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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小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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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四忍着笑将嗷嗷直叫的林烨救了下来,看看他一张白嫩的脸蛋已经红了,又忍不住心疼,朝着水溶数落:“还说打小儿呢,哪回见了你不是捏他的脸?”
    “就是!”林烨揉着自己的脸,龇牙咧嘴的,“我记得小时候头次去我家里,就把人家脸捏肿了!”
    水溶咬牙切齿,“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要给我使绊子罢?”
    这个时候,男女之防甚重,若不是血亲,男女见面的机会极少。水溶正是慕艾之年,倾心于黛玉,自然希望时时能见着。本来么,自己的提亲虽然没有被明着答应,却也有了八九成的把握——这点儿自信水溶还是有的,论家世论容貌论品行,自己难道还不能打动了林家姑娘?哪成想林烨那东西还抱着“往后会有更好的”的鬼心眼子呢!
    林烨见他脸色越来越是气愤,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太过容易得到的,往往便是人们不珍惜的。我为我姐姐筹划,又哪里错了?我早都跟你说了,我们家里既不贪图门第如何,也不贪图家底如何。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儿,自然值得最好的男人去呵护她。你若是连一段日子都等不及,我又怎么能相信往后你会对我姐姐一直好下去呢?”
    水溶叹了口气,没辙,要不人说,小舅子小姨子什么的,都是不好惹的呢。
    看着发小一脸的苦相,再瞧瞧林烨一副大义凛然状,徒四也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心下惴惴不安——为了姐姐都这样了,往后折腾自己,还不得加个更字?
    转眼间,冬日过去,春暖花开,天地间似乎一夜之间便染上了绿色,着上了锦绣。
    元春倚在凤藻宫的锦塌上,水杏大眼望着窗外微微摇动的海棠花枝,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却是握着一床毯子,似是有无限心事。
    毯间传来的龙诞香气似有似无,这是皇帝留下来的。
    “娘娘,”贴身的大宫女抱琴端着一只五彩描金小盖碗进来,“这是才炖好了的燕窝粥,娘娘中午没好生吃饭,这会子且先垫垫罢。”
    元春懒懒地坐起来走到桌子边儿,拿起小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燕窝粥,却是半日也送不到嘴里去。
    抱琴觑着她的脸色,知道这是为了方才皇上来了,却只略坐了一坐便又走了的缘故。
    “抱琴你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抱琴吓了一跳,忙将寝殿里的小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才压低了声音,“娘娘,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呢?妄测圣意,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她自幼伺候元春,后来又随着她进宫,乃是元春第一心腹人。也唯有她的话,元春还算是能够听进去的。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元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这里若是还不能说两句心里话,这宫里也实在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抱琴大急,这话岂是一个妃子能说出来的?便是心里有委屈,在这宫里,也得装作欢欢喜喜的!
    皇帝不好美色,后宫里的妃嫔多是当初潜邸的旧人,位分高的,肯定是有子嗣的,位分低的,不过是念在当初伺候一场的情分上。
    似元春这样后来封的,还是一封便是高位的,整个儿后宫也只有她一个。妃嫔们或是艳羡或是嫉妒,总之在对待凤藻宫的问题上,是态度出奇的一致。
    元春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当初因何突然被封为贤德妃。只是,她从小便是被贾母和王夫人灌输着这荣华一路的念头,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她并不后悔。
    她感到委屈的是,既然已经将自己抬到了如此的高位,为何却是连一点子稀薄的圣宠都不愿意给?自己在这宫中,以女官身份晋位,本就是个极为扎眼的,又是一跃而成为仅次于皇后和吴贵妃的位子,可笑的是却无圣宠!更遑论子嗣了!
    只这一点,便让自己这个贤德妃无法在宫里显出该有的气势来!吴贵妃那里不提,便是周贵人,当初不过是皇上潜邸中一个小小的侍妾,如今位分也不高,却是仗着生育了皇上的幺子而时常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想到这里,元春的眼神暗了一暗。自己若是膝下有子,又何须在这宫里处处委曲求全?
