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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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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与她。。。。。虽然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可是她恢复记忆,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于她?除非连夜带她离开。。。。。这样的话,母亲。。。。。

痛苦的闭上眼睛,不顾养育之恩,连猪狗都不如,再说她冰雪聪明,这又能瞒得了多久。

如果我自己离开,不在你身边,再发作,该怎么办?

他将她抱起,连着被子一起揽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面颊贴上她冰冷的额角,静静的坐着。

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无忧,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她身上是他熟悉的冷,鼻息间尽是她淡淡的幽香。

他两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沙漏。

子言。。。。。。人海茫茫,别再去寻,他不可能再活着。

照她所说,当年子言是和她一起死的,神巫带来的只有她一人,说明只救了她一人,那么那个人该是早已经不在。

他不说出来,是不愿伤她的心,只想让时间来慢慢将那个叫子言的人在她心里淡去。常乐府不过是王妃与女皇之间的一个战场,看似平静,其实步步刀刃。

她不是常乐,习性,处事,与常乐天地之别,这些人口不说,但谁没看在眼中,她要在府中立足,没有个依靠,根本行不通。而自己是个自身难保的废人,如何保得住她,与她亲近,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不凡。。。。。。与自己这双眼酷似,她说过子言的眼跟自己很像。。。。。

虽然他心里不认为子言还会活着,不凡也不可能是子言。

但如果不是心心念念,他如何会在常乐儿时的画像上点那颗痔,以不凡的才思,不该犯那样的错。

他苦笑了笑。。。。。

如果当真是,她能与心爱的人一起,也算了了心愿。

就算不是,不凡对常乐是极维护的,她与常乐儿时长得酷似,想必他也会护着她的。

她在那个陌生的世界,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不管再艰难,都是独自承受。

她过去的世界,除非是万恶不赦,才会被天朝诛杀,对寻常百姓而言,人命可贵。可是在这个世界,人命如草,一句话不对,便会送上性命。

她再不能像以前一样独断独行,她得有靠。以她独立不肯依靠他人的性子,除非将不凡当成子言,方会依赖于他。

虽然从此对她只能远远遥望,但只要她能平安就好。。。。。他将她紧紧的抱着,感受着她弱得只剩一丝的气息。自己不能好好的保护她,才忍痛将她交给不凡。

不管他怎么难过,痛苦,只要看着她就好,再怎么样,他都能承受。

然而不凡仍是伤了她,狭长好看的眼眸垂下,轻咬了她的耳廊,她身上的冷,从他的唇,侵入肌肤,侵入心脏。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无忧,不要再找他,去快快活活的生活。。。。。。

沙漏掉了个头,时间已是不多,他轻叹了口气。亲了亲她,将她放倒,指腹在她面颊上来回的轻抚一阵,才不舍的缩回,等她醒来,一切便再不是他所能预料的。抬手去解身上的中衣,动作很慢。艳眨也不眨的凝看着她白如凝玉的面颊,片刻也不舍得移动到别处。

衣襟撒开,丝滑的衣衫滑下,露出宽阔的肩膀和胸脯上如玉一片肌肤,均匀的胸肌形成完美的胸线,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薄光,微微起伏。

他深吸了口气,轻揭起盖在无忧身上的丝被,握了她放在身侧的小手。视线下移,落在她如同樱花花瓣一定唇瓣上,慢慢俯低身,吻落下去。唇刚触上她冰冷柔软的唇,冰花般的触感在唇间化开。

就在这时蓦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面色一凛,眼角冷冷的斜睨向门口,飞快的拉起从肩膀上滑下的衣袍。

门在这一刻‘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推开。一身艳装的女子拧眉立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睛却被妒火烧得通红。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宁墨有几个女人,但回到屋里,一想着宁墨把常乐那丫头揽在怀里,揉在身下,就嫉妒得发狂,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下去,匆匆赶了过来。

