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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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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潼关主将余化龙有子五人。乃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惟余德一人在海外出家。不在潼关。连余化龙只有父子五人守此关隘;忽听关外炮响,探事报知周兵抵关下寨。余化龙谓四子道:“周兵此来,一路屡屡得胜,今日至此,亦是劲敌,须是要尽一番心力。”

四子不由相视齐应道:“父亲放心,料姜尚有多大本领,不过偶然得胜,谅他何能过得此关?”

不言余化龙父子商量;再言姜尚次日升帐,问左右:“谁去取此关见阵一遭?”

旁有太鸾应声道:“末将愿往。”

姜尚许之。太鸾出营至关下搦战;哨马报入关中,余化龙命长子余达出关,余达领令出关。太鸾见潼开内有一将银甲红袍,真个齐整,滚出关来。怎见得?有赞为证:紫金冠,名束发,飞凤盔,雉尾插,面如傅粉一般同;大红袍罩连环甲,狮鸾宝带现玲

珑。打将钢鞭如铁塔,银鬃马跑似云飞,白银枪杵鞍下拉;大红旗上书金字,潼关首将名余达。

话说太鸾大呼道:“潼关来将何名?”

余达道:“我乃余元帅长子余达是也。久闻姜尚大逆不道,兴兵构怨,不守臣节,干犯朝廷关隘,是自取灭亡耳。”

太鸾道:“吾元帅乃奉天征讨,东进五关。吊民伐罪,会合天下诸侯,观政于商;五关今已进三,尔尚敢拒逆天兵哉?速宜倒戈,免汝一死。若候关破之日,玉石俱焚,追悔何及!”

余达大怒,摇枪直取。太鸾手中刀赴面来迎,二将大战二三十合,余达拨马便走,太鸾随后赶来,余达闻脑后马至,挂下枪取出撞心杵,回手一杵,正中太鸾面上,太鸾翻下鞍鞒,可怜为将官的,正是:祸福随身于顷刻,翻身落马项无头。

余达把太鸾一杵,打下马来,复一枪结果了性命,枭了首级,掌鼓进关,见父请功,将首级号令于关上。败兵回见姜尚报知,姜尚闻太鸾已死,心下不乐。

次日,姜尚升帐,只见苏护上帐欲去取关,姜尚许允之。

苏护上马至关下讨战,回马报知,余化龙命次子余兆出关对敌。苏护喝问道:“来者何人?”

余兆乃道:“我乃余元帅次子余兆是也。你是何名?”

苏护道:“我非别人,乃冀州侯苏护是也。”

余兆顿时道:“老将军,末将不知是老皇亲;老将军身为贵戚,世受国恩,宜当共守王土,以图报效,何得忘椒房之宠,一旦造反,以助叛逆?窃为将军不取。一旦武王失恃,那时被擒,身戮国亡,遗议万世,追悔何及,速宜倒戈!尚可转祸为福耳。”

苏护大怒:“天下大势,**已非商土,岂在一潼关也?”

苏护纵马摇枪,直取余兆,余兆手中枪急架忙迎,二马来往未及数合,余兆取一杏黄旗一展,咫尺似一道金光一晃,余兆连人带马就不见了。苏护不知其故,急自左右看时,脑后马至,慌忙转马,早被余兆一枪刺中胁下;苏护翻鞍落马,一灵已往封神台去了。余兆取了首级,进关来见父报功,将首级号令,庆喜不表。

且说姜尚又见折了苏护,着实伤悼。苏护长子苏全忠闻报,痛哭上帐,欲报父仇,姜尚不得已许之。

苏全忠领令至关下搦战,哨马报进关来,余化龙令第三子余光出关对敌,苏全忠见关中一少年将来,切齿咬牙大喝道:“你可是余兆?快来领死!”