    “娘娘……”抱琴蹲下身子,苦心劝道,“娘娘不要多想。您还年轻,便是一时不如意,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是么?皇上纯孝,您只需要在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那里多表表孝心,总归会让皇上看到您的好处呢。如今不就是么?虽然皇上……尚且未曾留宿咱们这里,却会隔三差五过来坐坐,这不就是起色么?娘娘莫要心急,心急则乱。”
    这话说到了元春的心坎里,她叹了口气,“本宫不过是随口说说……抱琴你出去敲打一下。算算日子,宜人她们也就快来请安了罢?”
    “是呢。”抱琴想了想,弯下腰在元春耳畔道,“咱们的银票……”
    元春手一抬,止住了她的话,“我知道。”
    抱琴便不说话了。
    过了两日,便是宫妃家眷可入宫探视请安的日子。出乎元春的意外,这次来的,却不是自己的母亲王氏,而是老太太。
    按着规矩看着祖母给自己行了礼,元春含着一泡泪命抱琴去搀起了贾母,又命就在自己身边儿坐了。
    贾母颤巍巍的,这还是元春省亲后她头一回见着孙女。这孩子是从小养在她跟前的,感情自然深厚。只是奈何在宫里,一言一行须得分外小心。
    “老身看娘娘气色不错。”贾母慈爱道,“想来,宫里的日子定是顺心如意的。”
    元春垂了垂眼皮,如何不明白祖母的意思?遂抬起眼来笑道:“自然,宫里皇后娘娘宽和待下,皇上虽是日理万机,却也时常来后宫小憩,众位姐妹也都是和善之人……”
    说话间有小宫女鱼贯而入,送上茶点。元春便道:“这里不必许多人伺候,只留下抱琴即刻。”
    因往常都是母亲入宫来的,这回换了老太太,元春便知道是有事情了。
    果然,待得那些小宫女一出去,贾母便问道:“娘娘在宫里尚好?”
    元春苦笑,这话要怎么说?说自己至今无宠?丢脸也没这么个丢法。上位数年未得侍寝,纵然对面是自己的嫡亲祖母,这话元春也说不出来。
    只能忍下心里的酸楚,强笑道:“尚好。老太太让母亲带话进来,如今我也时常往太后娘娘那里去请安。皇上……也会不时来凤藻宫的。”
    “这样便好!”贾母露出一丝笑意,“娘娘切记,这宫廷之中须得谨言慎行。便是有皇上的宠信,也要时刻低调些。皇后娘娘那里须得敬着,太后那里也要日日露脸才好……知道是让娘娘受累了,若是娘娘能够早些育有子嗣,倒是会好些。”
    说到这里,贾母眉头皱了起来,心下沉吟:算起来,皇上最小的孩子如今也有了十来岁了罢?难道这十年中,皇帝竟然未有一个子嗣出生?看来,中宫那位,也不是贤惠的!
    低声问了元春几句,元春面上做烧,嗔道:“老太太……”神色间宛若当年在贾母那里承欢膝下之时。
    贾母低声笑道:“这有什么?这也并不是娘娘一个人的事情,咱们家里,乃至于贾氏一族,都要仰仗娘娘。娘娘若是早些有倚靠,我这心也就放下了——说到底,这男人的宠爱,不及一个子嗣那般牢靠。”
    “老太太说的,我都记下了。”
    贾母便长出了口气,趁着四下里也无别人,便道:“说来老身今日入宫,倒是不为别的,只宝玉的事情。”
    “宝玉怎么了?”元春忙问,“可是又不肯好好念书,惹得父亲生气?”
