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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风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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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即使已见过多次,王维依旧忍不住为这种美丽的景象赞叹不已,他觉得自己仿佛走在历史的水晶宫中,只可惜,在岁月的流逝中,战火的侵蚀下,这座皇家花园,最终的结果也是走向衰落,哪怕后世重建恢复,却再也不会找到那种原装的感觉了。
王维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所谓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觉得自己应该要保护这样的历史美景……
不过这样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历史的车轮,总归会滚滚向前,他没必要去cāo这个闲心。
王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政客,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努力钻营向上,而其他次要的东西,总要一步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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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恩怨
() 王维与韦陟来到的目的地是彩霞亭廊,它在望chūn阁的右前方,这望chūn阁却也算一所行宫,有时会有皇室中人在此住宿,当然,那些能量大的权贵,自然也是有本事住进去的,如王维的这位好友韦陟。
至于此时的王维,自然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彩霞亭廊是一排蜿蜒曲折的廊道,廊上有两个形态别致、小巧玲珑的亭子,名为金亭、玉亭。取意“金玉良缘”、“金玉满堂”、“金童玉女”,象征着人们对美好爱情、幸福生活的憧憬和向往。站在彩霞亭廊之上,面前是一池chūn水,烟波浩淼,波光粼粼,远处是青山叠翠,绿水红花,让人不由陶醉在这美好的景sè之中。
由于亭廊中并没有用来供给画家写生的桌子,倒是亭廊边缘可供人坐着休息,一边欣赏曲江池水,一边随意交谈,所以王维与韦陟两人,还是去了转门供给画家写生的亭子,王维带着一些作画的工具,可不能让人觉得是用来装模作样的……虽然它的作用就是装模作样。
韦陟倒并不介意欣赏王维绘画的过程,他虽然并不擅长绘画,但身为世家子弟,当然还是有所涉猎的。
不过韦陟也知道,王维邀他此来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画画,他倒要看看,王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维自然没有直白的说出问题,国人说正事之前,肯定要东拉西扯一番,他先是拿出准备好的酒壶酒杯,然后倒上美酒,互相敬过几杯之后,酒兴一起,这谈兴自然就来了。
王维向来是把握谈话气氛的好手,两人先是谈到几天前那场教坊的宴会,只听韦陟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十三郎的诗才,当真是没话说,我见到那群文人们个个品味无穷的模样,当真是为十三郎开心。”
王维微微得意,却也谦逊道:“殷卿你的那手楷书功力确实不凡,我现在还收藏着呢,什么时候给我签个‘五云体’的名字啊?”
韦陟一脸坦然的接受了王维的称赞,然后拿过王维带来的画笔,蘸墨之后,用他那极其飘逸的“五云体”写下自己的名字,确实非常潇洒,颇有些后世艺术签名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韦陟那种平rì里信笺内容全交给侍女所写,自己只签一个名的做派,当真是有名士之风。
两人互相真诚的吹捧着,倒也异常开怀,王维却“不经意”说道:“殷卿,还记得上次我们去太学时,恰巧碰到那些下朝的官员吧,不知你与那位三品大员,到底有什么过节?”
