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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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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苦笑道:“现在我很乱,没法想东西,恐怕须冷静下来,方能回答你的问题。”

龙鹰道:“这正是最合乎情理的答案。你是有限几个得悉仙门之秘的人,晓得后,生命再非是那般没有意义。我们眼前的天地,本身已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谜,要揭开这个谜团,唯一的出路是从我们的自身去寻找,是唯一的起点,也极可能是终结的所在。正因我们仍存在着,方可以探索不存在。武功的极致,是超越自己,从而超越生命。我不知这条路会引领我们到何处去,但至少活得有趣多了。”

符太沉吟片刻,长长吁出一口气,仰后躺往地面,极目壮丽的星空。不知不觉间,夜色笼罩大地。

※※※

鹿望野从未有过如此热闹。

为安置精兵旅带来的大批骆驼和战马,白鲁族人围起多片草地安置它们,经历长途跋涉后,它们终于得到徜徉于水源充足的绿野的丰足安逸。

为了隐蔽行藏,龙鹰没有策骑雪儿返回鹿望野,改由专人送它回来。一切以保密为主。

前天抵达鹿望野的桑槐,已向族人交代清楚现时的形势,所以不用龙鹰再费唇舌。经白鲁族包括大族长和祭司在内的长老会议决定,族内三千战士,全交由龙鹰调度。

在桑槐的提议下,龙鹰改装为白鲁族人,绕着鹿望野的外缘走了一遍,弄清楚绿洲的地理环境,来到一个分隔砾原和草野的山头处。桑槐道:“要奇袭鹿望野,不管从任何一方攻来,都要经过大片草野,奇袭肯定成不了奇袭,因为我们养了大批牧犬,警觉性很高,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它们。”

龙鹰记起初来甫到时被群犬狂吠的经历,同意道:“这几天犬儿们有没有异常之举?”

桑槐道:“听他们说,夜深时犬儿们会忽然吠起来。可知鹰爷所料不差,该不时有敌人探子接近。”

龙鹰道:“这么说,敌人只能在鹿望野外的高处遥观这里的动静。唔!对我们的诈计非常有利。”

桑槐随口问道:“符太不是随鹰爷一起回来吗?”

龙鹰道:“不用理会这小子,他是没法安定下来的人,自行去探索敌方奇兵部队的所在处。”

接着指往鹿望野北方丘陵起伏处。那也是他来此的旧路,道:“那是最佳攻入鹿望野的路径,有岩山做掩护,冲下山坡不到一刻钟可抵达圣湖,再从两边绕湖对圣屏山狂攻猛击。假如守寨的人数少过五百人,猝不及防下很大可能守不住山寨,敌人只要突破一个缺口,山寨肯定完蛋。”

桑槐欣然道:“此正为我们最期待的事。”

龙鹰道:“丹罗度用兵了得,不会如此以硬撼硬,纵胜亦胜得非常辛苦。他会用种种手段,引我们出寨去反击他,当山寨兵力薄弱时,方会正面攻寨。”

桑槐目光掠过位于边缘区的一片营帐,道:“我们可将所有人全集中往寨内去。唉!但容纳得了人,却没法容纳众多的牲口。”

龙鹰道:“他们也可以放火烧林,我们可坐视不理吗?”

林木是鹿望野珍贵的财产,等若圣湖在白鲁族人心中的地位,在任何情况下,他们绝不容其他人肆意捣乱破坏。

桑槐苦笑道:“我们好像无处不是破绽。”

龙鹰道:“这叫‘知彼知己’,才能拟定应付之策。只要我们能在敌人闯进来大肆破坏之际,先一步击溃对方,敌人能造成的破坏始终有限。”

目光转往东南角另一山道入口,道:“埋伏在野外而不被察觉是没有可能的,丹罗度屡吃大亏,对此会步步为营,以求万无一失。幸好野内处处林木,要藏起我们的伏击部队并非难事。问题只在如何欺骗敌人的探子,让丹罗度认为留守山寨者不到五百之众。”

