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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后一个太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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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却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也无法去其他地方的乱局了。”
陈新甲闻言,顿时面色大变。
李国桢听闻,更是一阵目眩,几乎就要栽倒。还是一旁的管家反应快,赶紧扶助。
两就不。
李国桢弱弱地说着:“三千营……”
陈新甲缓缓摇头。三千营是用来摆仪仗用的,至今都在宦官王承恩的手中把持着。不说三千营本来就羸弱,就说王承恩麾下,有哪个有那勇气去和乱兵对阵?对于本就势弱的武官勋贵而言,更是不敢和天子家奴抗声的。
现在,李国桢的爪牙被堵在了德胜门无法平乱。薛濂的兵更是要防止德胜门的乱局扩散。
这也意味着……这个局面,超出了在场三人的控制范围。
“压不住了……”陈新甲喟然一叹:“诸公,上殿吧。”
同时,陈新甲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解决不了此事,都准备洗干净抹脖子吧……”
武德卫营狼烟燃起,教忠坊百姓纷纷闭门守家,战战兢兢。京营饥兵作乱,囚上官,绑郎中的事情再也压不住后,迅速摆上了崇祯皇帝的案台。
至此,京师大惊,皇城震动。
“京营……作乱……”赫然醒目的几个字应在朱由检的目光里,透着赫赫杀机。
但光有杀机无用,陈新甲已然将眼下局面都一一分说。京营的乱兵几乎是同时举事,让五军营瞬间瘫痪,更让神机营也无力。
简单说,短时间内朝廷竟是没了必胜弹压的本钱!
一想到十数里外就有兵士造自己的反,朱由检就不由地内心一寒,紧接着就是无边的愤怒。
“李国桢!你深受皇恩,就是这般管着京营的吗?粮饷都去了哪里?朕一年二十七万两折色银都去了哪里?十万两本色何在?竟是让京营士卒都不得饱餐一顿?“
“兵部议论如何?京营之事,到底如何解?”
“诸位卿家,诸位卿家!乱兵就在不过十数里外,尔等就无有一计可以解此乱局吗?”
朱由检接连三个质问扫视群臣,让所有人触碰到目光无不是纷纷拜下请罪。
就连急忙赶过来的首辅周延儒更是心中暗叫倒霉,这些天竟是如此多事。而且还是超出了朝廷控制范围,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的大事!
事情既然超出了控制范围,周延儒作为一个沉浮宦海这么多年的老油条,自然迅速来了一个变被动为主动,道:“陛下,兵乱之事,剿为一策,抚为一策。既然进剿不得不暂缓,抚乱安兵亦是可用。况且户部既然有信心可以拨付京营钱粮,那想必安抚乱兵是足够的。”
周延儒开了口,陈新甲自然忙不迭地甩锅:“臣以为然,当以抚乱安兵为先。只是不知户部准备如何,可否济事?”
一旁,户部尚书傅淑训与户部侍郎王正志面色各异。听了陈新甲开口,傅淑训刚想回复,却见魏照乘抢着又是补刀道:“以之前户部之策,一人言三十万两,一人言五十万两。那无论如何,此刻先出十万两应是可行。”
“户部正在整顿,拨付之事,依前日所奏,十日后自然会见分晓。”傅淑训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出声,实际上将三人都给拒绝了。
见此,周延儒、陈新甲以及魏照乘纷纷变色。
就当傅淑训竭力平复心境的时候。
王正志略显阴柔的声音带着笑声道:“陛下,臣启奏。整顿之事,臣未曾有闻任何实证,亦是未曾得知户部何处有碍于大明国务。户部之于朝堂的是非如何,言官可言,但旁人却无风闻奏事之权。而今户部人心动荡,下僚无不惶恐,无人敢用事与国政,军饷拨付之事,自然无从做起。臣请陛下暂缓所谓整顿之事,以安下僚之心。如此,臣亦可立军令状,旦夕恢复户部,臣即可于明日拨付第一批钱粮不少于三万两,十日内筹措钱粮三十万!”
