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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非祸水:宁负天下不负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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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榕榕深叹一声,不禁自嘲地笑了,为何连寻死的权利也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抬眼看着他,那张他爱慕的脸孔,不知从何时变得如此陌生。是他变了,抑或这才是原本的他?
  他眼中有愠愠怒意,不见她说话,更是火冒三丈。月光下她发上的那支金簪散发出瑰丽的光彩,有些晃眼。
  他伸手将那簪子抽出,她那如瀑般的青丝便倾泻而下,带着水珠。
  “扑通——”他将那簪子向塘中掷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弧线,那金簪便没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你……”穆榕榕向前跑出两步想要抓住,却只是徒劳,怔怔地望着那荷塘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无能为力。这就是结束吗?
  元愉转身,若暗夜中的修罗,“有些东西,捡回来也恢复不了以前的模样!”他淡淡地说,却又意味深长,是在暗示什么?
  穆榕榕看着那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倒映出那一轮明月,一切似乎不曾发生过一般。他的脚步声离去,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
  次日,府中乐声大作,直至深夜也不曾安静下来。
  穆榕榕呆坐在屋里,不愿去理会。
  却是听翠儿说,元愉今日去了宫中,宴会上十数名乐姬甚是美艳,元愉当即就向皇上讨了来,现下正在府中为元愉奏乐行乐。
  穆榕榕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心中的思绪却是纷乱复杂。
  正当穆榕榕想要歇息之时,却有元愉身边的人前来,说是王爷有请。
  而穆榕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到了堂中,却是于聆风吩咐她去为这堂中之人抚琴,她也并不感意外。
  十数名乐姬个个美貌,围坐在元愉身旁,而于聆风则看似大度地坐在一旁,那双眼中的狡黠唯有穆榕榕才察觉得到。
  穆榕榕的到来,让在场之人有些惊异。那些不明所以的乐姬窃窃私语,更有大胆之人直接问询元愉,“她是谁?”
  而他却回答,“不过一个贱妾罢了。”
  女人们讽刺的讥笑,于聆风眼中胜利的嘲讽,穆榕榕视而不见,玉指拂过琴弦,乐声飘扬。
  她眉头微皱,为何今日这琴弦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有什么随着她指尖飞舞而黏在指上,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抬头同于聆风的视线相碰,她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为何?
  ……
  又过了两日,皇上又为京兆王送来送来舞姬若干美酒百坛,京兆王照单全收。
  再两日,洛阳城中想要巴结元愉的权贵亦纷纷送来美人、美酒、黄金白银,他,亦是照单全收。
  随后,每日王府中日日莺歌燕舞,夜夜笙歌。
  穆榕榕每日都被“请”来抚琴,不曾休息,却总是觉得那琴弦甚是奇怪。
  时而,她会抬头偷偷看他,而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腹黑的京兆王,他玩乐的面具下是谋朝篡位的计划,他如此不过是要麻痹众人的视野,以为他现在只是一个闲散之人、好色之徒罢了,特别是让元恪放松对他的警惕。而那些歌姬舞姬便是元恪放在他身边的细作,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
  他如此这般,穆榕榕却是明白。



