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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狄仁杰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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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泰一声惊叫:“这……如燕小姐,此人是谁?”
如燕“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叔父请坐。”
曾泰满面狐疑,慢慢地在桌旁坐下。如燕轻声道:“此人是个驿卒,是我在半道上救下的,当时他躺在乱草中已经奄奄一息。从他的身上,我找到了一份呈往京都的六百里加急塘报,小女感到此事很不寻常。”
曾泰大惊:“哦?塘报现在何处?”
如燕站起身,打开包裹,拿出了一个染血的招文袋递给曾泰。曾泰赶忙接过,拿出里面的塘报,打开匆匆看了一遍,登时惊得连退两步,轻声道:“不、不,这怎么可能……”
贺兰驿逆党截塘报(6)
如燕道:“曾叔父,小女明白,此事关乎军国大事,因此,一路之上不敢稍息,昼夜兼程。本想一口气赶到神都,面见我叔父,然而,几日赶路下来,这个驿卒的伤势得不到医治,已经是生命垂危。因此,小女便转道永昌来见您,请您连夜进京,将塘报交与我叔父狄阁老,请他处置。”
曾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对,一定要保住这个驿卒的命,日后一旦恩师问起,也好回话。”
如燕点了点头。曾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就这样,我马上起身,连夜赶往神都!”说罢,曾泰快步走出门去。
馆驿对面的茶坊中,红衣女郎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馆驿的大门,门内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曾泰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身后馆丞率馆卒随后相送,曾泰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回去吧。”馆丞行礼后走进馆驿。曾泰四下看了看,对身旁的随从道:“回县衙!”说完,钻进官轿。随从一声“起轿”,官轿起行,向县衙方向而去。
对面茶坊中,一名黑衣人轻声道:“苏将军,动手吧。”红衣女郎沉吟片刻道:“我跟上曾泰。你们解决那个驿卒,初更以后再动手。”两名黑衣人缓缓点了点头。
夜,狄府正堂。一幅巨大的行军地理图悬挂在墙壁上,图上标注着山川、河流、边界、城防等等。一条竹节轻轻点在地图标注的东硖石谷的位置上——这是一条两山夹一沟的峡谷,看来地势非常险要。狄公静静地望着地图,思索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元芳端着茶走进来,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案上。狄公转过身,看了元芳一眼道:“东硖石谷,两旁峭壁悬崖,中间一条石沟,如此险要的地势,只适于设伏;大军团作战,恐怕会施展不开呀。王孝杰沙场宿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为什么要将会战的地点选在这里呢?”
李元芳道:“峡谷的地势,大军虽不易展开,却有利于围困敌军。我们向吉利可汗借道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令赵文翙将军绕到敌人背后,与正面的大将军王孝杰采取夹攻之势,以期尽快击破敌军吗?”
狄公点了点头。李元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选择东硖石谷也算是有些道理。”
狄公吁了口气,没有说话。元芳试探着问道:“下午,大人还说到了塘报?”
狄公点了点头,徐徐踱了起来:“我是觉得这塘报来得有些怪异。”
李元芳不解:“哦,却是为何?”
狄公停住脚步:“塘报是做什么用的?”
李元芳道:“一般来说,兵部塘报主要是用于向阁部反映战役进行及轮输转运等情况,还有就是向朝廷传达捷报以及请求增援。”
狄公点点头:“不错。可今天这份塘报却是赵文翙将军向皇帝禀告,他已率军借道突厥,秘密掩进到敌方背后!”
李元芳一愣:“哦?”
狄公道:“这可是军中绝密呀,不应该通过塘报来向皇帝奏禀。而且,通常这种情况是不需要向朝廷汇报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这只是统军将领之间的事。换句话说,赵文翙的奇兵就位,只要通知正面的王孝杰,二人约定时间发起进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通过塘报传奏朝廷呢?虽然经贺兰驿转发的塘报也是绝密的,但隐密性毕竟是差了很多。这种做法不合常理呀!”
李元芳这才觉出情况异常,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大人的意思是——?”
狄公笑了笑道:“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
李元芳问:“要不要奏明圣上?”
