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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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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道:“若如此说来,恭王如果能掌权,那对咱们这些湘系、淮系的人来说,算是比较合适了。”

王运摇头道:“那可未必,其实无论是西边那位,还是恭王,像大公子这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在他们满人眼中,都不过一介奴才而已。我敢断定。发匪一灭,各位地下场只有一个。”

曾纪泽瞪大睁,想听听他要说的后话。可是在意料之中。

王运故弄玄虚了半天。道出了四个字…………兔死狗烹!

曾纪泽故作惊讶之状:“不会吧。朝廷能有这么无情吗?”

王运不屑道:“这不是无情不无情地事。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如此。何况当今主宰天下地。是他们满人。大公子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是你。会充许异族之人。功高盖主。掌握军权吗?”

曾纪泽开始表现出焦躁之意。他来回踱步。思索再三。低声问道:“那依先生之意。我等该如何应对。”

王运竖起了两根手指。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公子不必惊慌。我早就为你挑选了两条通天之路。”

曾纪泽拱手道:“原闻其详。”

“本来,先帝应该牢记周公辅成王的三训。效法本朝多尔衮辅顺治爷地先例,任命恭王为摄政王,将幼子托付与他,再嘱咐肃中堂尽心协助恭王。这样尽管新主冲龄,政局也会确保稳定。然先帝已去,自然就不能再苛论什么。”

“但那两宫太后违背先帝遗命,发动政变,擅杀肃中堂,夺八大臣辅政之权。搞什么所谓垂帘听政。此后宫干政,国之大祸也。我以为。当今之计,大公子在灭发匪之后,就该劝说曾公,提兵入朝,申明祖制,说明不能行两宫垂帘听政的道理,再与恭王相商议,用湘淮两系之人,入朝共同辅政。如此,则内有贤明之士,外有湘淮重兵,则我大清国即使遭遇暴风骤雨之袭,天崩地裂之灾祸,也可上下同心,朝野协力,稳如磐石。”

王运顿了一顿,道:“最重要的是,此举可保湘淮两系汉臣高枕无忧。不知大公子以为如何?”

王运之策,曾纪泽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觉中间所受羁绊太多,成功不易,便是放弃了。

曾纪泽坐回了椅子,神色渐变得淡然,饮了一口茶,问道:“那先生的第二策又是什么?”

曾纪泽的表现无疑是拒绝了,对于王运而言,如同寒冬中的一盆冷水劈头浇身,他兴致勃勃的表情立时蔫了一半。不过也许是在曾国藩那里受到的打击已经习惯了,他定了定神,又托出了第二个计策。

“若大公子觉得刚才所说不妥当的话,可效仿陈桥旧事,奉曾公为主,在金陵高举义旗,为万民做主。以曾公今日之德望与实力,运可担保,不仅天下响应,四方影从,就连朝中不少满臣也会心悦诚服地拥戴。”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曾纪泽的心窝子里去了,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的向他提出劝进之词,曾纪泽也算是遇到了一个知音。不过这王运也算好大地胆子,二人之前平未有深交,这乍一见面,便是提出这等惊天之策,可见这人实在是急切的想把他这一身的帝王之术施展出来。

曾纪泽当然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也跟着慷慨激昂,坦露心迹起来。他听罢便做震怒之色,拍案而起,喝道:“王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蛊惑本官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到底是何居心,就不怕本官将你绑了,押送北京治你死罪吗!”

王运仰天大笑:“运为曾氏一族和湘淮两系数十万将士而言,运为天下苍生而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华夏的气运,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皆握于大公子之手,此乃天赐予,若不取之,反必为祸。运言尽如此,若是大公子还执迷不悟,那就事妨取了运的项上人头,去朝廷那里讨赏吧。”

自古文人多傲骨,曾纪泽倒是想看一看,这王运是不说得的话跟他的胆色一样令人佩服。他当下一拍桌案,叫道:“你以为本官会那么傻吗,我看你一定是奸人派来陷害我曾家地。本官若将你送往北京,你必定倒打一耙,诬陷我曾家有谋逆之心。哼哼,本官偏就不上你的当,来人啊!”

