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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完结+番外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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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没诚意的答案。
  假扮成妇人的席停云默默低头看自己的鞋面。



15、路见不平(四)
 
  即使名字叫张三,也一样要下面条。
  席停云站在客栈厨房的灶台前煮面条,霍决坐在门外看店伙计劈柴。
  店伙计手脚利落,三两下就将大块大块的木头劈成长条。
  霍决道:“你的刀法不错。”
  店伙计笑道:“砍了十几年的柴,哪里算得上什么刀法。”
  “很精准。”
  “谢了,嘿,你要不要来试试?”店伙计热情相邀。
  霍决道:“我只会洗碗。”
  店伙计:“……”
  席停云端着托盘出来,“相公,走啦。”
  店伙计看着霍决两手空空地跟在后面,很是看不过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让你娘子端面?”
  席停云和霍决同时止步,回头。
  席停云反应极快,轻轻一笑,将托盘递过去,“相公,有劳。”
  霍决不吭声地接过来,继续往前走。
  店伙计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满意一笑,低头继续干活。
  
  霍决和席停云进院落的时候,平主和庞小大正在论酒。
  平主道:“天下四大名酒,未央雪、一月春、五谷酒、姐妹欢,若能尽尝,人生无憾!”
  庞小大道:“未央雪出不得京师,一月春熬不过一月,平主若要品尝,须亲临京师和江南。”
  平主怅然一叹,“江南尚能成行,京师……除非有一日南疆王能君临天下。”
  庞小大端酒杯的手一顿。
  平主道:“庞兄怕了?”
  庞小大笑道:“怕什么,我这个首领又不是皇帝封的官儿。”他转头看在旁站了一小会儿的霍决和席停云,“我闻着面香就馋,快快端上来!”
  面泡在汤里有些发胀,却依旧很有嚼头,连平主这样吃惯山珍海味的人都忍不住点头赞许。
  霍决和席停云原本要走,谁知平主叫人搬了两把凳子过来,请他们坐下。
  席停云表现得十分不安,频频扯霍决的袖子,像是想说又不敢说,不说又很想说。
  霍决看他一脸纠结,终于开口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席停云面红耳赤,羞涩道:“是。”
  平主挥了挥手,即刻有人引他前去。
  霍决坐下来。
  等席停云从茅房回来,发现霍决的座位前多了一张矮桌,上面放着点心和酒。
  “赏的。”霍决道。
  席停云感谢了一番。
  平主道:“听你们口音不像当地人。”
  庞小大道:“可巧,这个问题我也问过。”
  “哦?”
  “他们来自瓦湾村,贤弟可听过?”
  “孤陋寡闻了。”平主端起酒轻啜一口,笑得意味深长。
  霍决道:“延平镇向西,入定乱山,南行数里就是。”
  平主道:“因何迁徙到此?”
  席停云便将当初应付庞小大的理由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说了一遍。
  平主皱眉道:“我南疆境内也有食不饱腹之事?延平镇,定乱山……这应当是那飞龙治下吧?”
  庞小大自顾自地喝酒。
  “我们村老爷叫贾斯文。”席停云说得顺口。
  平主道:“……好名字。”
  庞小大笑眯眯地将话岔开去,“平贤弟的名字不是更好,平主平主,一生做主。”
  平主呵呵一笑,“只要庞兄不误会我想扫平主子就好。”
  庞小大道:“贤弟哪里的话,在南疆……谁能当贤弟的主子?”
  平主握着酒杯,笑容渐冷。
  “是了,贤弟胸怀大志,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庞小大自顾自地说下去。