狄公摇摇头:“皇上正在兴头上,还是不要用这种揣测去扫她的兴为好。也许,这只是我的杞人之思,一切还是等到元夕献捷之后再说吧。”
永昌县通往神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漆黑的夜色中飞奔。车厢内的曾泰连声催促 车夫:“快!再快点儿!”马车呼啸着驶过田野,向神都奔去。
。。
贺兰驿逆党截塘报(7)
夜色笼罩着寂静的永昌县,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静夜中,几条黑影飞快地掠过街道,奔至永昌馆驿门前。正是跟随红衣女郎的四个黑衣人,为首的摆了摆手,四人纵身飞起跃墙而进,向如燕的房间奔去。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如燕安静地躺在帐幔里,床前地上放着那只大木箱。“咔”,静寂中传来一声轻响,一柄短刀缓缓从门缝内插了进来,轻轻一撬,门闩立即抬了起来,“砰”的一声,门开了,黑衣人闪身而入伸手接住了将要落地的门闩,动作干净利落。身后三人随即冲进房中,四人分成两拨,一拨径奔如燕的床旁,另一拨直奔木箱。
榻上的如燕似乎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
两个黑衣人奔到床前,举起手中钢刀…………
榻上的如燕仍然没有反应。
寒光陡起,黑衣人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如燕的后心……
没有叫声,没有鲜血,也没有刀锋入肉时的爽滑,他们的刀似乎扎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两个黑衣人愣住了,其中一人伸出手,轻轻将尸体翻了过来,哪里是如燕,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床棉被。二人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已经晚了,霎时间只觉脚腕一紧,身体登时失去了重心,向前摔去,二人发出一阵惊呼。
奔到木箱旁的两个黑衣人闻声回过头来,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床前那两名黑衣人,竟已被倒吊在半空中,双手不停地抓挠。木箱旁的二人吃惊地对视着,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身旁的木箱砰的一声打开,如燕从箱里跳出来,双手连扬,两包石灰在黑衣人的脸上开了花,屋内登时一片白雾,黑衣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脸。
脚步声响,几名仆役手持木棍从房门外飞奔而入,照着箱旁的两个黑衣人的脑袋狠狠砸下,“乒乓”两声,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如燕跳出木箱,问几名仆役:“驿卒安顿好了吗?”仆役们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另雇了一辆马车,找了个郎中,现在他们已经上车了。”
如燕点了点头:“把这几个小子捆起来,塞进木箱,放到原来的那辆马车上。咱们立刻转移,绕道奔神都!”
洛阳狄府门前,一阵急促的马蹄和车轮碾地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曾泰的马车飞奔而至,车夫猛勒缰绳,驾辕马一声长嘶,停在了府门前。车夫跳下车来,放好脚踏,对车箱内的曾泰道:“大人,到了。”
没有回答。车夫提高了声音:“大人,已到狄府,请您下车。”仍然没有声音。
车夫一惊,伸手推开车箱的门…………
曾泰歪靠在车厢壁上,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迹。
狄公快步奔进二堂,李元芳早已在此等待了,他的神色非常紧张。狄公急促地问道:“元芳,出什么事了?”李元芳一指床榻道:“大人,您快来看看吧!”
狄公一愣,快步走到榻旁,只见曾泰躺在榻上,面色紫黑,一动不动,嘴角边挂着诡异的笑容。
狄公登时惊呆了:“曾泰!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元芳一指身后道:“这是曾兄的车夫,让他说吧。”
车夫哭丧着脸道:“小、小的也不知道,曾大人初更的时候来到县衙,说是有要事连夜赶往神都,向您禀告。这、这一路之上都好好的呀,到了府门口,小的请他下车,他、他……”车夫失声痛哭起来。
狄公问:“在路上,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车夫道:“什么也没听到,就是曾大人连连催促。”
狄公走到曾泰跟前,伸出三根手指搭了搭脉搏,长长地吁了口气:“还有脉搏。取针来!”
狄春快步向内堂奔去。
狄公冲元芳摆了摆手,元芳轻轻扶起了曾泰。狄公仔细地检视着曾泰的头部,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曾泰的脖颈处,一枚钢针映入了眼帘,狄公深吸一口气,用手轻轻地将钢针起下,凑近风灯细看,那钢针足有二分长,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狄公叹了口气:“好厉害的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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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驿逆党截塘报(8)
李元芳将曾泰的身体放平,接过毒针仔细地看着。忽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惊呼道:“无影针!”
