人武功之高不在荒原舞之下,但看他要蒙头蒙脸便知怕给人认出来,两把三戈戟亦不是他惯用的兵器,为的是惑人耳目。”
杜逊一字一字缓缓道:“军上魁信。”
虽然明知对方会猜到,龙鹰仍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若非因自己请他出手支援荒原舞和博真,军上魁信或许不致泄露身份。
匐俱不置可否地道:“这是个不祥的城市,是为不祥的人而设。想在厉鬼城那样一个鬼域似的地方杀死龙鹰,难如像要空手将天上飞翔的鸟儿抓下来,当年在南面的库姆塔格沙漠里一个类似的地方早有先例可援,其时我们和吐蕃人的联军兵力且在我们数倍之上,竟给他轻易突围又逃出沙漠去,我们岂能造次?”
杜逊同意道:“现在回纥人和颉戛斯人在两旁窥伺,我们确不宜在此绝地内进行旷日持久的用兵。”
香文愕然道:“然则我们就这么坐看龙鹰逸去吗?”
匐俱道:“汉人有‘四两拨千斤’这句话,我们也有‘高坡滚石’的隽语,香先生你为我向格伦部的大老瓦卡传达命令,着他们封锁北端峡口十天,令这群包括龙鹰在内的蠢材没法接近水源,然后立即撤离。”
香文领命与同来十多人翻上马背,驰下斜坡去了。
杜逊道:“龙鹰如果不想缺粮缺水的横越沙漠,不管城为他必经的回头路,杜逊愿领一批好手守候于此予他迎头痛击,请小可汗赐准。”
“小可汗”匐俱目光凝注远方,徐徐道:“在如此情况下要杀龙鹰,恐怕只上师办得到。唉!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杜逊仍在坚持,道:“只要龙鹰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便可以杀死他。”
匐俱断然道:“要杀龙鹰,只有在两个情况下办得到。第一个情况是诱得他自投罗网,布局杀之;另一个情况是用计。现在第二个情况已告出现,我们无谓在这个被诅咒过的城市白花气力。”
龙鹰大感自豪,没想过自己在敌人心中已种下了“杀不死”的形象,当然与事实有出入,自己多次险死还生,依赖的非是他龙鹰的本领,而是老天爷仍肯眷顾他。
同时看出匐俱的才智比杜逊至少高上一筹,真正的睿智之士。要精于审度眼前形势,从而预见可掌握的未来。匐俱明显的比杜逊看得更远更深,也令军上魁信痛失杀匐俱的机会,白费心机。
杜逊恭敬上问,道:“如何可向龙鹰用计呢?”
匐俱冷然道:“在远古的中土曾有过诸雄并立的战国时代。当时的四大名将,取其名字为‘起、颇、翦、牧’,就是白起、廉颇、王翦和李牧四大名将,均是从未遇过败绩的超凡战将。廉颇和李牧均同属一国,没有敌人能击败他们,当然也杀不死他们。可是廉颇最后被逼流放他国,李牧则被自己的国君处死,就是中了敌人的反间计,愈是功高震主,此计愈具奇效。现在龙鹰功业之盛,毋庸我多言,可说大致的条件均告成熟,只欠一个昏庸的君主,幸好这个最重要的条件正在酝酿中,不论龙鹰如何了得,但他的余日已是屈指可数,这是命运注定了的事,非任何人力可以改变。”
龙鹰首次感觉到另一个“小可汗”台勒虚云的威胁性,使远在塞外的突厥人对中土的情况亦了如指掌。匐俱所说的绝不是长自己志气的空言,且是在如无防备下必然会发生的事,只要想想杨清仁、洞玄子和妲玛全打进李显集团的核心去,便知形势的凶险,而凭此三人之力,已足够杀死自己有余。
符太朝他瞧来,一面嘲弄龙鹰的表情。
忽然头上湿凉凉的,原来雨粉漫空洒下。
龙鹰心忖春天终于来临。所以下的再非雪粉。
匐俱倏地喝道:“全军撤退!”
