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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诉离伤(生子)全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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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歌跺了跺脚,嗔怒著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远远还能听到南宫玄百折不挠地劝著“穿上给我看看……”,然後便是颜歌坚定不移的回答“休想!”。
躲在假山後的南宫桀听见他们已经走远,便拉著风吟跳了出来,两人偷笑著逃回了扶月阁。
第六十七章
春末夏初,凉风袭人。
孩子长到五个月,风吟例行一大早就让楚相惜为自己探脉,南宫桀在一旁陪伴,紧张担忧让他的唇失去血色。
“父子平安,注意休息和调理就好。”楚相惜向南宫桀简单吩咐了几句,便不再说话。
由始至终,楚相惜神色没有任何不妥,细心如南宫桀也看不出异样。
凉风吹过,风吟吸了吸鼻子,握紧了南宫桀的手,望著他道:“桀,你为我取件披风来。”
南宫桀微微点头,利落地去屋里拿披风。
看南宫桀走远,楚相惜才幽幽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情况不容乐观。”
风吟把手抚上肚腹,紧紧闭了眼,而後睁开,语气像是询问,又似哀求:“孩子,能不能出世?”
楚相惜把手抵在额角,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无论如何……”风吟坚定地看著楚相惜,“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活下来……”
“南宫桀爱你深入骨髓,就算有孩子在,也不一定能拉住他。”楚相惜知道风吟的打算,无奈地摇头。
风吟安心地笑:“他会是个好父亲。”
楚相惜一阵苦笑。
“楚兄,我还有些事……”风吟局促地握紧了拳,眼神飘忽。
楚相惜困惑地“哦”了一声,等著风吟开口。
不一会儿,南宫桀手里拿著披风赶了过来,直直跑到风吟身後为他披上,手指灵巧地把带子系成结。
楚相惜和风吟相视一笑,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风吟握住南宫桀在自己胸前忙活的手,抬头看他炯炯的双眸,眯著眼道:“桀,我们去後山看日落吧。”
南宫桀为风吟拢了拢披风下摆,弯著腰抱他的肩,想了一会儿,问道:“会不会太劳累?”
风吟摇头,劝说道:“楚兄说平日多点走动,生的时候会容易些。”
南宫桀还是有些担忧,但看到风吟满心期待的样子,便笑著点头答应了。
去後山的路不远,按照正常速度,不消一柱香时间便能到了山顶,但南宫桀深怕风吟身体受不住,走几步就要歇一歇,风吟无奈又感动地走走停停了好几个时辰。
走到半山腰,正是夕阳西下时候,南宫桀选了一处能看好风景的空地,把自己的月白外袍铺在地上,搂著风吟坐下。
风吟先是枕著南宫桀的肩,最後身子确实疲惫,便歪著身子倒在了南宫桀的胸前,细细地喘气。
南宫桀像捧著初生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抱紧风吟,责备地蹙起眉:“下次不陪你疯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口中说著责怪的话,指尖却温柔地抚著风吟的脸,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拨回他的耳後。
风吟甜蜜地笑著看南宫桀微蹙的眉,手顺势搭在自己的腹上。
南宫桀宠溺地吻风吟的额,也把手放上了风吟的手背。
就著南宫桀紧拥自己的姿势,风吟双眸半睁半闭,舒服地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斜阳正一点一点地坠人地平线,染红了大半片天空,南宫桀抬头只看了一眼,又眷恋地低头看怀里那人的模样。
景致多麽美好,都抵不过风吟此刻浅睡的脸。
南宫桀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仿佛这个人很快就要离自己远去,这个人的笑容,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在记忆里消褪。
南宫桀其实都知道,自己和风吟之间,早已藏不住一星半点秘密,风吟的心如此玲珑剔透,又怎麽会笨到以为自己被他瞒在鼓里?
只是风吟不说,南宫桀便也不说,如此离别最是伤人,谁能忍心道个明白?
南宫桀收紧双臂,怜惜地把唇轻轻贴上风吟的额角。
风吟稍稍挣扎了一下,意识模糊地睁开眼,看见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便蹙起眉抱怨南宫桀没有唤醒他。
南宫桀轻捻风吟鬓脚的发,柔声道:“下次等你身体好了些,我们再上来看,不仅是日落,我们还要看日出,你说好不好?”