桑槐精神一振,道:“这个容易,我可使妇女们以树枝和草叶扎造假人,即使在大白天,如只能在远处看,包保可瞒过敌探,然后假人混在离寨的部队里虚张声势。”

龙鹰喜道:“最令人头痛的难题解决了。同一时间,我们将山寨外的营帐收拾,所有人迁返山寨。乘着调动频繁的当儿,我们的伏击部队同时潜入藏身的林木里,静候敌人来送死。”

桑槐点头道:“敌人该比我们更缺乏等待的耐性,所以只要认为我们的主力已移往高昌古道,肯定立即来攻。”

龙鹰道:“正是如此,今次我真的希望没有低估丹罗度。”

桑槐笑道:“我对他却是信心十足,肯定有这支奇袭部队的存在。”

此时有人飞骑而至,原来是由本修阿那率领的探子队回来了。

龙鹰道:“如果我没猜错,本修阿那该是一无所得,因为若连这点道行也没有,丹罗度怎配得起无敌之名。”

桑槐神情轻松的洒笑道:“无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哩!”

第六章择肥而噬

龙鹰返回营地。

精兵旅的营地设在圣屏山的另一边,与另一边的山寨背对背。山的这一边亦是白鲁人的畜牧场,倚山设立了十多个圈栏。平时围栏内的牛羊给放到草原牧养,晚上收回栏内。精兵旅的两百多个营帐,分三组布于栏外,立帐处全在较高的地势上。

林壮和本修阿那在说话,见龙鹰到,忙报告道:“刚接到古道传来的消息,丹罗度的主力军约二万人,已开始北上,但行军颇缓,大概是每天走十五里,依这般的速度,要在四天后,方可到达离我们木寨五里的范围内。”

龙鹰心忖丹罗度来时足有三万之众,现在只剩下二万许人,折损近三分之一,确是伤亡惨重,道:“北面的后援军有动静吗?”

林壮道:“后援军仍不住派人渡河攻击我们占据的木寨,虽然劳而无功,且伤亡增加,但却将我们牵制在那里。如此情况会持续下去。当他们分兵南下,我们将难以阻挡。不过仍未收到敌人南下的消息。”

龙鹰心里一阵不舒服,似乎算漏了某一方面的事,却没法具体说出来。随口问道:“我们的情况又如何呢?”

林壮道:“丁将军认为尚有时间,故多建一座木寨,以加强对敌人的抵御力,又于古道南北两方设下多重路障,并在高地置阵垒。可是人手却变得吃紧,着我向鹰爷请示。”

桑槐道:“现时守卫寨堡的兄弟只得千余人,很难抵得住敌方二万多人的前后夹击。”

龙鹰醒悟过来,晓得问题所在。

今仗与过往不同,是一场双方均谋定后动的攻防战,不像以前般双方以奇制奇,变化无方,自己的灵应可以大派用场。现在则是你攻我守,再没有以前可随时开溜的方便,变成实力的较量。对比起来。敌我两方兵力确是悬殊至极,只是对方的后援部队,已有足够能力于两条战线作战。

如果对方采稳打稳扎的战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吃亏的将是自己。想到这里,浑体冒出冷汗。

丹罗度根本不用直接攻打鹿望野,只须截断鹿望野到古道的连系,当清除了寨外的所有阵垒后,便等若敌方三军会师,己方人马只能龟缩在两座木寨内等死。

此正为稳打稳扎的策略。

在敌方逾三万的庞大兵力下,精兵旅和白鲁族战士合起来不到五千人的联军是没有机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精兵旅的优点根本无从发挥,以至他对林壮的求援无计可施。试问在眼前的绝局里,他可以怎样去支持古道的兄弟?抽调多少人手才足够?

成也鹿望野,败也鹿望野。

他的问题是低估了丹罗度。

龙鹰向本修阿那问道:“有发现吗?”