号角声“嘟嘟”吹响,传遍河原。
河原立即出现变化,巡逻的、搜索的、站岗的和正在清理战场的金狼军,结束各自的任务,翻上马背到岸西衢集结成队。
那种高效率看得龙鹰倒抽一口凉气,不得不暗赞金狼军确是塞外的无敌劲旅,难怪突厥人能称雄天下。
匐俱掉转马头,消失在龙鹰的视线之外。
第十一章只动脑筋
三人移至靠着亡命河的坡野,可兼顾两岸情况,刺杀不成却偷听到有关“大汗宝墓”的最高机密,可说是意外之喜,犹以皇甫常遇难掩有望取回“圣物”的喜色。
皇甫常遇首先道:“如此看来,博真看过的藏宝图有极高机会是真的。”
符太的目光则落在耸峙于林木和土屋之上,大明尊教供奉明尊和暗尊的庙宇圆顶,没有表情的底下又似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龙鹰道:“我们是寻宝伙伴了吗?”
皇甫常遇轻拥他一下,诚挚地道:“我们是永远的伙伴。”放开他后干咳一声,道:“我们的敌手人数不明,但既能封锁另一端的出口,该有一定的实力。”
龙鹰俯瞰两岸河原的情况,道:“我们的敌人在四百至四百五十人间。”
皇甫常遇愕然道:“他们大多在峡道里,龙兄怎会晓得呢?”
符太有点不耐烦地道:“此正为杀不死他的原因之一。杀人趁早,我们没有很多时间,待对方完成部署,会倍添困难。”
皇甫常遇给他抢白,错愕道:“符兄似乎对我有点意见。”
龙鹰探手分别抓着两人肩膀,道:“符太不是特别对你有意见,而是对每一个人都有意见,包括小弟在内。现时他郁了一肚子火,必须找倒霉的敌人来发泄,不过他说得对,闯关之行宜早不宜迟,趁敌人没想过我们仍在城内的大好机会,对方又忙得天昏地暗,加上毛毛细雨令视野不清,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兄弟们来吧!”领先下坡去。
三人沿河岸朝北行,篝火全给淋熄了,古城漆黑一片,只有正忙碌着的格伦部人的照明火炬,辉射红芒,大多集中在峡道入口的附近,黑暗和绵绵雨丝成为他们最佳的掩护,纵使被人看到,只会以为是自己人,没想过索命煞神来了。
索桥“吱唉”作响,两个沙陀族格伦部的战士各以头顶着大袋的东西,走过索桥。
龙鹰道:“谁懂格伦部的土语?”
皇甫常遇老实的摇头,符太却欲朝前飙动,给龙鹰一把抓着胳膊,低声喝道:“想擒贼先擒王,须动脑筋而非动刀子。”
符太反唇相讥道:“如给对方发出警报,看你还有否动脑筋的时间?”
龙鹰不以为忤地道:“看老子的!”放开他,朝走到桥中段的两个格伦部大汉以突厥语招呼喝道:“格伦部的兄弟,我们是香老大派来帮忙的人,这两袋东西交由我们送给瓦卡老大便成,让你们可去运送其他的东西。”
说话时,三人抵达索桥的西端。
两个格伦部大汉怎疑有他,想也不想将顶着的两袋东西交给他们,多谢后掉头便走。
龙鹰先着皇甫常遇像两个格伦部大汉先前般以头顶起其中一袋,后者拍拍袋子道:“该是牛筋索一类的东西。”
龙鹰自己顶着一袋,道:“我和皇甫兄都露过脸,会给见过我们的人认出来,须靠两袋东西掩饰,你跟在我们后面便成。”
符太瞥他一眼,欲言又止,点头答应。
龙鹰领头朝峡口方向走去,问道:“峡道有多长?另一边的峡口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呢?”
符太应道:“峡道长达两里,像手臂般探进沙陀碛,峡口宽约十多丈,两边山势转趋平缓,是寸草不生的石灰岩,出峡口后朝荒漠往西北走三十多里便是厉鬼城。”
一队三十多人的骑士沿河岸奔来,朝山道方向驰去,没看他们半眼。
雨粉愈趋绵密,像笼罩山城的水雾,火炬的光焰给压缩为一个个模糊的光蒙。
春天千真万确已重临大地。
皇甫常遇与他并肩走着,忍不住地问道:“龙兄凭何猜到香文会留下来呢?”
龙鹰轻描淡写地答道:“这叫亡我龙鹰之心不死是也。哈!”