    贾母摇头,“宝玉自小聪慧,又是有灵性而生,我总想着,往后的福气必是不小的。”
    “只是,我老了,就想看着孙子孙女们都能早些成家立业……”
    听到这里,元春倒是明白了。老太太与母亲,在宝玉的婚事上,始终是在拉锯呢。母亲属意薛家的表妹,而老太太是死活看不上薛家的商人身份的。
    “您的意思呢?”元春可不相信老太太是为了来讨自己的主意的,必定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果然,便听贾母说道:“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我也看不上。如今,一个林家的玉儿,一个史家的云儿,算起来都是你的表妹。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我倒是更喜欢玉儿些,且与宝玉和娘娘,也更为合适。”
    “哦?”元春带着长长的纯金护甲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上的云纹,“不过母亲那里……”
    “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也得好生考量一下这女家。”贾母不紧不慢,“你母亲的意思,自然是薛家的丫头跟她更为亲厚,所以要定下那宝丫头。不过,娘娘你想,除过了银子,薛家还有什么?难道咱们这样的人家,竟要为了那几抬嫁妆,不顾的宝玉的前程?”
    端起杯子润了润喉咙,“林家与史家,一个是新晋的侯爵,一个一门双侯,这样的人家从根儿上,便是薛家拍马也追不上的。不瞒娘娘,我心里定下的是林丫头。一来,是你姑妈的女儿,我格外心疼些。二来,林家如今正是得宠之时。你姑父救驾身亡,这份儿功劳,皇上会记在心上。再者,你林家的表弟,乃是当朝宁大学士的义子。宁学士乃是大长公主的幺子,正经的皇亲。就我所知,你表弟与荣王,北静王都是总角的情分,便是今年你表妹的生日,尚在孝期之中,北静王府也打发人送了礼。这里边的种种利弊,还用我与娘娘分说么?日后宝玉出仕,林家定能成为极大的助力。便是娘娘……”
    贾母目中精光闪过,“……便是娘娘,日后有咱们荣宁两府,又有你舅舅家里,若是再加上一个林家,这在朝中的倚靠,可就大不一样了。”
    她说的直白,元春当下脸色便有些变了。是啊,自己一直在宫里谨小慎微的,除过是因为无宠无子外,还因为在朝中没有可以十分倚靠的人。
    如今老太太说的这般明白,若是宝玉娶了林表妹……林家一家子的人脉,足以抵得贾史王薛几家子了!
    “老太太说的是。那么今日老太太进宫来,可是就定了此事呢?”
    贾母长叹一声,眼中有泪光莹然,“这话原本我并不想说,只是……唉……说来也是我对不起你姑妈,竟是未能将她留下的子女照看好了。”
    抱琴忙过来劝,元春也急道:“老太太莫要伤心,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贾母便将当初林家入京,寄住荣府期间,王夫人如何纵容下人欺侮,薛家又是如何暗下黑手等事情说了,“……我知道你母亲的心思,不过是当年与你姑妈的姑嫂之争罢了。她是长辈,便是迁怒些,我也未曾十分责怪。只是,一出一出的事情闹出来,着实寒了你表弟表妹的心,这才搬离了咱们府里。也是我的大意,你母亲说要给宝丫头做生日,我想着都是亲戚,也便点头了,又接了你林家表弟表妹过来——也是想着趁此让他们和解的意思。没成想你史家表妹又惹恼了林家。这几起子凑到一起,如今要去说亲事,我也觉得没脸。”
    元春沉吟片刻,“这样说来,可还有别的法子?”
    贾母就是等着这一句呢,当即便道:“娘娘省亲才过,正是繁花似锦之时,不若娘娘下道旨意,给宝玉和林丫头赐婚。如此一来,既了了我的心事,也算是十分体面。”
    元春双手一合,笑道:“老太太见多识广,就是这样吧。不过,母亲那里,我还须得知会一声。”
    “那是自然。”贾母笑道,知道自己这一番剖析,元春定然不会再同意让薛宝钗嫁入荣国府,也就放下了心,随她去了。
    看看到了出宫的时辰,贾母便留下了一卷东西,起身告辞。元春命抱琴亲自带了两个老实的小太监送到了宫门口。
    临出宫门之时,贾母回身嘱咐抱琴:“娘娘那里,你须得时时注意,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抱琴低声道:“我都明白,老太太放心。”
    贾母得了元春的话自然心满意足,王夫人却是另一番心事。再到了入宫请安之时元春说了贾母的意思,她果然不愿意。
    元春劝道:“林家家底也不薄,何苦只盯着薛家?老太太说得好,薛家除过银子,还能有什么?”