看着床上暧昧的身影,恨得咬牙,同时又感到庆幸,总算是赶上了。

宁墨拢着衣襟,慢慢坐起身,冷冷看向绿鄂,“出去。”

他现在没有时间,再与她纠缠。

“宁墨,我不许你碰她。”她眼里的火直喷向床上人事不知的无忧。

“出去。”宁墨冰冷的声音没有波澜,压在胸前衣襟的手却扣了金丝。

绿鄂下意识的望向宁墨的手,知道他手中金丝随时脱手而出,

他那条金丝能给人探脉,观病,却也是杀人武器。

心头冰冷一片,她相信,如果她想拖延时间,让常乐再也醒不过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再重重吐出,人也冷静下来,“我答应你。”

见他握着金丝不放,又道:“我答应你救她。”

“出去。”宁墨的声音,越加冷的不尽人情。

“宁墨。。。。。。你刚刚明明。。。。。。”绿额脸色大变。

“你已经拒绝了,出去。”他扫了眼沙漏,冰冷的眸子里夹杂着厌恶。

“我不要你娶我,只要你放了我。”她见他眼中寒光迸出,吓得心猛的一跳,神色大乱,直勾勾的望着他的手,抢着道:“我发誓,关于她的事,我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金光一闪,她脸色惨变,以最快的速度抬起双手,紧紧护住脖子,手上一痛,金丝已将她的手连着脖子一同缠住,金丝勒入手中。

好在她早有防备,提前抬了手放在胸前,这才来得及护住脖子,否则这时金丝只怕已勒断她的咽喉和颈部血管。

耳边是他阴冷的声音,“只有死人才守得住风声。”

她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你杀了我,取不到解药,娘的毒发作时,你用什么来交给女皇?”

“开启暗门取药,不过是要你一滴血,有何难。”宁墨眸子半窄,这女人为达目的,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敢下毒,何等蝎毒心肠,让他哪能相信她的誓言。

“暗门里的解药是假的,真的解药,缝在我的体内,由我的体温保着。”

宁墨寒森的眸子理终于点燃怒火,手中拽着的金丝一紧。绿鄂被金丝割破的手背和颈项渗出更多的血液,但望着他眼里燃起的怒焰,心却定了下来,知道命是保住了,那么接下来的交易,她也会是赢家,“你的时间不多了。”

宁墨早知道暗门路的解药是假的,也猜到解药被她藏在身体理,这时要的不过是个证明。出手之时便留了余地,否则,她手掌哪能挡得住他的金丝。

如果解药,当真缝在她身体里,杀了她,不能在她体温冷却之前,将解药取出,解药遇冷便会失效。而取出之后,一盏茶功夫内,不加温存放,药性同样会失去。

而现在,无忧又只得一个时辰时间,他没有时间将两件事,同时办得妥当。也就是说,如果杀了绿鄂,无忧和娘,就得失去一个。“我不能放了你。”

绿鄂当然明白,他信不过她,放她出去,只要露出一点口风,这个丫头并非常乐,这丫头就活不了了。

“我不想再痴痴呆呆。”这是她手中的一张牌,只要打好这张牌,就能让他对这丫头,完完全全的死心。

现在就算逼迫着他娶她,他心里仍只有那丫头,这丫头一点头,就能与他成双成对,而她得到的不过是个虚无的名分。

就像那老东西,虽然娶了她的母亲,心里装的还是他的前妻。

他的前妻一死,就抛下她母亲,巴巴的去殉了情,这样的名分要来何用?