余光道:“非也,吾乃是余元帅三子余光是也。”

苏全忠大怒,纵马摇戟冲杀过来,二马相交,枪戟并举,大战二十于合。余光按下枪,取梅花镖回手一镖,有五镖一齐动手,全忠身中三镖,几乎坠于马下,败回周营。

余光得胜进关,见父回令,镖打苏全忠败回;余化龙道:“明日待吾亲会姜尚。设谋共破周兵,必取全胜。”

次日关中点炮呐喊,余总兵带四子出关,至周营搦战;哨马报进营来,姜尚与众将出营拒敌,左右军威甚齐。余化龙见姜尚出兵,叹道:“人言子牙善于用兵,果然话不虚传!”

余化龙看罢,一骑当先:“姜子牙请了。”

姜尚答礼道:“余元帅!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不才奉天征讨独夫,以除不道,

吊民伐罪,所以望风纳降,俱得保全富贵。所有逆命者,随即败亡,国家尽失,元帅不得以昨日三次侥幸之功。认为必胜之策。倘执迷不悟,一时玉石俱焚,悔之何及,请自三思,毋贻伊戚!”

余化龙则道:“似你出身浅薄,不知天高地厚之恩;只知妖言惑众,造反叛主,以逞狂妄,今日逢吾,只叫你片甲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矣!”

转而余化龙便是厉声大叫:“左右,谁与我拿姜尚见头一功?”

只见左右四子冲杀过来,苏全忠战住余达,余兆敌住武吉,邓秀抵住余光,余先战住黄飞虎,余化龙压住阵脚,四对儿交兵;这场大战,怎见得好杀?有诗为证:

“两阵上旗齐磨,四对将各逞英豪;长枪阔斧并相交,短剑斜挥闪耀。苏全忠英雄纠纠,余达似猛虎头摇;武吉只叫活拿余兆,邓秀喊捉余光。黄飞虎恨不得枪挑余先下马,众儿郎助阵似潮波涌涛;咫尺间天昏地暗,杀多时鬼哭神嚎。这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凝膏,尚不肯干休罢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痘疹之威,万仙阵开

八员战将,各要争先,激战厮杀。余达拨马要走,苏全忠随去赶来,被余达回手一杵,正申护心镜上,将镜打得粉碎,苏全忠翻身落马。余达勒回马挺枪来刺,早有雷震子展开变翅飞来甚快,使开黄金棍当头刷来,余达只得架棍,周营内早有偏将尹公,将苏全忠救回。

话说余化龙见雷震子敌住余达,自纵马舞刀来取姜尚。旁有哪吒登风火轮挺枪来战,来往冲突,两军杀在虎穴之中,正酣战间,却有杨戬催粮至营,见姜尚开战交兵,杨戬立马横刀,看十人对敌,不分胜负,杨戬自思:“待我暗助他们一阵。”

杨戬远远将哮天犬祭起,余化龙哪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颈子,连盔都带去了。哪吒见余化龙着伤,急祭起乾坤圈,正中余光肩窝,打得余光大败而走。周兵挥动人马冲杀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淋满地,姜尚掌鼓回营。

正是:眼前得胜欢回寨,只恐飞灾又降临。

话说余化龙被哮天犬所伤,余光又打伤肩背;父子二人呻吟一夜,府中大小俱不能安。不一日,余德回家探父,家将报知:“五爷来了。”

余化龙尚自呻吟不已。只见余德走近卧榻之侧,见父亲如此模样,急忙问。余化龙将前事备述一遍,余德点头忙道:“不妨,这是哮天犬所伤。”

余德说话间忙取丹药用水敷之,即时痊愈。转而又用药调治兄长余光。

次日,余德出关,至周营只要姜子牙答话;哨马报入中军。姜尚遂出大营,见一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剑而来。姜尚不由道:“道者从哪里来?”

余德答道:“我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杨戬用哮天犬伤我父亲,哪吒用圈打伤吾三兄,今日下山。特为父兄报仇: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

说罢,余德便是纵步仗剑来取。姜尚旁边有杨戬舞刀忙迎;哪吒提枪显出三头八臂,雷震子、韦护、李风、金吒、木吒、李靖,一齐上前迎敌,大呼道:“拿此泼道。休得轻放!”