    “我只单喜欢宝丫头的沉稳大气。这几年她与宝玉也亲厚,遇到宝玉淘气只有劝着的,从没有如那史家丫头那般撺掇着胡闹的,更不似那林家的丫头对宝玉冷冷淡淡。”
    元春嗤笑,“那是她有打算,自然如此。叫我说,上回省亲的时候我瞧见了,看面相是个不错的,可是也未必是个老实头。将来母亲能不能降住了她,还两说呢。”
    王夫人便拭着眼泪,“我不过是想给宝玉找个可心的,又能帮衬我的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这不都是为了宝玉么?”元春很是耐心地劝解,“再说了,母亲不喜欢林表妹,往后她进了门,还不是要到你跟前去立规矩?那时候不是有的是手段整治她?还管保叫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
    “那宝丫头怎么办?在咱们府里几年了,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她的金锁是要配给有玉的?”王夫人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回事——自己用了薛家的大笔银子,若是不叫宝钗嫁入荣国府,自然是要归还的。
    元春揉揉额角,“实在舍不得,就叫她再等两年。等着林家表妹与宝玉成亲后,抬她做个二房就是了。”
    王夫人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回是劝不过女儿了。不过,细细想一想,林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东西定然不少。看那林家小子对黛玉的样子,也不会在嫁妆上薄待了她。薛家……再看看罢。
    贾母、王夫人与元春三个,自说自话地决定了这门子亲事,却全都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人林家,可愿意与贾家结下这门子亲?





     第九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3…5 22:50:39 本章字数:5694

    三月底的天空温和而又明净,大朵的白云涌在天际,衬得天色越发湛蓝,宛若一块上好的水晶。爱残颚疈
    天气已经暖和了,就连黛玉,也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春衫。林府里景致本来就不错,又经过了上一年的修缮,更见静雅闲适。
    黛玉坐在游廊下,身前是一张绣架。她的绣工算不上十分出色,但是配色极为雅致,如今绣着的,是一件儿云白色的软绸夏衫。两个弟弟都是七月里的生日,家里虽然不缺针线上的人,但是黛玉总会亲手做上点什么,前两年是荷包和帕子,今年从过了年她就开始想着了,要为两个弟弟亲手做上一件儿长衫。
    既是在孝期,那些个明亮的料子便不能用。因此,黛玉选择了云白色软绸为底,用银线滚边。不同的便是给林烨的那件儿在领口与袖口绣的乃是兰草纹样,给林灿的是竹叶纹样。
    “姑娘,歇会儿罢?”秋雁端了一盏温热的茶,“才吃了饭,这么空着头仔细一会儿头晕呢。”
    黛玉眼皮未抬,手上不停,嘴里却是笑道:“这只袖子便要绣好了。”
    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拈着银针,双手一上一下,绣得极快。
    秋雁在一边儿笑道:“往常也不见姑娘做过几回针线,可是这女红,比我们几个还要好些呢。”
    清月也凑了过来,附和道:“就是,姑娘一贯心灵手巧的,岂是咱们能比的?”