“依你。”金线晃过,已回到他腕间。如冰玉落地的寒冷之声,连着他周身的冷冽之气,将屋中拢着的地龙暖气也佛了开去。

绿鄂对他的冷混不在意,掏出丝帕,拭去颈项和手上的血痕,丝帕上的止血药物,渗如肌肤,很快止血。

眼角露出明媚笑意,这一仗虽然不能说赢,但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可以象正常人一样。只要不再是痴痴呆呆,就有机会脱离他的掌控。

158 托付

一声鸡鸣远远传来,榻边红烛未灭。

无忧平时身体极冷,虽然相对寻常的人,不太怕冷,但也因为这样,就算盖上厚厚的被子,也很难有温暖的感觉。

温暖的感觉也就越加的让她迷恋,向往。

身体恢复知觉,睡梦中感到被一种熟悉的温暖感觉包裹着。

这感觉太过久违,又是她一直渴望着的。

暖意从环在腰间的束缚感上化开,而后背更是一片烫热。

她舒服地长舒了口气,转了个身,寻着那处烫热的发源处,挤近些。

将身体缩成小小的,紧贴了那处温热的柔软,仍觉得不够,伸长手臂,将这温热的物体牢牢抱住,才惬意的轻叹了一声。

宁墨睁开涩涨的眼,略略退开,想就着烛光,查看无忧的脸色。

身体刚离了她,她便蹙了眉,向他又贴近过来,他不敢再动,她直到重新紧贴进他怀中,脸颊蹭在他肩窝里,皱起的眉头才重新舒展开来。

宁墨垂眼看见,唇角微微上扬,眸子里长年不化的冰荡然不存,只有一抹柔情爱意。

极轻的一声叹息,抬手上来,轻轻拂开她额上秀发,手掌轻压她的后背,唇瓣象羽翼一样落在她的额角。

他的发从耳边滑落,落在她水嫩的面颊上,有风吹过,搔得她的面颊丝丝痒痒,扰了她的她好梦。

她伸手来搔脸,触到他的那束如丝的发束,握住了,不再放开,不满的低声含糊的昵喃了句什么,将仍有些痒的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睡得更沉。

宁墨眼里暖意更浓,一点点化开,转成浅浅的笑,在眼角化开。

细品她那声低喃,竟是:“宁墨,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身体一震,笑意在眼角刹时僵住,不敢相信的审视着怀中熟睡的小脸,难道她……

轻唤了声,“无忧。”

无忧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心脏砰砰乱跳,完全失了频率。

放缓呼吸,令自己尽快的恢复淡定,手握了她仍攥着发丝的小手,凝神去感应她的意识,用起从来不曾用过的催眠之术。

“无忧……”声音磁糯,低沉,诱惑。

声音入耳,无忧的眉目越加舒展,“嗯。”

“你现在和谁一起?”声音平而缓……

无忧睡梦中听见有人问话,有些不耐烦,又感到怀抱着的身体,不如方才柔软温暖,轻声低语,“宁墨,我冷。”

宁墨微微散神,有些恍惚,身体前倾,半压向她,与她的身体紧紧贴合,唇挨了她的耳,重新凝神。

他之前才渡了近半的血到她体内,饶是他事先用金针刺血,护着心脉,仍休克了许久方醒,这时身体十分虚弱。

而这催眠之术十分耗心神,这一会儿功夫,便有些力不从心,好在她体内淌着的是他的血,倒也能勉强能够捕捉到她的意识。

“宁墨是谁?”

无忧想说宁墨是兴宁的夫,但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认得宁墨的理由,但除了常乐府,又想不起别的什么,终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你不知宁墨是谁?”

“兴宁的夫。”无忧叹了口气,秀眉微拧。

“你以前认得她吗?”

无忧的眉慢慢沉了下去,竟不答。

宁墨呼吸微紧,将她的耳贴得更紧,心里一阵一阵的紧,在等待间,时间仿佛停止。

良久仍不见她回答,心潮涌动,恍然间,又有些禁不住的欢喜。

虽然她记起他,他们二人便再不能有以后,但潜意识中竟又有些希望她记得他,记得她们的那些往事,彼此许下的那些诺,虽然那些诺,再不能实现。

无忧一直默着,就在他想要放弃时等待时,却又听她幽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明明不认得,他却象我极亲近的人。”

宁墨悬着的心赫然落下,同时有些失望,失望中又渗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放开握着她的手,将她拥紧,唇轻含了她因体内流着他的血,而不再那么冰冷的耳廊,眼里慢慢蒙上雾气。