☆、欠卿一钵伤心泪2

  又是一月过去,已是初秋时节。
  近日来穆榕榕总是觉得浑身乏力,一双手疼痛难耐,特别是那手指更是疼得僵硬。
  是这些日子以来每日抚琴的原因吗?无解。
  府中的家奴又来请穆榕榕了,今日元愉要在府中宴请宾客,虽是大张旗鼓,但穆榕榕知道那都是些洛阳城中的风流公子,不过是些好事的闲散之徒罢了,元愉的目的她知道。
  走在去往大堂的路上,偶有几片黄叶飘落,秋意正浓。
  “咳咳——”穆榕榕禁不住以绢子捂住嘴咳嗽了两声,却见两滴鲜血惊现那白绢之上。
  “夫人这边请。”家奴领着穆榕榕已至大堂门前,恭敬地为她引路。
  穆榕榕来不及迟疑,慌忙将那绢子收入袖中藏起,步入堂中。
  走到琴前,她只觉一阵眩晕,慌忙扶住那琴才没有跌倒。
  纱袖翩翩,乐声四起,众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于聆风陪着元愉坐在最上面,她一直盯着穆榕榕,那抹笑容中闪过一丝阴谋,却让人看不懂。
  穆榕榕定了定神抚起琴来,为何今日竟十指不听使唤,不仅疼痛难耐还僵直不已。
  纷乱的错音接踵而至,扰得那起舞的舞姬也乱了步伐,在座宾客面露愠色,都直直望向穆榕榕,自然也有一束凌厉的目光来自元愉。
  “你不知本王正在宴请宾客吗?还是存心坏本王兴致?”元愉一声暴喝,响彻堂中。
  戏谑地笑声和轻蔑地眼神从四下里纷纷而来,穆榕榕却已无心去辩解。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视线为何开始变得模糊,连灵魂也似乎要被抽离一般。
  再次拂动那琴弦,乐声再起,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十指,却仍是错音不断,今日怎会如此,那十指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一般。
  宾客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一时气氛相当尴尬。
  “啪——”元愉猛拍了桌子站起身来,指着穆榕榕,“滚出去——”又是一声暴喝,不留一丝情面。
  琴声止了,她停下抚琴的手,喘着大气,那十指就似要断掉一般,又似万根钢针刺进指尖,她感到窒息、乏力、昏沉。
  一时堂中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齐看着这个曾经将皇上和京兆王迷得魂不守舍的女子,如今不过只是这般下场,连一个歌姬都不如。
  有戏谑地笑声,有嘲讽地窃窃私语。
  穆榕榕站起身子,竟又是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却又坐回凳子上。
  而他,却似乎明显一怔,拿着酒樽的手也抖了一下,紧紧地盯着她,眼中那怒意似乎在减退,浮上了另一些东西。
  咬着牙再次撑起身子站起来,她对他微笑,那张脸竟一丝血色也没有。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撑下去。
  然而忽然间,天昏地暗,她的意识在渐渐抽离,一股腥甜冲出喉咙,斑斑血迹喷洒在那琴弦之上,殷红刺眼。她终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只闻耳畔有熟悉的呼唤,“榕儿——榕儿——”
  为何那喊声如此焦急,为何她闻得这呼唤却如此安心,为何……



☆、欠卿一钵伤心泪3

  入夜,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片紧张又肃穆的气氛之中,整个洛阳城的名医皆已聚集在此,却个个摇头叹息。
  此时,府中一女子已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而那个男子至始至终守在床边不曾离开半步。
  穆榕榕缓缓睁眼,口中还有那腥甜的味道,眼前却是那张貌比潘安的俊朗面孔,那双凌厉又霸气的眼中凝结着深深的怜惜,见她醒来又惊又喜。
  “榕儿;你醒了?”元愉紧握她冰凉的手对她笑,而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是那样苍白无力。他看着她,满眼怜惜与宠溺,温柔的语气却凝结了太多哀伤。为何她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心中深深自责。
  所有的医官会诊之后皆不知她究竟何故会至此,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病,只是说从表象上看似是中毒,但从脉象上却丝毫察觉不出来。
  穆榕榕看着他,有一时的恍惚,那眼中的温柔久违得连她自己也觉得遥远,就恍若梦境一般。
  “元愉……”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掌上,双臂的疼痛痛彻骨髓。
  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他的心头就似插上了一把刀。
  “是不是很难受?”他轻轻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下巴在她的发间轻轻摩挲,想要给她温暖,他恨不得让自己去替她承受这痛苦,哪怕痛上一百倍一万倍。
  有人叩门,“王爷……”是镇南的声音。
  “何事?”元愉随口答了并未让镇南进来,却依旧抱着穆榕榕不肯松手,就仿若一松开,她便会消失不见。
  “王爷,东院书房那边……”镇南没有说完,想来元愉已是知晓他后面的话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替我送客,本王今日没有心情会客。”元愉淡淡地回答,看着穆榕榕转不开眼去。
  “是。”镇南的脚步声远去。
  而穆榕榕自是明白了那东院所谓的客人都是何人,自然是从密道进入王府的朝中重臣,恐怕今日元愉早已同他们密谋好了约见,却被她这一病给打乱了。
  “既然客人已经在等,你就去吧。”穆榕榕的声音虚弱无力,虽是知晓元愉一直以来密谋的计划,却不愿再去干涉他,只要他快乐,她也就快乐了。
  他宠溺地看她,为她将耳旁的乱发绾到耳后,将她拥得更紧,“别赶我走好吗,且让我在此陪你,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他想到自打穆榕榕进府以来的种种,内心就充满了愧疚。
  或许是因为自私,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因为嫉妒,亦或许是他的爱不够坚贞,直至今日看到她呕出一口鲜血而不省人事之时,他才真的害怕了,害怕她会离他而去。
  那日她自己欲溺水寻死,他怒了,他认为只要他不允许,她绝不会离去,而今日他却怕了,真的怕了。
  穆榕榕嫣然一笑,环住他的腰,“我怎会赶你走,好想一世都这样依偎在你的怀里,不……一世怎么够……”她唇角露着笑,将脸埋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眼中溢出的那滴清泪。
  而他,只觉鼻子好酸,紧拥着她,真想就这样相拥到终老。