狄公一愣:“什么?”
李元芳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大人,您等一等。”说完,他快步走出门去。狄公诧异地望着他的背影。
狄春走了进来,轻声道:“老爷,针取来了。”
狄公点了点头,手拈银针,从曾泰头顶的百会到腹关元一路施针。而后,两根手指放在百会穴上的那根银针上轻轻捻动,忽然曾泰的胸腹间发出“咯”的一声。狄公紧锁的眉心登时舒展开了:“有门!狄春,扶他起来!”
狄春赶忙将曾泰扶了起来,狄公的双手连捻连拔,曾泰的嘴一张,“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血。
狄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有救,扶他躺下。”
狄春将曾泰平放在榻上。门声一响,李元芳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狄公站起身擦了擦手:“元芳,你刚刚说什么?”
元芳道:“大人还记得无影针吗?”
狄公愣住了:“无影针?”
元芳一举手中的木盒:“就是这个。”
狄公接过木盒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是当年虎敬晖杀赵传臣用的暗器!”
元芳点头:“正是。大人,您看!”说着,他打开木盒,将毒针放入发射器中,对着门框轻轻一按机括,“啪”!毒针钉在了门框之上。
狄公惊得连退两步。李元芳轻声道:“虎敬晖死去多年,怎么还会有人使用这独门暗器?而且您发现了没有,曾兄所中之毒,与当年李二和赵传臣所中之毒竟然是惊人的相似!”
狄公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刚才我用银针为曾泰疗毒,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啊……”霎时之间,数年前,在小连子村为化名李二的吉利可汗治伤那一幕,跃然眼前。陆大有家西屋出现过的场面,登时闪过他的脑海……
李元芳望着狄公轻声道:“还记得,我们抓捕虎敬晖时,他说过的话吗?”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虎敬晖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深深的伤痛,也使他感到万分内疚,可以说每一个有关虎敬晖的细节对他来说,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当时虎敬晖从衣服内层解下了一个褐色的方形木盒,而后说道:“我的暗器就绑在胸前,射伤李二的也是它,名叫无影针。”说着,他的右手在木盒侧面的机关上轻轻一推,咔的一声轻响,一排无影针立了起来。
狄公深深吸了口气,接过木盒,右手在盒侧轻轻一推,咔的一声,一排无影针立了起来,狄公倒抽了一口凉气,轻声道:“真的是无影针……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芳道:“难道会是巧合?”
狄公摇摇头:“这世间真正的巧合是极少的,每一件看似巧合的事,内中必有紧密的关联。曾泰到底为什么夤夜来到这里,他要告诉我什么呢?又是什么人会对他突施杀手,而且,用的手法竟与多年前虎敬晖所用的相同?这内中大有文章啊!哦,对了,元芳,曾泰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元芳摇头:“刚刚卑职已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狄公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道:“曾泰所乘的马车现在何处?
李元芳道:“就在后面。“
狄公道:“走,去看看。”
马车停在后院院中。狄公和李元芳快步走来,元芳推开车门,狄公借着灯笼的光向里面看去,车厢内空空如也。狄公深吸了一口气,凝神思索着,忽然,他的双眼一亮。
元芳问:“大人,您想到了什么?”
狄公没有说话,他迈腿上车,坐在曾泰所坐过的位置上,对车外的元芳道:“元芳,如果你是凶手,会藏在这辆马车的什么位置,才不会被人发现?”
李元芳沉吟了片刻道:“车下。”
狄公点点头,他的目光顺着车厢地面向下望去,一点红色的小布丝引起了他的注意。布丝挂在车厢的尾部,方向从下向上。狄公赶忙起身,轻轻地取下布丝,仔细地察看。
贺兰驿逆党截塘报(9)
李元芳道:“大人,这是什么?”
狄公道:“这很有可能是凶手衣服上剐掉的布丝。元芳,你看看车下。”
元芳低下身,将灯笼放到车下,仔细检查着,忽然他发出一声惊呼:“大人!”狄公赶忙俯下身。元芳一指:“您看。”
车下部的椽头,被快刀割出了两块拉手之处。元芳道:“凶手定是隐伏在车底,等车驶离永昌后,他再从车下钻出来,打开后门,进入车厢。”
狄公点点头:“不错。以这样的身手来说,要杀死曾泰可以说易如反掌。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曾泰和车夫,抛尸荒野,却一定要让马车来到狄府门前,让我们看到这一幕呢?”