听到王维问到这个问题,韦陟脸上浅浅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他的脸上全是冰冷之s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针对王维呢,只是王维却知道,韦陟对那人的恨,还真的非常深。
若是以前韦陟与王维交情尚未深厚时,他是绝对不会把韦家与姜氏兄弟的恩怨告诉王维的,但此时他将王维认定为自己人后,自然就没什么顾忌了,于是他便把姜皎姜晦两兄弟如何对韦安石下狠手的事迹说了。
韦陟说得非常平静,但那语气中蕴含的冰寒,让王维都有些发冷,哪怕韦陟知道姜皎姜晦背后站着当今圣上,可他的报复心思从来没有减弱过。
不过此时姜氏兄弟圣眷正隆,以韦家的势力,也无法动得了他们,可以说,姜氏兄弟是踩着韦家上位的,这在国朝十分正常,一个政治势力被打压,自然就会有政治新贵产生。
而韦陟对姜皎如何受宠显然十分了解,也对姜皎有这样的地位非常不忿,说是在当今圣上地位尚低时,就与这姜皎相交甚密,等到诛杀窦怀贞等人时,姜皎也参与谋划立有功勋,因此所受到的恩宠礼遇超过群臣,他可以常常出入圣上的卧室,与后妃也可以同席饮酒,所受到的赏赐数不胜数。姜皎的弟弟姜晦,也因姜皎的缘故而得以连续升迁为吏部侍郎。
“说到底这姜皎能有这么大的恩宠,全是因为他下注下对了而已。”韦陟有些郁闷的下了个结论,实则他也知道,这种从龙之功,当真是让人羡慕的。
王维听了这段事迹之后,脸上若有所思,仅仅一会,他的脸上便浮现出他那特有的微笑,怎么看怎么yīn险,只听王维压低声音说道:“所谓势大将收,物华反素,盛极而衰,这姜皎一个外臣,却常常进入内宫,实在是臣子的大忌,可将此事告之宋相公,以此弹劾……”
韦陟一听,不由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倒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他只道姜皎圣眷正隆,弹劾定然石沉大海,但若是宋璟出马,那可就不一样了,虽说当今圣上帝王心术玩得异常出sè,但正是倚重宋璟革除积弊之时,对宋璟的支持力度定然是极大的……
韦陟是宋璟极其欣赏的后辈,曾被宋璟夸为“盛德遗范,尽在是矣”,显然他绝对是有门路联系宋璟的,王维如此建议,只是拍着脑袋想到的,其根本目的,自然是将话题转到宋璟身上。
而韦陟却越想越觉得王维的建议非常具有可行xìng,只因他很了解宋璟那“刚正严明”的xìng子,身为当今政事堂中的首相,定然是看不惯一些魑魅魍魉之事的,而姜皎乃是正三品的太常卿,一个外臣却常常进入内宫,实在不成体统。
虽说如此,韦陟还是有些迟疑道:“不过宋相公此时正忙于革除积弊,会不会因为忌惮姜皎的圣眷,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维顺势问道:“不知相公要革除哪些积弊?”
韦陟对这个倒知道的不多,想了想,大概说道:“无外乎大户藏匿人口,逃避税收,或是整治贪官污吏,嗯……还有好像是坏币驱逐良币,影响市场,似乎有改革币制的想法,当然还有让长安贫困户深受痛苦的配户和市法。”
王维认真的听着,即便是这些大概的信息,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他又问道:“不知这姜家算不算大户?”
韦陟一听,愤愤道:“不过是一个下对赌注的暴发户而已,但这姜家在京兆之地确实占的良田颇多,而避税问题更是严重,裴县令对此深恶痛绝,却因姜家势大而力有不逮,姜家后辈中更有嚣张者,名为姜青,与姜皎子姜度姜庆初交好,仗着圣眷,最喜纵马在坊市间的街道与人比赛,越热闹的街道越好,有挡了他的路的人,直接用鞭抽去,甚至还撞死过人,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王维一听,心中暗道,这真是什么年代都有飚车的权贵子弟,他们的心理,大概是在速度中放纵的同时,让别人看到他们的豪车名马,那股子优越感便又产生了……至于酒后驾车撞死个人什么的,只要家中掌权者不倒台,多大点事啊。
不过知道姜家如此不知收敛之后,他便更加放心了,于是便道:“殷卿大可将那姜皎常常进入内宫之事告诉宋相公,以此事弹劾却是极好的,对了,你口中的那位裴县令又是谁?”
韦陟有些不明白王维为什么会那么有信心,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裴县令自然是裴耀卿了,字焕之,出身闻喜裴氏,现如今为正五品上的职事官长安令,深得宋相公器重,只是受京兆尹源乾曜节制,而源乾曜能有今rì的地位,可全赖姜皎举荐之功。”
王维再孤陋寡闻,也知道源乾曜曾为宰相,如今宋璟进了政事堂,他就被罢相了,为宋璟让路,而裴耀卿算是宋璟的人,长安令与京兆尹的关系,虽说从官品上前者正五品上与后者从四品下看起来相差不多,实际上好比首都市长与首都一个区的区长关系一般,根本就没法比。
而裴耀卿这个名字,王维听起来总是有些耳熟的,想来这家伙定是一个有名的历史人物,可惜貌似没什么诗名,导致王维这个更了解唐朝诗人的文科生一点都不清楚这人以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不过非常熟悉宋璟这一派官员的韦陟,还是详细的说了说裴耀卿的升迁之路,其中他对裴耀卿的才干非常钦佩,而王维得知裴耀卿此时三十七岁就做到这长安令之后,便觉得,这人当真是极有能力的,或许以后能进政事堂也说不定……
想到此,王维顿时便有了结交的心思,甚至在考虑,到底以何种方式结交这位有实干之才的裴耀卿,毕竟能让韦陟这种眼高于顶的人钦佩,定然有他的长处。
韦陟在说完裴耀卿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十三郎你又如何能保证,宋相公真的会冒着得罪圣上的风险,去仅仅因为抓到姜皎的一个小辫子,去弹劾姜皎?”