☆、欠卿一钵伤心泪4

  “王爷,请随老朽出门一谈。”为穆榕榕诊断的老医官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恭敬地对元愉说。
  元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穆榕榕,站起身来。
  “有什么不必避讳我,就在此说吧。”穆榕榕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抓住元愉的手不肯放开。
  这年迈的医官早已隐居山中多年,还是元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山中请来。
  “榕儿听话,我速速回来。”元愉宠溺地安慰她,却为何有些心虚。
  穆榕榕却是不放手,“让我知道,好不好?”她乞求的眼神让人看了心头无法拒绝。
  “好吧。”元愉终是妥协,又在床边坐下,示意老医官落座。
  白发苍苍的老人,摸了摸胡子看了穆榕榕一眼,在一旁坐下。
  “王爷,夫人从脉象上并无任何异常,而方才老朽为夫人臂上涂抹上药膏之后,药膏浑然变色,如此看来夫人是中了毒。”老医官娓娓道来。
  “中毒?”元愉忽的变了脸色,“那可有解药?为何从脉象上却看不出来?”他手心渗出密密冷汗,抓住穆榕榕的手不肯松开。
  而穆榕榕亦是心头一怔,却强忍着没有表露声色。
  “王爷。”老医官顿了顿,“老朽行医数十载,并未遇见过如此奇怪的毒,但从为夫人敷上药膏的情形来看,此毒应是从皮肤渗入。”
  “如何才能解毒?榕儿可有生命危险?”他急迫地问,身子已有些颤抖。
  “恕老朽才疏学浅,这种毒老朽确实无能为力,只有看夫人的造化了。”医官微微摇头,亦是非常遗憾。
  “这么说?榕儿她……她会……”元愉忽的站起身来,“我不相信,你定有办法,你必须救她!”他情绪失控,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元愉。”穆榕榕却伸手拉了他的袍角,“莫要吓到了老人家。”
  老医官微微一笑,“夫人,老朽年少还是学徒的时候曾听师傅说过,西域有一种草药专解疑难剧毒,若真有其事愿可解夫人之毒。”
  “医官,你说的可是真的?”元愉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榕儿她还有救是不是?”他眼中迸出希望。
  “若这种罕见的草药果真存在,夫人自然就有救了,只不过……”老医官又留下半句话未讲。
  “快快请讲,只不过什么?”元愉迫不及待。
  医官咳嗽了两声,“只是这去往西域的路程少说也是两月有余,可夫人这毒已渗进筋骨,只怕是撑不过一月了。”
  原本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破碎掉,元愉脑子嗡的一声,就似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就连老医官告辞离去也没有听到。
  穆榕榕看着他怔怔站在那里,虽是背对着她,她却清楚地看见他双肩在微微抽动,竟是落下了男儿泪来。
  缓缓地起身下床,忍着浑身的疼痛步到他身后,她的心头又何尝不难过,他们可以相守的日子,只剩下了一月的时间,就要这么告别了吗?
  她张开双臂想要从身后抱住他,可是一想到医官所说她中的毒是从肌肤渗入,又收回了手去,只是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转过头来满脸是泪,猛地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竟放声大哭了起来,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脖颈出,就似一滴滴鲜血。
  “元愉,你莫要抱我,快放开!你可别染上这剧毒!”她想挣脱,却听得他说。
  “那又如何,我就不放开!”他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抽泣着,却将她拥得更紧。“就是死,亦不放开你!”