白震山等人闻讯,持刀冲将进来。曾纪泽指着王运道:“将这人先绑了,再架一口油锅,将他就地给我油炸了。”

白震山从未见过曾纪泽会有如此残忍之举,但他也未有半点质疑,立刻吩咐亲兵将大笑不止的王运给绑了,又令人抬来一口大铁锅装满了油,就在这大帐之内堆起了柴禾,点起了火,油锅架上,不多时便滚滚沸腾。

王运由始至终都坦然而笑,根本不将滚滚的油汁放在眼中。曾纪泽瞧着他那副大义凌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就想笑,心道:“装吧,继续装,老子看你还能撑多久。”

曾纪泽不动声色,正色道:“逆贼王运,事至如此,你可有悔过之心吗,或许本官念你糊涂,就饶你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王运冷笑一声:“我既敢来,就不惧死,曾纪泽,你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口油锅,就想吓倒我吗。”

曾纪泽不屑一哼:“那好吧,就让我看看你的皮肉是不是和你这张嘴皮子一样硬,来啊,将这大逆不道之徒投入油锅。”

白震山等人正要动手,王运厉声喝道:“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行上路便是。”

曾纪泽便示意白震山等不要动手,他仍然没有点破之意,铁了心要看着王运露出人之贪生怕死本性。

王运仰天悲笑:“我王运死不足惜,只可怜苍生无辜,我汉人子孙,不知还要给满人奴役多少世啊,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大步走向那油锅,竟是全无惧色,抬腿就要往锅中跳。

曾纪泽没料到这王运一代大经,并非空口泛泛之徒,这一腔誓死之心,足以感天动地。他情知不能再演下去了,急呼:“快,快将先生拦住。”

白震山反应极快,一听曾纪泽下令,飞跃过去,生生将一条腿已快踏入油锅的王运拖了回来。

曾纪泽急忙上前,亲自将王运扶起,亲自为他解开束缚,拱手一礼,歉然道:“此等大事,纪泽万不敢轻信于人,故才设此一局,以试先生之心。得罪之处,还望先生大人大量,多多见谅了。”

王运那是抱着必死决心而去的,岂知最后的关头曾纪泽地态度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硬是将他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纵然是再不怕死的人,从鬼门关里绕一圈回来,也难免会惊魂未定。

王运是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迅即明白了曾纪泽用意,心道:“这位大公子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所思所想,连我也难以猜透,竟被他给唬过去了。这个人,实在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啊,看来我这一回是没看错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炮

曾纪泽命人将油锅撤去,亲自扶着王运坐下,斟茶一杯亲手奉上,笑道:“先生先喝杯茶,压压惊吧。”

王运接过茶来一口吞尽,自己又拿起茶壶自斟自饮,一连灌下三大杯,激动的情绪这才缓缓稳定下来。

他定了半天神,这才恢复到往昔的神采,说道:“大公子,看来你是赞同我方才之言了,不知你是准备做周公,还是明太祖呀?”

曾纪泽道:“先生这话可就错了,不管是周公,还是明太祖,我可都没有这个资格,你可不要把我往火炕里推呀。”

王运又是一怔,猛然间醒悟,笑道:“是我口误了,应该是你想让曾公做哪一位圣人才对?”

曾纪泽站起身来,背手立于帐门,远眺着云卷云舒,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江南距北京隔着千山万水,若不能将半壁山河整成一块,想要入朝伸明祖制,只怕是不易呀。”

王运眼睛一亮,起身道:“那大公子是想让曾公做明太祖了!如此甚好,我汉家江山被满人窃去也有两百多年了,正如当年蒙元入侵一样。曾公若能举起义旗,天下汉人百姓自然是群起而归心,驱逐满夷将不在话下。”

曾纪泽摇摇头,笑道:“先生只怕是将事情想的太容易了,满人虽和蒙元一样,是外夷入主中华,但两者却还有很大的区别的。”