王维淡笑道:“想要革除积弊,定然是要得罪权贵的,可这得罪也不能全部得罪,想要政令畅通,首先得立一立威,我看这姜家就是极好的靶子,所以若你要去禀告宋相公此事,先关注相公何时会因为迟迟无法打开局面而不满……你要做的,便是给宋相公送去一把刀。”
韦陟见王维脸上那种让人觉得温暖和煦的微笑,他此时反而有些全身发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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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雍容少妇
() 当然,王维也觉得自己嘴上说的容易,真正cāo作起来还是比较艰难的,毕竟他不是宋璟,只是根据现有的信息,当个狗头军师指点一下江山而已,实际上真正要一下子搞掉姜皎,哪那么容易。
所以王维又为自己的建议打补丁道:“即便宋相公真的进言,想来对那位楚国公也不会伤筋动骨,按照当今圣上的作风,有极大的可能xìng是把姜皎明升暗降,剥夺实权,而其弟姜晦,那吏部侍郎的位置,怕也要变动。”
韦陟点了点头,依旧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已经够了,我就是看不惯姜家那暴发户般的嚣张。”
王维总是喜欢谨慎的考虑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当然他不会像崔璎珞那般考虑过了头成了妄想,所以他还是用郑重的语气说道:“此事若是成功,也只能暂时打掉姜家的风光,而如你所言宋相公执政几年惹了众怒退下来后,便是姜家反复之时,殷卿你还是多考虑考虑的好。”
饶是韦陟一贯傲然强硬,但听了王维的话,也没有立刻下定决心,要知道,这时的姜家真的是圣眷正隆,说姜家的声势达到了顶峰也不为过,要撼动这个庞然大物,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王维见韦陟这模样,觉得自己似乎把友人吓得过头了,他当然希望韦陟去对宋璟禀告姜家的事,要不怎么搭上宋璟这条线,所以他又将语气缓下来安慰道:“殷卿其实也可以放宽心,此事若能成功,等几年后,姜家就是想反复,阻力也是极大的,一个利益集团被打压,绝对会有另外的利益集团崛起,他以后若是再想掌握实权,定然成为诸多政治新贵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或许你不必动手,都有人帮你阻碍姜家。”
韦陟对姜家的恨意,终于促使他下定决心,他决然道:“我会去禀报宋相公的,于公于私,宋相公都不应该对姜皎频频出入内宫视若无睹。”
韦陟是了解宋璟的人品的,但王维一贯喜欢用yīn暗的心理揣摩别人,哪怕官声异常不错的宋璟,哪怕他是所谓唐朝四大名相之一。
在王维看来,做官其实和写文一样,到了高深处,是会形成自己的风格的,姚崇的风格是圆滑干练,而宋璟的风格无疑便是“刚正严明”,但这不代表他作为宰相会迂腐到做任何事都刚正严明的地步,若是他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哪有可能当上宰相。
所以王维觉得,若宋璟真的要对姜家动手,那必然是用姜家来立威,不少有从龙之功的勋贵们,确实有些嚣张了,影响宋璟的革除积弊,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刚正严明的手段打压姜皎,可谓一举两得,既巩固了他刚刚成为首相的权威,体现了他的“刚正严明”,又震慑一众宵小之辈。
只要宋璟敢顶着皇帝打压姜皎,皇帝绝对会妥协,也就是王维所说的让姜皎明升暗降,剥夺实权。
宰相宰相,上辅君王,下安黎庶,群臣避道,礼绝百僚,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谁都知道,随着朝代更迭,相权是逐渐被皇帝削弱的,以相权最大的唐朝宰相与宋朝宰相为例,唐朝宰相的权力无疑更大,在宋代中书政事堂管政,枢密院管军,三司管理财政,宋代的宰相权力由于几个分权的部门而大大削弱。
