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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王之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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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第八章 二月逆流(8)
“没怎么呀。”
“小若,十年了吧,从来没见你这样。不就是上市吗?上不了又怎么啦?龙天还不是龙天?段小若还不是段小若?你看你,整天把自己锁在办公室,不觉得憋得慌?说实话,以前,在我心目中,你是无所不能、无往不胜的。现在,我也要学会面对,面对你的失败,面对每个人都不是世间主宰的事实。所以,今天我不叫你段总,叫你小若。用平常的眼光来看你。你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用一颗平常心来看待自己?哪怕是失败,关键性的一次失败。况且,失败还没有到来。即便这次上不了,终究有一天也能上的。”
“白楠,我不是怕。就是狠狠摔在地上,我也不怕。现在是轻飘飘,无依无靠,让人心慌,知道吗?就像宇航员,高速上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飞船突然终止不动,或者脱离轨道飘起来。折磨人的,不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是那只靴子。”
“小若,我理解,真的。我只想告诉你,你不是无依无靠。你飘,我也飘啊。”白楠伸出手,摸了摸他脑袋。他头一偏,顺势靠在她腰前。沁人的馨香扑鼻而来,像雨露中的白玉兰,在清晨绽放。他感觉肺叶在张开,肺细胞在欢笑,甚至有一只小舌头在体内轻轻地舔舐。同时,他听到了她内心的波浪,起伏,舒卷……
春天在血液里蔓延,渐渐是夏季,是灼热……他一把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她的头埋了下来,头发打在他额头,像一片青草覆住了野性的原野。那只手已经不属于他自己,攀爬,摩挲,向左,向右……
慢慢地,他握住了她的*。那么饱满,沉实,像馒头正在开花。他似乎闻到了甜丝丝的麦香。他吞了吞口水,一口咬了上去。她“啊”了一声,想挣脱开来,却被搂得更紧了。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是一次冒险的游历。一旦上路,就再也停不下来。他直起身,一把拉开了暗门……
当他扑上去的时候,手机彩铃猛地响了起来:“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照耀在我们的心上……”
他一怔,冲出来拿起了手机:“是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不好意思,电话忘带了。什么时候有空?给你说一下最新情况。”
“嗯……晚上吧。”
这时候,白楠从身边掠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举起手,想叫住她,又苦于不能。慌不择言间,电话断了。只留他一人,呆立在一片忙音里……
45
段小若等来的是一个严峻的事实: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正在迅速扩散,中国证监会高层对房企上市已非常谨慎。“在这时候批准辅导期豁免,无疑是在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肖胜男在转达这一观点时,几乎是在宣判一个结果。但她的语调并不沉重,表情也很淡然:“据说证监会内部交锋也很激烈。一派认为,现在条件还允许发行一支房地产股票,但必须是资产非常良好的。龙天拥有较多商业资产,高端物业较多,在这一点上有优势。而另一派认为,不管如何,龙天尚不具备上市的基本条件。最终结果会怎样,大概本周内会见分晓。”
段小若叉着双手,在额头一下下敲着,脸上一片阴霾。显然,与远通的高层角力已经开始了。而华震天也绝非等闲之辈。
“据说远通是以澳商的政治名义申请IPO的,还请出了特区领导呢。”
第八章 二月逆流(9)
“是吗?早该料到他这手的。”段小若站起来,走到窗前。在高楼林立的国贸,阴郁的天空被分得支离破碎,好似一块撕裂的抹布,呆呆地挂着。
“小若,也别着急,黎叔会尽力的。”肖胜男安慰道。
段小若点了点头。除了黎叔,还有陈副市长。应该说,这双保险是可靠的。可是,H市这边一直没有回音。这些天来,给陆海峰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忙音。这多少有些不正常。现在,他真想再试试。他摸索着,又握住了手机。可他迟迟不敢摁下去。没有破灭的希望,毕竟还是希望。他相信,有好消息,陆大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然而,不知不觉间,他的手还是摁了下去。电话通了。
“小若,喂,喂。”
他赶紧接起了电话:“大哥,您好。怎么联系不上您呀?”
“我刚下飞机,从美国回来。兄弟,形势不妙啊。美国好多金融机构都申请破产了。证监会很可能要叫停房企上市了。”
“是吗?有准确的消息没有?”