蒙元虽占据中华,但其统治者却制定了相当森严的等级制度,从理论到实际都将汉人压迫在社会的最底层。满人统治下的清朝虽然同样存在等级差别,但却在其“满汉一家”的舆论宣传下渐渐淡化。而相比较蒙人拥有汉人女子“初夜权”这等残暴的特权,满人事实上拥有的特权就要逊色的多了。

忽必烈建立地元朝以汉地为统汉中心,尽管他个人对汉人文化十分崇尚,但他的子孙们们固执的执绝汉化。他们甚至会在大都的皇宫中盖上蒙古式的帐篷,当仿效汉人式的上朝结束后,他们就会躲进蒙古包中。继续过着他们野蛮落后地游牧生活。

而短命的元王朝也以事实证明,拒绝汉化的外族,很难获得这块汉化文化根深蒂固土地的长久统治权。

相比而言。满人地汉化不但比较“彻底”。而且还俱有“创新性”。他们全盘地吸收了汉人地文化。并将其中不利于他们统治地部分剔除。如乾隆修四库全书。他们又将汉人文化中地糟粕发扬光大。如“三纲五常”地思想在清朝发展到了极致。

正是因为这样。汉人才被改造成没有思想地奴隶。满清就是依靠这种卑鄙地洗脑。逐渐获得了汉人对他们统治地正统性地承认。

而一个政权一旦为民众视为“正统”。那么。“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这样地民族大旗就将不再有原来那样强大地号召力。

所以王运说什么“天下汉人百姓群起而归心”。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设想罢了。

曾纪泽几句话将其中地因果难易讲得清清楚楚。王运自信读透天下之事。却也自愧不如曾纪泽看得深刻。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经曾纪泽这么一提醒。思想境界立刻便有了一个提升。

“民心这东西。其实也易收买。对于普通地老百姓。可以施以小恩小惠。比如减些租税。替他们伸以冤情。这些无知地百姓自然就会跟从。面对于士绅们。能争取自然要想方设法争取。争取不到。那也尽量使他们保持观望地态度。当然。什么华夷之辨。保教保种地口号。还是会起一点作用地。做到这两点。那就基本解除了一统天下地基本阻力。剩下要做地。就是看大公子你们怎样施展兵略了。”

王运的分析不无道理,但却忽视了洋人这个不能忽视的重要因素。不过曾纪泽心中自有决断,也不需要给每一个幕僚都讲得清清楚楚。王运,同样只不过是他可以利用的一个人才罢了。

“这些具体的事,待拿下金陵再考虑也不迟,我身边正缺先生这样眼光独道,谋略深远的人才,既然先生与我有共同的目标,那就请先生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对于曾纪泽地邀请。王运是欣然应诺。

在将王运收入幕下不久。远在苏州的韩殿甲给又给曾纪泽送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主持下的苏州炮局正式竣工。不久之前,已经投入到了生产之中。

枪炮枪炮,二者的重要性不分上下。而大炮又号称是战争之王,可以说在那样一个精确攻击落后的年代,威力大,杀伤范围广的大炮,在很大程度上将是决定战争胜利的致命武器。

早在曾纪泽建立上海武器制造局,批量生产步枪之时,他就在酝酿着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制炮军工厂。但火炮的生产,对于技术地要求更高,尤其是对于炮身材料地要求,本国落后的冶炼技术,则是对火炮自产地最大限制。

尽管有大冶冶炼厂,以及很快就能投入生产的徐州冶炼厂,而且这两座冶炼厂都采用的是西方先进的冶炼技术,所炼之铜铁,基本能满足枪炮生产的质量要求。但在火炮制造技术还不成熟之时,曾纪泽不可能将这些宝贵的资源投入到消耗巨大的火炮制造摸索中去。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曾纪泽决定将本国的火炮生产,全面的仿造普鲁士克虏伯军工厂。而该厂最著名的是基生产的性能优良的克虏伯钢炮,在当时的世界而言,连西方国家的炼钢技术也未必很成熟。