☆、欠卿一钵伤心泪5

  当日,元愉下令严查究竟是谁下的毒,却连整个王府也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两日之后,有一个小丫鬟秘密前来,将这下毒的幕后主谋供了出来。
  并不意外,这主谋便是于聆风,而她竟是将毒抹在了琴弦上,让毒从穆榕榕的手指慢慢向身体中渗入。
  元愉一怒之下就要休妻,却是穆榕榕劝住了他。
  她深知她自己已没有许多时日,如今元恪与元愉的关系已是白热化,若是再少了于聆风的父亲大司空于景升的帮助,元愉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元愉拗不过穆榕榕,暂且并未治罪于聆风,只是让她自行回娘家反省,他现在只想陪着穆榕榕,而一切应有的惩罚他已心里有数。于大人自是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不论元愉宠爱自己的女儿与否,可他的宝贝女儿这次是真的犯了错,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一切也就暂时平静了下来。
  数日来,元愉都衣不解带地陪在穆榕榕身边仔细地照料她,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就连元恪得知了穆榕榕病倒的消息匆匆赶来,亦是被元愉谢绝在了门外。
  ……
  王府中,红叶飘落,秋意正浓,阳光照进屋来。
  穆榕榕倚在躺椅上,身上覆了薄薄的被子,那张脸却是憔悴不堪。
  “榕儿,该喝药了。”元愉以勺子盛起又苦又黑的药汁在唇边细细吹过才送到她嘴边。
  穆榕榕紧闭着嘴向他摇头,“不喝,好苦。”懒懒地撒娇。
  元愉收回手来,“不喝药可不行,喝完药就准你吃蜜糖果脯。可好?”他宠溺地看着她,怜爱得不行。
  穆榕榕却仍是摇头,眼神却暗淡了下去,想起医官说她仅剩下一月的时间,那心头就好难过,放不下的是眼前这个男子,她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不语。
  “榕儿。”元愉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药碗,拥着她,“答应我,不要放弃好不好?”他看着窗外那满园的秋色,眼中凝结了太多哀伤。
  穆榕榕没有说话,她害怕话语一出便泣不成声,她默默告诉自己要坚强。
  “榕儿。”元愉继续说,“我已派了人快马加鞭去西域寻觅那解毒的草药,你一定要撑下去,好不好?哪怕……只为了我。”紧紧拥着她,心头难以平静。
  “嗯。”穆榕榕点头,她却有预感,分离早已注定。
  “元愉。”穆榕榕摩挲着他的手掌,“今秋的芙蓉,开了吗?”
  而元愉这才记起已到了芙蓉盛开的季节,“你……想看芙蓉吗?”内心深深地自责,压得他好痛。
  “我想看。”她依偎在他坏里,“你曾说过要给我种上满园的芙蓉花,你可不许食言!”她有些撒娇地说着,却让他的心头更痛。
  “不,不会食言!”



☆、欠卿一钵伤心泪6

  一夜之间,王府中换上了一派绿意,尽是芙蓉翠绿的枝条,却——没有一朵盛开的花儿,就连那花骨朵亦是不见踪影。
  穆榕榕望着窗外那些绿色,“何时,才能看见那芙蓉花呢?”她问元愉。
  他却从身后抱住她,“只要榕儿乖乖吃药,过两日就开了。”他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满眼惆怅。
  园中有家奴来回忙碌,挂上大红的灯笼,张贴上大红的喜字,好不热闹。
  “他们这是作甚?”穆榕榕不解,回头问他。
  元愉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正对他,微微俯首直视她似秋水若朝露的双眸。
  “我要娶你,就在明日。”他唇角露出微笑,有幸福有哀伤,还有迷蒙的水雾。
  “真的?”穆榕榕又惊又喜。
  “真的!”他满眼坚定,吻上她的额头。
  穆榕榕只觉鼻子酸酸的,伸手环上他的脖子,紧紧拥住他。
  ……
  丝竹妖娆,鞭炮声声。
  穆榕榕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身着大红喜服,头戴凤冠的自己,虽是明眸皓齿,可那张染上胭脂和唇脂的脸却更显苍白憔悴。
  “翠儿,那窗外的花开了吗?”她问。
  “小姐,这昨儿才种上的花哪能这么快就开了呀。”翠儿话语一出才自觉说错了话,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哦。”穆榕榕并不怪她,只是她真的很想再看看那满园的花朵,那是他答应她的。
  昨日半夜她还趁元愉熟睡之时偷偷起身到窗边看了那碧绿的枝条上是否有花骨朵,却是失望而归。
  而那时,不仅是王府,就连整个洛阳城亦没有一朵盛开的芙蓉,一朵也没有。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大红的盖头下,穆榕榕脸上洋溢着幸福,泪眼朦胧间却又尽是凄凉。身子实在太弱,只是站了一会儿,她便累得大气直喘。
  府中没有宴请任何宾客,喜悦地气氛中却又带着几分哀伤。
  元愉亦是身着大红的喜服,喜庆的衣衫下掩饰着太多的哀愁。
  “累不累?”仪式过后,他拉过穆榕榕的手,隔着那盖头问她。
  “不累。”她虽已有些气喘,却仍幸福地坚持。
  元愉酸涩一笑,小心翼翼将她横抱起来,“夫君抱你回房。”
  “嗯。”她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那盖头却潸然滑落,露出她那张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二人皆对彼此露出安慰的笑意,却依旧掩饰不住两颗心中的那抹忧伤。
  他抱着她缓缓离去,一路温柔与她低头耳语,她倚在他怀里,笑得如此安心。
  远远望着他们离开的人,都不由得潸然泪下。
  ……



