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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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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开着两扇,我转头朝外看。
    雨已经小了。雨丝细如牛毛,落在院子里地花木上头。
    这间院子……真漂亮。安静幽雅。看得出是花了大心思整治出来地。
    翠绿的枝头上开着粉白的小小的茉莉花。大家都知道这种花,但是都不会太注意它。它很香,但是花很小。
    人们都喜欢又红又艳的美丽地花朵,热情的玫瑰,富丽地牡丹,傲霜的秋菊,还有……梅花……茉莉跟那些花相比,太普通了。
    不过,这香气,真清雅。
    这或许是间客房。屋子很干净。我怀疑这间房到底有没有住过一位客人……就凤宜那种个性和作风,这间屋子大概从来没有发挥过功能。那些漆干净鲜明的象新刷上去的。桌子上一点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
    “姑娘。这是药汤,请趁热喝。”
    那个少年默不做声的退了下去,我在桌上看一套挺昂贵的文房四宝。
    之所以说昂贵,因为我实在不懂这些东西。在我看,木杆扎上一丛毛能写字,那就是毛笔。至于这杆是什么杆,扎的是什么毛,用的什么胶什么漆什么过程,那些对我来说可就没意义了。
    药汤是巧克力色的,当然不是巧克力味儿,酸苦酸苦地。
    我掀被下床,鞋子就床前头。
    我有点迷糊,脑子里想地净是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我地鞋是谁替我脱的?我晕过去的时候可是穿着鞋的……呃,凤宜当然不会替我脱鞋吧,想必子恒也不会。
    嗯,我净想这些没用的。
    我漫步走到院子里头,伸手从枝上撷下一朵小小的茉莉,顺手戴在鬓发间。
    我的头发不好,三七那一头秀发又黑又密,漂亮的很。
    没好头发戴花也不衬。
    可能是见了老朋友,心情也好了。
    即使是还阴云层层的天,看着也觉得心情明媚起来了。
    “咦?怎么不戴?”
    我一回头,得,凤宜敢情是当了鬼啊,走路一点儿声都没有。
    “我戴花不好看。”
    得,偏让他看见。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没处放,他一斜身,抬手把我指尖那朵小花儿给拿过去了。
    “我看,戴这儿就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动。
    我整个人象中了定身咒一样站在那儿,比木头还木头。
    凤宜就站在我身前,连一步远都没有。我觉得我要是再朝前一点点,就能蹭着他的衣裳前襟了。
    我连气都屏着了。
    我以前怎么发现他比我高这么多?
    感觉头发上微微一动,他收回手,退了一步,左右端详一下:“不错,挺合适。”
    合适个鬼啊……等他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我才缓缓的,轻轻的,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就算一把鬼头刀悬在头上,我肯定都没这么紧张。
    “呃……”
    他口气算是很和气了:“去吃饭吧。”
    呃,劳他亲自叫我去吃饭?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大惊特惊!
    饭桌依旧,菜色翻新,又多出了一双筷子。
    子恒也已经到了,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等你入席呢。”
    “不敢当,你还跟我客气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在我头顶上停了一下。
    我反正是浑身觉得不对劲,那朵茉莉似乎不是花,而是个顶在头上的炸弹。
    他们碰了一次杯,我的酒杯就是沾沾唇。
    “近来的异事,你都听说了吧?”
    “是啊。”
    他们这两句话一说,场面顿时凝重起来。
    今天收到了小虚给的礼物,蓝花小布伞好可爱好可爱啊。
 
    六十九

    “这场雨下的时机,也很不对。”
    凤宜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嘲讽的弧度:“那是你们龙族的专长,我可就不太懂了。”
    我当然更不懂,低下头老老实实吃我的饭。
    能让凤宜和子恒都这样郑重其事的事情,我这个小妖怪是没什么办法的。要是他们有什么定策,我跟着出点力还行,出计我是干不来的。
    好吧,其他因素都不去考虑,单是看着两个美男吃晚餐,还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俗话说,秀色可餐。这二位的秀色不光是可餐,而且是可以大餐而特餐,餐的我不亦乐乎。
    吃完晚饭,外面的雨又紧起来。凤宜终于棋逢对手,两个人在窗下对着一盘棋对峙,我终于不必再发愁和他怎么沉默以对才不那么尴尬,就这一点来说,子恒的到来无疑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拯救我脱离一个名叫凤凰窝的苦海。
    不过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男下棋,这画面真是养眼啊。
    这边金红的袍子让人觉得耀眼,那边青色灰色的衣裳又觉得沉静。
    再加上一窗夜雨,一盘黑白分明的棋……美男如画……唔唔,实在是……上辈子地我常常会某些邪恶地小念头悄悄地冒了一个小头:如果龙凤断背地话啊啊。不能这么想。要是让正在下棋地两个人其中地一个发觉我在转什么念头。我估计等着我地一定是油炸蜘蛛球或是火烤蜘蛛片地下场。
    凤宜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锐利:“你在转什么鬼主意?”