“还没有,只是听说。但也可能先上一家,毕竟企业做了那么多工作。一刀切、猛刹车都太残酷了。”
“那我这边呢?陈市长那里怎么说?”
“我马上问问。他最近压力大啊,股市、楼市都不行了,忙着开会、调研呢。”
“大哥,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放弃!您得帮帮忙呀。”
“那肯定,那肯定。不过,小若,您可得做好准备。上不了市怎么办,这是必须面对的呀!”街头一片喧嚣,陆海峰使劲嚷着。忽然,电话戛然而止。
段小若一下愣了,半天才转过身,悻悻地说:“晚上能再见见黎叔吗?”
“晚上?”
“是的。”段小若站起来,挥着手,“我想告诉他,远通的问题一大把。要么龙天,要么干脆谁都不上。”
你有初一,我有十五。他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念头。
接到吩咐的李啸迅速开始了行动。第一个要找的人,便是老哥们童浩。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童浩在为远通所用,但仍不时跟他联系,谈点形势,说点业务,佯装无所顾忌,其实是在暗自获取想要的信息,并传点虚假情报。
童浩虽是人精,却被这个貌似憨厚的老哥们看了个通体透明。李啸知道,童浩所求不过是利益,只要许之以诺,示之以利,一切都好说。
于是,他见到童浩的第一句话便是:“老兄,我们合作一把,怎么样?”
童浩问怎么合作。李啸笑而不答,自顾啜饮,片刻之后才抬头道:“以你之见,龙天与远通,哪个更有胜算?”
童浩一下懵了。他没想到,这哥们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
“老实说,我觉得两个胜算都不大。”
“何以见得?”
“还需要问我吗?你看股市那熊样,谁敢买?你看这几月上市的企业,募集资金哪家不比预期低很多?又哪家不是一上市就跌破发行价?”
“你的意思是,即使通过了上市审批,路演也会成问题?那只能就此罢休?”
“都是英雄好汉,谁甘罢休?”童浩眯着眼,“说吧,怎么个合作?”
李啸凑过来,轻声道:“哥们,老实告诉你。龙天已经决定放弃IPO,因为掉不起那个价。你神通广大,能否引进一些好的基金、战略投资者?当然,要能保证财务安全,条件不能太苛刻。不过,对你个人的条件嘛,肯定就非常优厚了。”
童浩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认不出他是谁,半晌才开口道:“你他妈别提这好不好?一提就上火,上次被耍得够惨了。”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二月逆流(10)
李啸对此事早有耳闻,便笑笑说:“你小子心眼这么小,还是男人吗?以前龙天也不是刻意回避你,是条件不成熟,融资需求不迫切,知道吗?现在可是火烧眉毛了。你知道的,这么大的包袱背着呢。再说,你还不放心我吗?我找外人,还不如找你呢?”
童浩定定神,感到有些突然。他问:“需要多少?”
“10个亿。”
“那么多?”
“资金缺口大呀,得早做准备。不相信你看,接下来,会发生新一轮的吸金大战。远通估计更痛苦。”
“呵呵,生不如死。”
“对了,你对远通到底了解多少?”李啸压低声音道,“听说你参与了他们的上市运作?能不能分享一下?”
童浩双眼一瞪:“我靠,听谁说的?我才懒得管那破事儿呢。不过嘛,对他们那一套,我还真了解不少。”
说到这,他本能地停了下来。他脑子里忽然窜出了一条妖冶的美女蛇。自从被安子瞄上以后,他的灵魂就有些出窍了。好几次在梦里,都被一条美女蛇萦绕着。猩红的舌头,伸进他体内,让他意乱情迷。一帘春梦后醒来,却是枕边空空,一片冰凉。美女蛇就在他睁眼的刹那,嗖地走了。这时候,他总是无比怅惘。
他曾多次去广州看安子,每次都莫名其妙地醉倒,又莫名其妙地搂着一个女子回到房间。待他醉醺醺地从*、胸罩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探出头时,看到的却是死猪一样的*。有一回,居然还有个骚乎乎的女子哭得喊爹叫娘,硬说被他夺走了第一次,要跟他一起走天涯。为此,他大为恼火,问安子到底什么意思,把他当什么了。安子总是一脸茫然,说:“我怎么知道呀?”