王正志说出,顿时如同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捅在了傅淑训的背心之处。
听闻于此,傅淑训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微微一晃。他甚至仿佛看到崇祯皇帝动摇的目光。
第四十三章:右哨的过去
readx;“还好……还好秦侠在国子监的动作快!我的动作,更是不慢!”傅淑训心中百般念头回转,随后厉声大喊道:“下僚无不惶恐?荒唐!户部运转,自有法度。点卯一起,公事便行,岂能因为所谓人心动荡便视朝堂国法于无物?陛下,臣已遣户部经历司发文至顺天府,请三班衙役入浙江会馆,户部人员,擅离职守者,皆已索入户部,以待朝堂律例惩处!”
“至于实证之处……”傅淑训说到这里,心中恨恨一咬牙,怒吼一声拼了,便道:“明日,臣自当上奏陛下京营账务之罪!君前无有戏言,臣既发军令状于君前,便绝无悔改!安抚乱兵所用,既起于兵部,应出于兵部。户部整顿之事,不当因此废弃!”
崇祯听此,止住还要说话的群臣,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默默无声,不知如何决断。
妥协,选择户部侍郎王正志便可以立刻获得恢复运转的户部,获得三十万两救急的军饷。有此军饷,兵乱自然可以迅速平定。京营也可以稍事整顿。
“但这一切……却并不是凭空来的……”崇祯皇帝的目光扫视全场,无人敢对视,纷纷下拜。
这一批臣子都是他崇祯的命令下这才得以入朝堂为阁部高官。前后并无变化。
显然,朝廷这一番变化,也绝不是凭空而来的。
能有三十万两……其实只是拜托于一个人。
那就是他崇祯的儿子!朱慈烺!
妥协……无疑是对朱慈烺的背叛。
想到此处,崇祯似乎再度看到了那双坚定的目光。
良久,崇祯皇帝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就依傅卿所言。兵部先将太仆寺准备的钱粮拨付出去……兵乱……若是平不了,就让兵部先抚。户部的事情,尚有六日时光,如何处理,六日后再论。”崇祯说完,起身回了寝宫。
众人恭迎崇祯离开。
崇祯皇帝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鲜少有可以让其动摇更改的时候。
自然,每个朝臣都能感觉到,今日仿佛阴云浓重,如雷霆将出。
王正志更是垂着头,目光阴暗,如卷风雨。
忽然,王正志看向殿堂一脚,一个青袍小太监悄悄退下,顿时心中大喜,看着前方魏照乘瞥了自己一眼,不动如山,顿时无限希望升起。
“我们还有后手!”
“我们还有机会!”
“所谓证据,不就是秦侠所算账册吗?既然兵变都干了……那干脆将秦侠……”
教忠坊,武德卫营。
捏着一封从宫中传来的密信,乔博胜看着身边汇聚过来的一干兄弟,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老十七,咱们右哨是多少人去了南边,跟着从南边回来的老兄弟,还有多少?现在又有多少在营里?”
被唤作老十七的是一个身材稍稍矮小一些的老卒。老十七气质悍勇,举动沉稳,看起来是个沙场搏命,忘却生死的主儿。只是今日听着乔博胜这么一问,眼上却微微蒙了层雾,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跟着孙将军一路南下,咱们右哨的人去了三千,走在路上走丢的,陷坑的,病死的就有两百。到了湖广,水土不服,粮米供应困顿,逃走的,走丢的,又是几百。前前后后几场仗打下来,死三百多个,伤了一千多个,被俘投降不知多少。拖到最后孙将军开恩,找了漕船接回京的,竟然只有九百三十七个兄弟得以能回京。几千里坐船回来,丢在路上的,病死的,伤疾发作的,又有两百零七号。到了京师,饿死的,伤好不了被赶出去,冻死在京师的,又是几十号,记不得了。”
说到这里,老十七声音缓了缓,恢复了冷静:“我数过,这些老兄弟还有六百零十三个兄弟。三哥下了令,今日在营里的有五百零三人。”
末了,老十七顿了顿,开口道:“多亏了三哥接济,不然营里要有两三百号兄弟没办法在京里活下去。”
能进京营当兵的,不是家里孤寡无所依靠,就是军户子弟的余丁,亦或者各种走投无路,这才投身军旅。在大明,当兵吃断头饭就是一门最次的路子,没有哪个良家子会考虑。不管这些右哨伤卒出身是哪一种,都有一个共同的情况,那就是回了京有了家人也没办法依靠。更何况还是伤兵要医药,要米肉补身。
故而,靠着这份救人水火的大恩,乔博胜在右哨里的威望真是一时无两,说绑了营官就绑了营官,便是有士卒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也并无犹疑。
听老十七这般说,原本平静的乔博胜冷笑一声,道:“这些银子,也是我姓乔的拿命换的!我乔三儿在厮杀场上不知被多少兄弟救了几回,这些卖命的银子今天用来给兄弟们救急,那自然是心甘情愿。但兄弟们就没有想过,咱们当兵吃粮,为国杀贼,就理当有那一份粮饷吗?”