    “啊。我什么也没想!”我几乎条件反射似地蹦了起来。慌张地脱口而出。
    “不对。你肯定想了。”他肯定地说:“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儿。”
    “没有没有。”我地脑子这会儿特别不好使:“别吃我。真地。我不好吃。”
    凤宜愣了一下。露出嫌恶地表情:“谁想吃你了。你身上有二两肉没有?”
    “没有没有,绝对连你的牙缝都塞不满。”
    “哈哈哈!”子恒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三八,你这想法也太古怪了。 ”
    “呃,呵呵……”我尴尬的跟着干笑两声,决定还是脚底抹油快走为上:“那个,你们慢慢下。我先回去休息。”
    我象火烧屁股一样慌张的从那间屋里逃出来,跑出好远才拍拍胸口松口气。
    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别说凤宜肯定暴走,就是敖子恒,他那张似乎永远温和的脸上会有啥表情呢?
    我打个寒战。
    就我对他地了解,虽然他平时是好好先生,可要是真犯着他,那你的日子应该会比犯着凤宜更不好过吧?
    凤宜干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的,你要是惹了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就修理你一顿。
    反而是敖子恒这种不动声色型的比较难缠,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的报复。
    这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的脚步慢下来,靠在回廊的柱子那里发呆。
    被风吹的飘进来的雨丝沾湿了脸颊。
    我觉得有很多话。想和子恒说。
    但是,他大概不想听我说什么。
    他没给我说地机会。
    有点不大开心。
    我在那间飘荡着茉莉花香的客房里安睡。
    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李柯了,他越走越远,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醒过来之后满脸是泪。
    有好些日子没梦到他了,大概是因为今天见着子恒,所以又勾起了旧日回忆。
    我躺下再睡却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打坐。说起来我从出来之后就不大勤快练功了,果然业精于勤荒于嬉啊。
    我决定,等明天我就还是回黄林去跟三六她们告别。然后打个包把灰大毛带走,我们回盘丝洞去好好修炼。
    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啊。
    我爬起来坐到桌前,给自己磨了些墨,在张纸上开始列清单。
    需要采购地东西有……唔,这几样东西在哪些地方可以找到,还有……回去的最佳路线制定。写完这些我穷极无聊的在纸上瞎涂瞎画。
    桃花观,是我初到这里的落脚处啊。
    盘丝洞,嗯,是我住的很开心的巢穴。
    京城的黄林山庄。这是三六的家……用条线牵起来……嘿,是个等边三角形。
    天大概快亮了,虽然还是阴雨绵绵,不会有日出。
    我听到一声鸟叫呃,我打个冷颤,我忘了,这里是群鸟聚集的地方,就象公鸡早上要打鸣一样果然,在那声鸟叫之后。远远近近地。无数声清脆的宛转的高亢的……不要啊!
    我讨厌鸡叫!我讨厌鸟叫!
    尤其是这么多鸟一起叫!
    这无关于胆大胆小,完全是深植在血液深处的天性本能!
    那些叫声汇集成一股和谐的美妙的和声。可我只听的背上直冒冷汗。
    一道清啸声忽然加了进来,虽然并不凌厉也不尖锐,却将群鸟的叫声都压了下去。
    呃……果然是百鸟之王地气魄啊。
    那道清啸声腾空而起,明明只是声音而已,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抵挡不住的魄力和霸气。
    还有,威严。
    在这声啸声的催鼓下,那些鸟简直是疯狂一样的跟着尖叫。
    我跳上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紧紧捂住耳朵。
    我不怕,我不害怕。
    我是无忧无惧的大蜘蛛,我才不怕这些破鸟呢。
    不过……也许我的自我催眠不是太成功,凤宜身边随侍的那个少年叫我去用早饭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啊……苍白地跟个鬼似地,衣服也不整齐。头发也有点揉乱了。
    随手给自己一个可以整洁点的小法术,我觉得自己走起路来还是晕晕乎乎地,头重脚轻。
    “你昨晚是不是作贼去了?看你个样子,跟个鬼一样。”凤宜说话一如既往的刻薄。
    好吧……我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应该对骚包鸟偶尔表露的友善抱任何幻想。
    子恒温和的问:“没睡好吗?”