李元芳点头:“是啊,卑职也觉得此事非常蹊跷。这样做不合逻辑呀!”
狄公道:“往往看似不合逻辑的事,其实是最合乎逻辑的。如果说凶手只是想杀死曾泰,那么,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因此,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看到的现象与实际发生的截然相反,凶手并不想杀死曾泰!”
李元芳思忖着,慢慢点了点头。
狄公道:“按照这个结论来推理,他就一定是要在曾泰身上得到什么?那么,他要得到什么呢?”
李元芳道:“也许是一件东西。”
狄公点头:“嗯,很好的假设,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他笑了笑,接着道:“好,我们姑且说凶手要得到的就是一件东西,于是有了这样一个推理:当马车离开永昌,进入官道后,他突然现身,可是他却发现东西并未在曾泰的身上。于是,他使用各种手段逼迫曾泰交出这件东西,但曾泰却抵死不交,于是他在无奈之下只得用无影针射伤曾泰……”
李元芳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干脆将曾兄杀死呢?”
狄公道:“你忽略了我们刚刚说到的那个前提,他并不想让曾泰死。”
李元芳一愣:“话虽如此,可为什么?”
狄公道:“也许曾泰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况且,我们刚才的那个推理并不是唯一的一种结论。那么,还有什么结果是最合乎目前发生的情况呢?”他缓缓踱了起来,李元芳静静地望着他。
狄公轻声道:“马车停在府门前,曾泰中剧毒却没有死,而车夫更是毫发无损……”忽然他停住脚步,抬起头来,“难道会是这样?”
李元芳轻声道:“大人,您想到了什么?”
狄公望着元芳,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匪夷所思,却是最合理的推论。元芳,幸亏你想到了无影针,否则……”
元芳纳闷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狄公摇摇头:“现在还只是推理,不可说,不可说呀。我看,一切只有等到曾泰苏醒后再说吧。”
宏伟肃穆的麟德大殿巍然耸立于上阳宫广场正中,火红的朝阳铺满殿顶,将整个大殿映成了金黄色。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勾心斗角,层层相连,令这座上阳宫的核心大殿更显得雄奇突兀。
元夕白昼,汉白玉石的飞龙丹旃之下,身着大朝盛装的文武大臣分列两厢,文班以宰相狄仁杰为首,武班以兵部侍郎李昌鹤为首,众大臣静静地等候着宣召。
“当、当、当”,景阳钟悠长沉厚的声音响了起来。紧跟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长号那一阵阵震人心魄的低鸣。随着钟磬之声,礼乐大奏,一名黄门侍郎从殿内快步走出,以漫长的声音赞道:“盛朝庆功大宴开始!文武大臣,依班次进殿!”
众臣在狄公、张柬之等宰辅的带领下,撩紫袍,迈石阶徐徐向大殿走去。殿内,铿镪有力的大朝礼乐回荡。众大臣鱼贯而入,按筵席座次站定,面向陛上。
一时间钟磬之声大作,武则天在内侍和女官的扶持下,缓缓登上龙陛,坐在了龙椅之上。看得出,今天她的心情非常好,庄严肃穆的神情之下,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众臣跪倒齐声颂道:“臣等恭贺陛下四海归一,群夷臣服,帝业永祚!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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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驿逆党截塘报(10)
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众卿平身。”众臣起立。武则天道,“朕自登基来,十又六年,蒙上苍见爱,海内承平,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唯契丹李尽忠野心,不服王化,妄动戈钺。然,赖朝内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喜能大捷克敌,实乃朕之幸,天下之幸也!”
众臣齐声赞道:“仗天子威灵,实乃陛下文治武功!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微笑道:“今时值元夕佳节,又正逢前线奏凯,实为双喜临门,朕心甚慰,因设此庆功大宴,一为酬劳军功,二来与普天下同庆之!”
众臣又跪倒山呼万岁。武则天如仪赐座,赞礼官高唱:“众位大人平身,入座!”