  平主道:“我是南疆王赏饭吃的,天高皇帝远,我何必放在眼里?庞兄才是真正的胸怀大志,一边有颜初一这样的好外甥,一边结交那飞龙,不费吹灰之力尽收半个南疆于囊中,我自愧不如。”
  庞小大讶异道:“贤弟哪里听来的谣言?”
  平主道:“庞兄要否认与颜初一的关系?”
  庞小大笑道:“初一这个外甥我倒是想否认,只怕姐姐不肯。说到那飞龙,最近见面已是一年前,那次贤弟也在场,还与他推杯换盏,相谈甚欢,要说结交,哥哥我怎么也要排在贤弟之后。”
  平主道:“如此说来,庞兄与那飞龙没什么交情?”
  “点头之交。”
  “那庞兄如何看待他行刺王爷之事?”
  庞小大瞠目结舌道:“行刺王爷?此事又从何说起?”
  平主道:“庞兄不知?”
  庞小大道:“无人通知。”
  平主心里骂狐狸,嘴上却道:“看来是况兄忘了知会。那飞龙在青花江截杀王爷,江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幸得上天庇佑,王爷武艺高强,方才躲过一劫。只是那飞龙犯下如此大逆之事,总要有个说法。”
  “江上如何尸横遍野?”
  “……只是形容死了很多人。”
  “王爷只有一个。”
  “就他没死。”平主似乎觉得此说法有不敬之嫌,连忙补充道,“我适才说了,王爷武艺高强,躲过一劫。”
  “哦。”庞小大道:“贤弟是说,况兄此次召集是为了一个说法。”
  平主嘿嘿笑了两声,“说法之后,自然是做法了。”
  庞小大道:“如此大事,该由王爷亲自定夺。”
  “况兄是王爷的舅舅,王爷那里就不劳你我费心。我见庞兄是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提个醒,外头风言风语说得真假难辨,我听到也罢了,我是信得过庞兄为人的。落到王爷耳朵里是何想法,就不由你我做主了。”
  庞小大气定神闲地拱手,“多谢贤弟提醒,不然我真的还蒙在鼓里。”
  “好说好说。”平主的笑容一顿,因为有鼾声响起。虽然轻浅,奈何近在咫尺,叫人难以忽略。他转头看向好半天没动静的面铺夫妇。
  席停云轻轻地推了把霍决。
  霍决茫然地睁开眼睛。
  席停云小声道:“大人在看,你快坐好。”
  霍决坐好,且打了个哈欠。
  平主道:“昨晚睡得不好?”
  霍决道:“还好。”
  平主道:“可你很困。”
  霍决道:“闷了就困。”
  平主笑道:“你是嫌我闷还是嫌庞兄闷?”
  “自然是我。”庞小大道,“贤弟声如黄鹂,妙语连珠,怎会听得闷?”
  ……
  平主自认为脸皮不薄,但在庞小大面前,还是差了几厘,所以他脸红了。
  席停云赔笑道:“是,大人的声音的确好听。”
  霍决瞪了他一眼,“娘子,你不守妇道。”
  席停云委屈地低头道:“相公,我只是说说。”
  霍决道:“出嫁从夫。”
  席停云道:“面都是我做的。”
  霍决道:“我洗碗。”
  “不如明天换一换?”
  “……”
  两人一番对话落在平主和庞小大眼里,俨然是一个吃醋的丈夫和一个撒娇的妻子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平主干咳一声道:“两位已是我名下面铺的摊主?”
  霍决道:“过了今天就不是。”
  平主道:“为何?”
  “我们只卖一天。”
  平主看向手下。
  手下点头。
  平主笑道:“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不如请两位暂且留下,工钱就比照今天的。”
  霍决抬眼,“六十两?”
  平主一愣。
  手下又点了点头,只是这次点完头之后,眼睛一直看着鞋。
  平主道:“好,就六十两。”
  霍决看席停云。
  席停云面上流露贪婪之色,轻轻扯了扯霍决的袖子,矜持道:“相公做主。”
  霍决想了想道:“我们下午才来,是半天六十两。”
  平主:“……”
  霍决道:“一天是一百二十两。”
  平主微笑道:“我按时辰算,一天做三个时辰,一个时辰二十两。你们今天还缺两个时辰。”
  霍决又看席停云。
  席停云气得捶他肩膀,似乎在怪他漫天要价。
  霍决道:“成交。”
  平主道:“一天三个时辰?”
  “嗯。”霍决叹了口气,“娘子爱财。”
  席停云娇羞地垂头。
  


16、路见不平(五)
 