    拿起小银剪子剪下了线头儿,黛玉站起身来,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笑着说道:“你们无事便打趣我吧。”
    春光正好,几个姑娘笑语如花,映衬得春色融融,暖意融融。
    “姑娘……”林烨的大丫头秋容过来了,满脸笑容,“大爷说,城外寒梨寺里香火挺盛的。快到了清明,前几日已经和寺里打过招呼了,定下了一个院子,明儿就往寺里去为故去的老爷太太跪经祈福呢。大爷叫我跟姑娘说,要在那里住上两日的。再有,寒梨寺离着咱们的别院不远。这些日子别院那边儿景致颇好,桃花儿啊,杏花啊,梨花儿啊,都开得热闹呢。大爷的意思,从寒梨寺回来,再往别院待上几天,松散松散。”
    听了这话,不说黛玉,便是她院子里的那几个大丫头小丫头,都是忍不住了。游廊底下,门里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眼巴巴地瞧着黛玉。
    也是,她们平日里就是在府里,做事多少的且不论,连大门轻易都出不去。听说能往城外头去看景,都是巴不得能跟着去。
    黛玉掩着嘴笑了,“竟是故意的不成?弄得她们都没心思做事儿了。”
    遂又蹙起两弯秀气的眉毛,面上拢了轻愁。几个丫头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故去的父母,忙都一通劝说。
    次日,林烨果然带着姐姐弟弟并一干伺候的丫头小厮长随等,浩浩荡荡地往城外去了。
    黛玉乃是女眷,自然坐了车。不过,这个时节了,车上厚重的毡帘早就去掉了,换上了轻薄飘逸的纱帘。黛玉坐在车里,外边虽然看不见她,但是她却能影影绰绰地看着外边。
    林灿羡慕哥哥能骑马,死活不肯坐车,定要“跟哥哥一样”。不过看看他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谁敢让他自己骑一匹马?没奈何,林烨只得一手将他揽在身前,一手拉着缰绳。横竖城里头也不能放马跑,就这么哒哒哒地走着,林灿也已经很是高兴了。
    寒梨寺,乃是绵延数百年的古刹了。这里历经三朝,历来是京中达官显贵礼佛祈愿之所。因此,这寒梨寺除过本身的庙宇大殿等处外,还另外建有不小的一片院落,各个独立,为的就是方便前来上香的女眷们。
    要叫林烨说,这也是寺里头会生钱的好法子。这么大名气的一座寺院,说句香火鼎盛不为过。据说,这京中几家子王府中的太妃王妃,都在这里点着祈愿的海灯呢。
    林烨之前已经赁下了一个院子,只有两进。各间屋子里瞧了一圈,虽然不如家里精致,倒也干净简洁。将姐姐和丫头们安置在了内院,自己带着林灿住了前边的一进。
    这边才得安顿好了,旁边儿一处大院子也来了人。林烨才擦了手脸想要往外头去走走,出了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素色海水纹常服,低着头也才下了马车。
    “……”那人抬头间也瞧见了林烨,惊讶的目光逐渐转为喜悦,“烨儿你怎么在这里?”
    林烨翻翻眼睛看天空,真就这么狗血的巧了?
    外边儿两家都有随从在,林烨扯出了几分笑意,“王爷,这是?”
    朝着隔壁院子大门看了一眼,意带询问。
    水溶清俊的眉眼在春日暖阳的映照下愈发出色,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母妃在这里礼佛呢,我是过来请安的。你呢?”