众门人一齐上前。把余德围在中心,纵有奇术,不能使用。杨戬见余德浑身一团邪气裹住,知是左道之术,忙把马跳出圈子,去取弹弓在手,发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

姜尚回营。杨戬来见道:“余德乃左道之士,浑身一团邪气笼罩,防他暗用妖术。”

姜尚不由点头道:“玉虚天尊有言:谨防达兆光先德。莫非就是余德也?”

旁有黄飞虎道:“前日四将轮战四日,果然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

姜尚大惊,忧容满面,双锁眉梢,正寻思无计。

且说余德着伤,败回关上,进府来用药服了,不一时,身体痊愈。余德切齿深恨道:“我若留你一个,也不是有道之士!”

彼时至晚,余德与四兄商议道:“你们今夜沐浴净身,我用一术,使周兵七日内,叫他片甲无存。”

四人依其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时分,余德取出五个帕来,按青、黄、赤、白、黑颜色,铺在地下,余德又取出五个小斗出来,一人拿着一个:“叫你摭着时,你就遮着,叫你把此斗往下泼,你就往下泼,不张弓只箭,七日内死他干干净净。”

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余德步罡斗法,用先天一口气,忙将符印祭起好风。有诗为证:“萧萧飒飒竟无踪,拨树崩山势更凶;莫道封姨无用处,藏妖影怪作先锋。”

话说余德祭起五方云,来至周营,站立空中,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泼,至四更方回不表。

且说周营众人,俱**凡胎,如何经得?三军人人发热,众将个个不宁,姜尚在中军也自发热;武王在后殿自觉身疼。六十万人马俱是如此。三日后,一概门人众将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断绝,止得哪吒乃莲花化身,不逢此厄。

杨戬知道余德乃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间不在营中,各自运度,因此上不曾侵染。只见过了五六日,姜尚浑身上下俱是黑的,此痘形按五方,青、黄、赤、白、黑。

哪吒与杨戬道:“今番又那年吕岳之故事。”

杨戬不由道:“吕岳伐西岐,还有城郭可依,如今不过行营寨栅,如何抵当?倘潼关余家父子冲杀过来,如何济事?”

二人心下甚是憔闷间,余化龙父子六人,在潼关城上来看,周营烟火全无,空立旗帜寨栅。余达道:“乘周营诸将有难,吾等领兵下关,一齐杀出,只此一阵成功,却不为美?”

余德则是摆手自信笑道:“长兄!不必劳师动众,他自然尽绝也。使旁人知我等妙法无边,不动声色,令周兵六十余万人自然绝灭。”

父子五人齐道:“妙哉!妙哉!”

看官!此正是武王有福,不然依余达之言,则周营兵将,死无噍类。正是:洪福已扶仁圣主,徒令余德逞奇谋。

话说杨戬见姜尚看看病势垂危,心下着慌,与哪吒一起商议道:“师叔如此狼狈,呼吸俱难,如之奈何?”

话犹未了,只见半空中黄龙真人跨鹤而来。杨戬、哪吒迎接黄龙真人至中军坐下,真人道:“杨戬!你师父可曾来?”

杨戬摇头道:“不曾来。”

黄龙真人道:“他原说先来,如今该会万仙阵了。”

话未绝时,又听得玉鼎真人自空中来至。杨戬迎迓拜罢,玉鼎真人起身,入内营来看姜尚。见姜尚如此模样,真人点头叹道:“虽是帝王之师,好容易吗?正是你:七死三灾今已满。清名留在简编中。”

玉鼎真人叹息不已,转而遂忙命杨戬道:“杨戬,你再去火云洞。。嗯?”