  东家吃面吃了一个多时辰,剩下一个多时辰的工时只好继续摆面摊补足。
  陆陆续续有人来吃。
  席停云煮面的手法越来越利索,霍决洗碗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至亥时,面冷,店冷,夜更冷。
  老板与老板娘终于收摊。
  两人收拾好东西,肩并肩地往回走,方向是不远处租下的小平房。
  小平房前有一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街道,约莫两丈余宽,如今却被一个大红色的帐篷堵住了。帐篷两旁点着火把,前方铺满粉色花瓣,踩在上头,犹如毯子一般柔软舒适。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敲击声。
  席停云和霍决站在原地不动。
  叮叮。
  又是两声。
  叮叮叮。
  最后三声略急,仿佛催促。
  霍决道:“你困么?”
  席停云打了个哈欠,道:“相公,这顶大帐篷把我们的路给堵住了。”
  霍决道:“所以不是条好狗。”
  砰。
  像是怒极的拍桌声。
  过了会儿,里头发生悉悉索索响声,一只白玉无瑕的玉足从帐帘的缝隙处伸出来,踩在花瓣上,脚趾调皮地夹起一枚花瓣,又倏地缩了回去。
  霍决冷声道:“原来是个没手的残废。”
  “是不是残废,你为什么不自己进来看看!”娇滴滴的女声,即使夹着幽幽怨气,也像撒娇一般。
  霍决问席停云道:“霍决是谁?”
  席停云道:“应该是位姓霍名决的人吧?”
  “你认识吗?”
  “我认识相公就行了。”
  霍决道:“可是她挡着我们家的门。”
  席停云道:“要报官吗?”
  霍决道:“不知道镇上的老爷管不管。”
  “你们还要在外面叽叽咕咕多久?”里面的人不耐烦了,“想回家就快点进来。”
  霍决看向席停云。
  席停云低头看地,仿佛无声地说此人并非为我而来。
  霍决终于掀起帐帘。
  一个女人横躺在一张墨玉榻上,白皙丰腴的躯体在墨玉的衬托下莹洁如玉,深褐色的发丝半遮着酥胸,胸前茱萸若隐若现。若说这具身体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恰到好处,那么她的脸便是美到极处。
  紫纱夫人的美,美在柔媚。
  画姬的美,美在风韵。
  而眼前这个女人的美,美在无可挑剔。
  霍决扫了一眼,“你的帐篷没有别的出口。”
  女人傲慢地扬起下巴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霍决道:“因为你没穿衣服。”
  女人笑道:“为什么没穿衣服就不敢看?”
  霍决道:“因为我娘子会吃醋。”
  女人不屑地扫过席停云平凡的面容,“那你为什么不让吃醋吃得更凶一点?”
  “因为没有这样的人选。”
  女人突然坐起来,撩起长发,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道:“你确定?”
  霍决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女人道:“久闻霍决王爷眼里只容得下如画姬这般的天下绝色,因此至今得你青睐的只有两人。一是天下第一画舫的画姬,一是你府中舞姬玲珑雀。不知道身边这位高大粗壮的美人又是谁呢?”
  霍决默然。
  “为何连话都不敢说?”
  席停云见霍决依旧不做声,开口道:“你问的是霍决,为何却看着我相公?”
  女人道:“粗眉细目脸方鼻子大的王爷依旧是王爷。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不是别人。”
  席停云努力在脑海中搜刮与眼前此女相符的人物。以她的美貌,应当不会默默无闻。他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
  细腰公主。
  南疆边境小国羽然的公主,传说这位公主八岁惊艳全国,十三岁引得朝中大将为她神魂颠倒,驻防时偷潜回京,以致被斩。十五岁出使邻国,引得邻国国王王子父子失和。十七羽然王招亲,使得朝中内乱,最终逼得羽然王不得不中止招亲。
  真正红颜祸水。
  她出现在这里当然不会是偶然。
  席停云垂眸,显然不欲将自己卷入这场是非中去。
  霍决道:“你是不是别人或者你是不是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挡住了我家的门。”
  女人站起来,果然是盈盈一握的纤腰。
  “我叫细腰。”她笑得妩媚,却眼神张扬,这样的冲突在她身上不但不显矛盾,反而更增魅力。
  霍决突然走到墨玉榻旁的桌案前,拿起桌案上两个钉子不像钉子棒子不像棒子的小铁棍,转身走到营帐一侧,举起小铁棍往帐篷刺了下去,只听撕拉一声,帐篷被撕开一道口子。
  细腰公主又惊又怒,“大胆!霍决你……”她从未想过有男人能无视她的美丽!
  霍决顺手撕开,在细腰公主追上来之前,一脚跨出帐篷,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席停云正想抬脚跟上,却被转身的细腰公主抬臂拦住。
  “你要对我做什么?”席停云惊恐地张大眼睛。
  细腰公主冷笑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也不必再做戏。席停云席大总管!”
  席停云面色恢复漠然,似在看她,又似在放空。
  细腰公主抬手,手指轻轻划过席停云的面颊,“若非事先知晓,真是真假难辨。”
  席停云道:“羽然公主为何驾临大庄?”
  “我为南疆王而来。”
  席停云道:“我不是南疆王。”
  “你当然不是,你只是个不能用的男人罢了。”她的手突然往下摸去,被席停云一把抓住。
  细腰公主趁机靠入他的怀里,吃吃笑道:“是不是因为你前面不能用,所以就改用后面呢?”
  席停云垂眸,淡然地盯着她。
  细腰公主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下他的下巴,柔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看穿你的?”
  席停云道:“不想。”
  “你不想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细腰公主双手搂住他的腰,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嘴唇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面颊,轻声道,“霍决是在利用你。他将你带在身边,又让你易容,就是隐晦地提醒六部首领你的身份和与他的交情,显示他和朝廷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画姬和武女子之死而改变。”
  席停云道:“公主自重。”
  “怕什么?”细腰公主挑衅般的扬眉,“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能。”
  “你能?”细腰公主好似听了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前俯后仰地笑起来。
  但笑声很快中断。
  席停云拍出一掌。
  细腰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竟敢摔我?”
  席停云面不改色道:“我说过,我能。”
  细腰公主瞪着眼睛,恶毒地骂道:“你不过是一条死阉狗!”
  “你错了,我没死。”席停云欠身,风度绝佳地扒开霍决撕裂开来的路,走进那扇敞开的门,然后反手关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风随着来人吹进帐篷。
  细腰公主赤身裸|体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笑着解下外袍,该在她身上,“公主小心着凉。”
  细腰公主任由衣服从胸前滑落,“你难道不喜欢看我的身体?”
  “喜欢。”
  细腰公主笑了,“怎么个喜欢法?”
  “不但喜欢看,还想摸。”
  看来不解风情的只是个别人。即使是庄朝的男人,也难以抵御她的魅力。细腰公主得意地撩起发丝,侧头望着他,笑容天真又妩媚,“那你愿不愿意为我死?”
  “不愿意。”他答得飞快。
  细腰公主变色道:“为什么不愿意?”
  他道:“庄朝的男人可以为喜欢的人去死,却不会为喜欢的皮去死。”
  “你是说我只有一张皮?”细腰公主怒极。
  “看来找你诱惑霍决,本身就是个错误。”他淡漠地转身,“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生气的时候,连一张皮都没有了。”