跟在后面的符太叹了一口气。
龙鹰讶道:“太少因何事叹息?”
符太没精打采地道:“我终给人打败了!”
龙鹰没好气地道:“太少岂是如此经不起失败的人?你还年轻,比那老家伙年轻多了,只要想想老家伙还是你般的年纪时是怎么样的道行,便心中宽慰,不会这般地想不开。”
符太苦笑道:“你不会明白,在武功上我再难进步,现在如何,将来也是如何。”
龙鹰哂道:“事实和你想象的刚好相反,你需要的只是一个突破。或许你并不相信,我却可肯定地告诉你,元气之外尚有元神,元神有如一道往上的长梯,只看你能攀得有多高,可说是漫无止境。你并不知道,刚才小弟接着你的一刻,实际上你已到了鬼门关内去,全赖我的……嘿……真气将你扯回来。此经历罕有珍贵,会去掉以前阻止你往上攀登的重重心魔心障。你现在没有感觉,只因你元气未复,元神退藏,遂变得如此沮丧。他奶奶的!若不振作起来,如何陪我返中土去大展拳脚?”
符太默默听着,表面似无动于衷,但龙鹰已感到他的精神波动大幅提升兼增强。
皇甫常遇忍不住问道:“龙兄这个说法我闻所未闻,究竟龙兄如何练就出这么般的惊天技艺和心法呢?”
符太不客气地代答道:“你最好不要问,因为我符太和龙鹰在这方面都有不可告人之隐。”
龙鹰忙安抚皇甫常遇道:“终有一天我会坦告皇甫兄,同为大家是兄弟,更不用介怀太少的快人快语,以前他也是这样和我说话,现在稍有改善,但绝算不上客气有礼。”
此时离峡口不到百步,把关的二十多个格伦部战士借着火炬的光芒朝他们打量,显然被他们的生脸孔惹起戒心。
龙鹰眼利,一眼扫去,认不出半个曾见过的人,放下心来,知对方没一个是曾随风归一过桥来盘查他的人,不虞被认出来。
龙鹰以突厥语隔远嚷道:“送牛筋索来哩!瓦卡老大和我们的香老大在哪里?”
皇甫常遇和符太心中叫妙,龙鹰的招数叫先发制人,主动消除对方的疑虑,一副理直气壮的派势,在心理上压住对方,反之如让对方有机会盘查严问,不露出马脚才奇。
果然其中一人答道:“我们的老大和你们的老大都在北口。”
其中一个较谨慎地问道:“不是由拿勤儿和截古去取索吗?”
龙鹰随口应道:“正是这两个家伙遇上我们,知我们去见老大,着我们代他们送去,他们还要回去取铁钩。”
绳索和钩子均为攀高爬低的必备工具,说出来肯定错不到哪里去。
说话间,三人过关进入峡道,似是轻松容易,但只要答错一句话,势为刀刃相见的场面。
将那群把守峡口的汉子抛在后方数十步后,三人均有海阔天高的自由滋味,偌大的峡道依两边山势呈不规则状的朝前扩展,地势起伏,宽至十多丈、窄处仅丈余,视野及处不见人影,看来所有人均已拥往北端峡口去。
皇甫常遇问龙鹰道:“早前匐俱所言可诱得你自投罗网,使他们能布局杀你的条件已告成熟,究竟是什么意思?”
龙鹰轻松地道:“他指的是晓得我会去攻击他们设于沙陀碛东部的拿达斯要塞。皇甫兄听过吗?”
皇甫常遇放下心事地道:“当然听过。看龙兄的神情,当不会自投罗网,对吧!”
龙鹰道:“攻打拿达斯的事已是如箭在弦,势在必发。”
皇甫常遇失声道:“什么?”
符太欣然道:“如果龙鹰不是比我更疯的疯子,我何来与他结伴的闲情。”
皇甫常遇看看龙鹰,又瞧瞧符太,观其神情,肯定映入他眼帘内的是两个疯子。
叹道:“在族内我已是公认胆大包天、无所畏惧的人,但比起两位确是瞠乎其后。唉!但我真的很想陪你们去发一趟疯,只是找不到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符太洒然道:“宝藏又如何?人生在世,最引人入胜的是什么呢?就是去经验从未经验过的事物,或是去完成近乎没可能完成的使命。说到天罗地网,就在龙鹰踏足大戈壁的一刻早一脚踩了进去,但他不是仍活得比任何人更风光吗?”