本修阿那道:“只间接找到敌人的痕迹。我们找不到人后,遍查往雀河古道去的丘陵和砾石地带,发现有大批骡驼走过的新痕。”

龙鹰心叫救命。

丹罗度不急于求胜,按兵不动,正是等候东北方来的后援部队,送给他们最需要的粮货物资,又可顺便示敌以弱,增添精兵旅骄狂之心。事实上,包括龙鹰在内,确给连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沉声道:“以前想好的再不可行,我们必须彻底改变克敌的策略。”

桑槐、林壮和本修阿那为之愕然。

龙鹰沉声道:“我们只剩下一招,此招叫‘择肥而噬’。”

※※※

龙鹰的一个念头,为精兵旅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因着设立了完善的通讯网,新的指令于当天黄昏传往丁伏民,再送往予风过庭的一方。

夜幕低垂时,符太回来了,带来龙鹰在此际最需要的情报。

两人在营地外一道小溪旁坐下说话,抵达不久的雪儿一旁吃草,陪伴主人。

符太道:“丹罗度可以瞒过任何人,但怎能瞒得过我?”

龙鹰道:“那个部队藏身何处?”

符太道:“就在木燃谷内。”

龙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不由记起早前本修阿那说过,发现有大批骡子和骆驼,经丘陵和荒原往南下的遗痕,当时还以为是运送粮货的队伍,没想过正就是后援军,且占据了水源所在处的木燃谷,成为敌方主力军的坚强后盾。

符太得意地道:“你猜我为何会直找往木燃谷去呢?”

龙鹰摇头道:“今次真的想不通,照道理你该不晓得雀河古道有个叫木燃谷的地方。”

符太道:“因为我偏好想别人没想过的东西。鹰爷猜敌军藏身于鹿望野的东北方,我却朝东南去搜索。到离雀河古道三十里处,发现了敌人的哨岗,并偷听到他们私下多次提及雀河古道的木燃谷,遂往南寻去,再发现五个哨岗。这些哨岗非常隐蔽,稍不留神恐会错过。”

龙鹰精神大振,道:“这么看,丹罗度是决定了以奇兵来袭鹿望野。”

符太道:“肯定是这样子。我到达木燃谷时,谷内兵力达万五之众,且秣马厉兵,一派随时可起行的势头。”

龙鹰叹道:“如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你肯定是我命中的吉星喜神。”

符太喜道:“我很高兴你这么看我。”又道:“这场仗看来很难打。”

龙鹰苦笑道:“的确很艰难,最怕是敌人先截断鹿望野和高昌古道的联系,那时敌人爱攻哪一方,主动权全掌握在丹罗度手上。”

符太点头道:“我愈来愈感到战争的趣味性。显而易见,丹罗度的杀着正是部署在木燃谷的生力军,其他两军则是作牵制用。”

龙鹰头痛道:“偏只是负责牵制我们的敌军,已有足够打垮我们整个联军的实力。他奶奶的,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我们辛苦营造出来的优势,已被这支一万五千人的生力军破坏无遗。”

符太兴致勃勃地道:“这正是最引人入胜的地方,鹰爷如何应付?”

龙鹰没好气地道:“你也有脑袋,为何不动脑筋想想。”

符太道:“敌人在使诈。”

龙鹰动容道:“果然是懂动脑筋的家伙,诈在何处呢?”

符太道:“在兵员的数目上。”

龙鹰道:“说清楚点!”

符太道:“你的感受不会如我般深刻。是我亲眼看着丹罗度的四万兵在天山之南集结会师,亲手去计算他们的人数。这另一支后援部队人数该在五千人间方才合理,怎会忽然变出一万五千人来。丹罗度在欺骗我们。”

龙鹰拍腿叫道:“你确为老子的福星。”

丹罗度确是用诈的高手。他最高明的地方是虽受重挫,却没有乱了阵脚,且觑准龙鹰一方受到鹿望野羁绊和兵力薄弱两大弱点来调兵遣将。

通过鸟妖的传讯,他向分从东西两路而来、各五千人的后援部队发出命令。西来的五千人,打锣打鼓沿高昌古道南下,于古道的咽喉位置,隔岸建起两座木寨,截断南北的交通,令龟兹和高昌诸国欲援无从,精兵旅则没法北上。