她并没恢复记忆,却残留着他的影子,潜意识中依赖着他,她将他蓄在了心底深处的一个未知的角落,这样已经足够……

他这么静静拥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平儿在门口轻唤,“公子,大小姐象是要醒了。”

宁墨慢慢回神,真想一直这么将她抱在怀中。

但还有要事要做,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开她,将她环在自己后背上的小手,小心的分开,将汤婆子塞到她手中,看着她将汤婆子抱紧,才给她掖好被子,起身穿衣。

绿鄂虽然只取一滴心尖血,但防着她受不住疼,胡乱动弹,便会伤及性命,所以将她完全迷去,再用金针刺穴,令她昏死不醒人事。

平儿将宁墨推进绿鄂的榻边,云娘忙让到一旁,“大小姐刚才动了动,怕是要醒了。”

宁墨点了点头,食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一敲,平儿上前将一个小小的脉枕塞在绿鄂的手腕下面。

金丝在这瞬间缠了绿鄂手腕,宁墨手指轻拈金丝,感觉她的脉搏跳动。

手一抖,收回金丝,接过云娘递来的小玉盒,取出一根泛着幽光的冰针,看了看,仍放回玉盒,递回给云娘,“可以了。”

云娘挽起绿鄂的衣袖,将那根冰针逼入她的血管,将小脉枕取回,交给平儿,才长松了口气。

绿鄂转醒过来,转过脸,看见榻边端坐在轮椅上的宁墨,展眉一笑,终于不用再做傻子,可以这么看着他。

宁墨见她醒来,不再耽搁,转动轮椅背转身,准备离开。

绿鄂想要起身,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伸手给云娘,“扶我一把。”

衣袖滑下,露出她腕间一点小小的血孔,瞪大双眼,笑意瞬时僵住,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脸顿时觉了下云。

一把推开上前扶她的云娘,冷瞪向宁墨,“我就该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来来去去还是把我的命捏在手上。宁墨,你真是魔鬼。”

平儿抢上去扶住云娘,怒道:“你连亲生的母亲都害,叫公子如何信你?”

“平儿,怎么这么跟大小姐说话。”云娘忙喝止平儿。

平儿打心眼里不把绿鄂当主子看,被母亲责怪,虽然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回嘴,站到宁墨的轮椅后面。

云娘向绿鄂和声道:“那冰针,是公子用滋补的药物凝成,可以令小姐这两年来亏损的元气慢慢恢复。”

“谁不稀罕?”绿鄂怨毒的瞪了云娘一眼,抽了身边瓷枕向宁墨砸去。

宁墨头微偏避过,瓷枕落在地上,砸得稀烂,瓷片碎了一地。

平儿见她袭击宁墨,更是着恼,顾不得娘的脸色,道:“公子念你肯舍心尖血,配药助你恢复损去的元气,只要你静心休养,一年半载的就能如正常人的体质一般,不必终日受体乏之苦,你别得了好,还不知好。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再为恶,玄冰针过到关卡之时,公子自然会为你刺穴放它过去。”

“宁墨,你真是出息,能让个奴才嚣张成这样。”绿鄂冷笑。

宁墨对她的愤怒讽刺,全不所动,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绿鄂,你弄错了。宁家毁在你手上,你也不再是宁家大小姐。自从宁家没了,云娘和平儿也不再是宁家的奴才,他们是我的家人。这些年,念你行动不便,婶子尽力服侍你,已是尽了心力,你该知足。”

绿鄂一声冷哼,“奴才就是奴才命,我叫她服侍我了?再说,不是你将我弄成这般,我何需她服侍。”

云娘没说什么,平儿却又忍不得,再被云娘一眼瞪了回去,别敢回嘴,又气不过,只得将脸别开。

宁墨‘嗯’了一声,道:“婶子,她有手有脚,以后也无需你服侍。你以后只需看着她,不要让她再使什么手段,离开这里就她。”