皇甫常遇一呆道:“你在试图说服我吗?”
龙鹰心中微动,晓得符太正在向自己证明他一向秉持的信念是正确的,就是像皇甫常遇般智勇双全之士,也会因对生命想得不够透彻,欠缺超然于人生之上的想法,故也不过是他不放在眼内的另一个“蠢人”,所以肯破例向一个刚认识的人侃侃而论。
他们已来到峡道的中段,迎面有五骑奔来,看几眼后举手打个招呼,在旁驰过,没有起疑。
离天明已不到半个时辰。
龙鹰忍不住地问道:“皇甫兄的柔然族与秘族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呢?”
皇甫常遇叹道:“事实上,人们知道的柔然族早在两百年前逐渐湮没,最后被突厥人覆灭,我们是被泛称为柔然人幸存下来的两个小部落的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秘族。”
龙鹰愕然道:“秘族不是柔然人的死敌吗?竟然源自柔然?”
皇甫常遇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秘族本是柔然其中一个强大部落,却被当时的柔然王以卑鄙手段诱杀其大酋头,再联同其他部落攻打其领地,瓜分他们的女人和财富,余生者逃入沙漠去,发展为今天的秘族。”
接着目射奇光地沉声道:“我们的始祖是木骨闾,到其子车鹿会才自号‘柔然’,曾附属于拓跋部,最盛之时,势力遍及大漠南北,北达贝加尔湖,南抵阴山北麓,现今的伊吾和高昌以北之地尽为我们所有,远至大兴安岭都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后来拓跋部日趋强大,与我们互相攻伐,我族在吃了多次败仗后,被逼往北撤,拱手让出南面的领土,自此由盛转衰,而原为我族附庸的突厥族,在土门可汗领导下联同秘族,于阿尔泰山北面的高原将我族最后一股力量彻底击垮,自此我族烟消云散,余生者各自逃亡,散往戈壁以外的地域。”
龙鹰心忖突厥人和秘族的密切关系就是这么般的建立起来。
符太默默听着。
大戈壁乃塞外以千百计大小游牧民族散居之地,其逐水土而居的特性,聚散无常,几不可能有固定的领土、明显的国界,故其势力范围不住因某个民族的兴起或没落而生出变化,比之中土的地方帮会间的情况更不稳定,而大漠的“江湖规矩”,就只有“强者称霸”四个字。
皇甫常遇头顶牛筋索,脸无表情,但语调荒寒,透露出无限唏嘘地道:“事实上我们已再不视自己为柔然族,更被岁月磨掉了复兴柔然的妄念,唯一不能推卸的神圣任务就是取回落入突厥人手里的圣物,所以当默啜派来使者,游说我们去对付龙兄,酬劳是将圣物归还我们,我们没想清楚就答应了。到现在当然清楚只是默啜借刀杀人之计,最好我们和龙兄斗个两败俱伤,默啜可以乘机拔掉我们这根眼中刺。”
接着向符太道:“只为了‘宝藏’两字,虽然明知是去送死,我亦会义无反顾。”
龙鹰目光凝注前方杳无人迹的一段峡道,两边全是光秃秃的裸岩,灰黑斑驳,寸草不生,全无生意,绵雨转疏,似已嗅到荒漠干旱的气味。
心想符太和皇甫常遇都会随他到拿达斯去,为的却是不同的理由,前者是深刻的自我者,皇甫常遇却是个肯为民族做出任何牺牲的人。
龙鹰道:“你们和秘人仍有冲突吗?”
皇甫常遇道:“还有什么好斗的?我们剩下不到三千人,那晚龙兄见到的已是我们一半的战士。”
龙鹰道:“突厥人不但想灭掉你们,也想灭掉秘族,默啜的心肠真的很坏。”
符太淡然道:“能成大业者正是这种人。”
火炬光隐隐从前方弯角处映入眼帘,听到骡鸣人声。
龙鹰道:“我绝不会领皇甫兄去送死,宝藏更是我们囊中之物,但已别具意义,再非只是寻宝得宝,而是反过来变成钩饵。他奶奶的,匐俱可以设饵诱我们上钩,我们也可如法施为,害得他们连拿达斯也要输掉。”
又向皇甫常遇道:“皇甫兄清楚沙陀碛的地理环境吗?”