“粮饷……”老十七听着乔博胜的话,舔了舔唇,知道了他的意思,顿时跟着轻蔑地道:“朝廷的粮饷?自打咱们离了湖广回京起,已经断了三个月了!哪怕是在湖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地方大老爷们,又何曾瞧过咱们一眼?哪次不是要卖命了,才能吃一顿饱饭?”
“可咱们是朝廷大兵,就该有一份粮饷!”乔博胜的话语渐渐激扬了起来:“他们欠了咱们的,绝不能忘!”
“我乔三还记得我初入营领我练杀敌技艺的师傅齐九爷。九爷教我拿长枪,教我顶盾牌,教我爷们儿要挺直腰杆,杀敌要无畏,心中坦荡,万世不朽!可九爷呢?我乔三犯了事,十军棍打下来,躺着都哆嗦。是九爷拿着棺材本给我姓乔的买了药!在襄阳上了阵,中军的龟孙子都跑光了,是九爷替我这不成器的崽子挡了贼头一枪,我没事活了下来,九爷却伤了,捅在腰上,在床上挺了半个月。我乔三儿跑遍了军营,求不动只给文武将官治伤的医士,就因为特娘的那个阉人吓得哆嗦了,没一个医士能出来!”
乔博胜回忆着,仿佛眼前一幕幕在眼前回忆着,真情流露,目光朦胧,想到最惨淡的一幕,更是声音沙哑,低沉而仿佛隐含着即将爆发的雷霆。
“等到我乔三儿拿着刀从县城里带着大夫赶回营里的时候,九爷挺不住,走了。”
第四十四章:右哨出营
readx;“咱们当兵的命贱,死了一个,大老爷笔上添一笔就是了。喔,走失了十三个,打没了三十九人,伤了两百,降了一千!”乔博胜的声音越发激荡,吼声让整个武军营右哨都聚集了过来:“可在咱们当兵的人心里,那一个,一个……可都是咱们的兄弟,咱们的邻里,咱们的父老乡亲啊!全他娘的让主将当官的大老爷们可劲的糟蹋。何曾怜惜,何曾记得欠了我们的?”
老十七缓缓闭上眼睛,仿佛那一幕幕就在昨日一样,只听老十七浑身战栗着,颤声道:“而我们所求的……不外乎是当兵吃粮,卖命求活罢了……”
听此,乔三儿猛地怒吼了起来:“可那些当官的,给过咱们这个机会吗?朝廷给咱们的钱粮都到了哪里去?莫不是真要如元年蓟门驻军那般,焚抢火药,震动朝廷,才能让这些当官的人知道,咱们当兵的心,也是肉长的吗?”
乔三儿猛地喘着粗气,环视左右,对视着一个又一个,尽皆凝望过来的目光。
他从最初的麻木,震惊,恐惧看到了最后关头里,所有人冒出来的渴望,一种希望被灭绝了无数回以后,从人心底里颤颤巍巍冒出的希冀:“这群当官的不把俺们当人,俺们也决不能自贱!三哥,要怎么做才能求一个公道,要回俺们的钱粮,三哥发话!俺姓庞的皱一个眉头,就是没卵子的阉货!”
“三哥,发令吧,咱们听你的!”
“三爷,下令吧!”
……
“好,好,好!我乔三儿的兄弟总算还没丢光了爷们那口硬气!”乔三儿慷慨大笑,看着众人道:“既然,兄弟们信我,我姓乔的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让这天下,给咱们兄弟一个公道!拿回属于咱们当兵的卖命钱!”
“现在,兄弟们,带上兵部马绍愉那个郎中,跟我出营!”
“出营”
“出营!”
“出营!!”