    “嗯,做恶梦了。”
    “梦由心生,做恶梦说明你胆小又心地不善。”
    “喂!我这什么意思你!”胆小我承认。心地不善这话可是他欲加之罪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子恒息事宁人地说:“粥要凉了。”
    凤宜冷冷的说:“我喜欢喝凉的。”
    我腹诽,你是鸟舌头又不是猫舌头,难道也那么怕烫?
    早饭时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子恒说他想去我的盘丝洞做客,因此要和我一起顺路回去了。
    我连声说好,一面顺便谢他,要知道盘丝洞那地盘可是子恒帮我找的,让我在那里安安全全睡了这么多年。他要去做客,那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倒履相迎。
    坏消息是……凤宜居然也说要去……他……他脑袋烧坏了吗?
    仔细打量两眼。看起来,没坏。
    可他……呃。难道他是想和子恒多盘恒几日?这倒也有可能,毕竟他们以前是好朋友,也是三百来年没见面了……这个,我要不要劝子恒留下来陪凤宜呢?这样我就不会把麻烦招回自己家去了。
    可是这样说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呃……反正,我还没想出个办法来,我们就已经在路上了。
    离黄林,离三六的山庄不远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师是没有,心事是有的。
    对了。三七还在三六家不?她要见了凤宜,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儿,什么感觉?
    我这么一路胡思乱想,刚走到山庄门口就给吓了一大跳。
    这……这张红结彩的是,是要干嘛?那门口的灯笼红地跟血似的……不不,这样说太不吉利了。
    总之,没听说三六要办喜事啊?况且就隔了这么短短一天,昨天她可没透露过一个字。
    她要过寿?
    呃,总不能是强抢了民男当压寨相公吧?
    大门口本来站了两个穿红衣的小丫头。一看到我们确切地是看到我们三个人里最恐怖的那一个,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落荒而逃冲山庄里奔去。
    我看一眼凤宜,他板着脸抬着下巴没啥表情。
    这真是一鸟入林,万马齐喑……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不记得不知道,反正我自己也想跟那两个小丫头一样拔腿开溜啊。
    凤宜似乎没自觉,那俩看门的就是让他吓跑的,继续朝里走。
    “啊,师傅!”
    灰大毛从拐道儿那里窜出来。一看到我就大呼小叫:“师傅你怎么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不回来啊。这出大事儿了!”
    “大事儿?”
    “三六师叔要成亲啊!”
    “啥?”
    我的下巴都要砸脚面儿上了。
    三六要成亲?她那个死心眼儿等等!
    “她不会是要和宋公庙里那个牌位成亲吧?”“不不,是活人!”
    呃?
    我眨眨眼。
    “她找到那个什么宋书生的转世了?”
    我打个寒颤。说实在的。这个转生啊前世情啊什么地,总让我有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三六师叔说是,就把人硬是带回来了,说捆着他也要成亲啊。”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道变化太快……“怎么这么突然……早知道,我也能备份儿贺礼不是……”
    三六要成亲啊,我身为师妹怎么能不送份厚厚的大礼给她?
    场面出奇的诡异安静,灰大毛看着我身后一左一右两尊门神一样的大人物,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刹那象百年。
    过了一会儿凤宜哧的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的说:“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七十

    我想了想,我一向很穷,包袱里葫芦里都没什么东西适合做贺礼的。
    本来嘛,我又不知道三六会干这样的事。
    那个,她终于也露出女妖本色了。
    女妖么,就得偶尔抢抢良家民男,才能显出妖的本性啊。
    象她原来那么清心寡欲的样子,让我以为她想出家了呢。
    隔了两重院子,可以听到里面吹吹打打,鼓乐喧闹。
    我觉得很不真实,跟个闹剧似的。就算三六找到了宋书生的转世,宋书生还记得她吗?不培养培养感情就要成婚,这个……未免不妥吧?