1811年,费里德里希。克虏伯在普鲁士创办了克瞄伯铸铜厂,这里克虏伯家族企业举起的肇始,事实上,克虏伯是以钢铁起家。

费里德里希。克虏伯过世后,其子阿尔费雷德继承父业,在他的经营下,克虏伯公司有了迅猛的发展。由于铁路的出现。克虏伯公司将经营范围扩大到铁轨和火车的车轮制造上,接着首先将著名的贝色麻炼钢法和平炉炼钢法引入欧洲。

有趣的是,阿尔费雷德为了证明其生产钢地优质,于50年代开始制造枪炮,起初只有外国购买,在普鲁士却无人问津。直到70年代的普法战争中。克虏伯炮显示了优良的性能,为普鲁士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为克虏伯企业在全世界范围内赢得了很高的声誉。

从此,阿尔费雷德才将克虏伯公司的经营重点放在向全世界销售其钢火炮和其他武器虎,成为著名地“火炮之王”。

当然,在这个时候,阿尔费雷德应该还在为他的优质克虏伯炮不被本国重视,担忧其销量问题而困扰。曾纪泽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克虏伯合作,正是天赐的良机。

目前曾纪泽的淮军的主力炮是此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前装炮。英国阿姆斯特朗厂生产的阿姆斯特朗前装炮,该炮同样有着许多的的缺点:从炮口装弹,影响了射速。

其所装炮弹地弹径要略要于火炮口径。所以火药燃所会从缝隙中泄出,从而减弱了火炮的毁杀威力,限制了射程的增加。

炮弹地飞行弹道会发生偏差,影响射击精度。

而此时的世界,正是前装炮逐渐归于淘汰,各种后装炮相继出现的时代。曾纪泽一向主张武器的生产,一定要紧跟时代的发展,绝不能一直捡别人淘汰的技术,走不断仿制的道路。纪泽式步枪是如此。火炮的生产也自然是如此。

在当时来说,克虏伯后装炮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全钢后膛炮,自然也就成了曾纪泽所追逐地目标。

曾纪泽的计划是,目前苏州炮局之生产,暂以维修阿姆斯特朗前装炮,以及生产与之相配的炮弹为主。与此同时,他将与克虏伯联系商谈,合资在华建立炼钢厂,再进一步使苏州炮局也纳入与克虏伯合资范围。利用克虏伯的技术,在华生产克虏伯后装钢炮。

事实上,早有去年末,曾纪泽就通过克虏伯在华的中介商信礼洋行,与阿尔费雷德取得了联系,向他表明了与克虏伯合作的意向。当时的阿尔费雷德正为他的克虏伯炮在本国的销量问题而头疼,曾纪泽地倡议无疑于雪中送炭,使他的眼光立刻投向了遥远的东方,这场广阔的市场。

随后。在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克虏伯派出了一个商务代表团,于不久之前抵达了上海。而此时苏州炮局也刚刚竣工。远在金陵的曾纪泽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委托韩殿甲与克虏伯代表团谈判,责成他尽快达成合作的协议。

远在普鲁士的阿尔费雷德一直密切的注视着国际军火市场的动向,斯宾塞地来华成功范例,早已流传在军火制造这一行,阿尔费雷德自然不会不知道。

他敏税地嗅觉告诉他,远东这块尚以冷兵器为主的古老世界,将是一个极有潜力地军火销售市场。而英法等传统军火出口大国,在这里的军火生意,仍然停留在简单的中介出口,这使他意识到,他有更多的机会,抢占这块正处在上升期的市场。

也是因此,韩殿甲与克虏伯商务代表团的谈判十分顺利,克虏伯同意以合资的形式在徐州建一座钢铁厂,与苏州炮局合并,重新组建一家专造克虏伯后膛炮的火炮局。

同时,克虏伯方面同意仅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江苏衙门将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余百分之十九的股份,将由中方的民间资本投资。