风吟点点头,静静地和南宫桀对视了片刻,然後把手环住了南宫桀的脖子,仰起头轻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地呼气。
南宫桀被风吟逗弄得浑身燥热,双手欲拒还迎地抱紧了风吟的背,呼吸变得粗重。
“风,别闹……”南宫桀喘著粗气拒绝。
风吟隔著衣物用手指描绘南宫桀越发涨大的分身,额头抵著他的肩:“我会怀疑你越轨,也不是没有原因……”
南宫桀怔了一怔,百般疼惜地长开双臂回抱他,轻叹道:“你呀……”
“而且……”风吟抬头,笑著吻南宫桀的唇,“楚兄说,已经可以了……”说著便动手解开南宫桀的腰封,月白外衣顺从地滑下了他宽厚的肩。
第六十八章
“风,别闹……”南宫桀喘著粗气拒绝。
风吟隔著衣物用手指描绘南宫桀越发涨大的分身,额头抵著他的肩:“我会怀疑你越轨,也不是没有原因……”
南宫桀怔了一怔,百般疼惜地长开双臂回抱他,轻叹道:“你呀……”
“而且……”风吟抬头,笑著吻南宫桀的唇,“楚兄说,已经可以了……”说著便动手解开南宫桀的腰封,月白外衣顺从地滑下了他宽厚的肩。
南宫桀把头埋入风吟的颈窝,嗅著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狂热地亲吻他细腻的肌肤。
风吟闭眼仰起脸,抱著南宫桀的头,任他唇上的温度一路灼烧著自己颈脖和胸前的皮肤,祭奠般将整个自己给与南宫桀。
繁复的衣裳尚未褪尽,积累太多的欲望让两人的喘息都是一片凌乱。
南宫桀将风吟转过身,让他背对著自己坐上自己的胯间,掀开两人的下摆,没有过多的前戏,找到了欲望的入口便用力地往前挺腰。
“啊……”一阵激痛从身体深处传来,风吟咬著唇忍耐,双眸欲睁未睁地看著远方。
南宫桀闷闷哼了一声,一手搂紧了风吟的腰腹,炽热的吻落在他的肩头和半褪了衣裳的後背。
律动一阵紧似一阵,南宫桀跪著的双膝不时地用力挺起,带动二人的身体配合地一上一下。
风吟把手放在南宫桀抚在自己腹上的手背,与他十指交缠,极痛在一次次的抽动中渐渐转变为难以言喻的快乐。
“唔……”南宫桀隐忍地咬著牙,狠狠地把自己的灼热顶入风吟体内的最深处。
风吟任由南宫桀的摆布,意识已经变得混沌,最後只能单手撑地,支撑自己即将软倒的身体。
“桀,我……不行……”风吟短促地喘气,整个人几乎侧卧在地上,快感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他就能彻底崩溃。
南宫桀屏住呼吸,双手搂著风吟的腰往下重重一压,自己也用尽全力挺起胯,终於在风吟失神的呻吟声中放纵了彼此的欲望。
不知为何,这次的情爱竟带著如此强烈的决别意味。
风吟双手捂著腹,闭著眼虚脱般向後仰倒,南宫桀缓缓地接住了他,让他整个後背贴紧自己的胸膛,然後低下头一遍遍地吻他的脸,细心地为他穿戴好衣物。
唇上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风吟放松身心地靠在南宫桀身上,感觉自己变得前所未有地依赖一个人。
原本是如此美好的一天,却因风吟下山後突发严重的心悸让这一天的结束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南宫桀自责地坐在床沿,半步不离地守著虚弱的风吟。
侧卧在榻上风吟也睁著眼看南宫桀,好久才重复两个字:“睡吧。”
南宫桀依然是呆呆地摇著头,心尖仍在丝丝地颤抖。
“再不睡,我就要生气了。”风吟吓唬南宫桀,趁势把他僵硬的身子压下来,两人静静地面对面躺著。
南宫桀和衣躺在床上,视线还是半分都离不开风吟,想起风吟夜色中毫无血色的脸,南宫桀眼眶便又红遍,紧紧地握著风吟的手,手心冒著绵密的汗也不肯放开。
风吟的心悸越来越严重,楚相惜花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次连陆犹靖也不得不请了来,两人最後的表情,都给了南宫桀最坏的打算。
如今事实就在眼前,就算南宫桀自己在脑海里想过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及这一次让他心惊胆颤撕心裂肺。
“乖乖睡觉,好吗?”风吟心疼地用指尖抚过南宫桀不自觉颤抖的唇,而後是通红的眼角、紧蹙的眉间……
风吟第一次像哄小孩般耐心地哄著南宫桀,因为他发现此刻的南宫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无助,而自己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勇气安慰他,说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话。
当生离死别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真实,一直骗著自己骗著对方的面具终是无力地落下,更何况这场骗局太逼真,逼真到让两人竟开始相信一切都很好,他们会像以往一样平淡安然地过日子。
事到如今,风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错了,明知自己会离开他,却自私地让南宫桀深陷进去不能抽身……
“桀,你知道我……”
“不要说!”南宫桀打断风吟的话,嘴角勉力扯出的一个笑容,却是比哭更难看,“我睡,我睡……”南宫桀把头埋到风吟胸前,闭著眼听他的心跳声,“什麽都别说,别说……”
风吟搂紧南宫桀还在轻颤的身体,心口传来绵长尖锐的痛,他渐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牵累了南宫桀,甚至在想,趁早让他习惯没有自己的生活,伤害会不会少一些?