但唐朝的政事堂,那真的是胡子辫子一把抓,除了监察审讯等,什么都能管,而往往一些御史都是宰相手中的枪,指哪打哪。再加上科举考试的黑幕,有宰相的推荐大多能高中,这些新科进士当然会以推荐他们的宰相马首是瞻了。
唐代和唐代以前,皇帝和宰相在群臣朝会商讨政务时,宰相都是有座位和茶水的。称为“三公坐而论道”。唐代还有这样的制度,到了宋代,朝会上,宰相也和别的官员一样,都是站着的了。唐代最高政令,都是由中书省拟定,皇帝批阅几个字,画敕即可。也就是政令出于中书门下,即宰相,皇帝只是拥有同意权。而到了宋代,皇权rì重。政令的出台,一般是宰相先就政务提出一种设想和建议,写一条陈。呈送给皇帝,由皇帝决定。这被称为“面取进止”。中书政事堂按照皇帝的意见,拟定诏书。唐代政事堂号令四方,其发出的帖子被称为堂帖,直到宋朝初年,当时堂帖还被认为势力比敕命还重。但后来皇帝下诏,中书政事堂不得出堂帖。再往后又决定一切政令都得要依照敕令行事。从此,宋代的政令诏书的决定权不再属于宰相而是完全归于皇帝了。
所以便可以想象即便已经当了正三品高官太常卿的姜皎有些遗憾入不了政事堂了,当了宰相之后,那便拥有规划整个帝国的权力,为人臣子,有什么比看着一个帝国,在自己手上闪烁出耀眼光芒来得痛快?
只可惜此时的姜皎并不知道,居然有两个在眼里就是蚂蚁的小人物,已经在算计他了。
王维这时见韦陟答应下来,觉得自己今rì拉韦陟来这芙蓉苑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小惭愧的,因为他这次居然把韦陟也当成自己的一颗棋子了……
王维有八成把握,宋璟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话去找姜皎麻烦,他需要切实的证据,最好是能让姜皎投鼠忌器的东西。
王维觉得在这件事中自己可以cāo作的东西很多,要拉一个高官下马,那些高官们不知收敛的二代们,可是极好的靶子,顺藤摸瓜,一步步往上挖,自然便会让那人投鼠忌器。
此时韦陟的神情依旧冰冷,显然他在考虑怎么将这件事办好,他对王维表现出来的政治嗅觉深信不疑,觉得向宋璟禀告的最佳时机,应当宋璟改革受阻之时,为了好好布局,看来要利用一下父亲遗留下来的官场人脉了……
王维倒是颇为愉悦,望着那早chūn的紫梅,在阳光下盛开,黄莺在池边歌唱,休憩了一冬的嗓子,尚未划破那缕梗在喉间的生涩,他无比惬意喝下一杯美酒,却是来了诗兴。
不得不承认,在心情愉悦放松时,那种创作的灵感便会来得非常轻松,为什么那些大诗人都喜欢喝酒之后作诗?那肯定是因为喝酒之后一醉,心情畅快,什么愁绪都暂且放到一边,以最放松的状态激发灵感。
王维将酒杯一放,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走出亭外,踩在这斜坡的青草地上,放眼望去,除了紫梅花外,不远处的曲江池边还有嫩柳枝条随风而舞,他无比随xìng的往这青草地上一趟,望着碧蓝的天空,却是在酝酿诗歌。
他的后方忽然传来轻灵的歌声,王维忍不住扭头望去,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宫装少女,手拿采摘的鲜花,一边哼着歌,一边向斜坡下的水岸边走去,她长得粉雕玉琢,可爱无比,让王维恍然间仿佛看到了自家小妹。
躺着的王维瞬间坐了起来,想仔细欣赏下这宫装少女,而少女似乎对突然出现的王维没有准备,她停止了哼歌声,脸上有惊慌之sè,弱气得仿佛是一只小兔子,也不知是不是这少女太过胆小,居然一脚踩空,直接向王维摔来……
王维迅速站起,转身,少女完美的摔在王维的怀中,王维今rì所穿的衣衫倒不是那朴素的太学学子服饰,而是看起来就颇为奢华显贵的衣衫,质地极为柔软舒适,腰中所悬玉带是品质上佳,他这样穿,自然是拉近他与韦陟的距离,虽然他知道,韦陟对王维穿什么并不在意,但王维却觉得,要和韦陟这样的贵公子打交道,自己当然也得打扮得像贵公子些。
李秀儿这时完全懵了,她只是采了几朵花,去送给正在池边柳树下的母亲而已,但是这个衣着显贵的公子,是怎么突然从草丛中钻出来的?