    灰大毛回过神来,急忙向子恒和凤宜行礼。他也挺怵凤宜的,不知道这个食物链上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也如此对立,不过他和子恒可就熟了,一见他眼圈都有点红,问长问短。
    我们穿过院子,鼓乐声越来越清晰。里面到处都扎着红绸,看着竟然让人觉得很刺眼,很突兀,并没有感觉到喜气。那些锁呐锣鼓也只让人觉得十分刺耳,吵的不行。
    我从来没见过这山庄里还有这么多人,都换了红色打扮,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我们站在厅外面的时候,正好厅门口一个看起来象是蟋蟀的家伙扯着嗓子喊:“吉时到……有请新郎新娘啊”
    我让他的高嗓门儿给吓了一跳,再朝厅里看的时候,右边屏风后转出来红色的人影。三七穿着一身桃粉色,扶着三六。三六一身猩红衣裙,我认识她这么久就从来没见她穿过这么艳的颜色,艳的简直……跟鲜血一样。她头上蒙着红纱,慢慢的,一步步的从屏风后头走出来。三七嘴角含笑,一抬眼却看到了厅门外站的我们,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愕然。
    这可不是发呆地时候。
    好在三七片刻就回复过来。并没有先过来招呼。而是扶着三六就在厅堂中间摆地锦垫上跪了下来。
    然后就听有人说:“老实点儿。快过去!”
    这种和现在这喜堂气氛格格不入甚至是很煞风景地吆喝。有人推搡着一个被捆地结结实实地大粽子似地红人从左边进来。 那人头上顶着红巾。身上穿着红袍。脚上还是红靴。和三六一般地红。胸口还系着一朵大大地红绸花。但是连着绸花系在身上地不是红绸带而是……麻绳!
    旁边还有个声音在喊:“喂喂!你们快放开我家公子!你们这无法无天……呜呜……”下面地话都被一块破布给塞住了。
    这回轮到我愕然了。
    那,那个两个庄丁押出来的,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大红粽子,可不就是我刚认识没多久的李书生么?旁边那个被押着堵上嘴观礼的,不就是他的书僮莫书么?
    我的天哪……这个,没想到三六强抢地居然是我认识的人啊。
    这可让人有点不大好意思。
    毕竟……毕竟我的脸皮儿可没那么厚实,要是陌生人。我就没多大感觉。不过李书生和我们,才一起吃过饭地,勉强也算得上相识的人。看他被捆成这样。实在,呃……凤宜大马金刀的走进厅去,在右排的椅子上坐了。厅里右边聚的多半是三六庄子上的小丫环和小厮,多半是虫子变的。左边席上也有几个穿着光鲜的,看上去颇有修为的妖精观礼,大概是三六请来地。
    虫子哪有不怕鸟的?凤宜往右边一坐,那里的丫环小厮无不噤若寒蝉,慌张退避,凤宜身周顿时空出一片地方来。子恒也跟着过去坐了。
    我看看左边。那边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算了,我还是坐右边吧。
    我在子恒下首的位子坐了。
    三六和三七都朝这边看来,那个李书生也朝这边看。我正说他怎么不喊不嚷呢,这会儿离的近,他的嘴里也给塞上东西了。 两个庄丁压着他在三六旁边的红锦垫上下跪。他颇不愿意,膝盖硬想挺直。可两个庄丁压他一个总不会压不住啊,他再不情愿还是给按着跪倒了。
    三六这事儿办的……可真不怎么漂亮。
    我有点别扭地在椅子上左右扭扭,灰大毛俯耳过来,对我和子恒说:“敖大哥。师傅,那书生昨天给抓来的,原来没捆。他晚上还想跑呢,还真让他给跑出去了,不过没跑多远又给抓回来了,然后才给捆上的啊。唉,我说三六师叔这事儿办的……可不怎么漂亮。”
    大毛啊!你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和你师傅我的看法如此一致,我也觉得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妥当。三六你除了捆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先施个迷魂咒什么的。让他心甘情愿自己拜了天地。往后的事嘛,反正过日子。时间长了估计书生也就认命了,总比现在你和一只捆成粽子地新郎拜堂要光彩体面地多吧?
    那个蟋蟀一串串的说吉祥话:“……良辰佳景,天作之合,情比金坚,玉成姻缘!一拜天地,三生上有姻缘!跪!”