说完,抬手朝平儿打了个离开的手势。

绿鄂看着平儿推着宁墨出了门,气得身子直抖。

云娘立在床边,“小姐……”

“滚。”绿鄂眸子半眯,绝不能这么认命,不可能就这么被他困死,一定还有办法。

※※※※※※※※※※※※

不凡手撑着涨痛的额头,听见轮椅进入院子的声音,眼里闪过诧异,起身快步急奔出去,看过宁墨那双与自己酷似的眼,再落在他怀中衣裳裹住的娇小人影上。

宁墨等不凡重新看向他,才淡淡问道:“你对她可有可真心?”

不凡微微愕然,看着台阶下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真心。”

“不管如何,能否好好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我只能尽自己所能。”饶是不凡再聪明,也不解宁墨是什么想法,“宁黑……”

宁墨深看了他一眼,揭开自己的外袍,露出无忧睡得泛红的小脸,“我记下了你今天的话,好好待她。”

不凡深吸了口气,步下台阶,不去抱他怀中的人,“宁墨,你这是……”

“不要告诉她,昨夜发生的事。”宁墨将无忧抱起,递给不凡,“让她多睡会儿。”

159 挽发

不凡抱着无忧,如坠在云里,上上下下,哪儿都不着边。

看着宁墨随风扬起的青色发带消失在院门外,风声中夹着平儿压低的声音破碎传来,“娘说,她是公子的妻子……公子为何……”

“走吧。”宁墨清冷的的低叹打断了平儿。

木轮压着地上的雪,发出的‘吱嘎’声渐渐远去。

不凡身边墨梅幽香阵阵飘来,低头苦笑,一直自认善于揣摩人心,原来从来没摸到过宁墨的心。

怀中无忧动了动,想起宁墨交待,要她多睡,忙抽身要往里走,无忧长睫轻颤,却睁了开来,愣愣看着她,一脸迷惑。

“醒了?”

“喔……”无忧回神,抱着手臂搓了搓,身上是久违的暖。

感觉自己睡了许久,睡着前,看见了宁墨,睡梦中有一个声音反复在耳边袅绕,“我叫宁墨,宁静的宁,书墨的墨……”

可这时睁眼,分明还在昏倒前的台阶上,而抱着她的也不是宁墨……

脑子搅成一团糊,慢慢转头,头顶低低的压着铅云,已非昏迷前的夜晚。

又想起昏迷前,他说,让她做他的妻子的事,方才的那些迷糊就散得渣都不剩,重新在胸口塞进一团化不去,也吐不出的闭痛。

吞咽了一下,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挣扎下地,理着身上衣裳,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已时了。”

无忧皱了皱眉,越加糊涂,强装出笑,打趣道:“不知是纥公子在这台阶上抱着我,喝了一夜冷风;还是我在这台阶上睡了一夜,纥公子终于看不过眼,正想着弄我进屋。”

不凡抬手去抹她的唇角,象是想要抹去她那处凝着的假笑,“我在万人眼里都是好的,独在你这里就这么不堪。”

无忧象是被他的手烫着,退开一步,看着他的手僵在眼前,又有些难受,“你在我心里也是好的,只是你太好,我要不起你……”

“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好。”不凡垂下手,“屋外冷,进去吧,一会儿叫小厨房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不了,你事务繁多,我总耽搁你,也不是回事。再说我出来这么久了,千千也会担心,我要回去了。”

“也好,昨天是笄礼,你在我这儿一夜,今天王妃也该传你过去问问。”

一夜?无忧望了眼脚下台阶,真在这儿一夜?

这次昏迷和在二十一世纪的十五岁一样的感觉,她心如明镜,是少了阳气所致,但那时有冥王捣鼓,这次又是怎么醒来的?

难道,以前是冥王骗她,根本无需做什么,过些时候自己就会醒来?