    林烨心下叹息,果然就是这么巧。不但时间赶得巧,连地点都巧。回手一指,“我带姐姐和灿儿过来,也是来礼佛的,顺便散散心。”
    水溶不免感到可惜——他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看完老娘就得赶回城里头去。若是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眼睛朝着林家的院子里瞟了瞟,听林烨重重咳嗽了一声,才收回了目光。好在这段日子他在林烨面前练就的脸皮也厚实了些,这次倒没有红脸,反倒是笑着说道:“那可真是有缘分了。这寒梨寺里别的也就罢了,几样素斋做的是不错的。再有,如今也到了梨花开的时节,后山种了数千株梨花,也还清静。若是无事,你们去瞧瞧景儿也不错。”
    林烨挥挥手,“知道啦。”
    水溶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二人拱手分开,各自去了。
    如今正值清明前夕,来寒梨寺礼佛的人不在少数。林烨在京里待了一年,自然也颇有几个面熟的。彼此打过招呼,往前边大雄宝殿去了一圈,上了香火,便又回转身来。
    黛玉那里才摆了饭。林烨洗了手,坐在黛玉对面,夹起一块儿新做的梨花糕,笑道:“都说这里的素斋做的好,没想到还能应景。梨花这会子倒是新鲜的。”
    放到嘴里细细品了品,入口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梨花清香,回味儿略有苦意,“味道很是不错,正适合春天吃。”
    林灿也尝了尝,不过他天生爱吃甜的,勉强咽下去一口,水润润的大眼看看哥哥姐姐。林家的规矩,吃食也好衣裳也罢,一应用物可以精致,但是不能浪费。这点心咬了一口,若是剩下,那是断然不行的。
    黛玉含笑看着弟弟,“一个冬天又是火又是炭的,身子里得多大火气啊?吃些苦的,清清火气也是好的。”
    苦着脸将梨花糕都吃了,忙抓起旁边的茶盏漱口。
    端来一只白瓷薄胎小盖碗,低声笑道:“二爷,喝口这个。”
    “是什么?”林灿揭开了碗盖儿一看,里头清清凌凌的一盅子温水,闻着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是蜂蜜水。这里的梨花蜜是很有名的。这是陈年的,听说若是今年新酿成的,香气更好呢。”
    姐弟三人这里吃了饭,林烨便对黛玉道:“旁边院子里住的是北静太妃。姐姐生日时候太妃还特特遣人送了东西,礼尚往来,咱们也该遣人过去请个安。”
    黛玉听说,想了想,“若是送别的,太妃那里也并不觉得新鲜。倒是临出来的时候,我想着别院那里久无人住,特特带了几样精油过来。不若将这个包好了,送过去?”
    “嗯,这个倒也雅致些。”林烨点头。
    黛玉便命人将自己带来的还未开盒儿的精油一套拿了出来。林烨看了看,汝窑瓷盒里装着的一排六只小玉瓶,看玉瓶上的纹路,乃是几种花香味儿的。
    “这个盒子底下垫上块儿红缎子,回来我亲自送过去就是了。”
    北静王太妃性子极为爽朗,也并不是一般的贵妇那般拿腔拿调的。命人将林烨请了进去,笑道:“你来的不巧了,溶儿也才回了城里。”
    “王爷过来的时候我们在门口见过了。”林烨笑道,“这回是专程来给太妃娘娘请安的。”说着,将锦盒递过去,自有丫头接过来呈给太妃。
    他天生一双清朗润泽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月牙儿一般,嘴角也是弯弯,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
    北静太妃乐了,“你姐姐来了?”
    林烨惊讶状,“太妃娘娘如何知道?”
    “你这猴儿傻了不成?若不是你姐姐跟着,难不成你竟是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北静太妃大笑。
    伸手拿起一瓶子,北静太妃叫丫头打开了,放到鼻下嗅了嗅,“这个味儿也好。上回你送到母亲那里的,有一种叫做什么草的。听母亲说,晚上熏些,睡得就很是香甜。”
    林烨笑道:“是薰衣草的。不过这种花是西洋的,我也没弄到多少。如今也就是家里还有些。等回了城里,我让王爷带给您。”
    太妃也不客气,“那敢情好。我这一程子,总是睡不安稳。”
    保养得极好的眼睛眨了眨,竟带了一丝韶华少女的调皮之色,“烨哥儿你可知道,我为何睡不安稳?”
    林烨摇头。笑话,这话能随便问随便猜?