“老师,怎么了?可是要弟子去火云洞拜见地皇去求解厄丹药?”杨戬不禁忙道。

不待玉鼎真人说话,外面一道淡然悦耳的女子之声便是响了起来:“不必了!若是由尔等去取得丹药回来,数十万大军说不得已死不少了。”

话音刚落,帐帘掀开。一身白色罗裙的陈曦便是在哪吒以及宴雪的跟随下走了进来。

“邑王妃!”杨戬看到陈曦,不由忙上前施礼道。

略微点头的陈曦,不禁转而看向玉鼎真人。被陈曦看的有些不自在的玉鼎真人。顿时忙起身对陈曦略微稽首道:“陈曦仙子,贫道稽首了!”

“有劳道兄为西岐奔波!”略微欠身还礼的陈曦,便是转而玉手一翻的取出了三枚丹药递给一旁的杨戬道:“此丹乃是我刚刚从神农那儿得来,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丞相。一粒用水化开,只在军前四处洒过,此毒气自然消灭。别耽搁了,且先速速去办吧!”

大喜接过,杨戬恭敬应了声后,便是忙当先将一颗丹药递给玉鼎真人,让其喂姜尚服下,转而带着另外两颗丹药径直出帐去了。

看玉鼎真人开始喂姜尚服食丹药。美眸微闪的陈曦,便是转身离开了军帐。

杨戬出去迎见黄龙真人。说明情况。黄龙真人大喜,忙先要了颗丹药化开,先救武王。杨戬与哪吒用水化开剩下的一颗丹药,用杨枝洒起四处来,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正是:痘疹毒害从今起,后人遇着有生亡。

周营内被杨戬、哪吒在四面遍洒药水,只三山五岳门人,与凡夫不同,俱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是五行之术,不觉俱先好了,人人切齿,个个咬牙。

次日姜尚见众门人脸上均有疤痕,几乎破相,形象极为不雅,不由心中大怒,与众人共议,取潼关泄恨。众人齐厉声大叫道:“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

。。。

话说余化龙与余达等,俱听了余德之言,不以周兵为意,逐日饮酒,只等周营兵将自己病死。不觉已经是第八日了,余化龙对诸子言道:“今日已是八日,不见探事官来报,我们可上城一看。”

五子相视都是点头齐道:“上城看看才是。”

父子六人离了帅府,上得城来,只见周营比起初三四日光景不同,起先营中,毫无烟火,今日周营中反觉腾腾杀气,烈烈威风,人人勇敢,个个精神,旌旗严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叠叠枪刀?余化龙忙问余德道:“这几日周营中已有复旧光景,此事如何?”

余达从旁埋怨道:“兄弟,你不从我言,致有今日。岂有人是自家会死得尽的?”

余德默然不言,暗思:我师傅传我此术,响应随时,岂有不准之理?其中必有原故。余德转而乃对父兄言道:“事已至此,迟疑无益,此必有人在暗中解了。这他一时身弱,也不能争战,不若乘其不备,一战可以成功,迟则有变。”

余化龙听说,只得领五子杀出关来,径直奔周营,欺周将身弱,余德穿道服,仗剑在前,如风驰雨骤而来,威声大震,姜子牙与众门人诸将,正要出营,相逢其时,杨戬不由冷笑道:“此匹夫特强欺敌,是自取死也!”

姜尚坐四不象,哪吒引道,众门人左右拥护,一齐杀出营来,大呼道:“余化龙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矣!”

金、木二吒气冲牛斗,杨任腹内生烟,雷震子声如霹雳,韦护咬碎银牙,李靖欲吞他父子,龙须虎足踏水云,奋勇争先。余家父子迎上前来,周营中众门人围住了余家父子。未及数合,哪吒现了三头八臂,登起风火轮,先在潼关城上。军士见哪吒三头

八臂,一声喊,跑了个干净。

余化龙父子见哪吒上关,身子被众人围住,不得跳出圈子,因此上出了神,被雷震子一棍,正着余光顶上。翻下马来。余达大呼道:“匹夫伤我之弟,势不两立!”