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那时醒来,浑身上下酸痛难耐,就象做了场集训,而现在除了一身暖洋洋的舒服,却没有一点不适。

这一夜也煞诡异了些,不过他不提,她也不好多问,或许只有自己去‘墨隐’走一走,能得到一些答案。

出了‘寒梅冷香’没走多远,有疾风向她袭来,她本能的一让,一团雪砸在她脚边,化成沫。

侧脸仰头望去。

开心屈着一条腿,依坐在身旁树枝上,正盯着她的头看,手里还团着个雪球一抛一抛的。

见她抬头望来,撇了嘴角,“怎么不来寻我帮你挽发?”

“你也会?”无忧拉下嘴角,收回视线,仍走自己的路。他挽发?不知能挽出个什么狗屎堆堆。

眼前白影一晃,却是他手中雪球向她抛来,下意识的接住。

头上一松,墨发如黑瀑一般滑落,披散下来,眼前被一堵肉墙拦住,幸好她收脚快,才没一鼻子撞上去。

退开站稳,开心一脸无赖相的站在面前,手中正把玩着不凡给她插上的簪子。

开心向她走近一步,“不试过,怎么知?”

无忧一把夺了他手中簪子,“不想试。”从他身边绕过,快步前行。

“喂,丫头……三姑娘叫了人来传话,问你还去不去?”

无忧猛的刹住脚,转了回来,笑嘻嘻的看着他,“迫不及待了?其实你可以先去的。”

开心脸一沉,手叉着腰,俯低头向她一点点凑近。

无忧忙要退,被他抬臂上来,手肘压了一边肩膀,退不开去,只得僵着脖子往后仰。

他直到鼻尖快贴上她的鼻尖,才停下,咧嘴一笑,“我还真迫不及待了。”

“没人拦你。”无忧推开按压在肩膀上的手臂。

“我记得有人许过,同我一起去三姑娘那儿。”开心手肘滑下,顺手又握了她一束长发,令她走不掉。

“你急,可以先去。”无忧急着去寻宁墨,见他纠缠不休,有些着恼,从他手中抽出发缕。

“那些东西,你不做了?”开心将她拽了回来,压低声音,“你频频往他那儿去,是唯恐人家不知,做那些东西是为了他?”

他的话如同一盆雪水,当头淋下,人瞬间清醒过来,迷惑可以慢慢解,但有些事却不能耽搁。

现在的自己,只顾着内心感受,不分轻重,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让她十分厌恶,停了下来,脸对脸的看了开心一阵,“你在门口等我,我去换件衣服,就走。”

“今天怕是去不了。”开心歪歪哉哉的上前一步,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同她一起往‘暮言轩’的方向走,“你院子里有人等着呢。”

无忧一怔,已经料到是谁,“那明日。”

“嗯。”

到了‘暮言轩’门口,他才放开她,别手别脚的抓了她满头秀发往头顶堆。

无忧要躲,他死揪着她的头发不放,痛得无忧尖叫出声,“放手。”

开心硬是不放,拧了眉头道:“谁要你乱动的,不怪我。”

无忧见候在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探头出来张望,不好当着下人的面和开心闹,只好站住。

开心不理门口堆着的人群,一本正经的重新开始给她挽发。

他做得很认真,但无忧那头秀发象丝缎一样滑不留手,硬是不肯听他的话,到处乱跑,拉了这缕,跑了那绺。

无忧盯着他头上凌乱的碎留海,就没见他自己把头梳齐整过,实在不认为他能给自己把头挽出外名堂,再加上不时从头顶滑落在面颊上的发束,越加不耐烦,“不会,就别丢人了。”

“谁说我不会?”开心说话分心,刚拉起的一络发束又滑了下去,低骂了声见鬼,“你就不能安分些?”