☆、欠卿一钵伤心泪7

  红烛摇曳,夜已阑珊。
  二人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言。
  往日的片段一幕幕在眼前飞闪而过,事过境迁,已是不能回首。
  “元愉,你是何时开始喜欢我的?”穆榕榕把玩着他的衣角,柔柔地问他。
  “大约……是在第一次听你吟诗的时候吧。”他微微一笑,那一日的画面还清晰在眼前。那个纱帘后的女子,虽当时患有眼疾不能看清事物,却有坦然的心境,而她悦耳的声音和出众的文采更是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我的?”元愉抚摸着她的发,问道。
  “我不告诉你!”她耍赖了,搂着他的腰开始撒娇。
  “你好调皮!”元愉大笑,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又忽的敛起了笑脸,若是能永远都这样相依,那该多好,无尽的失落袭来,他难受得就要窒息。
  “怎么了?”穆榕榕仰起头,看着他忽的变天的脸,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对他的心事已是猜到了七八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深知她自己若是不坚强,会带给元愉更多的伤心。
  “榕儿。”他的大手覆在她摸着自己脸颊的那玉指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带给你那么多伤害。我答应你,从此再也不窥视皇位奢望江山,只求与你长相厮守。”他的话语中是深深地自责。
  “傻瓜!”她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挂了他的鼻尖,“既然已是夫妻,还说这些作甚。”嫣然一笑。
  “榕儿……”他抑制着眼中的晶莹,默默抱紧她。
  “元愉,我累了。”她抬头望着他,声音弱得可怜。
  “那就歇会。”他仍是抱着她不松手,“就在夫君的怀中歇息。”他的吻轻啄在她的唇角,缠绵悱恻。
  她脸上浮出两朵红晕,乖乖地点头,闭上眼睡去。
  元愉怔怔地看着那烛火发呆,他感到力不从心,为何自己与命运争斗了十数载,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
  如若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该多好,也许他会有更多的自由去追寻自己的所想。
  感觉有炽热的目光凝视自己,微微低头,却对上穆榕榕秋水般的眼。
  “榕儿,你不是睡了吗?”他问,“可是为夫扰了你?”满眼怜爱。
  穆榕榕摇头,只是深深凝望他,“我好害怕我一睡着就醒不来,好害怕明日就见不到你了,好害怕……”她的声音中有淡淡的凄凉,让人心头酸涩。
  “榕儿……”元愉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抱着她,抱着不愿松开一分一毫……
  “笃笃笃——”有轻轻的敲门声,“王爷……”是镇南的声音。
  “何事?”元愉清了清嗓子,问道。
  “王爷,大司空府那边派人来说王妃今日一直深感不适,医官把了脉说动了胎气恐会滑胎,请你……过去一趟。”镇南也有些为难,他知道今夜不该来打搅他的主子。
  元愉眉头微皱,“什么王妃,本王的王妃就在身边,大司空府的事叫他们自己解决去。”他满脸不耐烦。
  穆榕榕知道元愉自是在说气话,她也明白自己虽与元愉成亲,可那王妃的位置终究还是属于于聆风的。可是于聆风是何时怀孕的,她为何一点也不知晓,然而从元愉的语气上来看,他对于此事却是知晓的。
  穆榕榕心头甚是难受,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渴望爱又不愿与别人分享爱,和所有的女人一样。
  “王爷,这……”镇南有些为难,他知道主子是一时气话,可于聆风的爹是大司空,若没有他元愉也许早就死于非命了,他不想自己的主子被人落得个过河拆桥的罪名。
  “什么都别说了,你去将那来人回了便是!”元愉不予理睬,深叹一声。
  “元愉。”穆榕榕却抚上他的手,“你还是去看看吧,那毕竟是你的骨血,不论你多么不愿见于聆风,可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想想……我们曾经的孩子吧。”她看着他的眼。“我虽然想在你怀里躲躺一会儿,可不想你为了我而落得一个抛弃妻子的罪名,我也不想日后被人称作——红颜祸水。”
  她淡淡地笑了,虽然心中仍是希望可以与他在一起,在这剩下的每分每秒,但她终究不得不为了他而顾全大局。她始终是会走的,去往另一个世界,而他终究要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权利、纷争、尔虞我诈,仍会是他日后生活中所不可分割的成分。
  尽管他保证他再也不去为了权力而争斗,但他生在帝王家的事实会不得不推着他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无法回头。
  “榕儿,你可是生气了?”他握住她的手。“我哪儿都不去,就在此陪你!”
  “没有。”她对他微笑,“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可是为夫想陪在你身边。”他自知穆榕榕是为他着想,看着她怜爱得不行。
  “你去吧,无妨。我等你!”她拍拍他的手。“你快去快回便是。”
  “这……”元愉犹豫了一下,“那我速速就会,你等我!”
  “好!”穆榕榕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知道他还是更担心她的,心头亦是充满暖意。却总觉心慌,为何?
  元愉在门边驻足良久,回头看着穆榕榕的脸,“我快马加鞭,片刻就回来!”
  “嗯,我等你!”她又向他摆了摆手,才见他开门离去。