……
国子监,还未得知朝堂里已经风云变色,在气氛近乎窒息彝伦堂里,秦侠脸上终于缓缓带出了一点笑容。
看着一本散发着幽幽笔墨清香的账册,秦侠笑出了声,近乎癫狂:“总算出来了……总算出来了。”
“京营每年领取太仆银一万六千两,屯田籽银一千零六十两,犒赏官兵、制作器械、各种杂工的伙食费都从中开支。但一年将官支用,竟是达到了两万两之巨!”
“京营一年支取米一百零七万四千多石,比万历四十六年增加了五万七千多石。京营里何时能吃这么多本色粮了?更何况还有饥兵不得求活的事情在!贪污本色如此之巨,竟是都算在了崇祯十三年的检校,练操之事上!荒唐,崇祯十三年七月、八月、九月。竟时接连有九次次连续三天的练操。京营若能如此勤奋,如何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还有这所谓兵甲、战袍采买,竟是一年达九万两之巨,偏生数目只有区区六千副!难道以为分散在十九本账目之中,我就查不出了吗?”
……
“如此众多线索,如此确凿罪证!足以向天下人较多,京营之怪状,绝非空口无凭了!”
秦侠说罢,畅然大笑:“我辈胜机,终于在握了!”
说到这里,众人纷纷眼神狂热地看着秦侠。
这一刻,没有人怀疑自己的确是在做一件足可以光耀青史的伟大行动!
“万胜!”谢毅率先喊出,声调激扬。
“万胜!”
“万胜!”
……
正阳门外,急急赶出来几乎如同要奔跑一样的傅淑训立刻找到了自己二儿子傅如圭。
还好这一次傅如圭亲自跟着傅淑训上朝,就在正阳门外随扈,要不然还指不定又要冤枉跑一趟。
撇开这点思绪,微微庆幸的傅淑训低声而又语速极快地开口到:“我儿!你立刻带上家中所有家丁,用上家中所有马匹,备齐一人三马,以最快速度给我立刻赶到国子监,找到秦侠!若是无碍,你们就守在那里,直到秦侠将账册之果算出来连带秦侠一起护送进户部!若是有碍,便护送着账册与人手,迅速赶回户部!”
“是!”傅如圭感受到了父亲言语之中的急切,来不得细细思考,解下一匹快马的缰绳,重踢马刺,猛地朝着东边南熏坊家中驰去。
不多时,一支二十余人组成的马队便朝着北边崇教坊疾驰而去。
于此同时,傅淑训更是急忙赶回了户部。
此刻的户部,如同鼎沸的热水一样。
傅淑训开了底牌,用了顺天府的三班衙役将浙江会馆里集聚的所有胥吏一窝蜂地全部逮回了了户部。
至于理由更是简单。
开工点卯之时,身为朝廷胥吏,竟是全部溜号跑到了浙江会馆,这不是违反律例是什么?
更何况还有盖了户部尚书大印的户部公文在,浙江会馆里的胥吏一个个目瞪口呆,却是没人会想到傅淑训能如此撕破脸皮。
上到山东清吏司管勾周俊良、广西清吏司管勾温南国以及唯一有品级从九品的户部经历司经历费继宗,下到不具名的上百司计都无力反抗,甚至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户部胥吏再度齐装满员出现在了户部。
只是,这些人看户部尚书傅淑训会是怎样的目光,自然不言而喻了。
面对一个个望过来恨不得生吞自己的目光,傅淑训看到了王正志。
“大司农回部了,真是可喜可贺呀。”王正志微微眯着眼睛,笑着:“只是……大司农现在才回来,却是慢了某一步。所谓户部确凿之证据,定然是子虚乌有了。以我朝律例,诬告者同其罪,却不是大司农可准备好了!”
傅淑训闻言,顿时心下一寒。
毕竟是积蓄太浅薄了!傅淑训久在京外任职,宫中没有底蕴积累。
在宫中,傅淑训没办法在君前议事上脱身,自然只能自己急忙跑出来传递消息。
可只要再积蓄深一点,在京中经营稍许,以户部尚书之位何愁找不到宫中内侍帮自己传递消息?
傅淑训的确无人帮忙,慢了一步。
但王正志居京已久,宫中显然是有人的。傅淑训找不到人提前传递消息,他王正志甚至魏照乘却肯定有的!
第四十五章:汇总集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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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步之先,提前下令……他们会做怎样的安排?等等……五军营右哨就在教忠坊武德卫营。而国子监,就在教忠坊东直门大街北边的崇教坊啊!”