17、路见不平(六)
 
  席停云进屋,厨房亮着灯。
  霍决蹲在炉前生火,成效不佳。
  席停云接过他手中的木柴,三两下生起火来烧水。
  霍决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忙碌,轻声道:“她说的是真的。”
  席停云盖上锅盖。
  “你现身平霄城,画姬出现南疆,是同一时间。”
  “原想证明画姬并非我假扮,不想欲盖弥彰了。”席停云叹息道。
  “随后武女子出现,与画姬一道惨死画舫。”霍决说完之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席停云。
  席停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苦笑道:“如王爷不是凶手,那么自然会怀疑我。”
  霍决并不否认,“武女子惨死南疆境内,我身为南疆王难辞其咎。天机府若以此为借口责难,我将十分被动。”
  席停云跟着他的思路点头道:“不错,尤其王爷之前还与武女子发生过小小的冲突。”
  霍决道:“之后,杨总管收到了小天府的消息。”
  “这个时候收到这样的消息,纵然不是陷阱,也会是个诱饵。”席停云面色越发苦闷,真正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霍决道:“杨总管调查张远,发现确有其人。”
  席停云扶额叹气道:“我自然是在那时暴露的。”天下间,能将一个本就存在之人扮演的惟妙惟肖的,任谁第一个都会想到千面狐。
  “我将你带在身边,一是证清白,二是免挑拨。”
  霍决说话一向言简意赅,这样长串的解释前所未有。席停云知道他此刻坦白,是怕细腰公主的话动摇他们之间微妙而和谐的关系。
  “我请你与我一同易容成夫妇,的确是为了告诉别人,千面狐席停云是我的朋友。”霍决似乎怕他对自己的易容术失去信心,解释道,“你的易容术再惟妙惟肖,也不能阻止我暗示其他人我的身份。”
  席停无奈地笑道:“我知道。”
  霍决沉默片刻,问道:“你不怪我?”
  席停云道:“王爷可还记得我此行目的?王爷与朝廷关系稳固,方才可能出山相助,我高兴还来不及。”
  霍决道:“纵然卷入南疆纷争中去?”
  “南疆王受大庄朝廷册封,于公于私,我都算是王爷这边的。”
  “于私?”霍决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
  可席停云知道,他之所以面无表情绝非他无动于衷,而是脸上易容之物令他无法做出任何生动的表情,“王爷适才不是说,我是你的朋友?”
  “你是。”
  席停云笑道:“王爷不怕杀画姬的凶手真的来自朝廷?”
  “不会是你。”
  席停云动容。与霍决相处这些时日,他自然知道霍决不屑说谎。“也不会是王爷。”他道。
  霍决扯了扯嘴角,算是笑。
  “水开了。”席停云转身。
  