克虏伯将在机器供应,生产技术,以及人员培训上掌握主导权,别外,还将在行政管理与中方合作,推行更先进的管理理念。而中方将在销售,以及财务管理上拥有主导权,并且在人事任免上有优先权。

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之外,曾纪泽还要求韩殿甲在合约中加上若干附加条款:其一:中方将在复旦公学中开设冶炼学、火炮学及与火炮制造相关科程,黄浦军官学堂也将开设炮兵学一科,克虏伯公司将无偿向两所学校提供教学资源。并在适当的时候,允许公学派遣留学生,前往克虏伯德国总部学习进修。

其二:合资的工厂,将不得向与淮军敌对方提供任何武器输出。

其三:克虏伯公司承诺,将尽一切努力,保证在当年六月以前,将全套的机器设备,以及相关的技术管理人员运抵中国,并在八月以前投入生产。

其实知情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曾纪泽这些条款,完全就是为了他不久后的起事做准备。为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克虏伯公司拉入这趟浑水。

阿尔费雷德当然不会知道,曾纪泽有这样大的野心,况且纵然是中国烽火连天,西方的这些冒险家们也不会担心自己在中国的利益受到实质性侵害,因为他们明白,无论是哪个统治者上台,都不敢与西方国家决裂。

曾纪泽的一系列附加条款,同样也利于德国加大对中国的影响,便如当今的美国,为何欢迎那么的外国人来美国留学,为美国提供人才只是原因之一。这些深受美国价值观陶冶的留学生,回国之后,自然会将这种影响带回给他们的同胞,一传十十传百,这种影响远比出口枪炮要深远。

阿尔费雷德很愉快的答应了所有的条款,并以实际行动,尽快的履行起克虏伯方面的义务。

而在曾纪泽与克虏伯公司谈判的同时,徐州矿务局唐廷枢方面也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该局旗下的一座煤矿,一座铜矿山以及一座铜冶炼厂经过近一年的建设,终于投入了正式生产。

矿务局所产之原煤,除了供己本局生产之运外,每月还可为上海方面提供五百吨原煤。而年产之铜矿及所炼精铜,合及大冶矿务局所产,将暂时满足上海武器制造局,以及正在建设的江南制造局和苏州炮局所需。

这就意味着,曾纪泽至少在目前的工业水平下,摆脱了原材料方面对西方的依赖。

第一百二十四章人欲

凡事有开始,必有结束。

天京,天王府。

“咳咳…………”躺在龙榻上的洪秀全连连咳嗽,他只觉肺中似乎有滚烫的痰水在往上涌,但到咳时,却是干燥得连一个唾沫星子也喷不出来。他的嗓子眼像是堵了个一座火山,每一喘气,都有熊熊烈火在升腾。

“主上,快饮一口蜂蜜,润润嗓子吧。”身边的兰妃急从侍女那里接过一盏玉杯,边抚顺着洪秀全的背,边轻轻喂他服下。

他不顾威严,抢过兰妃手里的杯子,一口气灌了个干净。这一大杯的蜂蜜下肚,嗓子和肺部如沐清凉,顿时舒服了几分。

挨过了这一阵痛楚的他,忽然又发觉什么不对劲,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劣等蜂蜜,朕的紫金玉液呢!”

金陵城外的紫金山,每到夏日便是山花烂漫,蜜蜂采集此处之花所酿之蜜,最是甘甜可口,且紫金山向来被称为王气龙脉所在之所,洪秀全最是相信,故他平素只服这紫金山所产的蜂蜜,号为紫金玉液。

“主上……”兰妃的声调有些哽咽,但她强颜欢笑,说道:“紫金山在金陵城外,现下采之不易,待赶走了清妖,臣妾立刻叫他们去采集紫金玉液来。”

洪秀全一怔,这才恍然想起,他这太平天国早已不复当年如日中天之势,堂堂天国之都,却为清妖四面围困。别说一口紫金山的蜜了,就是一碗长江之水,恐怕他此生也难以再喝到了。