“此等奸贼,已然图穷匕见,是要杀人灭口!”
“毁册灭迹……”
果然,就当傅淑训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城北,一道火光缓缓升腾。
“快跑啊,兵乱了啊……”
“武德卫营烧起来了,这群当兵的赤佬都疯了……”
“救命,救命……强抢民财啊!”
“啊……别过来,啊……”
……
教忠坊内一片混乱,当武德卫营的营地被整个燃烧起来的时候,谁都知道,此事真的闹大了,闹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同样,在乔博胜率领下的还在军营里的五军营右哨两千多号人也是彻底沸腾了起来。
有悄悄跑掉不见踪迹的,也有脱离了队伍带着刀兵冲进民居抢掠的,更有肆意举起火把到处点燃火焰的。
但最多的,还是跟随在了乔三儿的率领下,一路往北,朝着国子监正门进发。
于此同时,傅如圭带着二十余家丁不惜马力,纵马疾驰在崇文门里街上。看着教忠坊燃起的浓重火光与黑烟,纷纷都是心下一沉。
“平乱大事,快快让开!”傅如圭看着前方的人潮,心急如焚。
身后的家丁头领傅真听此,也是一边控马绕开人群,一边大喊:“教忠坊平乱,无关人等速速闪避。”
“良民百姓速速回家闭门!”
……
“兵乱了,快跑……”
“快让开这些人,他们是去平乱的!”
“快回家啊,紧闭大门!等待平乱!”
果然,听傅如圭、傅真带着家丁们如此一喊,大街上的人群顿时轰的一声纷纷让开。
见此,傅如圭终于得以再度带队加速。
不多时,过了朝阳门大街,越过居贤坊终于看到了教忠坊的影子:“快到了,大家爱惜一些马力,一会儿还要护送回家!”
忽然,当傅如圭的马队冲上东直门大街的时候,一名家丁吞了口唾沫道:“恐怕……用不上爱惜了!”
此刻,教忠坊内一队人马缓缓走出,一杆大旗高高举起:“饥兵求活!”
“但求公道”
“誓惩贪官污吏……”
“少爷……还冲进去吗?”傅真看着已然围上国子监正门的乱兵队伍,微微咽了口唾沫:“这些人举旗缓步,非是乱兵,显然有号令之人。这样一支兵马……我们这些人绝非敌手,纵是冲出去也难。”
这一刻,傅如圭心中猛地一震,念头通达,全部疑问豁然开朗。
这就是对手最后,也是最强的一记的杀招啊!
一旦让乱兵冲进去,拿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秦侠,毁了其中的账册,就是再来十个傅淑训也无法挽回朝中的败局。
此刻,国子监围墙之上,一人高高扬起一杆小红旗,正是秦侠家仆张镇!张镇见到傅如圭看过来,急忙将旗帜朝着右侧门摇过去。
见此,傅如圭咬咬牙,大喊道:“正门已堵还有侧门!速进国子监,从侧门进去!”
傅真见此,不再阻拦,调转马头,趁着乱兵还未堵上侧门,带着人疾驰进了国子监。
见到这一马队冲进国子监,乔博胜身边一个穿着不合身簇新战袄的男子急忙道:“堵住出口,快冲进去!不能放走了国子监里一人一书!”
乔博胜见此,立刻分拨两路人马各三百余人,朝着四门堵过去。随后,乔三儿看了老十七一眼。
老十七缓缓点头,带着十余人将十匹马扯了一根大绳系在国子监正门上。
随后……
“抽鞭!”
“唏律律……”
十马吃痛,猛地朝着南边冲过去。
顿时,原本绵软的缰绳猛地绷直了起来,随后轰隆一声巨响,国子监大门顿时轰然倒塌。
“冲进去!先不要伤人,只要拿住里面的人,朝廷就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乔博胜大喊,率先冲进国子监。
其余兵丁,如狼似虎,冲进了国子监。
被裹胁在人群里的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见此,浑身愤怒间杂着恐惧战栗着:“兵乱如此,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国朝最高的教育机构,被一群目不识丁,毫无法度的乱兵席卷了!
走在最前的乔三儿目光冷漠,左边是那个穿着不合身簇新战袄的男子,右边是步履沉重,披上铁甲的老十七。
只见老十七随手抓来一个颤抖的老监生问道:“快说,秦侠在哪里?”