众大臣起身入座。武则天道:“传膳!”一声令下,礼乐大作,鸿胪寺的掌固们流水似地将早已准备好的佳肴美酒送上台面。
武则天举起面前的酒觥微笑道:“这第一觥酒,敬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敬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营州都督赵文翙!敬兵部侍郎李昌鹤及在座众位爱卿!”
众臣齐举酒觥:“谢陛下!”
李昌鹤站起身来,双膝跪倒,高举酒觥:“臣不胜惶恐之至!”
武则天举觥就口,一饮而尽。众臣也将觥中酒一饮而尽。
武则天举起第二觥:“这第二觥酒,朕与众卿共度元夕。”说毕,将酒一饮而尽。众臣照办。
武则天按下了第三觥酒,微笑道:“这第三觥嘛……”她的目光望向众臣。众臣静静地注视着她。武则天笑道:“只待前方捷报一到,便与众卿痛饮此觥!”
众位大臣发出一片会心的欢笑,气氛登时轻松下来,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说笑起来。武则天看了看时辰,对李昌鹤道:“昌鹤,应该快到了吧?”
李昌鹤微笑道:“陛下且请安心,即刻就到。”
正说着,忽听殿外一声高唱:“陛下,崇州六百里加急塘报,现在殿外!”
殿中登时安静下来。武则天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捷报来了!宣!”
黄门侍郎飞奔进殿,双手高高举起塘报。一名女官接过,快步走到陛上呈与武则天。
武则天打开了塘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脸上。狄公静静地望着她;李昌鹤望着她;张柬之望着她。
武则天将塘报迅速地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狄公深吸了一口气,手攥紧了酒觥。一旁张柬之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狄公缓缓摇了摇头。
武则天的脸色变了,嘴角微微颤动,脸部肌肉不停抽搐着,双手的抖动越来越剧烈,渐渐地,竟好像已无法控制…………
“啪”!寂静之中传来一声脆响,塘报掉在了地上。
众臣发出一阵低呼,纷纷站起身来。张柬之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被狄公用眼色制止了。一刹时,殿上静得能够听到呼吸之声。
武则天面部的肌肉变换着各种抽动的方式,似乎是哭,又好像在笑,那样的表情简直是难以描绘。猛地,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面前的酒觥,好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能够看得出,她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绪。握住酒觥的手越抖越厉害,以至于将觥中的酒都晃了出来,洒在手上。众臣的面色由担忧转为惊惧,又由惊惧转为了恐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强势的女皇帝如此神情。殿内静得可怕,似乎连呼吸之声都停止了。
猛然间,武则天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就像是深夜中的枭啼,有些呜咽,有些震颤,以致众臣们的身体在笑声发出的一瞬间不自禁地抖动着。
当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丹旃上的皇帝武则天时,众臣惊奇地发现,她脸上的阴霾竟然一扫而空,喜庆之色充溢面颊,她高擎酒觥朗声道:“这第三觥酒,敬前线阵亡的将士们!”
众臣愣住了,望着皇帝的面色,望着她手中的酒觥,那些平日善于揣度圣意的大臣终于明白了,原来皇帝与大家开了个玩笑,殿内的气氛登时轻松下来。
贺兰驿逆党截塘报(11)
武则天举觥就口,一饮而尽。
众大臣长长地出了口气,谢恩之后,举起酒觥一饮而尽。霎时间,殿内又恢复了笑语欢声,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狄仁杰,他静静地望着武则天。
武则天满面笑容,放下酒觥道:“众卿尽情欢愉,朕不胜酒力,且去将息片刻。”
众臣起身唱道:“恭送陛下!”
武则天站起身来向丹旃下走去,脚下一绊,身体晃动,旁边的女官马上扶住了她;一行人快步走下丹旃,消失在后宰门内。
狄公慢慢端起酒觥,他的手也有些颤抖。张柬之走到他的身旁:“怀英兄,事情有些不对呀!”
狄公抬起头来:“早在预料之中!”
张柬之一愣:“什么?”
狄公轻轻嘘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冲前面努了努嘴,张柬之回过头,见李昌鹤面色惊恐地站在二人面前:“二位阁老,这、这事情不对呀……”
狄公缓缓站起身:“李大人,这塘报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昌鹤结结巴巴地道:“卑职也没看过,卑职只是给崇州王孝杰去函,命他元夕献捷。”
狄公长叹一声:“献捷……本来这塘报应先经兵部,再达阁部,最后才上呈皇帝,可是……陛下太心急了,也太需要这场胜利了!”