也许是他的情报并不值钱,也许是他已过期作废,最后安子干脆面都懒得见了。许给他的种种承诺,也如幻影消失。如此这般,童浩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当做一条*狗耍了。既然是狗,那就叫吧,咬吧。
于是,他开始通过各种途径搜集远通上市的种种黑幕。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作为金融界的老油子,也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
批房网上“马不通”的帖子,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儿科。外界种种质疑,也尚未接触到根本。但他再不会做简单的泄愤者,他要将自己的发现化为巨大的经济利益。一切都是烟云,唯有钞票眼见为实。从今往后,谁给钱,谁他妈就是大哥。
因此,当安子再次呼唤他,让他回应一下网上的种种批评时,他直接提出了先款后稿的交易条件。他想,就是做*,也得是最牛逼的!
很快,一篇篇署名“丢人现眼”的热帖涌了出来。
他知道,这一战之后,定会有人再次发掘出他。他手中的炸弹绝对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果然,老哥们李啸找到了他。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龙天眼下最需要的,不是资金,而是“核武器”。
为了显得君子坦荡荡,李啸还是代表龙天跟他签了一份融资协议。一切合作都是以此为前提。在签字那一刻,童浩感到鼻子酸酸的。
46
然而,上帝向无神论者开了一个玩笑。
两军将士枕戈待旦,一觉醒来,却发现战场已被上帝抽走。
一夜辗转的李啸,睁开眼就被一条消息惊呆了:房企IPO大门关闭,远通龙天折戟沉沙。
一家权威证券报首发的这条消息,风一般刮到全国各地。所到之处,一片萧然。
房地产股应声而挫。举国楼市阴风惨惨。而远通和龙天的各个售楼部,却奇怪地热闹起来。那些观望已久的购房者,纷纷提醒道:“这回价格该降了吧?”有的本来正埋首签着合同,忽然接到朋友电话,一听此事,立即站起来:“糟了糟了!”更好笑的是,远通一楼盘本来正举行开盘典礼,主持人还使劲叫嚷着:“卖远通房,送原始股!”忽然间,下面有人笑起来:“哈哈,送屁股还差不多!”
第八章 二月逆流(11)
段小若是在车上听到这条消息的,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之后,他才拿起手机发出指令:赶快封锁消息,所有媒体不得再出现龙天之名。
然而,处于癫狂状态的媒体,岂是他能叫停的?
很快,各大网站、杂志、报纸、电台、电视台,都纷纷推出了“房企IPO之殇”之类的专题报道。关于证监会痛下杀手的种种猜测也甚嚣尘上。有的说是金融形势使然,有的说是两虎相争的结果。还有好事者,列出了“远龙之斗”的几大武功。有的叹息,有的沉思,有的幸灾乐祸。
此时的江一凡,身为热血青年,却不能妄置一词。在H市,龙天的控制力已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事关政府颜面,他敢说些什么?
缄默,出奇的缄默。没过几日,他却接到领导电话:“龙天上市搁浅,这么大的事儿,房产版怎么不见深度报道?”
他笑嘻嘻地说:“老大,得罪不起啊。”
“现在许多言论很不负责任嘛,为什么不能从正面引导引导?”领导点拨道。
不愧是领导。江一凡醍醐灌顶。
为了引导得无比高明,他决定请出网络高人“丢人现眼”,那个让他吃了败仗的神秘人物。然而,让海粟查了个遍,也没查出所以然。注册资料全是假的。他郁闷地翻着一大摞名片,忽然眼前一亮:财富远景国际咨询机构CEO 童浩。
在他印象中,这是个率性的人,应该是很好的采访对象。果然,一见面,童浩就对他的问题侃侃而谈。“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若龙天勉强上市,很可能骆驼变马驹,得不偿失。现在全身而退,待形势好转,再图大业也不迟。毕竟龙天战线并不长,运营能力也非常出色。这时候,很多人幸灾乐祸,说什么这就是赌博的代价。其实,我想说,赌本身就是资本的属性,合理合法的赌是对资本最大的尊重……”
江一凡听着听着,脑子里忽然一闪:这腔调怎么如此熟悉?难道他就是“丢人现眼”?在远通与龙天之间,他是弃暗投明,还是左右通吃?