从东路来的后援部队,直接潜往雀河古道,藏兵于木燃谷内,立即向丹罗度的二万主力军,提供粮草物资。

东西两路,一暗一明,将突厥人的恶劣形势完全扭转过来,可是在表面上,却形成龙鹰一方认为丹罗度的主力军仍陷于饥寒交迫的错觉。

同时丹罗度采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狡计,暗中将手下仍保持强大战力的一万人调往木燃谷,与五千后援部队会合,准备予精兵旅和白鲁族的联军致命的一击。现时沿高昌古道北上,兵逼寨堡的所谓主力大军,实际上兵力只在万人间,其中部分是伤兵或因抵不住风寒而病倒者,战斗力并不强大。龙鹰一方之所以在人数上出错,不用说也知丹罗度采取了扎假草人和空帐之法,瞒骗了白鲁族的探子。

可以想象在如此情况下。联军纵然猜到丹罗度有分兵奇袭鹿望野之计,也会因应表面的形势,将主力移往高昌古道。留守鹿望野的兵力,一千之众已是极限,还以为足够守稳鹿望野。当发觉来袭者的兵力是留守者的十多倍以上时,已是错脚难返。

这个一万五千人的敌方部队。掌握着胜败的关键。

当敌人前后夹击高昌古道倚寨苦守的联军时,敌人的奇兵从木燃谷钻出来,直扑鹿望野,即使不能立即攻陷白鲁人的山寨,其力亦足以将山寨重重围困,截断鹿望野和高昌古道的联系,那时联军将优势尽失,只看能撑多少天。

丹罗度整个反攻计划可说是天衣无缝,被识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偏遇上符太这么样的一个人。

换过丹罗度的对手不是龙鹰,知道与否亦没有分别,皆因双方兵力悬殊,无从拆解。

符太双目妖芒闪闪,兴奋地道:“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是拥有众多高手,人人能以一挡百,而对方的高手则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能拿出来见人的没多少个。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龙鹰道:“对极了!告诉我你心里的对策。”

符太一字一字缓缓道:“只要能夺取突厥人的东寨,时机将属于我们。”

龙鹰双目生辉用神打量他,笑意从唇边扩展,欣然道:“不愧是大明尊教出类拔萃的超卓人物,一语中的,道尽制胜之道。今趟由你策划指挥如何?”

符太给吓了一跳,忙道:“万万不可,我是个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人,不会理会其他人的死活。”

龙鹰道:“你肯这么想,正代表你关心兄弟们的生死。”

符太苦笑道:“说到底,我仍是为了自己。我们是否须立即起程呢?”

龙鹰探个懒腰,道:“我们已有三天没阖过眼,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才行。”

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满足和喜悦。不但因符太的转变,还因能知己知彼,仿如从暗无天日的困境,来到阳光普照的乐土福地。

正因掌握着敌人的虚实动静,所以今晚可以倒头大睡,深入梦乡。

符太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我从木燃谷全速赶回来,只花了三个时辰的光景,可是如敌人从木燃谷进军鹿野原,我看没三天不行。他们走的必须是平缓的丘陵和砾石原,我却是山过山、岭过岭,不用绕个大弯。而且我从他们哨岗的位置,可大约推测出他们行军的路线,这方面有用吗?”

龙鹰长身而起,道:“确实的情报是战场上最珍贵的资料,我要你将所见所闻,一点不漏的尽告林壮和桑槐,你老哥办得到吗?”

符太忸怩地道:“试试看吧!我很不惯与你之外的其他人说话。”

龙鹰一呆道:“我好像看到你第一次脸红。”

符太尴尬地道:“我怎会害羞?”