余达怒而来战雷震子,又被韦护祭起降魔杵。把余达打死,倒在尘埃。杨任将扇子一扇,余先、余兆化作飞灰而散。余德见兄弟四人已死,心中大怒,直奔姜尚杀来;姜尚身体方好,谅战不过,急祭起打神鞭於空中。正中余德,打翻在地,早被李靖一戟刺死。

雷震子见哪吒上城。也飞进城来。余化龙见五子阵亡,潼关已归西土,在马上大呼道:“纣王!臣不能尽忠扶帝业,为子报深仇。臣今拙之死。而报国恩也!”

余化龙仗剑自刎而亡,后人人单道余化龙父子一门死节,有诗吊之:“铁骑驰驱血刃红,潼关力战未成功;一门尽节忠商士,万世丹心泣晓风。苟禄真能惭素位,捐生今始识英虽;清风耿耿留千载,岂在渔樵谈笑中。”

。。。

话说余化龙自杀,姜尚驱人马进关。出榜安民,清查库藏。姜尚见余化龙父子一门忠

烈。命左右收尸厚葬。凡军士未得平复的,俱在潼关调理。

姜尚方分拨已定,只见黄龙真人、玉鼎真人与来议道:“前面就是万仙阵了,可请武王也暂歇在此关,我等领人马往前面要路上,先命人造起芦篷席殿,迎迓三教师尊。我等只此一举,以完劫数,了此红尘之杀运也。”

姜尚不觉大喜,忙命杨戬、李靖去造芦篷,二人领命去也。

周营众将自从遭痘疹之厄,人人身弱,个个狼狈,俱在关上将息。又过了数日,只见李靖回令,芦篷均已完备。

黄龙真人道:“芦篷既完,只是众门人去得,余者俱离四十里远,扎下围营,待破阵后,方许起程。”

众将得令,就此驻扎不表。且说姜尚同二位真人与诸门人弟子,前至芦篷上,但见悬花结彩,香气氤氲,迎接玉虚门下之客。今日万仙阵,众仙会一面,满其红尘杀戒,再去返本还源。

不一时这三山五岳众道人,齐齐拍手大笑而来。广成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太乙真人、道行大尊、惧留孙、云中子、燃灯道人,众道人见姜尚稽首道:“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

正是:缘满皈依从正道,静心定性诵黄庭。

姜尚迎接上篷坐下,先论破阵原故,燃灯道:“只等诸位师长来,自有道理。”

众皆默然端坐。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中,见燃灯道人顶上现了三花,冲上空中,已知玉虚门下众道者来了,随即发一个雷声,震开‘万仙阵’一块烟雾彻开,出现万仙阵来。

芦篷上众仙一见,睁目细看数番,见截教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奇奇怪怪之人。燃灯点头,对众门人叹道:“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品,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

正是:玄都**传我辈,方显清虚不二门。

内中有黄龙真人道:“众位道友!自元始以来,惟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真是可惜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良可悲也!”

有道行天尊道:“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五百年之劫难逢难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

燃灯道:“我等不必去看,只等师尊来至,自有会期。”

广成子道:“我等又不与他争论,又不破他的阵,远观何妨?”

众道人皆道:“大师兄言之甚当。”

燃灯阻不住,只得随众人下篷,一齐来看‘万仙阵’,只见门户重叠,杀气森然然。

众仙都是忍不住摇头道:“好利害!人人异样,个个凶形,全无了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杀伐之心。”

燃灯乃对众人道:“列位道友!你看他们可是神仙了道之品?”

众仙看罢,方欲回篷,只听‘万仙阵’中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作歌而出:“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马遂歌罢,大呼道:“玉虚门下,既来偷看我阵,敢与我见个高低?”

燃灯道:“你们只贪看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

黄龙真人上前喝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一如今吾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圣人来至,自有破阵之时。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尚气也?”