漫漫长夜,两人各自怀揣著不一样的心思,一夜无眠。
第六十九章
自从风吟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南宫桀发现,风吟变了。
风吟变得沈默寡言,脸上温和的笑也在逐渐消失,曾经温润的性子演变成了谦谦的淡漠,与南宫桀常常是相对无言。
南宫桀从来不逼迫风吟解释什麽,更确切地说,他根本不需要风吟的解释,因为他什麽都明白,他知道风吟的想法。
南宫桀对风吟几乎寸步不离,每日的睡眠也变得极浅,风吟轻轻的翻身都能把他惊醒,彻骨的寒冷会从心底蔓延至他的四肢和指尖。
闭上眼,再睁开,他需要的是风吟在他面前。风吟的头发,风吟的眉睫,风吟的眼睛,风吟的嘴唇……映入他瞳孔的,都只有风吟的样子,都只能是风吟的样子。
这不是禁锢,他只是把自己内心的脆弱抽丝剥茧,丝毫不剩地展现给风吟看见。
他害怕失去他,却只能用这样卑微的方式留住他。
坚强的伪装被撕下,南宫桀早已站在了崩溃的边缘。
夏日的阳光被阻隔在屋外,那种绚烂至耀眼的气息不属於屋里的任何人。
短短一个月,风吟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时缓时急的气喘心悸让他只能在扶月阁周围走动,而他也习惯了靠在窗前的长榻上,脸色平静地看窗外一缕缕的阳光,极少说话。
南宫桀喜欢趴在床沿,把头枕在风吟隆起的腹上听孩子的心跳,还有……风吟的心跳。
风吟有时候会把手搭上南宫桀的头,眷恋地,又带点心酸抚摸南宫桀的发,南宫桀认为这是他唯一能在风吟身上得到的“恩宠”,并乐此不疲地用更胜千倍万倍的温柔去回馈。
风吟常常抵不过诱惑,会依赖地靠著南宫桀的胸膛,贪心地捕捉南宫桀身上的温暖,却又在清醒後推开这个让自己变得懦弱的怀抱。
风吟始终无法释怀,他不愿让南宫桀亲眼看著自己死去,他想不到还有什麽会比这样对南宫桀更残忍。
然而,他知道,他终究放不下南宫桀……
南宫桀每晚惊醒後安静地抱著自己哭泣,南宫桀轻声地恳求自己不要离开,南宫桀不加掩饰的脆弱和不安,南宫桀太自然的微笑和拥抱……这一切都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仿佛能在南宫桀的笑容中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未来。
抚摸著南宫桀柔软的发,风吟沮丧地闭上眼,他开始体会到了贪生怕死的感觉。
小暑时节,天气闷热非常,风吟怀著六个多月的身孕,沈重的肚子和虚弱的心脏让他这半个多月来终日缠绵病榻。
南宫桀守在风吟身边,手中捧著刚刚冰镇过的酸梅汤,柔声劝道:“喝一口吧,解暑的。”说著将汤勺递到风吟嘴边。
风吟紧紧皱起眉,天气的燥热让他的心情变得烦躁易怒,没有说话便扬手挥开了南宫桀的手。
南宫桀躲闪不及,紫红色的汤汁洒了他一身,随著“光当”一声,摔落在地上的瓷碗也碎成了好几片。
风吟怔了怔,看著南宫桀身上脸上的汁水,微微抬了抬手。
南宫桀用衣袖草草拭去脸上的污渍,和往常般对风吟笑道:“我去收拾一下。”说著便走过去跪在地上,小心仔细地拾著碎片。
为了给风吟一个安静的环境调养身体,南宫桀早把下人们都遣走,因此凡事只能由他亲力亲为。
风吟静静看著南宫桀的背影,喉咙突然似有什麽梗住,心底的一阵酸涩涌上鼻尖。
在南宫桀回身的瞬间,风吟忙把视线移开,把头埋入了手臂,只听得南宫桀温柔的声音:“我去换件衣服就来,等我。”
偏阁离寝室不过二十步,南宫桀却总像要出远门,每次只要离开风吟几个眨眼的时间就会带上一句“等我”,只有风吟知道,南宫桀是在许下一个永远的承诺。
很快,南宫桀回来了,手里还端著一盆冒著丝丝凉气的水。
南宫桀跪在床前,捞起盆里的布巾稍稍拧干,坐在床沿边为风吟拭汗边问:“凉不凉?”