他突然觉得,江湖深不可测,而自己十年的潜游,不过是在浅水区扎了一个猛子……
47
整整一周,华震天才从满目漆黑中挣扎出来。
不甘的心,复如滚水沸腾。他知道,执行B计划的时候到了。
对远通而言,早无退路可退。不止是连续三年每年逾百亿的新增土地款,还有与投行签订的对赌协议——两年之内必须上市,否则将有70%的股权被投行无条件持有。这是多么可怕的梦魇!
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资本市场。高远投行一开始就建议他赴港上市。以他的关系人脉,赴港并不是太大的难题。但他执意留守A股,还是一个观念在作怪——认为全国股民都炒远通才算牛逼。现在,赴港已成为最后的生死之路。好在,远通早有预案。
华震天紧急召开了董事会,提出立即启动赴港通道。
然而,董事们一片沉默。作为上市小组组长的吴涵秋,更是头埋得比胃还低。一看这架势,华震天火冒三丈,将桌子拍得山响:“怎么啦,都哑巴了?一次失败就熊成这样?”
这时,高远投行的海勒才幽幽说道:“华总,去香港我当然没意见。关键是,如果达不到预期融资目标怎么办?”
“是啊,股市跌成这样,谁还买啊?”一位副总裁小心附和道。
“那股市就得崩盘啦?全世界股票都不发行啦?”华震天那张脸绷得像铁皮鼓,教父般的威严无人可敌。
“既然有预案,就试试吧。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吴涵秋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倍。
“什么试试?这是战斗!最后的战斗!”华震天缓了缓,才又降低音量道,“涵秋,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想,你也是。”
众人屏住呼吸。椭圆形的会议桌就像达达主义笔下的钟表,开始扭曲,夸张,流淌……
华震天心里的那头豹子,仿佛正从上面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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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性爱日记(1)
她看到衣堆里躺着几本陈旧的本子,皱皱巴巴。好奇之下,她捡起一本翻了起来。这一翻就再也不能停下。这里面有当官的感悟、斗争的心得,还有性的炫耀和回味。她看到了一个正人君子正在一点点地撕去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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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繁华的梦,都有破灭的时候。
人们一觉醒来,发现财富梦已溃不成军。2007年的牛市,就在泡沫的迸裂声中,屁一样放掉了。这屁声,蔓延在楼市里,就是江一凡那一篇篇乱刺横生的评论。或许是被开发商蹂躏得太久了,或许自己还想买套大房子,总之,他对开发商的节节败退,没有丝毫的同情,反倒带有报复性的*。
只是对于龙天,江一凡有着特殊的感情。不仅仅因为龙天是他首屈一指的大客户,还因为,先后有两个女孩都将他与这个企业联系在了一起。尤其是她——李铮铮,曾经的销售冠军,现在的营销经理,那短暂的相恋,是他心里长长的虹。
有时候,他很怀念那段绯闻缠身的日子。至少,那似是而非的爱情,让他感到这个世界还有些色彩。十年的房地房记者生涯,将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灰色。牢骚每一天都会从头心底升起,又被他像葫芦瓢一样按下去。
也就在那一小段时间,他忽然感到自己爱上了这个行业、这片江湖,看谁谁入眼,连开发商全都是一副慈善家的面孔。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情绪而激动。然而,2007年深秋,李铮铮的决意北去,让他复又掉入灰色的旋涡。
平安夜里,他一个人在教堂听完钟声,内心空成了一口干涸的老井。探出头,照不到一点影子。他想写诗,枯坐两个时辰,却没憋出一个字来。连最后一点看家本领都废了,还泡什么妞呢?他朝着墙壁深深鞠了一躬:老大,撞死我吧!
墙壁没有回应,他一个人忧伤到天亮。
就在这一天,城中区副区长张震出事了。拿江一凡的话说,这是离他最近的厅局级干部。他不止一次地采访过他,还同张桌子吃过饭。可惜那时并不知道他要被“双规”,否则他会多看他两眼,从他的额头看进他的内心,看他跟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
谁谁被“双规”,在业界始终是一个兴奋的话题。这时候,江一凡也没有停下来。
他不断搜集着张震案的点点滴滴,然后发布到各个QQ群里。他的说法是:“一个箱子引发的‘双规’。”
众人皆兴奋不已。老哥们儿徐康德更是回复道:“羡慕这哥们儿啊。我渴望被‘双规’!”