    垫子上两人都跪好了,蟋蟀又接着喊:“一叩首”
    三六盈盈地拜了下去,那两个庄丁也按着李书生叩头。李书生挺倔,不愿意低头。我在旁边看着那两个庄丁的狠劲儿都替李书生觉得脖子疼。
    唉,李书生也不笨哪,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拜了又怎么样?省得受这个罪了。
    脖子颈骨别给撅折了啊……凤宜又低声嘿的一笑。
    这个鸟吧……就算耳朵再迟钝,也能听出他的讥讽之意,不过三六当然知道他不好惹,自己现在又是新娘子,不好说什么,三七嘛……她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偏这时候鼓乐声也停了,他这声冷笑我估计整个厅的人都听见了。
    叩首三回,第二拜。
    “二拜日月,万物总有情意存”
    莫书那个小子被硬按着在一旁观礼,可怜的小孩。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眼看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目眦欲裂……嗯,很狰狞,很没有美感……他的目光忽然和我的目光对上了,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求恳的焦急地神情,身体不停的挣动,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嗷嗷的声音。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倒不需要什么心有灵犀。
    他是恳请我帮忙阻止这婚礼。
    这个……虽然有句话叫帮理不帮亲。
    可是我可不能这么干哪。三六和我和交情,这个……咳,我怎么能坏她的好事呢。
    第二拜也完了,第三拜。
    “夫妻对拜”
    三六转了个方向,李书生也被押着转向三六。
    新郎新娘相对着跪倒,一个新娘欢喜带羞意。一个粽子……算了,不说也罢。
    “一叩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风雨同舟!”
    李书生挣扎更剧烈了,那场面我都,我都转过头不忍看。
    “二叩首!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早生贵子,相敬如宾!”
    我看看子恒,子恒看看我。
    这会儿我都没注意看子恒地表情。
    他的脸色沉重,似乎……似乎有什么非常烦忧的心事一样。
    “子恒,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
    他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又转头去看李粽子。
    “三叩首”
    子恒忽然站了起来,声音清朗的说:“且慢!”
    我愣了下,急忙转头看他。
    厅里先是一静,接着哗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子恒身上来。
    三六动了一下,三七手扶住她,自己朝这边走了半步:“敖公子,今天是我师妹的大喜日子,敖公子前来观礼,原是我们求之不得。现在正是吉时。敖公子有话也请等拜完堂后再说吧,以免误了时辰。”
    子恒怎么会做这样横插一杠子事呢?难道他同情李书生的处境,看不惯三六她们抢亲行径?可是,刚才也听说了,这是前世姻缘,今生团聚……这个,三六也不算是强抢吧?
    “子恒……”
    子恒一抬手,示意我不要出声:“我听说这位新郎倌,乃是新娘子的前世爱侣么?”
    三六在红纱下一抬头。声音清亮:“正是如此。前生我们有缘有情却无份相守。今生我终于寻到了他,自然是要和他长相厮守。敖公子对此事。又有何指教?”
    凤宜懒洋洋的声音说:“子恒,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哪。你就不怕有恶报么?”
    “我怕这婚要结成了,有恶报地就成了旁人了。且不说一方是妖一方是人,这份情本就不容于世。三六姑娘,成亲总要两情相悦,捆绑不成夫妻,强扭的瓜不甜的。”
    三六毫不退让:“天长日久他自然能明了我心意,我也可以找了轮回汤给他服下,让他想起前世之情。敖公子,我敬你是客,请你一旁观礼,勿再多言!”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眼前地场面实在怪异尴尬,我站起来,拉拉子恒的袖子:“子恒,咱们一旁观礼吧,这……这事儿……”一边是我好姐妹,一边是我好朋友,让我怎么办啊?到于李书生,咳,他与我的交情实在无足轻重。
    我想说子恒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只是不好说的这么直白。灰大毛也过来替我分忧:“敖大哥,来来,咱们先座,等下拜完堂就开席了,咱们这么久没见面,我可得好好敬你几杯酒!”
    旅游给我留下了心理创伤,我这些天总梦到自己迷路迷到异国他乡,身无分文…… 

    七十一

    我有种预感……不好的预感。
    果然子恒站在那里没挪地方,充当司仪的蟋蟀兄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喊下去,尴尬的站在那里。
    忽然远远传来一声断喝,那声音简直……不象人发出的声音,而象是晴空里忽然打了个响雷,震的人心怦的一声似乎猛的抬起又重重落下。
    我本能的一展手心,丝网弹了出来,将我和灰大毛周身护住。
    这个网当时织的不太大,顶多护住两个人。
    不过身边的子恒,还有凤宜,他们也不需要我来保护。
    “妖孽!休得胡作妄为!”