☆、欠卿一钵伤心泪8

  元愉快马加鞭去往大司空府,一心只想能速速回王府去陪那个他割舍不下的女人。
  急促的马蹄声掠过无人的街道,扬起地上飞落的黄叶。
  起风了,这个秋夜有些冷,却又平静得异常。
  在大司空府门前勒马,元愉将马鞭扔给镇南便跳下马去,他只想快快处理完这里的事,速速返回。
  大司空府中灯火通明,果然云集了洛阳城中许多医官,看来来者并未撒谎,管家看到京兆王前来,匆匆迎了出来。
  而就在元愉刚要跨进府邸的大门之时,却瞥见那东面的天空火光冲天,还隐约有吵杂的声音。
  这是?
  “王爷,那是王府的方向!”镇南指着那已被烧红的天空大喊。
  王府失火?
  “速速回府——”只觉一阵惊心,元愉来不及多想,跃上马背疾驰而去,不曾踏进大司空府半步。
  那夜空下的火舌不断地舔舐着夜色,照得夜通红。
  ……
  当阳光洒遍大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唯有那大火后的废墟上还有白烟飘摇。
  昨日那场大火,正是从元愉的房中燃起,待元愉赶到之时,那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家奴们一桶桶将水泼向那失火的房子,怎奈那秋风呼呼鼓起,却将大火烧得更旺。
  元愉不顾一切冲进火海中,口中呼喊着穆榕榕的名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却哪里还寻得了穆榕榕的踪迹。
  火势已是无法控制,若非镇南等人拼死将他拉出火场,那坍塌的房顶定会将他埋葬在那火场中。
  他大红的袍子被火灼出密密火痕,还有沾湿的血渍粘在衣上。他一次次想要再次冲进火海中,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四五个侍卫齐齐上阵才勉强将他架住。
  “榕儿——”
  “榕儿——”
  那一声声撕声力竭的喊声划破夜空,直至沙哑,听得人肝肠寸断。
  ……
  荷塘上只剩下枯黄的荷叶与凋谢的荷花,秋风袭来有些凉意。
  男子着了白袍站在荷塘边,怔怔地望着那塘中发呆。
  “王爷。”镇南步到他身后,看着他如此寂寥的背影,不由得轻叹。“废墟已经清理完毕,火势实在太猛将所有都化为灰烬,就连公主的遗体……也没有找到……”他知道这将是元愉一生的伤疤,可是他又何尝愿意看见自己的主子难过。“请王爷,节哀……”
  元愉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负手站在那塘边,目光呆滞。
  就这么离去了吗?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一阵风一般离去,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踪影。
  她身子那么弱,他怕她睡不好,令了房子周围不得有家奴和丫鬟打搅,谁知这大火被人发现之时,已是无能为力了。她病得连走路都困难,又怎能跑得出来……想到昨日一别竟是永恒,那心头的痛就无法泯灭。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元愉转身面向镇南,向他微微摆手。
  镇南看到元愉的脸,怔了一下,那一丝惊诧又转瞬即逝,他微微低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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