龙鹰哈哈一笑,硬扯他返营地去。

※※※

龙鹰于破晓前自然醒觉,躺在帅帐内的宁和里,听着刮过草原的长风呼啸声,还感到湿润的气味。

外面下着毛毛雨粉,换过在半荒漠地带外的孔雀河,将会是雪粉飘飞的情景。

只有在这奇异的地域,不单一天内可经历四季的变化,多走几步路即可到达另一个截然有异的天地。

符太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和他接触多了,不住对他本性善良的一面有新发现。

“善良”一词或许有误差,因他绝非善男信女,但正如龙鹰说的,在邪异的表面底下,他拥有的是一颗“赤子之心”,对自身的存在和人生的意义,做过深入的思考。

幸好他甫出道遇上了自己,令他因着远大的目标,肯与龙鹰并肩作战,亦因此而逐渐改变其偏激的行为和想法。

符太点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时间是在他们的一方”。高昌古道北面的敌军之所以尚未分兵南来,是要待己军被北上的敌军牵制,难以兼顾时才从容南下,怕的当然是他们倾全力拦途截击。

而对方秘藏木燃谷内的奇兵,必须俟己军遭前后夹击的一刻,方会动程往鹿望野去。

就是这时间上的差异,令龙鹰掌握了致胜的时机,以集中对付分散,在敌人三军会师前,择肥而噬。

昨晚临睡前,他将博真的宝藏,告诉了林壮、桑槐和本修阿那,后两人倒没什么,皆因鹿望野自给自足,多件宝物少件宝物,至乎黄澄澄的金子,对他们没有损益,但林壮却听得精神大振,唯一担心的是主子横空牧野,经龙鹰保证可说服横空牧野后,欢天喜地的去告诉其他兄弟。

龙鹰入睡前听得营地内议论纷纷,人人处于亢奋的状态。激励士气的方法里,无过于此。

真希望博真的宝藏确有其事,否则连龙鹰自己也会感到失望。此大汗藏宝最诱人之处,是谁都不晓得藏的是什么好东西。

他感应到符太来了。

符太从不睡在帐幕内,他有点像个苦行者,不求安逸舒服的环境,昼夜都在刻苦的修行里,也令他成为可怕的高手。符太使他想到在荒原独行的野狼。

龙鹰有些儿不情愿的坐起来,打个呵欠,多么希望可再睡他奶奶的几个时辰。

符太揭帐而入,盘膝坐在羊皮毡上,道:“你和那叫杨清仁的人交过手吗?”

龙鹰一边穿衣,一边道:“试过两次,都占不了什么便宜。以武技论,他在参师禅之上而不在其下,但在某一方面,却是参师禅没法和他相比的。”

符太好奇地道:“是哪一方面?”

龙鹰道:“就是凭合指一算,预知未来的能力。”

符太一震道:“这小子极可能练成了我们《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里的《炼灵卷》。”

龙鹰皱眉道:“炼灵?”

符太道:“说来话长,迟些再告诉你,是起程的时候哩!”

第七章敌动我动

龙鹰和符太于当日黄昏前,赶回北面从敌人手上夺来的西寨。风过庭等已安排就绪,准备烧寨撤走,见两人忽然来到,知事情有变,到晓得前因后果,无不额手称庆,对立下奇功的符太另眼相看。

觅难天道:“何时是攻东寨的最佳时机呢?”

风过庭道:“当然是敌人分兵朝南推进,兵力大减之际。”

龙鹰问道:“战况如何?”

荒原舞意气昂扬地道:“敌人始终没法架起浮桥,只能靠木筏渡河,现在我寨的防御,凭河之险守得稳如铁桶,粉碎了他们几次规模较大的进攻后,现时只能组织些搔痒式的攻击。我们虽伤了三十多个兄弟,但都没有大碍。”

风过庭望博真一眼,微笑道:“现在一众兄弟已晓得宝藏的事,人人摩拳擦掌誓要随鹰爷北上寻宝,并深信鹰爷可令他们满载而归。”

虎义欣然道:“得宝后我定要好好享受人生。”

博真诚惶诚恐地道:“希望我不会令各位兄弟失望。”

龙鹰洒然道:“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风吹雨打都甩不掉。”

天色逐渐昏沉,留在对岸窥探敌情的符太回来了,兴奋地道:“敌人有一队约五百人的先锋军,在半个时辰前离营南下,看来是起行的先兆。”

龙鹰道:“和我估计的时间差不多,这五百人会于沿途布防,以保路途的安全。”