  依旧是面铺。
  依旧卖凉面。
  依旧是冷漠的老板,热情的老板娘。客人却是昨天的两倍。
  老板娘忙得没时间哼小调,老板洗碗洗得脸色发黑,可是客人仍在增加,而且一次增加了六个。
  一女三男。
  女子蒙面,薄如蝉翼的面纱显然挡不住她的仙姿绝色,更挡不住身边男人们如狼似虎的目光。
  “公主,你要吃什么?”蓝袍男子忙不迭地掏出汗巾帮她擦拭桌凳。
  女子当然是细腰公主。
  她慢悠悠地坐下,托腮看着霍决的背影,笑吟吟道:“我要吃老板的舌头。”
  蓝袍男子黑了脸。吃舌头是很叫人遐想的说法。
  他身边黄衣男子呵呵笑道:“不知要吃蒸的煮的还是炸的?”
  细腰公主道:“要生吃。”
  被挤到公主对面的黑衣大汉立马提刀站起,“公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割来!”说着竟真的要走。
  蓝袍男子皱眉道:“三弟,胡闹什么?!还不坐下?”
  在美人面前被训斥,极失面子。黑衣大汉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大哥,你没听公主要吃吗?”
  黄衣男子笑道:“是啊,公主要吃,三弟快去快去!”
  蓝袍男子皱眉,未几发话,便见黑衣大汉竟真的伸手去抓霍决。
  一把长剑从斜里挑出,拦住他的手。
  大汉一惊缩手,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
  这是一对兄弟,一个斜眼,一个歪嘴,样貌极怪。
  黑衣大汉怒道:“哪里来的歪瓜裂枣,竟管你爷爷我的闲事!”
  “三弟,休得无礼!”这次站起来是黄衣老二。他冲那对兄弟抱了抱拳道:“久仰河西兄弟大名,不想今日有缘得见。失敬失敬。”
  黑衣大汉虽莽撞,却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闻言跟着抱拳。
  斜眼笑道:“好说好说。都说梨花树下三刀客不是兄弟更胜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话有打脸之嫌,显是回敬他适才的出言不逊。
  黄袍男子干笑两声道:“两位不是跟在平主大人左右吗?怎会现身此地。”
  斜眼道:“奉平主大人之命,在此守店。”
  黄袍男子吃惊道:“此店是平主大人所有?”
  斜眼道:“不错。”
  蓝衣男子连忙站起来道:“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三弟,还不快赔不是。”
  黑衣大汉低头赔礼。
  斜眼道:“罢了,不知者不罪。”
  “哼。”细腰公主突然冷哼。
  歪嘴抓着斜眼的手道:“她……好看。”
  细腰公主转头看着他,“那你愿不愿意为我杀一个人?”
  歪嘴刚要答应,就听斜眼大喝一声道:“小弟,你今日早上练功为何偷懒?”
  歪嘴被吼傻了,呆呆地看着他。
  席停云端着两碗面,一左一右地交给他们,“客官,你们的面好了。”
  斜眼趁机下台,拉着歪嘴往角落里坐。
  细腰公主冷笑数声,站起来扭头就走。
  蓝衣男子下意识拦了一下。
  细腰公主道:“你想做什么?”
  蓝衣男子回神,赔笑道:“面还没有吃。”
  “我只要吃舌头,吃不到他的,就吃你的,你肯不肯?”她傲慢地盯着他。
  蓝衣男子脸色大变。
  黄袍男子打圆场道:“不如我们去吃牛舌?牛舌肥美,想必不错。”
  细腰公主笑道:“请我吃牛舌的人多得是,几时轮到你们?”
  三兄弟齐齐变色。
  细腰公主走到歪嘴后面,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他的后脑勺。
  歪嘴茫然地回头,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
  “我要吃牛舌,你请不请?”
  “请。”
  “那还不走?”细腰公主抓着他的胳膊,歪嘴立刻追了上去。
  斜眼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吃面。
  席停云好奇道:“你不追?”
  “平主命我们守店。”
  席停云道:“有你刚才的话,不会再有人砸店。”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石墩子从天而降,将面铺的炉子砸得稀巴烂。
  席停云和霍决在瞬间躲到了面铺外,其他客人也纷纷离去,只有斜眼依旧坐在原位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连锅中热水洒在身上都浑然不觉。
  “呵呵呵……”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细腰公主站在街上,右手掺着锦衣青年,望向席停云和霍决的眼中满是挑衅。
  锦衣青年打了个哈欠道:“抱歉,失手。”
  歪嘴愤怒地瞪着锦衣青年道:“放开,她!”
  锦衣青年笑嘻嘻道:“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
  “你……”
  “小弟!”眼见歪嘴要动手,却被斜眼喝止。
  斜眼站起身,朝锦衣青年拱手道:“首领大人大驾光临,恕我们有失远迎。”
  