马遂跃步仗剑来取,黄龙真人手中剑急忙来迎,只一合,马遂祭起金箍,就把黄龙真人的头箍住了。黄龙真人头痛不可忍,众仙急救回,大家回芦篷上来。黄龙真人急除金箍,除又除不下,只箍得三昧真火从眼中冒出,大家闹在一处不表。

且说元始天尊来会‘万仙阵’,先着白鹤童子持玉符先行。白鹤童子飘然而来,云光缥缈,马遂抬头见是白鹤童子,急驾云光,至半空中来阻住去路。

白鹤童子笑道:“马遂你休要猖獗,掌教师尊来了。”

马遂方要争持,只见后面仙乐一派,遍地异香,马遂知不可争持,按落云头,回归本阵。白鹤童子先至芦篷,率众仙迎銮接驾,上篷坐下。众门人拜毕,侍立两旁。

元始道:“黄龙真人有金箍之厄,且过来。”

黄龙真人走至面前,元始用手一指,金箍随脱,真人谢毕。元始道:“今日你等俱该图满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斩却三尸,再不惹红尘之难。”

众门人道:“谨遵老师之命,愿老师圣寿无疆!”

正静坐间,忽听得空中有一阵异香仙乐,飘飘而来,元始已知老子来至,随同众门人迎侯。老子下了板角青牛,携手上篷,众门人礼拜毕,老子拍掌道:“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也到红尘中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何怕神仙佛祖?”

元始道:“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过来此一番劫数耳。”

二位仙尊说过,端然默坐。至二更时分,只见各圣贤顶上,现有璎珞庆云,祥光缭绕,满空中有无限瑞霭,直冲霄汉。

且不言二位掌教师尊,与众门人默坐芦篷不表。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内,见瑞霭祥云,如二位师伯已至,自思道:“今日掌教师伯出来,吾师也要早至方可。”

及至天明,只听得半空中仙乐盈盈,佩环之声不绝,群仙随通天教主离了碧游宫,亲

至万仙阵来。金灵圣母得知,率领众仙迎接教主,进了阵门,上了八卦台坐下。

第四百七十二章三大士收服狮象犼

万仙阵内,八卦台前,众仙叩谒毕,金灵圣母道:“二位师伯俱已至此。”

通天教主不禁冷哼道:“罢了!加今是月缺难圆,摆此万仙阵,必定与他见个雌雄,以定一尊之位。今日是万仙统会,以完劫数。”

通天教主随即命长耳定光仙:“你且去芦篷上,见你二位师伯,下这一封书。”

长耳定光仙领命,径直至芦篷下,见杨戬等俱在左右站立,哪吒更是开口喝问道:“来者何人?”

长耳定光仙道:“吾是奉命下书来见师伯的,借你通报。”

哪吒上前启知,老子道:“命来。”

哪吒下篷说知,长耳定光仙上得篷来,见左右立着玉虚众门人,定光仙拜伏于地,将书呈上。老子看书毕,对长耳定光仙道:“吾知道了,明日会破万仙阵也。”

长耳定光仙下篷,至万仙阵回覆通天教主。

且说次日,二位教主,领众门人来看万仙阵,下得篷来,至阵前一见好万仙阵。怎见得?有赞为证:

一团怪雾,几阵寒风;彩霞笼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颈并散客。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正西上变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皂色服,莲子箍,镔铁剑。跨糜鹿,都是移山倒海雄猛客。翠蓝旗青云绕绕,素自旗翠凤翩翩;大红旗火云罩顶,皂盖旗黑气施张。杏黄旗下万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藏着天上无世上少,辟天开地无价宝。

又是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神光纠纠:灵牙仙,毗芦仙。金箍仙,气概昂昂。七猪车坐金灵圣母,分门列定;八虎叉坐申公豹,总督万仙。无当圣母法宝随身;龟灵圣母包罗万象。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笼雾隐。羽扇摇翩翩翠凤离瑶池。

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只见长耳仙持定了神书奥妙,德道无穷。兴截灭阐六魂幡,左右金童随圣驾,紫雾红云离碧游,通天助主身心变。只因一怒结成仇。两教主克终有损,天翻地覆鬼神愁;昆仑正道扶明主。山河一统属西周。

话说老子同元始来看万仙阵,老子一见万仙阵与元始道:“他教下就有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哪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神仙之辈?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遭劫者可不枉用功夫,可胜叹息!”