洪秀全的表情顿时变得落寞起来,他低垂着头,久久不语。兰妃还以为刚才自己的话刺痛了天王,想起前不久所受之刑,心中吓得要命,生恐天王降罪降罪。忙是笑颜更盛,柔声细语道:“主上洪福齐天,我天国有天父护佑,转危为安指日可待。臣妾还盼着早日随着去那北京的紫禁城住上一住呢。”

兰妃的讨巧之言令洪秀全为之一振,表情立刻转阴为晴,他抚着兰妃的俏脸。笑道:“你这个小蹄子倒怀得好心思,好好好,等拿下了北京,朕就将那乾宁宫赐予你。”

兰妃心下暗叹。但脸上却一副雀跃之状。忙是盈盈下拜。欢喜无限地说道:“臣妾谢主隆恩。”

洪秀全地心情刚刚好些。忽又听到宫外喧嚣声起。似乎无数人在哭喊哀求。甚是晦气。立时又扰了他地兴致。洪秀全拍案喝道:“外面是谁在大吵大闹!”

侍女忙去将御前侍卫长唤了来。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有数千饥民跪在宫外。请求天王开恩。赐给食物让他们活下去。

洪秀全大怒道:“朕不是吩咐忠王将甜露分给他们食用吗。怎么还在这里喊饿。是不是这个李秀成又没有执行朕地旨意。”

洪秀全现在是越看李秀成越不顺眼。凡有不悦之事。皆不分清皂白地怨在李秀成身上。那侍卫长成泽洲倒是一向同情李秀成。便是为他分辩道:“据臣所知。忠王早将甜露之方传遍了全城军民。可能。可能是那些饥民太不知足吧。”

洪秀全怒哼一声:“这些贱民。朕将天父所赐圣物分与他们。他们竟还不足知。贪得无厌。实在是令朕气愤。传朕之令。速将宫外贱民赶走。若有不退者。格杀勿论。”

成泽洲一愣,想要为那些饥民说些好话。却又不敢,正待要退下去执行命令时,兰妃贴近了洪秀全,揽着他的脖子媚笑道:“主上息怒,甜露乃天父所赐,我天国子民们自然都争相抢食,有人抢不到也是正常。这些人未受天恩,所以才会来向主上哭诉吧。我主仁慈,自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不如赐他们些甜露。驱散算了吧。”

兰妃一番话正合洪秀全心意,他的表情瞬即转怒为喜。挥手道:“罢了,我代天父博爱万民,就依爱妃说的去办吧。”

成泽洲暗松了口气,忙是领命退去。

洪秀全心情甚好,今时已至初夏,兰妃身着薄装,雪白的股肤若隐若现,最是勾人心魄,她又施了从外国进口地洋香水,浓浓的郁金香味直扑鼻中,直将洪秀全引得是欲火渐升。

“美人,让朕好好亲一亲。”洪秀全也不顾一干侍女在侧,旁若无人的将手伸入了兰妃的里衣中,隔着肚兜揉抓她的一对丰胸。那长满了零乱胡须的嘴,游走在她雪白滑嫩的脖间,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的女人香。

兰妃知道天王是**来了,急待发泄,她一边娇媚无限地回应着洪秀全的抚慰,一边向下边侍女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洪秀全手一摆,高声道:“都给朕留下,朕就是要在她们面前,享受爱妃你妙的身体,这样才够刺激,爱妃你说是也不是。”

洪秀全平生好色成性,多年以来,总是变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地方式来折腾她们,兰妃也早已习惯,而这次他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男女交配之事,未免也太不知廉耻。兰妃一时片刻还难以接受,娇媚的表情变得犹犹豫豫。

洪秀全见她有不愿之色,顿时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愿受朕的雨露之恩吗?”