李昌鹤忐忑不安地道:“狄阁老,能不能劳烦您进内去探一探虚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公摇摇头。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内侍飞奔而至:“狄阁老,皇上召见。”
狄公点点头。李昌鹤低声道:“拜托阁老了!”狄公快步向内走去。
上阳宫后殿内,香烟氤氲,紫气飘飘。武则天静静地站在窗前,背对殿门,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她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回头。
狄公缓步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叫了声“陛下”。武则天猛地转过身来,狄公登时愣住了。泪水已挂满了皇帝的面颊。
狄公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并没有询问,也没有说话。
武则天的嘴唇颤抖着,任由脸上老泪纵横。
狄公轻叹了一声道:“记得最后一次看到陛下流泪,是三年前说到章怀太子。”
武则天轻轻揩拭了一下脸上泪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是啊,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怀英啊,你知道,朕虽然是个女人,但泪水从不轻弹。”
狄公点头:“看来,陛下期待的那场胜利并没有到来。”
武则天一声苦涩的笑:“胜利?!”泪水再次涌出她的眼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右威卫麾下十万大军,在东硖石谷全军覆没!”
狄公浑身一抖,脱口惊呼道:“什么?全军覆没!”
武则天点了点头:“右威卫将军陈开、吴憬阵亡,大将军王孝杰率一千残兵,逃回崇州!”
狄公倒抽了一口凉气。
武则天转过身来:“前天还接到赵文翙发来的塘报,说他已经借道突厥顺利绕行到契丹人的身后,准备与正面的王孝杰发起总攻,可是今天……”
狄公轻声道:“陛下,塘报中还说了什么?”
武则天走到桌案前拿起塘报:“你自己看吧。”
狄公赶忙接过塘报仔细地看了一遍,而后慢慢抬起头来:“塘报中只是说王孝杰主力被李尽忠诱入东硖石谷中,全军覆没,可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并未说清,似乎,似乎……”
武则天道:“似乎什么?”
狄公道:“似乎这份塘报是最后一份。”
武则天听了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叫最后一份?”
狄公笑了笑:“就是说,在这份塘报之前,应该还有很多有关紧急军情的报告传回朝内。”
武则天道:“可、可是兵部并没有收到啊!”
狄公深深地吸了口气:“此事内中大有蹊跷!”
武则天双眉一扬:“什么意思?”
狄公道:“陛下,请您忍耐一时,暂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两日之内,臣定有回报。”
贺兰驿逆党截塘报(12)
武则天望着他,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一样的月光,却透着挡不住的凄凉,隔窗花洒的蓝色,轻轻落在了曾泰青紫、削瘦的面颊上,狄府二堂内,狄公站在榻旁,静静地望着他,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问身旁的狄春道:“李将军还没回来?”
狄春道:“到永昌县将近一百里地,一去一回,再加上办事,应该是明天了。”
狄公点点头:“你去吧。”狄春走出门去。
狄公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地图旁,静静地思索着。
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门声一响,狄春又奔了进来:“老爷,如燕小姐到了!”
狄公一愣:“哦,快请她进来。”
如燕快步走进门来,狄公赶忙迎上:“你就是如燕?”
如燕双膝跪倒:“小女如燕拜见叔父大人!”
狄公笑呵呵地将她搀扶起来:“好,好,快起来。哎呀,十年前见你,还是个小丫头,这一转眼竟然已经婷婷玉立了。怎么样,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如燕一愣:“怎么,曾叔叔没有对您说起?”
狄公没有反应过来:“曾叔叔?”
如燕道:“就是永昌县令曾泰大人,他没有来?”
狄公倒抽了一口凉气:“曾泰?!如燕,是你让曾泰赶到神都来见我?”
如燕道:“正是呀,小女还让他带了一样东西给您。”
狄公道:“什么东西?”
如燕道:“是一份边关的塘报。”
狄公徐徐点头:“原来凶手要找的是那份塘报!”
如燕一惊:“什么凶手?”
狄公长长地出了口气:“是的,曾泰来了,就在我这里。”说着,他向榻上一指。
如燕抬眼看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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