江一凡哈哈大笑,问何出此言。
徐康德道:“市道惨淡,老板犯贱。‘双规’之后,百事不做,优哉游哉,多爽啊。”
江一凡道:“有道理。我这里正在进行史上最大规模的‘双规’行动:规定的时间投放规定的广告。你第一个加入吧。”
徐康德一看,发个笑脸便逃之夭夭了。
玩笑归玩笑。江一凡短暂的兴奋之后,心里有了更深的阴郁。
按照江湖上流传的种种说法,张震案发完全是又一个现实版的祸起红颜。一个猪一样的老婆,一个鸡一样的情人,都是将他送到绝路的人。
而张震据说有着所有资深*人士的特点:好色,贪婪,鲜廉寡耻。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曾经暗自欣赏的那种青年才俊。
传说中的另一主角蓝菲菲,他也曾有幸见过一面。老实说,印象并不太好,娇柔,狐媚,世故。他相信,此妖这一生必与男人纠缠不清。在房地产圈这个糜烂的土壤里,可以繁殖各种病菌,唯一不能生长的就是爱情。
第九章 性爱日记(2)
49
张震在被“双规”后的第一个晚上,还试图冒充硬汉。见着办案人员,他一脸大义凛然,心想老子就是铁齿铜牙钢板嘴,任你敲来任你撬。在黑黢黢的屋子里,办案人员冲他笑了笑,说:“张区长呀,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你也别难为我,就当讲故事一样三两下说了,好不好?”
办案人员一看就是从事廉政建设的老手。张震瞄了他一眼,似乎压根儿不明白他是谁。事实上,此人他早就认识,还一起喝过酒,只记得姓田,但是想不起名字了。想必也只是个小角色吧,只要处级以上干部,印象肯定深刻的。
老田等了几分钟,见张震紧闭金口毫无表示的意思,便点燃手中的天子烟,悠悠地抽了一口:“要不,你也来一支,酝酿酝酿情绪?”
张震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还发出了一点鼻音。
“怎么,烟差了点?这的确不是厅局级的享受。”老田揶揄道,“说吧,你为什么来这里呢?难道是串错了门?”
张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
老田突然一拍桌子,豁地站了起来:“你别以为是在演电影,什么你有权保持沉默。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说!”
“说什么?”张震表情有点茫然。
这让老田很吃惊,难道这小子吓痴呆了?他走过去,在他额头摸了摸,又拿出一张钞票在他眼前晃了晃,说:“认识这个吗?”
张震似乎感到了羞辱,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他继续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我靠!难道你只认得美元了?”老田踱着步,自言自语道,“这就怪了,那箱子里的人民币又是谁放的呢?难道是你老婆的私房钱?或者是银行设的临时金库?”
“田处,你就别这样了。”张震猛然想起,这老田也是个处级干部呢,是该好好配合了。
就这样,张震开口了。但他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知道虚与委蛇的含义。
一直到深夜2点,他都还在虚构故事,也许他曾经是个文学青年。对此,老田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只要一个人开口,他就乐意与他周旋。
然而,事实证明,张震的虚构能力非常糟糕。关于箱子的传说,被他弄得破绽百出。老田随便找一个窟窿,都可以撕开一大片。到天亮时,蓝菲菲这个人物已经跃然纸上。
不过老田并不得意,因为他最终发现,张震讲述的竟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他所有的钱都来源于这个女人对他的种种资助。
他看着故事男主人公那一副英雄无悔的样子,决定先回去美美地睡一觉,让主人公独自回味回味。既然是回味,那就得有点情调。于是,来点音乐、灯光、烟火吧。整整一夜,张震就在震耳欲聋的摇滚和滚滚浓烟中变了人形。
但奇怪的是,第二天老田再没有如约前来。张震睁着泪流不止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圆圆的西瓜脸。此人面善,走上来就递他一张纸巾,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张区长啊,人活一世,难免走岔两步,回头便是啦。”
他一感激,便抹抹鼻涕,滔滔不绝说起来,犹如大江决堤。不料此公却敲敲桌子,淡淡地说:“开哪道闸,放哪道水。”
悟性不凡的张震怔了怔,便又讲起他那超凡脱俗的爱情来。
不管怎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蓝菲菲也很快被带去了。
对于张震,蓝菲菲早无半点恻隐之心。那一箱钱,说不定还有她贡献出的那份呢。但她心里顾虑着唐达林,准确地说是顾虑着月月。毕竟月月是无辜的,还处于花样年华,一旦被牵连,便毁了一生。她这个姐姐将背上终生的十字架。
第九章 性爱日记(3)
为此,她言辞躲闪,目光飘忽,讲到与张震的情谊时,显得凄绝异常。而对其他人事,却绝口不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办案人员对她倒还客气,给她烟抽,给她茶喝,似乎她不是来交代问题,而是摆摆家常,谈谈心。
但她的内心是分裂的。她知道张震就近在咫尺。如果不是被人看着,她真想过去扇他两耳光。她甚至想将他疯狗般的*光碟曝之天下。但她知道,那只会引起疯狗肆无忌惮地乱咬。H市官场必将引起一场八级强震。月月也将难以幸免。
但即便是现在,他就不交代出唐达林吗?无论如何,他绝不是一条汉子。
蓝菲菲真是忧心如焚。如果当初月月不帮唐达林揽下“理财”的活儿就好了!唉,狡猾的老狐狸,劫财劫色,还抓了妹妹做人质。真他妈厚黑到了家!