君怀朴道:“突厥人擅长黑夜行军,我看他们会于今晚走。”

博真仰首观天,道:“今晚天气很好,且有月色,不利我们偷袭东寨。”

半阕明月挂在东面天际,光照河原,带灰蓝色的夜空,星光点点。

管轶夫轻松地道:“如果藏于木燃谷的敌军一如所料,要到我们南面的寨堡被前后夹击之际,方动程到鹿望野去。我们至少尚有两天的时间。”

符太道:“丹罗度是懂用兵的人,该不会予我们有喘息的时间。”

他还是首次参与众人的讨论,风过庭等生出奇异的感觉。

龙鹰问道:“敌人情况如何?”

君怀朴答道:“敌人的第一次反攻规模缓大,伤亡亦最惨重,依我们估计,伤亡多达八百之众,此后的伤亡轻微多了,但累积下至少超逾一千之数。”

龙鹰道:“如此对方现时的兵力,该不足四千人,而从北面攻打我们的木寨者,该不足三千之众,虽有投石机在手,仍未能构成威胁,因还要先攻陷我们外围的山垒,又须提防我们的反击。”

风过庭双目发亮,道:“这么说,留下来的将只是区区一千人,部分还是伤员。”

荒原舞狠狠道:“包括鸟妖在内。”

龙鹰见符太不住看天,笑道:“符太你在寻觅鸟妖的鹰儿吗?”

符太叹道:“鸟妖该早离开了,因为我和他是同类人,比你们更明白他。”

觅难天讶道:“那鸟妖便是有先见之明,不看好突厥人。”

符太妖芒闪闪的瞧着觅难天,缓缓道:“与看好或不看好无关,而是他不愿被人掌握到行藏,特别在身负重伤的时刻。”

龙鹰点头道:“有道理!”

荒原舞苦笑道:“那我们尽管能打赢这场战争,仍奈何不了鸟妖。”

符太现出狡猾的笑容,阴恻恻地道:“不论鸟妖如何奸狡,怎翻得出我的掌心。此处事了后,我带你去找他算账如何?”

众皆愕然,符太此子确是异乎常人,既有追杀鸟妖的把握,却一直不说出来。

龙鹰哑然笑道:“这个小子!”然后向荒原舞道:“符太当你是兄弟哩!所以肯将杀鸟妖的权利,转让给你。”

荒原舞明白过来,虽然仍掌握不到符太转变背后的原因。遂向符太额首表示谢意,符太却是视若无睹。

符太似要分散各人对他“义让鸟妖”一事的注意力般,向龙鹰道:“我们不断加强西寨的防御力,敌人由于人多势众,在这方面比我们做得更足。东寨已加建了外围的护墙,且以东寨为核心,设置三十多个寨垒,筑起箭楼,消除了东面的林木,将方圆半里之地置于控制之下,千余人足可守得固若金汤。除非我们能尽起全军,否则将难以成功,但纵能破寨,我们亦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言下之意,就是凭现时的军力,纵然高手如云,仍难以攻克敌人的寨阵。

龙鹰微笑道:“我何时说过要直接强攻敌寨呢?”

符太欣然道:“早知你是成竹在胸哩!”

风过庭笑道:“这招唤作什么呢?”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此招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哈哈!”

话犹未已,对岸喊杀声起。

觅难天道:“敌人的大军起行哩!”

众人皆有会于心。

敌人忽然渡河来攻。只是为掩饰南下的行动,那种一切尽在算中的感觉,使他们感到胜利已来到手上。

※※※

“砰!”