唔……他的怀抱可真是温暖呢,味道也很好闻,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吧。”李秀儿的耳边传来那令人觉得温暖的声音,然后她便被扶着肩膀推开了男人的怀抱,时间不超过十秒。
李秀儿抬起头,好奇的望着这个男人,一张清俊儒雅的脸映入眼帘,真是不错……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
“谢过郎君。”李秀儿微红着脸行了礼后,便拿着花跑开,有种慌张的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王维望着少女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猜测这个少女也许是公主,也不知是不是李隆基的女儿?只是这少女未免太过胆小羞涩了。
随着少女的背影往前望去,王维的目光瞬间便凝滞了,却见一位极尽雍容的少妇,执着一支发了嫩芽的柳条,静静的绕水而坐,却用柳条随意挥舞玩耍,不过她似乎在对镜而妆,只是凝视着池水,将清澈的池水当成了镜子,望着水中那秀丽颀长的脸颊,婀娜的身姿,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微笑中却包含着极致的寂寞。
王维的灵感瞬间爆发。
他微微感叹,怎么现在才看到这个在池边的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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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早春行》
() 少妇无比随xìng慵懒的坐在那儿,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下颚,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拿着柳条,身着一袭深蓝的长衫,蓝得如此深邃、如此沁透心脾、如此令人觉得忧郁。
在清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随风而动的,还有那披在背上的长发,头上有好几支jīng美绝伦的珠钗,既让人觉得雍容华贵,又不会过于艳俗,不过让人疑惑的是明明是已婚少妇,为何不将头发盘起来……而那裸露在外的诱人香肩与深不见底的rǔ沟,却是那画龙点睛的一笔。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蓝装少妇望水弄chūn,面带寂寞的微笑,再加上以紫梅花为背景,黄莺歌声为伴奏,这是一幅极美的动态图画,瞬间点燃了王维的灵感。
王维深深的望了少妇一眼,仿佛要将这画面永远记住,他匆匆来到亭中,在韦陟那诧异的目光下,迅速提笔,写下一首《早chūn行》——
紫梅发初遍,黄鸟歌犹涩。谁家折杨女,弄chūn如不及。爱水看妆坐,羞人映花立。香畏风吹散,衣愁露沾湿。玉闺青门里,rì落香车入。游衍益相思,含啼向彩帷。忆君长入梦,归晚更生疑。不及红檐燕,双栖绿草时。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一般来说,律诗的价值要比绝句高,因为律诗更加规范、工整,而绝句则可以随意一些。
韦陟见王维诗兴大发,便很快从之前的思虑中回过神来,见到这诗的前四句“紫梅发初遍,黄鸟歌犹涩。谁家折杨女,弄chūn如不及。爱水看妆坐,羞人映花立。香畏风吹散,衣愁露沾湿。”便知道这是实写。
他下意识向江边望去,自然见到了那一袭深蓝长衫的少妇,正慵懒的坐在江边,而身边却多了一个少女,在和少妇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倒因为距离有些远,而无法看清。
而王维这诗的后四句“玉闺青门里,rì落香车入。游衍益相思,含啼向彩帷。忆君长入梦,归晚更生疑。不及红檐燕,双栖绿草时。”,自然便是诗人通过想象力的艺术加工的。
毕竟现在可还没有到rì落的时候,而这少妇也不见得是住在“青门”,但不得不承认最后那一句“不及红檐燕,双栖绿草时。”当真是妙不可言。
总的来说,这是一首水准非常高的闺怨诗,描写贵族女子白天郊外游chūn,夜间独守空房的复杂心理。王维巧妙运用反衬法,写出在明艳的chūn光中埋在少妇心底的相思萌动,尽情的游乐反而增添相思的痛苦,同时又用檐前燕子的双栖双飞反衬出她独宿的孤寂,增强了诗篇的艺术感染力。
如果说《红牡丹》的jīng妙处在于“双关”的话,那这首《早chūn行》的jīng妙之处,便在于反衬,以乐称哀,以双宿双飞的燕子衬托女子的孤独的寂寞,这灵感的来源,便是那位少妇脸上饱含着寂寞的浅笑。
笑靥如花,如烟花般寂寞。