风吟拿下南宫桀手中的布巾,淡淡道:“我自己可以了。”
南宫桀笑著把布巾夺过来,为风吟擦拭手臂,低头道:“水很凉。”
风吟深深看了南宫桀一眼,抿著唇侧过了头。
无论多大的冰块,在炎夏季节很快便溶个干净,风吟身上的汗再次把薄薄的单衣浸透。
南宫桀心疼地看著风吟难受蹙眉的样子,轻声叮咛了风吟几句,便难得地出了趟“远”门。
第七十章
天色渐暗,南宫桀出去了好几个时辰还未回来,风吟担心他的安危,却只能静静地等,无力做任何事。
“胜衣,少主可有说去了哪里?”风吟疑虑地问守在床边的胜衣。
胜衣低头道:“少主只是吩咐胜衣前来照看风大护法。”末了又加上一句,“少主吉人天相,风大护法不必担心。”
风吟浅浅地笑,笑容落寞:“胜衣唤我风吟吧,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半点护法的样子。”每走一步都要人搀扶的自己,还能保护谁?风吟深感自己的无用。
“少主说过,往後他若接管玄冥,绝不立第一护法。风吟,是他的唯一。”胜衣双眸清澈,语气平淡却惊起波澜。
风吟闻言怔了一怔,把脸侧向一边,半晌才问:“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胜衣微微一笑:“少主为风护法缝制新衣那阵子,会断断续续说些你们的事。”
风吟轻叹一声,转过头道:“我想出去走走。”说著便一手捂腹,一手撑在床沿,胜衣忙过去搀扶。
走到门口只需几步,风吟却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越发苍白,好不容易走到院子的石桌旁,风吟几乎是软倒趴到了桌上,後背急促地一起一伏。
一旁的胜衣边为风吟抚背,边担忧地问:“要不要找楚大夫过来?”
风吟摇头,缓了几口气,对胜衣笑道:“我想一个人坐会儿。”看胜衣不放心的样子,风吟又道,“有什麽事,我会唤你。”
胜衣想了想,点点头便转身走开。
风吟微微蹙眉,手轻轻摩挲著腹底,两个小家夥似乎不满爹爹不顾身体乱跑,惩罚地在里面又踢又打。
胎动对风吟来说已经是变相的折磨,风吟许多时候的心悸都是因胎动引起。尽管如此,风吟依然满心喜悦地感受孩子的存在,他还残留著最後一点希望,希望孩子能平安出世。
风吟低下头,手轻抚著肚腹,嘴角牵起宠溺的笑。
“风!”
风吟怔住,刚抬起头,南宫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
南宫桀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担忧地把风吟抱在怀里,神色微愠:“你怎麽一个人走了出来?胜衣干什麽去了?!”