皇甫常遇道:“我虽曾穿越沙陀碛两趟,但对沙陀碛的认识和没到过的人根本没有分别,即使沙陀人对沙陀碛也怀着深切的恐惧。沙陀碛实在太大了,虽说可能没塔克拉玛干般广阔,但地势的复杂却犹有过之,又多龙卷沙暴,没人有把握在深进其腹地后,仍可以活着走出来。拿达斯所处之地,是我们唯一晓得的绿洲和丘陵区所在处。”
龙鹰听得倒抽一口凉气,且从未想过世上有比塔克拉玛干更可怕的绝域,当时尚有虽断流却仍有迹可寻的绿色捷道可依,现在凭的只有博真如鬼画符般的地理图,如何可从这么一个地方大海捞针的去寻找墓穴?
符太道:“那么突厥人该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没可能将墓穴建于沙陀碛没人到过的腹地处,而是该筑于像拿达斯或厉鬼城般人所共知之地。”
龙鹰喃喃道:“既然不在厉鬼城,那……!我的娘,岂非是在拿达斯,但突厥人怎会仍不晓得呢?”
皇甫常遇精神大振道:“就要看拿达斯绿洲有多大,附近的丘陵区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形势。”
三人转过弯道,登上一道崎岖不平的斜坡,至坡顶时峡道开阔,出口在半里许之处。
左边竖起七、八座营帐,右边聚集了大批骡子,看来是刚抵此处的运送粮水队伍,负载的货物尚未卸下来,又或正等候上头的指示。
最接近他们的该是负责守卫这边峡道的十多个格伦部战士,虽然看到他们,却没有露出特别注意的神情。
符太沉声道:“香文是我的!”
龙鹰道:“我或许有更好的主意,听到吗?有人正从峡口外策马驰来,该是向运粮水队传达头子的命令。”
转向符太道:“太少不是说过,人生的乐趣正在于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那比杀敌难多了。”
第十二章厉鬼之城
龙鹰一拍顶着的牛筋索,发出“砰”的一声,怨气冲天地道:“是守在峡口的家伙们知道我们去找香老大,着我们送这两袋索子过来,老大在哪里呢?”
其中一汉不耐烦的挥手着他们继续朝前走,另一个较好心肠地道:“怕是和大老到了峡口外的山区看形势吧!”
龙鹰道谢一声,三人脚步不停的再过一关,朝由两百多头骡子组成的运粮水队的队尾走去。格伦部人明显人手不足,偌大的队伍,只由七、八骑负责催赶。骡子两头一排,以绳索一头缚着一头串连起来。此时骑士们全体下马或坐或卧的趁机休息,显得非常疲倦,没人有兴趣朝他们瞥上一眼。
龙鹰估计是向骡队传达命令的敌骑,持着火炬从峡口直驰而至,迅速接近。
龙鹰到抵达队尾,将牛筋索卸往道旁,并着皇甫常遇照办,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稍等,见机行事。”说毕往队头的方向不徐不疾的举步。
符太和皇甫常遇知他打骡队的主意,只是仍猜不到他如何下手,峡口是敌人兵力集中的地方,想劫走这般庞大兼行动缓慢的骡队,难度极高,比较起来,刺杀香文或瓦卡还容易些儿。
蹄起蹄落,来骑转瞬即下,在马背上喝出连串的格伦部语,龙鹰虽听不懂一个字,但从坐卧者纷纷起立,猜得骑士是来催促骡队立即起行,随他往指定的地点去。
这个骡队该是随突厥人到山城来,以备到厉鬼城之用。
龙鹰加快脚步,直抵传令兵的马前,迎上对方望下来的目光,问道:“我们的香老大在哪里?”
传令兵不虞有诈,随口答道:“到东面察视去了。”
龙鹰移到他马旁,压低声音道:“我们几个兄弟奉老大之命,仔细搜城,竟寻得几个漏网的漠丘部小子,其中还有两个漂亮的妞儿,身材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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