无忧翻了个白眼,照这个时间,昨夜不凡两个头也挽出来了。

大冬天的,他折腾得一额头细汗,才歪七扭七的在她头顶上堆出个也叫不出什么名字的发髻。

从怀里取出一支镂花的白玉簪子,小心的挨着她的发根别住。

退开一步,歪着头看着无忧头顶三不象的发髻,想拆下来重挽,再看无忧一脸的不耐烦,隐隐夹着待发的怒火,重新来过,无忧怕是定然不肯,干咳了一声,“比方才漂亮多了。”

说完,脸上微微一红,难为情的揉了揉鼻子。

顺手又抽了无忧手中捏着的那两支如故,随意插到她的要垮不垮的发髻中。

无忧见他终于折腾完了,长松了口气,回头见一旁下人,个个偷瞟着她的头顶,神色古怪。

扭头叫道:“千千,镜子。”

千千忐忑的瞄了开心一眼,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了小铜镜出来,递给无忧。

无忧向开心瞪了一眼,往镜中看去,整个人瞬间石化,她头上哪里是什么发髻,根本就是别了一个被雷劈了半边的鸟窝,靠着三根要倒不倒的棍子勉强撑着。

方才想的不知开心能堆出个什么狗屎堆堆都抬举了他,亏自己还老老实实的在这站了半天,结果在下人面前出么这么大的丑,脸一沉,暴喝出声,“白开心。”

开心早脚滑抹油的立在了五步之外,“我明天来接你。”

无忧打他不着,又气不过,弯身捞了一把雪在手中,还没起身,头上三根簪子‘噼噗’几声,尽数跌在面前雪地里,头上顶着的发堆乱糟糟的塌了下来。

盯着躺在雪地里的三只簪子,更气青了脸,将手中雪狠狠的向开心掷去“你这该死的。”

开心觉得她的头发,就这么散着也很美,不过弄砸了她的发髻,终是心虚,闪身避开,“我去寻了了练练手,再来给你挽过。”

“谁还要你挽,滚。”无忧抓起开心的那只簪子就要向他掷去,那支簪子入手却不象寻常玉那样冰冷,暖暖的,极是舒服,竟没舍得掷出去。

开心有些讪讪的声音传来,“是赤水的暖玉,没带暖手炉的时候,也能勉强顶顶。早知道他给你备簪子,我就做成别的东西。”

低头看去,那支簪子如羊脂,又隐隐泛着红,上面镂宝花纹更是精细,被花纹包裹着的竟是‘无忧’二字,另一头却是‘开心’二字。

赤水的暖玉只在书上见过,据说十分罕见,又比寻常的玉,更加坚硬,不容易打破,但强行雕刻,也更容易裂去。

所以就算有人得到,也做不出东西,他雕这些图纹并非一般二般的心思可以做得出来。

160 无错便是错

无忧拾起地上的如意,将三支簪子上的雪都抹拭干净,朝他扬了扬,“明儿,我将三姑娘,送到你床上当谢礼。”

“还我,不给你了。”开心即时拉下脸,作势要来夺她手中玉簪。

无忧一惊,捏着三根簪子,如兔子般跳着进了院子。

开心扬眉笑了……喜欢就好……

无忧重新收拾过,去见过了王妃。

王妃见她挽了发,脸上稚气未脱,又多了女子的妩媚,比之前更加绝色,也是欢喜欢,又送了她许多珠宝首饰,才拉着她坐下。

“昨天又和不凡赌气了?”

无忧不知王妃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又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与不凡有别扭,不敢轻易回答,干脆僵坐着不动。

王妃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在手里握着,“赵雅对他有心,也说明他有魅力,你何必跟他呕气。他带着你出去,你却叫他自己回来,昨天又是你笄礼,叫下人怎么看他?”

原来是因为他自个先回来,同时又觉得奇怪,照着不凡的聪明,大可寻个地方等着她,然后和她一起回来,为什么故意让王妃感觉他们之间闹了别扭。

王妃见她不出声,放软了口气,“还好你到也知道回来寻他,现在你也笄礼了,以后别再跟他任性,你这辈子如果有他帮着,掉不到地上。”

无忧应了。

王妃又道:“再过些日子,你皇姨也要到了,她不喜欢别人插手服侍她,但又不能没有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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