话犹未了,只见通天教主从阵中坐奎牛而出,穿大红白鹤绛绡衣,手执宝剑而来。老子看通天教主全无道气,一脸凶光,怎见得?有赞为证:

辟地开天道理明,谈经论法碧游京;五气朝元传妙诀,三花聚顶演无生。顶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红莲逐万程;八卦仙衣来紫气,三锋宝剑号青苹。伏龙降虎为第一,擒妖缚怪任纵横;徒众三千分左右,后随万圣尽精英。天花乱坠无穷妙,地拥金莲长瑞祯;度尽众生成正果,养成正道属无声。对对宝幢前引道,纷纷音乐及时鸣;奎牛稳坐截教主,仙童前后把香焚。霭霭沈檀云雾起,纷纷杀气自氤氲;白鹤唳时天地转,青鸾展翅海山登。通天教主离金阙,来聚群仙百万名。

话说通天教主,见二位教主对面打稽首道:“二位道兄请了!”

老子道:“贤弟可谓无赖之极,不思悔过,何能掌截教之主?前日诛仙阵上已见雌雄,只当潜踪隐迹,自己修过,以忏往愆,方是掌教之主:岂得怙恶不改,又率领群仙,布此恶阵?你兄待玉石俱焚,生灵戕灭殆尽,你方才罢手,这是何苦?定作此孽障耳?”

通天教主哼声不屑道:“你等谬掌阐教,自恃己长,纵容门人,肆行猖獗,杀戮不道,反作此巧言惑众;我是那一件不如你,你敢欺我?今日你再请西方准提道人,将架持杵打我就是了!不知他打我就是打你一般,此恨如何可解?”

元始冷笑道:“你也不必口讲,只你既摆此阵,就把你胸申学识舒展一二,我与你共决雌雄。”

通天教主道:“我如今与你的仇恨难解,除非你我俱不掌教,方才干休。”

通天教主道罢,走进阵去,少时布成一个阵势,乃是一个阵结三个营叠,攒簇而立。通天教主至阵前问道:“你二人可识我此阵否?”

老子大笑道:“此乃是吾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有何难哉?”

通天教主则道:“可能破否?”

老子道:“你且听吾道来: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太极两仪生四象,到如今还在掌中存。”

老子问道:“谁去破此‘太极阵’走一遭?”

广成子大呼道:“弟子愿会此阵。”

广成子跃身而出,只见“太极阵”中一位道人,长须黑面,身穿皂服,腰束丝绦,跳出阵前大呼道:“广成子你敢来会我阵麽?”

广成子喝道:“乌云仙你不可特强,此处是你的死地了。”

乌云仙大怒,仗剑来取,广成子手中剑迎面交还。未及三四个回合,乌云仙腰间掣出混元锤就打,一声响,把广成子打倒在地。广成子爬将起来,往西北方向逃走了,通天教主乃命:“乌云仙赶去,定然拿来来。”

乌云仙领法旨,随后赶来。广成子正无可奈何,转过了山坡。只见准提道人来至。让过了广成子,准提阻住了乌云仙,笑容满面。口称:“道友请了!”

乌云仙认得是准提道人,大叫道:“准提道人!你前日在诛仙阵上,伤了吾师,今又阻吾去路,情殊可恨!”

乌云仙仗宝剑往准提道人顶上劈来,道人把口一张,有朵青莲托住了剑。言道:“舌上青莲能托剑,吾与乌云有大缘。”

准提道:“道友吾与你是有缘之客,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有何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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