风吟拍了拍南宫桀的背,道:“是我坚持要出来走走,不要责怪她。”
借著月色,南宫桀看著风吟苍白的脸,心疼地吻他的眼角,柔声道:“进去吧,夜里风大。”
风吟“嗯”了一声,低头看见地上有一团用衣服包裹的东西,疑道:“这是……”
南宫桀浅笑不语,抱起风吟走进了扶月阁。
胜衣就在门口定定站著,南宫桀淡淡吩咐了一句:“打盆水过来。”她应了声“是”便匆匆退下。
南宫桀把风吟安放床上,捧著他的脸吻了几吻便笑著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抱著那包东西进了来跪在床前,把包裹里的东西倒入胜衣打来的那盆水里,盆里马上冒出了白色的雾气。
风吟坐在床沿,难以置信地看著包裹里抖出的拳头大的冰块,半晌说不出话。
这不是普通的冰块,而是玄冰寒潭的千年玄冰。千年玄冰千年不化,用来解暑是再好不过,只是要取得玄冰并非易事,只有旋冰掌能……
风吟突然把南宫桀的手拉了过来,看著上面累累的伤痕,心口仿若重锤一击,接著握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眼泪无法控制地淌了下来。
“废了自己一半的功力,就为了这些冰?”风吟泪眼模糊地看著南宫桀,他知道自己很懦弱,他承受不住太多的感动,他已经被南宫桀逼得喘不过气。
南宫桀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双手被风吟抓住,他便用力仰起脸吻去风吟脸上的泪。
风吟咬著唇哭泣,隐忍的哽咽从齿间溢出,多日来的防守在南宫桀的亲吻中逐渐崩溃,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已无处逃避。
南宫桀不知所措地吻风吟紧闭的眼,慌乱地安慰风吟:“没什麽,真的没什麽……”
风吟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拉起南宫桀的手,嘴唇凑到他的掌心,闭著眼问:“痛不痛?”
南宫桀正想摇头说不,风吟轻柔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在手心、指尖、手背那些遍布裂口的地方,一点一点地用心亲吻。
“不痛……”南宫桀的声音哽咽,双手捧著风吟的脸,仰起头吻他的唇,“一点都不痛……”
风吟用指尖轻轻划去南宫桀眼角的泪,然後紧紧抱著他,用力地回吻。
两人疯狂地交缠在一起,意识混沌,身心沦陷。
他离不开南宫桀,纵使到最後落得个两败俱伤,他还是舍不得。
要好好地活著,用余下的生命去爱他,给他幸福。
这是风吟最後的想法。
第七十一章
过了几日,风吟已经离不开床榻,南宫桀日夜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面对南宫桀和风吟,楚相惜很自责,他绞尽心思配出的补药起不了半点作用,风吟还是一日一日憔悴下去,他救不回风吟。
风吟猜到楚相惜的心思,他告诉楚相惜生死由命这四个字,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他的豁达,楚相惜参不透。
南宫桀也参不透,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离情别绪,依旧会抱著日渐虚弱的风吟在院子晒太阳,依旧笑得幸福而温暖。
这样的幸福在别人眼里只是假象,南宫桀却轻易骗过了他自己。
风吟、楚相惜、南宫玄、颜歌,甚至丫鬟胜衣,每个人都知道南宫桀的打算,但没人说破,便当一切静好,生生死死,只是命中注定。
如此日子过得一日便是一日,风吟不再去想孩子能不能存活下来,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南宫桀怀里,为此生得到如此伴侣心怀感恩,为每日还能睁开眼睛看到南宫桀而庆幸,他不再强求什麽。
“桀……”风吟舒服地倚著南宫桀,半眯著眼看阳光在叶间投下的斑驳影子。
“嗯?”南宫桀的唇在风吟耳边轻轻摩挲,低沈的声音富有磁性。
风吟拉著南宫桀的手在自己腹上轻轻画著圈,半晌才道:“名字……”
南宫桀顿了一顿,轻笑道:“你做主,都听你的。”
“你没有为他们取名?”风吟转过头询问南宫桀。
南宫桀轻啄风吟的唇,点头说道:“有。”
风吟微笑道:“你先说。”
南宫桀抚著风吟的脸,定定望著他的眼睛,嘴唇微动说出了四个字。
风吟震惊地睁大眼睛,微翕著唇说不出话,难以自持地把头埋进了南宫桀的胸膛。
南宫桀搂著他,柔声问道:“怎麽了?我取得不好?”