 

18、路见不平(七)
 
  锦衣青年笑道:“不好意思,手下想搬个凳子给我坐坐,没想到失了手。为表歉意,我在望月楼摆下筵席宴请诸位。”
  斜眼道:“首领大人真是准备周全。”
  锦衣青年面不改色道:“人在大街走,哪有不失手。准备周全一点总是好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细腰公主娇嗔道:“找这么两个歪瓜裂枣的人去,实在大煞风景。”
  锦衣青年颔首道:“公主可以不去。”
  细腰公主掺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手指掐了下他的腰,“难道你不会舍不得我?”
  锦衣青年低头,凝望她一会儿,笑道:“会啊。”
  细腰公主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青年在笑,可是他的笑并没有抵达眼底,甚至她觉得他在看自己的时候就像在看一块肉,和放在砧板上的鸡鸭鱼肉没有区别的肉。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望月楼的门口,身边不但有斜眼歪嘴,还有面铺的老板夫妇。
  “为什么他们也在?”细腰公主问。
  锦衣青年微笑道:“因为我砸的是他们的面摊。”
  细腰公主踮脚,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从来不知道,颜初一是这样讲道理的人。”
  颜初一道:“看来公主还不够了解我。”
  “哦。哪里不了解?”她的手伸进颜初一的衣襟里,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胸膛。
  两人旁若无人的走进酒楼大堂,酒楼门被关上,大堂一暗。
  细腰公主疑惑道:“为什么关门?”
  颜初一道:“方便杀人。”
  细腰公主眼中闪过喜色,“你真坏,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请他们喝酒呢。”
  “我的确是请他们喝酒。”
  “可你说要杀人。”
  “我也的确要杀人。”
  “什么意……”细腰公主的眼睛陡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依旧笑吟吟的颜初一,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腰。
  颜初一慢吞吞地将匕首插入,任由她身体的血溅在自己的衣服上。
  “杀人和请人喝酒本来就不冲突。”颜初一推开她的尸体,将匕首递给侍从,然后脱下外衣,另外穿上一件款式颜色一模一样的外衣。
  歪嘴突然怪叫起来,整个人扑在细腰公主的尸体上,斜眼拉了他一把,被他用力挥开。
  颜初一微笑道:“没想到令弟是一个痴情人。”
  斜眼叹气道:“我也没想到。”
  “我们上楼吧。”颜初一轻松掠过歪嘴身边,抬脚上阶梯。
  斜眼转头找人,却发现席停云和霍决已不在原地。
  
  四方楼,观四方。楼前江,泛粼光。
  颜初一上来时,席停云和霍决已自觉地在桌边坐下,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红烧肉。
  “两位请用。”颜初一说完,霍决的筷子立刻动起来。
  席停云刚拿起筷子,就看到霍决把最大的那块红烧肉夹过来。
  “谢谢相公。”他羞涩地掩嘴一笑。
  “两位伉俪情深,真是叫人艳羡。”颜初一为自己斟酒。
  席停云垂首道:“见笑了。”
  颜初一道:“我若是有一位像你这样贤惠的娘子,也一定会体贴入微。”
  霍决抬头盯着他。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眼神犀利得突兀。
  颜初一道:“可惜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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