洪秀全这一哼,顿时勾起了兰妃对那日杖刑的痛苦记忆,她虽百般不情愿,但那张脸立时如机器一般,笑得灿烂无比。她回过头来,紧紧搂住洪秀全,在他那苍白的脸上吻了又吻,昵喃说道:“臣妾能受主上深恩,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怎敢不愿呢。主上,主上……”

兰妃放开束缚,更加热烈而主动的迎接天王的恩赐。洪秀全**更盛,向榻下侍女喝道:“尔等贱婢,统统给朕将衣服脱光,违逆者,朕必处以重刑。”

洪秀全荒淫无道,宫中无论是妃子还是侍女,都被他蹂躏惯了,淫威之下,谁还敢有所违逆情。

侍女们虽是心中苦楚,耻辱万分,但仍是忸忸怩怩的,各自将衣衫褪尽。而此时,洪秀全亦将兰妃地衣衫粗鲁的剥光,自己也是赤条条的一身,便在这十几个裸女的面前,将兰妃反身按倒在榻上,如野兽般侵袭起她的身体。

兰妃亦忘记了羞耻之心,全身心投入到情爱的欢愉之中,享受着天王一冲堪比一次猛烈的进攻。她昂起头,紧闭着双眼,旁若无人的高亢呻吟,将内心的苦楚与幸福,肆意地发泄出来。

洪秀全性至巅峰之时,边是挥汗如雨,边回头叫道:“你们也给朕叫,像她一样叫!”

人心虽知羞耻,但人的身体却和野兽般一样,拥着有难以克制的本能。宫女们眼睁睁的瞧着这一幕人类最原始的剧幕,心中的欲火与渴望渐被唤醒,身本已本能的有了反应,个个是肌肤红润,双腿摩擦扭动。待到洪秀全令下时,已完全控制不住人之本性,渐渐开始自我抚慰,过不多时,呻吟之声便是起此彼伏,占据了整个宫殿。

洪秀全为这**的氛围所激励,鼓起十二分的雄分,动作越来越猛烈。陡然间,他地脸色煞白如纸,只觉下腹剧痛无比,一声长嚎,俯倒在了兰妃身上,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兰妃大吃一惊,急是从洪秀全身下钻出,喝了众侍女,将他轻轻翻转过来,不由吓得是花容失色。

只见洪秀全地两腿之间,赫然已是鲜血一片。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寝宫之中,顿时乱在一团。

经过一番的诊治,洪秀全从昏迷中转醒,本就病根深值地他,病情更加重了一分。御医说他是用力太猛,牵动阳气,耗尽精血,使内腑虚烂之势更重三分。

兰妃问道:“御医,天王之病怎样了,可有的治吗?”

那御医却咳了一咳,低声道:“主上长年累月的操劳,积劳成疾,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怕是,唉……”

兰妃惊得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双目神色无光,直到那御医退下已久之后才渐恢复了神智。那惊骇的表情渐渐消退,到最后,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畅快的笑容,她忍不住低头在笑,喃喃道:“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哈哈…………”

这时,侍女报说忠王前来探视天王。兰妃一听李秀成之名,笑容顿时浮现。她并没叫李秀成来寝宫,而是吩咐人将他领来御花园的“兰芳亭”中。

兰妃行回自己寝宫,重新梳装打扮了一番,才珊珊来迟的前去见李秀成。待到亭外时,却见李秀成正满面狐疑的来回踱步,她便吩咐左右不得近前,独自一人走入了亭中。

“王爷,叫你久等了。”兰妃笑盈盈的说。

李秀成一见兰妃,忙是躬身施礼:“臣见过兰妃娘娘。”

“王爷跟哀家还这么客气呀,快快免礼吧。”兰妃走近李秀成,伸出雪白的玉臂,将他的手轻轻的携到。

李秀成吃了一惊,在起身的同时,下意识的将手往回去缩。而兰妃却又用力,硬是抓紧他的手不肯松,步子更往前,身体已乎要贴到李秀成的身体,她气吹如兰,幽幽道:“王爷,这里别无他人,你不需太过拘谨。”

第一百二十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李秀成大吃一惊,顿时明白这兰妃想趁着天王病重之际**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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