    这声音来的快,可是发出声音的人来的竟然来的比声音更快,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刮的那些红绸彩带一瞬间断的断飞的飞都没有踪影。甚至三六那些修为不高的小丫环和小厮也随着大风消失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是被风吹走的,还是他们自己吓跑的。
    这种时候我竟然想的是一件很的事我说这个妖风大作飞沙走石,不是妖神鬼怪文学影视作品里妖怪们出场的必然场景么?这来的这个口口声声骂妖孽,那股正气凛然跟利剑一样袭面而来……原来现在正道人士出场,也作兴先刮阵大风把人吹的晕头转向再谈正题?
    呃。扯远了。风一止。就能看到一个长长地白胡子老道。穿着一件紫色绣金雀地绸缎道袍。头戴紫金嵌珠冠。脚上那双鞋也是最上等地蚕丝棉千层底……这个道士……咳。这一身儿真豪华。新娘子都没他穿地考究。
    现在这道士们。也都舍弃清贫改走富豪路线了?想当年……我记得蜀山道士们都是一件布袍。一双青布底鞋……那什么。李柯束发只用一根带子。好象他除了那根布带行头儿。就只有一根木簪。还是他过十几岁生日地时候他师父送地手工雕刻品……其他道士有用木簪地。有用发带地。有用骨簪地……这位头顶紫金嵌珠冠地……他真是道士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吐掉了嘴里地抹布地莫书张嘴大叫:“祖爷爷!快救公子啊!这女妖怪要强娶公子啊!”
    咳。不是强娶。是强嫁……好吧。其实这差不多。
    这个豪华版的白胡子老道是李书生的祖爷爷?这是什么辈份?
    三六一把扯掉自己的盖头,把李书生一把扯到自己身后………话说刚才那么大风都没把那盖头吹掉,质量真是过关啊!
    不过这种劲头儿,我忽然想起上辈子看地一个叫倚天屠龙记的电视剧,里头有个很彪悍的新娘子周芷若……咳,又想远了。
    三六这表现明显是无言的表示要人没有!要打就打!
    白胡子老道气的吹胡子瞪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还不快将扶风放了!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妖精窝!”
    接了他的话茬的却是凤宜:“李国师,你年纪不小,火气也不小啊。”
    “凤。凤宜?”那个白胡子显然才看见站在一旁地凤宜,吃惊不小。
    我也吃惊不小啊。怎么凤宜和白胡子老道认识?李国师?国师?
    这天下有几个国师?
    MS,好象。似乎……就一个吧?
    我偷偷瞟一眼三六。
    牛啊,真是牛!头一次抢亲就抢到天下道士的龙头老大国师家去了!厉害,不服不行。
    “我想,这恐怕是一场误会。”敖子恒出声说,他的身姿神情有一种含蓄地傲岸。
    我一向都觉得他很和气的,不过……他当然不会时时刻都是温和的,对什么人也不会都一视同仁。 “李国师,得罪了,可是我不能把李郎交给你!我和他前世就已经相爱。我们今生也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三六义正辞严:“闭口仙为我指点了他的所在!而且,闭口仙也告诉我,他曾替李郎批命格,他这一生有注定的情缘,绝不会和你一样做道士!”
    李国师气的胡子直抖:“荒唐!胡闹!闭口那老儿好事不做,都起了名叫闭口还胡说八道!什么前世姻缘!扶风灵敏聪慧,是我选定了要承我衣钵的传人,岂容你一句什么前世姻缘就给我抢了去!”
    “老前辈,我敬你是前辈。可是前辈也得通情达理才能得人尊敬!”
    三六的话掷地有金玉之声,好刚强。
    这个维护爱情地魄力,也值得我佩服啊。
    不过三六……这个场面:被捆着的新郎,冷面横眉的新娘,须发皓白来讨要孙辈的道士……这怎么看,三六也象是反派角色啊。
    一个就要人,一个就不肯交。
    我一眼瞥见三七,她似乎有点畏怯白胡子老道的威势,站的稍微远了一点。
    三七一向有眼角会看事儿。明哲保身这四个字送给她再恰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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