烟花火箭从龙鹰手上直冲往黎明前的夜空五十多丈的高处,爆开红色光花后化作光雨洒下来,忽又敛去,但可保证即使远在十多里外,亦可清楚看到。

从敌人的东寨,到精兵旅和白鲁族联军的两座寨堡,距离不到五十里。南下的敌人入黑后出发,此时走了三个时辰夜路,先头部队刚抵达兵家所说的“不归点”。

就是不论往前进或掉头回去,都要走同样远的路。

敌人的殿后军,则离东寨逾十里。

龙鹰的“择肥而噬”,指的正是这个离开有寨垒可依赖做阵地的敌军,现在他们正暴露在龙鹰一方的攻击下。

敌人最致命的破绽是兵力不足。只能勉强控制孔雀河东岸沿高昌古道的制高点,却无力兼顾西岸。

以龙鹰手上的实力,即使正面硬撼。凭一半的联军已足够将这个部队击垮。丹罗度也清楚这个情况,故而先兵逼龙鹰,方便东寨的部队南来。岂知丹罗度的诈敌之计被符太看破,龙鹰因而能采取针对性的战略,先集中力量收拾北面的威胁。

四艘木筏,每筏四人,载着包括龙鹰、风过庭、符太、荒原舞、觅难天、虎义、管轶夫等在内的十六个高手,采靠着西岸的航线,以长木杆撑着石滩,沿河而下。

龙鹰是最关切兄弟的统帅,将最大的风险背到背上来,负起突袭任务。他闭上眼睛,精神贯注在敌军的动静上。

与他共乘一筏的是风过庭、荒原舞和符太三人,前两者蹲在向东岸的一边,竖起盾牌,以挡岸上射来的箭矢,其他三筏亦是如此。敌人只能在岸上远距攻击他们,隔着石滩和宽逾十丈的河面,最接近的距离亦有十二、三丈,威胁不大。

符太则负责控筏,凭内劲撑往滩上可借力的大石,令筏子增速。

风过庭道:“什么情况?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都停下来。”

龙鹰道:“可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乱’。”

荒原舞欣然道:“突厥人这么不济事吗?”

风过庭从容道:“很难怪他们的,以前只有他们以快马奇袭对手,从来不用怕有人来突击他们。突厥人最擅长草原山野的冲击战术,直至在雀河古道三面攻击我们,仍是凭此战术,现在却被局限于古道之内,又于冰天雪地行军达三个时辰,刚停下来休息等待天明,忽然发觉前路出现大批敌人,怎到他们不心生惧意。有哪次和我们交手,最后不是突厥人吃亏的。”

箭矢嗤嗤,零星的从岸林处射过来。

林壮的五百精锐与一千白鲁族战士共一千五百人,于龙鹰和符太离开后,全速由鹿望野赶来,进驻离己寨北面二十里处的古道和东面的山岭,掘坑布垒。稳扎稳守,截断敌人的进路。下游的寨垒,由丁伏民指挥一千二百人组成的联军,应付北上敌人于黄昏时开始的佯攻。

留守鹿望野的白鲁族战士仍达一千五百之众,由桑槐指挥,在有心防备下,凭寨坚守,即使木燃谷的敌人来袭,亦有守上十多天的把握。不过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时龙鹰等早赶返鹿望野了。

上游西寨交给了君怀朴和百多个兄弟,他们的任务更简单,保着西寨便成。

经过多年的历练,龙鹰的战法愈趋成熟,虽然兵分四地,仍可互相呼应,目标清楚明确,都能轻易胜任。加上士气如虹,未开战已先立于不败之地。

龙鹰道:“是时候哩!”

每当说这句话时,总能触动他内心深处。人生的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机遇,准确的去掌握,会带来改变,代表着人生的转折。

符太一杆猛撑在岸滩的一块大石上,筏子吃劲下斜斜横过河面,浪花四溅,投往东岸去。

其他三筏纷纷效法,朝东岸石滩移去。

未待筏子搁浅石滩,众人已随龙鹰离筏腾跃,投入古道靠岸的树林,以百计的敌人漫林杀过来。

龙鹰哈哈一笑,拔出弯月刀,正要迎上敌人,符太已从他右边抢出,先一步投入敌丛去,借着林内的形势,鬼魅般闪移,所过处,敌人纷纷溅血倒地。

龙鹰向赶到另一边的风过庭苦笑道:“这小子!”

风过庭陪他苦笑,两人追在符太后方,下一刻已深入敌阵里去。荒原舞等亦如出柙猛虎,与他们组成阵势,杀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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