许久,风吟才闷声说道:“你信不信,我和你想的一样。”
南宫桀先是诧异,然後笑著吻风吟的发心,沈声道:“我信。”
风吟的肩膀不易察觉地颤抖,南宫桀安抚地轻拍他的背。
捧著药的楚相惜静静站在走廊的转角,用衣角拭了泪便转身离开。
回到亭台小榭,楚相惜一声不响把医书都翻出来,指尖颤抖著一页一页翻著书,一字不漏地看印在上面的话。
从早晨到黄昏,从黄昏到午夜,楚相惜没有一刻消停,他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生死由命这四个字。
地上胡乱撒著一本本或薄或厚、或新或旧的医书,楚相惜蓬头垢面地盘坐在这堆书中间,两眼无神,喃喃自语。
当最後一点希望被现实浇灭,玩世如楚相惜,也会崩溃。
“废物!废物!”楚相惜抓起地上的书,疯狂地撕扯,两眼通红地把陪伴自己半生的书撕成碎片。
泛黄的纸张飘上半空,然後悠悠闲闲落下来。
“没用的东西!”楚相惜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用脚踢开那些残缺的医书,然後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绝望地轻喃,“都是没用的东西……”
楚相惜跪趴在地上哭泣,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为何还不来找我?”清澈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空灵缥缈地撒向四周。
楚相惜抬头看了看屋里和门外,除了风吹过大堂的“呼呼”声,竟听不见半点脚步声,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楚相惜不禁瑟缩了一下,虽然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见鬼还是第一次,而且那鬼还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是谁……”楚相惜声音都在颤抖,全身寒毛竖起,颤巍巍地退到了门边。
只听那“鬼”轻轻一声叹息,声音变得真实:“我在这里。”
清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还带著一股温热气息拂过,楚相惜双脚顿时软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楚相惜定了定神,抬头看眼前一身黑衣,戴著斗笠,以黑纱蒙面那人,结结巴巴道:“萧、萧、萧……”
“萧何臣。”那人负著手,声音清冷,“在下,就是那日被你所救的──萧何臣。”
第七十二章
楚相惜惊魂未定,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依然见鬼似的盯著面前那人。
萧何臣显得有些不耐烦,侧过了身,冷冷问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救风吟。”
听见“救风吟”三个字,楚相惜似被雷击中一跃而起,反问道:“难道你有办法?”
“在下可以保他产下孩儿。”萧何臣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波澜,“至於他能不能活下来享受天伦之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楚相惜半信半疑地看了眼萧何臣,沈默不语。
萧何臣转过身直直看向楚相惜,冷道:“你不相信。”
楚相惜叹道:“若你自诩神医,或许我还能信上半分。”
“在下不是神医,”萧何臣淡淡回应,“在下从不救人。”
“那你为何……”楚相惜怀疑萧何臣的居心,负手道,“何况风吟也说过,你和他们曾经有过节。”
“对,”萧何臣很爽快地没有否认,“在下原本是要杀了他。”
楚相惜憋著一口怒气,冷冷下了逐客令:“你请回!楚某不送!”说著便要关上房门。他庆幸自己没有愚蠢到求一个仇人帮自己。
“没有在下为他续命,他活不过这个七月。”
萧何臣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让楚相惜从心尖开始颤抖,扶在门上的手一时变得僵硬。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麽居心?!”楚相惜尽力压低声音,愤怒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萧何臣沈默了片刻,幽幽道:“让萧家後续有人,这算不算得居心?”萧何臣轻声哼笑。
“後续……有人……”楚相惜倒吸一口冷气,步履不稳地後退了一步,惊道,“你、你和风吟,难道是……”
萧何臣不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剑。
“不对!”楚相惜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迟疑道,“若是如此,你当时为何要杀他?!”
“你不该问太多。”萧何臣似乎有些不耐,森然的语气带著震摄人心的冷冽,“在下只是要救人,你信最好,不信也罢,在下不必一一向你解释。”
楚相惜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心烦意乱地负起手踱著方步。
萧何臣把手伸入衣襟,掏出了一个小小锦盒,唤了一句:“接著。”便抛给了楚相惜。
楚相惜忙腾出手稳稳接住了盒子,抬眼看萧何臣,疑道:“这是什麽?”
“让风吟服下药丸,再打通他身上要脉,药力借内力推动发挥作用,能为他续一个月的命。”萧何臣转过身,背对著楚相惜道,“这只是一半剂量的药,另一半,要先等在下了结一些私事,再送过来。”
楚相惜皱了皱眉:“我为何要信你。”
萧何臣冷哼一声:“若你认为短短十日内能找到回天之术,大可不信。”萧何臣脚尖轻蹬,茫茫夜色淹没了他墨色的身影,空气中飘来的声音如梦似幻,“也请你告知南宫玄父子二人,殷奇渊不会轻易放过玄冥,武林风云变色,玄冥在劫难逃。”
似幻似真的回音还在耳边回荡,楚相惜往萧何臣消失的方向望去,细细咀嚼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话。
楚相惜一夜捧著锦盒,看著里面指头大的一颗红色药丸想了许久,直到天色大亮,才重重叹著气前往风吟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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