王维凭借着爆发的灵感与飞扬的文采,写完全诗之后,将笔搁下,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靠着栏杆瘫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满足之sè。
他原本以为,诗歌对他来说只是用来扬名立万、跻身官场的工具,但此时完成这样一首连自己都无比满意的诗歌时,才体会到了诗歌的真谛。
不必将它看得太沉重太神圣,它只是一种用来表达情感的方式,首先应该要自己写的愉悦,发自肺腑,唯有这样,才能写出饱含情感脍炙人口的诗歌,那种堆砌辞藻或是应付讨好别人所写的诗,便落了下乘。
诗歌如此,文章亦如此。
王维在写这首诗时,一点都没有思考如何利用这首诗来刷声望,他完完全全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没有《红牡丹》那样jīng心算计、匠心独运,但只要有点诗词素养的人,拿这《早chūn行》与《红牡丹》一比,都会觉得,《早chūn行》这首闺怨诗比《红牡丹》高了一个层次。
当然,王维的这两首诗,当然无法与他rì后那《山居秋暝》、《使至塞上》之类脱离了“技巧”上升到了“境界”的上上妙品诗歌相比,但考虑王维如今不过才十七岁,能写出这种足以入上品的诗歌,便可看出他在诗歌上的天赋了。
韦陟忍不住又细细品读了一遍,回味良久,才露出一丝浅笑,却用冷冰冰的语气调侃道:“若十三郎这首诗给那些寂寞的闺中少妇看到,她们肯定愿意让十三郎入幕去解一解她们的寂寞……此诗不逊于你去年那首《洛阳女儿行》。”
王维觉得,韦陟实在不适合开玩笑,他的冷傲语气改不了了……也不,等什么时候,韦陟真正进入了官场,或许便会改变了,进入官场和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能够坚持本心已经算不错了,那些次要的节cāo,就丢掉吧。
“我写此诗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倒也没有用诗来搏得关注的意思,以这样的状态写诗,真是畅快,念头通达。”王维又饮了一杯酒,这个时代高度酒或许已经发明,但尚未普及,所以这种度数不高的所谓美酒,王维喝起来毫无压力,跟大学时期和同学喝啤酒似的。
韦陟虽然不善写诗,但对王维的这种说法还是比较赞同的,在写诗作文之时,心思纯净一些,更能写出佳作。
不过虽然知道这样的事,但他依旧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此时只有我在此欣赏十三郎的妙作,若有其余的人,想来十三郎的名气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王维却豁然道:“无妨,将此诗用来行卷,同样可以让人读到,像《早chūn行》这类诗,我在宴会之上短短时间内是断然无法写出的,唯有今rì这‘天时地利人和’,灵感爆发,方能一气呵成,真是要感谢那位女子。”
王维的目光向那边瞟去,韦陟又提议道:“不如前去与那妇人相会,以诗赠之。”
王维却摇了摇头,他猜测这个慵懒妩媚的少妇也许是李隆基的嫔妃,自己去赠诗简直是作死,哪怕NTR皇帝的女人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当然她的身份也有可能不是嫔妃,但以王维的谨慎,断然不会因为美sè而做这样冲动的事。而且,若真的是嫔妃,他这首诗也就不应景了,他是将诗中的女人定义为丈夫死去的寡妇。
仿佛早已了解到王维对于美sè的“清心寡yù”,韦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总是尊重友人的想法,或许在别人看来,王维比韦陟更“潇洒风流”,但实际上就玩女人来说,韦陟这个冰山贵公子,比王维要有经验的多。
更别说那位“秉xìng耿直”的崔颢了,韦陟与崔颢同样的一点,是将女人都当作玩物,而前者的洁癖是从不碰jì女,只玩家中处子美婢,玩过即卖,而后者则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女人,看得过去,就可以搞,搞过之后也不会对女人改变看法。
王维休息片刻,忽然又拿起勾勒草稿线条用的炭笔,这是他让崔璎珞帮他制作的独有画笔,他对韦陟说道:“殷卿,看我用我新创出来的画法,将这与这首《早chūn行》契合的画画出。”
“哦?是什么?”韦陟来了兴趣,这个时代一般擅长书法的人都对国画有所涉猎,他倒要看看王维有什么创新。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时代的画,都讲究一个意境神韵,往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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