若遁地有术,她真想逃出去,给妹妹亲自找一个避难所。而事实是,她连一个电话也不能打出去。外面发生的一切已无从知晓,连公司里的动静她也一无所知。
就这样度日如年地耗着。时间像绞索,让她越来越气短,越来越衰竭。
50
蓝菲菲被带走后,蔚蓝房产公司也陷入了混乱。
首先是合作单位风起云涌的催债逼款。材料供应商、建筑商、广告商一拨拨地来,又一拨拨地去,无不空手而归。很简单,法人不在,财务哪敢划款啊?既然款没保障,那还合作个屁。于是停广告的停广告,停材料的停材料,没过几日,连工地上的人影也没几个了。
其次是公司内部人心涣散,辞职的请假的旷工的迟到早退的不一而足。几位副总,也是称病的称病,打牌的打牌。连行政部负责考勤的几日不见,打卡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有甚者,有人到“蔚蓝海岸”售楼部去买房,得到保安的悄悄点拨:“到隔壁去买吧,这房不知什么时候能建起呢。”
我靠!一听这话,购房者转身就走。那些买了房的也就不甘心了,纷纷要求退款,扯住售楼小姐不放,好好的工作服给撕成了草裙。这一来,售楼人员也一哄而散了。
尽管蓝菲菲临时委托妹妹代管一下公司,但蓝月月毕竟不是企业中人,人又年轻,哪里能控制如此混乱的局面?招集开会,只来了几个中层,还是副职,大概是想趁乱提一提吧。话没说到一半,就全玩起手机了。只有财务部的人,似乎还配合一下她的工作,但说到底都希望她能大笔一挥把欠款结了。蓝月月一看,几千万的付款计划,哪里敢签,便只好拖着不动。渐渐的,律师函也随风而至,甚至有冤大头开始申请财产保全,要求冻结蔚蓝公司账户。学金融出身的蓝月月,终日惶惶不安。她银行那边的班也不上了,整天跟律师泡在一起,至于个人的境遇那更是无暇顾及了。
就在她心力交瘁时,又一个债主来了。
此人号称是《都市今报》房产部主任,长得像个句号,说起话来却像省略号稀里哗啦没完没了。他一见面就满脸堆笑,躬身递出名片,口里说着“多指教多指教”。
蓝月月一看:江一凡。一个琼瑶版的名字,却挂在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身上,她感到有些滑稽,但她笑不出来。凭直觉,此人来者不善,不是拉版就是催款,说得好就来点吹拉弹唱,说不好就搞起舆论监督。
但她不可能有丝毫怠慢,尤其在当下。于是笑问来者何意,不料江主任却说道:“哎呀,也没什么。就是来拜访拜访,听说贵公司来了个美女老总,肯定得先睹为快呀。”
第九章 性爱日记(4)
一听这油腔滑调,月月就有些反感,她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想着怎样对付这不速之客。
大概是眼前的风景太过*,江一凡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目光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游移,口里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忽儿赞美美女,忽儿推销报纸,忽儿点评项目,聊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进入正题。幸亏月月一语中的:“江主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时,江一凡才想起自己是来收款的。“蔚蓝海岸”打了一年多的广告,欠款达到三百多万元。好不容易抵回一百多万的房产,又因为被抵押迟迟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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