    太妃白细的手朝他一点,叹了口气,“我替安润发愁啊……”
    安润乃是水溶的表字。
    林烨看太妃虽是愁眉苦脸,眼中却是带着戏谑的笑意。他与水溶接触时间长了,也多少听说了些这位太妃的性子,知道她并不是在嫌弃林家未一口允婚,便也笑了。不过,到底事及姐姐,他便不好开口。
    太妃见他脸上有些不自然,也不逗他了。正色道:“要说呢,我自己的儿子,我说出这个话来,未免有些自卖自夸了。不过,烨哥儿,你是三哥的义子,论理,叫我一声姑姑也使得。我这里就直说了。安润和你从小的交情,他的人品,你也都知道。自从他跟我们说了心事,我们没个不赞同的。你姐姐我虽然只见过两回,可也看得出来,是个心眼儿清透的好孩子。又和你们兄弟俩互相扶持着,我从心眼里喜欢!”
    话说的快了些,忙端茶来润喉咙。
    林烨趁着这个功夫忙笑着插嘴,“太妃既是这样说了,我就厚颜叫您一声姑姑了。姑姑对姐姐的厚爱,我心里只有感激!先前王爷跟我提了这事儿,我也是有些踌躇。一来,我们家里的情形……”
    太妃摆手,“你小小年纪,倒是顾虑多。这个不算什么。”
    “……二来,却也是姐姐放心不下我和灿儿。”林烨也难得正经严肃了,“姑姑知道,灿儿从一出生,便是姐姐照看长大的。她……实在是为我和灿儿付出极大的心血。”
    太妃也是长叹一声,她自己一生颇为顺遂,父母爱若明珠,与丈夫又鹳鲽情深,生了个儿子温润如玉,这辈子真没遇到过黛玉姐弟这般的经历。
    “好孩子,真真是难为你们姐弟了。不过,依我说呢,你们还在孝期,这婚事便是定了下来,离着大婚也还有不短的日子。不瞒你说,如今打着安润主意的人也是有的。我到了这个岁数,论富贵,论权势,论地位,还有什么可求的?唯一的念头,也就是让安润顺心些。他喜欢你姐姐,亲自来求我们,我没得话说!更何况,又是你姐姐那般剔透纯善的姑娘?你别说我拿着身份挤兑你,今儿明告诉你啊,你姐姐这个儿媳妇,我是认定了!成不成的,你给个痛快话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林烨还有什么说的?况且,水溶本来就是极为出色的男子。黛玉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愿意的。
    在北静太妃前,林烨可不好拿着什么小舅子的款儿,只是笑道:“姑姑厚爱,我们焉有不应的?只是,尚在孝期中,这定亲……”
    北静太妃满脸笑容,挑眉道:“这个不用你管。母亲早就盼着安润成家立业呢。我去跟母亲说,让舅舅下道旨意,直接赐婚。既有体面,也免了人家嚼过咱们两家子孝期议亲的话。”
    北静太妃一出手,便替儿子解决了大问题,心里得意非常,脸上笑眯眯的。
    看了林烨出去,她身边儿的大丫头暖阳犹豫了一下,“太妃,这样好么?南安府上小县主那里……”
    太妃笑意收敛,“何时这般多嘴?”
    暖阳忙低了头,不敢言语了。
    南安王府有意与北静王府联姻,将小县主霍锦玉许配给水溶,这说起来,也不是一时的事儿了。早在前年,小县主尚未及笄之时,南府里便试探过。
    不过,水溶的父亲,老北静王看得深远,两府中一个手握水军兵权,一个在京中势力不小,这看起来是强强联手的好事,但是新君与先帝,对待老臣世家上态度明显不同。日后若是皇帝有心清算,难免便要治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弄不好便是倾族之祸。这门亲事,不说水溶,便从老王爷这里,就不能同意!
    只是,两家也是世交,南安府里既然没有明说,北静老王爷碍着面子,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南安府里只当不明白,王妃时常会带着女儿霍锦玉出现在北静太妃面前,弄得太妃不胜其烦。
    “你们都是跟着我时候不短了,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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