“这位军爷饶……饶命啊……那秦……秦侠在彝伦堂!”
问完话,老十七便随手一丢,继续前行,又有兵丁抓住一个老监生:“秦侠在哪里?”
“饶绕饶命啊……回……回将爷的话,在……在在彝伦堂!”
“彝伦堂在哪里?带路!”
“是是…谢将爷不杀之恩……”
彝伦堂里。
张镇尴尬地到:“少爷,俺无能……没给少爷准备好一口宝剑。”
秦侠系了系腰带,摆摆手,而是转过身从常志朗的手中接过一本厚厚的,散发着笔墨清香的书册。这是一卷封面空白的账册汇总集册,里面字迹潦草却清晰地描述了账册破解后的所有要点。
一本汇聚了彝伦堂二十四人两日半来全部心血的巨著。
看着秦侠手捧着这本汇总集册,彝伦堂里留下的监生以及谢毅都无不是目含敬佩。
秦侠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哪里有艰难困阻,就能在哪里见到秦侠。
不仅身先士卒亲自带头破解算账,秦侠更是底蕴深厚,算术的造诣惊人。在场之人,无不是年轻气盛之徒。国子监二十二人,常志朗是算学学生,算学就是自己的本行。这样一个内行人却依旧在一个个艰涩的问题下不得不求教秦侠,而且每每都能得到完美的答案。
常志朗不行还能用经验来解释,但谢毅是云南司的业务骨干,纯粹是因为能力这才被破格信任,入赘浙人之家。但谢毅依旧不得不拜服秦侠的能力。正是在秦侠敏锐的视角下,将账册里一个个线索脉络抽丝剥茧地找出来,这才得到了京营账册上,户部官员胥吏与京营将官沆瀣一气的记录以及关键罪证的线索脉络!
面对这样一个秦侠,众人如何不是心服口服?
只是……
当所有人看到傅如圭带着家丁急急忙忙冲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头上纷纷蒙上一层浓重的不祥预感。
第四十六章:尽在掌握
readx;果然,就见傅如圭开口就道:“秦侠,可否算出结果了?若是算出来,立刻拿着账册跟我走!若是没有,立刻带上紧要的东西,跟我走!乱兵来了!”
“我不走了。”秦侠轻轻一叹,将手中的汇总集册交给了傅如圭:“这是全部的账册算出来以后的汇总集册。有了它,按图索骥便能拿到京营的关键罪证,关键人证。带它出去,我们就赢了。还有彝伦堂里二十二位监生与谢毅兄,也请一并带走吧。”
明明是一个应该用来欢呼的胜利,但所有人却纷纷感受到了一种沉重。
傅如圭捧着书册,仿佛手中捧着千斤重担一样:“这……这……秦侠你不走吗?你乃千古功臣,涤荡户部奸邪正是首功啊!若不是你,谁能想到账册竟然真的能如此迅速地破解完毕!”
常志朗动情地道:“组长,您身负朝廷众望,应当于金銮殿上为我们叙功才对。如何能留在这里应对乱兵啊!您不走,我们岂会走!”
“我随组长而来,若是组长深陷乱兵,我心中有愧,一辈子不安。我也不走。”谢毅紧随着道。
“都废话什么,这么时候还矫情!我不走,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现在还不走,那才叫真正的晚了!”秦侠怒声道:“莫忘了,秦某说过,有危险在,某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最前!”
忽然……一人披着甲冲进来,正是傅家家丁头领傅真,只听他涩声道:“少爷,秦侠公子。侧门被堵上了,恐怕现在想冲也冲不出去了。”
听此,众人纷纷对视,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绝望。
秦侠见此,微微一叹,道:“我不走,自然是乱兵之事大半都是因我而起,国子监的祸事更是由我而来。兵乱一起,若是无人收拾,愤怒的乱兵恐怕会将国子监毁于一旦,一旁的孔庙也不得保存。如此滔天巨祸,纵然最后将户部胥吏,其后贪官污吏和将官勋贵一网打尽,又如何能弥补如此大祸??”
傅如圭闻言,看着秦侠,心中震动,脑海中史书上的一个个慷慨就义的名字闪现眼前。
如此胸怀,如此格局,如此但当,恐怕只有史书上所载的一个个让人仰望的名字才能比得上吧!
谢毅与二十二监生看向秦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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